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10-01 15:03
- 《月球出逃》是一本由作者许清让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许独倾何书润是小说中的主角,月球出逃主要讲述了:只是想要每天都和他在一起,但许独倾认为他也很幸运,能和何书润在一起就是幸运。热议:他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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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出逃许独倾何书润by许清让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许独倾……”
喊出这个名字就已经把我所剩不多的力气耗掉了大半,我屈着身子,膝盖几乎支到地面上,手掌攥着桌角使劲支撑身体,也没能阻止我一点一点地往地上倒。
记忆的最后是手机接触地面轻微的啪嗒声。
他的回答远得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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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的过程伴随着人声的嘈杂,机器的滴答,安瓿瓶被敲碎,消毒水的味道存在感很强,光和影交叠着落在睫毛的缝隙,然后四面八方的白色会像潮水一样扑涌过来,我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像一粒颠沛流离的碎屑。
我熟悉这种感觉。
也熟悉许独倾不动声色的眼睛。
忽略掉周边的一切,许独倾会用那种像是在一个普通的早晨慢吞吞地醒来、穿过透亮的阳光和细小的光点、柔和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冲我微笑,像是下一秒就会道早安。
尽管我躺在病床上,他眉梢疲倦,唇边冒着一圈淡色的胡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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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到我那个电话啦?”我问他,“我就是洗了个澡出来,突然觉得头晕。”
“嗯,”许独倾把我的手放在他并拢的两掌之间,拇指虚虚往回拢,指腹轻覆在平口胶带的两侧,“我们部门昨晚有个会,还好我没把手机调静音。”
我无法揣测昨晚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动了动小拇指,轻轻勾住了他的。
“想吃什么吗?”感受到我的动作,他的小拇指像某种藤本植物一样蜷起来,轻轻包裹住我的手指。
“嗯……没有,”我说,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你呢?你想吃什么?”
他愣了愣。
可能是床头柜上摆着的一盆橙子给了他灵感,他的眼神在短暂往旁边飘忽又重新回到我脸上之后说:“可能有点儿想吃橙子吧。”
我朝他张开手臂,“扶我起来。”
他舒展着眉眼,很轻地笑了笑。
他说过很多次,我这个样子像是在撒娇。
这好像能让他得到某种奇怪的乐趣。
随便他了,反正我不会撒娇。
许独倾弯下腰,用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一只手扶着我的背,一只手托着我的后颈,稳稳当当地把我扶抱起来。
我攥着他背后的衣服,他一只手往上,揽着我的肩,一只手去把枕头拽上来,靠着床头摆好,再轻轻地把我靠放在枕头上。
“给我拿个橙子。”我往旁边摆了摆下巴。
“你想吃橙子?”许独倾捏了个橙子在手里,手指摁着顶端,就要把它剥开。
“等等,”我阻止他,朝他伸着手,“你不是……想吃吗?”
他看着我,表情有些无奈。
我努力和他对视,硬着头皮去索要那只橙子,“我……我给你剥。”
“你不是想吃吗,”像终于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我再次重复,“我给你剥。”
每次经历这个场景,我总有一种很微妙的负罪感。
不管是昨晚打断他开会让他赶回家、他看起来很累却还在关心我想吃什么、或者是他唇边的胡茬和眼下的黑眼圈、或者是别的什么。
而我只需要毫无意识地闭眼躺着,从接到消息赶到我身边到等我醒来再营造出一副平静而轻松的表情,中间的一切都只能由他一个人承担。
然后我能回报的只有一只可能他现在并没什么胃口去吃的橙子。
我用连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针头和管子的手艰难地摆弄着那只橙子,手指的弯曲不太自如,重复了好几次才把厚实的表皮抠开了个口。
我的动作再艰难,许独倾也没有说出“让我来吧”之类的话。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偶尔用纸巾擦掉橙子溢出来的汁液,或者用手指把我过于专注时不知不觉皱起来的眉毛抚平。
我把那只坑坑洼洼千疮百孔的橙子递给他,说,对不起,剥坏了。
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
他接过那只橙子,用力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他说。
A.
