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但是事实是他确实骗了虞颂,因为觉得没意义。就算虞颂知道了他的名字,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清吧他也不会再去,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他有自己的矜骄,虞颂拒绝的态度已经摆在了那里。突如其来的热情也只不过是缺心眼,因为自己帮了他,所以眼巴巴的上赶着热情。他并不想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来谈论。
宋惟与,人人都夸他的名字取得好,来自于苏轼的《赤壁赋》中“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但是只有他知道这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外套,他的母亲叫林清与,宋泰是林清与的唯一,这才是他的名字的真正来源。
他觉得母亲太过可笑,把一个根本不那么爱自己的男人当做唯一,到死都没有得到过宋泰给的名分。
“和你的气质很符合。”虞颂没有给他回顾过往的机会,把他从那些思绪中拉了出来。
宋惟与有点想笑,他其实没有想太多,只是在那一瞬间想起林清与了,所以随便编了一个名字来糊弄虞颂,没想到他真的信了。
不知是虞颂太天真,还是他太过狡猾。
但他很快又想通了,是虞颂自己错过了机会,不应该有愧疚感,一个名字而已。
归根到底,他们最终也还是会回归陌生人的身份,陌生人,很快就会相互忘记,何必多此一举。
“行了。”宋惟与想从虞颂手中抽离自己的脚,他的脚踝很细,被虞颂一只大手掌就握住了。
“还没好呢。”虞颂抬头一脸茫然的告诉他。
“不用了,就这样就可以了。”宋惟与又使了点劲,他的挣扎意味太明显,虞颂只能放开他。
“那你回去记得按时喷……”他还在絮絮叨叨,但被宋惟与打断了。
“我自己会看说明。”
虞颂闭嘴了,他不明白宋惟与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刁钻了,但是是因为他受伤的,他还是想送他回去。
“你住哪啊,林与。我送你回去吧。”
宋惟与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缓了一下才说;“不用了,不远,我打车。”
他掏出手机切到打车页面,这里面是在古城区,车辆无法进入,司机只能在古城大门口接他,他必须走出去。
宋惟与有些绝望,自暴自弃的撑着下巴,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的脚,虞颂觉得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后悔了帮自己。
“我背你出去吧。”他在宋惟与面前蹲下。
宋惟与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殷勤,不知是头脑简单还是马后炮。
“我自己能走。”他说着又想站起来,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一开始虞颂还只是面无表情的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他,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三两步走过去把人拽上自己的背就往古城大门口走。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宋惟与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别人背非常羞耻,但虞颂把他的腿弯固定得死死的,他根本没办法反抗。
最后他精疲力尽,虞颂一言不发稳稳的背着他,他只能放弃挣扎接受现状。
这个点路上几乎没人了,但一个帅哥背着另外一个帅哥,擦肩而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向他们投来探究的目光,算不上不友好,但宋惟与难免有些尴尬。
他下意识的把脸埋在虞颂的肩上,趴着他也不老实,松软的发丝不停往虞颂脖颈间流连。扑鼻而来的柑橘香混合洗发水的柠檬香,熏得虞颂有些脸热。
味道并不难闻,说实话他是很喜欢宋惟与身上的味道的,他很少在男人身上闻到过这么清新又温暖的香味。
小时候,他只闻过父亲下班回家后身上的汗水味和熏人的烟草味,以及母亲身上常年都不散的清苦中药味。
好像还有小姨身上的味道,很香,听说是非常名贵的香水,但是他只觉得香过头了,熏得人难受。
每次小姨抱他的时候他都有些抵触那个味道,但是又会强迫自己忍着。因为,他眷恋那样的怀抱。如果推开了,就没有人愿意抱他了。
“放我下来吧。”宋惟与的气息喷洒在虞颂的侧脸上,看着近在咫尺方古城大门,虞颂才发现自己沉默了一路,而这条路突然变得这么短。
宋惟与却是如释重负,仿佛一秒都不想多跟他接触。从他背上下来,此时没有人他也不顾及形象了,一两米的距离,他一瘸一拐往车上走去。
“回去吧。”宋惟与朝他摆摆手,然后白色的车子就消失在了眼前。
虞颂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呼出一口气,然后才提着那袋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药往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酒店,门口保安看他下车后腿脚不便立马就迎过来了,搀扶着他往里面走,前台也看到了他的情况,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一些帮助。
宋惟与这才想起来刚才走的时候那一堆药还在虞颂手上,他让前台帮忙给他送了一些药过来。
一路备受关照的进了房间,宋惟与才不得不感叹,果然花什么样的钱买什么样的服务。
他把酒店送过来的一些跌打损伤还有止痛的药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现在没办法洗澡,稍微有些洁癖的他只能忍了。
第二天宋惟与还是去医院拍了个片子,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他才安心下来。
只不过医生建议他静养半个月,尽量不要走动。他有些心急,还要杀回去呢。但是看看自己这不争气的脚又只能谨遵医嘱在酒店躺了一周。
第八天他终于憋不住了,出去逛了逛。傍晚回来时,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折腾一天他精疲力尽,回到酒店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不过他睡得并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很糟糕。一整个晚上乱七八糟的梦不断,以至于早上起床时眼底已经泛着一圈青色。
昨晚忘了拉窗帘,抬眼望去巨大落地窗外面天空阴沉沉的,风把院子里的植物吹得东倒西歪。宋惟与颓唐地坐在床尾,看着外面狂风肆意,准备迎接夏季的最后一场暴雨。
他已经一周没有去过清吧了,他宋惟与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说放弃的事就一定会放弃得干脆利落。
现在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虽然走不了多久就会开始疼,也没有完全消肿,但是他恢复能力不错。
等到好了以后他就要回港城了,而虞颂,他确实还是喜欢他,对他有别样心思。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等到回去之后什么样的人没有,反正他从来不谈感情,到时候用不了几天虞颂这个人就会彻底从他的记忆里消失。
吵闹的电话铃声在豆大的雨滴砸落在玻璃窗上时响起,宋惟与伸长手摸到手机后一看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比外面的乌云还黑。
他并不想接,果断按了挂断。
但是对面锲而不舍,被他接连挂断几次后,对方发过来一条短信。
「宋庆与:你现在连上司的电话都不接了是吗?别忘了你并没有拿下合同。」
宋惟与更烦躁了,忍住想要摔了手机的冲动,在下一个电话响起时接通了。
“你人呢?”宋庆与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宋惟与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说:“当然还是在古城这边。”
“客户已经一周前就回来了,请问你在那边干什么呢?”
