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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失约by薄荷辣条免费阅读

  • 时间:2024-03-06 17:02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春日失约》,由作者薄荷辣条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宋林阿茉讲述故事的春日失约小说主要内容是:他们似乎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好的命运,也没体会过好的人生。
  • 春日失约小说

    推荐指数:8分

    春日失约

  • 春日失约by薄荷辣条免费阅读

    我是街头要饭的小哑巴,经常被人按在街头暴揍。

    “跟我回家,我给你一口饭吃。”

    小哑巴碰上断臂少年。

    我们相约一起努力奋斗买下煎饼果子摊。

    但在黎明之前,爱意最浓之时,我失约了。

    他跪在我空荡荡的墓前:“阿茉,你怎么不见了,是连尸体都不愿意留给哥哥吗?”

    从前,我从未奢侈过未来。可是在拥有过之后,我开始渴望阳光的滋味。

    我是街头四处要饭的乞丐,每天的任务就是乞讨,只为吃饱饭。

    “又是你这个臭要饭的,长得丑就不要出来吓人好不好。”

    几个穿着潮流的男高中生挡在我的面前。我被他们围成一圈,避无可避。

    周遭路过的行人只是匆匆一眼,便毫不在意离去。

    “呦,又在这里要饭呢,你的脸皮还真是厚,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是我们,可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宁愿要尊严,也不会为五斗米折腰的。”

    瞧瞧,不愧是读书人,说话都是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我浑身脏乱,头发乱糟糟的一团,脸更是看不了,像是八百年没有洗过一样肮脏。

    站在他们面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高高在上的男高中生和遭人厌恶心的哑巴,行人更偏向谁,一眼便知。

    既然没有人可以帮我,那我就自己创造出生路。我露出笑容,眉眼弯弯的看向他们,试图讨好,希望他们这一次能够放过自己。

    可惜对方只觉得恶心。

    “笑什么笑啊你,恶心死了。”

    我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肿印子。很痛,我想反抗,但又是一巴掌。

    几个男高中生找到了乐趣,笑着把我围着一人给我一巴掌。毫无尊严,无法反抗。我如同下水道恶心的蛆虫,人人厌恶。

    “你们看他这个样子,像不像老王家里的猪头。”我想反抗,但只是蜉蝣撼树之力。

    他们把我的碗摔了,但好在我的碗是铁的,没有被打坏。每隔一段时间,这几个男高中生就会来打我,我逃不掉,只能抱着头乖乖挨打。

    想过反抗,但那只会获得更加痛苦的殴打。我害怕活不过冬天,只能尽力地护着脑袋,一遍遍在心中祈求时间快点过去。

    他们最爱用恶毒的话语来羞辱我,好似这样就能够得到满足。我以为这次也是一样,忍忍就过去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救赎的光会落在我的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男孩出现在巷子口,清秀俊朗,背着光看不清相貌,唯一看得清的是那空荡荡的一臂。

    他帮我赶跑了这几个男高中生。向我伸出手。

    “你没事吧?”

    我悄悄抬起眼,很陌生的面孔。我没见过他,这人是第一次来镇上吗?

    男孩注意到我的异样,犹豫开口:“哑巴?”

    我点头。男孩深深看了我一眼,把我拉了起来,随后转头离去。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同情。

    我心中忍不住冷笑,掂了掂手中刚刚扒下来的钱包。

    傻子,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可怜人?

    .

    男孩意识到钱包被偷的时候,转头追向我:“你个小偷,把钱包还给我!

    “我刚刚还帮你!”

    我撒腿狂奔,嘴角带着放肆的笑意。开玩笑,我凭本事扒下来的钱包凭什么还给他。

    我身子一闪,躲在一处墙壁后,扒开钱包,发现里面只有二十块钱。反复翻看钱包,几张零星的零钱和好几张角角钱。

    那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个穷的?被人追了八条街,就着?

    “小哑巴,把钱包还给我。”

    我一惊,被人揪住了后脖颈,然后钱包被要回去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帮了你还偷东西。”

    我心下不服,这人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多少,不知道在乱叫什么。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挑衅的看了看他断了的手臂,意思不言而喻。

    男孩瞬间被踩了尾巴。

    “我就不该帮你,这么恩将仇报,小心活不久。”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吐出舌头装怪更加挑衅。

    能活到十六岁,我已经很厉害了。

    .

    冬日的夜晚很冷。

    虽然讨钱没有讨到多少,但好在今年运气很不错,我在垃圾堆里翻到了一件破旧棉袄。

    这意味着,这个冬日我不用在受冷了。

    我裹着破旧棉袄到处被驱逐,只能瞧瞧躲在一处烟囱旁睡下。窗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万家灯火,还有一处烟囱愿意收留我。

    我满足的砸砸舌,刚刚吃了一颗糖,嘴里还弥留着甜味,真幸福。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的,酸酸甜甜的,也不知是什么做的。

    “呦,哪里来的小娃娃。”

    头顶传来响声,我睁开眼,抬起头,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大叔。

    我眨了眨眼,我认识他,他是镇上一家面馆的店主。我眼睛一亮,这是泼天的大饭票来了吗?

