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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秦忏

欲壑秦忏

    欲壑秦忏

  • 作者:钟十初分类:现代主角:秦忏 林拓来源:长佩时间:2024-04-12 15:13
  • 正火热连载的小说《欲壑》的作者是钟十初,该书主要人物是秦忏林拓,欲壑小说讲述了:林拓应该是有一个弟弟的,而他这样认为,却总是想不起对方的样子到底是如何,而他又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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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对一切浑然不知的林拓,正扶着酸痛的腰半倚靠在墙边。

今天太忙了,他都没坐下来歇息的时间,放在兜里打算抽空背的几个单词小抄都没拿出来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又还要好多活等着他去干,待会是要去干嘛呢?林拓盯着自己没擦干净的鞋头,明明是在思考却控制不住发起呆,像个年代久远,生锈的工厂机器,因为负荷而出现故障,一动不动站了好久,直到一声巨大关门声才把他从惘然中惊醒。

林拓被吓得抬头,茫然无措的四处张望,发现是同事在关杂货间那扇很难关上的门,林拓看了一会,走上前,对他说:“先别关吧,我还要进去。”

同事看了眼林拓背后满当当的推车,松开门把手:“哦,行。你还不走呢?”

“……把回收好的东西放完就要走了。”林拓在心里继续道,然后再去倒垃圾,垃圾这么多,可能要搬个五六趟吧,然后再去拖地,拖完二楼拖三楼,然后……然后他应该可以下班了。

林拓光是想想就觉得累,羡慕地看着同事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开,林拓只能认命地走进杂货间。

杂货间是专门放些空玻璃瓶等可回收垃圾,同时也兼职存放些客人遗留的东西,说是遗留,但压根都是客人不要的东西,在这儿堆到下班就和垃圾一块打包扔掉。

林拓打开灯,漆黑的小室变得通亮,没来得及卸下车里的瓶子,他的目光很快被扔在众多反光的玻璃瓶中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吸引。

这件羽绒服如果不是出现在这,林拓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刚从商场买来还没穿过的,太新了,林拓走过去捡起来,掂量了下衣服,轻飘飘的,真的和羽毛似的。他清楚越好的羽绒服越轻,穿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很舒服,不知道要比他身上这件又破又旧的陈年尾货好多少倍

林拓拍打干净,抹了抹本不存在多少的灰尘,心想反正都是要扔掉的东西他带一个走也没关系,今年的冬天才过了一半,他正好可以借这件对自己而言算得上崭新的衣服渡过,而且这么好的质量,他只要不穿破,撑个十年都不成问题。

捧着怀里折好的衣服,林拓沉默的心情瞬间开朗不少,就连剩下几小时干活都很有冲劲,像有了份心理寄托,疲惫感一扫而空,他想自己今天算是因祸得福了。

冬天天亮的晚,六点多了天也不泛白,和半夜无差。林拓最后从暗渡出来回家,路上碰上了几个三三两两赶早上学的高中生。

他已经换上了新衣服,原本一直都要他抖着肩膀才能走过的小巷,此刻身处其间,除了风会凛冽拍打在他裸露在外的脸上,感受到丝丝寒意之外,身子是少有的暖和。

林拓来到一家中学对面开的新书店,因为开业第一天,书店很多教辅资料都在打折,他想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补习功课的。

书店里面也聚集了几个高中生,但不是为了买书,是在找作业本的答案,一群人挤在一处角落里坐在地上,书包垫在腿上充当桌子,正奋笔补写昨晚没做完的作业。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已经抄完第一面,两根手指灵活地转动笔,皱眉催促另外两人速度快点。

“你们快点啊,抄个数字都磨磨唧唧的,后面还要一整面大题呢。喂,池甘,都这时候还记着留作题痕迹,你早自修慢慢留去,现在快点……啊!”严不言突然屏声,他眼睛注视前方正弯腰找资料的男人,抬胳膊肘抵了抵旁边不停笔的朋友,“等等等等,吴堪,你看看,那人会不会是老师啊?”

这回天都还黑着,除了他们苦逼高中生要早赶上学,谁会吃着空在这个点跑到书店里,还是跑来选教辅资料的。严不言仔细看去,那人找的还是高三的习题册。

吴堪顺着望去,猛地一拍作业本,慌张道:“卧槽我想起来了!之前老班通知过现在学校严抓学校周边聚众抄作业的行为,他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老师啊!”

“完犊子了,快快,收起来!”

两人赶忙收拾好书包,默契地准备合上答案,却被全程边抄边读题,不知情的池甘一掌按住,“欸干嘛呢,还差最后一空没填呢!”

严不言也顾不得再解释,一手拍上池甘的后脑勺:“抄抄抄,动作那么慢属王八的……”

“……”

吵闹声倏然停止,三人同时抬起头。

林拓拿着本高中英语单词书在他们一米处的距离,正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又略感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打扰到别人了。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想想算了,直接绕过去吧。

看着仍径直走来的男人,池甘摸着被拍得发疼的后脑勺,突然明白旁边这两人怎么变得咋咋呼呼,池甘和他们不一样,尽管现在可能抓到现行死到临头了,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至少要搞清楚这老师叫什么啊,不然以后怎么在学校里躲着点。

于是他盖上笔帽,大大咧咧,直接问道:“您叫什么名字啊?”

严不言和吴堪两眼一黑,早知道他们就抛下他跑了。

林拓被这个高中生突如其来的问题整愣了,他不过是无意路过他们就要问自己名字,这是要干嘛,找自己日后算账吗?那问的还怪有礼貌的,都用尊称了。

林拓摸不清意图,但还是把名字告诉了对方:“……我叫林拓。”

严不言在嘴里溜了一圈这个名字,他好像没有在学校听过,新老师?