说到这个宋惟与就来气,他没好气地说:“不小心扭到脚了,总得等我养好吧。”
对面的宋庆与听说他扭到脚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和怀疑,但宋惟与此刻并不想跟他多聊,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等你养好了回来,还是继续当你的市场部经理吧。”再开口时宋庆与的声音中多了点不加掩饰的嘲笑:“没有能力,就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这话彻底激怒了宋惟与,简直就是稳准狠的戳到了他的痛点上。
“你挖走了我的团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现在没有拿下文尘,你就能拿下吗?”
他早就调查好了文尘最近并不在北京,而是回老家了,母亲过八十大寿,他回去探亲。
听说他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加上前段时间年迈的母亲生了场病,他这次才选择放下工作回家探亲。
近期肯定是没有心思谈工作的,所以宋惟与才能继续留在这里养伤,有了这份保障他说话也有了些底气。
“我们走着瞧,我一定会拿下这个合同的。”
宋庆与隔着听筒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嗤笑他的不自量力。“那我拭目以待,你不要最后又让人看笑话。像你那个不自量力的妈一样……”
“宋庆与。”宋惟与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甚至顾不上疼痛,他并没有压抑自己的怒火。
“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要是敢再提她一个字,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宋庆与不以为意,声音里满是玩味。“还用你那些小伎俩吗?你是小朋友吗?”
他们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说尽了难听的话。窗外的狂风暴雨就像是在揭示宋惟与此刻的心情,他把手机猛然砸向落地窗,玻璃瞬间分裂出无数条交错的裂痕。
闪电雷鸣交加暴雨,仿佛都在叫嚣着这个世界的腐烂。宋惟与坐在地上,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气,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一道闪电泄露进来,强光的刺激终于让他眨了一下眼。
他就这么陪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坐了整整一下午,直至接近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
他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慢慢走到窗边捡起手机。除了屏幕上多了一道裂痕,其他的都没有问题,他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解决了赔偿问题后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
尽管收拾了一番,仍然遮盖不住他的憔悴。宋惟与不想管那么多,独自往外走去。他现在走路还有些艰难,但是他同样也不想管那么多。
因为虞颂那件事,他现在不是很想在清吧里喝酒,所以他去便利店买了许多啤酒,在古城的街道上边走边喝。
不知道喝到第几瓶,酒精已经麻痹了他脚踝的疼痛,走到了哪条街他也不清楚。
前面有一个光滑的大石板,宋惟与走过去坐在上面,把一袋子啤酒放在旁边,准确来说应该是一袋子空酒瓶。
“12345……”他一边扒着袋子一边数喝完的酒瓶。
“哐啷”一个不听话的酒瓶掉了下去,这一路都是下坡,瓶子随着惯性和地形一起往下滚。
宋惟与连忙起身摇摇晃晃的追上去,瓶子却在半路突然被拦截。他迷茫的抬起那双被酒精浸泡得绯红的双眼时恰好撞进了一双桃花眼里。
“谢谢。”宋惟与蹲在地上将视线从那双眼睛上移至虞颂手中的瓶子上,他伸手想要接过瓶子,但是虞颂却没有松手。
他眯起眼睛微微皱着眉,有些不理解这个行为。瓶子在拉扯间被捏得发出声响,两人都不愿意示弱。
这种不知道意义何在的行为简直幼稚又无聊,宋惟与率先放了手,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回去接着喝他刚才放在石板上的酒。
虞颂把手里的瓶子捏扁了,他注视着坐在石板上的宋惟与,过了良久才迈步走过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前面路灯的光,宋惟与早已忘了之前说过的要克制,不能让别人捡醉虾的话。他迷茫地看着虞颂,语气不善:“你来干嘛?”