    我扶着墙壁站起,眼神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双脚磨蹭,手上比划。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尽量把最可怜的姿态展现在他的面前。

    大叔心疼不已:“小弟弟,这么冷的天别在外面睡了,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做面吃。”

    我欣喜狂点头,冤大头啊,这好事啊。

    每次路过他的面店,我都馋的流口水,可惜要到的钱太少,我都舍不得吃一顿小面。

    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吃白不吃。

    “来,跟我回家。”

    我开心的牵上他的手跟在他的身后。可在我没看见的地方,大叔眼底滑过得逞的笑意,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舌尖舔过嘴角。

    大雪纷飞,到大叔面店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冻僵了。

    “瞧瞧这脸,叔叔给你洗把脸怎么样啊?”

    我抬起眼,点点头,小鹿般的眼睛亮得出奇,一脸期待。整张脸上,也就我的眼睛最有说服力。

    蹭饭吃还能洗把脸,不错。大叔拿帕子给我擦了一把脸,温温地热气在我脸上擦过,很舒服。

    帕子被移开,我餍足的呼了口气。

    “原来小弟弟这么漂亮,以前还真是明珠蒙尘了。”

    我扬起的笑容一顿,对上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大叔微微笑,看起来慈眉善目,一双肥大的手在我脸上流连。油烟的味道让我感到恶心。

    我后退一步。

    大叔一把按住了我,眼神晦暗不明,他的手指在我唇上摩挲,顺着脸颊往衣领处往下滑去:“饿坏了吧,叔叔给你下面条吃怎么样。”

    大叔猛地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恶习的口水从我脸上滑过。

    大门被猛地关上。

    我的心一瞬间沉入海底。

    “宝贝,天气这么冷,跟着叔叔怎么样,叔叔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再也不做乞丐怎么样。”

    我瞳孔紧缩,瞬间汗毛直立。余光瞥向窗户外,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夜色已晚,我喊不了救命,在这个无人在意的角落,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再怎样大胆,也只是个十六岁的人,见识过太多人间冷暖,我以为我已经没有了害怕这种情绪。

    本该如此,可是我的手为什么是止不住的颤抖,止不住后退,但是一个大男人的力气我怎可抵挡。

    “好宝贝,来,来叔叔怀里,叔叔给你吃好东西。”

    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害怕得颤抖放下,迅速拉开距离躲在桌子后面。

    “小婊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大叔气急败坏,伸出手就想过来扯我衣服。

    .

    “叔叔,我来买碗面。”

    我猛地抬头,一颗乱跳的心瞬间平定。一个断臂少年神情漠然地看了过来,像是没看见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

    大叔不悦地皱起眉头。

    “歇业了,不卖了。”

    “你这不是准备煮吗,给我来一碗。”

    大叔不满,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还是进厨房煮了一份。

    面还没被端出来。男生突然拉住我的手,说道,“你又偷我钱包了!”

    我瞪大了眼,心里狂吼:“我是什么神偷吗,又偷到了?”

    “我要抓你去警察局,小偷!”

    说着,男孩拉住我就往外走。面店大叔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飞速拉走了。

    我瞬间明白了男孩的意思。在雪夜里,男孩拉着我跑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来。

    我扶着墙剧烈喘气。热泪盈眶,感激的眼神看向他。

    “真是的,倒霉小孩,怎么每次碰见你,你都遇到这些破事,要不是我眼神好,不然神都救不了你。”

    男孩低头看向我,嘟囔道:“脸干净了看着都顺眼不少。”

    我撇嘴心想:“切,这次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男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对上我的眼睛。

    “真惨,跟我回家吧,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神色略显迟疑,心想:“要命,这熟悉的话述,他不会也是坏人吧。”

    男生瞧见我的表情,不乐意了。

    “谁稀罕你啊,走不走,不走你就冷死在这里吧。”

    一脸孤傲冷淡的少年,似乎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冰冷。我拉住他的衣角,微微点头。

    男生转过头:“我叫宋林,你叫什么?”

    我摇摇头。

    我没有名字,从出生起,别人都叫我哑巴。

    “你不会就叫哑巴吧?”

    他一瞬间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沉默不语。

    “真被我猜中了?要不这样,我唤你阿茉吧。”

    我微愣心中疑惑:“哪个茉字啊?”

    .

