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李煜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先生满是悲愤的大喊了一声:“奸贼可恨”,接着便是一阵呜咽。
李煜担心先生正想上前敲门,忽听一道充满磁性的劝慰声响起,“若愚兄,事在人为,一切尚未结束,焉知我们没有机会呢?”,先生的呜咽这才渐渐止住了。
李煜心里越发好奇是何方贵客能让先生这般失态,要知道先生平日最重养性,讲究喜怒不形于色。
这时屋子里又传来了那道磁性悦耳的男声,“若愚兄,外面像是有人找你,还是先让人进来吧”,先生点了点头,“应是李煜那小子”
“进来吧”,这明显是对李煜说的。
李煜推门进去,习惯性向主座望去,却见主座上并不是先生,而是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粗黑的眉毛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透过他的眼眸仿佛能看到澄澈的自己。他的旁边是两鬓斑白的先生。先生的名字叫高顺德,在此地教学二十余年了。
李煜先向先生行礼,高先生招手让李煜到他跟前:“明光,快过来”。李煜上前之后,高先生问他介绍到:“这是庆历二十一年的状元郎,也是为师的忘年交,如今任朗州通判,温言温大人。”
李煜闻言,心里大受震惊,这位贵客来头竟这般大。
李煜向温言行礼,“见过温大人。”温言微微颔首,细长的丹凤眼看向李煜带着三份好奇七分审视,毕竟他可在好友这里听说了不少这小子的事迹。
高先生对李煜说:“这次乡试可还顺利,有没有偏僻的题,解出来没有?”面对先生一连串的关心,李煜只能老实回答,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章。
他把文章放到高先生的桌前,“先生,这是学生乡试时写的文章,请您帮忙指正。”
高先生却没有如他期待一般批阅文章,而是把文章拿起来递给温言。略带笑意道:“崇山,你看看这小子写的文章,他入门时间短,基础差,你给他指点指点”。
温言拿起文章,神态认真,仿佛是考场上的考官。不知怎么,李煜忽然有些紧张,手心攥满了汗。
等温言放下文章,李煜立即抬头看向他。温言对他说:“文章内容言之有物,对策也都在点上,只是文风过于平直,字句还需要仔细雕琢,总的来说确实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就是名次应当不会太高。”
高先生闻言,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崇山兄你给他指点指点,也免得这小子走弯路。”
李煜听了先生这样说,先是一惊,人家温大人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有时间指点自己一个秀才呢?他都不敢抬头看那位温大人。
半晌,才听到那道温和磁性的声音响起:“这有何难,往后让他每隔一旬带上文章到朗州府衙寻我便是。”
李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温言,正看到温言面带笑意的瞧着他。
李煜这才回过神来,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忍住快要跳出心口的狂喜,向温言行了个弟子大礼:“多谢大人,今日有幸得到大人的点拨,学生三生有幸,待到旬日,学生必定登门拜访。”
温言抬手示意他起来,正要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子里的三人一起看向门外:“进来”。
来人是温言的随从温义,他看到李煜在屋里犹豫了下,因为他看到李煜的穿着明显是个学生,而要禀报的事和学生有关。温言对他说:“但说无防,都是自己人。”
他这才禀报:“大人,情况紧急,罗德县的贡生聚集在酒楼闹事,他们怀疑有考题提前流出考场,商议着去府衙要个说法。”
“怎么回事,详细说来”,温言皱着眉头问他,高先生也皱起了眉头。
“今天早上有考完试的贡生相约在天香楼喝酒放松,期间不免谈论考试的内容,有位考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胜券在握,竟然说这次考试的题目他都见过。
听到这话的贡生瞬间打了个激灵,再一看说话之人,竟是本次乡试考官之一罗本中罗大人的侄子。现下正乘着酒意在酒楼里大闹,商量着去府衙要个说法。”温义一口气说完,躬身等着温言吩咐。
温言听完猛地站起身来,吩咐温义:“准备马车,去酒楼”,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高先生见状,冲着温言的背影喊:“等等老夫”。
见此情形,李煜犹豫了下,也跟着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