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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泼辣老狐狸张大吉小说

  • 时间:2022-03-01 14:16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泼辣老狐狸》,泼辣老狐狸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张大吉所著的小说围绕阿瑜敖韫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阿瑜实在委屈,他努力靠近敖韫,但敖韫已经不记得他了。热门评价:完全忘掉他。
  • 泼辣老狐狸小说

    推荐指数:8分

    泼辣老狐狸

  • 泼辣老狐狸张大吉小说

    大人的烦恼和小家伙没有丝毫关系,小狐狸精睡得舒服,连人形都不想化了,一个噗通就恢复成了狐狸样子,毛绒绒的一个团在窝里,跟一个球差不了多少。

    阿瑜被傻龙王气得心也疼肝也疼,看着他说不出话的样子就心烦,也不想管他了,听见小狐狸的动静就走了过来,给温柔牵了牵被子还晃晃悠悠的摇了摇小床。

    这个小狐狸精虽然又娇气又折腾人,说个话也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傻呆呆,和他倒也是挺投缘。

    阿瑜把屋子里的龙王大人当成空气,轻轻捏着小狐狸的爪子摆弄。

    给捏捏根骨,要是个好苗子也好早点培养,免得误了时机。

    只是他刚刚伸手摸到脉门就愣住了。

    这小家伙的岁数,竟是比他养大成鸡还嫁给山大王当压寨夫人,如今已是三个崽子的亲爹的小鸡精岁数还要年长十好几岁。

    啧,大狐狸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好几百岁还这么小个,会不会是呆小病呀。

    愁人。

    “不晓得在哪儿捡的这么个小傻子。”阿瑜把小狐狸摆弄来摆弄去,忍不住嘟囔,“捡个什么不好又是个狐狸……”

    嗷呜软嗒嗒翻了个身,脖子上挂着的小链子也晃荡下来,阿瑜之前没留意,这下看着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白白圆圆的吊坠,那坠子被小狐狸烤得温温热热,非石非玉,却生生让阿瑜愣住一时无话。

    这东西……

    这个东西……

    阿瑜连眼睛都瞪大了,圆圆溜溜的心头发紧,几乎一下子都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他小宝贝的壳!是他捧过抱过亲过蹭过的宝贝蛋壳!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小妖精身上?

    对了,这小狐狸精的岁数也足够大了,算起来,算起来他的宝贝要是还在也该是这么大的乖乖了。

    “敖韫!敖韫……这小妖精怎么会有这个吊坠?”阿瑜急急忙忙的想寻根究底,床上的人却已经满头虚汗的再次昏睡了过去,阿瑜慌了神色,喜悲缠绕纠结,两头都是急切,“敖韫?你醒醒啊……”

    这又是,这又是怎么了。

    阿瑜脑袋里几乎被千万的线给缠住了搅得头痛不已。

    他的宝贝还活着吗?

    可是,像敖韫这般厉害的角色,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样一身病痛。

    阿瑜捏着湿帕子给敖韫擦身上的虚汗,之前的气急败坏都被担忧掩盖了。

    狐狸精在破着大洞的房子里守着一大一小两个冤家,再多的苦涩酸辛都成了呢喃。

    “你可别出事啊,我已经受不住吓了。”

    天色大亮,狐狸阿瑜的墙壁还飒飒透风,平日里孤零零的屋子里却热闹不已。

    明明只过了一个晚上,却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同,狐狸精甚至觉得这是他过得最是漫长的夜了。

    黎明破晓,他没等来敖韫苏醒,却等来了山大王的偷心叽。

    他当初来到这里浑浑噩噩不少日子,碰巧捡到这颗刚刚破壳的傻鸡,相伴百余年,当成自家阿崽养大,本以为嫁出去的鸡精泼出去的水,没曾想还关心他得不行,昨天他匆匆返回,今天就拖家带口的上门做客了。

