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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美人和他的竹马哥哥

偏执美人和他的竹马哥哥

    偏执美人和他的竹马哥哥

  • 作者:一颗青春痘分类:现代主角:钟意 兰溪来源:番茄时间:2023-09-20 16:55
  • 主角为钟意兰溪的小说《偏执美人和他的竹马哥哥》是作者一颗青春痘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偏执美人和他的竹马哥哥的主要内容是:钟意再次见到兰溪的时候和之前是完全不同,因为他们都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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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告诉桃花不用开了,我等的人已经来了——鲁迅

五年后。

三月初,冬末春初的季节,京都的天气谈不上冷,但也算不上暖和,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而现在却飘起了小雪花。

钟意手中拎着一个蛋糕,刚一转身,就与一个抱着奶茶的小姑娘撞到了一起,他下意识的护住手中的蛋糕,结果奶茶全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小姑娘是在这里兼职的大学生,焦急的鞠躬道歉:“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帮您送去清洗吧。”

钟意看着被晕湿的黑色休闲裤,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为难小姑娘,摆了摆手,示意算了。

出了店门,驱车回家,电话那端的人像是掐好时间一样,他的车子刚停好,铃声就响了起来。

钟意接起电话,慢悠悠的走在自家独栋小别墅甬道上,白色篱笆内,偶尔还能看见未清理干净的牵牛花茎。

唇边挂了一抹浅淡的笑,语气淡淡的,没有太大的起伏。

“你们到了吗?”

“没什么,兼职小姑娘的奶茶洒我裤子上了,回家换套衣服。”

转个弯,不远处的葡萄架下,一架白色秋千映入眼帘,与往日不同的是,此时秋千上坐了一个人,钟意的笑僵硬在唇角,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电话那端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你不用着急,我和沈之先逛一逛,桃花半开的时候,也很好看。”

秋千上的人似是有感应般,慢慢的抬起了头,两人四目相对。

钟意看着对面的那人,梳着当下流行的武士头,亚麻色偏黄的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那双淡紫色的瞳孔,已然有泪光闪烁,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记忆中的少年褪去了青涩,正一脸忐忑的看着自己。

钟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鼻子有些发酸……

眼睛涩涩的有点胀……

心跳频率越来越快……

大脑有些缺氧……

就连呼吸都快了许多……

两人谁都没动,都怕是一场梦,都怕将这美梦打碎……

“喂,钟小意,怎么不说话。来的时候给我带杯奶茶,我要珍……”

钟意瞬间回过了神,语气很轻,还带了几分少有的笑意:“不去了,我等的人已经回来了。”

那边还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秋千上呆呆愣愣的兰溪,钟意弯腰,伸手捏了捏那张与记忆中并无差别的,白皙漂亮的小脸,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声音温暖又迷人:

“崽崽,生日快乐。”

兰溪愣了一下,原本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好半晌,才软糯糯的开口:“阿意,我二十三岁了。”

‘呼呼呼’一阵风吹过,伴随着片片雪花,落在了两人身上,钟意将围巾摘下来,围在了兰溪的脖子上。

不知何时,太阳出来了,但雪依然没有停,午后的阳光,照在脸上多了几分暖意。他揉了揉兰溪的脑袋:“先起来,我们进屋。”

兰溪微仰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阿意,腿麻了。”

钟意转过身,背对着他蹲下,语气里多了几分宠溺:“上来,我背你。”

兰溪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湿了眼眶。

钟意将人放到沙发上,弯腰把鞋子给他脱下去,放到了玄关处,又拿了一双浅蓝色的拖鞋给他穿好,这双和他脚上的那双明显是同款不同色。

而兰溪脚上这双的颜色,更适合二十一二岁的男孩子穿,而且穿在他脚上,明显的小了一点。

钟意起身坐在了他的身边,歪着头看他:“崽崽,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兰溪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声音微颤:“在家吃,好久没尝过阿意的手艺了。”

“好,都听你的,先给你煮碗面,晚点给你做大餐。”他揉了揉兰溪的脑袋,继续道:“去冲个热水澡暖和暖和,卧室里有新衣服,自己找一套换上。”

兰溪应了声好,起身去了钟意的卧室。握着门把手的手,控制不住的有些抖,心情莫名的有些激动。

他深呼了一口气,扭动把手,房门打开,入目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和……两个……枕头。

兰溪不自觉的攥紧了门把手,心一寸一寸往下坠,身体越来越冷,好似坠入了冰窟,体内的暴虐因子,在不受控制的膨胀,朝着四肢百骸不断的侵蚀。

那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睡过。而床头上的那本书,是不是在那人睡不着的时候,钟意也会不厌其烦的读着书中的内容,哄那人入睡。

他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五年啊,可真是漫长。

如果没有这分开的五年,是不是就会在那年盛夏,便可以和他告白,甚至于在一起,不用被迫分离,不用留有遗憾。

嫉妒,怨恨,后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忽然,一阵吸油烟机的声音响起,他才猛然惊醒。