    我跟宋林回了家,我知道了是哪个茉字了。他家菜园里种了一株茉莉花。

    “小林,你打哪里带回来的男娃娃。”

    “路边捡的。”

    一个白头发的老爷爷站在我的面前,训斥着宋林。我转头打量了周遭一番,让我想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个成语。

    家徒四壁。

    泥土砌成的屋子。

    宋林给老爷爷说了我的遭遇。老爷爷心疼的不行,从桌上拿过一个热腾腾的红薯递给我。

    “好孩子,饿坏了吧。”我微愣,眼中带着警惕,犹豫接过红薯。

    “爷爷,你不能偏心,我也要吃。”宋林抢过我手中的红薯,扳成两半,把另一半塞在我手中。

    我心中微颤,温热香甜的红薯还冒着热气。我懂得了他的意思。

    宋林先咬了一口。我小心的把红薯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思绪翻涌,好奇怪,胸腔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暖洋洋的和这个红薯的温度一样。

    泪水不自觉从眼角迅速滑落,只有昏黄摇晃的灯光见证了我此刻的心绪。

    .

    我被宋家收留了,没有去街上乞讨了。

    他们给我换了新衣服,破布丁的旧棉袄仿佛已经不属于我了。

    家中只有宋林和爷爷。我没有多问,只是享受和他们相处的日子。

    临近除夕,这个小屋子明明只有三个人却热闹了起来。

    我才从山头摘果子回来,远远就听见呼喊声。

    “阿茉,快回家,爷爷给你和小林买了好吃的。”

    我眼睛一亮,吃的!

    木桌上,多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美食。肉香扑鼻,中间还夹着菜。

    宋林看了我一眼:“煎饼果子,给你吃吧。”

    我眼中是隐藏不住的兴奋,手上比划:“你真的不吃?”

    这些天的相处,宋林或多或少看得懂我比划的意思。

    宋林笑着点头:“爷爷从城里带回来的,你吃,我不跟你抢。”

    我毫不客气拿起煎饼果子,但还是分成两半,宋林不吃,那当然要给爷爷吃。

    我眼睛亮晶晶的把另一半煎饼递给爷爷。

    爷爷失笑:“哎呦阿茉也太懂事了,你吃就行,爷爷不爱吃,看你廋的,多吃点才好。”

    这些天在这里的日子,已经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我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般美味的东西!

    “阿茉喜欢呀?喜欢爷爷下次进城在给你买。”

    “爷爷,这一份十多块吧,等我挣钱了给阿茉买,您别破费了。”

    我手一顿。

    十多块?这些钱已经够他们一家两个周的伙食费了。

    爷爷平日里全靠捡垃圾和卖菜卖钱,为了我,竟然这般奢侈。

    看出了我的犹豫,爷爷笑着抚摸我的头:“我们阿茉啊,以前受苦了,爷爷应该早些时候带你回家,小孩正在长身体的年龄,多吃一点。”

    我抿着唇,重重点头。

    我说不了话,只能不停地用比划表达我的感激。

    “好好好,爷爷知道了。”

    “小丫头,哭什么,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难堪的别过脸,丢脸太丢脸了。原来除了难过,爱也能让人落泪。

    “小林,哄着点小阿茉,我出去摘点菜,今天买了一小坨肉,过年就该有点年味。”

    爷爷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宋林。

    “别哭了,新年应该开心一点。”

    我垂着眼眸,泪珠还挂在睫毛上,轻轻点头。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似乎有了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火。

    或许是上天知道了我的幸福,所以想要剥夺,是我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厄运。

    “你们要做什么!啊!”

    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是爷爷的声音!

    .

    宋林猛地转身,朝着屋外奔去。我紧跟在他身后跑出去。

    昏黄灯光的角落处,蹲在菜园子的爷爷被几个男人围着用棍子打。触目惊心,我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滑落。

    那些人一边打一边吼道:“你到底还不还钱!”

    灯光昏黄,但我还是清晰的看见爷爷的额角流下鲜红的血液。宋林额角青筋瞬间暴起,抄起一旁的铁铲就朝着几个大男人打去。

    “哪里来的断臂,妈的,给我打!”

    宋林平日里在火葬场做伙计,虽然断了一只手,但在高强度的锻炼下,另一只手的力量无比恐怖。

    几个大男人竟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蹲在爷爷旁边,眼中含着泪珠,呜呜咽咽比划:“爷爷,你还好吗?”

    爷爷满脸鲜血,我根本不敢看。

    “滚出我家!”

    “小畜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想赖账不成!”

    宋林猩红了一双眼,一只手拿着铁铲仿佛地狱来的魔鬼:“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几个男人捂着脑袋落慌而逃:“你给我等着,这债你是赖不掉的!”

