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郁寒闭嘴,不说话。
他是记得颜苏的,这个人曾经在他年少时流落街头,给过他一个馒头。
他曾经暗暗发誓,将来有机会,要偿还这份恩情。
只是到底时间久远了,他对年少时的少年印象不太深了。只隐约记得,那时的少年笑容很纯良,性格很温和。
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又骚又浪。
难道是因为被甩了,所以受了刺激,性情大变?
颜苏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实则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郁寒一蹙眉一沉脸的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突然觉得这样逗下去没什么意思,颜苏决定摊牌。
于是颜苏主动道:“我知道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给过你一个馒头,所以你还一直想着要还我这份情。”
郁寒的脸色倏然绷紧。
他内心骄傲极了,这种被人馈赠过的陈年旧事,他可以记得,但他却不愿意被人主动提起,尤其这个人现在好像有点落魄,他打心里不愿意对方在这个时候,以此敲诈勒索他。
抿了抿唇,郁寒冷声问:“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在原主的世界里,原主死后,郁寒给他收的尸,所以,郁寒最终是还清了这份恩情的。
颜苏不好说出这个真相,于是敲了敲车窗,笑道:“你让我坐车,就算是还了。”
郁寒:“……”
心里为刚刚涌上的奇怪思绪,感到很愧疚。
是他小肚鸡肠了。
没好意思再多看颜苏一眼,他垂眸,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你去哪儿?”
“哦,去星光传媒,”颜苏懒懒地说,“你的公司。”
郁寒短促地嗤了一声,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公司最近有一个古装权谋电影要拍,正在对外招募演员。
郁重锦的新欢也报名来试镜了。
郁重锦为了给新欢造势,也会陪着一起来。
怕是颜苏知道了,所以特意跑来堵人。
颜苏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很快就接着说:“我去找郁重锦,做个了断。等断干净了,我就来追你。”
颜苏看郁寒的眼神炽热又直白:“郁寒大总裁,你好不好追?”
郁寒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碍于刚刚已经答应对方坐车了,不好把人扔出窗外,于是绷着脸不吭声。
颜苏难得地拉了拉衣襟,把若隐若现的锁骨盖住,眯着眼睛又开始睡觉。——在虚空世界里沉眠万年,睡觉这种事,对颜苏来说最擅长不过。
郁寒正襟危坐了一会儿,察觉到身边的男人真的睡着了,这才微微地撇过一点眼神来偷看。
他皮肤很白,轮廓很美,眼角有一颗很浅,很淡的泪痣,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上方。
无辜纯良,又勾人。
可惜眼睛太瞎,竟然跟了郁重锦那种花心海王。
他是乖乖把衣领拉高了,盖住了锁骨,但喉结却还露着,郁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锁住了他的喉结,他无意识地吞咽呼吸,喉结也在上下滚动。
性感得让人难以招架。
郁寒撇开眼睛,沉默地呼吸。
到了地方,郁寒轻轻碰了一下颜苏,把他叫醒,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对他冷冰冰道:“下车。”
颜苏不很自觉,“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颜苏身高腿长,走得又快,很快就进了大楼。
郁寒冷着脸也下车,走的却不是颜苏的路线,而是经由特殊的总裁通道,直上二十三楼总裁办公区。
只是到了目的之后,却不知怎么的,他竟又返回去,搭乘电梯下到五楼。
五楼正是今天试镜的楼层。
助理瞪圆了眼睛,刚想问自家总裁今天怎么突然有闲心了,但很快福临心至地想通了:郁总大概是想进去看热闹,毕竟男友劈腿新欢,旧爱不甘心,追到现场大闹打小三的戏码……自古以来,百看不厌。
尤其这个戏码的主人公,还是跟自家郁总有仇的,郁家的大少爷。
这热闹就更不得不看了。
今天来试镜的人很多,郁寒一下来,就看见颜苏也在其中,只是并没有与那些报名试镜的人呆在一处,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电梯口处,抱着双手靠着墙,还把眼睛闭上了。
有一个工作人员远远看了他一阵,走过去问他:“这位小哥哥,您的信息登记了吗?”
来试镜的演员多少都有点名气,像这位小哥这么面生的很少,尤其这位小哥哥长得还这么好看,不应该查无此人呀!