    只可惜他如今也是一团乱,连饭都还要客人自己上手。

    “阿瑜,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和夫君看着就好啦叽。”穿着鹅黄棉袍的圆脸青年捧着一叠碗筷从橱柜那边往里屋走,他手里七八个碗堆得高高的,都快要挨到他的下巴尖,“我们吃点东西啦,快过来。”

    阿瑜看着自己养大的傻鸡,崩了一晚上的心弦难得松了松,脸上也微微流露出一点笑意来。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还在叽叽说话,他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赶狐狸吃饭:“你自己不吃,你家小狐狸也要吃啊。”

    被放在小桌子上的小狐狸奇怪的偏了偏头,看了看这个不认识的人一眼,晃了晃耳朵。

    “呜咪?”

    他一开口身旁的小鸡仔小软蛇就开始快乐二重唱,叫个不停。

    “叽!叽叽!”

    “嘶嘶嘶!”

    鸡仔的胆子最是大,蹦过来就想用小毛绒脑袋去蹭小狐狸的软肚皮。

    “呜咪呀!”

    “二蛋!”压寨夫人叽超级凶,一手就把二儿子的小翅膀给捏住拽起来放到一边,“不可以闹新朋友!你不乖,一会儿有大魔头收拾你!”

    小鸡仔一下子蔫巴,仿佛都要逼出泪来。

    “叽……”

    “你儿子还这么小一个,你不怕把骨头伤着。”阿瑜把小鸡仔从凶狠鸡精的手里救出来,彻底被带偏了方向,“先吃饭吧,一会儿凉透了。”

    狐狸精家的老旧圆桌就这么围了一圈小宝贝。

    一只黄鸡仔,两条小金蛇,围着小狐狸叽叽嘶嘶,逗得傻狐狸都忍不住跟着小声呜咪呜咪。

    “你看他们关系多好。”压寨夫人非常感慨,连声道,“不如让他们结成兄弟好吧。”

    狐狸精差点没笑出声。

    你怕是不知道这狐狸精比你都还要大,哪里是什么小崽子。

    阿瑜想到这里心里又忧虑起来,忍不住望向还昏睡不醒的人来。

    狐狸精养大的压寨夫人看见他这样,凑近狐狸精身边安抚他:“阿瑜你不要担心,我夫君已经去东海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阿瑜习以为常的看不惯拐走自家鸡崽的山大王:“你倒是信他。”

    “他与我成了亲拜了堂……”鸡精说的理所当然,软脸上都是笃定,“我自然相信他的。”

    “傻鸡。”阿瑜笑话他,却又觉得傻鸡有傻福。

    如果他和敖韫也能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窘境了。

    说来奇怪,他之前觉得对这条龙恨之入骨,可是他现在只盼着敖韫能身体康健。只要能够无病无灾,其余的爱恨情仇仿佛都化为云烟,不甚重要了。

    狐狸精什么都不奢求,却不知道,他以为最为珍贵的那份沉甸甸的爱意与真心,从始至终都在他的手上握着,一刻也未曾离开过。

    他的好日子,这才刚刚回到身边呢。

    被委以重任的山大王第二日下午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和他一道的,还有大魔头的远方表亲,一条水蛇妖。

    “我这位表弟在龙宫当值,我便专程请他过来了。”

    山大王语毕,就接过自家夫人给的茶杯默默喝起来了。

    水蛇妖性子比起山大王温软多了,他先是一一打了招呼,然后便细细讲道:“我只是在龙宫看看宫门,这才短短几十年罢了。不过,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只要我知道,定是愿意说的。”

    压寨夫叽第一个愤愤不平:“你们龙王是不是坏心眼!”

    “这是哪里的话?大人平日里虽看着不好接近,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从不为难我们这些讨生活的小妖……”水蛇精真心实意夸起敖韫来,颇有些喋喋不休的架势,“反倒是那些鸠占鹊巢的贵人,卵事才多,折腾下来还不是欺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妖精……”

    鸠占鹊巢?

