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病弱美人哥哥真欠收拾

我那病弱美人哥哥真欠收拾

窗外细雪纷飞，路上行人不多，对比大部分或贵或更贵的住宅区，静悄华贵让常人仰望而不可得的庄园别墅更加清浅静默。

或许是为了印证这一点，充满素雅浪漫的别墅里，正在进行一场令人仔细一听，就会脸红心跳的运动。

程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他连sheng音都发不出来，连牙牙学语的小孩都比不过，他张着嘴，似呼吸又好似到了崩溃边缘，浑身软绵如水，力气尽数散失。

而身后掌控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顾湛双目猩红，像是要把人吞入骨血的疯狂炙热，

还嫌不够似的......，恨不得都给程雀。

程雀猛地脚趾一绷直，像是求饶又是欲擒故纵，一塌糊涂的抖着声音喊：“顾湛......不......不要了，唔！”

被叫名字的男人俯下身来，将糊满泪水的漂亮男人捞了起来，

面对面的将人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程雀的美背。

其实浑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了。

顾湛的呼吸打在他耳畔，亲了亲男人的耳朵，引来一身颤栗。

顾湛那冰山脸带着红，已然没有在外只一眼就将下属冰冻在原地的模样，满目星河，满眼宠溺的看着怀里人。

顾湛声音暗哑，在程雀耳边说：“哥哥，不要离开我......”

他又轻轻啃噬着程雀的耳骨，留下了痕迹。

程雀抽抽搭搭的，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不、不离开你......”

顾湛这才满意了，奖励似的又温柔的亲着他。

——

程雀刚回到国内，被聘任为仁善医院的心理医师，年仅二十八岁，却是这个科室最年轻有作为的医生。

来不到一周，接诊的人数比他在国外还多，可见华国心理病患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程雀垂着眸，那密匝匝的睫毛跟着扑扇扑扇的，精致的脸蛋泛着有些病态近乎于不见天日的白，引得经过的行人瞩目，程雀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其他。

他有着长发，对于女孩来说或许可以算作短发，但是在男孩子里，却能够算的上长发了，头发隐隐没过肩，本来皮囊就生的好看，这长发一留，看起来就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这个时间已经是下班了，他也没必要时时刻刻让自己绷着一根神经。

手机响了一声。

程雀好似没有听到，依然是坐在科室里，垂着眸，有些神游天外。

响了一声的手机不服气似的，开始变成长铃，似乎非要他接起来。

铃声坚持不懈的骚扰着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唤回神，程雀动了动，这才拿出了手机，来电显示——

傅老。

程雀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深呼吸，接了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一道颇为慈祥又听起来有些强装气势的老者声音：“雀雀啊，你下班了吗？记得吃饭。”

程雀声音偏冷，可是在面对傅林的时候，却又多了些温柔：“傅老，我刚下班，您身体还好吗？”

被称为傅老的，是一个心理教授，或多或少都有些他的影响，程雀才走上这一条路的。

程雀是个孤儿，他的人生并不好，要是细说起来，甚至比大多数人还不幸，他能活到现在，大部分功劳，多亏了傅林。

傅林膝下无子，他的老伴是个男人，早逝了，后来傅老便没有再找过，遇到程雀，一直把程雀当成孙子一样，在程雀那悲惨阴暗的人生中，充当了一束微薄弱的光亮。

只可惜......

傅老生病了，撑不撑得过这一年，还是令人无法保证的。

程雀：“您不要总是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才行。”

......

聊了几句关心的话语。

手机那边咳嗽了几声，傅老又开始操心了起来：“我这老头现在最为忧心的，就是你的人生大事了，你又不爱惜自己，我要是不找个人来帮我看着你，又怎么能死得瞑目？”

程雀有些急了：“傅老！您别这样说。”

话间，程雀的眼帘就湿了起来。

一直都是这样，他果然是个灾祸吧。

要不是他，傅老还能多活些年。

傅老似乎知道他心里所想：“孩子，不要自责，我很高兴能遇到你，在我有生之年，多了一个孙子，哎，可是孙子不听话哟，让你见个人，相个亲，是能怎么了？”

老者声音多了些无奈。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程雀了，身为一个医生，身体的毛病比那些个来来往往就诊的患者好不上多少，可惜医者不自医，程雀又一直一副得过且过的状态。

这是让他最放心不下的。

傅老最近给他安排了相亲，可是程雀总是以医院忙推三阻四。

不知道想到什么，程雀却是松了口：“您别操心了，我去见他就是了。”

闻言，傅老笑声传来，又叮嘱他：“这就对了嘛，你记得啊，他叫顾湛，长得高高帅帅......”

