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万平市。
临江的高架桥上,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路上飞驰。
他的后面,紧逼着起码五辆911。
前面迎来一辆载有货物的大货车,幻影躲闪不及,被逼停在路边。
不过半秒,后面的车紧追而上,把兰博基尼团团围住。
江苑整颗心都在砰砰作响,心脏像是要冲出来,手背上盖了一只手,刘逸明安慰他,“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江苑扯了下唇角,苍白着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刘逸明手握着他的双肩,“你就在车里,我出去看看,别怕。”
江苑没反应,等刘逸明快要走出去,才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他的声音带着轻颤,“小心。”
刘逸明瞥见他扯住自己衣袖手,眉心微弯着,手轻轻拍了两下,“放心。”
浓重夜色里,昏黄路灯下,距离他们车五米远的位置,停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黑衣保镖拉开车门,一双黑色的硬制皮鞋踩在地上,紧接着是修长笔直的长腿,被包裹在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裤里。
秦斯郁身上穿着深黑色的西装,领带都还没解,显然是一下宴会就赶过来的。
他视线一撩,隔着不近的距离,却好似看到了车内紧张地头皮发麻的人似的,手随意把领带一扯。
领口微开,露出紧致平直的锁骨,温润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邪魅诡异。
刘逸明对这个相识多年的同学有点怵,却还是大着胆子开口,“秦斯郁,江苑他不会和你回去的,你……”
眼前划过什么,下一瞬,疼痛截止了他的话。
子弹正中大腿,涓涓的血咕噜噜往外流淌。
刘逸明没有料到他会直接开枪,捂着冒血的腿退到车门边。
他保不住江苑,秦斯郁绝对是疯了。
他摸着把钥匙丢给江苑,“江……江苑,你赶紧走,我拦住他们,你赶紧走……”
“车里面有做的假的身份证信息……”
他话没说完,又一枪擦过他的耳侧,打在身后的车门上。
江苑手抓着衣服,强力逼迫自己冷静。
秦斯郁的声音随着夜色传来,“江苑,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过来?”
他这语气亲昵的,听起来是在询问。
可江苑怎么可能听不出里面的命令。
他控制着止不住发抖的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刘逸明挡在他的面前,“江苑,别过去,我拼死也会保护你的,你信我……”
江苑扯开他的手,对他露出抹苍白的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可是你这一去,他不会再……”
江苑很清楚,他这次被抓回去,秦斯郁绝不会再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以往就说过,想把他打断了腿,困在身边。
江苑想着,腿就忍不住的发颤。
秦斯郁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他极力掩饰住恐惧的情绪,朝着秦斯郁走过去。
人还没走到他身边,秦斯郁皱着眉,不耐烦的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拉了过去。
他微凉的手抚过江苑苍白的脸,玩笑般问他,“你追我赶的游戏,好玩吗?”
江苑直愣愣的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看着他手上的枪支。
秦斯郁是笑着的,可薄凉的眼神里,却带着嗜血的寒意。
他把江苑揽在身侧,手指随意拨弄着枪支,“他刚刚用那只手碰的你?”
“他没碰我。”
揽在他腰侧的手逐渐用力,秦斯郁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畔,“你当我瞎吗?江苑。”
“我记得,是左手。”
他手指扳动,慢顿顿的举起枪,对准了刘逸明左手的位置。
就在他玩味的扬起唇角,快要开枪之际,腰侧的手陡然空了。
江苑挡在了他的面前,手扶起枪支,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秦斯郁的笑意敛了,眼眸露出冰冷的寒意。
“你要用你的生命,威胁我?”
他握着枪支的手嘎吱作响,似要把枪柄捏断,“为了别的男人?”