    “小,小林。”

    宋林猛地回头,蹲在他身边查看情况:“阿茉搭把手。”

    我狂点头,把爷爷放在他的背上。

    他语气带着颤音:“我马上送您去镇上的医院。

    “爷爷,是我害了你。”

    宋林哭了。

    爷爷虚弱的垂在宋林的肩头上:“小林,这不是你的错。”

    宋林只有一只手,背不住爷爷。

    我红着眼焦急的跟在宋林的身后扶着,拼命,拼命地跑,但也眼睁睁看着爷爷说话越来越弱。

    “嘭。”

    我看见夜空中爆开的烟花,只是匆匆一眼,绚丽的颜色就刺痛了我的眼。

    除夕之夜,人人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

    欢呼声从家家户户传来,烟花接着一个又一个,在夜空中留下最绚烂的痕迹。

    明明是这般耀眼的烟花,却怎么也照亮不了我们的路。

    .

    镇上离我们很远,到的时候,爷爷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

    “医生!”

    “快快快!头上怎么这么多血,快送急诊室!”

    爷爷被医生推了进去,宋林满手鲜血呆愣在原地。

    我看着手术室上的牌子变成了红色。

    宋林脱力般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抱着头,脸埋进手臂里呜咽痛哭,像是压抑多年的困兽在也承受不住的隐忍痛哭。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我不知道他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最为有效。

    我只知道,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需要拥抱。双手揽过,我把他抱入怀中,笨拙地学着母亲安慰孩子的模样拍他的背。

    宋林把头埋进我的肩头,在空荡的走廊里,放声痛哭。我双手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我红了眼眶,流泪满脸,我也想放声痛哭,可是我发不出声音。

    我浑身都在颤抖,刺耳的呜咽声从喉咙传出。

    爷爷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

    从第一次见到宋林,我就觉得他是有故事的人。

    他隐在旧衣服下的孤傲清冷气质是怎样也藏不住的。

    两人在医院空荡的走廊里紧紧相拥在一起,伴随着“滴滴滴”如死神的催促声,彷徨、无助、害怕,在这一刻,仿佛只有拥抱才能压抑住这恐慌的情绪。

    阖家团圆夜,两个少年抱在一起,汲取唯一的温暖。

    .

    “从前,我看不起爷爷,总觉得跟着他很丢人。”

    我很惊讶,抬眼望着他,等他继续说。

    宋林低着头,眼眸湿润,挖出自己的伤口暴露在我面前,诉说最痛苦的曾经。

    “我的爸妈出车祸死了,欠下了一堆的债务,我这只手就是在逃债的时候被砍掉的。”

    我看着少年,平静封语气说出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最深的痛。张了张嘴,想要说出别害怕,爷爷不会出事安慰的话。

    但是我发不出声音。

    “从前下乡的时候我总是嫌弃爷爷身上的味道,肮脏难闻,小时候不懂事,说了很多伤害爷爷的话,我爸妈出事以后,没地方去了,是爷爷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家。

    “刚来那几天,我一度很想自杀下去陪爸妈,那天本来打算喝药的,但是,但是爷爷过来给了我一根玉米,我一边吃一边哭,好像又感觉到爱了,我一直在想,再等等,再等等,至少要等爷爷不在了....”

    宋林越发的哽咽,这些年来,他以为只要他努力,生活就会变好。

    可是事实呢,爷爷越发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容,让宋林时常酸涩哽咽。

    这一刻,我的心绞痛了一下,这个孤傲冷漠的少年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了,只是生活从未放过他。

    我拉过他的手,轻轻拍着,对着他比划:“你想结束的是痛苦,不是生命对吧?”

    “家属在哪里?”

    宋林“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患者脑内大出血,需要进行大手术.....”

    宋林已经快要站不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爷爷暂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更好的手术需要一万多,我们根本拿不出手。

    我们厚着脸皮向着镇上的人借,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我们。

    所有人将我们拒之门外。

    “大过年的就遇到骗子,真是晦气。”

    .

    我们回了家,拿不出手术费爷爷只能在床上躺着。

    冬日了,除夕当天的煎饼果子都冷了。

    宋林红了眼坐在爷爷的床前。

    “小林,没事的,你已经很棒了,只是爷爷担心他们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是我的错。”

    我站在一旁红着眼,咬着唇。

    家家户户都在热闹的庆祝新年,只有我和宋林在山头拼命的拔草药,准备拿去街头卖了换钱。

    我们站在街头吆喝,大过年的,街上很热闹,草药卖的很快。

    忽然,我看向远处,眼睛一亮。

    宋林注意到我的目光,也望过去:“那是煎饼果子摊。”

    比之前更香的味道飘来,我的目光一直看着摊子移不开。

    一个煎饼可以卖十块钱,那十个,一百个呢?

    那不比卖草药赚钱多了。

    宋林看着我:“你想说什么?”