程雀打断了他，有些没辙：“知道了，您说了很多遍了。”

挂断电话。

某住宅，傅老似乎松了口气，布满岁月痕迹的面容似乎很开心，喃喃着：“希望你能幸福，孩子。”

程雀起身脱了白大褂，穿起来大衣，松了口气就要往外走。

这不，还得去相亲。

程雀没有开车，驾照是有，就是已经很多年不开车了，不敢。

程雀看着约见的地址，叹了口气，认命的在医院门口等出租车。

出租车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一辆奔驰S级的。

可惜程雀看不懂车，只知道，迎面而来的奔驰就连皮肤都锃亮光滑，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他没想过车是朝着自己来的，只当是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直到车驶近，稳稳的停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程雀才一脸疑惑的的看着驾驶位，试图看清，可是窗户从外面看不进去。

程雀还没上前，车门就打开了。

男人大长腿一跨，一张英俊却不失锋利的面庞就照进了程雀的眼睛里，男人身穿一身西装，锃亮的皮鞋似乎在脚上都会发光，西装服帖，勾勒出了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体格，让人一眼便瞧出精英范。

顾湛看到程雀，与那张具有攻击性的脸不同，他扬唇朝着程雀笑。

程雀疑惑脸：？？？

顾湛看出来了，眼里神情不显，似乎当真是第一次认识。

他声音如一股暖流，朝着程雀伸出手：“你好，我是顾湛。”

程雀了然，傅老倒是没说错，是很帅，也很高。

程雀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他担心自己的手太冰了，冻到对方，可就闹笑话了。

顾湛看着程雀犹豫纠结的神色，心里不禁怀疑。

这相亲流程没错吧？

是他今天发型不对还是太丑了？程雀都不跟他握手。

顾湛眼神的情绪闪过一抹失落。

程雀终于将手握了上去，隔着一层衣袖，“程雀。”

顾湛心里的欢喜刚起来，就看到了握在手里的手隔着一层衣服，心情顿时跌了回去。

程雀解释：“抱歉，我的手有些冷，可能会冻到你。”

他淡淡的笑着，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灼热的温度，令人迷恋，可是程雀依然很快的收回了手，他害怕令人着迷的所有事物，因为他不配。

顾湛目光落在他收回去的手上，指骨惨白，又扫过程雀身上的衣着。除了大衣看得过去，里面就穿了件毛衣，太少了，顾湛想。

他掩下了心里的情绪，转而温柔一笑：“那我们上车，里面暖和。”

程雀也不扭捏，坐上了副驾。

程雀见到了顾湛，只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却也没多想，毕竟，他只要应付完今晚这一餐，就可以跟傅老交差了吧？

对于他来说，只一面，他和顾湛就不会再相见了，以他的过去，他就不适合拖累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程雀瞥了一眼开车的男人，这人看着很有钱，更没有理由找他这样的累赘。

程雀想着，顾湛却起了话题。

“听傅老说，程医生是刚回来的？”

程雀有问必答：“嗯，上岗一周。”

“那感觉怎么样？”

程雀：“还好。”

程雀语气冷淡。

顾湛面上不显，似乎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冷漠。

气氛一时安静，程雀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想了想也礼尚往来。

程雀看他：“那顾先生呢？是做什么的？”

顾湛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眼里闪过笑意。就是称呼不太满意。

“我是开公司的，金融，股票，涉及比较广。”

程雀点头。只是简单的以为顾湛是普通公司的。

顾湛却没就此打住话题：“不过，有个问题。”