“路过。”虞颂垂眸看着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哦。”宋惟与冲他点了下头,仰头又灌了一口啤酒。他摇了摇瓶子发现又喝空了一瓶,随手把空瓶子放进袋子里,他在一堆空瓶子中又翻出来两瓶没开的。
正要拉环的手突然被按住, 宋惟与反应慢半拍,他思考着虞颂今晚似乎跟他杠上的反常行为,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个结果。
“既然是路过,那你就不应该停留,你该走了。”宋惟与把他的手拍开,顶着灼灼的目光继续拉开了易拉罐的铁环。
虞颂跟他隔了半米远的距离,但还是被他身上的浓郁酒气熏得皱了下眉,自从认识宋惟与那一天开始,没有哪一次见面是看到他不喝酒的。
“你这是喝了多少?别喝了。”
听到这话,宋惟与十分不满,他冷笑了一声,嘟囔道:“你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
虞颂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应对,但是他仍旧没有走,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背上的吉他在月光下显得愈发透亮。
“陪我喝一瓶?”他还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做点什么或是说点什么,宋惟与就把最后的一瓶啤酒递了过来。
头上的伤口不深,虞颂身体好一周已经愈合了,适量喝点酒也没事。
自己喝了,他就可以少喝一瓶,这么想着虞颂没有犹豫就接了过来。
他在宋惟与左边和他并肩坐着,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虞颂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宋惟与突然猝不及防的跟他碰了个杯。
迎上虞颂错愕的目光时,宋惟与缓慢地眨了眨眼,他脸已经红透了,耳垂蒙上了一层月光洒下来的毛茸茸的光。
“江湖规矩,两个人喝酒哪有各喝各的。”
说完后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转瞬即逝。虞颂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真切,宋惟与就恢复了那幅忧郁的模样。
他见过太多次宋惟与喝酒后微醺的样子,那样子很迷人。但这是他第一次见宋惟与彻底喝醉的样子,同样也很迷人,除了迷人,还有点可爱。
其实起初虞颂并不能判断他是否真的醉了,但是那么多空酒瓶,不管酒量多好的人也不可能还保持太多清醒意识。
直到虞颂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喝那么多酒时,宋惟与的回答才让虞颂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这么过分?”宋惟与气势不足,听上去更像是撒娇,他边控诉边指着虞颂的胸膛。
“你知不知道,我天天去听你唱歌,是真的想……”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虞颂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一句。
他发现宋惟与是真的挺会吊人胃口的,低头一看才发现宋惟与头靠在自己肩上已经闭上眼睛了。虞颂不太确定的试探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林与。”
没有人回答,虞颂看着身侧的人,太阳穴跳动了两下,他压抑着嗓音说:“你这是欲擒故纵吗?”
宋惟与没有动也没有反应,虞颂感觉自己喝完一罐啤酒的大脑也有点不太清醒了。
他看着宋惟与的睡颜莫名觉得很满足,怎么能有人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皮肤那么白,五官立体却又不显得深邃死板,反而是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感。
酒精上脸,他就像个熟透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水来。若是一摔,脆弱的瓷娃娃就会粉身碎骨。
虞颂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怎么能看着宋惟与就产生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夜已经深了,他现在应该把宋惟与叫醒,然后送他回去。
被吵醒的宋惟与一脸不耐烦,“干嘛呢?”
他仰着头控诉,表达自己的不满,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虞颂脸上,虞颂真的要被熏醉了,幸好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将酒精吹散,也讲他的意识吹醒了几分。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宋惟与立刻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戒备:“我脚好了,自己打车回去,不需要你送我。你怎么总是想送我回去,有什么目的?”