没再看床一眼,直直的朝着衣柜的方向走了过去。诺大的衣柜里,挂满了这个季度该穿的衣服,从内裤袜子到外套裤子,每一件都是当季新款。

而每一款,都是同码不同色的两件,颜色浅一点的还挂着防尘袋,显然是为另一个人准备的。

联想到脚上的这双拖鞋,兰溪的目光瞬间阴冷了下来,看来这人已经准备登堂入室,长期住下去了……

他的破坏欲一瞬间达到了顶峰,面容扭曲的看着那些颜色浅的衣服,就像是看到了那个不曾谋面的情敌一样,他的手猛的抓住了衣服,想要将他撕碎,燃烧,坠落到尘埃里,永远消失。

“崽崽,衣服找到了吗?水开了,我要煮面了。”钟意趴在厨房门口,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大声喊着。

兰溪瞬间回过了神:“找到了,我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带着独有的干净清爽,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里面还夹杂着几分不甘和隐忍。

他贴在衣服上闻了闻,才选了一套拿进了浴室,不出意外,浴室里的东西也都是双人份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些令他难过的东西。

兰溪出来的时候,钟意正靠坐在床头看书,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裤子在他身上短了一节,才猛然意识到,他家崽崽是真的比他高了。

他将书随意的放在了一边,眉毛轻挑了一下:“崽崽,衣柜里的新衣服怎么没穿,不喜欢吗?这套衣服我穿过很多次了。”

兰溪眼里的阴霾一瞬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他站在钟意面前,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难过:

“阿意哥哥,我更喜欢这个颜色,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穿,你……会不开心吗?”

钟意宠溺的笑了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每一款衣服里都有你一件,既然更喜欢这个颜色,那就穿这个好了。”

兰溪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不断的涌入四肢百骸,低头有些木讷的与钟意对视,语气里是满满的错愕:

“阿意哥哥,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我一件。”

“阿意哥哥,你告诉我什么意思。”

钟意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有什么好震惊的,颜色浅的都是给你准备的。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有你一半。”说到此,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略有些尴尬的继续道:

“原以为你会和我差不多高,也就一八五左右,没想到你比我预估的高出这么多,裤子都短了。”

兰溪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原来,从来就没有别人,占据这个家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这一瞬间的心情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的。他想笑,可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

口中喃喃低语着:“阿意……”

钟意用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斑斑泪痕,笑着打趣他:“几年不见,我的崽崽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兰溪吸了吸鼻子,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只手越过钟意的后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随意的枕在他的颈窝,声音里带了几分娇嗔:

“阿意哥哥,你别笑我。”

“好,不笑你。”钟意嘴角嗜着一抹笑,轻轻的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把头发吹干,小心别着凉。”

兰溪那张漂亮的小脸,在钟意的颈窝处蹭了蹭,趁机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钟意身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心跳。

撒娇般的摇晃着,一如从前那般。软糯糯的撒着娇:“阿意……你帮我吹好不好。”

钟意被他闹的笑出了声:“好了,崽崽,别晃了,我去拿吹风,你坐这等着。”

“谢谢,阿意哥哥。”兰溪收回了手,乖乖地坐好。眼睛一直粘在钟意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吹干头发出来后,两人来到了餐厅,钟意指了指桌上的面:“看你半天没出来,就改成炒面了,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兰溪低头吃了一口面条,眼眶一阵酸涩,这个味道,他曾想了好多年。

钟意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我很久都没做过了。”

兰溪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清澈明亮:“好吃,特别好吃。”

钟意看他吃的那么香,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尾不经意的上挑,证明了他此时的好心情。

兰溪不受控制的心尖一颤,钟意最漂亮的,就是他的‘内双丹凤眼’,睑裂细长,内勾外俏,眼尾自然向外伸展,搭配上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你笑的时候,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深情又迷人。

他将兰溪落下来的一绺头发,别在了耳后:“好吃就多吃点。”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兰溪摇了摇头:“不走了,M国那边都处理好了。”

钟意起身给他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了左手边:“秦姨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妈正在和那个老头子办理离婚手续,处理财产分割。”兰溪冷笑一声,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阴狠:

“现在,我掌权了,离不离婚,可由不得他。”

钟意轻抚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抚着他的情绪,他知道这几年兰溪一定过的很辛苦。

兰溪全名为:兰溪•坎贝尔。八岁那年,利用家族矛盾,与他爸爸达成协议,悄悄的带他妈妈来到国内。

而五年前的离开,也只有几个亲近的朋友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坎贝尔家族在M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几年家族内斗的特别厉害,眼看着他大哥一家独大,他父亲担心大权旁落,利用他二哥的手,逼迫兰溪回去制衡他大哥。

这些事情钟意根本帮不上忙,甚至于一度成为别人威胁兰溪的筹码。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钟意看了眼手机,无奈的按了接听键,还不待他开口,那边已经嚷嚷起来了:

“钟意,钟意,快把大门打开。”

