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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物

掌中物

    掌中物

  • 作者:海底捞梦分类:现代主角:凌阙 凌阙来源:长佩时间:2024-05-02 17:07
  • 《掌中物》的主角是凌阙,是作者海底捞梦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掌中物主要讲述了:凌阙只是想要自由而已,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别人的掌中之物,而他想离开也无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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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少顷,少年又被扛了回来。

大汉大摇大摆从树林深处走出来,走动的步伐惊醒了一干人等。

“兄弟们,看我带了个什么回来!”男人哈哈笑着大声说话。

对面的人听着熟悉的声音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待大汉走近了将肩膀上的人直接扔到众人面前,得意地说,“我,牛二,捡了个人!”

有人看到了少年黑斑的那半边脸,嘲笑着牛二,“哟,在哪儿捡的丑八怪,看把你高兴得。”

他话音刚落,几双眼睛就落到了少年脸上,少年被蜡烛照得不自在,将那张脸遮遮掩掩起来。

殊不知这一动作又引得众人哄哄笑。

“闹什么呢?”慵懒的声音从前方的轿子里传来,那是负责这次采买的头子。

牛二忙小跑至轿旁,轻声向里面的人解释,说的什么少年这边听不清。

有人捏起他的下巴,拿蜡烛照他的面容。

少年内心很是慌乱,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他涂的漆是否有掉落。

可那人看了一会儿又将他松开,十分惋惜道,“从那半边脸来看,此人本是相貌不凡之人”男人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是男是女啊?”有人问。

“是啊,这小身段看起来像是个姑娘,可这小巧的喉结……”

“男的!”

正当几人疑惑时牛二应声折回。

“头儿怎么说?”有人转了个话题问牛二。

牛二看了看少年说,“让他暂时跟着,到了地方就各自为生。”

少年这一路得牛二的眷顾也算安稳,吃食虽然是他们剩下的干粮,但也十分满足。

经过两日的赶路总算到达了黎国皇城。

据说,黎国富足,但国君却是个十岁不到的稚君。

唯一安定国土的是统朝大将军齐璋。

齐璋夫人早亡,未有妻妾。有一子,为人清高孤傲,既被封为黎国世子,也是黎城最俊美的少年郎。

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常年在外征战,黎国为何平稳,因皇城皆为将军忠义之臣。且虎父无犬子,将军出战,世子即为黎城元首。

百姓生活安稳,却也荒诞滑稽,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风无人管理,导致闲杂异谈疯长。

入了城,牛二等人就要与他分别,临走时牛二问他,“你叫何名?”

少年指了指黎城巍峨的石墙,说,“我叫凌阙!”

他既为阙,便要做最坚实的阙。

牛二像是没听懂,只笑着丢了块馒头给他,“小兄弟,后会有期!”然后挥挥手离去。

黎城热闹非凡,店铺商贩无数,吆喝声,表演声,欢呼声,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个国家的安定和平。

凌阙找了个小河,将脸上的灰尘擦去,而后找了家酒楼应聘。

可人还没进去就被店小二赶了出来。

他又找了几家,最终还是被赶了出来,原因是他太丑,会吓着客人。

天已经黑了,牛二给的馒头已吃完,肚子饿得开始轻声呼叫。

凌阙看着收摊的包子铺,桌上还剩着些别人没吃完的包子,他想过去请求老板给他一些,可人刚走近就被一条黑色烈犬扑倒,他身子虽然高,但身材十分娇弱,根本反抗不了。

烈犬撕咬着他唯一的衣衫,手臂身上都被抓得血淋淋,凌阙抱着头,任由撕咬。

有熙攘的人在看热闹,可没有一人上前为他驱赶。

直到许久后,包子铺老板才唤了声“来福~”

烈犬这才停止撕咬摇着尾巴走进了包子铺老板的身后。

凌阙始终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蜷在地上瑟瑟发抖。

人群散去,包子老板收摊离开,地上蜷缩着的人这才慢慢恢复意识,艰难地撑起身子起来。

嘶~

全身都疼痛,他低头看了看那些皮肉绽开的伤口,咬着牙一瘸一拐走进一条冷清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的人看起来没那么凶悍,穿着也稍微普通些,但他再不敢向人求助,身体拖不住了只好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席地而躺。

他摸索着母亲给的那只金耳坠,可全身搜寻个遍也没寻到。

凌阙想起身去找,可身体的疲惫和疼痛令他无法动弹。

算了...

