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事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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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拖着宿醉的身子办理好离职，快要坠到苹果肌的黑眼圈以及沙哑的嗓音明显帮助了我，常年冷面严厉的老板难得地拍了拍我的肩，叫我注意身体。

“感谢您的栽培，”我面无表情地向他鞠了一躬，“祝您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离开那栋困了我两年的大厦，我在上海的时间便进入了最后的倒数。研究生三年加上工作的两年，五年时间足够我对一个城市产生归属感，只是所有的回忆都带有Leo的影子。我不知道辞职离开上海这个决定有多少是因为我想要彻底放下他，但独自坐在地铁上时，我很庆幸自己将要远离这座有太多共同回忆的城市。

夜晚无聊，我独自一人走在外滩的游客潮里，想起初到上海时，我和Leo第一次来这里玩。

彼时我本科刚毕业，研究生尚未开学。离开北京便是脱离了父母的管束，头一次在大街上，主动牵起Leo的手。八月中旬的上海，天气仍然炎热，午后的外滩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没有任何昏暗不清的遮挡，我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牵住了他的手。

上海外国游客不少，但像他这样高大的顶着一头棕色卷毛的外国帅哥很少。他那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浅色的水洗牛仔裤，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大金毛，被我忽地牵过手，意外地偏过头看我。

他那时的表情很惊喜，绿色的眸子被阳光照得闪亮亮的，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怎么了？”他笑着问。

“没怎么。”我被他盯着不太好意思，尤其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不少游人在看Leo之后，我的脸便更烧了。

“为什么突然牵我手？”他说着将指头从我的指间插入，普通的牵手变成了更为暧昧的十指相扣，我们两人的手腕紧紧相贴，连心跳的频率也要共享。

我抬眼看他，阳光下他的棕色头发看起来毛绒绒的，距离我们在佛罗伦萨的初见已经过去两年，可是每一次，我都会在与他目光相撞时，被狠狠地拽回那幢小楼后院的泳池边。

“你是我男朋友，我想牵就牵了。”我扬起下巴好像在炫耀些什么似的，“让偷看你的人都知道的，你是我的。”

这话听起来很酸，也很不聪明。但这是我蠢蠢欲动的占有欲第一次得到满足，我有些得意忘形，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Leo也很高兴，两条长腿一迈，嘴角微微勾着。

其实在北京时我便想这样做了，只是我总担心在转角街头遇到认识的朋友，要不要解释，怎么解释，潜在的不安总会禁锢住我的行动，哪怕是和Leo维持肩膀相贴的距离，也会让我觉得有些太近了，近到会让人产生怀疑。

那时Leo对此感到非常不解，他将我拉进胡同口无人的角落，将我禁锢在他的双臂里，低着头，动作很强势，表情却委屈巴巴的。本就不厚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皱起，他从上往下看我，浓密的睫毛盖住他一半深绿的瞳孔，我隐约觉得他眼眶红了，站在他怀里不敢动弹。

“你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北京？”他说话时呼吸很重，让我的心都快碎了。

“当然没有！”我立马否定了。

意大利游学结束后，我按照原计划离开了佛罗伦萨，回到北京继续我的学业。我们在不知何时会相聚的情况下开启了一段充满不确定性的异国恋。六小时的时差让沟通变得迟顿，每天早上起来，我都会收到Leo晚上睡前给我发的语音消息。

“萧萧晚安，我去睡觉了。”

“你记得要吃早饭，早上醒来给我发条消息，mua。”

他很喜欢发语音，我也渐渐习惯了每天早上听到他的声音。我会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Leo的声音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传进我耳朵，就好像是他真的在我耳边说了晚安、早安。

“晚安宝贝，你好好睡吧，不用回我。”我也点开语音，当着室友的面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

“诶呦，”我的对床每天早上都能听到我给Leo发的语音，“我真的是要吐了，陆箫意你怎么谈个恋爱这么恶心。”

“我都谈异地恋了，你就让让我吧。”

发语音或者打电话时，我都会叫Leo宝贝。我并没有跟室友解释我的性取向，他们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跟我打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子。

我跟他们说他是我在意大利认识的朋友，会说中文，一见钟情就在一起了。

起初他们觉得我在编故事，非要我发照片给他们看。我被闹得没办法，选了一张存在手机里的Leo小学时参加演出的照片。演出的主题是人鱼公主，他因为长得漂亮，被班级里其他女孩子哄着出演了爱丽儿的姐妹之一。