男人这才把眼睛睁开,见面前的是个软糯甜美的小姑娘,他也笑了,很客气地摇头:“我不是来试镜的,我是来等人的。”
工作人员不肯放弃,再三劝说:“小哥哥长这么好看,很符合男主角形象啊……小哥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公司只看重演技,不在乎流量的。”
正说着话,郁重锦带着一个清瘦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两个人并肩走着,郁重锦微微侧目跟他轻声细语地说话,颜苏侧眸看了眼余琦。
他的眼神不算友善,甚至称得上冰冷。
余琦顿时敛下笑容,瑟缩地拽了拽郁重锦的袖子。
郁重锦立刻把余琦护在身后:“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余琦。”
颜苏十分震惊地扫了他一眼:“长得还没我十分之一好看,我为难他干什么?”
余琦:“……”
郁重锦:“……”
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奈何人家只是实话实说。
余琦脸都红了,眼眸下垂,盖住眼底的阴冷。
郁重锦拍了拍余琦的手背,示意他先进去试镜,自己则将颜苏拉到一处偏僻处:“我以为昨晚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样纠缠不清太难看了。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颜苏挑眉,“你以为我是来纠缠你的?”
郁重锦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认定了。
“你想错了,”颜苏笑了下,说道:“以前的颜苏已经死了,他有一个遗愿,让我来替他完成。”
“遗愿?”郁重锦嗤笑出声:“什么遗愿。”
在一起两年多,郁重锦早就把这个人了解得透彻彻底,这男人就是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哪怕被自己甩了,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纠缠自己。
听听,为了纠缠他,竟然连“遗愿”都出来了。
这算不算,为了爱他,连命都不要了?
颜苏双手插在腰上,很干脆道:“你说一句,颜苏,我爱你,就行了。”
这个任务着实恶心到颜苏了,但不做又不行,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简直吃了屎,扭曲得没眼看,但落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眼里,那就是为情伤神的样子了。
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郁寒垂眸,嘴角微微翘起讽刺的弧度。
到底是要爱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锲而不舍地追到这里来,求一句我爱你。
太贱了。
果然,颜苏的求爱,并没有得到对方的怜悯和回应。
郁重锦不屑地冷笑:“颜苏,够了,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颜苏蹙眉:“欲擒故纵?你配吗?”
颜苏把文件强硬地塞到郁重锦手里:“自己打开看看,白纸黑字,我颜苏的名字清清楚楚,没半点敷衍。你给的机票我不要,钱我也不要,包括以前你送的东西我也一件不拿,我就这一个条件,认真的。”
郁重锦被突如其来的重量愣了一下。
打开,果然看见分手协议上,端端正正地写着“颜苏”两个字。
他是真的签了,而且看这笔迹的连贯流畅,甚至还有点难以直视的嚣张。
郁重锦心里是很盼着颜苏能够签字了,可当真的看见这俩字签上,又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男人不是爱自己爱到无法自拔吗?
怎么突然就这么干脆了。
他怀疑,颜苏居心不良。
郁重锦审视他,眼神是居高临下的,是睥睨和怀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跟我提那样的要求?”
颜苏修长的手指头敲了敲太阳穴:“我刚说了,为了完成遗愿,你不信,那我换个词说,为了跟过去的真心告个别,这样说,你看能接受不?”
颜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已经很冷了,可听的人却没发现,反而更加不屑了。
郁重锦嗤笑:“怎么,分个手而已,还要什么告别仪式?”
颜苏烦躁地点了点脚尖:“算是吧。”
郁重锦歪了歪脑袋,看着颜苏,眼底的嘲讽不带一丝掩饰:“那我昨晚上,真应该跟你好好吃那顿,烛光晚餐。”
颜苏目光倏然冰冷。
这个渣男真是擅长刀人。
原主若是昨晚没死,今天也得暴毙。
这种狗男人,原主为什么死了都要爱?
郁重锦将那协议拿走,至于金卡和机票,还是很坚持地还给了颜苏:“跟了我两年,我总不想亏待你,这都是我给你的心意,你若是真的不要,那你就丢垃圾桶吧。”
郁重锦云淡风轻地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颜苏撸起袖子,跟了过去,一把搭在郁重锦肩上。
“颜苏,你有完没……”
“砰!”