    阿瑜拧紧了眉头,开口问道:“那……那殿下的夫人呢……她在何处,怎的不管管?”

    “夫人?”水蛇精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嘶了一声,“直到如今,殿下都还还未娶妻呢,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我……”

    “我有句话一直想说……”山大王吹了吹杯面上的浮沫打断道,“你到底知不知晓自己身上有半颗内丹?”

    当初被他的韫宝生生劈裂,又偷偷放进宝贝狐狸丹田护他周全的——半颗内丹。

    “我身上有半颗内丹?”阿瑜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会有他的内丹,他的内丹怎么会在我身上。敖韫功法深厚,要破他内丹难如登天,除非……”

    除非,动手的就是他自己。

    一想到这,狐狸精的心中猛跳了一下。

    他顾不上别的,直接屏气凝神探入了丹田之中。

    自从当年心灰意冷的离开龙宫,他便再也没有管过修行的事,无非是活一日算一日,根本没有再巡视过内府。现在想来,他是太过马虎了。

    哪里有修炼荒废多年,修为还不退反进的道理。

    不出所料,在极为隐蔽的深处,有半颗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龙珠,温热的包绕着他。

    “阿瑜?”小鸡精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有些着急的唤他。

    “我没事。”狐狸精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敖韫的内丹是何时放入他体内的,又是缘何交付给他?

    敖韫那一身可怖伤痕又是怎么来的?

    为何又说龙王从未成亲,更未有过夫人?

    还有,阿瑜看向正美滋滋和小鸡崽一起玩毛球的小狐狸精,他的宝宝,真的还在吗?

    “阿初,你帮我看看这屋子……”

    “好的啊……不对,阿瑜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狐狸精笑了笑,还是风华绝代惹人羡艳,他望了望还睡着的敖韫,又看了看小狐狸。

    “待他醒过来,我要回龙宫一趟。”

    他是容不得无缘无故的气,但也受不了那个谁傻傻伤心。

    是是非非,总得要摊开了说个清楚,才能分得出对错。

    才能……多个破镜重圆的机会。

    今日龙宫的正门外头,停着一架坐辇,长长的帷幕挡住了外头人的视线,有一只手掀开了一丝缝隙,正透过那一点点地方看着外头的动静。

    这地方还是丝毫没变,华丽威严,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阿瑜离开龙宫近三百年,从没动过回来的念头,想起来只觉得那条路程漫长遥远,仿佛当初用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奔波劳累才找到住处安定下来。

    可是他现在拖家带口的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前,才发现,这条路他只用了仅仅一个时辰。

    “阿瑜,我们便送你到这里了啊叽,你自己多小心。”山大王的小夫人面露担忧的跟着往外打量,坚定道,“你把这道传音符收好,我和夫君在隔壁街寻了住处,等你出来,我们就来接你回家……”

    “行了行了,啰哩八索的,我这又不是上刑场。”阿瑜嫌弃的要命,手里却用软布擦了擦小鸡精快要急得落泪的眼眶,“你们快去找地方落脚,不用担心我,再者说,还有龙王这个大筹码在我手上呢。”

    阿瑜把碎碎念的鸡精塞进了山大王的怀里,眼看着他们下车走过了拐角,才收回目光,看了看还紧闭双眼躺着未动的敖韫,半晌无话。

    “呜咪……”

    之前窝在他怀里的小狐狸精踮起后脚来,用湿漉漉的小鼻尖亲昵的蹭了蹭他露出来的一小截的脖颈,跳上他的肩头当小狐狸围脖。

    阿瑜突然笑出来,何必害怕,再差的事他也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敢弄明白的。

    他闭上眼,指尖滑动,从生疏慢慢熟稔起来,很快一张金色光芒的符咒漂浮在空中,夺目耀眼。

    成功了,果然身怀龙珠者可以画符为匙,位同正主。

    狐狸精最终发力一拍,这张符咒便冲破层层屏障直直冲向了紧闭的宫门。

    “恭迎君上回宫!”

