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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张声势顾采嘉裴翊by琥珀川椰青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3-04-05 11:03
  • 《虚张声势》是一本由作者琥珀川椰青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顾采嘉裴翊是小说中的主角,虚张声势主要讲述了:顾采嘉不是个听话的人,但面对黑化的管家他觉得自己也可以暂时听话一下。热议:不容易听话的他。
  • 虚张声势小说

    推荐指数:8分

    虚张声势

  • 虚张声势顾采嘉裴翊by琥珀川椰青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海德里希看得出来顾采嘉的失落,仿佛小狗身后的尾巴耷拉下来不再晃动。

    “puppy之后还会来A国吗?”

    顾采嘉说:“暂时不会。”

    “那么,近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对吗?”

    顾采嘉点头,肉眼可见的又失落一分。

    在二人谈话陷入沉默前,海德里希用低哑的笑打破了僵局。

    “那么,来谈谈我的爱人吧。”

    顾采嘉微怔,海迪从来不会主动讲述自己的故事,两人间的谈话一贯由顾采嘉输出。海德里希更像他的生活兼情感顾问。

    他郑重的点点头,乖声说好的。

    “我们是在夜店遇见的。”

    “那时,我的下属...我的员工坐在我身边。”

    顾采嘉脑海里一下浮现出,金发美人被花臂粗汉包围灌酒的画面,不觉瞪圆了眼眶。

    海德里希见状失笑。

    “呵呵,没错,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像恶龙一样围住我,而我先生,正好拿着骑士的剧本。”

    顾采嘉眨了眨眼问:“所以,他英雄救美了?”

    海德里希慢条斯理认真回答,煞有其事地说:

    “实在令人惋惜,他的表现还值得推敲。虽然有点愚蠢,但很合我胃口。”

    顾采嘉兴致上来,“哇哦”了一声,两只手在胸前微微鼓着掌,赞叹浪漫。

    顾采嘉:“那后来呢?”

    “在他没有弄清心意前,我回避了很久。再相遇时,他已变得极爱我。”

    海德里希低笑着。

    “我想,只要他自愿回到我身边,那么…,我就是最大赢家。”

    顾采嘉张口又要问,海德里希食指贴上了顾采嘉的唇,“嘘”了一声示意人噤声。

    但顾采嘉只想着那句,“自愿回到我身边”。

    海德里希看着顾采嘉清澈的眼,目光逐渐幽深。

    他说:“今后,可有puppy苦头吃。”

    顾采嘉嗓音绵软“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puppy,你知道,也许裴用了七年等你长大...”

    顾采嘉心跳停了一瞬。

    下一瞬又听见海迪顽劣笑说:“当然,也可能没有。”

    “不过,如果你要正视这段情感,只能平等的对待他,而不是小少爷,和他的管家。明白吗?”

    但海德里希知道顾采嘉不太能理解,即使那场告白越过七年、即使他确证了对裴翊的感情,可顾采嘉从来没有进一步感受过裴翊。

    如果。

    裴翊根本没有放下顾采嘉。

    那么小狗会面对裴翊深入的驯养。

    海德里希唇角微扬,有些期待今后的故事。

    虽然顾采嘉不太理解海迪肉眼可视的愉悦从何而来,但他仍然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谢谢你,海迪。可是,我喜欢裴翊,这和他以管家的身份陪伴我有什么冲突吗?”

    海德里希凑上前,侧颊贴了贴顾采嘉圆润的脸蛋。

    伴随着远处的海潮音,顾采嘉听见海迪轻声说:“不着急,puppy,裴迟早会教你更多。”

    “要加油呀。”

    飞机落地前半小时,顾采嘉因为落地播报和酸胀的脖颈醒了过来。他有些期待和裴翊的会面,兴奋又紧张不已。

    尽管人流密集,顾采嘉还是走的很快,拿完行李就小跑着到接机处。

    来接机的人很高,顾采嘉都不用仔细辨认,就知道那是他亲哥。顾颂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西装,只是两手抱臂简单的站着,就与大众格格不入。

    顾采嘉朝周围张望着,见并无出现想见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怎么是你,裴翊呢?”

    “快点的,小兔崽儿,我四点半还开会。”

    顾颂大掌薅过顾采嘉的行李箱,朝停车场走去。

    顾采嘉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亲哥冷峻的侧脸,着急问:“我要和你一起去公司?”

