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6-05 16:42
- 实力推荐小说《夜火独眠》作者千眠所著在线阅读,千月鹭萧是小说夜火独眠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千月只把身边的人当朋友,就算是他们对他有不同心思,他也只把他们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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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夜火独眠by千眠未删减
筵席过后,已至深夜,千月回寝的路上,碰见了独坐在花园小亭中的鹭萧,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听见脚步声,慕地回过头,“珞王殿下。”忽又想起刚才筵席上之事,便道,“今日那株凌风花,鹭萧实在承受不起,殿下还是……”话未说完,一柄晶莹的折扇便抵在了唇上,冰凉的触感,眼前笑意盈盈的人……鹭萧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真是……酒意……坏人心智……
“本王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至于那长明草,便当做是送给青狼的人情了,萧儿不必记在心上。”
鹭萧别过脸,不再去看那张惑人心智的脸。
“萧儿从长天来时便闷闷不乐,可是有心事?”
鹭萧看着明月,叹了口气,“前几日我收到母亲的家书。”
“这应当是开心的事。”
“母亲说她一切安好,要我一心向学不要挂记她,可我觉得,母亲过得一点也不好,在永无停止的皇族斗争中,没有靠山的人,只能任人欺凌,委曲求全,母亲让我远离是非,自己却独自忍受艰苦。”
“所以萧儿才要快些长大去保护她。”他很想伸出手去碰触那孩子洁净的脸颊,拭去他眼眶中强忍的眼泪,没有人看到,此刻的珞王眼中也会有如此的温柔。
“我的命运早已注定,他日回到苍岚,无论如何强大,没有权力和势力,也是无法改变。”
“萧儿是苍岚最好的皇子,权势财富,不过身外之物,只要萧儿想要,就一定能得到。”酒意……一定又是酒意……才让他在这月光之下,觉得这个少年如此可怜惹人心疼,情不自禁说出这番话……
鹭萧苦涩一笑,“殿下说得太容易了,并非人人都如殿下一般,出生便有万千宠爱,众人景仰,出生便注定是……赤羽的王……”
“并非如此,我的母亲,也是一位不得宠的王后。”
非禹被千月支退后,便一个人来到筵席外的长亭中,刚才筵席结束,裴秀玉便一声不响地走了,此刻他正站在长亭中,月华之下,背影冷清孤寂。
“裴公子。”
裴秀玉回过头,剪水秋眸中不再是盈盈的柔和,而是些……别的东西,非禹读不懂,“更深露重,公子赶紧回寝休息吧。”
——一阵静默,复而听他喃喃道,“珞王殿下,是不是很讨厌我?”
非禹回想起今日之事,知道他是介怀在心,殿下的两个徒儿,确是对鹭萧太过偏爱了。“殿下对公子绝无不喜之意,只是有些事情,可能一时无法释怀。”他斟酌着,要不要说。裴秀玉清亮的眼眸一瞬不转的看着他,透露着强烈的探知欲望。“其实,赤羽陛下年轻的时候风流多情……”
千月微扬着下颚,幽幽道,“世人皆知,赤羽的王,我的父亲,是位处处留情的滥情君王,而我的母亲则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砂子。母亲皇室血统纯正,家系氏族多是族内位高权重的长老,法力也比族内普通女子强大,一出生便注定是王后。父亲娶母亲为后之后,依然秉性难改,辗转流连各色花丛,纳了不少王妃美人,母亲不堪忍受,性子越来越暴躁,想出许多恶毒的方法除掉她讨厌的那些女人,我兄妹甚少也是与当年母亲所为有关吧。
母亲越发狠厉,父亲便越是疏离她,母亲想与父亲结为血契,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可父亲宁可不要强大的力量,也不愿被母亲束缚一生。
本来这么多年,父亲对母亲的所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至有一次父亲出外游历之时,遇见一位凡人女子,回城后,便坚定地要娶这位女子,赐她长明草,与自己相守终老,母亲怎会答应,与父亲大吵之后扬言一定要杀了那个女子,后来父亲也只好作罢。可是那件事后,父亲再也没去王后殿看过母亲一眼,母亲心郁成疾,一病不起,最后郁郁而终……”
怪不得,珞王和陛下……虽是父子……看上去却不怎么亲密……鹭萧想着,“那后来呢,陛下和那位女子……”
千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谁知道呢,凡人寿命不过短短几十载,也许嫁人了吧,也许早已入土为安了吧。”