这条贱命早该绝了...

绝了也好...绝了也好...

夏日的繁星璀璨,凌阙看着成群的星星,眼泪不知觉就顺着眼尾流进土里。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的名字可笑至极,他什么都不是,人世一场,他为苦难而生。

疼痛感席卷全身,何时睡过去的凌阙不知道,当他再次醒来时天色大亮,街上已经行人匆匆。

他轻轻一动,撕裂般的疼痛又卷土重来。

还没死啊!

他闭了闭眼,任由着饥渴带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可事情总不能如他的愿,昏昏沉沉间,凌阙突然被什么给砸醒,他睁眼望去,是一个馒头和一瓶水。

凌阙忙侧身把东西揽进怀里,他环顾着四周,只看见脚步匆匆的人群,他再顾不得其他,强撑着身子坐起,对着空气说了声谢谢,而后狼吞虎咽吃起别人的施舍之物。

三两下,馒头被水送进胃里,剩下的半壶水凌阙舍不得,他万分珍贵地藏进怀里。

不多时,身上的疼痛感越发加重,凌阙以为只是那些伤口带来的疼,他颤颤巍巍起身,想去药房想想办法,可刚起身就头脑发紧发昏,他来不及反应就重重倒在地上,喉间是如烈焰灼烧,发紧得让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救……命……!”这是他在昏迷前发出的最后一声求救。

中伏的气候不但炎热,也多雨。

朝阳才起又被乌云遮蔽,顷刻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少年躺在雨里,双手紧紧捂住喉咙。

大雨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血水漫了一地。

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在这个号称和平安稳的国度里,像一只无人驯养的野狗,死在路上,无人问津。

甚至有些路过的人嫌他挡路,将他当成人肉皮球,最终踢到墙角才肯罢休。

雨停了。

第二日的朝阳又再次升起。

街道的血迹早就不知流到何处去。

老街的一条岔路旁,一个道士在墙角摆上了摊子,小摊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粗布包,一杆阴阳旗随风飘摇,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算命。

而小摊旁摆着个半人高的铁笼,似狗笼,里面又用铁链锁着个人。

里面的人蜷缩着身体,瘦骨嶙峋,满身伤痕,长长的墨发乱七八糟披散着,无人看清他的容貌。

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道士一直紧闭双眼,有气无力吆喝着,“算风水咯,不灵不要钱嘞~”

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引来了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

笼子里拴住的人渐渐被惊醒,他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抬起头。

活动的那一瞬,铁链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重物,惊恐的喊叫只能化成无声的眸色。

凌阙张嘴想喊人把他放出去,可他使尽全力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慌了,用仅剩的虚弱拼命摇晃着铁笼,许是他的动作神情太过滑稽,惹得一阵哄堂大笑。

道士专心闭眼打坐,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任何人,嘴里依旧吆喝着刚才的话。

有人问他,“多少钱算一卦?”

道士不说话。

又有好几个人问他,他始终不答,

凌阙摇得累了,跌坐在铁板里,他呆呆望着笼子外的人们,绝望又无奈。

看热闹的人见道士怪异得紧,再看看笼中人那奇丑无比的样子,都怕招惹上邪术,渐渐地一个个散去。

道士依然吆喝着:“算风水咯,不灵不要钱嘞~”

凌阙不甘心,他试着一遍遍嘶吼,可连咿呀声都无法发出。

那一刻他想,若他是只畜生也好,至少能发出属于畜生的喊叫,可他是什么呢……

他又开始拼命摇晃铁笼,链子被牵动着哗哗响,引来了一顶轿子。

道士忽地睁开眼,笑眯眯喊着掀开轿帘一角露出张肥胖脸的男人,“大人,算卦不?不灵不要钱。”

男人不说话,但帘子也没关上。

道士直接开口说出男人现下的囧状。

“大人现下可是正为生意之事发愁?”

很明显,像是说中了些,帘子被那把扇子撩得大了些。

道士又趁热打铁说:“大人,我有办法帮你解决掉那批货……”

帘子彻底被掀开,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从里面直接走了下来。

他有些欣喜若狂,问道士,“道长当真?”

道士点点头,“绝无欺瞒!”

“好!”男人一拍扇子,许下诺言,“先生若能为我化解,那我便重谢”

凌阙看着对话的两人,还没弄清楚道士卖的什么药,便见道士朝他走了过来。

道士走到凌阙面前,指着他说,“此人为天间宫娥,貌似桃花,肤如凝脂,不知何缘由流落至人间,老道为其占卜发现,一但有人愿意将其供养……”

道士故作高深停留,男人果然上当,忙追问,“该当如何?”