    顾颂转过头瞥了不争气的弟弟一眼,沉声答是。

    “那好吧。”

    目的地从顾家老宅变成顾氏集团,顾采嘉有些心不在焉,遂不满的用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的软肉。

    顾颂见状扬唇,把行李递给司机,打开车门顺邀顾采嘉上车。

    “嫌麻烦,没叫其他人来。你不介意吧?”

    顾采嘉勉强笑笑说不介意,低头弯腰上车。

    好像分开七年,也不急于一时。

    但他心里并不宁静,好像临刑前的囚徒。

    等顾颂从另一侧上车,顾采嘉问起了家里的小孩。

    “三叔儿子?”顾颂反应了一瞬。

    “...哦,你叫他吉米就行。”

    “那吉米在咱家借住多久?”

    顾颂沉吟片刻:“说不清,应该蛮久的。”

    顾采嘉绷着脸,牵强的说了句“期待会面”。

    仿佛是弟弟肚子里的蛔虫,顾颂看了顾采嘉一眼,升起了座椅前后的挡板。

    “你想好了吗?”

    顾采嘉:“什么?”

    “和裴翊的事。”

    密闭空间里,除了两人的呼吸声,顾采嘉甚至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他知道为什么顾颂会这么问,那是因为,七年前,是他亲口告诉顾颂,自己跟裴翊表白被拒的事。

    往日回响,那时的顾颂看着年幼的弟弟委屈的直掉眼泪,说不出话。

    那时顾颂25岁,比裴翊还小上5岁。作为感情一根筋的青年人,听到年仅15岁的弟弟说喜欢上了裴翊、强行亲了裴翊、并且遭到了裴翊地拒绝。

    这三件事一浪高过一浪,顾颂如鲠在喉。

    裴翊作为顾宅管家,同时又是兄弟二人的家庭教师。虽说裴翊平日总是毕恭毕敬,但他和裴翊私下相处时顾颂会喊一声裴哥。

    那么…究竟是弟弟的青春教育落实得不够,还是管家的职业素养有待提高?

    在考虑到裴翊的全能和专业性后,他陷入了沉默。

    好吧,一定是家里那小兔崽儿的问题。

    顾颂问过裴翊,但尚未组织好语言,裴翊就淡淡答复:“少爷还小,只是拎不清。”

    15岁和30岁的代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少年人分不清什么是依恋,什么是真正喜欢。

    顾颂只好建议顾采嘉出门散散心。

    顾采嘉不知道,裴翊本可以把办理签证手续的事交给别人,但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又一趟。