临到死的时候,江苑反而冷静了下来。
平静而又无畏的直视他的双眸,薄唇轻启,“你有两个选择,杀了我,放了我。”
他不禁在心里发笑,真是讽刺,自己的命,自己的自由,却不过是秦斯郁一念之间的选择而已。
秦斯郁的神色冷着,后退了一步,将枪对准了江苑。
江苑闭着眼,已然做好了被他一枪打死的准备。
他扣动的扳机。
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袭,身后砰的一声。
江苑睁开眼,看见身后的车玻璃被打了个窟窿。
子弹擦过他的身侧,打到了他身后的车玻璃上。
秦斯郁拍手,“很好,真的是很好。”
他挥手,手下示意,挡着他们的车让出了条道。
江苑直觉秦斯郁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可又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刘逸明拖着条残腿过来拉他,“江苑,快走,不然他待会反悔了。”
江苑猛地反应过来,连走带跑得上了车,车子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夜幕里。
为了躲避秦斯郁的追捕,江苑连飞机高铁都没坐,选的水路。
刘逸明安排的人,信息什么的全给他抹掉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可能会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份工作赚钱生活。”
刘逸明想说什么,可话堵在喉咙口,又说不出来了。
“我的事情,麻烦你了。”
“没什么,小事儿,我……我……”
刘逸明紧捏了把拳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我把你信息全抹了,你出了万平市,就全由你自己决定,不会再有人找到你……”
江苑捏着他给的公文包,再次道谢。
那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全新的名字,全新的信息。
友情提示:本文抓马,狗血,俗套,烂梗,双不洁,还很虐,接受不了的请马上弃文,不要一边看一边骂我,或者是看了后又骂我,作者玻璃心,看了差评会偷偷哭到睡不着的,谢谢大家
三年后。
榕城。
“小江啊,待会儿进去,你可得好好把握,拿下了刘总……”
江与诺半敷衍半认真的点头,他根本不擅长这种酒局。
偏偏这个项目落到他的手里,他身为组长,组里为这个项目费了很多心血,要是他拿不下来的话,近半个月的熬夜就白费了。
车子停在门口,江与诺下了车,副经理肥胖的身躯从车门里挤下来。
他抬眼看了下,不像是餐厅,倒像是那种高级会所。
他极度缺钱的那几年,在万平市的会所里当服务生,对里面的装潢并不陌生。
“冯经理,不是说来吃饭吗?这……”
冯经理理了理差点被撑破的西装,拉着他往里走,“就是在这里吃饭,小江你没来过吧?”
进门要经过一条长而静谧的走廊。
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说出的话,都有回声似的。
“这地儿啊,可是榕城的销金窟,听说来这儿消费一晚上,得这个数……”
江与诺低头看他比了个五,不由得开口,“五千?”
冯经理嗤了一声,“五十万。”
江与诺朝九晚六的社畜当惯了,一到周末就窝在家里打游戏,看电影。
他没有任何年轻人追求刺激的消遣,倒还真的没听说过。
跟着侍应生走了约莫十分钟,眼前的光逐渐亮了起来。
拐了个弯,来到一处包厢。
侍应生抬手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肯定后,才打开门退到一旁。
里面比江与诺想象中要热闹。
来的人不止刘总一人,他自进门,就察觉到沙发上,有道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
看的他极其不舒服。
晃动的五色灯光晃的江与诺头晕,一个没留神,他就被冯经理精准推到了刘总旁边。
江与诺急忙拿出包里的策划书,一只手却按在他的手背上,刘总黏腻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不着急,先喝杯酒,边喝边谈。”
江与诺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把策划书拿到一旁。
他没有注意到身侧人把摸过他手的手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手心。
江与诺酒量不行,他提前吃了一颗醒酒药。
在被灌了五杯后,头开始发晕了。
他强撑着理智,又要拿出策划案,“刘总,我们……”
“小江,你是不是酒量不行啊?”
江与诺被问的一懵,“刘总,不如我们来谈谈……”
话又一次被打断,江与诺晕的不行,想起身去洗手间洗把冷水脸。
“这样吧,你喝了这杯酒,我就听你谈。”
江与诺转过身,狠力掐了一把大腿。
这个项目谈成了,他买个一居室的首付就有着落了。
他组里小王娶媳妇的钱也够了,还有叫着要换房子的潇潇……
虽然不是指着这个钱救命,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惊喜之余,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刘总眼底的兴奋,癫狂。
江与诺举着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拿出策划案,刚讲了不到五分钟,眼前就模糊了起来。
大腿上的皮肤被他掐青了,然而没有任何用。
脑子晕乎乎的,身子也渐渐热起来。
一双厚重的大手慢慢抚上他的后背,逼近他的耳廓出气,“小江啊,你是不是喝醉了?”
