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下by拜厄君

假面之下by拜厄君

陆立安坐起身，看着上面的药瓶子里面没多少药水了，清了清嗓子：“我，没什么事了。”

林呈野笑了笑，语气里满是不信：“哦。”

陆立安等着药水滴完，还没等林呈野叫护士过来，就自己拔了针，起身换了衣裳。

“就这么想离开？”林呈野拉住他的手，看着手背还在往外冒血珠的针孔，拿了棉球给他摁住。

陆立安手足无措的低下头，扣着手指头：“家里忙，我得陪着我小外甥。”

林呈野眉头一挑，把他带针孔的左手递到他右手里，阻止了他扣手指的动作：“回吧，今天晚上记得过来。”陆立安腿一软，硬撑着走了几步，林呈野忽然叹了口气，搀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陆立安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连连拒绝，林呈野不容他拒绝，把他搀到车上。

一路无言，到了小区楼下，陆立安赶紧下了车，隔着车窗跟他道别：“谢谢您。我，先上去了就。”

林呈野觉得有点好笑，轻笑出声：“行，上去吧。别忘了晚上过去。”陆立安没应声，扭头上楼去了。

到了家里，柯鹏正在家里，看他回来了，眼神有些闪躲：“那个，你回来了啊……你姐去买菜了……”

陆立安也有些尴尬，他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回卧室还是去厨房，总归不应该再呆在这儿。

陆立安正要回卧室，柯鹏叫住他：“你……那个，轩轩，他明天就能做手术了，你要是有空的话，过去看看，轩轩挺害怕的，你在旁边他能安心点。”

陆立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陆立安正要回房间，陆莉从外面回来了。陆莉笑眯眯的换了拖鞋：“哎，立安，你同学走了啊？”

同学？陆立安有些诧异，陆莉笑道：“我听张婶说有车送你回来的，怎么不留人家吃饭？”

陆立安不知道柯鹏怎么跟陆莉说的，支支吾吾应付了两句，陆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问道：“怎么了这是？跟同学吵架了？人家借给你钱，这属于雪中送炭了，以后有钱了，姐把钱补给你，你还给人家。”

“你先去做饭吧，今天刚好不上班，明天又请了一天假，刚好多陪陪轩轩。”柯鹏催促了一声，陆莉却走过来，神情严肃，伸手拉了拉陆立安的领口：“你脖子上这是什么？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

陆立安有一瞬间的慌张，又立马平静下来，把手背上的淤青和针眼给她看：“昨天吸了两口二手烟，浑身起疙瘩，挠的狠了。”

陆莉松了口气：“以后出门记得戴口罩，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啊？我真是操心的命。”陆莉指了指柯鹏，“担心完老的，还得担心小的，担心完小的，还得担心半大的。”

陆立安扯了个笑脸：“姐，什么半大不半大的，我都成年了。”

陆莉瞥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歇着去吧，看你精神不大好，我今天买了排骨，刚好做个玉米排骨汤，你跟轩轩都补补。”

陆立安确实不大得劲，他浑身发冷，没力气，他点了点头，喝了杯水，进屋去了。

陆立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出了一身汗，他赶紧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个衬衫出了卧室。

屋里已经没人了，估计是去了医院。陆立安去了厨房，锅里还有玉米排骨汤，陆立安突然就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他洗澡的时候看着浑身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痕迹，就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强忍着没爆发出来，看到这一锅排骨汤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他做错了什么？他从小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从清清白白的家庭里，清清白白的长大的。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用这种事情惩罚他？木已成舟，他再怎么抱怨，也到了这个地步了，想要改变也是难于登天。陆立安抹了抹眼泪，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难过归难过，可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也由不得他了，他自己的选择，已经容不得他后悔了。

一碗汤的功夫，足够让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他扫了个共享单车就往医院赶，轩轩明天就做手术了，他怕轩轩害怕，也怕陆莉恐慌。至于柯鹏，那是个撑不住事儿的。

陆立安去的时候只有陆莉在给轩轩削苹果，陆立安走过去：“怎么就你自己？”

“哦，你姐夫公司有事，回公司了。”

陆立安心头猛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摸了摸轩轩的脑袋：“明天做手术，轩轩怕不怕啊？”轩轩摇了摇头：“不怕！”

陆立安笑着捏捏他的脸：“怕也没关系，舅舅会陪着你的。”

