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不羡鱼

失眠不羡鱼

“在看什么？”陆卓言上了楼，见周晔还趴在窗口。

周晔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说道：“你身上很香。”

“嗯？”陆卓言愣了下，自己抬起手闻了下衣袖，果然闻到了一股香味。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靠，南越这个骚包，床上不会也喷香水吧？

他刚想解释，就听周晔岔开了话题：“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啊？都行，不挑。”

“嗯。”

“诶，你干嘛去？”陆卓言抓住周晔的手臂，迫使人停下脚步。

周晔眨了眨眼，“做饭啊？”

“我刚喝过酒，不饿。等会再做，不急。”

“怎么了？”

周晔不知道他这又是要打什么主意，还是应了一声，先一步去等他。

陆卓言拎着衣服去了浴室，打算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干净，临了又起了别的想法，所以他这个澡洗得时间有些长，回来的时候，周晔还跪着。

“主人。”周晔见他进来，开口叫道。

“嗯。”陆卓言蹲下身，让他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有香味吗？”

周晔懵了半秒，点点头：“您身上很香。”

“我是说从外面带回来的味道。”

“没有。”

“那好，既然我身上的问题解决完了，我现在有些事要问你。”

调教室里厚重的窗帘被拉上，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光亮，陆卓言将灯光调成了暧昧的昏黄，这样的光线，撩拨着人的心智。

他又在展柜上，挑挑拣拣了一些小玩意，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支雕花的低温蜡烛上，陆卓言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蜡烛附近捻了根火柴，划着起火再点燃蜡烛，再到将火星甩灭，那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痞气却又赏心悦目。

“是，主人。”周晔回话。

说是低温蜡烛，其实蜡油滴下的温度也不低，只是不至于将人烫伤罢了。

“今天为什么关心我的情绪？”

周晔眼神黯了黯，提醒道：“这是游戏，主人，您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那我若是非要借着这场主奴游戏逼问你呢，周小晔，你会告诉我吗？”

“刚才是第一个问题，现在是第二个：为什么像个小媳妇一样，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陆卓言手腕动了动，周晔皱了眉，这回没动。

“不肯回答我吗？”

“那最后一个问题，想明白是不是喜欢我了吗？”

“行，”三个问题无一得到回复，陆卓言没了兴致，吹了手上的蜡烛，信手往边上一扔，他也不想玩花样了，干脆简单粗暴地直接来硬的。

“过来。”

周晔膝行到他面前。

陆卓言坐进沙发里，叉着腿开口：“你这张嘴既然不想说话，那就做点别的吧。”

“没事。”周晔抬起头说。

陆卓言看着他，他原本也不是这么急，他是听了南越说的那些，现在就迫切地想把周晔跟自己绑在一起，晚一秒他都不安心。

“我有事。”

“起来。”

“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承认，周小晔，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你现在是主人，还是陆卓言？”

陆卓言心说，我他妈是你的狗！

“卓言，还不肯吃饭吗？”

周晔在床边坐下试图哄人，然而人一点机会都不给，拉上被子裹了就睡。

“不饿吗？”

晚饭到这个点都没吃上，还被平白折腾了这么久，能不饿吗？但他陆卓言就是不想服这个软。

“饿，不吃。”

“那我喂你可以吗？”

陆卓言心说，你要真想喂还问我？他往被窝里一钻，不理人了。

周晔在哄人这方面，实在算得上生疏，他见人连个头都不露了，低下头慢慢靠近，扒开了一条被子缝隙，好声说：“卓言，你还在生气？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陆卓言根本睡不着，听了他的话，把被子一掀，两相对视：“……”

他错了，他不该跟周小晔置气，周小晔懂什么呀？陆卓言想了半天，终于坐起来指挥人：“你去把饭端进来，我吃。”

“你不生气了？”

陆卓言看着他，表情看起来相当无奈，“我没生气。”

“这好歹是事后，你就不能哄我一下，怎么就这么实诚，真跟我道歉？”

“对不起，是我没理解你的意思。”

“你还道歉？”

陆卓言气得头上要冒烟了。

周晔有些无措，贴靠过来，搂着他的后腰亲了他一下，真诚地问：“这样可以吗？”

陆卓言的脸飞速泛起红，他偏开头：“你去盛饭。”

“好。”

陆卓言看着他出门的背影，两手捞起被子当场蒙到了头上，要死要死，他怎么会这么纯情？

周晔端着吃的坐到他面前来，问道：“我能喂你吗？”

“你说呢？”

“那你张嘴。”

他小心地吹凉了刚盛出来的肉丝粥，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给陆卓言。

陆卓言刚咽下一口，他饶有兴味地靠着床头，看周小晔任劳任怨地照顾他。

怎么说呢，周晔顶着一张校草脸，干这么贤惠的事，倒也一点都不违和。

“周小晔？”

“嗯？”

被叫的人自顾自地吹着粥，在那空档里抽空应了他一声。

“考不考虑嫁入豪门？”陆卓言没去含他递过来的粥，先问道。

“嫁你吗？”

“那我考虑一下。”

“不吃了。”陆卓言偏开头拒绝他的投喂，“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现在能不能给我答复？”

“什么？”周晔下意识地问。

“你吃得很少。”周晔说。

“你别管我吃多少了，周晔，我现在就想要你一句话，我都这样了，要你一句准话不过分吧，谈还是不谈？”

周晔抬起头，眼里似乎只容得下他一个人，他说：“不过分，谈。”

“我没回答你，是因为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跟你好好在一起，所以不敢去浪费你的时间，不是不喜欢你。”

“你怎么想难么多？”

“我习惯于作最坏的打算…”所以不敢奢求美好。他没说下半句，但是陆卓言已经心疼坏了。

“我承诺永远都喜欢周小晔，真的。”

周晔笑笑，“不用，每个人都有喜欢谁的权利，就算你以后喜欢上别人了，也没关系，我不会纠缠。但是…”

“我之前跟你说的，以后也想跟你维持这样的关系，不是说说的，是真心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样，特别特别的讨人喜欢啊？”

陆卓言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他往床内侧挪了挪，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人：“你先去收拾，之后回来睡这，床都给你暖好了。”

“嗯。”

“你睡了吗？”陆卓言问。

“还没？”

“你怎么也不睡？”

“在想我新交的男朋友。”

陆卓言转过身正对着他，轻快地说道：“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