道士装模作样理了理不存在的胡须,而后才摇头晃脑道:“ 那便财运亨通,平坦顺遂!”

凌阙使劲摇着头,他这才终于明白道士的用意。

他要将他卖给这个男人。

男人盯着凌阙看了一眼,有些发怒地看着道士,“先生莫不是诓骗我这个不懂道法之人?”

男人再仔细打量了一遍凌阙,然后伸手指着他脸上的黑斑,“就这样也叫貌美如花?”

在他眼里眼前的人就是个肮脏无比的乞丐。

“呵呵……”道士不疾不徐安抚,“哎……大人且等上一等……”

他说着就走到摊前,从白色粗布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后折了回来。

他将瓶子打开,里面是晃晃荡荡的一大瓶液体。

“大人仔细看!”说着他就伸手一把扯过想要后退的凌阙,然后把那瓶无名的液体倒在了凌阙脏乱不堪的脸上,凌阙下意识闭眼,任由着那些液体滚过他脸颊的每一寸肌肤。

他口不能言,手被道士一手禁锢着,此刻的凌阙是案板上的鱼,任由着人摆布。

道士用一块粗糙的布料胡乱擦净凌阙脸上的污渍。

整张脸干净呈现时,男人刚才怀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男人忍不住用肥胖且短的手去轻轻抚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凌阙疯狂摇头,脑袋里全是父亲那张恶心的嘴脸。

就在这时,道士一把将凌阙扔远了过去,凌阙的后背狠狠撞在铁笼上,身上被烈犬撕咬的伤口疼得让他几乎窒息。

男人的手抚了个空。

道士忙安慰,“大人,此人为遗落的神,只可观望不可亵玩,否则将会大祸临头啊!”

“切……”

男人又秉怀疑姿态,“既不能碰我买回去作何,还不如去群芳楼领个姐儿。”

“可是那群芳楼的姐儿只会花钱,不会赚钱咯……”道士阴阳怪气拖着尾音,而后又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大人你且瞧……”说着他便用食指点了下凌阙的额头,就在他退开的一刹那,那张美艳的额头就如开了天眼般泛起金光,与此同时,整个身体连同那个圆圆的铁笼全数浸泡在金光里。

这一现象的突然出现,立马招来了无数人的围观,全都惊叹连连,若不是黎国民风多样,这些人恐怕要跪下参拜。

不光男人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连同凌阙自己也开始相信。

男人见状也彻底相信了道士说的话。

见围观的人越发多,再不犹豫,直接招来仆人,把一袋子银元交给道士。

深怕不够,忙开口询问,“不知这些够不够?”

道士笑笑,双手合十作了个揖道:“要不了那么多。”

道士说着就从钱袋子里取走了一两银子。

男人问他为何。

道士解释,“大人与我有缘,这一两银子就当约定,若他日富贵荣华,老道再来讨取。”

道士的神神叨叨让男人和周围人都更加深信。

“多谢道长解惑,在下定当遵守约定!”男人朝道士抱拳道谢。

道士再次叮嘱,“切记,此人需常年以香烛供奉,需深居后院,万不可让外人窥探 ,也不可亵玩!”

道士将笼子的钥匙交给男人,最后叮嘱道,“色欲只会毁掉你的财富,你有一月的时间,若这一月过后难关未解,分文未挣,那他就随你处置,反之,一月之后我会再次上门。”

道士说完就收起东西大摇大摆走出了人群。

男人迫不及待打开笼子,可凌阙却连连往后退,男人记着道士的话不敢碰,只好让下人进去抓了带走。

凌阙被装进轿子前一匹马慢悠悠从他眼前经过,他抬眼看去,和马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撞上视线,那人眼神孤傲,嘲弄之色压得凌阙慌忙收回视线。

他被绑进轿子时有一瞬的木讷,那个少年看起来同他差不多年纪,少年孤傲自由,他残破不堪,且被人紧紧捏住咽喉,动弹不得。

这么多年的凌辱他都尝过,但从少年眼里露出的鄙夷却是他最自卑害怕的感受,可凭什么,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做错过什么,凭什么要对他嗤之以鼻……

刘府。

轿子在刘府门口停了下来,肥头大耳的男人被下人扶着从马匹上下来。肥胖臃肿的身体让两个下人有些吃不消,手一滑,笨重如猪的男人从马背上一下滚落了下来。

嘭...