江与诺潜意识里觉得不对劲,踉跄着要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特别是深秋的天气,他却热的像是站在蒸笼里。
江与诺扶着墙壁走出去,后背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有侍应生走过来,“是江先生吗?”
他疑惑的抬起头,听着他断续的话语。
没想到平日里抠搜的冯经理,竟然给他订了休息的房间。
他被侍应生扶着,坐电梯上了顶楼。
在他走后不到两分钟,洗手间走出来个腰细肤白的男人,看着跟江与诺有几分相似。
他四下看了一圈,却没看见来接他的侍应生,“人呢?”
侍应生送他到门口,就不再进去。
江与诺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一头栽了下去。
把头埋进枕头里,他燥热的症状似乎并没有得到半点缓解。
不知是房间开着暖气,还是他自身在发热。
他脱了羊毛衫,连里头的衬衣都褪下了,身体还是热的发烫。
冷水兜头淋下来时,意识清醒了些。
他关了水靠在冰冷的墙上,听着外头传来开门的声音。
江与诺猜想是冯经理来看他,裹了件浴巾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冯经理,真是麻烦你了。”
背对着他的男人没动,可从男人挺拔修长的背影看出,那绝不是冯经理。
江与诺懵了一瞬,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抵着门边,伸手去拿衣服里的手机。
短促的低笑声传来。
像是带着久远的记忆,一点一点的灌进他的脑海里。
江与诺脸色发白,那道熟悉的,让他恐惧的笑声。
不!绝不可能是他!
他极力压抑着颤颤发抖的嗓音,问背对着他的男人,“你……是走错了吗?”
男人比他高出不少,他没有把握能打得过,只得为他找个借口。
可男人似乎没接,甚至于都没说一个字。
江与诺有点绷不住了,未知的是最恐惧的。
就在他要再次开口时,男人动了。
他没转过身来,露出那张让江与诺好奇的脸。
而是走到门口,把前面的门反锁了。
听着两道反锁的“咔嚓”声音。
江与诺身子都僵了,答案呼之欲出,他脸色发白的站在原地。
那人慢悠悠的转了过来。
那张脸隐匿在黑暗里,那双眼睛却如同盯着猎物,灼灼的盯着他。
江与诺吓得直接连话都不会是说了,呆愣在原地,直到秦斯郁走到他面前。
俯身凑近他,伸出手指,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亲昵道,“想我么?宝贝。”
江与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然而,他才跑到门口,就被秦斯郁拦腰抱了起来。
秦斯郁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抱起一米七五的他毫不费力。
察觉到他要干什么,江与诺在他怀里扑腾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啪!”
江与诺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打的他立刻老实了。
身下腾然一空,紧接着,他被丢到柔软的大床上。
秦斯郁喝了点酒,眼神却异常的清明,屈膝上床,压在他腰侧。
伸手搂着他的腰,把人从枕头里捞起来,“三年不见,害羞了?”
江与诺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初到榕城,就花了几万去学了化妆,他每天出门前必定会化妆掩盖原本的面貌。
并且,他还每天不辞辛苦的在太阳底下晒了半个小时。
他的面貌,甚至于肤色,相较于三年前而言,都有了变化。
江与诺很快镇定下来,幸亏他上了防水的粉底液,脸上的修容还没化。
他手紧抓着身下的被子,努力仰起头和他对视。
眼底装的一片平静,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比。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秦斯郁从他衬衫探进去的手顿了下,薄凉的指腹擦过腰际,眯眸盯着他。
像极了看到入了笼子,再无处可逃的猎物。
江与诺对上他的视线,表情疑惑又迷茫,还带着被陌生人威胁的愠怒。
他伸手想推开秦斯郁,“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推搡着他胸口的手被攥住。
秦斯郁握着他的手腕,加重了力道,疼的江与诺倒吸了口凉气,却隐忍着不敢发声。
“松……松开……”
江与诺手撑在床上,半坐了起来。
原本卡在他腰侧的腿往中间挪了挪,挤进他的腿间,横跨着压在他的大腿上。
秦斯郁一手拽着他的手,把人往前一拉。
下巴霎时被掐住,抬高了来,对上那双阴鸷的双眸。
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秦斯郁的手指在他的下巴上擦了擦,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在指纹上。
借着不算亮堂的灯光,他直直的盯着江与诺,似要把他看穿,视线如画笔般,描过他脸上的每一寸。
继而笑了,轻声道:“你以为,你垫高了鼻子,削尖了下巴,还晒黑了几度,我就不认得你了?”
