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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以笑给我看小说阅读

  • 时间:2021-10-22 10:46
  • 小说《只可以笑给我看》的作者是琳琅川,该书主要人物是段小井贺川辞,只可以笑给我看小说讲述了:贺川辞他经常都在乱想,他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他感觉对方一点名分都没有给他。网友热议:你还知道这件事吗?
  • 只可以笑给我看小说

    推荐指数:8分

    只可以笑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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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你该多好?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你爸是强女干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你们毁了我!”

    昏暗逼仄的房间,女人面色驼红,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她面上的厌恶之色不加遮掩,仿佛在看什么垃圾桶中的恶臭之物。

    她的面前,六岁大的小男孩安静站立。还没怎么长开的小脸紧绷着,一双丹凤眸微微低垂看向地面,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漠然,眼角的泪痣在晦暗中隐隐现出。

    六岁,本是一个天真烂漫,知之甚少的年纪。可他什么都清楚。

    他知道他那所谓的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貌合神离,知到他父亲所做的恶行,更加知到眼前的女人——他的亲生母亲有多么厌恶他。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看到男孩的那张脸,陈英娜不可避免就会想起男孩的父亲,那个毁了她人生的男人。

    “你爸的审判结果出来了,十年有期徒刑。”陈英娜扬起啤酒瓶,饮下一大口,随即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又忽然撕心裂肺的冲着男孩吼:“你说怎么才十年啊?为什么不直接判死刑?为什么不直接死掉呢?”

    女人的话语恶毒至极,落在男孩的耳中却没有溅起半点涟漪,他冷漠的像一颗石子,仿佛外界的风雨都与他无关。

    “你tm能不能别老是一副死不拉几的样?”

    陈英娜最看不得他这幅样子,心中的怒火徒然窜高。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酒精在作祟,亦或是烧在心头的怒意,她猛然抬起抓着酒瓶的那只手,重重砸向男孩的脑袋。

    一切都有些过于突然,男孩来不及躲,啤酒瓶就这样结结实实的砸上他的额头。

    “砰”的一声响起,瓶身破碎,玻璃碎片顺着他的身体哗啦啦滑落一地。

    男孩瘦弱的小身体不稳的晃荡几下,重重跌坐在地,地上的玻璃碴刺入手心大腿,一阵灼心的疼痛。

    可这样的痛远远不及他额头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来的渗人,献血从伤口处溢出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沾湿了眼睛,很快将男孩的半边脸覆盖,顺着下颚一点点的滴在衣服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大概是男孩狼狈的模样让陈英娜生出了些许快意,她疯了般大笑几声,终于心满意足,踩着那双恨天高踉踉跄跄的离开。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只有墙上挂钟指针的走动声,以及血水落在地面滴滴答答的轻微声响。

    贺川辞的头有些晕晕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四肢使不上力气。

    他没有手机,更加无法播120叫救护车自救。

    他想起了一墙之隔,此时正待在房间之中的姥爷。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暗自在心中估算姥爷可能会出来喝水或者上厕所,顺势发现受伤的他的概率。

    概率真的太微妙了,他的姥爷有听力障碍,不不可能清楚客厅之内所发生的一切。

    六岁的小贺川辞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绝望,他小小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动作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58、59、60、61……”

    黑洞洞的眸子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乌压压的天空,他在心中默数着数字,一点点的等待生命最后的审判。

    或是侥幸被姥爷发现活了下来,或是不幸就此结束生命,不过好像哪样都不重要了。

    反正就算他活下去也不会有人爱他,陈英娜估计巴不得他去死。

    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可笑的是,一直到他短暂生命结束的一刻,他依旧还是一个人。

    孤孤单单的来,孤孤单单的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不知是不是错觉,客厅内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

    他本能的将头转向姥爷房间的房门,像是生锈的老式机器般,他的动作极为迟钝。

    可那房门紧闭,并么有打开的征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这一次,他可以确认,并不是错觉。

    他慢顿的将头扭转到房子大门的方向,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男孩眼睛很大,好奇的探了个脑袋进来,在看到他这边的情况时,眼睛又瞪大了一圈,漂亮的瞳仁一时间覆上了担忧与着急。

    他猛的推开门,两条小短腿捯饬的很快,一股脑冲到他的面前,白白胖胖的小手着急的抚上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去擦他脸上的血,可是血擦越多,如何也擦不干净。

    小男孩有些无措的看着贺川辞血肉模糊的伤口,漂亮的眼睛一时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几滴温热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砸在了小贺川辞的脸上。

    小手很柔软,眼泪很温暖。那是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的小贺川辞,唯一的想法。

    他听见小男孩稚嫩又奶气攒着哭腔的声音在对他说:“你留了好多血,要去医院的!”

