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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八日 谈情说怪

劫后八日 谈情说怪

    劫后八日 谈情说怪

  • 作者:此君最相思分类:古代主角:魏县令 二当家来源:长佩时间:2024-04-11 15:18
  • 《劫后八日谈情说怪》是由作者此君最相思所著,魏县令二当家是小说劫后八日谈情说怪中的主人公,主要讲述了:反正都要和男人在一起,二当家的想法比较简单,他想要找一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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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清早的伙房里,做早点的小喽啰感觉今日的大当家有些异常。

“给兔儿屋里多拿些,这些,这些,还有,兔儿和魏大人都是男子,鸡蛋可多来几个,嗯……你看他们够不够吃?需不需要再蒸几个馒头?”

“哥哥,您再拿,其他人就没得吃了……”

“咱们现在这么缺粮食?还是没人做?没人做我可以做,不要紧。”

“……您尽管拿,我现在就去多做点!”

小喽啰要滚去继续做早点,被大当家提溜回来:“不急,先把这些给他们屋里送去,魏大人是客……虽是夫人,也无亲无……只有一个故人,咱们但凡有点良心,都要对人家好点,是不是这个理?”

小喽啰内心: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把好东西留着二当家独自一人的时候送去魏大人的伙食随便青菜萝卜就行这些话可是我脑子吹进的风?!

小喽啰嘴上:“哥哥,二当家刚来烧了水,现在估计洗着呢。”

“哦……那你注意盯着。”大当家说完,端起另一盘早点走了。

小喽啰就纳了闷了,自家当家的这一大早究竟是来干啥的?而且,人家沐浴指不定还是鸳鸯浴让我盯着……合适吗?

师弟还猫在床上睡着,门哐哐哐地响,他闭着眼在床头一通乱抓,抓住个什么东西就往门上砸去:“不会寻短见的!在别人门口转一宿了,你们当家的到底是怕人死还是生怕人不死?!”

敲门声果然停了,师弟将身一翻不死心地要在大清早进入梦乡,某些声音偏在身后不识趣地响起,先是推门声,桌椅碰撞声,一通瓷器的哐当响之后,终于响起了吸溜声和咀嚼声。

师弟被子都不掀直接坐起来,睡了一窝乱毛怒冲冲地瞪着来人。

大当家把勺子砰地放回碗里,又拿起一个包子,气定神闲道:“你接着睡,我就吃个早点。”

“到别人屋里吃早点你没睡醒吧!”

“你这么一说,我可能真是没睡醒,否则怎么会一大早给你送早点,还要坐在这儿听你骂?”

师弟竖着眉毛将身一歪,又躺下去了,“我不吃,你赶紧吃了走人。”

大当家问:“一宿没睡?”

“哼,还要多谢你。”

“他在门外盯着,怎么敢有大动静,你这样便睡不着,风吹草动你都睡不着,就不必谢我了。”

师弟咬着牙不吭声,将被盖过头顶。

门边静静躺着一枚挂玉,大当家喝着粥注意到了,应该是方才师弟用来砸门的,那会儿魏县令找他时,便是用的这块挂玉。

他走过去捡起,收进腰间。

师弟的被子被嚯地拉开,他那缠了一身的叶子暴露在阳光中,仿佛惧光一般刺得身上一抖,再归于沉沉的死寂。

每天早晨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又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看够了?“

“已经没有孢子了。“

师弟懵了一阵,明白过来,他昨晚受伤的手指上并未长出游鸣。他又摩挲上那痛处,轻声道:“不是因为我还没死么?“

大当家走到桌边又走回来,手里抓着把剪子:“起来,我帮你把叶子剪了。”

“你是不是嫌我身上的草长得不够好?”

大当家随手捻起一枝缠到胸前的茎蔓,咔地剪掉:“你可以假定我的观点是,只要剪掉就相当于没有。”

师弟坐起来:“你是不是不知道它会再长,而且长得更凶?”