    什么证件过期了。

    什么照片需要更新了。

    全都亲力亲为,仿佛不留余力的要为顾采嘉做最后一件事。

    顾颂了解裴翊为人,一边觉得是弟弟在胡闹,一边替裴翊头疼。直到一次凌晨醒来,他看到裴翊在顾采嘉房间门口,沉默的抚着房门。

    而弟弟早就在A国混的风生水起了。

    他心里“咯噔”一声,骤然发现管家对顾采嘉的情感也并不单纯。

    可是,哪知道顾采嘉连着七年都没回家。

    原以为自己的归来是煦风和日下的不疾不徐,万不料等顾颂开完会已是骤雨连绵。

    沉重的雨点似鼓槌般敲在顾采嘉心上,那晚等俩人回到顾宅时,已将近八点。

    顾家老宅是顾家祖传庄园,顾采嘉儿时翻过族谱,也阅读过先人留下的传记。

    具体内容不可考究,但很有意思。

    据说当年顾家先祖的妻子身患肺痨,极需静养。于是顾家重金请了风水先生算卦,移山造湖,手笔不凡,势要给夫人开垦一处净土。

    经年累月,等到顾父这一代,因地理位置的偏远,顾母颇嫌无趣,隔三岔五就要外离,直到有了身孕才肯安歇作罢。

    顾父唯愿夫人称心,大笔一挥再造园林工程扩建庄园面积,增设景观种植花卉,保证庄园四季、繁花锦簇,以此给夫人解闷。

    顾采嘉后来听这一段时,说顾家人都传承着怕老婆的血脉,当年的顾家先祖是爱之深情之切,顾老爸则是怕老婆溜号、使出百般武艺。

    裴翊那时略有无措的请小少爷慎言。

    总之,无论四季,顾宅总是满盛繁花。顾母隔三岔五会拿出花器和花剪在玻璃房里插花作艺,两兄弟房间里时不时会出现顾家女主人的新作。

    年少的顾采嘉为了投其所好,专门临摹好母亲的佳作再用以回赠,最终赢得顾母爱心一吻。

    因此顾颂从小说他,小小马屁精。

    ……

    回忆中断,车门被打开时,顾采嘉心跳漏了一拍,坐起身连忙去看车外的人。但侍者不是裴翊,那人是年轻的新面孔,撑着伞温声请他下车。

    路上顾颂就跟他说顾宅离公司太远,晚上回自己公寓落脚。

    “最近公司忙着收购,事多,你先回去。”

    虽然顾采嘉腹诽顾颂非要凑热闹忙活一趟,但还是说了声:“谢谢哥。”

    “记得跟吉米打招呼。”

    “知道了。”

    司机把车停在了主宅前,将少爷行李转交给来迎接主人的其他佣人,送顾颂离开了。

    顾采嘉盯着脚尖走路,差几步进门时,抬首看到了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心脏在胸腔跳动,砰砰个不停。

    裴翊穿着齐整的深色燕尾管家服,内搭雪白衬衫,笔直地站在门口迎接主人。七年的时光并没有给裴翊留下多余痕迹,裴翊仍然温和的笑着,但顾采嘉却能辨认出,对方的眼神分明没有笑意。

    这样的裴翊让顾采嘉有些慌乱,他注视那双深邃的眸,迈开的脚步也有些滞涩,面对裴翊的神色,顾采嘉只觉得不寒而栗。

    小声唤着“阿裴”,顾采嘉嗅到了男人身上裹挟着淡淡的木调香味,被迷惑般想去握住男人的手,裴翊却恭身撤掌,避让开顾采嘉的触碰。

    顾家庄园的管家,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戴着白色手套,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置于前胸,向主人躬腰施礼,迟迟没有起身。

    裴翊个子很高,即使完美的礼仪让他低头垂眸,也比顾采嘉高出半头。

    他听见裴翊用磁性醇厚的嗓音说:“少爷,欢迎回家。”

    顾采嘉顿时僵在原地,被炙炭封喉似的说不出话,眼里有些酸涩。这让他联想到了二人最后一次见面,裴翊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临行告别。

    他说:“采嘉,一路平安。”

    从这个视角,顾采嘉能看到裴翊眉部挑起的弧度,挺立的鼻骨也能衬得对方深邃的眼窝。那双深灰瞳仁并未看向他,缄默有力的避开主家的视线。顾采嘉手足无措地看着久别数年的男人,感到阵阵寒意。

    “我...”

    “你就是,小顾哥哥呀?”

    顾采嘉的陈词被打断,从裴翊身后冒出了尚未变声的少年音,顾采嘉才发现那位金发小孩欠生生的抓着裴翊的衣角,站在人身后借位观察他。

    “啊,我是。”

    顾采嘉摁下慌乱,勉强笑说:“你好啊,吉米。”

    裴翊伸出手牵着吉米,温声提醒:“小少爷,屋外会沾上凉气。”

    语毕,颔首提醒一侧女佣为小少爷从屋里取来衣物。

    吉米欢快的回握住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掌,甜甜的笑着。小孩儿不懂世故,牵起值得信赖的管家就往屋里走,把顾采嘉晾在原地。

    此时顾采嘉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自顾滑稽站在屋外,迟迟迈不开步。

    吉米走了两步停下来,想了想,最终倒回来伸出小手牵过顾采嘉白净的掌,小手堪堪握住顾采嘉的两根手指,把人领进屋。

    “小顾哥哥快进来。”

    顾采嘉把唇抿成一条线。

    三人大手牵小手,小手又牵大手。

    他只能借余光悄悄看向裴翊。

    管家对他从来都是温文尔雅。

    裴翊第一次拒绝他的触碰,顾采嘉有些伤心。

    但他很快调整了心情,扯开嘴角笑了笑。

    没关系。没关系。

    顾采嘉在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去洗了个澡,刚出浴室听见三声叩门声。

    “请进。”顾采嘉抬高音量确保屋外的人听见了传唤,他匆匆捞过浴巾围住下身,湿着头发走出浴室。

    看见进门的是裴翊,顾采嘉不经意红了脸,速度转身想披上浴袍,身上的浴巾却在他扭头瞬间不凑巧的跌落在了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皮肤刹时和冷冽的空气完全接触,修长笔直的双腿暴露在外人视线里,一时风光正好。