兰溪吃完最后一口面,刚要起身收盘子,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钟意拉着人一同去了玄关处,门打开,外面的人看着兰溪,只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嗷’的一声就要朝他身上扑。

“小白,淡定。”钟意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带着兰溪后退了一步。

徐白还没等冲出去,就被他身后的人,眼疾手快的拦腰搂了回来。

他拍着腰间的那只手,焦急的喊着:“沈之,沈之,松开我。”

“好了,好了,小白,乖,去那边坐着说。”沈之一边说,一边搂着人去了客厅。

“我就知道,能在这一天把钟意叫走的,就只有你。”徐白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盯着对面的人看:

“兰小溪,你还走不走了。”

兰溪笑着摇了摇头:“不走了。”

“太好了,这周末,哥攒个局子,一是欢迎你回来,二是让那些惹人厌的家伙看看,我们小溪的气质,模样,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学得来的。”

兰溪轻笑了一声,也没和他客气:“那就麻烦小白哥了。”

心里却忍不住冷笑:我倒要看看,是哪些牛鬼蛇神,敢觊觎我的阿意。

那两人还在闲聊着,钟意将一张A4纸递给了对面的沈之:“我一会儿带崽崽去买衣服,你俩去超市,把我列出来的菜都买回来,晚饭在这吃。”

“卧槽,现在就去,早买完早回来,我惦记这一口好几年了。”说着拉起一旁的沈之,起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兰溪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小白哥的性子还是那么急,和以前一样。”

钟意起身拉着兰溪,朝卧室的方向走,随口道:“嗯,也就沈之受得了他。”

兰溪看着被拉着的手腕,笑弯了眼睛。

两人从商场回来的时候,沈之正在厨房备菜,徐白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瞎闹腾。

临近主卧门口,兰溪低着头,软糯糯的低声询问:“阿意,这些新买的衣服放哪?”

钟意的脚步顿了一下,柔声的开口:“崽崽,想放哪?”

“放……”兰溪迟疑了一下,他在心里权衡着,如果直接提出放在钟意的卧室里,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钟意像是没听出他的顾忌般,自顾自的继续道:“放主卧吧,你之前那个卧室的衣柜里,都是以前的衣服。”

兰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愉悦:“我都听阿意的。”

如果此时的兰溪能快走一步,他就会发现钟意嘴角那一抹宠溺的笑。

褪去了厚重的外衣,钟意便去了厨房,从沈之手中接过菜刀:“我来吧,你带小白出去玩。”

沈之应了声,转身拉着徐白去客厅玩游戏去了。

兰溪将衣柜里不能穿的衣服,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了袋子里,封上。

再把钟意新给他买的衣服,分区域贴着钟意的衣服一件一件挂了上去。看着自己的衣服包裹着钟意的衣服,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客厅内,徐白枕在沈之的腿上打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槽着队友,是如何如何坑爹的。

沈之看着手中的书,偶尔会应和他一声。画面出奇的协调。

兰溪路过客厅时,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其实,他还是有一点点羡慕他们的,羡慕他们能一直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钟意刚把排骨下锅,不经意间看见兰溪正靠在门口看自己,他习惯性的开口:“崽崽,砂锅调小火,再放一勺半盐。”

兰溪听着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钟意见他迟迟没动,不由得笑着打趣道:“傻愣着干什么呢,盐还不认识了。”

兰溪拿起了盐罐子,软糯糯的开口:“怎么可能,我这么聪明。”

钟意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对对对,我家崽崽最聪明。”

两人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过这五年里的事情。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说明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了,明明知道对方过得不好,又何必提起来让彼此难过。

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徐白将蛋糕放在了桌子中间,催促道:“兰小溪,你快点打开,我看看钟意今年给你做的蛋糕怎么样。”

兰溪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打着蝴蝶结的蛋糕:“这是阿意给我做的,”

徐白眼巴巴的看着:“是啊,他没说吗?每年你生日的前一天,他都会去蛋糕店做个蛋糕,第二天再去取,然后我们一起去桃园,在你种的那棵桃树下,坐上一会。”

兰溪喃喃的开口:“他没说啊。”

徐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前几年的我有照片,晚点发给你。”

原来这五年,他的生日都有人记得,不曾错过。

钟意洗好手出来的时候,兰溪正在拆包装盒,淡紫色的双层蛋糕,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行简单的小字:恭喜崽崽,23岁生日快乐。

兰溪也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心尖酸酸甜甜的,有些发胀,莫名的有些想哭。

钟意随意的将手搭在兰溪的肩上,按着他坐在了椅子上,弯腰在他耳边轻声道:“许愿吧,崽崽。”

那声音低沉又性感,听的兰溪一阵战栗。

许过愿后,几人开始边吃边聊,钟意是真的高兴,他们从儿时,一直聊到了工作,从过去一直聊到了现在。

偶尔回头与兰溪对视一眼,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酒过三巡,钟意迷迷糊糊的半靠在兰溪的肩上,睡着了。