“哎哟...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男人哼哼着骂人,他撑着地面想起身,可试了好几次也无法翻起。

见人又要发怒,下人们这才连忙跑过去扶人。

这场可笑的闹剧凌阙终究没能瞧见。

凌阙身上的伤口经过高温的烘烤和大雨的洗礼开始溃烂。

上了马车的凌阙作过一阵子的挣扎,可力气在铁笼时几乎已经完全用尽,如今只能有气无力靠着任由马车前行。

男人好不容易起身后顿时就想拿下人来撒气,话还没出口就有下人指着马车说,“老爷,仙娥还在等着您呢!”

男人这才想起来这茬,横了一眼一众下人,而后轻手轻脚朝马车走去。

帘子被他那双肥腻的大手撩开,凌阙正不安地昏睡,红扑扑的脸被男人以眼代手抚了个遍。

男人眸色上涌,嘴边的哈喇子情不自禁流了出来。

“世上竟有如此美艳动人的容貌!”男人忍不住就要伸出手去,可下一秒,道士的话回荡在耳际里,最终还是带着不甘心收回了手。

“来人!”男人退出轿门,吩咐道,“把人带到后罩房去!”

“是!”

下人领命前去,轿子里的人滚烫如火球。

下人忙禀,“老爷,他高热的厉害。”

男人略微思索,心中很是冒火,“他娘的,莫不是真被那臭道士骗了?”

心中满是愤怒和疑惑,脑海里又不断浮现出方才那金光闪闪的一幕。

最终一咬牙,说,“带回去,请个大夫前来给他看伤,再找人给他换洗好,然后再来找我。”

男人再不管那要死不活的人,压住心里不断翻涌的潮意迫不及待就朝宅子里跑,在临进门的那一刻又回过头警告,“都老实点,要是敢对他不轨...”男人伸手在脖颈上比划着,眼里尽是可怖的狠意。

说完便朝院内边跑边喊,“去,叫二姨娘速速来大娘子屋里的,老爷我会好好疼她们...”

当下人抬着滚烫的凌阙路过正房时,荒淫无耻的淫靡声听得年轻力壮的下人心血上涌,俩人同时朝怀里软软烫烫的人看去...

凌阙被摆在床榻上,毫无意识。

两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是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

许久后,有一人颤颤巍巍伸手要去碰人,可瘦伸到一半又被另外一人拍了一巴掌,男人恢复些理智说,“算了柱子,刘家这份工还是挺好做的,若是因为这个被发卖了就不划算了。”

短暂思索后,柱子也只好依依不舍收回手。

凌阙再次醒来时便对上一双浑圆的眼睛,他惊恐却无力躲开,只好下意识闭了闭眼。

“哟,醒了?”刘老爷一脸的笑意,用手里的骨扇一下一下顺着凌阙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墨发,懒懒问,“可舒服点儿了?”

凌阙再次睁开眼,他别过眼不去看男人,却被眼前摇曳的烛火和扑鼻的香火味震惊。

他们在床榻前搭了个台子,台子上摆满了蜡烛,和一个点着三炷清香的香炉,香炉前还摆着些贡品。

他无奈地再次闭上眼,嘴角勾起,眼里的嘲意男人看不见,所以自然而然以为凌阙喜欢这样的对待。

“行了,你待着吧!”男人理了理袍子起身,丢下一句,“好好伺候着”便出了门。

留下来的是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壮劳力的男人。

凌阙看着那个老婆子,脑海里忽然划过母亲那枯槁的容颜...

从前的他恨极了母亲的冷眼旁观。

但此时的他也对母亲有了浅浅的思念之情。

母亲让他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凌阙环顾了周围一圈,而后又把眸光落在伤痕累累的破烂身子上,无奈而绝望地轻轻叹息。

无非是跳到另外一个地狱罢了。

肥头大耳的刘老爷名为刘绪。

其父亲当年在黎国皇城是较有名的畜牧业头子,甚至兴盛时期还曾为朝廷献过一匹不错的良驹。

后来传到刘绪手里,就被好赌好色的刘绪败得零零碎碎。刘绪头脑简单,其胞弟则与之相反,因嫡次问题,所以才未能接手家业。但刘绪实在人如其名蠢笨如猪,所以暗地里早就谋算了大部分家产,也自立门户。

如今刘绪手里养了一匹尚好的马匹,商业路却早已被胞弟与外人合谋垄断,以至于粮食都快造完也无法脱手。

凌阙被带进府的第四日,苦苦等待的刘绪终是坐不住,他恶狠狠盯了眼凌阙住的方向,啐骂着出了门。

马车驶去的方向是处处打压他的兄弟住所,刘绪终是向人弯下了脊梁。

马车行驶到东街的巷子口被人拦住,那人衣着华丽,腰间的腰带镶了上好的玉石,往那一站,全身上下就透露出两个字————有钱!