    顾采嘉从脖子羞红到耳根,脚趾尴尬的抓地,扭捏着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迅速裹好。

    “啊....这个。”

    顾采嘉面红耳赤地看向男人,身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脸颊,羞怯的仿佛下一秒头顶就会冒烟。

    但男人全程公式化微笑着,并无异色,等顾采嘉裹好浴巾才淡然道:“少爷,可以用晚餐了。”

    顾采嘉仍陷在羞闷中,还未意识到男人的冷漠与不为所动,他笨拙地回答:“好,好的。”

    “裴翊,我头发还很湿...”顾采嘉纠结了一瞬,试探着像曾经那样暗示。

    男人的脸庞还是附着体面笑容,并未说话。

    顾采嘉心里的弦骤然绷直。

    他下意识说:“对不起,阿裴…”

    “那么,请您吹完发下楼用餐。”

    男人打断了顾采嘉的道歉,恭顺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顾采嘉呆在了原地。

    曾经的裴翊,会用毛巾擦拭他的湿发,会温柔耐心地听他说话。

    会对他很好很好。

    顾宅的餐厅在一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被顾夫人嫌弃过太俗,于是顾父参考妻子爱好连夜动工将材质换成了琉璃,又在四壁分别嵌入几盏光线柔和的射灯。

    顾采嘉下楼用餐时,吉米已经在暖色柔光中坐得有些困倦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快走了几步入座旧席。

    年轻的侍者来到顾采嘉身边,问他想晚上喝什么饮品。

    顾采嘉的余光看向了裴翊,后者正在为吉米倒着鲜牛乳,两只手沉稳地托着玻璃壶,将米白色浓浆流畅的倒入杯皿,液体停在七分线上,冒着热气,一切都很合适。

    他有些出神。

    “少爷?”身边的侍者低声唤着他。

    顾采嘉闷声回应:“果汁就行。”

    餐前,负责烹饪的厨师为主人汇报着餐单。前菜是藜麦沙拉,汤品是法式洋葱汤,副菜是烟熏三文鱼......

    还没听完厨师报完的菜单,顾采嘉就有些索然无味。

    红木餐桌上的美食为了迎合吉米的胃口,甚至还包括牛肉蛋堡和美式薯条。

    没有一样是顾采嘉会吃的食物,他失去了食欲。

    顾采嘉很挑食,在A国居住的那几年,老管家摸索了很长一段才明确顾采嘉的食物取向。如今的顾家庄园来了新的厨师和侍者,并不了解离家七年小少爷的饮食偏好。

    甚至裴翊也并未告知厨房自己的进食偏好,全然惯着一个刚来不久的吉米———不知道顾三叔打哪来的孩子。

    舟车劳顿连轴转,进家门也小心翼翼、敏感的观察裴翊的神色,结果对方拒他千里之外。饥肠辘辘整日,然而晚上连享受美食也不能做到。

    顾采嘉承认,自己是娇气包,他很想坏脾气的冲佣人发火,很想把小孩拎出家门,很想质问裴翊。

    明明委屈憋了一肚子,顾采嘉却说不出任何,哪怕一句不满意,他都不敢表达。

    因为那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怨不得任何人。

    坐在顾采嘉对面的吉米看见喜欢的食物,高兴站起身,裴翊在他身后为他拉开座椅,带着白色手套的大掌儒雅的从佣人捧着的托盘中拿起餐具,为他夹添菜肴,侍奉用餐。

    吉米甜甜地说:“谢谢阿裴!”

    裴翊报之莞尔一笑。

    顾采嘉心脏一缩,妒忌使他行动先于理智,粗鲁的扔下了手中的叉子低头起身。座椅在地板上仓促滑动,发出尖锐的噪音。

    “少爷?”

    一旁的侍者有些困惑。餐厅里除了裴翊,一干人不知如何回应,侍者们相互对视。

    “您吃好了吗,少爷。”

    裴翊仍然微笑着,那一双灰色的眸不留余地的注视着他。

    管家明明知道他连水都没喝过一口,明着借礼仪风度,优雅的踢他出席。顾采嘉说不出话,眼里带着些湿润,失望的看了裴翊一眼,快步转身上楼了。

    吉米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阿裴,可是小顾哥哥什么都没吃呀?”