“王后最终在病榻上度过了余生,陛下自始至终都没来看过一眼,殿下心系王后,也因此和陛下有了嫌隙。”非禹看着裴秀玉,叹口气道,“而那位凡人女子,后来嫁给了一位姓裴的男子……”
最后这句话,犹如一声巨响,黑色的瞳孔放大……母亲和陛下……母亲和陛下……原来母亲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赤羽最高的王……怪不得……怪不得……母亲将他送来赤羽,珞王对他的态度……原来竟是如此……
“公子不要对殿下有所介怀,殿下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一些曾经的事……”
“我知道了。”心中翻起惊涛巨浪,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木讷地转身离去,白色衣袂在夜风中幡然而起。
第二日天刚亮,千月一行人便整装准备回长天。青城门口,千月刚踏上马,便看到半躲在城门后那怯生生的娇小身影。鹭萧顺着千月的目光,果然看到了那挽着双髻的可爱少女,少女见自己露了踪迹,拿着一袋软囊怯怯地走了出来。鹭萧只得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灵儿,昨日你不是与你说过了,今日清晨我们便要启程,你不必特意来相送。”
鹭萧说得很认真,千月看得很有趣,这个傻小子,一点都不懂得怜惜人家的少女之心。
灵儿低着头,怯声道,“灵儿只是想来送公子一程……”她咬着下唇,鼓足了勇气才将软囊递到鹭萧面前,“灵儿亲手做了些点心……望公子……望公子在路上饿着的时候……能充充饥……”灵儿将软囊递得高些,头都不敢抬向鹭萧,手指因为紧张而死拽着软囊。
鹭萧不好拒绝,接过软囊,道,“多谢你了灵儿,你赶快回去吧,莫让院子里的人担了心。”
“公子……公子日后……可还会来青城?”抬眼望向鹭萧,灵动的眼里满是期待。
鹭萧一顿,他这样尴尬的身份处境,连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路,只得道,“若是再来,定会来寻你。”
灵儿浅浅地笑了,鹭萧上马离去,灵儿目送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始终不肯离去,即使鹭萧没有回过头看过她一眼。
鹭萧快要成年了,也是位翩翩少年郎,自然是有女孩子倾慕喜欢,可这傻小子却跟块木头似的不解风情。“那位灵儿姑娘娇俏可爱,与萧儿极为相称,我看她也喜欢你得紧,不如带回长天,收作你的妾侍。”
鹭萧急道,“殿下不要捉弄鹭萧了,我与灵儿姑娘绝无私情,不能污了人家的名声,鹭萧还未成年,成家之事也还早……”
“王室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千月说得悠闲,却被鹭萧打断。
“鹭萧绝对不会!”鹭萧说得坚定,眼神透过千月看向了另一个人。
长天。
一行人刚一落脚,便接到玉剑山庄来的急报,庄主夫人病危,令裴公子速速赶回。裴秀玉听到消息后,立马骑着马奔向城外,同时告病不理政事的,还有赤羽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千月当然知道他的父亲干什么去了,却也不点破。
没有裴秀玉陪伴的鹭萧失了生气,千月去西芜巡查,顺道便带上了鹭萧。
西芜和边北同为赤羽流放犯人的蛮荒地带,只是相比边北,流放西芜的人罪责更重,因此每隔几年,赤羽便会派人下来巡查,以防叛乱。
千月带了几十精兵陪同,一路上只有非禹和鹭萧作为近侍,好在这趟西行还算顺利,只是例行了公事便打道回府。
西边这一块,向来气候变幻莫测,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便倾盆大雨,雨过后又是冷风呼啸,也是因为气候多变难以适应,这边鲜有部族落足。正好,千月今日又遇上了这奇幻的天气。
巡查完后,千月启程回长天,还未走出西芜周边的那一片茂林,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打得人生疼。正值傍晚,天色因为暴雨瞬间暗成了墨黑,一行人骑马走在树林里,雨势丝毫不减小,空中电闪雷鸣,惊得马儿也狂乱起来。
“殿下。”非禹停了下来,雨水像溪流一般顺着他黑色的斗篷流下,“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来,出了这片树林后经过的那条峡谷,这种天气很容易发生泥流和坍塌,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
要回长天,那条长长的峡谷是必经之路,千月勒住马儿,在这样的大雨里驻足休息又何尝不是下下策。“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是哪里?”