他小时候的头发颜色好像更浅一些，卷毛上别着两排对称的粉红色蝴蝶结。上身是一件贴满水钻的小吊带，下面搭配了一条粉色的蓬蓬裙，非常漂亮，非常公主，只是看不出和人鱼有什么关系。

我：[图片]

我：看看看，真服了你们了。

其实我也隐约有意识到，认识Leo之后我的性格开朗了许多，也没那么抗拒同学之间的相处了。这样的好处是我终于在大学毕业前认全了班里的全部人，也终于和室友混成了可以彼此起哄、开玩笑的关系。偶尔迟到错过点名，也有朋友能帮我糊弄过去了。

室友A：这什么啊？？

室友B：你ltq？？？

室友C：这？？？？？

我：滚，这是小时候的照片。

A、B、C：哦。

A、B、C：这么小气，别只发小时候的照片啊。

我拉开床帘把头探下去对着三个人喊道：“不好意思，我宝贝给你们看一张就不错了。”

耳机里传来Leo的笑声，他眼睛弯弯的，正走在去学校的路上。他说：“他们都很好奇我吗？”

“是啊都烦死我了，”我又坐回床上拉好床帘，“他们都嫉妒我。”

我跟Leo开玩笑，一头闷在枕头上，柔软的触感让我更加怀念Leo的胸膛。马上就要期末，紧接着就是寒假。我偷偷查了意大利的往返机票，省吃俭用，到也可以飞过去一趟。

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我爸妈解释过年不回家这件事。

“我好想你啊...”我在床上嘟嘟囔囔的，手指点了点屏幕正中间，Leo的喉结。

“想我啦？”画面一顿，他整张脸凑过来，阳光下他的脸颊微红，微笑的时候又能看到那个浅浅的梨涡，让我很想亲一亲。

“嗯。”我点点头，大拇指划过屏幕上他的唇角。

Leo突然间笑了，对着屏幕mua了一声，我听到他身边同学的起哄声，他也不在乎，只是笑着看向屏幕里的我。

“本来想确定了再告诉你的，但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就偷偷告诉你吧。”

“我跟教授申请了去北京交流学习的机会，如果成功的话，下学期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原本遥遥无期的相聚瞬间开启倒计时，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咧到耳根，开心的不得了，却又不太敢相信，便大声地问他：“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很快就能见到我了。”Leo说话时候带着笑意，好像这件事非常简单，完全不需要任何努力。一直以来，我也是这样相信的。

圣诞节假期结束后，Leo跟房东舅妈一家道别，那栋小楼便又空了出来。一月初的北京已经开始下雪，我带着提前给Leo买好的羽绒服去机场接他，在接机口很没骨气地哭了。

而Leo却一直是笑盈盈的，我拽着他的袖口，抬头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在做梦。他便将我拥在怀中，轻轻地抚摸过我的后背。

他总是这样包容我，安慰我，如今回想起来，除去我们的初见，每一次都是他迁就我，从佛罗伦萨来到北京，又从北京搬到上海。

所以当他一脸受伤地将我拦在巷口，问我是不是不欢迎他来北京时，我慌乱地矢口否认，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我的心情。我要说，我害怕被别人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吗？还是说，我害怕被别人知道我喜欢的是一名男性。

最后，我无能为力地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有告诉我爸妈我们在一起，他们也在北京，我害怕有人撞见。”

我好喜欢他，我也想和Leo跟普通情侣一样走牵手走在街上，我们可以自然地分享同一份食物，可以在分别时的路口拥抱，也可以在见面时，给彼此一个轻轻的吻。

可这世界上还有比Leo手臂更坚固的壁垒，我的担忧无法言说，便只好在回家后，加倍地向他表达我对他的爱意。

偌大的北京城，只有我们的家是一个安心地。

我们在北京的第一个房子很小，在我们两人大学的中间。我骗我的母亲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专心准备考研，而Leo则一边付着学校的住宿费，一边在网上教意大利语赚钱。一室一厅的小房间，被我们布置的很温馨，双人床很宽大，我们却常常只用到一半。

我很喜欢在那张大床上用嘴巴帮他，看他因为我而失控的神情。佛罗伦萨的夏夜转辗至北京，在一次又一次的复演中，我们变得愈来愈贴合，愈来愈亲密，愈来愈默契。我们交换过无数的吻，又在拥抱中交换体|液。