轩轩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舅舅是超人对不对？”陆立安哑然失笑：“在轩轩心里舅舅是超人啊？”

轩轩重重的点了点头：“舅舅超～厉害的！”轩轩语气夸张，陆立安笑出声来，学着他的语气：“嗯，轩轩在舅舅心里超～勇敢的。”

轩轩“咯咯咯”的笑出声，一旁的老太太探了探头：“轩轩要做手术了啊。”陆立安腼腆的笑了笑：“明天的手术。”

“这下好了，小轩轩能健健康康的了。”

陆立安由衷的笑了笑：“谢谢。”

陆莉却笑得勉强，陆立安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接过削了一半的苹果：“姐，我来吧。”

陆莉递给他：“我去洗个手。”陆立安把苹果消好，切了一小块喂给轩轩：“做完手术，伤口恢复好了，咱们轩轩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

轩轩笑着点了点头：“前些天，大宣宣还过来看我了呢，他们还发了新的练习册。”

陆立安点了点头：“新的练习册啊，如果轩轩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还有没有。”

轩轩期待的点点头：“谢谢舅舅。”陆立安又喂给他一块苹果，“人家有的，咱们轩轩也有。”

陆莉跟柯鹏都在医院里陪轩轩，陆立安记着林呈野的话，不敢不过去，骑着共享单车到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林呈野脸上倒是没什么负面情绪，这让陆立安稍稍松了口气。

“回来的挺早啊。”

陆立安红了脸，畏畏缩缩的站在一边：“我刚从医院回来……”

林呈野叹了口气，冲他招招手：“过来。”陆立安不能不听，乖乖走过去，有些紧张僵硬的坐在他旁边。

林呈野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知道他没撒谎，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去洗澡吧。”一听这话，陆立安逃似的去了浴室。

陆立安出来的时候，林呈野开了一瓶红酒，正悠闲的晃悠着高脚杯，里面的液体晃晃悠悠的碰撞着杯壁，加上握着杯子的手，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的人，简直是赏心悦目。

如果他跟自己不是包养与被包养之间的关系的话，他看到这一幕会觉得赏心悦目，可现在，他只觉得忐忑恐慌。

林呈野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喝点儿？”陆立安连连摆手：“明天我小外甥做手术，我不能喝。”

林呈野放下酒杯，手掌扣住他的后脖颈，上下摩挲，陆立安僵硬得不能行，林呈野轻笑一声：“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陆立安说不出话，就这么站着，林呈野挑了挑眉：“怎么？还要我抱过去？”陆立安僵硬的走回卧室。林呈野坐在床边，拍了拍一旁的空地方，“过来。”

陆立安坐过去，林呈野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低头就要下嘴，陆立安有些抗拒的推了推他：“能不能不要留下痕迹，我明天得去医院。”

林呈野把他摁在床上：“咱们俩之间是什么关系？”陆立安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就这一次……我明天得早起，轩轩九点就进手术室了，我七点就得赶过去……”

林呈野被他叨叨的不耐烦了，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衬衫脱开，吻过他的胸膛：“医院那边请的都是最好的医生，你不用担心，我尽量轻点。”

陆立安起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他信了林呈野的鬼话，什么尽量轻点，不过是他的个人主观感受。他这一夜，比体测跑一千米还难受。

陆立安看他还在睡，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冲了个澡，穿了衣裳离开了。

轩轩笑呵呵的，好像并不害怕，大人们也没表现出担心，好像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小手术。

轩轩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笑得还很开心，跟陆立安抱了抱，陆莉也笑眯眯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手术室门关上的一瞬间，陆莉瞬间变了脸色，没忍住，哭出声来。

陆立安一边红了眼，一边安慰脱了力的陆莉。

“姐，咱们要相信医生，今天还是星期一，一帆风顺，轩轩一定没事的。”

陆莉抹了抹眼泪：“是我太激动了，是我太激动了……”陆立安叹了口气，拍了拍陆莉的肩膀：“你恐怕也是一夜没睡好吧？先眯一会儿，手术结束了我叫你。”

“我睡不着。”陆莉眼睛下面重重的黑眼圈，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手术室的门，样子有点吓人。

陆立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柯鹏站起身：“我去抽根烟。”陆莉没说话，好像是没听见似的。

