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喂总经理吃药的第三天
“你是不是又偷看我了?”我还没把咖啡放下,就听见蒋经理这样说。咖啡也随着我骤然加速的心跳,摇晃了好一会儿。
“我......”
“你桌子的问题?”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就换别处去,我不习惯老被人盯着。”
“不是桌子的问题,”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这样回他。
“噢?”他走到我跟前,“你是真的对我有感觉?”
我猛地摇头。
他又问我:“你知道我们总裁吧?”
我看着他,微微点头。
“他是我一直很崇拜的人,如果哪天你有他一半优秀,我就允许你追我。”
我的脑袋像突然炸开一样,我转身去开门,我不想面对。柏拉图说如果遇见一个美的心灵,纵然他在形体上不甚美观,也应该对他起爱慕。那如果连心灵都不美呢?我有一个肮脏的心灵,我有万种情绪,我这个人活着毫无价值。
蒋经理追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抵在门上。
“你又哭了?”他捧起我的脸,眼睛在镜片里闪着光,“公司不需要像你这样脆弱的员工,这是你第几次在我面前掉眼泪了?”
他看着我把眼泪哭光,最后说:“哭完了吗?”
我在他手里小幅度的点头。
“去洗把脸,到我卧室洗,不然被他们看到又说你坏话。”
说我坏话?蒋经理知道他们在说我坏话?
......
“你好,我是江弈之,你的一天男友。”
江弈之早上九点准时来到我家门口。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去逛街,看电影,喝咖啡,后来还带我去了博物馆,海洋馆。我牵着不是我爱人的手,走走停停,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回来他问我:“你知道今天你老公和我媳妇干了什么吗?”
他在我旁边坐下,翻起微信聊天记录。我看到一张张我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在床上亲密的照片,除了照片,还有小视频。他一个个点开让我看完,我不知道是难过,愤怒,还是嫉妒,让我看着自己的男人满怀激情的拥抱别人流下泪水。这些都是不该有的情绪,是我亲口答应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即便我多么不情愿,多么厌恶。答应了,那些不情愿就变成情愿。
“你能用你的身体安慰我吗?”江弈之显然也很不开心,他是另一份感情里的我。
我笑了,“你不嫌弃我?你看看我,有哪一处能让你看得上?”
他用行动否认了我的话,还告诉我:“你是我这段时间以来见过最正常的人。”
后来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无所谓了,真的。
蒋经理的感冒好了,我和他回到安全的距离,不往来不打扰。
我开始琢磨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问魏枫:“你知道我们的总裁吗?”
“他怎么了?”他偏过头看我。
“我听蒋经理说,他特别优秀。”
听到这话魏枫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表情。
“怎么优秀?”
“就是,近乎完美。”
这下我可把他逗乐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人还是会笑的。
“很好笑吗?”我认真的问。
“你不要被他们骗了,贺许他就是一个变态。”
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变态,还有那个蒋经理,你要小心,他也是个怪人。”
蒋经理是个怪人?从别人的眼里看世界,还真是新奇。
我忽然觉得我在公司总算有个伴。魏枫和我并不属于同一个类型,他和蒋经理都比我要高将近一个头,脸长得霸气,浓眉大眼,在他的大学一定是很多人倾慕的对象。我突然很想交魏枫这个朋友。
至于遥不可及的蒋覃冕,我喜欢他,与我喜欢月亮是一个道理,远远的只是欣赏,沐浴在他的光辉下,让我也明亮一宿,足矣。
自交换男友事件过后,我越发觉得汀昱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淳朴,老实,时常还很腼腆的男孩。那些都不复存在,就仿佛是一片假象,而我只是活在梦里。
究竟是我无法满足他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还是他终归发掘了他身为雄性应有的冲动与本性?
我二十一岁生日的那一天,他把我推倒在床上。
“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他说,手里拿出一双薄薄的黑丝袜,就要给我穿上。
我看着那本不属于我的东西,嘴里明明说着不要,他却不管不顾的强行给我套上。我急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他却安慰似的说“你会习惯的”。
我不想习惯,我不要,不要,汀昱你听不到吗?
我过的日子都好像不是我的,我想过的日子都被别人过了去。那些羡慕我有枕边人,醒过来有一只胳膊搂着的人,我又何尝不羡慕他们的自由和任性。
我的各种别扭与不情愿,或许为半年后汀昱的出轨埋下了怨恨的种子。
最近我发现我们公司门口总站着一个人,站没几秒,又不见了,好像在躲着谁。
有一次我加班回家,他突然拉住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带句话。
那是第一次,我吓得躲开了。
他好像认定了我似的,又找上我,说:“帮我找到贺许,问他还要不要陆宇。”
我问他:“你怎么不自己去找他?”