    “是吗。”

    “所以,吉米要好好吃饭,否则会长不高。”

    裴翊站在吉米左侧,为吉米添了份布丁。

    “好耶,吉米可以吃两份布丁!”

    原本站在顾采嘉身侧的年轻的侍者垂眸,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顾采嘉偷偷在被窝里掉眼泪,翻来覆去的难过。

    他搞不懂裴翊。

    顾采嘉借着被角给自己擦掉正在滚落的眼泪。

    裴翊的变化让顾采嘉感到恐惧,他开始读不懂裴翊。即便顾采嘉还希望像以前那样跟裴翊相处,似乎裴翊却不容许把往事囫囵过去。

    虽然裴翊一直在笑,可以前的管家有更生动的表情。管家会因为顾采嘉不爱吹头发无奈,会对他的撒娇耍赖加以包容,甚至还因为他因为挑食所致的营养不良而担忧。

    绝不是这样虚假的微笑。

    这不是裴翊,不是那个真正温柔的管家。

    他知道自己和裴翊隔着七年的冷却,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但真正面对裴翊的疏远,他只感到不知如何作态的失落。

    “咚咚咚。”

    顾采嘉听到三声门响,连忙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想到门口站着裴翊,顾采嘉心里不免生出一点希冀,他想和对方好好谈谈。因为哭了很久,顾采嘉嗓音有些低哑,他清了清嗓。

    “请进。”

    门外的人轻轻的推开门。

    然而进屋的是那位年轻侍者。他呈着一杯牛奶,来到顾采嘉面前,蹲身递给他。

    “少爷,您晚上没用餐,喝杯牛奶吧。”

    鹅黄色灯光照在那张极为普通的脸上,看上去非常可靠。顾采嘉有些呆愣的看着这名侍者,却并没有接过这杯热气腾腾的饮品。

    侍者说话温吞,音色低沉,动作极稳。顾采嘉注意到对方的小臂肌肉甚至撑起了前袖。

    “怎么了,少爷?”

    见顾采嘉不语,对方沉默一阵又说:“抱歉,是我逾矩了。”

    顾采嘉的眼睛还很红,刚哭完不久使他反应很慢,有些傻愣愣的。虽然不明所以,听到对方的道歉,他还是伸出双手捧过牛奶,热度隔着玻璃杯传递到他的掌心。他低头抿了一口,眼泪不给面儿的从眼角滑进杯壁。

    顾采嘉哑着嗓子说:“谢谢。”

    “不用道谢,少爷。”

    顾采嘉喝着奶,没听清侍者的话,不免“嗯?”了一声,猝不及防打了个奶嗝。

    侍者因为他的神态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意的微笑,这样鲜活的神情让顾采嘉终于找回了理智。

    顾采嘉问:“你叫什么名字。”

    侍者接过顾采嘉喝完的牛奶:“少爷,我是陈漠。”

    顾采嘉“扑哧”一下笑出声,说:“不用每句话前都加一个少爷。”

    陈漠低头说:“抱歉。”

    这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顾采嘉想。

    “你是新来的,对吧。”

    陈漠想说他们很早以前就见过,但只是闷顿地应了一声。

    在暗沉的光线下,喝完牛奶的顾采嘉很快感受到困意。陈漠的掌心粗砺又瘦瘠,轻轻摩挲着玻璃器皿。他凝视着顾采嘉的睡颜,伸出手关掉了台灯,接着站起身,悄然退出房间。

    第二日顾采嘉下楼用餐时,隔着玻璃墙看到陈漠正在户外浇花。

    外面阳光很好,温度也适宜。隔了一晚上,顾采嘉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他决定另找时间好好的跟裴翊沟通。

    吉米蹦跶着来到顾采嘉身前,憨态可掬,笑时露出两颗圆润的虎牙。

    “小顾哥哥,早安呀。”

    顾采嘉揉了揉他的脑袋:“早安。”

    顾采嘉又低着头对吉米身后的裴翊说早安,但他不大敢直视裴翊的眼睛。

    裴翊也体面地向顾采嘉问好。

    入座后,顾采嘉蔫答答地吃着水果,手里的叉子把芒果插出并排的小洞,吉米看到顾采嘉终于进食,撅着屁股把自己的份例水果推到了顾采嘉面前。

    吉米:“哥哥吃。”

    “嗯?”