没过一会儿，医生走出来，说让签什么病危通知书，陆立安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他哆哆嗦嗦站不起来，陆莉却很镇定的签了字，一家人之间的气氛更沉重了，谁都没说话。

煎熬的等了五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陆莉跌跌撞撞的迎上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孩子已经转到ICU病房了，再观察观察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陆莉松了口气：“谢谢医生，谢谢……”陆立安扶住她，柯鹏也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陆立安正松了一口气，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不知怎的，陆立安脑子里浮现了林呈野的名字，他默默走到远处，接通了电话。

那边果然传过来林呈野的声音：“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是问他轩轩怎么样吗？

“哦，轩轩手术很成功，谢谢你。”

“嗯，我知道，医生是我从京城请过来的。”

就这么一句话，陆立安从中听出来了显摆的意味，有点傲娇。陆立安笑了笑，诚恳道：“真的很感谢你。”

那边好像不大满意，嗯了一声，陆立安满头雾水，自己这是没夸到位？他急忙又补充道：“你很厉害。”

这话刚出口，陆立安就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人家是高层领导，自己这么夸他，像是哄小孩似的，人家不会不高兴吧？

陆立安刚想找补，那边满意的嗯了一声：“什么时候过来？”陆立安惊讶了一瞬，他怎么比轩轩还好哄？而后反应过那句什么时候过来，又僵硬了一下，用商量的语气道：“今天就不过去了吧？轩轩还在ICU。”

那边叹了口气：“行吧，恐怕今天我就得独守空房了。”陆立安脸上飘红，嗫嗫嚅嚅：“那，我晚会儿……过去？”

那边轻笑一声：“好。”陆立安心头猛颤，他没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被包养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是第一回。陆立安突然就有点心动，他狠狠的压制住心里的那一丝丝的悸动，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自虐一般，脸色煞白。

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算林呈野再优秀，他对自己再好，人家只是出钱包养，看他有意思，把他当作随叫随到的宠物罢了，终究是他触不可及的人。

陆立安咬着嘴唇，在心里嘲笑自己，陆立安啊陆立安，你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呢？

陆立安捏着手机回到陆莉身边，陆莉看他脸色不大好，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陆立安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姐，你去休息休息吧，吃点东西。我自己在这儿守一会儿，待会儿你们吃完饭，再来替换我。”

陆莉脸上泪痕未干，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们立安真是长大了，能让姐姐靠得住了。”陆立安抿着嘴笑了笑：“姐，你快去吧，轩轩手术很成功，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出ICU了，修养一个月半个月的就能去上学了。”

陆莉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好，我吃完饭就过来。”

柯鹏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小舅子。”陆立安抿了抿嘴，神情不大自然：“嗯。”

陆立安回到病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轩轩的东西，看着那一本书被翻的很蓬松了，可书页依旧是平平整整。陆立安抚摸着那本书，不管怎么样，轩轩的命算是救回来了。

陆立安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外面，一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轩轩手术怎么样？”

陆立安回过神来：“很成功。”

老太太笑了笑：“那就好。你跟轩轩真像啊！轩轩有时候就喜欢对着窗户发呆，六岁大的孩子，一个人在这儿，有时候夜里偷偷摸摸的哭，现在好了，能打这儿出去了，真好啊……真好。”

陆立安平时就不善交际，面对长辈更不知道怎么说，只点头笑着说：“谢谢您。”老太太找了个椅子坐下，俩人静静的看着窗户外面。

没一会儿，陆莉回来了，让陆立安出去吃饭，吃完饭回家歇着。陆立安摇了摇头：“我不累，待会儿到了探视时间，我还想进去看看……”陆立安猛地停了，ICU探视的话，好像只能一个人吧？

陆立安抿了抿嘴：“那我回家收拾收拾，轩轩的房间也得收拾收拾。”

陆立安出了病房，柯鹏在外面。陆立安低着头就要走，柯鹏叫住他：“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陆立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来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柯鹏拉住他：“我有事跟你说。”

陆立安只得跟着他去了医院附近的餐馆。

柯鹏坐在陆立安对面，却有些闪躲，错了错身子，坐到他斜对面。

“你跟那个……”

“签了合同，他会负责轩轩后续治疗费用，医生也是他请来的，手术费也是他交的吧？”陆立安很是平静。

“其实，他也不错的，长相，身份家世都挺不错，就是比你大一轮……”