有目的的虞颂没忍住低笑了一声,这种时候他还记着之前的仇,还要逞强,看来是选择性的醉。
他没有勉强,摊开手无所谓道:“行啊,那你回去吧。”
宋惟与站起来就要走,还记得把一袋空酒瓶扔进垃圾桶里。但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跌跌撞撞的在巷子里绕了快要十分钟,虞颂就这么耐心的跟着他。
“这路怎么都一模一样。”终于,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的时候宋惟与崩溃了。但他的崩溃并不是放弃,有些时候他是真的很倔,从来不肯认输。只有在酒后他才会偶尔示弱,表露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拿出手机竟然还能清晰的记得自己所在酒店的名称,他打开导航,机械女声立刻在无人的巷子里响起。但是导航用在这种无名小巷里似乎并不受用,他依旧没能转出去。
看他这个架势,按照他的倔样估计天亮了都出不去。明明不应该管他,就让他自己待着,这么大一个人又不会死了。
可虞颂还是没有,他握住宋惟与的手腕,把他往一个方向带。
宋惟与一直在挣扎,并不肯跟着他走。他背上背着吉他,无奈之下只能把宋惟与打横抱起。
得,又强迫了他一次。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水里。”经过一座小桥时,虞颂低声威胁道。宋惟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竟然还是消停下来了。
虞颂松了口气,在心里感叹,还好是喝醉了,要是放在他清醒的时候听到自己这么说话估计要炸毛。
他按照宋惟与刚才导航上的地址把他送到了酒店,到了大堂有工作人员想来帮忙,虞颂本来准备放手了,没想到宋惟与竟然紧紧抓着他不放。最后虞颂只能把他又送回房间。
刷卡进门,虞颂想着送佛送到西,把他弄上床再走。可宋惟与站在玄关处不肯动。
他倔强的盯着虞颂,行为没逻辑,说话倒是还逻辑清晰。
“干嘛对我那么殷勤,不是讨厌我吗?”他的手还勾着虞颂的脖子,酒气全都喷洒在虞颂鼻尖上,在这样密闭的空间,无处散发的气味紧紧包裹着他们。
“讨厌我还管我干什么?给你房号你不过来,现在又要跟着我过来,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虞颂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搞得哭笑不得,明明知道宋惟与说的是胡话,但脸还是红了。
“谁告诉你我是来跟你睡的?分明是你拉着我不放。”
醉鬼暂且还留有思考的能力,宋惟与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
“是你坚决要送我回来,是你偏偏要抱我的,上一次背我也是。”他说得笃定,这也确实是事实,虞颂没法否认。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的,计划可以往其他方面进行。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当时那些情况下,他就是想这么做,于是也就这么做了。
“你现在还想跟我睡吗?”宋惟与说着就把手从他的脖子上滑到他的小腹,隔着衣服摸他的腹肌。虞颂一把抓住那只作妖的手,说话气息都有些不稳。。
“你现在去睡觉。”
“睡觉。”宋惟与曲解了他的意思,故意拖长了尾音,“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那你求我。”
虞颂:“……”
他心累的扶额,他们俩现在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他除了无奈和心累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宋惟与就这么欲求不满吗?就这么执着于跟别人上/床吗?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执着于跟他。虞颂一有时间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大灰狼虎视眈眈的小绵羊。
现在讲道理也不是个好办法,虞颂只能将计就计。
他把碍事的吉他先取下来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他这个举动似乎取悦了宋惟与,刚转过身来,宋惟与又缠在了他身上。
他毫无章法的在虞颂身上乱摸,虞颂本来就不是直男,被这么撩拨难免也会产生一些不合时宜的反应。
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宋惟与,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宋惟与这幅长相和身材,没有几个人能拒绝。
但他尚且还保留着理智,一边控制住那双作恶的手,一边把人往里面带。他打算直接来硬的把宋惟与绑在床上,让他乖乖睡觉。
大灰狼的獠牙虽然锋利,但是小白兔也不是吃素的,硬碰硬不行,就智取。
短短几步距离中,他们俩的纠缠更是到了擦枪走火的地步。虞颂刚把宋惟与扔在床上,就被宋惟与扯了下去。
他没有料想到还会有这一出,是他轻敌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惟与已经反客为主,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手往虞颂身下一申,虞颂喘着粗气闷哼了一声。看到那里的反应宋惟与满意的扬起眉,顶灯细碎的光芒就像揉碎的星光一样盛满了他的双眼。
大灰狼终究还是大灰狼,宋惟与盯着虞颂就像盯着已经熟透的美味食物。
虞颂感觉自己被他撩得快要失去理智,但他还是想要再补救一下。可没等他开口,那殷红的唇就擦过了他的耳廓,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虞颂感觉仿佛全身都触电
嘴唇最终停在了虞颂耳边,“想要吗?那你求我。”
殷红的唇瓣近在咫尺,宋惟与跨坐在虞颂身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扭捏着撩动虞颂最敏感的神经。
虞颂艰涩地滑动了一下喉结,宋惟与瞬间就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蓦然呼吸一滞,宋惟与不算用力,只是饶有兴致的慢慢把玩着他的喉结。
此刻虞颂只觉得自己的命都已经掌握在了宋惟与手中,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攻陷,只要他稍一用力自己就会交代在他手上。
可虞颂却并不感到恐惧,他甚至有点不合常理的兴奋,任由着宋惟与把他的火撩得越来越旺盛。
手机在这时非常破坏气氛的震动起来,没有人去管。
没多久,又再次震动。宋惟与雅兴被打扰,他不满的皱了下眉,然后伸手往虞颂腿上开始摸索着找手机。
夏天的衣物本就薄,虞颂被沿着裤缝摸索的手掌搞得差点缴械投降。幸好他意志力还算坚定,忍住了。
宋惟与把手机随意丢在一旁,看都没看一眼。虞颂趁机捞过手机想看看是不是什么重要信息,看到未接来电时他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立马松懈下来。
还好宋惟与刚才看都没看一眼,见他不接电话对面的人发来了信息。
有图有文字,字字句句都十分犀利和刺眼。