江与诺此刻有点慌了,别开脸甩开他,心虚的看向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秦斯郁把玩着他的手,五指嵌入他的指尖,轻轻摩挲。
“江苑,游戏结束了。”
他埋在江与诺耳边,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耳际,犹如来自撒旦的低语,“我找到你了。”
江与诺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强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江苑,你认错人了!”
他又大力推了秦斯郁一下,身子发软,废了好大力气都没有推动。
反倒是不小心扯开了他的衬衫扣子,手沿着进去摸到了他的腹肌。
江与诺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跟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缩回来。
“怕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缩回去的手被他拉扯着,秦斯郁解开剩下的衬衫扣子。
“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江苑,我不认识你……”
他翻身跑下床,连滚带爬的往门口跑,其间还跌跌撞撞的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顶楼的高级套房,房间很大,床距离门口还有段距离。
秦斯郁不紧不慢的从床上下来,跟猫捉猫鼠似的跟在他身后。
就在他手触及到门把手时,腰间一紧,他又被秦斯郁抱了起来。
“我不认识你,不是你口中的江苑……你认错人了……”
秦斯郁又把他丢到了床上。
这次他没给江与诺反抗的机会,直接扯了领带,把他的双手举过头顶,合在一起,用领带拴了起来。
秦斯郁压着他的双腿,倾覆着上去,手紧捏着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就制住了他。
“我根本不在意你是不是江苑。”
他掐着江与诺的下巴,逼迫他抬起眼看他,“我管你是江苑,还是张三——”
“我要,你就得给。”
三年的欲望,爱与恨交织成网,江与诺被困在里面,时而冷,时而热。
他快要晕过去时,又被秦斯郁拉到浴室,淋了冷水,让他清醒过来,又接着承受秦斯郁带来的痛。
江与诺一夜未睡,他没躺多久,窗帘上就隐隐透出点白光。
天亮了,他被折磨了一夜。
浴室里传来稀疏的水声,秦斯郁在洗澡。
江与诺撑着手坐起来,身上又酸又痛,跟散了架重组似的。
他一动,哪儿哪儿都痛。
踩着冰冷的地板下床,他只在地上找到衬衫和长裤。
水声渐渐小了,他估摸着秦斯快出来了。
内裤也不找了,赶忙穿起衣服裤子,拖着酸痛的腿出了门。
前台的服务生把公文包递给他,江与诺道了谢,出门打了辆出租车。
幸亏是周六,不然他还得请天假。
他拖着身子回了公寓,下车的时候,腿都在打颤。
司机转过头,朝他露出个异样的表情,他赶紧把另一条腿拿了下来,装作没事走了几步路。
没走两步,腿就颤颤的不行,他只得故作没事的停在门口,拿出手机,装作低头看手机的样子。
下了电梯,拿出钥匙开门。
江与诺以为就他一个人在,没再伪装,慢顿顿的移动着步子往里走。
途径客厅时,背对着他的沙发上,却探出个脑袋来。
他没想到秦朗会在,尴尬着抬手打了个招呼,“你没出去啊。”
秦朗看见他,明显愣了一下,拿在手里的西瓜都忘了吃。
他的室友长这样么?怎么感觉今天跟平常长得不太一样?