程雀：“嗯？”

顾湛趁着等红绿灯时刻，别过脸盯着他看，分寸有度，没让程雀觉得不舒服。

他笑问程雀：“程医生多大了？”

“二十八。”

顾湛：“那我比你小两岁，程医生可以叫我名字。”

程雀有点意外，这人看着锋芒，似乎长相与性格不符，很爱笑，也很自来熟？

要是程雀亲眼看到顾湛对待其他人的态度，那堪称活阎王，高位者的姿态，一眼便让人萎缩会娘胎里去，比这冰天雪地还冷，恐怕会刷新认知。

程雀看了眼顾湛的眉眼，他觉得对方的气势很强，单单那气场，说实话，程雀都有些怵，要不是顾湛言语间总是对他笑，他可能一路都不会开口。

不过......比他小两岁的话。

程雀突然就感觉自己是个大哥哥了，他语气没有之前平淡，许是觉得自己年纪都比人家大，总不能冷着人家，大人要有大人的样子。

其实也就差两岁，顾湛不会想到，他不过只是不想程雀那么疏远的称呼他，才挑明了两人的年龄，没想到却被当成了弟弟。

程雀：“那你得叫我哥呢。”

程雀这语气，有些积极向，不像方才的冷淡。

只是话一出口，程雀便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巴不得一样，倏地就噤声了。

顾湛开着车，余光一直注意着程雀，闻言，闪过一丝惊讶。

可是他却很高兴。

顾湛非常给面子：“哥哥。”

男人语气带着笑，一丝宠溺夹杂其中一闪而过，没让程雀发觉出来。

明明年纪不大，嗓音却成熟又不乏性感，惹得程雀突然心脏一跳。

程雀没想到他真的会叫他哥，而且还多了一个字，听起来更是有种难言的暧昧在其中。

不可否认，程雀觉得顾湛除了帅，声音也很好听。

程雀虽然年纪比顾湛大，声音却是那种清冷偏柔的类型，犹如山清水秀之间空灵的悠转，很令人心旷神怡。

这也是他的优势，在跟患者交谈之间，更容易让对方放松下来，助于催眠。

车在一家中式餐馆前停了下来。

顾湛熄了火，打开车门，程雀也正打算开车门，却被顾湛制止了。

“等会，哥，你先别开。”

顾湛说改就改，不再叫他程医生了，左一声哥，右一声哥哥的。

程雀不明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开门，却还是下意识的松了手。

眼睁睁看着顾湛从驾驶座那边下来，绕过车头，给他开门。

顾湛：“来。”

程雀：......

他内心小声的说，他其实可以自己开的，又不是小朋友或者恋人之类的，才需要对方开门，他们也才见了第一面。

直到他人从车里下来，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一哆嗦，更多的风都被顾湛笔直宽厚的背脊挡了去。

程雀多看了他两眼。

被顾湛逮了个正着，男人挑眉看他：“怎么了？”

程雀移开眼睛，摇了摇头。

还挺细心，他想。

一进门，程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里面人很多，这家餐馆很热闹。

程雀已经很久不在外面吃饭了，可以论年来算的。

因为没人会跟他一起出来吃饭，他也害怕人多的地方，会让他想起那些鄙夷的，惊恐的眼神，污言秽语的谩骂声。

很多时候，他都是点外卖，或者随便泡个泡面吃，大多数都是垃圾食品。

程雀吃饭都不规律，别人一日三餐，他可能就一天一餐，或者一天两餐，偶尔没在意甚至都可能不吃饭。

以至于现在经常低血糖，很多时候还会闹胃。

可是他只会忍着，或者随便吃点药就过去了，他是个医生，在乎病人的健康，却唯独不在乎自己的。

更多的，他像是在自虐，在赎罪，在折磨自己。

程雀扫了眼密麻麻坐落的人群，垂下了眼眸，开始思考起来要不要就地撤退，趁现在还没坐下，来得及。

他的脚步才后退了一步，身后一只大手就抵住了他的背脊。

顾湛推着他往前走，声音轻又柔：“哥，我订了包间，不在这儿吃。”