颜苏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打在了郁重锦的脸上。
颜苏耐心已经耗尽,既然他不肯好言好语地说话,那就只能揍一顿了。
站在拐角看热闹的助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郁总,看,打起来了。我滴个乖乖,这位颜先生原来这么能打的……我还以为……”
还以为只是个会被人压在身下嘤嘤嘤的小玩物?
想错了吧?!
郁寒的脸色仍旧冷沉。但微微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内心的兴奋。
他刚刚,也看走眼了。
颜苏不仅仅是打了郁重锦一拳,而且还一个扫堂腿,直接将郁重锦扫趴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小擒拿手就将对方的双手也反剪在后,压在地上压制得死死的。
颜苏命令道:“郁重锦,按照我的要求说一次。说了我就放开你。”
就这个时候,吓得都呆滞了的系统才堪堪回过神来,焦急大叫:“大人,亲爱的主上大人,您冷静,冷静一下听我说,这里是个法治社会,您不能暴力解决问题,不然要负法律责任的!”
颜苏:“……”
行吧,为这种人渣进去,太不值得。
甩甩拳头,颜苏松开了郁重锦,眼底是不满:这个身体好像有点弱鸡,打这个人渣几拳,竟然把自己打疼了!
郁重锦从地上爬起来,气得脸都扭曲了:“颜苏,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敢打我?你还想要我说爱你?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他就没想过,一直看着很柔弱,一直在对自己卑微求爱的贱男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他!
更该死的是,他竟然挣脱不开!
颜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
他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的了?
颜苏面无表情,十分冷酷:“我要的是结果,至于过程,不重要!”
郁重锦气疯了:“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但现场的保安除了维持秩序,并没有一个听他的。
下一刻,郁寒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锦少好大的威风,竟然到我这儿来指使人做事了。莫不是我郁寒的公司,什么时候已经归了你郁家所有?”
片刻之后,郁寒带着助理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助理比他矮一个头,跟在身后神情恭谨,更显得郁寒挺拔冷峻,霸气卓然。
刚刚还气急败坏的郁重锦立刻有些尴尬地闭嘴了。
郁寒的星光传媒,在江阳建立以来发展势头猛烈,作为竞争对手,又有血缘上的纠葛,郁重锦很关注。
他知道郁寒忙得很,对于公司的发展也给了足够宽的权利。
像公司影视改编,选角这种事,都是交给负责项目的团队主张,郁寒很少插手。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郁重锦才敢跑到这儿来,他是吃定了郁寒忙得很,不会碰到。
没想到现在却被堵了个正着。
郁重锦不想在这过多丢人现眼,立即攥住颜苏的手腕:“跟我走,有事儿我们回去再说。”
颜苏道:“我就要那简单的三个字,你说完了,咱俩两清。”
郁重锦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颜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啧声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要,那以后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颜苏的狗脾气上来了,本来他就不待见郁重锦这个人渣,现在,他更不想让郁重锦跟原主好聚好散了。
他必得要这个人渣吃尽苦头,付出代价。
颜苏挣开钳制,没再理会郁重锦,走向郁寒:“郁寒,你怎么来了,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我忙完了去找你的吗?”
他跟郁寒打招呼的语气极其自然,甚至还有一点毫不掩饰的温柔在里面,听得郁重锦这一瞬间,心里不舒服极了。
郁重锦看了看颜苏,又看了看郁寒,眯眼质问:“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颜苏啊了一声,笑了,道:“刚刚啊。机缘偶遇,一眼万年。”
颜苏说着话,还朝郁寒眨了眨单眼。
郁寒蹙紧眉心,本想说,你别说骚话,我对你没兴趣。
但触及到颜苏的眼神,这句话,他就说不出口了。
颜苏刚刚打人的时候有多薄凉,现在看他的眼神,就有多热忱。
郁寒抿着唇,心里莫名地软成了一片。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嘴角,这丝浅淡的笑容里竟有一点纵容的意味。
颜苏看得笑出声,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蜷成拳头给他看:“疼了。”
郁寒也自然地伸出自己的手将他的拳头包裹在掌心,嘴唇动了动,刚想说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蓦地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个动作他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天生就该如此。
就是这片刻的怔忪,交握在一起的手被郁重锦暴力地扯开:“颜苏,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你就在这犯贱。”
颜苏睨他一眼,肃冷道:“有两件事我得提醒你,第一,你可以说我骚,浪,但是不能说我贱。以前犯贱的颜苏已经死了。”
说完,颜苏歪了歪脑袋,看向郁寒,笑出声:“第二,我知道他正是你血缘关系上的二叔,虽然你们两边有仇,但这血缘关系天生的,抹不掉的,所以等我跟他在一起了,郁重锦,你还得管我叫一声,二叔父。”
郁寒差点没忍住,背过脸去咬住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神特么二叔父。
叫二婶吧。
三人还在纠缠时,余琦从试镜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郁重锦还在,余琦扬起笑容走了过来:“锦少。”
郁重锦还在因为颜苏糟心,见余琦出来,随口问:“试镜还顺利吗?”