    吱呀一声,沉重的宫门缓缓推开。

    阿瑜挑起嘴角,似笑非笑,他这只狐狸精,也要狐假龙威一把了。

    阿瑜本以为即便是打开了大门一路上也免不了麻烦,谁成想竟没有一个为难他的。

    他一路畅通无阻,带着敖韫和小狐狸几息之间就到了寝宫。

    阿瑜前脚踏进门槛就顿了顿,这是当初敖韫还是太子爷的时候居住的地方,想来现在已经搬往正殿去了。

    念头一闪而过,狐狸精本也只是想找个地方把还昏睡着不醒的某人安置下来,无论何处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的神色微微黯淡了那么分毫。

    阿瑜并不停顿的扶着敖韫围着呜咪往里踏去。

    也没什么,不过是有那么丝丝点点的可惜,换了地方,他这只小宠的痕迹怕是也被抹得干干……

    他看着屋里正中的软毛窝之前的胡思乱想全都扑了空。

    这个窝好眼熟,好像当初敖韫给他做的那个。

    那个时候如果太子爷惹了小宠生气,阿瑜就钻进去自闭,不哄高兴了绝不出来的。

    “呜咪!”

    小嗷呜窜下去,一下子钻进窝里乱蹭,阿瑜这下连他当年在窝里的软垫上啃出的牙印都看得清清楚楚。

    哦豁,看来这就是他的窝了。

    狐狸精叹了口气,总觉得事情有些莫名奇怪。

    他向四处看去,果不其然又有了新发现。

    玉床是他当年撒过尿的。

    字画是他当年点过火的。

    摆设是他当年自己挑的。

    连他还化不来形之前摆弄过的小玩意儿都规规矩矩的放在书架上干净无尘。

    龙王大人曾经的爱宠头大如斗,满心怪异。

    这龙宫,和他本以为的一点都不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会这样。”

    狐狸精满心疑惑,他不懂,当年敖韫既然已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还会留下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惜眼下敖韫还未曾清醒,他就算是疑惑也找不到缘由。

    他只能把人安置在铺上,准备再四处打量看看,希望有些新收获。

    如今的龙宫,未免太过冷清了。

    原来敖韫还是太子爷的时候身边好歹还有几个伺候的小童,院里还有打扫起居的仆役,时不时还能听见走动声响。

    今日他一路扛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进来,居然一个喘气的都没见着。

    是因为怀瑾君上搬去了正殿,旧居荒芜没人看管,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过什么。

    狐狸精坐在床沿胡思乱想,一手揉着怀里的软毛狐狸崽,一手给敖韫牵了牵被角。

    他也不太懂见面时还不见孱弱的敖韫,怎么就一个晚上就成了昏睡不醒的病秧子,他摸过脉门,也没摸出毛病。

    敖韫这样子,就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冲击,一时忍受不住,不得不休眠恢复一般。

    阿瑜叹了口气,他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好像真的别无他法。

    他下意识抬目望了望玉床里侧的墙墙壁,却莫名其妙的看见墙上沾染了些许银白的细闪,像是鳞片的光泽。

    狐狸精干脆翻上了床,凑近了细细观察。

    他确定了,这就是龙鳞磨出来的粉末,和敖韫本体身上的鳞片别无二致。

    为什么有鳞片被磨成粉末?

    阿瑜心口一紧。

    敖韫他,究竟又做过什么。

    阿瑜跪在靠墙的床铺那边,还一点一点固执的用指腹摩挲墙面沾上的鳞粉。

    也许不是龙鳞呢,或许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定吧。

    狐狸精皱着眉头宽慰自己,好像他只要不承认,那个谁就不曾受过伤害。

    狐狸精心里头一团乱麻,突然卸了力气,丧丧的跌坐在软软的被面上,愤愤的喃喃道:“他受不受伤,关老子屁事。”

    本来也是,就是这样的,他根本不关心敖韫的死活,过得好坏更是与他无关。

    就……就是这样的。

    龙王旧日的小宠无情的这么想着。

    “呜……呜咪!”