秦朗望着他进了房间的背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摸了摸脸,他的脸有点烫。
又把手放到心脏上,心跳的不太正常。
他的室友,怪……怪好看的嘞。
江与诺住的是主卧,里面有一间卫生间,他洗脸洗澡什么的根本不用出去。
同住一年多,就连秦朗都没见过他卸了妆的样子。
江与诺在浴室待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身上清理干净。
可那碍眼的吻痕,牙印,暂时却无法去除掉。
他看着镜子里,身体上的青紫痕迹,烦躁的擦了把头发。
他鲜少下楼出门,能用外卖解决的,尽量点外卖。
吹完了头发,他换了件宽松的T恤,蹲坐在椅子上,抬手打开桌子上的电脑。
门口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江与诺和他这个室友的交集甚少,除了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偶尔打个招呼,平常根本见不到几面。
他难得敲门,江与诺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一下子从椅子上下来,连妆都没化。
一打开门,秦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江与诺刚吹了头发,略显蓬松的头发在随风浮动,暖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显得特别温柔,有种岁月静好的既视感。
秦朗在那一刹那,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美好的人,抱在怀里该是怎样的感觉?
那真是让他死了都乐意。
“有什么事吗?”江与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朗懵了一下,好像还没有从他的脸上回神。
直到江与诺叫了他的名字,他才发现,他室友连声音都如此好听动人。
这样的声音,要是对着谁说情话的话,那简直得把魂都勾走了。
他低下头,这才想起来,“那个……我买了两个西瓜,你吃吗?”
江与诺注意到他手里捧着的半个西瓜,上面还插着个瓷白色的勺子。
“还是你喜欢切块的?我给你……”
他想说他不爱吃西瓜,可看到秦朗殷切的神情,又不忍拒绝。
“谢谢。”
他伸手接了过来,秦朗跟小孩子得到奖励似的笑了笑,手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收了瓜,秦朗还是没走,他不禁疑惑。
难道要他请进来坐坐?
他不太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关系再好的也不行。
秦朗站了一会儿,像是才察觉到尴尬的气氛,“那个……你挺忙啊?”
江与诺听出来了,他有点没话找话。
可两人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这种尴尬而又奇妙的气氛,实在是令他不解。
他点了点头,“还好。”
秦朗一直觉得他室友挺冷的,以往倒没太在意,但见了真面目后,这种冷淡的性子,反而比那些热情似火,主动地,更加的吸引人。
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让人想要忍不住掀开一探究竟。
江与诺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只觉得抱着个西瓜在这儿尬聊挺浪费时间的。
“你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话是明显的赶人了,秦朗听出来了。
不由得退了两步,“那……那你忙吧,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江与诺摇头,神色迷茫,不明白他这个平常面都见不到几次的室友,怎么忽然对他这么热情了。
“老当头家的米线很好吃,还有西街的东坡肉,扬舞街的玉糖醋排骨……”
他似乎没有听出江与诺话里的拒绝,锲而不舍的给他推荐了很多美食。
江与诺本着听人把话说完的礼貌原则。
硬生生听他说了十分钟,才再一次拒绝了他,“我喜欢点外卖,不用麻烦你了。”
秦朗有点轴,赶忙摆手,“不麻烦,顺道的事儿。”
扬舞街的糖醋排骨,西街的东坡肉,一个东面,一个西面,可是相距着二十几公里,哪里顺道了。
“真不用了,谢谢。”
他连着拒绝了三次,秦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挠挠头笑着说没事。
江与诺关上门,心底松了口气。
手里捧着的西瓜是冰冻过的,在往下滴着水。
他坐在椅子上,吃了小半个西瓜,剩下的丢进了垃圾桶。
手上黏糊糊的,他去洗手间洗了手。
关上水龙头,他仰头看向对面的镜子。
他的皮肤是黑了点,但五官依旧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
他想起室友突如其来的热情,后背不自觉的发寒。
该不会是看上他这张脸了吧?
他又徒自摇头,不会的。
除了秦斯郁那个神经病会对他一见钟情,别的男的又不是眼瞎,他还不至于长了张哪个男的见了都一见钟情的脸。
趁着放的两天假,江与诺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去处。
秦斯郁这次找到了他,绝不会再善罢甘休。
他把手放在头上,叹了口气,他又要开始逃亡了么?