    我兴致勃勃地对着他比划:“要不我们也开一个煎饼果子摊,那样岂不是很赚钱,爷爷的医药费很快就能赚到。”

    “可是,开这个摊子至少要准备几千块,我们没有这个闲钱。”

    我低下头,比划:“好吧。”

    或许是老天爷眷顾,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草药卖的越来越多。

    我们还在院子里养了一只鸡。

    我每日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喂鸡,听说煎饼果子就是用鸡蛋做的,鸡蛋的味道一定很好。

    宋林蹲在爷爷的床前:“爷爷,您在坚持一下,要不了多久,医药费我和阿茉就可以凑齐了。”

    爷爷虚弱地睁开眼:“为了我这把老骨头,没必要。”

    我红着眼拉着爷爷的手,对着他比划:“爷爷,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爷爷笑了笑:“我们阿茉,瘦了啊。”

    从前从未有人愿意看我比划,看我想说什么,他们只会骂我哑巴,臭乞丐,被人珍视,这还是第一次。

    .

    开春了,院子里的茉莉花开了。

    好似给这萧瑟的屋子增添了一抹希望之色。

    爷爷可以下地了,母鸡也下了一窝的鸡蛋。

    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们一起吃了特别好吃的一顿番茄蛋花汤。

    宋林摘了一朵茉莉花别在我的鬓角上,“长得这么丑,还是戴点花好看。”

    我瞪了他一眼,鄙视他。男生说什么戴花好看,一点都不阳刚。

    “阿茉,小林,爷爷做了一碗鱼汤,你们快进来喝。”

    我眼睛一亮,当即伸手推了一把宋林,眼神挑衅嘲讽意味十足。

    今日的饭菜特别丰盛,有鱼肉还有煎饼果子!

    我惊喜地比划:“爷爷,今天吃这么好啊。”

    “嗯,这么些日子了,你肯定很想吃,快吃吧,不要像上一次一样冷了。”

    我眉眼弯弯,不客气的拿起煎饼果子,分成三份。

    手上比划:“幸福是要一起的呀。”

    今日,我宣布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只是爷爷做的鱼汤有点咸咸的。

    宋林笑说:“爷爷,医药费我们就快凑齐了。”

    我兴奋比划:“我们自己赚的,厉害吧!”

    “阿茉真厉害,小林可要好好照顾阿茉。对了,爷爷去进去拿点东西,你们先吃着。”

    我狂点头。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煎饼。

    “砰”的一声响。手上的煎饼掉落,伴随地是一颗跳动的心。

    我和宋林第一时间朝着屋内奔去。

    宋林跑得比我快,只见他猛地跪倒在床前,撕心裂肺:“爷爷!”

    我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一双腿软得跪倒。

    我扶着门框,泪水汹涌而出。

    爷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捏着一张纸,睡在床上。

    我颤抖上前跟着宋林一起拉着爷爷的手痛哭。

    原来,原来爷爷早知自己不行了,最后弄了一些肉给我们吃,难怪,难怪鱼汤那样咸,爷爷快不行了,味觉早就失灵了。

    爷爷不行了,却还想着我们要吃好的。

    我口中咸味越发的重,我分不清是鱼汤还是眼泪。

    .

    我们挖了一个坑,把爷爷埋了进去。

    春天了,茉莉花开了,爷爷却睡了。

    我们给爷爷买了一个最好的墓碑,烧了好多好多的纸钱。

    爷爷,你在下面你可不要在省着了,要记得快乐。

    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宋林怔怔地看着墓碑:“爷爷,碰见了爸爸妈妈,你记得打他们,这么早就把你撇下留在人间受苦。”

    爷爷留下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根本看不清。

    宋林红着眼呆坐在灯光下,拿着纸,坐了很久很久。

    我曾经在小学外偷偷学过一些字,我坐在他身旁,拿出一支笔写下几行字:

    “认不出来没关系,只要你想,往后你需要的时候它可以是任何一段话。”

    宋林转过头,我们四目相对。

    昏黄的灯光之下,是两颗逐渐靠近的心。

    我们抱在一起,我哽咽抽泣,少年放声痛哭,安静的夜里我们成为了这孤苦世间彼此的唯一。

    “阿茉,我只剩下你了。”

    .

    又是一年春天,我十七岁了。

    母鸡又下蛋了。

    或许是爷爷在保佑,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宋林出奇的买了一袋面粉。

    我看着他,比划:“这是什么呀?”

    宋林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傻蛋,面粉都不认识,你不是一直念叨想吃煎饼果子吗,今日我就给你漏一手。”

    我眼神透着不相信。

    “怎么,你在质疑哥哥的技术?”

    不知从何起,宋林总喜欢在我面前自称哥哥,对此,我做了不少抗议。

    但最终都是,失败。

    “阿茉,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发声喊我一声哥哥。”

    当时我瞪了他一眼,比划:“有病,天生哑巴你还能妙手回春?”