橙子是我跟着许独倾去买菜的时候,用一朵白色小花和水果档门口坐着的蓝裙子小姑娘换来的。
因为白色小花和她的水蓝色连衣裙很配。
我把橙子抱在身下窝着,等待许独倾买完菜之后来把我领走。
作为一只很小很小的猫咪,我觉得他不会看见我。所以我得很用力地找他。
等那个用连衣帽套着脑袋、露出几根冷白色的手指勾着塑料袋、走路晃晃荡荡、高瘦个子看起来很丧很潇洒的酷盖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时候,我驮着橙子朝他跑过去。
然后这个看起来和菜市场格格不入的人低头看着我,帽檐把他乌黑的头发压到眼睑,皮肤却很白,整个人显得安静又冷清。
“我都不想要你了,还回来干什么?”他绕过我,径直往前面走。
我迈着小碎步,费力追赶他。
这只猫的腿实在太短了,我相信我跑起来的时候就像在地上滚。
而且背上还驮着一只橙子。
面对四面八方大叔大姨忍笑的目光,我感到羞耻。
我低着头使劲追赶许独倾,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到地上打了个滚。
橙子滚到了许独倾的脚边。
他蹲下身,我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
然后他伸出手……捡起了我换来的那只橙子。
“谢了。”他抛了抛那只橙子,握在手里,站起身走了。
……
我是一只比橙子还廉价的猫。
难道我是只橘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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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替许独倾剥了那只橙子。
用猫咪爪子剥的橙子,居然比何书润剥的还漂亮得多。
许独倾说过,他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何书润说对不起的。
除非哪一天,何书润不要他了。
他说,那时候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可不会再说没关系啦。
何书润哪里舍得许独倾,可他也真的没说没关系。
某些空闲的晚上,许独倾会趴在飘窗的窗台上画画,用我之前写稿会用的磨砂外壳小台灯。
他在一本厚厚的线装小册子上涂满很多深色的画面,把月光夹进纸页。
画累了的时候,他会趴在窗台上休息。一条手臂绕过来,手指搭着肩膀,脑袋枕着手肘,另一条手臂绕过去,虚虚环住自己的胳膊。
一个把自己半抱起来的姿势。
更多时候,他会看着月亮发呆,似乎他这么看着看着,夜空中就会像童话里一样架起一座通往地球的月球缆车,载回他思念的所有事物。
画面的开始,小女孩用天文望远镜找到了月球上的爷爷。
坑坑洼洼的银白世界里,有一座孤独的蓝顶小屋子和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
缥缈的白色无边无际,老人显得渺小,孤独得像是亘古就存在。
小女孩朝月亮招手,爬上屋顶举起被灯光照亮的心形小纸片,趴在窗台上用力掷出红色的纸折飞机。
她托着腮坐在天文望远镜前,画面里坐在秋千架上的人依旧苍老又孤独。
老人时常坐在小屋旁的秋千架上,在银白色的世界里,穿过星河眺望那颗熟悉的水蓝色星球。
他安静得像个影子。
直到有一天,一只红色的气球晃晃荡荡地闯进无人的世界,系着一只来自地球的天文望远镜。
老人茫然的眼睛被红色点亮,他立刻开始微笑,满脸的皱纹开出一朵柔软的花。
他摘下望远镜,找到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探究的视角里,人间正是新年时节特有的光景。
有灿烂的霓虹和烛火,有枝桠上落满积雪、铃铛和彩带的圣诞树,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人群,有氤氲着热气的围桌夜话。
还有一切喧嚷和盛大里,小孙女天真安静的蓝色眼睛。
他们穿过来自亘古的星河,愉悦地对望,安静地微笑。
好像只要他往前走一步,这人间烟火就要拥他个满怀。
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知道他朝思暮想。
可他也真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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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来得又猛又急,从红色气球倒映在老人苍老的眼瞳里、他舒展着满脸皱纹开始微笑的时候,剧烈的闷痛涌上我的鼻腔和眼眶。
我抿着嘴角,视频放完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不知道是为什么,为那个失去至亲的小女孩,为那个眺望人间的老人,为那平俗又脆弱的烟火气,为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到月球上去的我自己。
但无论是什么,也不能磨灭我看一个天文望远镜广告看哭了的事实。
许独倾窝在床尾背对着我玩手机,突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抬腿就要往我身上搭。
窗帘半拉着,橙黄的夕阳落在他的半张脸上,切割的线条奇异而明丽。
他无意识地瞟了我一眼,视线又要落回屏幕上,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半路打了个顿,重新回到我的脸上。
他愣了半秒才笑起来,“怎么了?”