虞颂眸光一沉,把手机关机了扔在一边。他抬手握住宋惟与的腰,看着那张勾人又迷离的脸,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宋惟与被他的反应取悦,在他要吻上来时故意仰起头不让他亲。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虞颂,看着他错愕迷茫的表情,玩味地揉了一把他的身下,惹得虞颂一声闷哼。
“我说过,我不想跟不情愿的人做,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否则……”
说到这他故意停下不再继续往下说,虞颂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验,但是他聪明,这种暗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宋惟与果然很喜欢吊人胃口……
箭在弦上,这个时候说反悔未免太晚了些。虞颂眼里的情欲满得快要溢出来,他耳根和脖颈因为害臊已经红得滴血。
短短几秒,他仿佛思考了很久。他箍紧了宋惟与柔软的腰,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地低声说道:“想要,求你。”
然后,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那娇艳欲滴的唇的爱抚。
停了一天的雨又再次降临,夏末的最后一场雷雨没有终止在上午,它循声而来,雷雨声交织在喘息声中。
虞颂抬手关了顶灯,只留一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窗外的无尽夏被暴雨压弯了枝条,它一边痛苦的忍耐,一边又享受着狂风暴雨带来的滋养。
它沉溺在欢愉和痛苦中,狂风的撞击太过猛烈,鲜嫩欲滴的花瓣上坠着一颗颗雨滴,再下一次撞击时,摇摇欲坠的落到地上。
屋内炽热的体温相互交缠,虞颂滚烫的汗珠落到宋惟与身上,他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竭力沙哑的嗓音被雷声覆盖,他只能抬起那双在床单上留下条条褶皱的手抚上虞颂的背,刚放上去就被比自己更高的体温烫得蜷起手指。
他像小猫一般轻轻挠着虞颂的背,明明是求饶却硬生生的变了味。他呜咽着,一声声,不轻不重既挠在身上,也挠在了虞颂心上。
求饶却只为最敏感的地方换来了更为猛烈直白的冲撞,宋惟与全身发软,虚虚搭在背上的手被这么一撞便滑落到了床上。
虞颂单手捉住那两只细白的手腕,勾起他的腰就把人转了个方向,脆弱的花蕊仿佛被碾碎。
宋惟与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上,身下的床单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明明身体是稳稳贴在柔软的床上的,但他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云端,一次次在坠落的边缘又被拽了回来。
不上不下的刺激感让他彻底失控,被翻来覆去不知道多少次后,浸湿枕头的不再是汗水,还有宋惟与的眼泪。
窗外的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虞颂终于释放了满腔情欲。身上的人小幅度战栗着,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到他的唇边,是咸的。
虞颂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宋惟与精疲力尽。脸贴在虞颂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的说了句:“好热。”
餍足后的虞颂闻言就着这个姿势把宋惟与抱着往浴室走去,到了浴室他们才终于分离。
虞颂把宋惟与放下时,脚尖刚接触到地面宋惟与就几乎要滑跪在地,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绵软得根本站不稳。
被眼疾手快的虞颂一把捞起来后,他又被抱进了浴缸。享受着热水的抚摸,宋惟与闭上眼准备就这么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他根本不知道虞颂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了什么,等到被放进温暖的被窝里时,宋惟与满足的勾起了唇。
可突然他的笑意就僵住了,因为他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颠鸾倒凤了半夜,他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疲倦使他顾不上去回顾醉意上头时自己做的羞耻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让床伴留下过夜的习惯。
鉴于虞颂表现很好,他决定好脾气的提醒他。
“你回去吧,我不喜欢有人跟我一起睡。”
“为什么?”虞颂抱着他委屈巴巴的问。
“没有为什么。”宋惟与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有些抵触。
可这一次虞颂没有再回答,也没给他机会再说什么。重新苏醒的炽热抵着他,毫无防备的再次攻陷城池。
宋惟与被吓了一跳,睡意也瞬间被吓醒,他慌乱的挣扎着。可虞颂就是不愿意松手,血气方刚的少年开了荤后就不会那么容易满足,宋惟与实在是累的经受不住折腾了。他沉声警告道:“做完就应该离开,没有赖在这里的道理。”
虞颂置若罔闻,俯身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话,等到宋惟与被折腾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依附着他时,他才暂时放过那被撕咬得充血的唇。
“那就做一夜,不要结束,反正夜还长。”
然后在宋惟与惊恐的目光中,虞颂又开始了下一轮进攻。
夜真的好长,长到宋惟与流干了汗水,哭哑了嗓音。在天光破晓时终于结束了这场荒唐的闹剧,他彻底昏死了过去,也顾不上虞颂是否还留宿在这里。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经是下午,眼皮酸胀得不像话,四肢百骸都像被敲碎了一样。他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雨过天晴,外面一片清新,被暴雨侵袭过的无尽夏已经恢复了生机,甚至在雨水的浇灌下长得更好。而同样被摧残了一夜的宋惟与只能麻木的躺在床上,在心里骂了虞颂一万八千遍。
昨晚他其实是有些断片了,记忆十分模糊,他记得虞颂和他一起喝酒,也隐约记得是他撩拨了虞颂。
他羞愤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他很少会醉成这样,酒精害人,他宋惟与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
不过转念一想,值得欣慰的是他终于“拿下”了虞颂。虽然虞颂的技术真的一言难尽,但是确实是让他爽到了,年轻气盛就是好。
年轻气盛,思绪突然停滞。宋惟与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无法直视这四个字了,就是因为虞颂昨晚太过年轻气盛,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自己现在跟一个半身残废差不多。