    然后,小男孩火急火燎的站起了身,转身跑出去,连房门都没顾得上关。

    房间再一次跌回寂静的深谷,小贺川辞却出奇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小男孩的离开而产生什么情绪上的起伏。

    连生下他的陈英娜都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将他丢弃,将他打的头破血流,又何况是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小孩呢?

    他好像早已习惯了被抛弃与厌弃。

    “323,324,325……”

    精神越来越涣散,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在心中为生命最后的时刻默数,直到门口的方向再一次传来嘻嘻索索的脚步声。

    “爸爸妈妈,你们快救救他,他流了好多血!他是不是要死了啊……”小贺川辞再一次听到了那道哽咽的奶声。

    紧接着,一对成年男女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大概是人在临死之前意识会格外清醒,贺川辞甚至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去考究这对夫妻的外貌。

    ——除了五官和那个小男孩有很多相似之处,连焦急与担心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他察觉到自己被成年男人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他们急急慌慌的在往外走。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抱起过,亦如那个小男孩轻轻拭去他脸上的血迹,这真的是很温柔的一家人。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空荡的心底忽然被什么填满,无比的满足。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好像忽然不想这么一死了之了。

    他想活下去,想让那个男孩成为他唯一的朋友,想试着长大,试着出现在男孩的人生,想小心翼翼的将那份温柔捧在掌心。

    -

    这已经不是贺川辞第一次在梦中重复那个场景了,哪怕过去了十几年,时至今日,他还是能清晰的想起那一日的每一处细节,包括小男孩的每一滴眼泪。

    丹凤眸缓缓睁开,牵动眼角的泪痣,天已经亮了。

    A大宿舍的床都是上床下桌式,一个寝室四个床位,配有独立浴室。

    李冬泉他们已经醒了,不知在下面忙活什么,发出细碎响动。

    贺川辞习惯性拿起手机看了眼,锁屏界面显示未读消息十三条。

    解锁查看详情。

    不出意料的,十三条消息里有十一条都是段小井发来的。

    平日里,没事能给他发十几条消息的,除了段小井,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他点开与段小井的聊天界面。

    昨天22:48

    [你段哥:干嘛呢/搓手.jpg]

    [你段哥:我记得你篮球打的是不是挺好的。]

    昨天22:50

    [你段哥:其实是我跟你要微信的那个小学姐,她喜欢会打篮球的男生,我就跟她说我会参加下个月的校园篮球赛,让她到时候来看我打球。]

    [你段哥:可是我根本不会打啊,就想着让你教教我。]

    昨天22:55

    [你段哥:老贺?]

    [你段哥:辞哥?]

    [你段哥:小川辞?]

    [你段哥:辞辞?]

    [你段哥:人呢?怎么不回复?]

    昨天23:28

    [你段哥:不想教就直说,用得着故意不回吗?]

    末了是个奥特曼狂扁小怪兽的表情包。

    贺川辞有些忍俊不禁,可想到段小井给他发这么多条消息的原因,面色又沉了下去。

    面无表情的敲了几个字回复:[不教。]

    随即点开了另外一个聊天框。是段小井口中的小学姐郑馨雅发来的。

    相比于段小井的那一长串消息,郑馨雅的要简洁的多,只有两条。

    [郑馨雅:在吗?]

    [郑馨雅:昨天点名的那个段小井加我了,说是你朋友。你俩认识?]