“殿下,附近只有些不大的村子,根本容不下我们这些人,城镇就更没有了,若是城池的话……”
“西贡。”千月接过他的话。
没错,峡谷的旁边是西贡,就是常年往赤羽进献美酒的那个西贡。只是千月和非禹都清楚,西贡对赤羽俯首,心口都不服,西贡本就不是个小部族,自然也是咽不下这口气,西贡王心里的小算盘,他们又怎会不知,这个时候去西贡,岂不是给了他们犯上作乱的机会。
“殿下,我看还是原地休整吧。西贡那边,可不比这峡谷安全多少。”
千月凝眉思考,一道闪电划过,红色斗篷下的面庞被照亮得略显苍白,接踵而来的雷声让队伍中一匹马儿受到惊吓,飞奔乱跑,将士兵摔倒在地,又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马儿捉回安抚好,可那士兵倒是伤得有些厉害。
“去西贡。”
“殿下!”非禹急道。
千月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策着马儿往西贡行去,非禹只得跟在后。
西贡城内灯火辉煌,守卫一听是赤羽珞王便立即通报,不时便有侍从出来迎接。
侍从叫人安排好士兵的厢房后,却把千月拦住了,恭敬道,“珞王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不能与士兵一样对待,我们为殿下另外准备了住处。”
千月斜睨了他一眼,朝着他指的方向抬足欲行,却又被他拦了下来,侍从依然是笑容可掬,“陛下已是许久未见殿下风采,这时日还早,陛下刚好在内殿设宴,珞王殿下不如也去叙一叙。”
就知道西贡王不会轻易放过他。“本王今日是乏得很,不想叨扰了西贡陛下的雅兴,明日再叙吧。”
千月拂袖欲走,侍从却不依不挠。“殿下哪里的话,陛下可是想见您得很,哪来的叨扰一说,再说今日宴上的都是陛下的亲戚家臣,闲话家常罢了。还请殿下赏脸。”
千月无奈,只得前去,非禹和鹭萧跟在身后,侍从却把鹭萧拦下。“殿下,这宴席上的都是些陛下的亲信,殿下请谅解。”
千月挑眉,“鹭萧是我的徒儿,算不得外人。”
“殿下还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千月却没理会他,带着二人兀自前去了。
穿过迂回长廊,来到金碧辉煌的内殿。殿内琴声萦绕,席上的人都恭敬地坐着,案几上的佳肴美酒连动都不曾动过。这哪里是顺道请他叙旧的宴席,分明是特意为他而准备的。
侍从上前禀报,“陛下,珞王殿下来了。”
“珞王来我这小城池也不先通报一声,看我这也没什么准备,刚好和几位亲信在此闲聊,就请殿下也一道过来了,实在是怠慢了殿下。”西贡王看起来像凡人而立之年的样子,眉目俊朗,带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
“无妨。”千月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空位上,非禹和鹭萧则站在他身后。
“这位是?”西贡王上下打量着鹭萧。
“我的弟子,鹭萧。”
鹭萧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鹭萧参见西贡陛下。”
西贡王点点头。
