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7-25 15:54
- 主角为顾书砚宋清野小说叫《封野》,作者:Heliotrope,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封野主要讲述了: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喜欢也不说,而现在想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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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封野byHeliotrope免费阅读
天将破晓,鸡鸣已停
我缓缓从床上爬起,忍着困意驾马到了竹林。
“衿安,衿安。”我在门外叫着衿安的名字,开门的确是一个男人。我有些怔愣,他看我也是惊讶,但也不过只是缓缓而道
“衿安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同我说。”
“我要带衿安去宫宴。”
他听我这么说,晦暗的眸闪了又闪。或许夹带不忍,又或许夹带兴奋。但我想,更多是埋藏心底几年的痛恨...
他没说话,默许了我的作为。我也望着他,在想。如果那人没死的话,或许我现在所看见的景象就不是这个男人为了权势争得头破血流,而是一家三口温馨生活的画面。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衿安。为了她。”
“但愿,我已官至二品。”
我知晓,我知晓他已官至二品。成了人人谄媚的吏部尚书。我也知晓,他如今已经有了能够护好衿安的权力。我知晓,权力是一个让人沉溺于其中的沼泽,一旦陷入,万劫不复...
我唤醒熟睡中的衿安,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天刚微微亮,进京的马车已排了一个长队。我在马车内瞧吃着糕点的衿安,有些不舍
她或许感受到了我炙热的目光,转过头来声音糯糯的问我,“予安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吃这个糕点呐?”她将糕点递到我的唇边,我咬下一口。甜味在口中散开,就同初春的花一样。
宴会已然开始了,我在路上与旁人周旋了不少时间。将衿安交给五公主手下的人照料后便扬着笑坐在了裴颂的近旁。
“坐在三皇子旁的那是谁?”宴会开始,歌升乐奏。热闹至极,因此才敢问裴颂这些问题。
“是昭贤妃所生七子。”
我哦了一声,不太感兴趣。又无意间看见坐在五公主身后的人
“那是四公主?”
“嗯,冷宫里那疯了的玉娘子所出。”他似乎对这玉娘子有些可惜。叹叹道
“怎么疯的?”我近些年远离皇室纠纷,自然不知其中弯弯绕绕
“他说有人狸猫换太子,换了自己的儿子。陛下当时很宠她。但是没查出来,当天自己去了冷宫后就疯了。”
我听了这,不觉有些唏嘘。四公主竟也被做了手脚。
本就是二皇子的洗尘宴,那主角自然是落到二子身上。
他提剑一舞,虽不及惊鸿,但游刃有余刚柔并济。
多妙的一个人,却偏偏生来就是要参与这场皇室之间的斗争。我按了按跳动的眉心,瞧着五公主在二子退下时的焦急,急的好像是我随时会反悔似的。
“父皇,姝钰想请旨让儿臣与世子尽快完婚。”她跪在那,向着高堂上的乞求。不禁让我想起那年深冬的场景。红灯笼,白霜雪。一袭红衣于地,白衫拉起。也许,就是那是她与我的缘分已定下。
主位天子笑笑,爽朗的答应。但他还是担心我,唤了我的名字。我离了席同顾姝钰一同跪着。他问什么,我便答什么
“朕听闻,你前几日在马场夺了不错的成绩?”
“不过是巧合,三皇子对清野放了水而已。”我这回答,虽会引得那老头不满,却也夸赞了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我想,我愿意赌一把。
“哈哈哈,三皇子马技自是一流。那你与姝钰的婚事便定在葭月十八吧。日子吉利”
歌舞升平的场面我也是实在坐不住,让裴颂帮自己应对着,而我自己则去无人之地潇洒。
好不容易寻个寂静之地,却偏生又有人闯了进来。
“世子!我是谢清玙。”
哦,我知晓得。就是谢老家主从外头带来那个不干不净的孩子。我不认识他,虽说身世不干净,但总得还是要礼貌对待的。
“宋清野。”我报了名字,以为他不会追问,抬步就要走却不想他对出我多年前所出的联。但被人打断,只能隐隐听得雄鹰与拘于此间之言。
正想回头去瞧是谁断了这佳句,却不想看见昔日好友。
“谢二?你也会作诗?”