    小狐狸精之前没人管,自己默默玩耍,结果一头栽进了书案旁小几上放着的书本堆里。

    “呆狐狸!”阿瑜忍不住骂,又连忙赶过去救狐。

    本来就傻,再憋憋气,怕不是就傻透了。

    他托着嗷呜的小屁股蛋,往上一拔,这才让小狐狸精逃出生天。

    小狐狸委委屈屈的盯着他看,小小声的卖乖:“……呜咪。”

    “你再瞎闹,一会儿等管你的坏人醒了,那就得被揍屁股了。”阿瑜吓他,随手抽了一本册子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另一只手却一下一下的轻拍傻狐狸的后背软毛。

    “以后不许乱跑知道没。”

    “呜咪呀。”

    “这还差不多。”阿瑜满意了,抱着小狐狸回了床上,再自己挽起袖子准备收拾小崽子的烂摊子。

    “怎么都是些医书古籍?”阿瑜一边收拾一边奇怪,怀瑾君上法力高深,绝没有身患重疾的可能。

    “中毒还差不多……”狐狸精胡说八道,动作却渐渐慢下来,他看着这些书籍里的书签处,都逃不开情毒二字。

    阿瑜看着书页上敖韫的手迹,念道。“此毒最苦,痛若剜心。”

    【此毒最苦,痛若剜心。】

    桌上的烛火晃动,映得屋里的人更加形单影只,他写到此处停下笔,悠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敖韫坐在高椅上,一身都是血污。

    他自断了双腿,一路磨着伤口走得狼狈不已。

    他撑着一口气回了龙宫,遣散了仆从,关押了恶人,现在几乎是强弩之末了。

    他走了两日,他的小狐狸怕是担心坏了。也不知道这么娇气的宝贝,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们的宝宝。

    以后,能不能找到个比他更好的人,把小乖放在心尖上宠。

    爱意和杀意一同从心底里涌上,翻卷起滔天大浪,激红了他的双眼,连眼前都是一黑。

    敖韫的右手霎时化成了龙爪,不受控制的挥动起来。

    “吼!!”

    杀了他,杀了那只狐狸!

    十分理智去了九分,最后那一丝残念压制住了嗜血的欲望,狠狠的刺入了他的伤腿。

    “嘶!”

    巨大的疼痛带来了短暂的清醒,平日里冷心冷情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如今满身伤痛,通体虚汗,双目赤红,大口喘着粗气。

    他松开左手掌心,里头还有一个掌心大小的毛绒球。

    毛球火红柔软,是他的小乖换毛的时候他偷偷攒下来的。阿瑜皮薄,觉得换毛太丑,每每到那时总是躲着不见人,太子爷心肠坏,趁着狐狸精睡着便偷摸藏起一撮。

    本是随手为之,却成了他最后的念想。

    敖韫颤着手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玉盒,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心疼的珍宝安安稳稳的锁了进去。

    从今以后,这个盒子封存,除了他家小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能打开,连他自己也不行。

    他爱得越深,情毒便伤他越重。说来可笑,他堂堂太子,功力深厚无边,却连保护自己所爱之人都做不到。

    他只能远离,甚至遗忘。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忘记的滋味。

    他会记得自己太子爷的身份,记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优越,记得睥睨天下的傲然,却再也记不得在风雨天撞进他怀里的小笨狐狸,记不得傻狐狸的糗事,记不得对方的坏脾气,记不得自己为他取的名字,记不得他们朝夕相处的岁月,记不得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记不得他们天地盟誓的婚契,记不得傻狐狸唤过他一声声夫君。