    宋林第一次做有些手忙脚乱,但最后的味道还是不错。

    不过看起来跟外面卖的是两个模样。

    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煎饼果子,就是烙饼而已。

    我拍了拍宋林,比划:“茉莉花开了,放点花瓣试试怎么样?”

    宋林现在看我比划是越发的熟练,一下子就看出我在说什么。

    “你鬼点子还真是多,去摘点来试试吧。”

    我开心点头,跑出门外。今年的茉莉花开的正好,幽幽香气已经让我流口水了。

    我蹲在花旁,仔细的摘弄。

    “呦,还有个‘小美人’呢。”

    身后忽然传来声响,我猛地回头。几个刀疤脸站在院子里,手上拿着铁棍,来者不善。

    “本来是想来打死那个小畜生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遇见个小美人。”

    “大哥,这是个男的吧。”

    “男的又怎样,好看就行,细皮嫩肉的......”

    我瞪着眼,猛地后退一步。身边什么都没有,我慌乱的抄起一块石头就像他们丢去。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一时躲闪不及,被打到了额头,鲜血直流。

    “小婊子,找死是不是!”

    我双腿一软,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为首的男人已经扑了过来。

    我拼命的拍打,想要把人从我身后弄下去。

    “小婊子,还挺烈啊,不过我就喜欢烈的哈哈哈。”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喊不出来,只能从喉咙发出刺耳的抽泣声。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扒下。

    “小婊子真白啊。”

    宋林,救我!

    “啊!”一个铁锹猛地打来,把男人打开,“妈的,谁啊!”

    我连忙起身。宋林猩红了一双眼,“畜生,滚开!”

    男人捂着头:“好啊,来得正好,正愁找你呢,十万,今日你就在这还了吧,拿不出来钱,就把这个小婊子抵给我,我可以考虑宽限你几日。”

    我躲在宋林的身后,捏紧他的衣角。

    “你想都不要想,这些债根本不关我爸妈的事,是一个狗东西造的孽,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我爸妈已经死了,这还不够吗!”

    “哼,谁活着我们就找谁,我管是谁欠的,反正是你认识的人,要债当然是找你!”

    “今日我就把话里放在这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要带走阿茉,有本事踏过我的尸体!”

    纵然对面几人都拿着铁棍,但是满含怒气的少年是不可抵挡的。

    “小子,你疯了,你想杀了我吗!”

    宋林宛若杀神一般,在冷风中直立,他没了一条手臂,但气势更加骇人:“我再说一遍,有本事踏过我的尸体!”

    不等几人反应,宋林猛地朝他们打去,像是发泄已久的怒气一般,宋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一个男人气急,余光看见一旁乱逛的鸡,发泄一样,一铁棍打了下去。

    我瞪大了眼,慌乱了心。几个大男人被宋林打得头破血流。

    宋林也受了不少的伤。动静之大,竟然有人报了警。

    他们是不正规要债的,自然是没理的。而宋林属于正当防卫,被警察释放了。

    几个要债的,因为涉嫌非法活动,被警察关了起来,判了三年的刑期。

    听见这个消息,我心里的那颗石头彻底放下。

    在也没有危险可以来伤害我的家了。

    可是。

    我蹲在院子一处。眼角含泪,望着地上早已咽气的鸡,朝着少年比划:“宋林,鸡死了。”

    宋林过来抱住我:“没事,鸡还可以再买,你没事就好。”

    夜晚,昏黄的灯光下,我心疼的抚过少年的血痕。

    小心翼翼的沾上药水给他上药。

    “斯——

    “阿茉下手轻一点,你把哥哥弄疼了。”

    我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心疼地放缓力度。不要命一样打人的时候那样潇洒,现在知道疼了?

    “你在生气吗?”

    我抿着唇,抬头迎上少年望来的视线。不知是谁家过生,窗外天空发出震天的响声。

    我转过眼。

    是烟花。足足十几秒,烟花足足在天空绽放了十几秒,才迎接着下一发。

    在这震天的烟花之下,宋林垂眼小声的说:“阿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我望着他,眼睛眨了眨。四目相对,我被托起了脸。

    唇上一热,带着少年独特的清香。我的脑子一团乱,仿佛这些天的烦恼都消散了。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愣愣地,但是下意识的,我点了点头。

    或许是我呆呆的样子太蠢了,宋林忽的笑了一声。

    “那可说好了,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我在院子里种满茉莉花如何?下个春天,我们还在一起。”

    我对着他比划:“菜怎么办?”

    宋林失笑:“小傻蛋一点也不浪漫。”

    .