琴乐响起,舞姬也在池中翩翩起舞,也许是千月在场,席间谈笑显得拘束又紧张。这些大臣们自然是早就听闻珞王大人的名号,忌惮得很,可自己的陛下又不甘于人下,怎可错过这次机会。
酒过三巡,已近亥时,殿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小,哗哗地夹杂在声乐中,总让人觉得黑暗里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案几上的东西千月一点都没有动过,甚至连竹箸都没碰过一下,那些精致的糕点寂寞地摆放着。
西贡王不高兴了,“我西贡的东西不合珞王口味吗?本王听闻珞王喜爱糕点,专命人做了珞王最喜爱的几道,殿下却这样地不赏脸。”
千月笑得客套,“西贡美酒佳肴名满天下,只是千月这几日身体不适,没了这样的口福。”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可本王今日还有一样好东西必须拿出来与殿下同享。”西贡王拍了拍手,一位美姬举着托盘上来,盘内放着两盏别致的金樽,盛满的液体在樽内荡漾。
西贡王笑道,“都说我西贡盛产美酒,珞王可试试这新酿出来的美酿?这是用西贡一种罕见的花酿制出来的,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名字都还没想好,就想与珞王殿下先尝尝,饮完还请殿下赐一个美名,若是殿下觉得还喜欢,日后我便多酿些派人送去赤羽。”
说着,美姬将两盏金樽放在了两人面前。
西贡王端着酒樽,对千月做了个请,便抬头饮尽。
“好酒!传闻珞王千杯不醉,本王却是想会会。”
千月冷冷地看着那酒樽,仍是一动也不动,长天城内人人皆知,他珞王什么都好,可这酒量实属难以恭维,这西贡王是不会放过他了,那这酒里又放了什么。“千月近日的确不适饮酒,西贡陛下若是想上贡,千月便带予父王,只是今日,恐怕要扫了西贡陛下的雅兴。”
“诶。”西贡王摆摆手,“珞王来我这里什么都没碰过,是我西贡招呼不周,唯有这酒算是拿得出手的,珞王殿下再推却可就是瞧不上我西贡了。”
“是呀,我们陛下可是诚心实意地招待珞王殿下呢。”
“对呀,对呀。”
“珞王殿下可真是难伺候啊。”
席间七嘴八舌,纷纷附和道。
“回陛下,我家殿下病得厉害,这刚淋了雨,再饮烈酒只怕身子吃不消,不如让非禹……”
“啪!”非禹正准备端起千月面前那盏酒,话未道完却被西贡王一拍案桌止住了。
“非禹,看清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非禹正欲还口,却见殿门的侍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悬在半空中的手,只得又放了回去。
“珞王殿下,请。”西贡王这一次的口吻却是不容推脱。
千月看着那幽幽的液体,荡漾着令人烦闷的光。他若是不喝,他们今天是不是就走不出这大殿了,他的一骑士兵是不是都走不出这西贡王城了,他若是喝了,他手指轻叩着案几,西贡王扣住他时,或许非禹还能带着鹭萧逃走……
他必须喝下去,并且让西贡王以为他安然无恙,才能安全带着所有人离开……
修长的手指快要碰触到酒樽时,却被后面的人抢先一步夺了去。那人端起酒樽一饮而尽,细看却还只是一个少年。
萧儿!