我用手背挡住眼睛。
他起身凑了过来,为了避免他嘲笑我看广告看哭,我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把手机锁了屏。
下一秒,我被他拽了一把,撞进他怀里。
“看什么了?哭成这样?”他把我的手扯下来,固定在身前,抬手给我擦眼泪。
我就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把眼泪在他手上一顿乱蹭。
熟悉的味道离我那么那么那么近,救命,为什么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许独倾叹了口气,轻轻把手往外抽,“你别揉这么用力呀,眼睛该肿了。”
我吸了吸鼻子,放弃了把流得越来越凶的眼泪擦干净的念头,却扣着他的手腕没让他把手抽走,顺势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肩窝上。
我怎么又开始想他了。
真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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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一天少一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体验。
我用力地把每一天都过得好认真,不放过哪怕是一场好看的晚霞、一场突如其来的缠绵夜雨、一朵形状可爱的云或者是一棵不知道为什么枝桠形状像爱心的树。
我以前好懒的,可是现在吃完晚饭也不想歪在沙发上刷手机。
我要和许独倾去散步,走很久很久,去很远很远,聊很多很多,从小区对面那家橘黄灯光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开始,走完那段近两年才修葺好的一条新路,直到尽头灯火疏朗的城中村,还要继续往下走。
这时天色从昳丽变得黯淡,散步的人群从热闹只剩三两,我放肆地和他十指相扣,整个人挂在他的手臂上,有些走累了的步子变得歪歪扭扭。
一路上有在泥路里颠簸的星点灯光,远处烛火悠然的小寺庙,聚在一起喝着糖水聊天的爷爷奶奶,实在走不动了,大不了招呼一辆三轮车,我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用这种有点狼狈又傻气的方法被送回小区门口。
我只是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无论是做什么。
散步,吃饭,看电影,待在一个空间里哪怕是不说话地各自忙自己的工作,躺在床上开着盏小灯哪怕什么都不干的只是聊天,时间过得很慢也很快。
慢到牵着他的手的时候我以为可以就这样过了一辈子,快到我害怕下一秒会不会就是一辈子的尽头。
没有人不害怕死亡,我只是想尽量表现得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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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报告是秋天的时候许独倾陪我拿到的。
我们在午后的走廊上沉默了很久,然后许独倾用微哑的嗓音问我,“今晚想吃什么?”
我看着他,没答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绷不住了似的红了眼眶。我们中间隔着阳光。
“你别这样看着我,”他勉强笑了笑,“你这样,像是……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似的。”
如果我真能消失就好了,就像我没有来过。
我知道他爱我,就像我爱他。
在他闭着眼睛轻轻吻我额角的时候,在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还嘟囔着书润把我圈进怀里的时候,在某个夏夜骑着小电驴兜风,我环着他的腰他眼睛亮晶晶的时候,在他看向我,模样还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的时候。
爱到我后来常常在想,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许独倾该怎么办。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你有时候很像一只猫,”许独倾说,“我真的怕你会偷偷走掉。”
“我不会。”用力扣着他的手,我说。
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只是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
怎么可能舍得走。
就算和他待在一起,我都想他想得要命。
就像我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
B.