他努力又艰难地坐了起来,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腰后面,缓了几分钟想要下床去找衣服,脚刚从被子里拿出了就看到了脚踝上贴着的药膏。
宋惟与一怔,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贴过膏药。正当他看着脚踝努力回想时,虞颂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没有穿衣服,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条浴巾。
看到他身上的各种痕迹,宋惟与不太自然的偏过头,拉高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体遮住了。
“你的脚昨晚在地上站了一会儿,抱歉啊,我当时忘了你的脚踝还没好。”虞颂说着这样的话,还垂着眼挠了挠头,像是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一样。
衣冠禽兽,宋惟与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形容词。
“我有点没轻重,但是当时真的忍不住。你后来叫疼,我一看发现又肿起来了,就给你贴了个膏药。”
昨晚,不知道是第几轮的时候,虞颂把他禁锢在墙面和胸膛之间,那时他是单脚着地的,而另一条腿则在虞颂的臂弯里。宋惟与不愿去想,看着虞颂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他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多么难听。
“要喝水吗?”虞颂这一次很有眼力见,迅速给他递上了一杯温水。
既然都已经这么坦诚相见过了,宋惟与也不打算扭捏了。他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看了眼那双还在打颤,一点也不争气的双腿,恶狠狠地对虞颂命令道:“过来抱我去洗澡。”
虞颂二话不说,大步跨过来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就抱进浴室。昨晚没有来得及好好清理,虞颂在帮宋惟与洗澡的过程中又有了别样的反应,对上宋惟与一脸惊恐的模样后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直到此时清理他才发现,昨晚自己毫无章法的进攻真的把宋惟与弄伤了。宋惟与身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青紫色布满了他的腰,腿以及前胸后背。
甚至嘴唇上也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小口子,再往敏感处一看,那里已经一片红肿。手刚触碰到,宋惟与就一脸戒备的往后退,直退到浴缸边缘,生怕虞颂会再对他做点什么。
“对不起。”虞颂把手拿开了,方才的那一点欲火也被压抑下去了。但凡他要是还有点良知,都不应该再对宋惟与做什么。
宋惟与总是拒绝不了他的那双眼睛,昨晚就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才一次次沉溺和纵容。好歹他也快活过,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哪来的对不起。
“用不着,抱我出去吧。”
前段时间一直在被人使唤,宋惟与难得可以使唤了一次别人。
看着虞颂忙前忙后为他上药,给他喂粥。等到这一切结束后,他就像濒临枯死的花,在精心呵护下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机。
他躺在换洗干净的床单上,想再睡个回笼觉来补充一点精气神。他躺着虞颂就眼巴巴的守在床边看着他,像一条忠诚的小狗。
在这样的注视下宋惟与实在是没办法入睡,他睁开眼叫了一声。
“虞颂。”
虞颂立马抬眼望过来,眼里满是期待,像是听到主人的呼唤就开心的摇起尾巴。
宋惟与心累的说道:“你回去吧,该做的都做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我想陪着你。”虞颂看着他说。
“?”
宋惟与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炮友吗,售后服务倒是也不用那么贴心。
“可是你这么看着我,我睡不着。”
闻言虞颂眼睛一亮,带着期待询问道:“那我可以陪你一起睡吗?这样就不会看着你了。”
“……”
宋惟与发现自己是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虞颂现在这副缺心眼的模样让宋惟与实在很难将他和昨晚那个凶狠的形象联系到一起,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毫不夸张的说,昨晚的虞颂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想到这宋惟与都有些心悸。
非要说共同点大概就是虞颂在听到自己被他逼迫着说出一些荤话后会下意识脸红,心理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生理上却从脸到耳朵红成一片。
好像有点可爱,但只有一瞬间,宋惟与就把这个想法掐死在了自己脑海中。
“不行,我怎么能保证我睡着之后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呢?”宋惟与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想阴阳一下虞颂,让他回去。
没想到虞颂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脸真诚的向他保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是宋惟与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之前的都是拿了好处就麻溜的走了,人人都知道宋少爷从来不谈感情,也不会自讨没趣。
他盯着虞颂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可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
虞颂只是看着他,神色认真。宋惟与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之前还那么抵触他的虞颂在一夜过后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假的名字和虞颂突如其来的热情,这一切都在叫嚣着这是一个滑稽的场面。而虞颂,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宋惟与轻嗤了一声,懒洋洋地抬起眉眼,语调也是漫不经心。
“谁需要你负责。”
听到他这句话,虞颂急了,“可是我们都发生关系了,我要是不负责,不就像个渣男吗?”
他越是认真宋惟与越是觉得好笑,他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一笑就会牵扯着全身疼,可他实在是忍不住。
“你总是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觉得生活很枯燥无味吗?”宋惟与调侃道:“有些责任你必须要负,但是有一些责任没必要抢着负,懂了吗?”
“可是,睡过了不需要负责吗?”