刘绪虽算不得富商,但也时常和花楼里的富商们打照面,他一眼便能看出此人身上无一假货。

把阴郁的神色丢到一边去,急忙下马车相叙。

“敢问这位老爷可是刘绪刘老爷?”那人笑盈盈拱手相问。

“正是,正是!”刘绪忙应着回礼,而后又恭敬反问道,“请问阁下找刘某所为何事?”

“听说刘老爷手下正有一匹好马要出,可否带我一看?”那人塞给刘绪一沓银票,说,“这是定金,若合我意便全款买下。”

刘绪掂着手里的银票高兴坏了,忙拉着人往马车上走,“走走走,上车,立马去看!”

不等下人帮忙,自己便高兴得忘了身份自愿屈尊为那人撩轿帘,笑呵呵站至一旁让路,“仁兄请...”

本该去求情的马车调了个方向直奔马场去。

于此同时,刘府的后罩房里。

凌阙靠着小窗,齐腰的墨发散在纤细的腰间,只用木簪挽了一个半扎小髻,红色单薄的底衫外套了件灰白色的透明薄衫,夏风一过,长发随着外衫飘起露出半张精致的面容,此刻却如那不谙世事的谪仙般清明。

不过那只是外貌的迷惑,真正的凌阙正入神盘算着什么。

狭长的眼眸时不时盯着那高高的院墙,他不会说话,也不作多余的神色,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的屋子里只有日日夜夜陪着他的粗使婆子,婆子自称刘婶,对凌阙很是客气。

“小公子,该用午饭了。”刘婶恭恭敬敬喊凌阙。

凌阙闻声转过身子走向桌子,然后木讷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将饭菜放进口中,饭菜比他从前任何时候吃的都要丰盛,可现在尝起来却味同嚼蜡。

刘婶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转身轻手轻脚关上门,而后才折返回来悄声在凌阙耳边说,“小公子,今晚我掩护你走”

凌阙一怔,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他不敢相信地偏头看向刘婶。

刘婶又说,“等子时,那时守门的人睡得熟了,你就从后门离开。”

刘婶的话还没说完凌阙的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冰凉的钥匙,他看着刘婶,刘婶按了按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藏好。

“刘婶~”

屋外忽然传来喊声,刘婶和凌阙对视一眼,忙应声去开门。

凌阙忙走过去把钥匙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又迅速回到桌前。

门打开后进来了一个男人,那人正是和刘婶一起看管凌阙的男工,他大大咧咧进屋,一屁股坐在饭桌前,然后看向凌阙问,“吃好了吗?”

凌阙如往常那般把碗往前推了推,那人嘿嘿笑着接过,然后大快朵颐吃了起来。

凌阙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刘婶,脑袋里全是这些日子对他的悉心照护,以至于他身上的伤才好得如此之快。

看着看着眼圈就有些发红,这些天以来,没有人真正拿他当个人,只有刘婶是唯一一个把他当孩子般照料的人。

刘婶忽然与他对视,眼里是慈善的安慰。

若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报答刘婶!凌阙想。

傍晚时刘绪哈哈大笑着打开了凌阙房间的门,进门的他直接把凌阙拉去坐在供台前的红木椅子上,然后虔诚地烧香参拜。

参拜结束后又兴奋地按住凌阙的肩膀说,“哎哟,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你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又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冒犯,然后连忙松开手后退两步,双手合十边拜边道歉。

刘绪高兴得在凌阙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嘴里嘀嘀咕咕说着生意的事,说到最后似觉得情绪始终无法平复下来,最后丢下一句,“等爷把手里的活忙完了再回来好好谢谢你” 就离开了院子。

短短的几个时辰凌阙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时,刘婶示意他先等着,然后就悄声打开房门出去。

不肖一会儿又回来,她带着凌阙蹑手蹑脚没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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