    贺川辞从备忘录复制了几段话,面无表情的删改几处后,逐条点击发送。

    确保每段话都发送成功后,他才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删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门熟路。

    做完这一切,他按灭手机屏,下了床。

    -

    段小井刚洗完漱,就看到贺川辞姗姗来迟的回复,也不顾脸上还湿哒哒的滴嗒着水,他迫不及待的点进去查看,结果就看到贺川辞冷冰冰的拒绝。

    段小井有些莫名其妙,直接甩了条语音过去:“哎我说,不是,贺川辞你什么意思啊,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平心而论我对你怎么样?就算我对你不行,那我爸我妈对你又怎么样?不就让你教我打个篮球吗?朋友有难,你就这么落井下石?”

    “贺川辞?”柳阳闻声看过来:“你认识他?”

    “嗯呢。”段小井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一旁的周子秋瞅了柳阳一眼,又瞅段小井,好奇:“贺川辞是谁?”

    “就是昨天晚自习点小井名的那个。”柳阳接话。

    周子秋回忆了一下:“噢~就是那个跟老段穿情侣装的。”

    “……”

    段小井正想纠正,柳阳接着说:“对。军训的时候我看他挺帅的,还特地跟人打听了一下他,不过有点可惜,听说他是直的,最近好像还有女朋友了。”

    提到帅哥,柳阳的积极性明显提高了不少,段小井也没继续执着于解释情侣装的问题,注意力落在那句“最近好像有女朋友了”上。

    看来他的计划还是非常有效果的,连柳阳这个基佬都知道这件事了,这下,贺川辞估计得孤寡一段时间了。

    单是想想,段小井就有些暗爽,大仇得报之感油然而生。

    周子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老段,你俩不是认识吗,那他晚自习怎么对你那个态度啊,跟看你不顺眼似的。”

    段小井撇嘴,想了下措辞,将俩人近日的恩怨情仇归结为几个字:“有点……内部矛盾。”

    联想到俩人那身情侣装,周子秋嘴贱道:“噢~没事的,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滚……”

    -

    那条语音发过去后,贺川辞就没有回复了。

    对于贺川辞不顾多年兄弟情的漠视,段小井万分的愤懑,上午的课一结束,就风风火火杀去了贺川辞的寝室堵人,誓要打爆贺川辞的狗头。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贺川辞,倒是等来了贺川辞的另外三位室友。

    昨天晚上段小井来的匆忙,带着浓重的目的性,草草要到郑馨雅联系方式就离开了,对贺川辞的几个室友也没过多关注。

    这会儿再仔细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大概是角度与距离的问题,段小井发现,贺川辞寝,除了贺川辞之外倒是还有一长得挺帅的男的。

    和贺川辞那副不咸不淡的禁欲相不同,这个人看着要温文尔雅一些,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单是看看就怪赏心悦目的。

    段小井的性取向笔直,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帅哥。

    他有点自来熟的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哥们挺帅,你叫啥啊。”

    左迟泽微微愣了下,随即温润不失礼貌的回应:“多谢。左迟泽。”

    男生之间友谊的小船往往搭建的就是这么的随意。

    “噢~”段小井应了声,算是记下,想起自己这次的目的,他侧着头往几人后面望了望,没看到贺川辞的人影。

    他随口问李胖胖:“贺川辞人呢?”

    “哎不是,你咋不问我叫啥名啊段小井。”一旁的杜攀直觉自己遭到了严重的忽视,好奇的问。

    段小井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高高瘦瘦的,皮肤蜡黄,带着个黑框方形眼镜,看着挺老实。

    他随口问:“你叫啥啊?”

    “杜攀。叫我老杜也行。”

    段小井点头表示了解,倒是没想到贺川辞的这群室友比自己还自来熟。

    李胖胖笑呵呵:“段哥,我叫李冬泉。我们今天下午没课,贺川辞去奶茶店兼职去了。”

    “哪个奶茶店?”

    “就是学校北门的那个,叫甜悠悠奶茶店。”

    “噢。”段小井应了声,让出了416的宿舍门,快步往楼梯口走,走出几步还不忘随口说一声:“谢了。”

    段小井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的同时,李冬泉三人也进了416。

    宿舍门被关上。

    杜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感叹:“这段小井是真特么帅,又帅又拽的。”

    李胖胖表示赞同:“我要有他那张脸,那身材,还能有泡不到的妹子吗!”