    忘记他的小乖以后,怀瑾君上的一切依旧满满当当,只是被挖去了心头宝,只剩空空荡荡的一身荣耀。

    常年面上无风无雨的人莫名其妙的落下了一行清泪来。

    他的心肝宝贝,他的甜心小乖,倘若一日你晓得这些糊涂账,晓得了你家君上做的混蛋事,我任打任骂,任罚任怨,能不能求你——

    多痛恨我一天,多记挂我一日。

    阿瑜愣愣的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个空荡荡的小玉盒。

    他手里捏着一个绒绒的狐狸毛球。

    这个毛球上满是他自己的味道,可颜色已经衰败了,没有那么红也没有那么艳,就好像一团快要燃尽的火光,只剩最后那一点点微微烫烫的暖色。

    他之前已经翻遍了这些医书,看痛了双目。

    情毒无解,一经染上,便传遍五脏六腑,浸入骨髓,漫进血脉。

    天上地下,没有一味药材可以破解这种毒性。

    可是怀瑾君上做到了。

    他拔掉鳞片,割开血肉,磨碎骨骼,情毒漫进血肉那就一片片的撕下血肉,传遍五脏六腑便剖了五脏六腑,浸入骨髓便榨烂骨髓。

    世人都知道龙甲坚硬,千年刀锋万载利刃都破不开分毫。但世人不晓得真龙本身的利爪就是拆骨拔鳞的利器。

    龙王大人毁了自己一身的根骨,耗尽了万年修为,一寸一寸的碾碎了龙骨,就为了不再受情毒摆布,不再伤害无辜者。

    就为了,他的小乖狐狸。

    “疯子……”

    阿瑜喃喃,不自觉的去了床边,默默的解开了龙王大人的衣襟,木愣愣的盯着他满身的伤看。

    小狐狸不懂事,窝在他怀里就睡得香喷喷,只剩阿瑜看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对方慢慢睁开的眼睛。

    “小乖这样看为夫,本君也是会难为情的。”

    狐狸精的眼眸里一下迸出光彩来,他嗓子里带着颤音,还是凶巴巴的样子。

    “呸!您以为您是孔雀出身呢,还在这里自作多情。”

    他骂着,却染着藏不住的哭腔。

    他的君上,真是可恶透顶,讨厌得不行。

    阿瑜骂了一声就不愿开口,只默默坐着。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平,他受苦受罪这么多年,还没有和这条龙算清楚总账,怎么就偏偏让他知道这傻龙已经背地里一身伤痛,弄得他满腔心疼,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只能把一肚子苦水往里咽,气得堵心。

    狐狸精还胡思乱想着,烫烫眼眶下头就被凉凉的指腹轻缓的擦过。

    这条坏心眼的可恶龙居然还哑着嗓子哄着他:“别哭……”

    他突然见到心爱的狐狸宝贝,被刺激得恢复了封印的记忆,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自然多有狼狈。过往纷繁复杂的东西太多太重,纵然他天资不凡神识也受了冲撞,就像是平白无故心口被擂了一记重拳,要好半天才能缓过这口气来。

    敖韫刚醒,刚清清楚楚的记起来他的宝贝,刚刚搞明白自己之前心里的喜爱慌乱疼惜愧疚都是因为又见到了他的小乖。

    他刚醒,就看着阿瑜不闹不吵,静静坐着守着他,看着又乖又可怜,快把他好不容易重新拼凑出来的心肺又给揉碎了。

    他只好厚着脸皮哄着,谁知道一句话就把宝贝给弄哭了,搞得敖韫手足无措。

    “是我不对,夫君错了,你别要难过……我,我不该故意说浑话气你,我知道你心疼我,我这身上的伤看着吓人,早就不疼了……”

    “我才不会心疼你!”阿瑜哭着跳脚,看着甚至有几分滑稽,不过在怀瑾君上眼里便只剩下可爱了。

    他伸手,勾住了他心肝生着茧的指尖。

    “可是我心疼,我最心疼小乖了。”

    阿瑜没防备,现下也只当敖韫是条纸糊的龙,被轻轻一勾就软了腰肢,扑下去被抱了满怀。

    小狐狸本在阿瑜怀里睡着香香的,这下被无情的摔到了软被中,揉着要闭不闭的圆溜溜眼睛奇奇怪怪的左看右看。

    “呜咪——”

    大人真的好烦呀!呜咪!