兰溪起身将人送去了卧室,盖好被子后,才出来。

徐白半挂在沈之的身上,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见人他一个人出来了,开始疯狂的吐槽:

“兰小溪,你看看他什么破酒量,几年不喝还退化了,这才几杯嘛,他就睡着了。”

“嘿嘿嘿,兰小溪,你都不知道,这个房子的锁都老掉牙了,坏了好几次,修锁的师傅都把他拉去黑名单了。别人家都换成密码,指纹的了,就他还用这个老式的。”

“还有啊,有一次我跑他这来住,才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搂着枕头睡了,我要给他换一个毛绒玩具,他还不肯,多矫情。”

“对了,我和你说啊,最最有趣的就是,他都二十九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还是个纯情小处男呢,哈哈哈……连个炮友都没有,哈哈哈……”

……

……

没一会儿,徐白闹腾累了,也睡了过去,沈之起身将人抱起,转身离开之际,才淡淡的道:

“兰溪,这五年你们过的都不轻松,但钟意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兰溪看着两人进了客房,才僵硬的起身,去了钟意的卧室。

单膝点地,仔细的看着熟睡中的人,眼眶一阵阵酸涩,他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窥探出这五年里的冰山一角。

五年啊,钟意是怎么过来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想念父母妹妹一样,想他想到泪湿枕头。

五年啊,如果他能一直在钟意身边,该有多好。

没有肮脏的阴谋算计,没有思念成疾,没有心狠手辣,没有……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他的阿意,

全世界最好的阿意,

兰溪执起钟意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了虔诚的一吻,帮他整理好被角,才不舍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沈之一大早就带着徐白去公司了,这么多年,钟意难得睡个好觉,他俩都没舍得打扰他,巴不得让他一觉睡到下午。

一抹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射进来,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钟意侧过头,阳光有些刺眼,他微眯了一下。兰溪似是有感应般,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歪过头,两人四目相对。

钟意坐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早啊,崽崽。”

二十九岁的老男人,温柔起来真的能要人命,让人甘愿沉沦。

兰溪被他眼中的温柔晃了心神,险些被这个眼神迷了心智,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不早了,阿意,都八点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这一个笑,钟意足足等了五年。他捏了捏兰溪的脸,起身朝着洗漱间走,嘴里还不忘笑着逗他:

“今天扣的工资,就麻烦兰总帮我补上了。”

兰溪靠在洗漱间的门上,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把公司都给你。”

牙刷在嘴里不停的刷来刷去,钟意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算了,我年纪大了,可操不起那个心。”

“阿意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可谓是正当年。”兰溪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语气里带了一丝落寞:“不像我,二十出头,还有一丝稚气尚存,不够成熟,容易冲动。”

钟意刚好吐掉漱口水,透过镜子看着浑身低气压的兰溪,他知道他的担忧,理解他的小心试探,但却帮不了他,只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兰溪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钟意,可此时的钟意已经低着头开始洗脸了,他几次张口想要问问他,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但却发不出声音。

偏偏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钟意一边在两腮处打着泡泡,一边道:“去帮我接一下电话,我倒不出手……”

兰溪迟疑了一下:“万一是……”

钟意回过头,与他对视,左腮上的泡沫被剃须刀刮掉了一块,放在别人脸上有些滑稽的模样,在他脸上,却出奇的性感,而他此时出口的话除了一贯的温柔,又多了几分强势:

“没有万一,我的电话,没有崽崽不能接的。”

铃声还在不厌其烦的响着,兰溪不再迟疑,快步走到了床边,拿起手机接了起来。还不待他开口,那边就传来了一道夹杂着几分羞涩的声音:

“钟先生,我是秘书部的小陈,您今天这个时候还没来上班,是哪里不舒服了吗?需要我去照顾您吗?”

兰溪听着那羞涩中带着几分期待的声音,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

很显然,这个电话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勾引谁不言而喻,兰溪轻咳了一声,眼神晦暗不明,语气里也带了一丝玩味:

“你找阿意哥哥吗?他在洗漱,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达。”

那边的小陈顿时急了:“你是谁?钟先生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不对,你为什么会帮他接电话。”

兰溪坐在床边,与出来的钟意对视,嘴上却没停,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阿意吃过早饭就会过去。”

那边还在唧唧歪歪的说些什么,兰溪已经懒得听了,钟意并不知道对面是谁、在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只是笑着打趣兰溪:

“崽崽,你再戳一会儿,我的枕头就被你戳烂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木讷的说了句:“十点有个会。”便挂断了。

兰溪看着他,粲然一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戳烂了,我陪你,好不好。”

钟意揪了一下他脑袋上的小辫子:“那就戳吧,戳烂了,你陪我。”

“赔你”和“陪你”,同样的发音,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具体是哪个词,他们心知肚明。

吃过早饭后,两人直接去了公司,前台小姐姐看着兰溪眼睛都冒金光了,她来这上班也快有四年了,这可是第一次见钟先生带人过来。

惊讶归惊讶,但还是训练有素的打招呼问好。

毕竟钟先生在公司,可是出了名的人狠话少,收拾起他们从不手软。即便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零绯闻的黄金单身汉,也很少有人敢往上凑。