    左迟泽也笑了笑:“确实。”

    -

    段小井以最快速度来到甜悠悠奶茶店。

    先前想爆贺川辞狗头的冲动经过贺川辞室友的打岔,已经所剩无几。只想好好跟贺川辞说说,教他打篮球的事情。

    正好他下午也没课,等说完了,还能顺便去食堂干个饭。

    段小井的想法非常美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看着奶茶店前九曲十八弯的大长队,他停下了脚步,唇角轻轻抽动,梨涡清浅。

    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这家奶茶店的生意竟然这么好……

    在现在去吃饭,还是在这等贺川辞结束之间,段小井果断选择了前者。

    在食堂吃了碗冷面,想着贺川辞估计也没来得及吃,顺带给贺川辞也稍了一碗。

    回去的时候,队伍已经精简了不少了,前面还剩五六个人,段小井拎着冷面过去排队,没一会儿就轮到他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收银台前,身上系着个深褐色的围裙,围裙正中央印着“甜悠悠奶茶”的logo,男人眉眼深邃,神情一丝不苟,模样认真又帅。

    段小井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每次看到贺川辞这副皮相都打心里的不平衡。

    “喝点什么?”男人手指修长,随意将上一个点单的贴纸贴到空的奶茶杯上,随即抬眼,牵动着眼角的泪痣轻轻颤了颤。

    段小井与贺川辞对上视线,在对方微有些怔愣的注视下,将冷面放到收银台上。

    随即视线扫了眼菜单:“那就来个柠檬碎碎冰茶吧。”

    贺川辞看了看冷面,挑眉:“给我的?”

    “嗯呢,不给你给谁?”段小井给了他一记白眼:“倒也不用太感谢我,只要你愿意教——”

    “噢,那谢了。”贺川辞打断了段小井的话:“如果不是让我教你打篮球的话。”

    段小井:“……”

    只是教他打个篮球,又不会掉块肉,段小井不明白贺川辞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拒绝。

    后边还有排队的客人,段小井没有继续耽误贺川辞的时间,付过钱后,侧了侧身,让后面的人继续点单。

    排在他后面的是一个女生,扎着两个麻花揪,长相甜美。

    “我想要一杯草莓养乐多。”女孩笑盈盈的,一边扫码付钱,一边说:“你好帅,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妹子,他有女朋友了,是我妹,长得可漂亮了,你这样要人家微信不合适吧?”贺川辞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段小井已是吊儿郎当替他开了口。

    女孩一愣,有些局促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贺川辞的视线投过来,段小井得意的扬了眉,桃花眼弯弯的,好像在无声的说着“好兄弟就该同单共苦”。

    在段小井坚持不懈的软磨硬泡下,贺川辞最终还是妥协,应下教他篮球的请求。

    教学时间定在晚上七点之后。

    坐在晚自习的教室,段小井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了的问题。

    晚上七点之后不是晚自习时间吗!?

    a大对于晚课的出席率向来极为严苛,晚自习没有到场的学生,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贺川辞偏偏挑这个时间段教他,这不就是故意耍他玩呢吗!?

    想到今天下午,他给贺川辞买的那碗冷面,以及那几句感人肺腑的“辞哥”,段小井直觉一腔真心喂了狗。

    晚课铃声响过没几分钟,教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姿挺拔的男人手执点名册,不急不缓走入,眸深而厉,背直而阔,长腿笔直站立,浑身上下将周正显现的淋漓尽致,却不会过分一板一眼。

    教室里嘁嘁碎碎的声音几乎在一秒收敛,七十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男人身上。

    大概是因为刚步入大学不久,绝大多数学生对于代表学校的学生会还存着某种程度上的敬畏,都还挺配合的。

    当然,也有身处学生会其他部门的学生率先揭破了那层神秘的敬畏。

    就比如后排一个前几天刚被招进舍务部的男生,在这会儿笑嘻嘻的打破了短暂的安静:“辞哥,晚上好啊。”

    贺川辞对着那人点了点头:“晚上好,瑞哥。”

    是很客气的话,偏偏由他说出来就格外的端正,透着男人专有的气场。

    他没有跟那男生再继续闲聊,正了正神色,对着点名册开始点名。

    “播音一班,一号。”

    “到!”