“按理来说,当然是要负责的。但我不需要你负责,所以你不用负责。是我先开始的,这是个意外。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也是。”
怕他不明白,宋惟与索性说得更清楚一点:“我是想跟你发生点什么,可以说我是蓄谋已久,但是你不是,不是吗?”
“我……”虞颂还想再辩解一下,可他又无从辩解。他是不喜欢宋惟与,至少是没有到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但是不喜欢宋惟与不代表不喜欢他的……这么一想虞颂更觉得自己像个渣男。
反正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他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喜欢上宋惟与。至少,睡了那就要在一起。
这是他今天早上趁宋惟与还没有醒的时候就想清楚了,昨晚是有点冲动了,可他不后悔。宋惟与不是也喜欢他吗?那正好啊,勉强算是两情相悦了吧。
“我不喜欢勉强。”宋惟与看他沉默着,就已经明白了。他心累极了,明明被睡的人是自己,他现在还要开导虞颂,让他不要有负罪感。
“你不用勉强自己喜欢我,因为我也不喜欢你啊。”
虞颂猛然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
“啊。”事态的发展越来越难以控制,宋惟与感觉不是虞颂疯了,就是他疯了。
“是啊。”
“那你之前一直在找我……”
“因为我想跟你发生关系,我是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明白了吗?”宋惟与第一次遇到这么拎不清的炮友,感觉自己已经表述得不能再直白了。
“就是如果还能遇到一个我更喜欢的,那么我就会去找另一个,不是非你不可的那种喜欢。”
宋惟与觉得自己现在也挺像个渣男的,搞得像是他招惹了良家少男就跑一样,虽然在虞颂的角度可能确实是这样。
虞颂好像是在思考着该说什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宋惟与前面,看着这幅佼好的身躯,宋惟与有点心猿意马。但他话已至此,多说无意,便偏过头打算用被子蒙着头睡觉。
被子被扯开了,没有见到光亮先见到了虞颂那张英俊逼人的脸。
“可是我这人比较保守,睡了就要在一起。”
他总是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宋惟与,宋惟与感觉自己要疯了。他现在越发觉得虞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之前宁死不屈的人是他,现在死缠烂打的人还是他。
“虞颂,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看医生。”宋惟与用他之前回绝自己的话反杀了虞颂一波。可是对方不按套路出牌。
“那我去看医生,是不是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宋惟与:“……”
“滚。”
“那我总能来照顾你吧。”虞颂突然松口,放弃了在一起这个话题。
“你看你现在这么不方便,洗澡什么的也不方便,我来总比别人方便吧。”
是这么个道理,虽然没有明白他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但是宋惟与是认可他的观点的。现在住在酒店,好不容易恢复得不错的脚又再次废了。
他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床,尤其对于拥有洁癖的他来说,夏天不洗澡是他无法忍受的事。反正跟虞颂也什么都发生了,让虞颂帮他洗澡确实是目前来说最靠谱的办法。
看他松动,虞颂趁热打铁,“我还可以给你买吃的过来,不要天天吃酒店的餐,这里有很多好吃的,我都可以给你带。”
酒店的饭虽然种类多样,但终归是宋惟与吃腻了的。这个吸引力不亚于有人协助他洗澡,宋惟与没法拒绝。但他还是忍不住警告道:“就仅此而已。”
“好。”这次虞颂没有反驳,攻略海王需要循序渐进,只要还能再有接触,他就还有机会。
他走到门口玄关处拿起自己被酒店清洗干净又送过来的衣服换上,临走前对宋惟与说:“你先休息一下,再吃一顿酒店的饭吧。我还要去驻唱,等我明天来给你带好吃的。”
“明天早点来。”宋惟与听到虞颂的应答,然后在听到关门声后终于闭上眼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宋惟与难得睡个好觉,在半夜被饿醒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他叫了点清淡的粥,吃完后又满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直等到中午虞颂都没有过来,他们俩也没有加好友,完全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联系上对方。
骗人的吧,宋惟与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看着酒店送来的餐也没有了胃口。
他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精力已经恢复了不少,身上的痕迹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消散。他往脚踝上喷了点云南白药,脚踝第一次受伤是因为虞颂,现在竟然还二次受伤了。
他一身的伤都是因为虞颂而来,结果始作俑者居然说话不算话。
直到快要接近下午时,酒店房门才被敲响。宋惟与知道来者是谁,他故意拖了很久才去开门。门一开,虞颂就气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
“你怎么才来?”宋惟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语气冷冰冰的,转过身就要走。虞颂想拉他,伸出手又收回了。
他跟着宋惟与进来,先把吉他取下放在玄关柜子上,然后又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
“抱歉,我上午有点事,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发现我们没有加联系方式。”
见宋惟与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模样,他又问:“你吃午饭了吗?”