余琦对自己的表演很有数,导演刚刚的表情算不得满意,但也没当场否决,于是余琦避重就轻说:“结果还要几天才能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
郁重锦点头,眼睛却在看着颜苏,道:“我们阿琦这么棒,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一定会是你,走,为了犒劳我们家的小演员,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都随你挑。”
余琦幸福地笑起来,靠着他的肩:“锦少,你对我真好。”
郁重锦跟余琦秀恩爱,其实是故意想刺激颜苏的,但没想到,他说完了,颜苏却半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眼神还全程都黏在郁寒身上,都没看他一眼。
反倒是郁寒凉飕飕地看着他:“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锦少不要高兴得太早。”
试镜的保密协议签的好好的,任何人不得提前泄露或者出去造谣已经内定了人选的事情,毕竟开机之前,所有事情都有可能会变。
更何况,只看余琦的表情就知道,导演并没有当场定下他。
既然没有当场定下,那他就不得以“试镜成功”的名义出去庆祝,免得被有心人捕捉到,会对公司和项目,乃至是演员本人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郁重锦显然误会了,呵呵冷笑一声:“余琦演技很好的,他如果选不上,那一定是因为你把对我的私怨,牵连到余琦身上。郁总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郁寒笑了,十足淡定地说:“我公司影视选角,一直都是选最合适的,其他的因素不在考虑范围内,锦少大可不必在这种事上,说风凉话。”
郁寒早就知道郁重锦的新欢今天来试镜,但他却并不在乎,他相信导演选人的眼光,如果郁重锦的新欢真的适合这个角色,他也绝对不会去干涉导演的决定。
这是公司的利益,跟郁家的私仇,不能混做一谈。
这就是郁寒的格局。
郁寒说的这些,郁重锦何尝不知道,毕竟一个公司想要发展,必须就得从长远了看,个人恩怨是丝毫不能带进来的。
按照往常,郁重锦这会儿应该安心地搂着余琦走人,等几天结果的。
但是现在,他看见颜苏跟郁寒走得那么近,他突然就不想走了,就想留下来。
于是他找茬道:“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问问导演,看看对余琦的评价。”
郁重锦当先牵着余琦的手,就进了试镜室。
郁寒皱了皱眉,也跟着走了进去。
试镜室里工作人员很多,导演正在看试镜结果,一脸的凝重。
五六十岁的老头,中间谢了个溜圆,边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寸短还都白了。
见了郁寒,陈导也没站起来,只坐在那儿对几个片子来回地看,点评:“老实说,今天来试镜的这么多人,我目前还没找到一个满意的,但是这个项目已经拖得太久了,实在不行,最后也只能矮个子里拔将军,选个好的了。”
陈导来回比对了半天,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刚才最后一个来试镜的,正是余琦:“这个还凑合吧……虽然演技也不怎么样,但听说他是流量明星,有很大的粉丝团,如果由他来出演,将来播出的话,数据也不会很难看。”
尽管陈导的评价不是很高,但余琦还是肉眼可见地嘴角上翘了。
郁重锦也很得意,并要为他撑腰,“还是郁总说话算话呢,既然已经能定下余琦了,不如现在就把合约签了吧!”
郁重锦这话说的,就是故意在给郁寒添堵。
郁寒眉目沉了大半,半晌没出声。
他心里很介意,他想做的是一部有底蕴和演技的历史权谋电影,而不是靠流量割韭菜的圈钱项目。
但是刚刚在郁重锦面前,他已经把话给说满了,他说公司选角他从不插手,导演定了谁那就是谁。
所以现在,他想说不行,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在他心里轻叹一口气,正要妥协的时候,斜刺里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轻笑道:“就这演技也能将就?你们这个世道,对演员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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