毕业以后,我和朋友合作开了家文学工作室,后来工作室有了一点规模,职业也算比较自由。
许独倾是个职业画手,除非有什么会要开,他不常在公司待着,自由程度和我不相上下。
在许独倾问我要不要住院化疗的时候,我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如果你没有太多顾虑的话,我自私一点,也不想在最后还要受什么束缚了。”
他意料之中似的,在午后的阳光里平静地朝我伸出手,“好,那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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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过程不可能一直顺利。
我当然知道他对我了如指掌,当然知道在我把我的决定说出来之前,我们早已心照不宣。
我也知道为了我最后那点任性到近乎天真的自由,许独倾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他理解我是一回事,过得了自己那关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人还在,就是一个念想不是吗?
明明他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要开口问我。
明明知道配合治疗才是最明确的选择,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牵起我的手说我们回家。
那他得多希望……何书润能乖一点啊?
又有多希望,何书润能任性一点啊。
然而我能给他的只有我既不心甘情愿的乖,又无法肆无忌惮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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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每天在苍白的病房里睡去醒来,像个标本一样被镶嵌在最多连续翻两个身的病床上,靠日夜聒噪的机器和没入血管的针头维系陶器一样脆弱的生命,然后头发掉光,身体是一个只能任人摆布的苍朽躯壳,各种陌生或熟悉的人把我的丑态都看去——
最后他们忘掉,我也离开。
我需要自由,也需要干净和体面。
强烈的自由和独立意识带给我的骄傲甚至让我觉得苟延残喘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可许独倾不顾一切地想抓紧我的样子,让我苟且来的体面又开始隐隐动摇。
在家里,为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许独倾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半个医生。
我每天小心翼翼,他每天惴惴不安,于是我们每天用默契和理智堆砌出相安无事的假象,等待轮更不歇的太阳和月亮。
我的不安来源于他,他的压力拜我所赐。
我甚至想乖乖躺回医院里去算了,虽然这很难让我的身体和灵魂达成和解,但至少比让许独倾这么一天天地绷着自己要强。
可每当我向许独倾提起去医院接受化疗的想法,他总能一惊一乍地察觉到我是为了他才做出的这个选择。
他的脑海里像是紧紧绷着一根弦,弦的另一端连着我。
我也一样。
或许是那天病情恶化得比往日险一些,或许是那天的天气不太清朗,又或许是连夜加班的医生说话不太好听,那根弦毫无预兆地崩断了。
那天我在医院里醒来之后,许独倾终于像是疲于佯装无事了似的,他第一次毫不掩饰地用眉梢写满倦意、眼下挂着黑眼圈、唇边冒了一圈胡茬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沉声说:“何书润,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肩膀一起一伏,微微喘着粗气,“让你乖乖住院化疗,就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一愣,颤着眼睫看着他,突然有些如释重负。
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不难的。
真的一点也不难的。
只要是他亲自开的口。
“你还好吗?”看着他眼里相互纠缠的血丝,我轻声问。
他没说话,眼里淡红色的痕迹逐渐扩散。
“你过来一下。”我说。
他站在原地没动。
“过来。”我朝他张开手臂,难得示弱,“抱抱我。”
他一愣,这才慢吞吞地在床沿上坐下。
我猜他现在应该不太想听到我的道歉,所以我只是抱着他,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温热的液体安静地浸湿了我肩膀处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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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独倾还是把我接回了家,他也难得在公司里待了一整天。
我在家里无所事事了一天,顺便优哉游哉地给家里打扫了一遍卫生。
冬日的午后温和地降临,我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行李,只是一些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
我带着行李和橘黄色的午后一起坐上公交,在市医院下车,给自己开了一张住院单。
这个决定没让我觉得有多艰难,我抱着膝盖窝在病床上,在化疗的日子到来之前,我可以先等到冬天温柔的落日和下班的许独倾。