他说:“他身边总有一个人,我不敢靠近。”
我猜他说的是总裁同父异母的弟弟,贺言。这八卦早就在公司传开了,有总裁的地方,就有贺言。
我只好敷衍的答应他。下一次他找上我,我骗他说我没见着总裁,总裁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几次下来,我开始心虚。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去找?”被他发现了,拽住我的手不放。
我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蒋经理会突然出现,挡在我前面,拉开陆宇的手,警告他:“以后别再来烦他。”
蒋经理好像有点生气,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上,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真爱多管闲事。”
也许他说的是没错的,既然他都这么看我,我为何不赋予行动,找一次总裁呢?我明天就去找他,我这样想。
蒋经理把我送回家,还说明天会来接我上班。其他的话,一句也没。
我和汀昱为了他出轨的事吵了两年,人都开始变得极端。我不再提分手,但我盼望着哪天他再爱上什么人,那样我就能解脱。
“汀昱,我想通了,你说得对,我们还很年轻,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尝试,”我躺在床上,握着他的手,慢慢地说:“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找别人,和他们聊天,见面,睡觉也可以。”
汀昱突然把我的手捏紧,头靠过来:“你到底还要生多久的气?”
果然,他以为我在说反话。
“我真的不会生气,你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只要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做什么事我都能接受,”我只好变着样的扭曲我的想法,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相信,你只是说说而已,我要是真的和别人睡觉,你肯定得伤心死。”
我真的很想笑,我还没伤心够?我的心已经死了,只是你盲目的认为我还爱着你。我闹别扭是因为我想挣脱,而不是想把你套得更牢。
“我信你一次,到时候看看你会不会嫉妒得要死。”
我真的很想哭,明明刚刚还说怕我伤心,现在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找新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我也干脆别矛盾了,就让我伤心死,嫉妒死,我真的要被你折磨得疯掉了,汀昱。我已经看不清我自己,你一点一点的将我改变,两年前的苏程程不复存在。现在的苏程程极端,无所谓,一触即溃。
白天的时候,公司人多口杂。等到晚上同事加班结束,我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我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上楼,电梯太显眼。我蹑手蹑脚的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看到外面灯光璀璨的夜景,再往右转,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向上走。果然,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门半敞开着。
我走到门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瞧见里头两个暧昧无比亲密无间的身影,伸在半空中的手瞬间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就被人拽着胳膊捂住嘴巴带到了旁边漆黑的走廊过道里。
“终于抓到你这个偷窥狂了,”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总裁的弟弟坐在总裁的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嘴巴明明在......
“怎么,你不为自己辩解?”他贴得更紧,胸膛要吞掉我的整个后背。
“我没有,”我试图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捂得更紧,我的两个鼻孔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在我身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松开我说:“以后别再来总裁办公室。”
我狼狈而逃。
那个时候我还在小公司混日子,一天工作下来已经很疲惫了。我期待着回到家有个人为我递上一杯水,给我揉揉肩,和我聊聊家常。我所期待的从没有实现过,汀昱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回到家,要么是我做饭,要么是叫外卖,或到外面吃。
那晚我也没回得特别早,或特别晚,就刚刚好。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床上躺着两个人。那个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比我高,比我年轻,身材也比我好。我突然萌生了可怕的想法,是不是我去整容了,汀昱就会更爱我一些。
“要给他做饭么?”我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脸上也没摆出难看的表情。
那人没说两句就走了,为啥不留下交个朋友呢,说不定以后还会常见面。
“你喜欢他吗?”我筷子里夹的肉都掉了下来。
“谈不上喜欢,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我笑了:“他比我帅,比我年轻,床上活也肯定比我好,你睁眼说瞎话呢?”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他摔下筷子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冷战是很可怕的,无论错在何方,先哄人,认输,低头,妥协的那个人永远是我。我只要晚一步,汀昱就会想尽千方百计去伤害他的身体,他知道那样做才会把我刺得更痛,他要看到我多么在乎他,为他伤心,为他掉眼泪,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我变得越来越像个爱哭的人。直至现在,一受刺激就流泪。
“你吃饭了没?”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发过去这一句。
等了快一个半小时他才回我:“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啊,我终于可以睡觉了,好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