“这不是三弟总是在家中吟诗作对,听着便就会了。”谢玄枭笑着,从我身边搂走了谢三。正当我疑惑谢二与谢三何时走到了如此地步之时,无意瞥到谢清玙手上若隐若现的红棱
谢二像是看穿了我,抢先一步答道
“那是他在家屡屡惹父亲生气,一时冲动下手狠了而已。”他将谢三的手将后拢了拢,不动声色的说,“刚刚他嫌无聊偷偷溜出来啦,我带他去找父亲。你先自个在这呆。”
他既已说明此为家事,我便也不好再问。
他们走后,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席上。落座时发现对面坐的是个陌生女子
“是谁?”
“苗疆圣女。议和来的,怎么?你喜欢。”
他自然知晓我说的谁,只是随意拾起一颗红果放入嘴中,细细品着,“宫中的果就是新鲜呐。真可惜,你刚刚没瞧见大皇子。”
我又疑惑,大皇子与宴会有何干系。但确是只放在心中细细琢磨,小声回了一个嗯字。
“嗯,对了。五公主方才寻你,就在太液池那儿。”
“太液池?离这儿可不近。五公主还真是会挑地方。”既然是裴颂告知我的,也无需去核对是否有此邀约。谁叫裴颂同我一起长大呢。
我信任他,这是公认的秘密
“我同你一起去罢,你一人我不放心。”
“也好”既然他是裴颂,那便可行。
两人脚步匆匆的走,但也只是走,回头时才发现早已路过,竟来到了冷宫门口
“竟不知不觉走到这儿了。”
“走错了...”
风太大了,吹的枝丫沙沙作响。身处旋风中,竟连裴颂的话都听不大真切,只好弱弱的又问了一句
“什么?”
“走过了,一时分了心。抱歉。”
我也只是点头,至于为什么分心。或许也不是我能触及的东西
再往后数几日便是立秋,这几日突然刮些大风也是可以理解。
到了太液池近旁,未见五公主倒是见到了与三皇子同在一处的衿安。我怕衿安的身份暴露,从顾书砚的身旁拉走了衿安。
“三皇子。”
“世子不要误会,这是五公主拜托我的。”他递给我一则信封。大红色的信封,我不用想都知道里头是什么内容。
“多谢。”
“不过我还有话要单独同世子说。”
他这话,简洁明了。我也只好同裴颂分离,由着他将我带走。我的背影里衿安越来越远,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什么事?”
“那孩子是二子之女吧?”他立在池边,摇着扇轻笑着看着我
“你怎会知?”
“五妹告知的。”他说这话,我定是不信的。五公主是何许人也,世人皆知。我也未被猪油蒙了心
“你如今身上背着这么多的秘密,还要再娶五妹。世子,不怕引火烧身害了自己又惹了他们吗?”
“殿下多疑,有人庇宋家便是。如今殿下知晓也不算得什么大秘密。”
本是今天要将这些肮脏事全盘托出的,但我太心软不想叫她步入这红瓦深宫中。况且,那萧贵妃未必也忍得了自己的大局被破坏
所以,还需等些,在等些时日。
而身侧之人听了我的话,只是将扇子收起轻轻用扇面敲了敲我的肩头。后踏着金阳而去,而我隐在此处。
宴会已然结束,散去时楚淮拦住我。我知道他为何而来,只是还要装作不识。作戏一场
“世子,可考量好了?”
“楚尚书,急不得。”我又恭敬的做了楫礼告退,塞了东西给他。
他收后,也只是神色不明的瞧着我,缓缓才叹出一句
“我时日不多,愿你安好。”
我并不知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默认是他想念衿安了。
在宫里有兜转了几圈,再出宫时已是宫门恰恰落锁之时。
我同衿安坐在马车内,悠闲躺着将手中拾起的糕点放入嘴中品味着,偶得衿安突然开口,细细聆听。
“今日那姐姐人可真真是好,还送了我东西呢!”