这家餐馆设立了包间也有大堂，定包间的，自然要更贵。

有那么一瞬间，程雀还以为顾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程雀进了包间，坐在了顾湛的对面。

顾湛把菜单推过来，眼里泛着细碎的光亮，说：“哥，在国外应该很少吃中餐吧？这家特别好吃，你看看想吃什么。”

这家好不好吃程雀在刚刚看过人海战术就看出来了，程雀翻开菜单，不过一眼，便推回去给顾湛。

顾湛疑问：“嗯？”

程雀：“我不知道什么好吃，你点吧。”

顾湛也不扭捏，接过就跟一旁如透明人一直站着的服务员流利的报了菜名。

等到服务员出去，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顾湛先拿过程雀这边的碗筷，就着热水洗了一遍，擦了擦这才摆到程雀面前。又给他倒了杯热茶暖身体。

不知为何，一个身穿西装，手腕戴着一看就价值高昂的腕表的人，做这些，总觉得有违和感，可是顾湛又很熟练。

程雀对他说了声谢谢。

“嗯。”顾湛垂着眸情绪不显，似乎不太高兴。

气氛一时安静。

程雀想了想，刚要说这顿饭结束我们就好聚好散。

才张口，顾湛就说话了。

“哥，傅老身体怎么样了？”

程雀：“不是很乐观。”

“傅老跟我说，你很不想相亲，他为这事很愁，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顾湛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似乎只是不经意这么说的，没有任何意思。

可是听了这话，程雀刚刚那句好聚好散就开不了口了。

顾湛像是没注意到一般，可是右手却不住的摩挲着杯壁。

他说：“我这里倒是有个提议，哥想不想听？”

程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好奇问：“什么？”

顾湛这才看向他，眼神平稳，似乎无波无澜，手还是摸着杯沿。

“我们可以领个证，给他老人家个安心。”

程雀差点呛到，瞪大眼睛看顾湛，深觉荒唐：“领、领证？！”

自从接到程雀一路而来到现在，这是他表情最生动的一次了，顾湛盯着看了好一会，眼里的笑意轻浅。

这才悠悠的安抚他：“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假结婚。”

程雀更懵了，结婚还能有假的？

而且......

顾湛为什么要这么提议？虽然他的事情傅老总是很操心，但是这些都跟头一次见面的顾湛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没有理由跟他假结婚。

程雀冷静的看了顾湛一眼，顾湛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生活在光亮里的，假结婚也轮不到他。

程雀想不通为什么，他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顾湛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问。

“傅老也是我很敬重的长辈，我自然想让他宽心，而且，这事得利的，也不完全只有你。”

程雀又喝了口热茶，等着他的话。

顾湛看着他：“实不相瞒，我家里催得紧，所以我才要需要一段婚姻。”

不等程雀提出问题，顾湛先一步解答堵住他的话：“但是周围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只好一直拖着，可是......”

男人看向程雀，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哥，就觉得特别合眼缘，我跟家里关系不太好，各方面都阻挠我，给我压力，我只好想这个办法。”

顾湛说着，似乎有些失落，他飞快的看了程雀一眼，又移开视线：“就是不知道哥怎么想，哥应该也没有喜欢的人吧？要是你拒绝我傅老说不定还更操心，相亲是没有尽头的呢。”

说到这，程雀点了点头，竟然觉得有道理。

傅老现在临近末年，还老是操着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孩子的心，程雀其实很愧疚。

思忖了片刻，程雀将手里的被子放回了桌面，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们假结婚，是不是互不干涉，各过各的？”

顾湛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很可信。

程雀还有些犹豫，顾湛却不让他过多思考，语气竟然有些委屈：“哥思考了这么久，是因为觉得我不合适吗？还是想多相亲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

程雀可不想相亲了，“没有，我......”