钟意招了招手,将前台小姐姐叫了过来:“小张,把兰溪的指纹录进总裁专属电梯,交代好休息的几个人,他可以随意出入。”

“好的,钟先生。”小张说完后,看向了兰溪:“兰先生,您这边请。”

钟意靠在一旁,看着兰溪在那跟着指示,一会儿要摇摇头,一会儿眨眨眼,怎么看怎么可爱,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笑。

兰溪回头时,正好看见他还没收回去的嘴角,一边录指纹,一边好奇的看着他:“阿意,在笑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笑我家崽崽,明明已经是一个一米九一的大男子汉了,却又这么可爱这么萌。”

兰溪的脸上难得的闪过一丝羞赧:“阿意,你看见了。”

钟意他们家有一个身高贴,就在他的门框上,是他特意为兰溪准备的,上面记录了兰溪从八岁一直到十八岁的身高,就连搬家的时候,钟意都不忘将它带了回来。

他回卧室换衣服的时候,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了变化,这小家伙将五年的空缺,自己补上了:

186cm——19

189cm——20

191cm——21.22.23

“是啊,”钟意随意的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走吧,已经录好了。”

一旁的小张全程眼观鼻,鼻观心,尽职尽责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内心正在嗷嗷的土拨鼠式尖叫:

原来这个人就是兰溪,虽然第一次见,但不妨碍听过他的事迹,传说钟先生特别宠他,可谓是达到了娇宠,溺爱的程度:

当年,还在创业初期,无论钟先生在做什么,只要是兰溪的电话,一定会接;

兰溪不喜欢自己在家,钟先生去哪应酬都会带上他;

兰溪不在身边的时候,不许钟先生喝酒,这么多年他真的没喝过。

像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秘书快步走了过来,将文件递给了钟意。

钟意看都没看一眼,侧过身看向了兰溪:“崽崽,去我办公室,密码没变,指纹自己录。”

兰溪笑着调侃他:“知道了,阿意,你快去吧,再不去,散会了。”

钟意宠溺的捏了一下他的脸,完全不在意一旁石化中的秘书,转身去了会议室。

兰溪看着钟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慢悠悠的去了总裁办公室,这一层他熟得很,格局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当年刚上大学的钟意,带着徐白和沈之一同创业,最初的时候,只租了这一层。那时候的兰溪才十二岁,没课的时候,就来这边。公司里的老员工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记得五年前要离开的那段时间,钟意他们正在谈买下整个写字楼的事情,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买下来了。

兰溪走到门口输入自己的生日,加身份证后四位。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他随意的在办公室里转悠着,路过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书签的位置,还是自己当初放的,但这本书,显然被人翻看了很多次……

办公室里边,休息室的墙上,挂着兰溪十几岁时的涂鸦……

茶几的抽屉里,放着兰溪爱吃的薯片……

冰柜的保鲜里,有兰溪爱喝的果汁……

办公桌旁的绿植上,还挂着兰溪的手绘寄语……

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是兰溪送的生日礼物……

最后,兰溪坐在了椅子上,拿过电脑旁的相框,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

这张照片,是他十五岁那年与钟意照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徐白偷拍的。

他们身后的那颗桃树,是他十二岁时背着钟意偷偷种的。

照片里的钟意微低着头,眼中带着笑意,一只手揉着他的脑袋,兰溪微仰着头,笑弯了眼睛。

花开的季节,春风阵阵拂过,花瓣随风飘在空中,缓慢坠落,不经意间也入了影不。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兰溪的回忆,公司的人都知道钟意这个时间段在开会,敲门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朝着他兰溪来的。既然如此……

兰溪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慵懒的开口道:“进。”

门被推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看见兰溪坐在钟意的办公椅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你是谁,总裁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随意坐的。”

兰溪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含了几分逗弄的意味:

“你是小陈吧,早上我们还通过电话的,你忘了?”

办公室内就他们二人,小陈也不装了,随手将咖啡放到了办公桌上,嘴角的嘲讽毫不掩饰:

“呵呵,你就是那个小妖精啊,也不知道还能猖狂多久,听说兰溪回来了,那可是钟先生的心尖尖,没准两人现在正抱在一起开会呢,而可怜的你,刚下床就只能在这里坐冷板凳。”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他刚来公司不足三年,只是听老员工偶尔感叹,当初钟意是如何如何宠那个叫兰溪的人,却从来没听说过两人有恋人之间的传闻。可那时候没有,不代表现在也没有。

这个人既然能成功留宿钟先生家,一定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最好刺激的他去和兰溪掐架,如果能两败俱伤,双双惹钟先生生厌,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兰溪看着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姿势略有些僵硬的绕到了办公桌的对面,靠坐在桌边上。

拿起桌上的咖啡,随意闻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你今天的水温过低,咖啡本身的味道没有煮出来,喝起来会有一股酸涩感。”