“哦?那姐姐赠了你何物?”
我瞧着衿安的动作,缓缓从衣兜里掏出同皇室白玉般的扳指。但递在手上仔细瞧着才知那非皇室白玉,而是刻着莲花的一般和田玉罢了。
“衿安仔细收起来吧,若是不慎丢了那姐姐可是会怪罪你的。”我将那扳指又仔细塞回衿安的衣兜。
马车一阵颠簸,几次都快要不慎摔下去。刚平静一会想探出头去寻个原因,却被外头雄厚的男音震住
“世子,淮亲王有请。”
我一顿,不知这一日竟会来的这般早。下车前又重重叹了几口气,最终还是将衿安带在身边要安稳的多。
王府内没有点灯,暗沉沉的也就只能跟着掌灯宫女一道走了。
“世子,近来可安好?”他就坐在那,眼神却不知瞥到何处突然坐立起来,咧嘴朝着我笑。
“世子身后是二公主遗孤吧?”
想不到有一日我竟蠢到亲自将把柄送上人前
“不知王爷夜半唤我前来所谓何事,这小女是我堂妹罢了。”他听后,也很识趣的没有揭穿我。而后讲的话也不过是相邀我一起除掉三皇子的计划罢了。
忽的,窗外传来一阵尖锐的东西,似是什么碎了。
“有人偷听?”
淮亲王一顿,又缓缓对着我说:“无事,小儿贪玩罢了。也不早了,世子先行归家。”
出了书房,果真看见提灯在院中玩着的小儿。却也不愿多在这儿待着,拉着衿安快步走了
Heliotrope
距与那人相谈已然过去了两个月,京中却也无甚风波。本以为做得很好能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人挖到。
“如今出了这事你还不怕?”裴颂晚间听了城中传的那些风闻,一下了学便翻墙来找了我。如今比我焦急的不停在院中踱步。
“好了,安心吧。如今圣上没下断绝也是不好闹的。”我起身将他拉到亭中坐下,将五公主赠予我的白玉扳指拿给他看,“你瞧,保命的家伙我收着呢”
“你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吗?今日三子为你跪在雪地里也没求得半分。皇后所出的嫡子都这般境地,奈何他一直想除掉的你呢?”
“无事啦,这不没下诏狱么?待到明日我再进宫去同陛下细说。”话虽说的云淡风轻,手心却被握出了汗。因为我知道,这踏下去,是一场万劫不复的深渊。
“好了好了,飘雪了。你也回家歇息着,万事有我,不忧心。”我将侍从递来的斗篷给他披上,目送他又翻墙出了去
彻夜未眠,只是临近天光大亮时小憩了一会。我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的,也顾不得那么多繁文缛节套上衣服便匆匆出了去。
“文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有令,国公府一家移步至诏狱待审。”
“你明知道!你们明明都知道!”
他们明明都知道,明明都知道宋家一片赤忱之心。又怎会做那不仁不义之举。
“我要进宫见陛下!”我离开时又回头,对上父亲与母亲的眼神。责怪却又带着无奈,我知晓。是我又叫他们失望了,可是若不将主权揽到自己手里,恐怕下次死的真是自己了。
快到宫门时,无人拦我,也无人追我。与皇帝对谈不过一炷香,也无非是做做样子,说查出真凶后再放人。
“陛下,那这个还宋家清白的任务能不能交给我。”
我说这话时,他才真正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蔑视,却又很快换回慈爱的面容,“朕允你,此事就同书砚一起办吧。昨夜他为你求情跪了半宿,又染了风寒。你该是去看看他的。”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尽管不情愿,还是被架到了昭宁殿。
他就在那躺着,掩着面容。
“殿下,对不住。拉你入局非己之愿。”
他咳了几声,在近侍的搀扶下倚着床头瞧我,“无妨,国公府一家满门忠烈。我也自是分的清的,父皇此举做的过了些,还望世子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么?先是夺我兵权后是满门入狱。叫我如何原谅?我瞧着躺在床上的顾书砚,也不知他是故意入局还是无意入翁。
“殿下言重,我自是分得清是非。殿下可知谁人告密?”