千月心惊,面色却如故。
鹭萧擦了擦嘴角,说得倒很诚恳,“西贡陛下对不住,殿下的确身体抱恙,鹭萧听闻这酒如此的好,忍不住就替殿下饮尽了,陛下若是不满,鹭萧愿意受罚。”
千月抢在西贡王前开了口,“鹭萧,跪下!宴席之上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鹭萧刷地一下跪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脸也泛起了红。
千月回望西贡王,又道,“西贡陛下,千月教导无方,才让鹭萧如此不知轻重,他是我最小的徒儿,又是苍岚的五皇子,难免被骄纵惯了,失了方寸,”他故意将苍岚五皇子说得很慢,好让西贡王有所忌惮。“陛下若是消不了气,鹭萧任由陛下处置。”
“呵,起来吧。”西贡王冷笑,“本王怎会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只是苍岚五皇子年岁还小,怕是禁不起这酒劲,来人带下去休息吧。”
果真如此,鹭萧觉得自己晕得厉害,若不是半靠在非禹身侧,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外表却保持着平常的样子,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外人看来也只是脸红了些。
这是酒劲吗,还是别的什么……鹭萧迷迷糊糊地想。
侍女过来扶鹭萧,却被千月抬手止住,“陛下大可放心,我这徒儿年纪虽小,酒量却是极好,他若是走了,我总觉得这背后空空荡荡地不太安心呢。”他似笑非笑,说得认真,又似戏言,西贡王也见好就收,跟着干笑。
“这酒后劲十足,不如叫做一醉经年吧。”
“好,好名字。”
西贡王故意拖着宴席的时辰,想看看那位小皇子究竟能强撑到什么时候,可那人却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好似真的只是不胜酒力一般轻靠在非禹身侧。
宴席到了子时才散去,西贡王嘱咐侍卫一定要好好看守这三个人,发现任何蹊跷都要及时上报。
千月带着鹭萧和非禹从容地走在回廊上,看起来一切都如常。回到厢房之后,非禹才终于呵退了侍卫不许跟进,侍卫只得在门外尖着耳朵听房内的动静。
房门刚闭上,鹭萧便再也支撑不住到了下去,口中不停地呕出鲜血,身子轻微地打着颤,浑身冰凉,眼神涣散得已然看不清面前的东西,即使如此,他依然咬紧牙关忍耐着不要发出声响。
“萧儿!”千月扶起鹭萧,一边为他擦拭血迹,一边为他注入灵力。非禹看着这两人忽然觉得很奇怪,千月担忧又急切的眼神,非禹觉得,西贡王是不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鹭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很怕千月会不顾大局闹出什么事来。
好容易将鹭萧的血止住,鹭萧已近昏迷。千月立马起身准备取东西,非禹想都不想地拦住了他,“殿下请三思!”
千月奇怪地看着他,“让开!”
“殿下……切不可为了鹭萧公子伤了两族和气啊……”
“发什么神经。”千月一把推开他,取过一件黑色斗篷将鹭萧裹了起来。
看见千月取的是斗篷,非禹尴尬地跟了过来,只觉自己的想法真是荒谬至极。
“非禹。”怕外面听了去,千月压低了声线,“鹭萧留在此处太过危险,我要带他先行一步,你在厢房里扮作是我,待到明日日上三竿,他们发现我已经不在了,也不会为难你和士兵,届时你带着他们平安回到长天。”
“殿下请放心,非禹定……”
话还未说完,千月便裹着鹭萧从窗户越了出去,窗外依旧是倾盆大雨,吵得心烦意乱,千月的身影消失在窗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千月轻易地将守在后院的两名侍卫击倒,这样嘈杂的雨声中,前院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千月扶着鹭萧逃出王城后,在城外找了一匹白马,带着鹭萧一路狂奔。
千月驾着马儿,把鹭萧护在胸前,黑色披风将鹭萧裹得很紧,尽量不让他受到雨水的冲击。不知跑了多久,路过一片小树林,千月觉得应该是安全了,才把马儿停下。雨势依然不减,四周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他只得把鹭萧安靠在一棵大树下,拨开遮住鹭萧脸庞的斗篷,见他又在呕血,神情恍惚,不知是毒性发作还是雨水太过冰凉,鹭萧全身发着颤,手颤巍巍地抓着千月的袖袍,千月起身,他便抓得更紧,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不肯松开。千月只得蹲下,“萧儿别怕,不会有事的。”说着他将掌心对准鹭萧的胸口,一边为他输送灵力,一边为他蒸干身上的湿气……
鹭萧是被滴在额上冰凉的露珠叫醒的,空山新雨后,他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了下来,昨夜的雨水被酿成了露珠,他却觉得全身干爽舒适,身体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然后一袭红衣印入眼帘,那人身上还带着湿气,睫毛上还有着未干的水珠,略显疲惫的样子。那人轻轻一笑,“醒了?”