顾湛又说：“那就是哥不喜欢我，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说着，顾湛还垂下了眸，满脸都透露着可怜巴巴。

程雀本来心里的天秤就偏向假结婚这边了，顾湛又这一出，没由来的，程雀心里一软，竟然就答应了：‘好，那就假结婚吧。’

程雀感情史几乎为零，虽然他的脸很好看，很多人也曾追逐过他，却通通在知道他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避而远之。

程雀不知道，假结婚，就要给彼此定一个明确的期限，最好还需要签合同白纸黑字的协议，以后好分开。

顾湛却不告诉他，导致后来程雀插翅难逃，反应过来说的时候，整个人身心都被顾湛禁锢住了。

听到了想要的回答，顾湛隐在阴影里的嘴角一勾，终于不再用手磨着杯壁了，都怕把宫廷纹路的杯壁磨掉了一层皮了。

程雀其实没想太多，反正假结婚看起来好像也很容易，那到时候办离婚应该也一样简单吧？

菜上来了。

程雀看着热腾腾的中式美食，这才感觉到肚子一阵阵饿感。

顾湛突然朝他伸出手。

“哥，碗给我。”

男人给他盛了一碗淮山薏米汤，这才递给他。

程雀又道了声谢谢。

顾湛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程雀看着顾湛给他盛了一碗，而后才是顾湛自己，程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明明他是个当哥的，怎么感觉顾湛更照顾他呢？

程雀舀了一口汤喝，眼睛亮了亮，美食果然还是起锅烫烫热乎乎的吃才好吃。

吃饭两人都安安静静的，程雀是因为很久没有吃过新鲜又好吃的了，这才吃的认真，丝毫不知道，顾湛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眼神变得赤裸又大胆，眸中情绪翻涌。

却又在程雀看过来时，不得不悉数掩藏。

顾湛注意着程雀动筷的频率，察觉到对方更爱吃水煮牛肉，还有柠檬虾仁，青菜是只动了一筷子就在没有碰过了。

他默默的琢磨着程雀的口味。

一顿饭吃完。

两人并肩来到门口，程雀想着应该他来结账，才动作，顾湛却像是料到了一般，直接挡到他面前，拿着卡给了面前的结账员。

而后不等程雀说什么，顾湛轻飘飘的说：“没多少钱，一顿饭而已，哥就不要跟我抢了吧？”

男人还笑眯眯的看着程雀说，颇有点示弱的意味。

程雀也就没有再纠结，确实，一顿饭而已，以后他在请回来不就行了，反正他们要假结婚，肯定还是会接触的。

这么想着，程雀就跟着他上了车。

天色更晚，气温变得更低了。

顾湛瞄了眼程雀空荡荡的脖颈，忍了忍，还是直接将自己的围巾扯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往程雀脖颈上绕，直到把人脖颈一片白捂了个严实，才作罢。

程雀一愣间，围巾已经系好了，他眼睛后知后觉的眨巴了下。

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围巾很暖和，从顾湛脖颈上脱下的，还带着男人的体温。

下一秒，程雀双手就从大衣口袋里拿了出来，就要去脱围巾。

顾湛语气漫不经心：“哥，我有点热，围巾你戴着吧。”

程雀还想说，这天气这么冷，就算是刚吃完能热到哪里去？

像是为了印证说的话，顾湛伸出左手，轻碰了碰程雀皙白细嫩的脸，热意顺着传递过来。

顾湛见好就收，一触即离，接触到程雀看过来的视线，他笑了一下：“你看，我手很暖和，所以我不冷，你戴着吧。”

自从那件事之后，程雀身体素质越来越差，无论春夏秋冬，身体都是冷冰冰的，即使经历了两次干预治疗，他已经忘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是身体却像是替他的精神记住了那些惨痛的经历，依然是病恹恹的状态。

刚刚顾湛触碰过来的手，带有很高的温度，是他不曾有过的正常体温。

程雀方才竟然还冒有一丝留恋，原来这才是正常的体温吗？

程雀轻扇着眼睫想，也没再推拒，而是跟顾湛说：“谢谢。”

顾湛笑着，似乎却没有那么开心，他想，第三次了。

车上的暖气包裹着程雀，再加上罕见的吃的很饱很熨帖，整个人有种懒洋洋的，瘫在副驾驶上，要不是因为跟顾湛刚认识，程雀抱有着戒备和警惕，不然很可能就直接不管不顾的睡过去了。