他听我说这话,掩面笑了笑。而后招招手唤我上前去,我俯下身,贴近他面间
“是国子监监正,秦楚安。”
“可我不明白,国公府与他素来没有交情,也没有任何不利他的事。”国子监监正,虽是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但确是平常人家难以达到的高度,又何的舍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污蔑国公府?
他倒是不屑,眼眸微微弯曲,玩味的瞧着我,“世子以为他求得是什么?我打听到,他犯了贪污的大罪,没有这茬倒是也活不久了。”
我心下一惊,原来这其中竟已牵扯这么多些的弯弯绕绕了。秦楚安,不过是一个高官子弟的爪牙,犯了贪污的大罪。如今只不过想借此保全自己家人妻儿,可怜却实在可恨。
果真,古人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诚不欺我
“清野明白,在此也谢过殿下。至于陛下所说协作之事,清野瞧着殿下风寒未愈,想来也是不便参与的。”
“我康健的很,太医来瞧过了。说我过了几日便能好,也不算耽搁进程。”
也罢,既是他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就让他参与进来。想来如有什么举动,我也是能察觉得到的。
“既然如此,那清野便先回宫。”
“世子也不必忧心,国公在诏狱内,他们也自是不敢动用私刑的。”他朝我盈盈一笑,可我总觉这笑中藏着古怪。可也不敢多想,只是出了宫门过后便逃似的跑出宫去了。果然,我还是不太习惯宫里宫外这些名利场,实在太累太难熬了。
三皇子本就知道事情真伪,调查之言也不过是为了让国公府一家被冤之事落得彻底,不会让外人觉得这事儿是靠国公的权势所摆平。所以调查了莫约十来天,便将证据呈给陛下了。
国公府通敌叛国之事已经结了,但皇帝疑心的种子却不能根除。即使国公府从武将之府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即使我放弃我心爱的武艺来学这诗词歌赋,他也一刻不曾停下怀疑。但他已非明君,再留着辅佐他也无用,不如早日另立新君还天下之太平。
彩蛋/
初见即是最后一面/宋清野视角
我初见她时,她同楚淮在院中种花。衿安呢,就在一旁安静的摇着木马,可谁能想到,这样的女子也逃不过朝堂阴谋算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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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定是阿楚提起的世子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容貌较好,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是,见了您没有与朝堂染上关系当真是好。”如此的妙人,如若真去做了宫里的二公主,也不知是否能婚配到自己心爱的人儿。
但她似乎误会了,听着我的话愣了好一会。楚淮也是听见了,从一旁扔下铲子走过来。搂着她对她笑笑这才解释起来,“他是知道的,你也不用担心。就像他说的一样,就因你不是二公主你我才能相遇相知阿。”
她知道自己是二公主时,也莫约不过及笄。是她的乳母告知她的,贵妃到底也是爱她派了个贴心人儿。但在那之后,一个晚间,那乳母溺死于井中,死状极惨。她似乎无了光明坠落到了暗处,在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她遇见了楚淮。楚淮家世不够显赫但是行君子之礼,走君子之道。二人兴趣相投,很快便热络聊了起来
也不知是乳母之死给了贵妃警醒,还是楚淮的到来让她感到害怕。贵妃竟想杀掉楚淮,让她再次堕入黑暗。
但好在,他们终是抵御难关,结婚生子。迎来了长女-衿安。
我看着这眼前一家三口融洽的景象不由得感慨。在乱世中,战争,内斗。充斥着整个国家,朝堂上的每个人都在计谋着,如何才能登上那宝座,如何才能让自己的权势达到顶峰。这俗世,没了权贵活不成,有了权贵也活不成。
“明日我找来画师为你们画一副画怎样?画好了之后就放在你们那,老了还能拿出来观赏不是?”我向他们打趣道,楚淮也很快给了我准信。