小陈看着他那腿脚不利索的样子,心里一阵怨恨,一把夺过了咖啡,晃动中的液体溅在了兰溪帽衫上,他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眼中的阴郁一闪而过。

“还有心情在这里对着咖啡评头论足,一个见不得人的小情人罢了,根本就不配碰这么高贵的东西。”

“哦?是吗?”兰溪抬起头,微扬着下颌看向他:“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他冷嗤一声,气势一瞬间凌厉了起来:“或者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和我耀武扬威。”

小陈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两步,手一抖,杯子应声而落,咖啡都洒在了自己身上。

‘啪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小陈立即转过身,红着眼眶看向进来的人。

钟意阴沉着一张脸,出口的话,多了几分心疼:“怎么弄的,别动。”

小陈内心一阵窃喜,看着钟意急切的朝这边走,面上却更加委屈,出口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钟先生,我身上的咖啡,与他无关……”

“您别为难他,都是我笨手笨脚的……”

钟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的越了过去,拉起地上还在捡瓷片的兰溪。

兰溪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着:“阿意,地板脏了,我这就收拾干净……”

看着他指尖上还在流血的伤口,毫不犹豫的放在了嘴里,舌尖轻轻掠过伤口,探索上面是否有瓷片碎屑。

兰溪垂着头,眼神暗了暗,手指试图拿出来,语气里多了几分胆怯,声音糯糯的:“阿意,手脏……”

钟意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示意他不许动。足足过了一分钟,才拿出来,拉着人坐到了沙发上,细心的给他消毒,贴创可贴。

处理妥当后,才黑着脸看向兰溪,眼里的心疼却让人看着心惊:

“兰小溪,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忘了,嗯?”

兰溪扯了扯他的袖子,明显的带着撒娇的味道:“阿意,好疼……”

钟意揉了揉他的脑袋,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娇气……”

兰溪小声的嘀咕着:“那也是你惯的……”

“难不成还是我……”钟意的话还没说完,眼神顿时暗了下去,刚刚只顾着他的手指了,没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咖啡渍,他神色不愉的瞥了眼还站在那里的小陈:

“他衣服上怎么弄的?”

小陈愣愣的不知该做何反应,他怎么也没想到,接电话的小妖精就是兰溪,刚刚的自己就像个猴儿,全程被兰溪耍着玩。而现在钟意又来质问他,他也不敢再污蔑兰溪,正思考着该怎么应对,一道略显委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阿意,我身上的咖啡,与他无关……”

钟意捏了捏他漂亮的脸蛋:“崽崽,休息室里,有你的衣服,去换吧。”

兰溪起身,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你别为难他,都是我笨手笨脚的……”

小陈都懵了,内心疯狂的怒吼着:他说的是我的台词啊,我的啊……

钟意轻推了他一下:“知道了,快去吧,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一边,一会我收,你手受伤了,不许乱动知道吗?”

“知道了,阿意。”说罢,兰溪直接去了休息室,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顿时荡然无存,觊觎他阿意哥哥的人,都该死。

钟意看着房门紧闭,才冷冷的看向了小陈:“既然崽崽开口了,这件事就算了。”

小陈听见这话,悄悄的呼出一口浊气,还不待他说点什么,钟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以后,不用来办公室了,人事部会重新给你安排工作。”

这次,小陈的眼圈是真的红了,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钟先生,我……”

钟意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出去,如果不服从人事安排,可以辞职。”

休息室的门打开,兰溪正好看见小陈含着泪关上办公室门的一刻,心里止不住的冷笑,面上却一阵软糯可人,乖乖的走到钟意身边坐下。

兰溪回来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传开了。老员工们都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这个小祖宗终于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就快来了。

想当年,就算是刚创业的时候,他们钟先生都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的,原因就是这个小祖宗不喜欢。

后来,听说是出国留学了,钟先生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工作异常上心,经常加班到深夜,公司的业绩突飞猛进。

他们的工资也一涨再涨,可谁大半夜的不想在家搂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而是和一帮臭老爷们加班。

而现在兰溪回来了,他们的救星回来了,估计今晚就能实现抱老婆睡觉自由。

……

钟意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中午两人订了外卖,简单的吃了点。随后便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工作。

兰溪靠坐在沙发上,拿出笔记本,登录了一个通讯号,对M国内的业务下达指令。

那边的人收到指令,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位年轻的继承者,比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令人发指毛骨悚然的手段,想起来都一阵阵颤栗。就连他的父亲现如今在公司,乃至整个家族内,都已经被架空了,任他摆布。

钟意处理完一份文件后,兰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起身拿起自己的毛呢外套,盖在了兰溪身上。

他蹲在地上,轻轻抚过兰溪的眉眼,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看了很久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才快速起身,将门打开。

声音压的极低:“小声点,他刚睡着。”

周清点了点头,语速很快:“三点有个会议要开,五点约了张总签意向书,七点有个酒会。”

钟意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以前怎么没发现工作安排的这么紧,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兰溪:

“三点的会议我去开,五点和七点的通知沈总和徐总去。”

周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您忘了,那二位出差了,上午开完会就走了,周五才回来。”

钟意看着周清,眼神里带了几分笑意:“我记得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三个一共送了你5%的公司股份,现在你已经是公司的第四位持股老总了。”

周清都跟他十来年了,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他讨好的一笑:“钟哥,我和我媳妇还是新婚呢。半宿不回家,可能就得睡客厅了。”

“你可以让弟妹陪你去。”钟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忙吧,记得下班之后不要给我安排工作了,从现在起,我不接受加班。”

周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还不待他说点什么,钟意就将他推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周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去就去吧,都多久没见到如此放松的钟意了。

兰溪醒过来的时候,钟意刚刚出去不久,他抱着钟意的衣服,狠狠的吸着上面的味道,淡淡的松香,是他自身的体味。

这几年,他的睡眠一直都很不好,钟意给他盖衣服,蹲在那里看他,抚过他的眉眼,他都知道。

与周清的对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大抵是钟意看出了他根本没睡着,关了门后,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略有些僵硬的背。

没一会儿,他就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钟意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兰溪正在修剪他办公室内的那一株绿植。见人回来了,献宝似的拉着人过来看:

“阿意,你看我修的怎么样,好不好看。”

钟意看着那原本枝叶随意下垂的平安树,被修的圆溜溜的,多余的枝叶都被兰溪剪下去了,蠢萌蠢萌的立在那里。

钟意没忍住笑出了声,兰溪靠坐在办公桌上,不满的嘟囔着:“阿意,不好看吗?”

“好看,”钟意的手越过他的背,搭在了他的外侧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嘴角还挂着愉悦的弧度:“走吧,回家,好好犒劳一下我家的大功臣。”

兰溪站起身,与钟意并肩而行,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兴奋:“那我要吃火锅。”

“好,再做一盘你最爱吃的小酥肉。”

兰溪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轻叫了声:“阿意……”

钟意歪头看向他:“嗯?”

兰溪忽然就笑了,拉着钟意的手腕,快步的朝着电梯走去:“没事,快点回家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吃,你做的小酥肉了。”

钟意就这么任由他拉着,完全不在意有些员工,一闪而过的诧异目光。

两人去超市买了好多食材,到家后,兰溪负责分类放入冰柜中,钟意则负责先去做小酥肉。

起锅烧油,腌制好的雪花里脊裹上鸡蛋淀粉液,待油温六成热后,一条一条放入锅中。

‘滋滋滋’的油炸声,也别有一番风味。

兰溪站在钟意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看向油锅里的小酥肉:“阿意,什么时候能好啊?”

钟意笑着打趣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和以前一样嘴急。”

兰溪状似无意的将下颌垫在了钟意的肩上,哼哼唧唧的嘟囔着:

“那还不是因为阿意做的太好吃了。”

钟意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别撒娇,拿张吸油纸垫在瓷盘上。”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餐桌上的小火锅‘咕噜咕噜’的响起水开的声音,暖暖的热气,徐徐上升。

兰溪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放进了火锅里,涮过的小酥肉软糯可口,与刚刚出锅时的口感完全不一样。

“嘶嘶……阿意,还是那个味道,好吃死了。”

钟意急忙将一旁的果汁递给他,见他喝了一大口后,才道:“张嘴,我看看烫没烫坏。”

兰溪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着钟意:“哪有那么娇气。”

钟意轻捏着他的下颌,不容拒绝的道:“张嘴,我看看。”

兰溪无奈,只好乖乖的配合,钟意看的专注而认真,随后,将一盘小酥肉放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轻瞟了他一眼:

“嘴里都破了,不许吃了。”

“阿意……”

钟意揉了揉他的脑袋,眼里多了几分心疼:“乖,我盘子里的不热了,吃吧。”

兰溪的脑袋顺势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颇有些小情绪的嘀咕着:“那行吧。”

一顿火锅,两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

钟意冲了个澡,关灯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兰溪吃小酥肉时,眼神里稍纵即逝的扭曲,即便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他看错了,那么第二次绝对不会,因此,他才借着被烫到了,不准他再吃。

一声轻叹,钟意起身下床,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关门睡觉,最初是因为他妈妈生病,他需要随时知道情况,后来也就习惯了。

而兰溪自从八岁和妈妈回国后,基本上就长住他家,也跟着有样学样,见钟意不关门,他也不关。都是男孩子,也就随他去了。

此时的兰溪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瓶,面无表情的拧开,倒出几粒药放进嘴里,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放到嘴边。

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口处的人,他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的收紧,随后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杯子。

此时的钟意,已经走了进来,拿过他手中的药瓶,随意的打开看了一眼:“吃什么呢?崽崽。”

兰溪指了指药瓶上的字,笑着道:“维C,阿意要吃吗?”

“是吗?”钟意说着就倒出了两颗,唇边的笑意逐渐变冷,一只手捏着他的两腮,出口的话也没了温度:

“兰溪,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这是什么?”