“你觉得呢?”大当家抓住他衣襟剥开,露出下面满目狼藉的黑色皮肤,“长了再剪就是,它要长成现在这个阵势大约需要一日,就是越剪长得越快,长速追上剪子速度之前,你不是已经治好,就是已经死了。当它不存在,你会睡得很好。”

剪子在身上咔咔地响,师弟第一次既不回嘴也不哼哼唧唧,他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猫,乖乖地坐在那儿任人为所欲为。

二当家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大哥坐在大师弟床前,而大师弟此刻正衣裳半褪——

他砰地把门关上了。

“兔兔,不要学你大哥不敲门,这样没有礼貌。”

“里面……”

“怎么好端端的怎么耳根子又红了,里面怎么了?”

“魏哥哥,看不得!”

大当家刚剪完,木着脸听外头二人说话,师弟默默将衣裳穿好……门再次被推开,魏县令探进来时,大当家起身道:“拜托魏大人别教兔儿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不敲门。”

魏县令:……

他看看一地的游鸣叶子,再看看大当家手中的剪子,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大当家救我师弟的方法,便是将叶子都剪了?”

“没有,剪着玩。”

……

二当家从魏县令身后探个戴面具的头出来,师弟问:“小兔子,什么看不得?”

他很不好意思,但看到师弟心里又有些沉沉的,要喊喊不出来,轻轻辩解道:“光着身子看不得。”

“平的,有什么看不得?”

二当家反应了一会儿,脸蹭地红了,支支吾吾道:“男子……自……自然是平的!”

“这也是不一定的。”

魏县令感觉自己身后的人快爆炸了,开口道:“怎么不一定,你也给我说说?”

“就……练一练也不是很平……”

大当家接道:“那看来你是需要练练。”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

二当家悄悄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看,魏县令一心瞧着那堆游鸣叶子,对大当家道:“这些叶子我能拿走吗?”

“魏大人请便,若不够明日我再给你送一批过去。”

“够了够了,大当家今日的热情实在……又是安排早点又是来向我师弟献殷勤的,实在叫人心惊。”

“哦?魏大人的受虐体质也让人心惊呢。”

“啧啧啧,”师弟一连啧了三声,直到其余三人都看过来,他问,“絮叨完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不要耽误我睡觉。”

“倒也没什么事……”魏县令一句话未完,就被自家师弟撵了出去,游鸣紧随其后被丢出来,门哐地拍上。大当家在门外悠悠道:“漫漫长日有的让你睡,不吃早点饿醒多亏。”

师弟背着门不语,方才从床上翻下来再一路赶客出门时还没察觉有多轻盈,此时倚着门感觉背上单薄了,皮肤贴着衣裳贴着门板,像是许久以前的体会,感觉新鲜得很。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将衣裳一裹,他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那桌早点剩的有点多,明显某人自己没吃多少就被赶出去了,他心里有些轻快,踏着轻盈的步子到早点边坐下。

二当家蹲下身将游鸣叶子拢一拢抱在怀里,魏县令若有所思地往前走,并未在意,等回过神发现身边丢了个人,往回看就见他抱着堆游鸣叶子屁颠屁颠跑过来。

“魏哥哥拿这些叶子做什么?”

“兔兔知道,有毒药的地方就有解药?”

“土里长的魏哥哥说过,毒草方圆内必有解毒草,但这叶子也不是土里长出来的,难不成要在大师弟身上找解毒草?”

魏县令和大当家俱是一愣,虽惊叹之处不尽相同,所谓一语惊人大概也不过如此。

“不错,”魏县令道,“有毒药的地方便有解药,不限于土里。”

“魏大人想做什么?”

“想救人,至于怎么救还只有一个囫囵的想法,在大当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前,我可能都理不清楚了。”

大当家缓缓前行,忽而一笑:“魏大人明明这么狡猾,玉山县的人却还以为你是菩萨。”

魏县令停住脚步:“大当家下山了?”

“洒家就知道大哥会去寻人!”

“难不成真等兔儿去?”一清早二当家看来精神不错,和往日无不同,大当家险些忘了昨夜的事,此时将人端详了一番,问,“昨夜还好?”