    吉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昨天,吉米吃了哥哥的布丁。所以今天,吉米请哥哥吃吉米的水果。”

    吉米再次对着顾采嘉笑,眼睛满溢灿烂,弯成月牙状,咧着嘴笑的很乖。

    虽然昨天顾采嘉对小孩有些不满,但一夜过去,知道是自己情绪化所致,于是顺从的把吉米递来的水果端正的摆放在身前,吃了起来。

    突然,顾采嘉感受到裴翊炽热的视线,愣怔了一瞬,仰头看他。但很快对方将视线移开,为吉米把牛奶吐司抹上黄油。

    顾采嘉不免有些失望,扯出勉强的笑容。

    用餐结束不久,顾采嘉还未离席,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嗯…胸闷得喘不过气。

    怎么回事.…..

    他开始意识到身体的不对劲,刚站起身又跌回座椅,无力虚弱地喘着气。

    “哥哥,你怎么了?!”

    这时陈漠刚好走进餐厅,看到顾采嘉的异状,疾步上前支撑住歪倒的人。

    “少爷?”

    陈漠声音透着慌乱无措,全身血液几近凝滞。

    见此情景,吉米脸色煞白地扑到顾采嘉身侧。

    顾采嘉虚睁着眼,裴翊已经来到他身边,他抬起手想要牵住对方。而裴翊却无动于衷,那张总是微笑的脸变得极为冷漠,垂眼注视着靠在陈漠身上的顾采嘉。

    “他对芒果过敏。”

    裴翊声音异常冰冷,说出事实。

    陈漠脸色差到极点,强忍怒火说:“您既然知道,为何不提醒少爷?”

    裴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双淡眸竟然不带半分怜惜。顾采嘉迎合着裴翊的视线全身颤抖,眼泪顿时从眼眶滑出来。

    “裴翊,你是故意的吗?”

    裴翊拿出药瓶放在餐桌上,很快转身离开了。

    吉米听不懂大人的谈话,涩涩的不敢出声,只是担忧地看着顾采嘉。见裴翊拿出药来,终于将拧成一团的眉头舒展开,着急提醒:“药,哥哥快吃药!”

    陈漠面无表情,却咬紧了腮帮,他冷静的快速阅读药物说明,在顾采嘉嘴边递来温水喂他服下。

    顾采嘉吃完药呜咽起来,眼泪簌簌落下。

    “裴翊,你是在惩罚我吗?”

    顾采嘉被陈漠抱回卧室,休息了一上午。陈漠就守在他身边,像匍匐在主人身边的忠犬,一动不动的守望着。

    床上躺着的青年好不容易才平缓呼吸,睫毛上挂着泪珠,面色有些怏怏的。脸颊带着异常的红晕,额角还挂着一层薄汗。陈漠这才察觉到顾采嘉的异状,低声说了句抱歉,取下右手手套,想确认青年的体温,但又陷入纠结。

    顾采嘉的额头生的饱满,皮肤白嫩细腻,而陈漠的手掌满是厚茧。他小心翼翼的用手背贴触着顾采嘉的前额,隐隐担心布满豁口和粗糙干裂的厚掌搓刮到对方柔嫩的皮肤。

    顾采嘉的确有些发烧。

    “少爷,您发烧了,我去请医生。”

    陈漠微微垂眸,轻声道。

    顾采嘉没有睡着,他只是无力回应。伴随门扉合上微弱的声音,他重新睁开了眼。房间没有开灯,厚实的窗帘遮住了试图钻进里屋的光线。

    顾采嘉就这么注视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不愿思考更多。

    或者说,管家的行为坦率的毫无顾忌,不经细思就能察觉原本的意图。因此,顾采嘉根本不敢思考。心中的顾虑扭曲成团,引燃了那根单薄的稻草。

    他害怕得出,裴翊不再在乎他的结论。

    陈漠刚下楼就看到管家领着女医师进屋。他阔步走到二人面前,低声对管家说:“少爷有些发烧。”

    裴翊点头,沉静说:“你带医生上去。”