“不用等明日,今日你找来我也不拦你。”
“现下天暗了,画师也不方便,还是等明日吧。”
“说的也对,那就等明日我带着我近旁会画的朋友来寻你们。”
那日我们就此告了别。
待到次日,我收到传信。说是,她已遭奸人杀害。
你看,多么不公平啊,多么讽刺阿。
当我失神之际,裴少翊已推门到我身旁,扬了扬他手中准备好的画具,笑着对我说,“宋兄,今儿个我们可是去给沈夫人画像?听你说沈夫人长得可美了。”
我没有答他的话,室内静了许久。我终是忍不住,沙哑着开口,“她已经死了,再也无法画一副团圆画像。”
他似乎是被我这番话惊到,久久都未曾回话。
“那这世间真是不公,如此良善之人竟早逝了。”瞧吧,世人就真如贵妃所设想那般,认为她是因先前疾病所逝。但并不然,是她的生母,为了权,甘愿舍弃她。
这老天真是不公,竟连有情人也要分离。
这世道也真是乱,为了权势竟舍弃儿女。
自国公府被冤之事已过了半月,但家中众人还是心有余悸。
今日是小妹的生辰,因有了那事也不好过于张扬,便未曾像往年一样邀着宾客来家中小聚一番了。
饭桌之上,一家人齐聚在此。但父亲与母亲的脸色颇为不好,还未曾吃下几口饭便要板着脸来训我,“你自己瞧瞧你做的祸事,宋家安然了十几年,就不能再继续安然下去吗!”父亲有些激动,险些连饭食都呛出来。母亲连忙拍拍父亲的背待好转一些才替着父亲继续训我
“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该同三皇子交好,免得让人觉得宋家要搅进这场纷争之中。”
饭桌上硝烟太强,也不敢明面上顶撞他们二人,也只好顺从点头,草草吃完逃离那处便是了。
在书房誊抄诗词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瞧着影子,大概是小妹瞧我未曾吃好给我送点心来了。
小妹是白姨娘所诞的二女,幼时便常常向我讨教学问,因此我二人的关系也算熟络。
我起身为她推开了门,将手中端的糕点接过让她落座。
“大哥,父亲与母亲为何都将过错推到你的身上?”我瞧着她年少懵懂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也没想到瞧见我笑了竟然还恼了。扬言说是要把糕点端回,不予我吃了。
她如此认真的发问了,我也不好不答,只是多半参假。
“皇帝疑心重,怎么肯放过威胁他地位的人?白榆,你要记住,这世上并非人人都良善。也不是人人都像父母般劝诫祷告你。”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真正听了进去。不过我也并不在意,如若宋家真的遭遇飞来横祸,也是能保下他们的。
送走了小妹,正想在窗边赏赏雪中的寒梅放松一番,却不想一只信鸽落在窗边。我解下信鸽脚上绑着的信,展开来读。
“元旦已经不远,离上次事件我仍心有余悸,心中实在久久不能平静。福安寺最近香火正茂,想请世子看在我的面上明日同我一道前往福安寺。求签也好,问缘也罢。落款三皇子书砚。”
心下了然,明日不去也得去了。这人求人却总是摆出身份压我一头,真是令人烦躁。
“哥,你穿的如此单薄,可是父亲责骂你惹你忧心了?”我正出神,他这一语倒将我拉了回来。摆摆手笑着对他说,“你还小,不懂。冬日天凉,还是去内室温书暖和些。”
瞧见他袖口未干的水渍,定是调皮又去结冰的湖上抓鱼去了。
“哥你别生气了,我刚刚抓了好大一条鱼。我唤小福子去煮了给你熬汤喝。”
我没答话,他许是也明了我的意思灰溜溜的跑开了。安静的书房又只剩下我一人。
府内实在无聊,只好带着小妹一同去裴颂家找找乐子了。马车很快驶入了裴府,我带着小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裴颂的书房。他此时正在作画,穿了身墨竹色的衫儿,倒显得儒雅极了。
他见我来,忙的撂笔来迎我。他予我沏茶时,白榆正在房中转悠。刚喝上一口热茶,便听见她诚恳的夸赞
“这玉佩真好看,裴颂哥哥真有眼光。”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旁喝茶的裴颂似乎顿了顿,垂了眼眸声色似有些悲伤
“那是母亲赠予我的。”
提及裴颂的母亲,我便知道这悲伤的氛围是从何而来得了。裴颂的生母李氏,前几年因去寺庙上香无意失足落水而死。