狮子座的第一天是他的生日，正值暑假，窗户一打开就能听到楼下的小孩吵闹的声音。我提前一天跟爸妈说好要跟朋友去秦皇岛放松两天，22号午饭后便回到了我们两人的小家。

Leo很喜欢吃甜食，却觉得北京能买到的意式甜品都不正宗。打开房门时他正在讲课，久违地听到他讲意语，我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有些心猿意马。

我在楼下的私房蛋糕屋买了一块戚风蛋糕胚，准备照着网上的教程装饰一下，再顺便做个晚饭。

Leo交流学习不是很忙，但我却因为考研和期末的事有些焦头烂额，暑假前的那段时间，Leo几乎是包办了每一天的晚饭，就连不擅长的中餐也学会了许多种。我觉得不好意思，又觉得能吃到爱人做的饭实在太过幸福，于是从未做过饭的我决定在这一天给Leo一个惊喜，让他也体验一下我的幸福。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最后，蛋糕上的小狮子被我画成了四不像，唯一炒的一盘西红柿鸡蛋，也因为火太大吃起来一股糊味。

忙乎半天，最后还是要Leo来救场。我在客厅看着他带好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把手揣进口袋里，攥了下我提前买好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对男戒，买的时候我很兴奋，甚至头脑一热地想过，送了戒指，我们也算私定终生了。如今厨场失意，看着Leo游刃有余的样子，我蓦地想到，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

Leo那么优秀，能眷顾我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已经是我的幸运，如果他交流结束后决定要走，我怎么会舍得用这一枚戒指圈住他。

晚餐很丰盛，除去我炒的那盘半糊不糊的西红柿，Leo还做了两菜一汤，我们吃得全身暖乎乎的，紧贴着彼此靠在沙发上，计划明天去秦皇岛的行程。

零点过后，我从冰箱里拿出那个软塌塌的奶油蛋糕，手绘的小狮子完全没有狮子的气质，顶多算是一个炸毛的小奶狗。Leo做饭的时候已经见过蛋糕的样子，但当我点燃插好的蜡烛，又将房间里的灯关闭之后，他还是很惊喜地喔了一声，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发了一条instagram快拍，背景是我做的蛋糕，上方单独加了一张我们两人在烛光前的接吻照还有一长串的意大利语，我没完全看懂，便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是我最好的生日，我的爱人为我做的23岁生日蛋糕。

Leo低头许愿时，我也跟在他身边悄悄许了一个愿望。蜡烛被吹灭的一瞬，我自私地想，希望Leo能多爱我一点，能在我身边久一点。

打开客厅的灯，我又坐回Leo身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他没有立刻回应我，只是一下一下地捏着我的指头。我偏头看向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撅着嘴巴，问他怎么不回答，是不是不愿意告诉我。

Leo笑着在我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说：“这已经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幸福的时刻了，如果我有愿望，那我希望...”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萧萧，我希望岁岁如今朝。”

心跳漏过一拍，我拿出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是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他原本的电脑上学时不小心磕了一下，屏幕上横着一条碍眼的裂痕，已经两个多月了，也没见他有要更换的意思。

“生日快乐Leo，”我重重地吻在他唇上，“谢谢你让我愿望成真。”

夜里起了冷风，我看着外滩上手挽着手的情侣们，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没意思的。

到头来分手也是自己提出的，辞职也是自己决定的，我所担忧的现状全部都是在做决定前我预料到的，却还是自顾自地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漫无目的的悲伤里。

十一月过完生日我就满27周岁了，奔三的年纪，做过最有勇气的两件事，一件是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偷偷申请了意大利游学，再有一件，应该就是向Leo提出分手了。

思念实在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我坐在江边吹着晚风，远处是一对漂亮的情侣。两个人看起来都年纪不大，穿着情侣款的卫衣，一黑一白。穿黑色的男孩个子稍微矮些，斜挎着一个跟他风格很不搭的毛绒西瓜包，手里提着奶茶袋子，被穿白衣服的男孩搂在怀里自拍，上一秒还是不情不愿的，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情话，突然笑了起来。

别人的幸福在此时此刻的我眼中有些刺眼，我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认清现实，掏出手机，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开了他的小红书账号。