我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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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很用力地推开,又在狠狠撞向墙壁之前被那人伸手拽住。
整个病房的人都看了过去,我抬起头,愕然地看着红着眼眶的许独倾。
他迈着长腿几步跨到我面前,带着寒冷气息的大衣衣摆是和病房里温暖空气格格不入的味道。
我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我张了张嘴唇,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和在灯光下苍白的脸颊和嘴唇,一时没能喊出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肩膀一起一伏地喘着气,他的脸像刷了层冷白的釉,俊美的轮廓锋利而生硬。
我有点被吓到。
我微微直起身,想去抱他,“许……”
我还没来得及张开手臂,就被他狠狠地搂进了怀里。
我待在开着暖气的病房里,身上只穿了条薄薄的病号服,他紧紧箍着我,身上被寒气浸透了的外套像是直接包裹着我的身体。我打了个哆嗦,使劲往他怀里钻,试图温暖他的身体。
很快,我察觉到他抱着我的双臂在微微发抖。
“你……”我犹豫着开了口。
“你吓死我了,”许独倾哑着嗓音打断我,“我回到家,好多东西都空了,床底下那行李箱也不见了……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以为你偷偷走掉了,我,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你说了不走,你答应过我的……对不起书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昨晚不该凶你,我……”
他声音又低又哑,颤得像风里的烛火,几乎要藏不住已经堵到喉头的哽咽。
我被这个人形冰箱冻得直吸鼻涕,我艰难地从他严丝合缝的束缚里抽出一只手臂,哄大型犬似的揉着他的脑袋,带着鼻音打断了这段磕磕巴巴的检讨,“那啥,我不是……给你留了张纸条吗?”
出门前写了张便条贴,不仅告知了我的去向,还提出等他下班之后请他吃医院饭堂,为了防止他眼大看过界,我特地估量着和他双眼齐平的高度,把便条贴贴在了家门口。
病房里的空气凝滞了。
许独倾愣愣地从我身上爬起来,注意到我发红的鼻尖,从床上抓起被子把我裹成了粽子。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蹙着眉毛盯着我的脸,像个质疑长辈的话的幼儿园小孩,企图从我脸上找到某些蛛丝马迹。
“……你没想偷偷走掉?”
“那我留纸条干嘛?”
“……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反正你看到纸条就会过来啊,”我用下巴指了指墙角站着的行李箱,“我等着你过来收拾东西呢,行李箱都没开过,手机压底下听不见铃声。”
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那,”他低下头揉了揉头发,“你……没生我气?”
“生你什么气啊?就昨晚你那小孩撒娇似的趴我身上哭?”我忍不住笑了,伸手点点他通红的眼角,“你觉得我生气了?所以躲公司里一天没敢回来?”
许独倾有些尴尬地眨眨眼睛,伸手胡乱理了理被我揉乱的头发,“真没……生气啊?”
我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像生气的样子吗?”我看他眼眶还红着,便有些揶揄地朝他张开手臂,“到哥哥怀里哭?”
许独倾看了我一会儿,似乎终于弄清楚了状况,他的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然后他站起身,就着我举起来的手臂,把他的大衣套在我身上,继而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走了。”
“走哪?”我坐在床上,任由他弯着身子,给小孩儿穿衣服似的替我扣纽扣。
他扣好扣子,又替我理好了领子,再度拉起我的手,“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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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并没有马上回家。
我们扔下行李箱,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放肆地十指相扣着走进人群,虽然他身上只穿着一条不算厚的卫衣,我身上是病号服配大衣这种让人怀疑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神奇搭配。
他领着我从小吃街头吃到小吃街尾,在公交车站旁边蹭免费的自助热奶茶,在天桥上一遍一遍地吻我的额头,于是这个灯光很暖的夜晚温柔得不像话,人潮汹涌,灯光璀璨,这里这么明亮又这么安全,似乎死神不敢把任何人带走,命运也不舍让任何人分离。
终点站是我们的家,我嘲笑他没看见我贴在门上的便利贴,同时看到茶几上静静地摆着一盒已经凉透了的、我最喜欢吃的那家烧鸭。
第二天,许独倾喷嚏连天地陪我去医院拿昨晚被抛弃的行李箱,顺便收获了主治医生的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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