顾湛开着车，时不时瞄着程雀一眼。

顾湛嘴角有了点笑意。

可是这会不是睡着的好时候，虽然顾湛很想直接连着人直接开回自己家，可还不是时候。

看着程雀要闭不闭的眼睛，顾湛轻咳了一声，程雀立刻坐好了。

他轻摇了摇脑袋，抬手揉了揉眼睛，打起了精神。

顾湛声音轻润的问：“哥，你住哪里？是住在医院分配的宿舍吗？”

程雀摇了摇头：“不是，我住郁秋街。”

顾湛点了点头，打着方向盘，像是疑惑：“医院员工宿舍很差吗？”

程雀：“不是，我住的单人宿舍，就是睡眠不太好，喜欢清静一些。”

顾湛表示明白了。

仁善医院的员工宿舍，其实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但是有很多有家庭的人，大人小孩都带过来住，时常的吵架声，小孩的哭泣尖叫声，程雀有些不太适应。

就干脆搬出来住，没住员工宿舍，再加上程雀很不定性，经常会换地方，无论工作还是其他的，所以他也没有特地找小区或者好的公寓，而是住在一些偏小僻静的地方。

倒不是他没有钱，程雀的工资水平，远超大部分普通人，只是他不在意自己住的怎么样，反正要是大家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是需要搬走的，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

当顾湛的大奔停在某栋房子前，就连墙面都陈旧一点漆都没有了，看起来还以为误入了哪些平民老房区，唯一一点，就是安静。

顾湛心中觉得有根针扎到了一样，他语气听起来好像依然平稳，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紧了又紧。

他问：“哥为什么选这里呢？”

顾湛的身份和衣着，一看就不会出入这样的地方的人，但是他问起来，却没有歧视或者嫌弃，只是单纯的好奇。

程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清静，没什么人。”

顾湛垂着眸，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心里有些难受。

到地方了，程雀解了围巾递给他，带着标准的笑意朝顾湛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湛没接话，而是一手接过了围巾，一手按了下车门锁，程雀开不了门。

转过头跟顾湛说：“那个......车门锁开一下。”

话刚说完，刚解下的围巾又回到了自己脖颈上。

程雀：？？

顾湛：“戴着吧，下次再还我，路上冷。”

这才打开车门放人下车。

程雀又是一句：“谢谢，路上小心。”

他头也不回的沿着巷子走去上了楼，顾湛依然没有发动车，一直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直到那栋出租小楼某一间房亮起了灯。

顾湛这才发动车扬长而去。

小房间里，一看过去连五十平都不到，房间厨房浴室倒是齐全，厨房连火气都没有，程雀不会做饭，最多用个微波炉热一热之类的，要么不吃要么点外卖。

冰箱了基本上空空如也，连水都没有的那种，小小的客厅连椅子都没有，一个单人床铺着垫子，床头不是柜子，而是一个行李箱，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都没换过。连离开都很方便，一卷铺，一塞箱，啥都不用整理，就能够离开。

没有任何来过的痕迹。

程雀觉得有些累，他打开了行李箱，拿了睡衣，再合上放好。

进了浴室。

家里连衣柜都没有，衣服放在箱子里，需要就打开，收下来就放进去，离开都很容易。

似乎只要他想，就随时都能够不需要费时间，拍拍屁股就走人。

......

顾湛洗了澡出来，转而走向了地下暗室，一打开，里头挂满了照片，毫无意外的，上面漂亮的面容，正是今晚约见的程雀。

一张张有规律的排放着，更早的时候，是从少年时期的程雀。

无一例外，都是偷拍的。

此时此刻，顾湛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一张一张的摸过去，直到最初始的第一张，少年身穿白色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明明正是洋溢青春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削瘦入骨，皮肤泛着苍白，也不爱笑。

让人不由得想，他的童年，是不是不开心，不快乐。

顾湛声音不再是抑制着，痴迷又眷恋，他说：“哥哥，我找到你了。”

男人又长又细带着薄茧的手指抚摸着少年人的脸庞。

“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谁都伤害不了你。”