    小狐狸一叫,唤回了两位大人的神。

    阿瑜低头看着小崽子,敖韫也抬头揉了揉小宝贝的毛脑袋。

    小嗷呜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都盯着自己不说话,一下子扑进阿瑜怀里撒起娇来。

    “亲亲,羞羞……”

    阿瑜都没憋住笑,一个劲的揉小狐狸的嫩耳朵尖:“哟,你还知道羞呢,还是个懂事的大狐狸了。”

    阿瑜看着小狐狸还想往他胸口钻,坏心眼的抵住嗷呜的眉心,不让动。

    阿瑜故意骗他:“我可不要不懂事的小家伙蹭来蹭去。”

    哪里知道小狐狸却吓怕了,几下子动不了就害怕的甩起尾巴噗呲一下变成了人形,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懂事,懂事的。”小嗷呜话都说不利索,还着急得光着小身子哆哆嗦嗦,“亲亲不要不要宝宝,宝宝要亲亲的……”

    阿瑜平日里嘴上瞎胡说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谁知道遇到这个直心直肠的小笨蛋,说什么信什么,怕就是说太阳是方的也要呆兮兮点头,反倒让他慌起来。

    “没有没有,没有不要你。”阿瑜赶紧抱住小崽子晃晃悠悠,“我这是……逗你好玩呢。”

    阿瑜气得踹了敖韫一脚:“快帮我哄哄啊!”

    敖韫却坐着笑,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帮腔:“没办法,我们宝宝本来就最粘你,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个黏人精。”

    一句话像是一刀割断了悬在他心口上的巨石,稳稳当当的撞进了阿瑜的胸膛里。

    他又气又笑,跟着小崽子一起眼泪花花。

    阿瑜抱着他的宝得意的开了口。

    “我的阿崽,自然要最黏我。”

    宝宝啊,好久不见呀。

    宝贝蛋当初的确是被摔破了,只不过蛋壳破了,宝贝还在。

    讲来奇怪,当时敖韫已经消除了记忆,已是完完全全的忘了他的小乖,只记得被人算计,下毒,失忆,流落在外,他的记忆零零碎碎只记得清一个大概,什么都好像记得,又残缺不堪。

    当时他顺水推舟的准备将计就计的在婚礼下捆了他的好未婚妻,却没料到会在婚礼当口,跑进来这么一只无法无天的狐狸精。

    那人看着脏兮兮的,狼狈又可怜,头发好几缕都黏糊糊的贴在脸上,一口一口喘着粗气。

    敖韫还来不及开口,他旁边人一把揭开了盖头,顶着金灿灿的凤凰霞帔高声叫骂。

    “哪里进来的畜牲!来人啊!”

    那两个字刺痛了敖韫的耳朵,差点让他动起手来。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心疼这只陌生的狐妖。

    “贱人!”狐狸精看着柔柔弱弱,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又凶悍无比,“厚颜无耻!就你还想要嫁给君上,我呸!”

    敖韫听着,平白无故的觉得欢喜。

    那女人想要动手,被狐狸精灵巧的躲了过去,敖韫胸口火火辣辣,一时情急就上前握住了狐狸精的手腕。

    还狼狈不已的狐狸精在他眼里又可怜又可爱,对方深深看着他,敖韫看出那眼里的欢喜,心也忍不住跟着跳了一下。只是脸上还挂着不为所动的冷漠表情。

    “……韫宝,你不要小乖了嘛。”狐狸精开口说了话,对着他成了另一位娇气样子,敖韫却不觉得做作,好像这只狐狸本就应该这么娇纵。

    狐狸精向他伸出胳膊,露出怀里一颗白白圆圆的软蛋来,不自觉的撒起娇来:“这是,这是我们的宝宝啊……你看啊……”

    敖韫被场景刺激得一个愣神,却被毒妇钻了空子,那狠心的恶妇对着狐狸精当胸一掌,稳稳当当印在心窝上,差点震裂了龙王大人的心尖。

    狐狸精一瞬间就痛昏了过去,敖韫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动手去了今日新婚贵妇的一身修为,还把狐狸精跟他的宝贝着的蛋通通揽进了怀中。

    “小……乖?”