是了,他想起来了,昨日他喝下西贡王那杯酒,硬撑了几个时辰,后来苦痛难忍,再后来就不记得了,看这情形,他们应该不在西贡了,是千月救了他吧,可是千月,哪里来的解药,还是西贡王知道毒错了人,好心放了他一命……
“还走得吗?”鹭萧一脸懵懂的状态惹得千月想笑。
鹭萧起身,全身一股酸痛,一张嘴,发现喉咙又干又涩。
千月笑道,“你喝了那样的烈酒,又中了毒,自然是要点时间来恢复的。不必担心,你体内的毒我已悉数排完了。”
鹭萧这才知道原来是千月帮他将毒排出来,难怪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想是一夜没合眼,生怕他中毒后着凉,连雨水都帮他蒸干,一阵歉意涌上鹭萧心头,“殿下,对不起,鹭萧让殿下费心了。”
千月笑道,“你若为我中毒身亡,我可背不下这个罪名。”
鹭萧低着头。
千月道,“为什么替我挡下那杯酒,就算酒里有毒,那毒性也不会对我性命造成威胁,可是你不一样,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下你的命,”千月别过眼,“鹭萧,你若是死了,我如何向苍岚交代。”
“是鹭萧太过唐突,没想过后果,鹭萧只是,只是觉得殿下不能喝下那杯酒,便抢了过来。”
“鹭萧,”千月蹲下身,“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这世上没有谁值得你搭上性命,知道了吗?”在他眼中,鹭萧一直都是单纯的,善良的,一个为他舍弃性命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感动。
鹭萧点了点头,他不敢看千月,因为他的自作聪明,让千月耗费心神,他的行为不仅是多余的,他自己更是个累赘。他不知道千月的感动,反而觉得自己可笑。
千月带着鹭萧先行回到了长天。
数日后,长天城里阴雨霏霏,一连下了好几天,好似也在为什么人悲泣。千月站在阁楼上望着雨中的镜水花园,水汽弥漫,一片氤氲,仿佛看到曾经两位少年在此修炼的情景,灰衣少年拉着白衣少年说了很多他家乡秋水城的故事,告诉白衣少年在他成年之礼的时候一定带他一起回去看那座美丽的城池,是了,子瑜早已年过十八,萧儿也快到成人之礼了……
“殿下。”
一声轻唤将他从飘散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回过头,看着眼前人,黑色的斗篷下被雨水浸湿的白衣,还沾染着水汽的头发,雨水顺着发梢一滴滴滴落下来,苍白的手中多了一把佩剑,银白的剑身,笔直又纤细,那是玉剑山庄的名剑——断梦,那人的眼眶微微泛红,眼底深邃的悲伤,褪去了少年最后一分青涩。
“回来了。”千月也似染上愁绪,“逝者已去,节哀顺变。”
“凡人的生命怎为何如此短暂,还没来得相知相守,便天各一方。”他的母亲,临走之前,还惦记着那位赤羽王,从他懂事起,他就知道母亲的心并不在父亲身上,她心心念念着的,是另外一个人,可他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在赤羽王漫长的千年岁月里,他的母亲或许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在他母亲的心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就占据了他的一生……
“我总奢望与你并肩而立,现在才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刻,就没有这个资格。”
“子瑜,说什么呢,一个人能站在什么样的高度,与寿命无关。”
“若我追随你的脚步,终能与你比肩而战,同场杀敌,同奏琴箫,共享这盛世繁华,你当待我如何?”
千月一怔,没想到他的话语如此直接,“自然视你为知己,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若我死了呢?”
“等你万世轮回,寻你每一生转世。”
太美了,这个诺言太过美丽,他感动得简直快要哭出来,可是,来世,那是什么东西?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生生世世,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什么?那根本不是他,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不要来世,他只要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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