Leo在中国的模特事业进展的很是红火，起初只是随手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几张自己的日常照片，出色的长相和熟练的中文为他吸引了很多粉丝，再然后就自然而然地被星探发现，成为了签约模特，也正巧解决了他在中国的签证问题。

本科毕业时，他短暂地回到了意大利。拿好毕业证，参加完毕业典礼，便再次跟他的舅妈告别，与我一同来到上海。花鸟岛上的那张照片给我带来了不小的烦恼，但他重新注册账号后，半年不到就涨到了七十万粉。

工作包括杂志或者品牌的服装拍摄，上海时装周的时候，他也会去秀场走秀。我还在读研时，我们两人的支出几乎全要依靠他的工资，这让我一直感到非常内疚，但Leo却觉得没什么，既然目前他是工作的那个，理应要付出多一些。

情况并没有在我开始工作之后好转，朝九晚八的上班生活让我疲惫不堪，我跟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的打工人一样，变成了罐头里的沙丁鱼。而Leo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只会在某段时间爆发性的忙碌，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模特、设计师、独立音乐人、学生、酒吧老板，他被形形色|色的人围绕着，他有了许多朋友。

“这是我的恋人。”那时Leo揽着我的肩向他的朋友们介绍我，我笑得勉强，不自觉地拉住了Leo的手。

反光的橱窗里，我穿着洗到有些脱色的深蓝色t恤，穿着普普通通的灰色短裤和运动鞋，鼻梁上架着一款方方正正的黑框眼镜，镜片下是挡不住的黑眼圈。

而站在我一旁的Leo正在为时装周留长发，棕色的卷毛被他随意地系在耳后，额头上架着一款白色的椭圆形墨镜，上身一件半透明的白色t恤，里面搭配了一件露腰的贴身背心，宽腿的牛仔裤落到膝盖下方，脚上踩的是品牌方昨天刚送到家里的帆布鞋。

我局促不安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身旁路过一个有花臂纹身的大哥，我下意识地侧过身，躲到了Leo怀里。

“怎么了？”他顺势揽过我的腰，姿势突然变得暧昧。

我听到人们调侃的声音，却完全没和正在与我调情的Leo对上电波。我摇摇头，把心里那句“我觉得我很格格不入”咽了下去。

在经纪公司的帮助下，他的日常照片和工作vlog收获了愈来愈多的关注，有时候我们两个人走在路上，他也会被粉丝认出来，叫我帮忙给他们拍合影。

我明明知道是我的自卑心在作祟，却还是忍不住地胡思乱想。我想和Leo发脾气，便只好装作吃醋的样子，在床上抱着枕头，别扭地说：“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喜欢你了。”

“萧萧，”他的热度铺洒在我的后颈，“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我察觉到他的指头在我腰间游走，若即若离，让我很渴望一个拥抱。我回头看他，却看到他坐了起来，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你在干嘛？”我扭着脖子问，又抬手去抢他的手机，“不许录像！”

Leo一直是一个喜欢记录生活的人，他的手机里存着不少我的照片，还有一些零散的生活视频。尽管他再三强调这些照片和视频非常可爱，但我还是觉得我的丑照占了绝大部分，包括但不限于早上没睡醒时眼角沾着分泌物的近景特写，以及吃撑了之后瘫坐在沙发上放空的半身肖像。

“没有，”他拉住我抬起的双手，将我揽到怀里，“我告诉大家不要找我拍照了，男朋友会吃醋。”

“什么啊...”他一句话说得我耳根发烫，我揉揉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一直在笑。但紧接着，我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不许发我的照片啊！”

Leo却满不在意似的点开相机，后置摄像头对着我们的床铺。

“不发你的照片他们肯定不信我。”他一边这样说这，一边单手牵住我的手。十指相扣的画面在手机屏幕中央定格，我看他熟练地点开社交软件，编辑好照片发了出去。

林昂：[牵手图片]我恋爱了。他的工作很忙，约会一次不容易[大哭]。如果你在街上见到我们，请给小情侣一点空间吧，求求你们了[可怜][可怜][可怜]。

“你乱说什么...”我转头看他，嘴唇不经意间亲上他的脸颊，后知后觉地，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吃醋生气了。

“对不起啊，都是我工作太忙了。”