“其实家里压力没这么大对吧？”陆立安直直的看着他：“再凑六万，给轩轩做了手术，家里日子紧巴紧巴，也能凑够轩轩的治疗费用，日子长了，我以后工作了，借的钱也能还上，你们想要二胎，也能养的起。可你想走个捷径，把我扔出去走这个捷径。”

陆立安极力控制自己的心情，平静的说出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觉得我这个人除了上学什么也不会。我吃穿都得靠着我姐，现在把我……”卖了个好价钱这几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也不用说你上司多好，我明白我跟他的关系，我们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要拿你们上司的优秀来做借口，减轻你自己的愧疚感。”

柯鹏没说话，陆立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即将迸发的愤怒：“这件事，如果不是为了轩轩，我不会把自己放入这么不堪的境地。”

陆立安站起身：“我先走了。”柯鹏想拉住他，陆立安走的飞快，他伸出手的瞬间，陆立安已经越过了他。

陆立安回到家，他手指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饿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床上放空。陆立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是眼泪，陆立安往脸上一摸，眼泪流了一脸。

陆立安擦了擦眼泪，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起床，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陆立安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感觉口袋里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他伸进口袋摸到一张卡，是林呈野给他的房卡。陆立安犹豫了一会儿，慢悠悠的下了楼。

到了酒店，陆立安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打开了门，他刚走了两步，猛地听见不大纯洁的声音，两道截然不同的声线交杂在一起，生生把陆立安的心绞成了碎片。

陆立安有点想哭，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哭，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了门。估计是里面太专注，没有注意到微乎其微的声音。

陆立安在门口站了两秒，耳边恍惚还能听到有些粗重和清脆交杂的声音，陆立安再也待不住了，逃离了酒店。

他是走回家的。一路上，他都在开解自己，自己跟林呈野本来就是交易关系，人家怎么样是人家的事，是他自己太单纯了，以为人家对自己好，就是有点喜欢。也是他太执拗了，以为发生了关系就代表是不一样的关系，其实不是的，他们只是那种不堪的关系而已，仅此而已。

陆立安把跳出原本位置的心摁回原处，也让这段关系揭去虚假的外衣，血淋淋黑黢黢的显示在他面前，让他彻底认清这段黑暗的关系。

好在，过了暑假他就去京城上学了，逃开这个城市，也逃开林呈野。虽然这在这场交易中不大道德，可这份交易本就不道德，互相利用的关系，没必要看见深坑不绕过去的道理。

陆立安回到家，把自己关到卧室，逃避似的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密不透风的被子里的空间给了他一丢丢的安全感。陆立安吐了口气，合同结束了以后，他就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再也不见林呈野。

二十一岁的陆立安沉寂了许久的怦然心动，被狠狠的摁到深渊，他到底还是阅历太少，半只脚刚踏入成年人的世界，就觉得成年人的世界和以前的时光没什么区别。

还是太年轻。

陆立安苦笑一声，他也真是蠢，居然对金主动了心。也是，宠物从来都是觉得他喜欢自己才会养，从来就没意识到，有些人养宠物，就是养着玩玩，仅此而已。

陆莉和柯鹏晚上回来了，陆立安眼睛红彤彤的，陆莉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哭了？”陆立安揉了揉眼睛：“没有，刚睡醒。”

陆莉不大信，直勾勾的看着他，柯鹏拥住她：“哭就哭嘛，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总得发泄发泄情绪。”

陆立安低了低头，也没辩解，闷声道：“轩轩怎么样了？”

“挺不错的，我进去看的时候，轩轩还没醒，医生说还得再观察两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陆立安脑子里很乱，只能分析出这句话大概是正面信息，回道：“那就好。”陆莉从屋里拿出一张卡：“我听柯鹏说，轩轩的手术费是你同学交的，这卡里差六万，你先拿去还了，那六万，等姐有钱了再给你。”

陆立安看了一眼柯鹏，柯鹏摸了摸鼻子：“你拿着吧，回头……还给人家……”

陆立安苦笑一声：“那我就先收着了。”

陆莉叮嘱道：“你下载一个APP，我给你认证一下，回头转账的时候就不用跑银行了。”

陆立安捏着那张卡：“姐，你先还其他亲戚的，我……同学的，以后慢慢还，他不着急的。”

“亲戚那边借的虽然多，但是零零散散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同学毕竟是同学，姐不能让人家拿那么多等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