    “二号。”

    “到!”

    ……

    “二班37号。”

    段小井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咬牙切齿的应了声“到”,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珠子瞪得越发圆润,脸颊两侧的梨涡因为磨牙的举动,颤抖着时隐时现。

    讲台上的人偏巧在这个时候看过来,将他这副怄气的样子收入眼底,没忍住,低笑了一声。

    那一声笑在此刻安静氛围衬托下,仿佛被扩大了数倍。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少人都朝着段小井的方向看去。

    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什么热闹,又纷纷转回了头。

    贺川辞的神色在这之间的间隙恢复正常,公事公办的叫了一声:“段小井。”

    “啊?”

    “你跟我出来。”

    “喔。”

    段小井磨磨蹭蹭的从位置上站起来,旁边周子秋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俩这爱恨情仇能拍一部连续剧了。”

    段小井睨他一眼:“你想加入?”

    周子秋连忙摆了摆手:“别了吧,不太合适。”

    段小井没再继续跟周子秋贫嘴,跟着贺川辞出了教室。

    教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心里还存着被耍之后的怨气,他有些不耐烦:“干嘛?”

    “不学篮球了?”贺川辞淡淡反问。

    一腔怒火被贺川辞一句话浇灭,段小井态度登时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大转弯。

    他确认了一遍:“你要教我打篮球?现在吗?”

    “嗯。”

    段小井有些迟疑的瞅了两眼紧闭的教室门:“可是旷晚课要被记名,会被扣学分……”

    贺川辞挑眉:“负责查你们班出勤率的是我,你觉得我会算你旷?”

    段小井没说话,用眼神给出了贺川辞答复——会。

    贺川辞唇角轻轻抽动,抬手不算轻的拍了段小井脑袋两下:“我给你划名,走了,打球去。”

    “我操,你有病吧,干嘛打老子头。”有了贺川辞的承诺,段小井不再犹豫,一边整理自己的发型,一边骂骂咧咧大步追上。

    a大的晚课条规仅针对大一与大二学生,到了大三,就不再被强制要求出席晚课。也正是因此,这个时间段,操场上的人也并不少。

    顾及到段小井菜的抠脚的篮球技术,贺川辞很自觉的没往操场那边走,在附近找了处没人的小篮球场。

    “右手拿球,左手微扶。右手手指往外张开,用手指来拿球,掌心不要碰到球,手肘与手腕,手与肩要呈90度。”

    虽然贺川辞这个人是绿茶了点,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可取的优点的。

    比如说到做到,答应的事情从来都会履行。

    他站在段小井的旁边,言语陈述着投篮的姿势,吐字清晰,声音清冽好听。

    只可惜,段小井在运动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听着贺川辞讲了半天,也没能get到重点,依葫芦画瓢做出来的动作又别扭又奇怪,完全找不到着力点。

    贺川辞有些看不过眼,干脆直接上手,摆正段小井的胳膊,一点点将其姿势标准化。

    段小井的体温偏热,贺川辞的则相反,那双修长透着丝凉意的手触上温温热热的胳膊的一刻,凉与热自然而然的纠缠在一起。

    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感觉以奇快的速度蔓延至四肢百骸,段小井像触了电,大脑一瞬间宕机,被那凉意触碰的地方有些抑制不住的发麻。

    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淡淡的薄荷味掠过贺川辞的鼻尖,是洗发水的味道。他的目光落在段小井柔软的碎盖短发,有些出神。

    不论是这样的动作,还是这样的距离,似乎都有些不太正经的暧昧。

    又或者,只是他一厢情愿,心怀鬼胎,所以再正常不过的举动透过他那层有色眼镜来看,都涂鸦上了不一样的颜色。

    贺川辞知道,他应该尽快纠正好段小井的投篮姿势,然后不着痕迹的退开。

    可出于某种无法昭然若揭的心理,他没有。

    “别动!”段小井平地一声吼,突兀的打破了空前的氛围,两人之间暧昧因子织成的网倏然支离破碎。

    贺川辞:……

    段小井从小跟贺川辞一起长大,不仅睡过同一个被窝,连光着屁股互相搓澡的事情都有过,完全没将刚才气氛的怪异放在心上,满脑子都被新涌上来的灵感浸润。

    怕贺川辞改变动作,段小井又重复叮嘱了一遍:“你别动,就保持这个动作,等我一下!”