算了,人总得活着。
何况,他还有在精神病院的母亲,在养老院的奶奶需要照顾。
在榕城工作三年,他也攒了不少钱。
他打开某银行APP,看了眼上面的余额。
都快够他在榕城买个小一套的首付了,而他现在,得拿着这笔钱,重新收拾行李,踏上未知的旅程。
到了晚上,他点了份黄焖鸡米饭。
一边等着外卖,一边在网上浏览信息。
他把辞职信发到老板的邮箱了,不过没有回信,江与诺决定周一去当面说。
没过一会儿,门铃就响了。
江与诺心想着外卖员还挺礼貌,不像他之前点外卖,砰砰砰的拍门,怕的整个墙壁都在抖动。
他走到门口,多了个心眼,又回房间拿了个口罩戴上,这才去开门。
门开了个缝隙,他探了个头出去,手往外伸出,“谢……”谢。
在外面的人不是外卖员!
江与诺身子往里一闪,立马关门。
可门像是卡着了,他费了好大力都没关上。
低头一看,秦斯郁的脚抵在门边,难怪他关不上。
他稍一愣神,外面的人就推开门挤了进来。
一个上午的时间,足够秦斯郁把他在榕城的信息查的一条不漏。
“害怕我啊?”秦斯郁绕开他,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支着一只手,瞥向在门口的他,另一只手拍了拍身侧的沙发。
江与诺往前挪了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
他距离门的位置不过咫尺,他打开门就可以跑出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的胸腔就止不住的颤动。
秦斯郁轻轻笑了一声,眉眼都弯了起来,“想逃?”
他支着下巴,轻轻瞥向江与诺,“那你猜,门口会不会有人守着呢?”
“又或者说,是你逃掉的几率大点,还是我打断你的腿的几率大点?”
江与诺愣在原地。
秦斯郁没什么耐心,敛了笑意,声音发冷,命令他,“过来。”
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阴恻恻的,活像个修罗,看得人不寒而栗。
但他笑着的时候也没好到哪里去,江与诺曾见他笑意盈盈的开枪打断了一个人的腿。
秦斯郁性子阴晴不定,江与诺不敢惹怒他,挪着步子朝他走去。
短短不过五米的距离,他却好似要走很久。
秦斯郁拧着眉头看他,“走这么慢,是要我过去抱你吗?”
他可不敢让秦斯郁抱他。
秦斯郁只会把他抱到床上。
江与诺加快了步子,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隐隐打颤。
尽管他极力掩饰了,细心看还是会看得出来。
秦斯郁的视线从上到下扫过他,自然没错过他细小的动作,嘴角浮上浅淡的笑意,“哦,原来是……”
江与诺抬眸,愤懑的瞪了他一眼。
秦斯郁见他走过来,走到身侧,手一揽,把人拉进了怀里,闷头嗅了一下,不满道:“怎么不是奶香味?”
江与诺皱着眉,推了他一把坐起来,“换了。”
秦斯郁静静盯了他一瞬,轻笑了下,“这个味道也好闻。”
屋子里有点闷,他取下口罩,扬手丢到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不装了?”
江与诺没回答他,秦斯郁也不恼,手擦过他的衣角,在他的腰上游走。
他有一百种方式让江与诺开口。
“滚开!”
江与诺攥着他的手,转头瞪着他,一双麋鹿般的眸子微微发红。
他是生气的,愤怒的。
可那脸颊泛红的神情,落在秦斯郁眼底,却是在诱惑他,勾引他。
“我不呢?”
秦斯郁偏头,轻笑般看着他,嘴角挂着抹淡淡的邪笑。
江与诺现在完全就是瓮中之鳖,任由他拿捏蹂躏。
他皱着眉头,一双眼睛被气的红彤彤的,好似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秦斯郁瞥见,伸手,想要用指尖揩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泪。
他的手刚碰到江与诺的脸,江与诺的表情立刻变了,冷冷的盯着他。
然后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把甩开,手肘撑着沙发站起来,径直就要往房间走去。
秦斯郁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倒是收起了戏谑的神情,理了理衣衫,随着他站起来,“不逗你了,我过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江与诺才不信他那狗嘴里吐得出象牙来,根本不理,只想窝在房间里,好像这样,他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没有秦斯郁的日子。
秦斯郁攥住他握着门把手的手,往后大力一扯,江与诺措手不及,被他抵在门板上。
秦斯郁淡笑看着他,有几分一本正经的味道,看的江与诺愣了下神。
他淡淡启唇,说的严肃又正经,“是你落在酒店里的东西,我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江与诺脑子转了个弯,难不成是他落下的什么文件?