方才还在笑脸盈盈的白榆瞬间焉了,连忙跑到裴颂近旁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
裴颂也自是不会计较的,不过趁此闲暇之余逗逗小孩罢了
在裴颂此处玩了许久直至晚间才要启程回家里去,白榆还有些不舍,似是珍惜此段好不容易外出的机会。
“大哥,天还未黑,能不能到街上去逛逛?”她拉住我的袖子摇了又摇,像是未能得到吃食的可怜小猫。
“去哪玩?今日晚些回去也无妨。”
“还未曾想好,就在街上逛会再回吧。”
我应允了她的要求,在街上闲逛着。却不想她对路边的说书先生所说书的内容感兴趣,我原以为是什么,走进听了才晓得是二皇子在外对战的丰功伟绩,这就不必见怪了。但他们此桩婚事,是绝不可能成的。我已经背上了五公主的婚约,惹得天子常常侧目,即使他二人两情相悦也会因为无上压力所放弃,更何况只有小妹一人痴恋他呢?
“大哥,此事真的无力回天吗?”她捏住衣袖抬眼望我,希望我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可答案却一定不尽她意。
我许久没有答话,她心下也了然,松开了捏住我衣袖的手,无力的望着皇宫的方向。我拍了拍她的肩,带她回家了。
待到回府时,饭菜已然上桌。还没等我再上前一步,一杯滚烫的茶落在我面前的地上,碎了。
“我同你说了,日日告诫你不要与皇室的人有任何牵扯!你为何偏不听就偏要与他们扯上关系?你这竖子究竟要做什么,真要把我宋家牵扯进朝堂算计之中吗!”父亲有些愤怒,途中竟想起身来将我打一顿,但好在母亲及时拦住才让我免了这皮肉之苦。我想做什么呢?我只是不甘现在的事实,不甘放弃我的一身武艺。
为何人人都认为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最好的我呢?
“你也别气了,听听清野怎么说。”母亲抚着父亲的背,却也和父亲一般将矛头指向我。
我沉下心,本想向他们告知所有。却不想父亲突然叹了口气,盯着我说,“你做这些莫不是想躲掉五公主的婚约?如果不是,为何三皇子偏要抓住你不放。”
他说这话时,我确是愣了一阵。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如果只是书信那事可就好办了。
“父亲,他是皇子如若我不去便是得罪了他,得罪了皇室远比我去了的后果还大。况且,是否参与朝堂内斗也并非是一人能决定的。”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却被三弟拦了下来
“爹,你老说哥干什么,哥这几年不也在按你们要求做吗?”
“你们一个个都有理!这饭我不吃了。”他撂下筷子就走,母亲也忙去安抚。诺大的房中只剩下我们这几个。被这一顿审问,我也自是没有再想吃饭的欲望,抬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待到次日晨起去福安寺时郁闷的心情才稍微好转。马车行了一段颠簸的路才堪堪到福安寺,三皇子早已到了,现下正在门口等我。我与小妹上了阶梯与他会面才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忽而一笑朝他解释道。
“这是我四妹,她今日也是来求签的,与我顺路便一同捎着来了,殿下不介意的吧?”
“当然。”
入了寺内,便有住持领着我们去求签处。
“大师,我想求姻缘。”
“怎么是下签?”我瞧着小妹沮丧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偷看她的签
‘以若所为,求若所为,犹缘大而鱼也。’
恍惚间,连三皇子都求了签,说要拿予我看托我解签。但是面前是个活生生的大师,且我也不信他无法自己解签。
“是中签啊,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这位公子求何签?”
“求仕途罢。”
抽好签后,我将签子递给大师,让他帮我解签。
“是上签,签上说必要先甘后苦,迎难而上。”
我正想向三皇子提出先回的请求时,寺外却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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