    贺川辞没动,黑眸微垂,看着段小井在风中晃来晃去的几撮头发,等待下文。

    他看到段小井小心翼翼的从他的臂弯里出来,在一旁站立后,开始照着他的动作比划:

    “你这个动作还挺有男人味的,要是我是个女的估计都要心动了。我先跟你学学怎么教别人打篮球比较帅,这样馨雅想跟我学打篮球的话,我也可以用这招。”

    贺川辞不太想说话。

    没得到他的回应,段小井也不介意,接着说:“哎,老贺,你看我到时候用这个姿势教她怎么样,帅吗?我要贴的这么近吗?会不会有点太亲密了?”

    贺川辞直觉脑仁一抽一抽的疼,咬牙切齿:“段、小、井,你还学不学了?自己都没学会,还搁那学怎么教别人?”

    察觉到贺川辞是真不高兴了,段小井有些怂怂的应了声:“学,学。”

    说完,十分没出息的钻回贺川辞的双臂之间,小声说:“是怎么做的来着,你再摆弄摆弄我。”

    毕竟是他有求于贺川辞,而且他晚自习旷课与否还掌握在贺川辞的手中,大丈夫能屈能伸,段小井决定,姑且先屈一屈。

    贺川辞深吸了口气,再生不出半分旖旎,十分粗鲁的将段小井的胳膊和手掰扯到了位置。

    退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就这样,投吧。”

    “噢。”段小井对着球框瞄准了好一会儿,双腿弯曲蓄力,向篮筐一投。

    “铛”的一声响,篮球砸上篮球架,朝着他的方向弹了回来。

    他堪堪接住球,看向贺川辞。

    男人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段小井轻咳:“失误。”

    紧接着,一连八个球,无一投进。

    贺川辞有些不耐烦:“别学了段小井。”

    “你干嘛看不起人啊!要是我这次就投进了怎么办?”

    “要是进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贺川辞随口说:“如果没进就别学了,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段小井已是对着篮筐掷出了球。

    “哐当”。

    篮球落在篮筐边缘,打着旋转了几圈,坠入篮筐。

    长而弯的桃花眼一瞬间睁大,短暂怔愣过后,被兴奋取代。

    少年意气风发:“进了!老贺!进了!井哥牛批不!”

    贺川辞:“嗯……”

    -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通过后天努力一步登天,天赋也是一件不可或缺的因素。

    经过一个月的恶补,段小井终于能在站立不动的情况下做到十投六进,可以说是空前的进展,但想要真正上场打篮球却还是差了太多,几乎可以料定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那一方。

    除了他自己不怎么过关的技术,如何找到不会嫌他菜的其他队友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好在,这一任务因为贺川辞之前打赌输给他的要求,迎刃而解。

    段小井的篮球小队就此正式成立,成员分别是段小井、贺川辞、左迟泽、李冬泉、杜攀。

    还有替补两人——周子秋和柳阳。

    篮球比赛在十月中旬开始,十一假期,段小井回了趟春市,贺川辞因兼职选择留校。

    十月份天气昼然转凉,段小井回里村的时候,天还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潮湿透过雨丝舒展。

    将行李安置好,段小井直接去了隔壁看望贺川辞的姥爷陈德明,顺便将贺川辞事先买好的一些日用品与吃食一并带了过去。

    陈德明在里村附近一所大学的宿舍做保洁,这个时间已经结束工作回来了。

    推开半掩的房门,入目的客厅没有开灯,光线很暗。

    段小井走进去,推开了靠左的一扇木门,不出所料,房间内,正对院子的玻璃窗前,坐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老人头发花白,一身着装褪了色,骨架佝偻,身量过分瘦削。他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生命的雕塑,沉浸在独自一人的世界,被落寞与寂寥缠绕。