直到手机响了，顾湛才回过神来，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别人在他待在暗室的时候打断他。

看到了来电人显示——席玉。

顾湛直接面无表情的挂掉了。

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暗骂了一声。

他竟然忘记跟程雀要微信了。

啧，顾湛有些不爽，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过去了，这个时候也不好打电话过去打扰傅老。

顾湛深吸了一口气，明天一定要加上。

手机短信突突发过来。

席玉：【找到人了？】

顾湛很冷淡的一个字：【嗯。】

【什么时候找到的，你竟然不告诉我！！】

紧接着，似乎是嫌打字太费劲，无法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席玉一阵语音短信的轰炸。

顾湛额头一跳，很不耐烦。

一句话堵住了他的话。

【你要是再啰嗦，就别想见到他！】

席玉瞬间安静了，发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

......

程雀躺在床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翻身了，他还是睡不着，即使身心俱疲，脑子就像是关不掉电源一样，一直逼迫着他强撑着。

程雀叹了口气，换成了平躺的姿势，颇有些自暴自弃。

他想睡着，又害怕睡着了。

他怕那些罪恶又来找他，缠着他，让他生不如死。

程雀抬起了手，挡在了眼睛上，未关紧的窗帘随风摇曳着，月光借着缝隙，时不时倾洒下来，云层星星都看到了，程雀遮挡在眼睛上的那只手，手腕处有着两道明显的疤痕，割得很深。

腕骨凸出的很明显，皮肤薄的让人能够不仔细就窥见的到皮肤下的血管。

深入的疤痕在这脆弱的手腕上，显得触目惊心，看那疤痕的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制造者在用利器割破皮肤的时候，是多么的孤注一掷，毅然决然。让人不禁唏嘘，到底是何等事情才会留下的两道疤痕。

——

“你个杀人犯。”

“就是他，哎哟，小小年纪就杀人，真是个坏种......”

“怪不得被抛弃，活该，肯定是他家里人从出生就看出他是个白眼狼了。”

“这人活着干什么？怎么不去死啊？”

“有他这样的人存在，怪不得没人要去福利院领养孩子，都是因为这种人。”

“去死啊......”

“别活了......”

“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原罪。”

画面一转，程雀神色空洞，趁着傅林不在家，拿着刀就给自己割了腕，即使见了血，涓涓流下，那么多疼，他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

天光大亮，窗外下了雪，淅淅沥沥的，不大，跟小雨似的，冬日的暖阳还高高挂着，似乎给这寒冷的世界镀了一层光亮，看起来令人美好又憧憬，充满生机一样。

程雀睁着眼睛，眼睫都湿了，眼角顺流下来，形成一道泪痕，枕头都湿了一小块，可是他良久都不曾眨眼。

眼神空洞，呼吸孱弱，要不是胸口还微微有起伏的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这么随窗外的风，飘散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程雀虽然睁着眼睛，却不清醒，这现象已经很多年了，每一次做噩梦后，都会早早睁眼醒来，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蜷缩着身体，神色不清醒，良久又昏昏浅睡过去。

直到手机闹铃响了。

程雀这才爬了起来，别人睡觉都是养精蓄锐，到了他这里，似乎连睡觉，都是筋疲力尽，需要消化精神力的事情。

他揉了揉眼睛，洗漱了之后。

喝了杯水，连早餐都没吃，就换衣服出了门。

出门前，程雀看了眼小阳台的在冷风中飘扬着的围巾，上面还有些浸了水的深色，还没干。

看来只能等下次再还给顾湛了，这都还没干。

程雀披上大衣出了门。

坐上了公交车，到了医院。

心理科的病人都是需要预约的，而且针对情况不一样的病人，也会决定就诊治疗的时间长短，所以没法保证一个大概。

所以没办法紧凑着时间面诊，一般就诊一个病人后，还会多空余一些美其名曰休息调整的时间，其实就是担心要是面对情况严重的病人，治疗时间或许会更长一些。

程雀换上了白大褂，坐在了位置上，科室除了他，还有一些年纪比他年长一些的医生，不同的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