兰溪眼神中闪过一阵慌乱,他微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声若蚊虫般:“就是……维C啊。”

钟意松开了手,转而轻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不说吗?那我来告诉你怎么样?”

“佐匹克隆,第二类精神药品,主治各种原因引起的失眠症。”

“长期服用后突然停药,可出现反跳性失眠,噩梦,恶心,焦虑……”

听着他那冰冷冷的声音,兰溪顿时慌了,他搂住钟意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部,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阿意,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

“我就是怕你担心……”

“你别生我气,别不理我……”

钟意松开了他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什么原因导致的失眠。”

兰溪吸了吸鼻子:“焦虑症。但基本上已经好了。”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了很多:“算了,睡吧,我陪你。”

其实,他原本想要问问小酥肉的事情,但看着兰溪略显苍白的脸,最终还是没舍得,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算了,以后再说吧。

兰溪乖乖的躺好,两只手抓着被子边缘,一直盖到了鼻梁上,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淡紫色的瞳孔,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迷人。

钟意只留下一盏微黄的小夜灯,坐在床边,轻拍着他,哄他入睡。

不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钟意的安抚起了作用,没过一会儿,兰溪就睡着了。

钟意给他掖好被角,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后,才回卧室。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的‘吱吱’作响,偶尔有几只麻雀在上面停留,随后叽叽喳喳的飞走。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坐在地毯上看书的兰溪,急忙接了起来,还不待他开口,徐白那沙哑中带着一丝亢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钟意,钟意,下午四点,别忘了带上兰溪来‘云顶’,哥攒了局子,给我们小溪接风。”

兰溪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

“小白哥,今天周六,现在还不到七点。你都不睡觉的吗?”

“兰小溪,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钟意呢?”徐白在那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惊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嗷……你俩昨晚是不是打架了!!!是不是打架了!!!!!”

兰溪捂住了话筒,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我俩关系好着呢,打什么架。”

徐白猥琐的笑出了声:“嘿嘿嘿,就是妖精打架呗,像我和沈之一样,从半夜打到了早……呜呜……”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人捂上了,那边很快就变成了沈之的声音:“没事了,我带他去睡觉,下午见。”

“嘟……”

“嘟……”

兰溪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他倒是想打架,想的晚上睡觉某个部位都不可言说的疼,可他连表白都没勇气,那些事也就只能想想。

越想越心烦,不知不觉将窗帘上的一个小线头,扯出了足有半米长。他懊恼的瞪着窗帘上的缺口,胸口一阵憋闷。

兰溪面无表情的将线捋直后,看着自己系的漂亮蝴蝶结,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他一手把着窗帘,另一只手微微用力,系着蝴蝶结的线团没被扯下来,倒是线长又多了二十多厘米。

他咬牙切齿的转身想要去找剪刀,结果一回头,钟意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里的笑意毫不掩饰。

兰溪悄悄的站在窗帘前,试图挡上,嘴角勾出一抹略显心虚的笑:“阿意哥哥,你不起床去洗漱吗?”

钟意起身坐在床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崽崽,你再不松手,哥哥就得换窗帘了。”

“什么?”兰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阿意哥哥,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与此同时,猛的冲了过去,扑到了钟意身上。

钟意没有闪躲,直接被他扑倒在了床上,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点了点他的耳垂,愉悦的笑出了声,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调侃:

“崽崽,红了。”

兰溪被他的笑晃了心神,双手拄在钟意的脑袋两侧,只要他低下头,就能吻上这张诱人的薄唇。他不受控制的将脑袋逐渐下移。

就在这时,一双手托住了他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唤回了他的意识,那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崽崽,你是……害羞了吗?”

兰溪双手握着钟意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压过头顶,淡紫色的瞳孔异常明亮,出口的声音也软糯糯的:“阿意,你说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我刚刚没有从玻璃上看见崽崽揪线头;没有看见崽崽系蝴蝶结,没有……”

兰溪越听脸越红,放开了钟意的一只手腕,转而去捂他的嘴,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娇嗔:

“阿意哥哥,不许说了。”

钟意看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逐渐蔓延开的粉红,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说了句:“好,不说。”

温热的唇,轻轻扫过兰溪的掌心,引起一阵阵颤栗,他垂下了眸,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视线不经意间略过钟意的喉结,性感而迷人,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轻抚了上去。

钟意几不可察的轻挑了一下眉,长腿状似无意的动了一下。兰溪瞬间回过了神,暗自低咒了一声,立刻起身,尽量掩饰着身体的异样,朝着门口走,与此同时,有些结巴的道:

“阿意,我……我还没洗漱,我先……先去刷牙了。”

钟意躺在床上没动,懒懒的应了声:“哦,去吧,”

兰溪的脸已经红透了,他连头都没敢回,迅速的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不见了,钟意才起身坐在床边,看着门的方向,唇角勾起了一抹淡笑,轻声呢喃着:

“臭小子,我看你还能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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