一时间,昨夜的种种半梦半真都涌上来,二当家心里一乱面上就有些迷茫,低了头道:“还好。”

大当家只顿了片刻,望向别处道:“姓沈的想用小虎子和那小东西来换他的两样宝贝,我估摸在交换之前都不会有事,咱们等着就行,他想要什么只管给他。”

魏县令刚惊叹于大当家做出选择的轻易,就被递过来一张纸条:“你那师爷不要命地留了张纸条,魏大人自己看吧。”

此时已走至那棵遮天枇杷树下,大当家先止了步:“兔儿随我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魏县令将纸条收进腰间,从二当家怀中接过游鸣,刚准备走又陀螺一般地转回来:“大当家可知道,为何我师弟这会儿还在睡?”

“他是昨夜一宿未睡,并非因为毒发入颅。”

魏县令这才放心下来,但再一想,一宿没睡也并非什么值得让人安心的事。

大当家带着二当家回自己屋里,从凌乱的书堆中轻车熟路地找到衣箱,埋头一通翻拣:“魏大人原一直穿着你那件紫衫,虽然还挺合身,日日穿也不是办法,今日我看他难得换下来了,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从箱底翻出两件未曾穿过的衣服,一抬头并未看见熟悉的羞怯颜色,反而如犯错的小狗明显地耷拉着耳朵。

“洒家抓破的……”

“这么激烈?”

“大哥莫胡说!洒家昨夜毒发,奇痒难耐,若非魏哥哥用身子护住洒家,那伤便都是洒家身上的伤。”

大当家默了默,“正好,你替我揍他我就不揍了。”

“洒家没有揍魏哥哥!大哥也不许揍他!”

“我哪敢,我又打不过兔儿,”大当家将两件衣服递过去,“你那魏哥哥穿你的衣服还是太小,我身量与他差不多,兴许还合适些,你给他带过去,好歹是压寨夫人,让玉山县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县令是被抓来做苦力的。虽然他们很可能会认为做苦力还好点……”

“洒家觉得魏哥哥穿洒家的衣服也挺好看。”

“兔儿觉得你魏哥哥怎么都好看。”

接过衣服,二当家仍站着没走,反而往屋里四处看了看,大当家瞅着他,问:“兔儿有话和我说?”

“大哥留着大师弟不让他走,可是有法子救他?”

“没有。”

二当家愣住,他原以为一定是有的。

大当家丢下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起身道:“我是有法子找到救他的法子,不是我有法子救他。”

“这个法子……”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

“人命关天,大哥在犹豫什么?”

大当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突然问:“兔儿想救他?”

“自然!”

“因为他在岩洞坍塌时救了你,还是因为……便是你让岩洞塌的?”

二当家耳边嗡嗡地响,就见大当家从他身旁走过,声音冲破嗡嗡的蜂群和棉花堆钻进耳朵里:“我还等你主动和我说,兔儿开始藏心事了呢。”

又是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它静静地睁在黑暗中,并于此刻逐渐显出形,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冒着寒气伸向他……

“兔儿?”

大当家伸向他的手被猛地推开,那僵硬得发抖的身体仿佛被紧紧束缚着,忽而一松,看向他。

“洒家,要救大师弟,然后离开凉虎山。”

豆大的汗浸湿了刘海,顺着面具滑下来。

人一转便要离开,大当家冲上前抓住他:“是大哥不好,大哥胡言了!”

“不是,”二当家跪了下来,“洒家没想害他,洒家不过是一时嫉妒,就是岩洞坍塌和洒家无关,洒家也是要救他的!”

“大哥知道,兔儿连骗人都不会,如何会害人?”

“大哥也和山神一样可以看穿洒家?”

“大哥和山神不一样,”大当家紧紧抓住他的手,力图使他平静下来,“大哥和兔儿一样,在这山里,没有一个念头逃得过山神的耳朵,可只有兔儿被他偏宠,因而贫瘠的土地可以耕种,偌大的凉虎山可连一只虫子也找不到,你看那棵被砸死的枇杷树,也才会复活 。”

“所以洒家嫉妒谁,便要让谁死?这等偏宠洒家怕是承受不起!”

“那若兔儿想着让魏大人的师弟活下来呢?”

二当家红着眼顿住。

“想着让山里长出游鸣,也长出游鸣的克星,想着井里和雾里一样,都流着解药,想着魏大人的方法可以奏效,想着第二天醒来,他身上的游鸣也和你身上的一样,自己消失了。”

二当家的声音里染了哭腔,“洒家想了。”

“继续想,不要停,只要兔儿想,便一定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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