    这天,我忽然发现了宋林的一个隐藏技能。

    他会像电视里的歌手一样唱歌。

    我像是发现一件新宝藏一样围着宋林转圈。

    拉着他的衣角,比划:“再来一次嘛再来一次。”

    宋林无奈的看着我,耳根子微红:“不来。”

    我看着他,不满写在脸上。

    “好吧好吧,那我就再唱一次。”

    我惊喜连忙点头。

    宋林轻咳一声,幽幽唱来。

    我听迷了,唱歌的少年好似在发光。

    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把宋林拉到了一个已经放假的小学里面。

    爬窗进了音乐室,里面有放歌的东西。

    “要这么齐全吗?”

    我笑着比划:“当然。”

    往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听着宋林的歌声入睡,美名其说,我怕黑。

    我蜷缩在宋林怀中,比划:“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呀?”

    宋林低头看着我:“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到处都是煎饼果子。”

    我眼睛一亮,眼里充满了向往。

    宋林温热的手紧握着我:“等日子好起来,我就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我欣喜点头,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我本以为我会烂在街头上,不曾想有一天幸运拥有了一个家,这个家很小,却装下了我的全世界。

    有人牵挂的日子,真好。

    .

    我十八岁了。

    我们攒了很多钱,终于买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煎饼果子摊。

    看到的第一眼,我兴奋的抱着宋林亲了好久。

    “你不是最爱吃的吗,我买来了,往后我们就可以自己做了。”

    好耶好耶!

    宋林也是抽了风,真就种了一院子的茉莉花。

    一到春天,整个院子都是清香的茉莉花味。

    我们把摊子推到了镇上,材料准备得充足。

    “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开张,让哥哥试试这煎饼果子究竟赚不赚钱。”

    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熟悉的打蛋,看着他用工具打圈。

    竟然一次就推圆了!我竖起大拇指。

    宋林利落地做一个卖相完美的煎饼果子。

    “好了,你吃吧。”

    我接过煎饼果子,正准备咬一口,然后一顿。

    “怎么了?”

    我比划:“爷爷还没吃呢,我们做的第一个我想给爷爷吃。”

    宋林一愣,随即微笑摸了摸我的头。

    “好,那你呆在这里,我给爷爷拿过去?”

    我摇摇头,比划:“我去,不要耽误你做煎饼的时间,都是钱钱呀。”

    “行,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找我。”

    我摆手比划:“哎呀呀,这路我熟,我会很快回来的。”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宋林的视线内。他的手艺很好,不出一会,就吸引了不少客人。摊子面前围了不少人。

    “老板,看你年纪这么小,没想到手艺不错啊,这煎饼推得真圆。”

    宋林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带着笑意:“在家经常做,所以推得比较圆。”

    “来,你的煎饼果子,做好了。”

    “老板,给我也来一个,我要两个蛋。”

    宋林拿起鸡蛋,正准备敲碎,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从胸腔中蔓延,他的手一抖,蛋落在地上碎了。

    “诶老板你怎么了,蛋怎么都拿不稳了。”

    宋林没有回话,心中莫名心悸。

    好像,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流逝了。

    阿茉已经去了两个小时了。

    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宋林放下手上的东西,“抱歉,我忽然有点事,我等会在回来。”

    “诶突然的有什么事啊。”

    宋林刚踏出一步。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宋林猛地转头,心脏跳个不行,手不停地发抖。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不会的,阿茉只是贪玩回来晚了,这些路他那么熟悉,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宋林一路跌跌撞撞朝着河边跑去,远远望去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吵吵嚷嚷,围着嘀嘀咕咕。

    宋林拨开人群,只是一眼,两眼一黑跪在人前。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哎哟这小伙子怎么回事。”

    “是这人家属吧。”

    宋林浑身颤抖,根本站不起,只能撑着手爬过去,喉咙中发出野兽死前的嘶吼。

    “阿,阿茉,阿茉?”

    宋林拉着我已经冰冷的手,不停的摇晃,眼中迷茫:“阿茉,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可是我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一动不动。

    衣衫湿透,透露出里面的红痕。

    “好好的,这人怎么会沉塘啊?”

    “你看他身上的痕迹,不会是被....”

    宋林颤抖的脱下外套,盖在我的身上,一只手不停的摇晃,想要将我喊醒,他想要把我抱起,不让别人对我指指点点。

    但是啊,宋林只有一只手,颤抖之下,根本抱不起来我。

    他的眼底红肿,带着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情绪,唇瓣颤抖。

    “阿茉,你是在跟哥哥开玩笑是吧?啊?这个玩笑一点都不玩,你醒醒啊?”

    周围无所事事好事的人啊,只是毫无感情的轻叹一声好惨,无人为我痛心。

    只有一个断臂的少年,哭得窒息,仍旧不死心地抱着我摇着不停。

    “阿茉?阿茉?”