    段小井发出的响动没能引起老人的注意,像一块石头落入深不见底的潭,激不起浪花。

    直到他拍上老人的肩,将那张贺川辞事先写好的卡片递过去,老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对他笑了笑,皱纹和蔼的挤在一处。

    似是怕老人看不清楚,卡片上的字写的很大。哪怕段小井无意窥探人家爷孙俩的隐私,还是将内容看了个清楚。

    是关于贺川辞假期没有回来的交代,以及一些关心的嘱托。

    陈明德患有听觉障碍,与听觉一同衰弱的是他的语言能力。他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只陈旧的圆珠笔,在卡片空白处写下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谢谢”。

    段小井连忙摆手,又见老人哆嗦着手拉开了衣服内衬里缝着的兜,从里面拿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红色钞票,认真的叠好塞进他的手中。

    在卡片上写:带给川辞。

    不知怎的,手中的钞票忽然有些沉重,对上老人热切的目光,段小井终究没能替贺川辞拒绝这份来自长辈的关怀,重重点了点头。

    手机铃声响起,是段妈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

    段小井在手机备忘录敲了一行字,询问陈明德要不要一起来他家一起吃。

    陈明德只摇了摇头,又抬手写了一次“谢谢”。

    知道老人喜欢安静与独处,段小井没有强求。

    走出房门,院子里一如从前模样,他看向那面拦在自己家与贺川辞家不算高的墙,忽然有些感叹。

    第一次爬那堵墙来找贺川辞玩的时候,他还觉得墙高的不行,挂在墙上不敢下来,哭成了个小傻子,被贺川辞嘲笑了好久。

    可如今再看,这墙也不过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走到墙边,一手撑着上端,一个用力翻越了过去。

    回到家,段父段志端已是做好了一大桌子菜。见段小井回来,忙不迭的招呼:“二二快来,一会儿菜要凉了。”

    “好嘞。”段小井应了一声,坐过去。

    大概是真想宝贝儿子了,今天的段父段母格外热情,轮番给段小井夹菜,很快将段小井的碗堆成了小山。

    宋心萍一边夹菜还不忘一边问一些段小井的近况,问着问着,不可避免的问到了她的干儿子贺川辞。

    “二二,川辞最近怎么样?这次怎么没回来?”

    段小井将一大块红烧肉塞入口中,口齿有些含糊不清:“留校做兼职了。”

    “噢~这孩子也真是懂事。”段妈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段小井碗里,忍不住感叹:“同是儿子,为什么人家川辞那么优秀,再看看你,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唉,造孽哟。”

    段小井没说话,又往口中扒了口米饭。

    以他对宋心萍多年的了解,这个时候,不论他回什么,都会迎来宋心萍更加猛烈的念叨。

    唯有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没有得到回应的宋心萍自顾自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噢对,这不降温了吗,我给你和川辞买了两件卫衣,你回学校的时候别忘了给他带回去。”

    段小井撇了撇嘴:“行行行知道了。”

    说完又阴阳怪气的补充了句:“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亲生的呢。”

    “你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川辞家里的情况,这孩子命苦啊,我们能帮衬就尽量帮衬一些。多大小伙子了,还因为这么点事争风吃醋呢?”

    “我知道,我吐槽几句还不让了。”

    十一假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前两天,段小井还是段父段母眼中的宝贝大儿子,到了第三天,他就彻底失去了这对夫妻的垂爱。

    假期最后一天,他拖着行李箱,在段父段志端和段母宋心萍兴高采烈的眼神注视下,进了火车站,坐上返程的高铁。

    段小井这人平时是不怎么着调,但也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返校当晚,他将那几张钞票转交到了贺川辞手中。

    男人盯着几张浅淡的红,手指逐渐收紧,沉默良久,才说了声:“谢谢。”

    贺川辞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段小井也并不善于察言观色。不知是不是因为认识太多年,对彼此太过了解,段小井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那双狭长的眼中透出的不算明显的低沉。

    印象里贺川辞很少会流露出这样的负面情绪。

    段小井张了张嘴,想说安慰的话,可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做了半天口型,愣是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他挠了挠后脑勺,干脆闭了嘴,抬手在贺川辞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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