    敖韫也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只知道他离经叛道的拘了一干人等,不顾吉时的把狐狸精安排到了一个稳妥去处。

    只是没成想,宝贝蛋受了惊吓,蛋壳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露出一个湿漉漉的毛团子,软得惊人,叫声都弱得听不清,就是固执的黏着第一眼见到的龙王。敖韫只觉得心疼,安安稳稳的置放在了心口。

    他当时头痛欲裂,只是手上一套琐碎事情,还有这场荒唐婚约没有了结,只好先行一步本想着事情结束就好好找这只狐狸谈谈,哪里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人去楼空,他的小乖一走就是几百年。

    留下他和宝宝,孤苦伶仃哟。

    小狐狸第一次在亲亲和爹爹中暖暖和和的睡着了,时不时的呜咪呜咪的冒出一个小泡泡来。

    阿瑜斜斜坐在了铺上,两只手不安分的玩着自家小崽的嫩耳朵尖,他靠得稳妥,几乎整个身子被搂在了敖韫怀里。

    这能有什么办法,之前敖韫使坏把站得好端端的他摔被褥上,一下子抱住就厚颜无耻的不松手了,黏黏糊糊的非把他抱住不可,都是这条龙是个二皮脸,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是我的错,我该早些去找你的。”

    后头的龙突然开口,让阿瑜忍不住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什么不经事的小妖精,你说两句好话我就得心软吗。”

    “小乖……”

    “我说的有错?”狐狸精转过身跟他对视,一句比一句泼辣,说到最后却红了鼻尖,“你都把我忘得干干净净,还说什么找我……你就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中了毒也不和我讲,受了苦也不跟我说,你就是…就是故意惹我心疼让我内疚,做出一副虚弱样子让我拿着你的把柄也不敢动你!你吃了受了这么多罪,可是……”

    阿瑜眨了眨眼睛,勉强笑了笑,看着身边的软狐狸崽努力开口道。

    “可我自己,也是不好过的啊……”

    他褪下了这么多年的凶悍,收起了平日里的牙尖嘴利,亲手把一身针锋相对的刺都一点点拔掉,只露出热乎乎软肉来。他曾经给了敖韫全部的柔软,却又被割破嫩肉狠狠地受过伤,留下来一身血痂。可是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只狐狸有固执又傻,还是想用最软的白肚皮去蹭蹭他的韫宝啊。

    “你不记得我,我醒过来的时候又看不见宝宝了,胸口那一掌又疼,只有一身破蛋壳吓出我一身汗来,我心里有点受不住,只想要逃……糊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去了那儿,我身无长物,为了活下去也是磕磕绊绊,连隔壁山头的熊瞎子都想来辱我,我自然是不依的,他打不过我,屁滚尿流的就跑了……我自己找了个住处,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后头养了只肉鸡,麻烦得让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只不过那只鸡前些年被山里头的大蛇精骗走了……嗨呀,这么听起来我好像过得也挺好呢?还是你比我可怜,你惨些,中了毒不说还要自断筋脉,还是你更惨……”

    阿瑜越说越是颠三倒四,却被亲了亲湿漉漉的眼睑。

    “为何要比谁很惨,我家小乖怕是呆了。”怀瑾君上把狐狸精放在心尖上晃荡,轻声细语,“你只需晓得,从今以后,我们一家绝不会再分开了就好。”

    阿瑜捏住了敖韫胸前的衣襟呢喃:“是嘛。”

    “君无戏言。”

    “其实这些年来……”狐狸精靠着胸膛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嘟囔,“我很想你的。”

    很思念你呀,呜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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