    管家的举止让陈漠有些困惑,但他并未思考更多。陈漠侧身让步,接过医生背在身后的药箱,导引对方上楼。

    裴翊在楼梯前驻足,眸色骤然深沉。

    “38.8度,体温有些偏高。你可以用退烧贴帮他退热。我开了些抗生素,不过,首先得确认他身体是否对这些药物过敏。”

    女医师慢条斯理地取出顾采嘉含在舌下的温度计,确认好体温,对陈漠嘱咐着照料病人的注意事项。陈漠拿着便签,按照医嘱记录了一些服用药物、以及饮食方面的细节内容。

    医师注意到顾采嘉的脖子出现了一些红疹,又从箱子中取出药膏,提醒道:“虽然是外用,但使用前最好还是先确定病人的过敏源。这些信息.....”医师沉吟一下看向陈漠:“您了解吗?”

    陈漠摇头。他来到顾家满打满算两年,对顾采嘉身体状况并不了解。实际上,整座宅邸没有谁比裴翊还了解顾采嘉的身体状况。

    “我现在去咨询裴先生。”

    陈漠跟医师对接了几项药物名称就准备出门。

    “陈漠。”

    刚步至门前,年轻侍者被静默许久的顾采嘉叫住。

    陈漠回头看他:“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吗。”

    顾采嘉神情纠结,贝齿轻咬着下唇,犹豫不决地说:“...可以帮我请裴翊过来吗?”

    陈漠喉结滚动了下。

    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考虑到正是正午用餐时间,陈漠快步来到餐厅。

    裴翊正在给吉米更换骨碟,神色如常。

    吉米抱着吃的微微凸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叹道:“啊,吉米的肚子吃得圆圆滚滚”,然后又叉起水灵的草莓,“啊呜”一口咬下尖尖。

    陈漠并步上前,垂首恭敬说:“裴先生,医生需要确认少爷是否对抗生素过敏。”

    裴翊不动声色的睨着他四五秒,等到气氛快要变质才出言告诫:“陈漠,佣人打扰主人用餐,极其失礼。”

    “抱歉。”

    陈漠嘴唇紧抿,却毫无顾虑地对上那双沉寂的眸。四目相抵,暗流开始涌动,即将翻卷成浪,势要跃出海面。

    “阿裴~我还想吃草莓。”

    吉米不懂人情世故,把二人的僵持翻译成对谈的结束,稚嫩的奶音掐灭了无声硝火。

    裴翊闻声提醒:“小少爷,草莓吃多了坏牙。”

    吉米回忆起拔牙的苦痛,如临大敌,撅着嘴说:“讨厌坏牙牙”,他想了想,又问管家:“那小顾哥哥能吃吗?我们给哥哥送些去吧。今天吉米很担心...”

    极为担心哥哥的小吉米在中午多吃了两碗饭,担心的肚子圆圆滚滚。

    裴翊告诉他:“哥哥在休息。”

    吉米就要垂头丧气,又听见管家说:“但可以给哥哥送午餐。”

    “好耶。”小孩儿高兴起来。

    阴晴不定的管家给一旁的女佣递去眼色,后者进入厨房打点。裴翊侧首,对被晾在一边的陈漠说:“三楼左转,楼道尽头的资料室,你带医生对接少爷的健康档案。”

    顾采嘉蜷缩在床上,被子是他临时的安全屋。他做了好长的梦,随往事的浪涌起起伏伏。

    ......

    顾采嘉的房间正朝阳,每到夏季,即使在室内也令人感到闷热。于是,顾家二少10岁起就吹着最凉的冷气,盖着最厚的被子,吃着最甜腻的冰激凌,宠爱甚极,而骄纵的顾二少唯独听从新任管家的规劝。

    裴翊来到顾宅任职这年,顾采嘉十二岁,规律的冷气计划在管家的规谏下被强制按停,理由是对有碍健康。

    就管家这项工作来说,年仅27岁的裴翊拥获管家高级证书与名校学术资历,操持各项工作都颇为全能。

    最吸引顾采嘉的还是工作中的管家。

    顾采嘉亲眼目睹过裴翊培训侍者的模样。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雪白的衬衫和手套衬托主人的干练,双腿并拢挺拔的站着,目光如炬,举手投足体现着管训者的严苛。一双淡眸只要留驻在人身上超过三秒,那份凌厉便能使人直冒凉汗。