他拿着公文包回来,都还没来及得看里面的优盘。
江与诺面色严肃,真有点怕把包里的优盘弄丢了,他有几分信了,问秦斯郁,“什么东西?”
秦斯郁一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往裤兜里摸了摸。
随后,拿出了个深蓝色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不大,倒像是可以装下优盘的样子。
江与诺低头看了眼,盒子上竟然还有淡紫色丝带绑着,像是那种装项链的礼盒。
江与诺半信半疑的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装个优盘干嘛还用这种盒子装。
秦斯郁又把盒子递过去,“不打开看看么?”
江与诺接过,那里面的东西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有很多他收集的资料,可以在新人来的时候,给新人做培训,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他低头拆掉丝带,秦斯郁就站在他对面的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丝带顺着他的手滑落到脚下,他把盖子揭开。
里面还放了一层白色的绒布。
江与诺伸手掀开——
里面放着一条黑色的贴身小衣物。
江与诺盯了两秒,霎时间反应过来了。
一把把盒子丢了,“秦斯郁,你有病吗!”
秦斯郁笑了笑,弯腰去把那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拿在手里细细摩挲。
秦斯郁一手拿着,一手撑着门,好似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被他紧紧捏着,“你当初走得毅然决然,连根头发都没留下,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秦斯郁没说一个字,就朝他逼近一步。
江与诺慌不择路的拉了把椅子挡在前面,“我管你怎么过的。”
秦斯郁笑了一下,随即自嘲般道,“你当然不会管,你当时那么狠心……”
他眼神微冷,直勾勾盯着江与诺,“不惜以你的性命要挟我放你走。”
似是想起了恒久远的的往事,江与诺分神了片刻。
秦斯郁不紧不慢的移开了椅子,欺身抵到了他的身前。
他手轻轻抚着江与诺的脸,像是情人间亲密的呢喃,“可是,离开了我,你过的好像并不好。”
“挤在这么小的房子里,还跟别人合租。”
说起合租,秦斯郁的眼睛眯了眯,随即猛地掐住他的下巴,“跟你合租的是男的女的?”
江与诺慢慢抬起眼帘,冷漠的对上他的眼。
“是男的女的又怎么样?”
江与诺费力的把手抽了出来,钳着他的手腕,一把甩开。
他转身走到书桌旁,语气讽刺,“你倒不如问问我,有没有交男朋友。”
“你会交男朋友?”秦斯郁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对江与诺太了解了。
他走上前去,手撑在他的腰侧,按住他背后的桌子。
意料之中的,被江与诺推了一把,“滚!”
照理说,他是推不动的,可秦斯郁推开了半步。
信誓旦旦的笃定道,“你连我都如此排斥,别的男人……”
秦斯郁话没说完,他定定的看着江与诺。
江与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毫不掩饰的讽刺他,“是啊,就是因为我对你如此厌恶,所以……”
他抬眸对上秦斯郁的视线,一字一句道,“……除了你,我都可以。”
秦斯郁起码足足盯了他半分钟,周遭的空气一点点稀薄,被一种无形的森然气息包围。
他踩在软绵的地毯上,却觉得寒气从脚趾窜上来。
秦斯郁走到他身前,低头直视着他,“江苑,你总是有办法,能一句话激怒我。”
他什么都没做,单单只是这样,站在江与诺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就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给你一次机会。”
“说,你错了。”
江与诺觉得好笑,事实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该感到害怕,恐惧,该服软认错的。
可偏偏他就是个硬骨头,你把他打折了,打死了,都妄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软话。
他不禁冷笑出声,这算是彻底激怒了秦斯郁。
偏偏他的嘴还很硬,“如果你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我,除了你,谁都行。”
“江苑,你自找的。”
下一秒,他被拦腰抱起,甩到身后那张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