“原来是林老师!林老师,我早听说您……”严不言瞄了眼林拓手里的单词书,睁着眼睛乱夸,“您教英语教的可好了,我有个朋友,他英语就是您教的,本来abc都说不拎清,现在开口长短句,跟莎士比亚附身似的。”

“就是这次您宽容宽容我们,能不能就当没看到,毕竟站在办公室门口上早读实在太冷了。”

“嗯?不是不是。”被冠上老师称呼的林拓后退半步,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老师,你们误会了。”

“我只是个,呃,复读生。”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复读生?”

林拓有些撒谎后的不好意思,他连高考都没参加怎么能称得上复读呢。

严不言见林拓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笑,也觉得他确实不像老师。

“那也不用这么早来书店吧?”

“我是刚刚下晚班,这不书店打折么,顺道来看看。”

原来到头来虚惊一场。

几人长长松一口气,招呼着又把藏在背后的答案掏出来,他们不再管林拓,又投入到激烈的补作业中。

笔还没动几下,严不言又不满地“啧”一声:“谁编写的答案,五道大题三道没过程,空有个结果写个屁。”

“还行了,第一题挺简单的,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写了,最后一题我们又不抄。”吴堪拿笔戳了戳中间那道立体几何,“反正空这一道也没什么事。”

严不言一听也是,正要跳过,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带有几分不确定的声音,林拓半弯下腰,嗓音轻轻的:“可以连接BF,作条辅助线。”

空气安静几秒后,三人里唯一上课听讲的池甘喊道:“真的欸,添上后一下子就变简单了。”

严不言警惕地转头看林拓:“真不是老师?”瞥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这实力还复读?该不会是钓鱼执法?

“没有没有。”林拓解释道,“我前不久刚刚做过差不多类型的一道,所以才解得快。”

林拓不再多说,觉得他们写的练习题册挺不错,也顺手挑了一本和单词书一块去结账了。

严不言梗长脖子看着奇怪男人走出书店大门,对另外两人说:“你们注意到他穿得那件羽绒服了吗,是德国的一个牌子,这牌子的衣服都是秀场现货,仅有的几件衣服向来当场售空,想买都买不着。”

“他身上那件?”吴堪道,“万一是假的呢?家里这么有钱还努力打工复读干嘛,直接出国镀金好了嘛。”

严不言摇摇头:“谁知道,那应该假的吧。”

林拓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房间经过一晚上寒气的沉淀,室内比室外还要湿冷。林拓缩着脖子,先把买来的书搁在饭桌上,又忙去烧热水。咕噜咕噜的响声在狭小屋子内回荡,水蒸气争先而后吹出又飘散,林拓站在只有冷水的洗手池边,简单进行洗漱。

他以为自己洗完脸后会清醒很多,没想到坐上桌子前, 才了了翻开单词书一页,眼皮便安了砝码似的沉甸甸往下坠,根本不听他使唤,强撑睁开眼睛,马上又控制不住闭上。

眼前密密麻麻的单词变得模糊不清,林拓手里还捧着刚烧开的热水,暖意沿着掌心传递至全身,他裹在和被窝无差的羽绒服里,舒服的不行。

在趴在桌上完全睡死过去的时候,林拓安慰自己,今天只是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不然就算是看了也挤不进脑子。明天吧,明天回来再看书。

可这样的明天直直持续了一个星期,单词书的第二页好像被施了魔咒,林拓无论怎么样也翻不到那一页。他每次一回到家,困意都抵不住袭来,其实以前按时下班是不会这么严重的,那时候他到家是半夜,就算倒头就睡白天中午前也一定会醒来,至少也有三四小时学习,虽然少,但比现在好不知道多少倍。现在他一觉醒来天都暗了,随便垫吧一口,收拾收拾衣服,又要去上班,连翻书看两眼的精力都没有。

林拓连打三个哈欠,踏着夜色,昏昏沉沉往出租屋赶,这哪是上班啊,都快要赶着给他上坟了。今天刘经理又来找他,说是下个月他要继续加班加下去,但会有额外的加班费,林拓听到连连摆手拒绝,他可吃不消,这才光半个月他半条命都要霍霍没了,接着糟蹋下去那还得了?

刘经理却副无能为力样子,拍拍林拓的肩膀,说全是上面安排下来的,他也没办法,不过这次可是有加班费拿,劝林拓何乐而不为?

林拓干笑地扯扯嘴角,这算哪门子的乐。

林拓吸吸鼻子,如果要一直无休止干下去的话,那他这月干完就去辞职,尽管暗渡各方面的福利待遇确实不错,但他从入职第一天开始,便不计划在那长留。他也不是好高骛远,看不起做夜场,嗯……怎么形容呢?说的偏文艺范儿点,他这样的人挺向往自由,不拘泥于一隅。

林拓想过了,他近几年省吃俭用也存下来一笔钱,可以暂时缓冲生活开销。下一份工作工资不用太高,只要下班时间充盈就行,他指望把时间多腾到学习备考中,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不再原地停留就可以。

老旧小区电线接触不良,林拓在楼梯口摁了好几下开关灯泡也不亮,好不容易闪过几下嗡嗡的光,又倏地熄灭。

望着一眼看不到的黑暗,林拓只好打开手机手电筒防止自己踩空。他低垂脑袋一步步往台阶上迈,走到楼上,发现一排出租屋前,只有自己家门口的照明灯亮着,在暗夜中十分突兀与引人注目。

是他出门前忘记关了吗?林拓关掉手电筒顺着光源走去,不应该啊,他也没有开照明灯的习惯。

林拓行走的步子渐渐慢下来,手不自觉握紧手机,夜色浓郁,他好像在光的周边看见站着一个人,林拓盯着那人从阳台边徐徐走来,然后来到灯下,心随着看清那人后紧紧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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