    然而,只要顾采嘉出现在管家面前,男人就会收起那套管训手段,温柔有礼的向他躬身问好。

    顾采嘉刚好被这份眷顾吸引。

    裴翊会在上一秒用低醇的嗓音把服饰顾采嘉出差错的侍者训服得面红耳赤。下一秒便单膝跪在顾采嘉床边,捧着他白净的脚,为他穿起袜子。

    顾采嘉羞红了脸,想抽回脚丫,对方手上的力道却不容拒绝。对侍者严苛凌厉的管家微笑着为他穿好了袜子,低着头帮他穿鞋,眼神温善柔睦。

    察觉到少爷的身体微微颤栗,成熟的管家温声问询:“您怎么了。”

    裴翊抬头,深邃的一双眸直白的印着顾采嘉,眼底只印着他。这让顾采嘉更加难为情,把小脑袋摇成拨浪鼓,小脸红扑扑的,说自己没事。

    ......

    从12岁到15岁,他向往着,恋慕着,沉溺着。

    如今的顾采嘉,却觉得要溺毙在过去裴翊对他温柔里。

    他,难以自持。

    甘心下沉。

    并且不愿回头。

    吉米和裴翊进屋时,顾采嘉正在梦中,眼角滑落一颗泪。

    吉米蹦跶上前,牵起衣角给哥哥擦拭眼泪。

    “阿裴,吉米发现,哥哥比吉米还爱哭,是个大大的爱哭鬼。”

    “哥哥只是生病了。”裴翊说。

    吉米爬上顾采嘉的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裴翊:“您困了吗?”

    吉米点点头,钻进顾采嘉的被子,乖顺的闭上了眼,嘟嘟囔囔说:“嗯...阿裴晚安。”

    不知睡了多久,等顾采嘉睁眼时,看到裴翊坐在他床头,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如梦似幻,他伸出手触碰那张冷硬的脸。

    “你又来梦里找我了吗。阿裴,我很想你。”

    顾采嘉面色潮红得不正常,裴翊看出他仍在发烧,把对方的手收回被窝,又掖了掖被角。

    良久,裴翊张口:“这不是梦。”

    顾采嘉呆呆的重复:“是吗....这不是梦啊。”

    青年阖目做了几次深呼吸,又睁开眼看向男人。

    “裴翊,对不起....”

    “少爷在道歉什么?”

    “你能别生我的气吗。”

    “嗯,我在生气?”裴翊惊讶。

    顾采嘉闷声道:“难道没有吗,不然,你不会看着我吃下芒果,却不提醒。”

    “少爷,我只是忘记了。”

    裴翊笑了笑,面不改色又说:

    “您凭什么认为,七年过去了,我还能记得住您的饮食禁忌?”

    顾采嘉被裴翊呛的说不出话,好久才说:

    “是....对....是你记不住。是我不好.....”

    顾采嘉坐起身看着他,颤颤巍巍的问:“阿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七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我给你写了很多很多信,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和你相处吗?”

    他方寸大乱,藏不住委屈和慌乱,说的语无伦次。

    “我看到你对吉米,就像对以前的我。我太嫉妒了,裴翊。餐桌上没有我喜欢的食物,你也不记得我的偏好,我又生气,又委屈。这个家,我觉得好陌生,我想对你发脾气,但我不能还像小孩子一样对你。我知道这是我的错,我不该七年都不联系你。”

    “可是,可是你不能够只看他,却不管我。你不能,你不能漠视我,疏远我。”

    “裴翊,我....我喜欢你呀。”

    裴翊仍然微笑着,站起身后退两步。

    顾采嘉呼吸有些急促,极为不安地看向裴翊,昏暗的光线好像在他和裴翊之间蒙了层纱。

    他看到管家在自己身前,恭顺行礼。

    这本是主仆关系中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但顾采嘉在各种复杂情绪中,唯独接住了满溢的窒息和绝望。

    他不愿看到这样的裴翊。

    “少爷,我只是这里的管家。”

    裴翊的微笑像在顾采嘉头顶倒置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一把锋利的凶器。

    “您和吉米,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我很高兴您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脾气。”

    “过去那件事,我承认,是我那时处理的不够妥帖,但它的确已经翻篇了。”

    “您的恋慕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管家一如既往的用以温和的口吻,但裴翊已对顾采嘉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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