Leo没说没关系，反而退后一点又探过头来，将我吻住了。炙热的软舌挤进我的唇缝，他吻得比平时更动情一些，虎牙咬住我的下唇，有些痛。

放过我的嘴唇，他又顺着我的脸颊一路轻吻到下颌角，细密的亲吻在我的身体里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我仰起头，脚趾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他的舌头缓慢地舔|舐过我的耳廓，我一阵战栗，而他却不依不饶地含|住了我的耳垂。

“罚你今晚补偿我。”

他的粉丝偶尔会在他的评论区发一些带颜色的发疯文学，意大利人中文虽然好，但也不熟悉这样的网络风情。花了一段时间去学习吸收，一转眼全部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快一个月没做过，我也很期待，于是不知死活地点了头，结果第二天周一，被迫请了半天假。

Leo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但他很清楚说什么样的话我会害羞。他比我大将近两岁，却学着评论区里的人叫我“哥哥”，伴随着我自己的喘|息声，我听到Leo说：“哥哥好漂亮啊，哥哥的声音很好听。”

我让他别说了，但他说听不清。于是我撑起胳膊想要凑近些，快|感突然顶到小腹，慌乱之间，我胸口一片泥泞。

那条官宣贴在粉丝群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评论区前几条都是调侃Leo恋爱脑的，后面几条在好奇我的身份，中间夹杂着不知道多少条，对Leo“同性恋”身份的质疑。

他其实明白这里的网络环境不如意大利的开放，也很有先见之明地将他的instagram账号设置成为私密账号，限时动态也全部是密友可见了。

我们分手前的那段时间，他便已经不怎么接新的工作了。和经纪公司的合约将要到期，我该早有预感的，Leo对模特这份工作已经不再抱有往日的那份热情。

分手第二天，Leo定好了从北京飞往佛罗伦萨的机票。他说是上海的时间不太合适，正好旧房退租之后有一份东西整理好了要交给我，在北京起飞，也算是正式道别。

再之后，我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了他最新帖子的截图。

#林昂停更#

林昂：[图片]从北京开始到北京结束，下次见面，我们在他处。

截图中的第一条评论在问他是不是要出国工作一段时间，而Leo的回复直白到我哑口无言。

林昂：我的工作签证到期了，回意大利继续上学，以后不做模特了，账号会停更。

再接下来的评论便全都是粉丝发的问号以及哭脸表情，夹杂着一些“不要啊”和“是跟对象分手了吗”。

如今，我点开他的主页，最新一条还是那个帖子，配图是我们在上海的房子，没退租之前的客厅一角。布艺沙发边上摆着一个我们俩在二手家具店淘到的实木边几，上面摆放着一支瓷白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只干花。午后的阳光洒下来，在桌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亮，暖黄色的照片。却叫我看得很难过。

没有更新的近况，我揉揉干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点开instagram。我的关注人不多，除去一些感兴趣的明星歌手，我只关注了Leo还有一些他的朋友。主页上方熟悉的头像搭配着亮眼的绿色圆环，我没想到正巧Leo发了密友可见的限时动态。

我的手指在绿圈上方犹豫两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点开。Leo可以看到浏览过的他限时动态的人，我不想我的头像出现在他的浏览列表里，于是失望地将手机锁了屏。

抬眼，远处江边拍照的情侣又打闹了起来。

“你不许发刚才那张照片啊！太丑了！”“这不是挺可爱的吗？”“我发现你审美有问题。”“你生气起来连自己都骂啊？”“你真的是烦死了！！”

充满朝气的对话让我忍俊不禁，我在一旁偷偷地笑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打车需要排队15分钟，我盯着等待界面，突然间就觉得特别无聊。切软件，退出账号，注册新账号，邮箱登陆，输入用户名......

111.10111

我顶着这个新名字和注册的默认头像，一闭眼一皱眉，心一横，不管不顾地点下了请求关注。

关注完又觉得这样太过明显，转手搜索几位知名的模特，又顺着她们的关注列表，关注了一长溜明星模特，帅哥美女。

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手机震动一下，弹窗显示司机已接单，将在两分钟之后到达。我站在路边，冷风直往我的外套里钻，双手紧紧握着手机，看着地图上的车离我越来越近。

到酒店已经是接近十点，将手机充上电，我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热气蒸腾，我打闹昏昏沉沉的，大约是昨晚的酒精还没完全代谢掉。洗完澡一身轻松，我困得迷糊，头发都没吹干便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