    警察来了,宋林被人搀扶拉开了。

    “请节哀。”他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这个少年一瞬间沧桑了十几岁。

    宋林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一丝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哽咽。

    明明他的阿茉两个小时前还在笑,现在就变成冷冰冰的尸体了呢?

    宋林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瘫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还不能疯,不还不能疯,阿茉的死因还没查出来。”

    我的身上不满了不正常的红痕,一看生前便被虐待过。

    警察出来了,他拿着一张刺眼的白纸,翻开着结果,冰冷的开口:“检查显示,他死前是被人欺辱至死,然后丢入塘中.....”

    后面的话宋林听不清了。他一下子瘫坐在地,在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被人欺辱,然后随意丢水里?

    无论是哪一个字,连起来都让宋林眼前一黑。警察还告诉他,那歹徒实施犯罪的那条巷子,离他当时的位置只有五百米。

    阿茉是哑巴,发不出声音。

    没有人知道那里正在实施一场犯罪。

    宋林已经不知道怎样呼吸了,他张开嘴,整张脸都在颤抖。

    五百米?

    五百米?

    他的阿茉啊,当时会有多绝望啊。

    是不是在怪哥哥没有去救你啊。

    所以才用死亡来惩罚他。

    .

    宋林给我挖了一座坟墓。

    一只手用铁锹挖得已经鲜血淋漓,面目全非,才颤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了进去。

    少年已经力不从心,一颗心逼近死亡,挖的坑只能堪堪把我掩埋。

    宋林珍视的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阿茉,你放心哥哥会给你报仇的,等等哥哥,等哥哥报完仇就来陪你。”

    警察告诉宋林,欺辱我的人是一家面馆老板,也就是曾经想要欺辱我的人。

    后来,宋林拿着砍刀,把人剁成了碎末。残忍程度,连法医看了都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宋林被抓捕归案的时候,周围的警察都很沉默。

    但是没把方法,犯法了就是犯法了。

    宋林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

    物是人非事事非。

    三年后。

    因为表现良好,宋林提前出狱了。

    曾经的少年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意气。

    浑身都透着沧桑疲惫的气息。

    宋林回了家,院子里的茉莉花早就凋谢完了。

    唯有院子后的两座坟墓依旧挺立。

    宋林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近,早就没了生气的眼眸猛地一颤。

    属于阿茉的那座墓,空了。

    后面的土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荡荡的坑洞。

    宋林眼神麻木,腿一下子软在墓碑前。

    他抱着墓碑,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坑洞,茫然地环视一圈,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微颤抖。

    “阿,阿茉?”

    “妈妈你看,那边有个怪叔叔。”

    “哎呀别指,小心人家说你。”

    大娘看他觉得眼熟,“哎呀,这不是宋林吗?这墓是你的谁啊,别找了,一年前下了场大雨,说来也是造孽,这墓怎就那么浅,里面的尸体被冲了出来,不知被哪里来的野狗叼走了。”

    一番话,宋林瘫软在墓前,眼中没有丝毫情绪,但是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掉落,如坍塌的堤坝一般。

    “哎呦,老婆子我说错话了,小宝,我们快走。”

    人走了,这个早就萧瑟的院子只剩下一个泣不成声的人。

    宋林以为,他早就流干了眼泪,他就没有了人的情绪,他本想在狱中就自杀,可是他想着,在见阿茉一面吧,他报仇得太急,连纸钱都没有给阿茉烧。

    想着想着啊,坚持到了出狱。

    “神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的阿茉,为什么就要被这样对待。”

    宋林抱着墓碑,泪水势头了上面的字。

    “阿茉,你还怪哥哥吗,为什么,连尸体都不愿意留给哥哥?

    “下个春天,我还能见到你吗?”

    一夜之间,宋林白了头发。

    都说长大了什么都会有了,可是长大了,长大了,最后一瓣茉莉花也枯萎了。

    下个春天,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春天还会有茉莉花,而我没有你了。

    “阿茉,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吗?

    “不过没关系,你站在原地,我来寻你好不好?”

    宋林撑起疲惫的身躯,准备去街上买一瓶农药。

    可是,在路过曾经和阿茉翻墙进的一家小学前,莫名的,宋林朝里望去。

    只见。

    一块黑板上,似乎是某种黑板报,最引人注目的是,黑板左侧上一个大大的“命”字。

    宋林一愣。

    随即掩面嗤笑。

    命?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哈?命?

    哈哈哈哈。

    宋林一只手捂住眼,痛哭起来,有的人的人生,早已命中注定。他和我的命运,早就注定是一场无解的悲剧。

    ——阿茉,我没听过你的声音,下辈子我还能找到你吗。

    ——不过没关系,你站在原地等我来寻你好不好。

    我们约定一辈子手牵手相守到白头,只是最后一个白骨,一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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