“嗯。”宋惟与还是没看他,甚至眼神都没有从手中的杂志上分给他半分。虞颂站也不是,坐也不敢。
当他无意瞥到了放在一旁根本没有动过的午饭后,眼曈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自顾自拆开那些塑料袋包装,里面的食物都还是热乎的。香味使宋惟与撩起了一下眼皮,但是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虞颂把它们一样样摆出来,给他介绍道:“这个是纳西米糕,这个是玫瑰糯米团子,这个是鲜花豆浆……”
宋惟与看着已经馋了,雪白的米糕上面裹着一层特制的橙色蜂蜜,还撒着白色的芝麻颗粒,看上去就很美味。饿了一天的胃开始蠢蠢欲动,但他并不想就这么松动。
“我说了,我吃过了。”
“嗯。”
虞颂没有戳穿他,用签子叉了一块米糕放到他嘴边,如同哄小孩一般诱哄道:“吃过了说不定又饿了呢,再吃一点吧,趁现在还热乎。”
他的这招让宋惟与很受用,他本来就吃软不吃硬。此时终于丢下杂志,张开嘴吃下了虞颂喂过来的米糕。
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后,宋惟与终于没有再端着,这一桌子食物很快就被席卷进胃里。
他没有过问虞颂去了哪里,那样反而显得他很在意,显得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投影上播放的电影已经渐进尾声,插曲在安静的屋内响了起来。
Oh, to see without my eyes,
The first time that you kissed me,
Boundless by the time I cried,
I built your walls around me.
虞颂被歌曲的旋律吸引了,他这时才抬头去看宋惟与看的电影。
他只能来得及看了个结尾,但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遗憾的故事。
等到电影结束,整个幕布都暗下来后虞颂看了宋惟与一眼,发现他神色黯淡,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眉宇间都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这不是他平日里不高兴时会表现出来的样子,虞颂猜测是因为刚刚的电影。
明明他进来之后宋惟与还在假装看杂志欲盖弥彰,他都只看了个结尾,宋惟与也比他多不到哪去。除非,他已经看过了。
原来,他也会因为一个电影的结局黯然神伤吗?或许宋惟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可理喻和讨人厌。
虞颂趁宋惟与没回过神前把不小心表露出来的情绪藏了起来,再开口时,他的语气中是和往常一样小心的试探。
“总在酒店待着会闷坏的,你想不想去清吧?我唱歌给你听。”
宋惟与闻言看了他一眼,最近虞颂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是在对先前行为的狠狠打脸。
他不解的看着虞颂,问他。
“你脸不疼吗?”虞颂一窘,脸又红了。
“我只是觉得既然……”
“行了。”宋惟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要打消虞颂这个在他看来属实迂腐的观念,首先就要制止他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逐渐让他明白,他的这种观念在自己这里是不可取的。
他们可以做一些亲密行为,但做了不代表就必须捆绑在一起。
“那你去吗?今晚你可以点歌,免费的,你点什么我唱什么。”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宋惟与点了点头。
“去。”
在酒店确实闷,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从哪里被拒绝的,就从哪里拒绝回去。
虞颂见他答应了,高兴得又想抱他出去,被宋惟与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只让虞颂搀扶他到酒店门口,他们叫了辆车,到了离清吧最近的一个大门口后,又继续由虞颂搀扶着他进去。
等终于到清吧坐下,老板看到他就立刻迎了出来。他对宋惟与映象深刻,一直以为他跟虞颂关系不一般。
自从上次在派出所分别后宋惟与就没有来过,他也问过虞颂,但是虞颂不肯说。
“哎哟,你这脚没事吧。”老板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看到这么久了,宋惟与的脚踝还这么肿,以为是上次帮虞颂伤得太重了。宋惟与之前来那么大手笔,他自然有点讨好的意味。
老板用手肘撞了一下虞颂示意他,音量却故意拔高,怕宋惟与听不见似的。
“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先生,要不是他帮你,你现在可没办法好好站在这。还有,你不是缺钱吗?认识了这么有钱的朋友,你可要好好表现。”
虞颂无法拒绝老板的要求,宋惟与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支着头看着他,就等他说话。
老板也是一副他不道谢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架势,虞颂只能硬着头皮说:“谢谢你,林先生。”
老板闻言立马殷勤的接上话茬:“是啊,太感谢您了林先生。要不是有你,那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调笑一下虞颂就够了,宋惟与厌恶老板的这幅殷勤嘴脸。他摆摆手,给了老板一沓钞票,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拿人手短,偏偏老板还想再殷勤一下。
当着宋惟与的面当然不能独吞,他把钱给了虞颂一半然后亲自拿来菜单问宋惟与要喝什么。
“温水。”
“啊?”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就要一杯温水。
“我是来听歌的不是来喝酒的,你也看见了,我这个脚。”说着宋惟与意有所指的看了老板一眼,“这些钱,点一杯温水应该是可以的吧?”
老板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瞬间变了脸色,讪讪道:“可以,可以。”
等到老板走后,虞颂把在自己手中的一半钱递给了他。“你不用这么破费,都说了免费给你唱。”
宋惟与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这是他最如鱼得水的场面。比起其他的,在灯红酒绿之地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更像是他的舒适圈。
用钱,可以看清很多人的嘴脸,人间百态,人性的各个面。
他一边觉得可笑厌恶一边又喜欢一次次的去看,看多了也就对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没有了期待了。都是会变的,这些所谓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用钱就可以买到。
“我喜欢花钱。”
虞颂没再说什么,老板也识趣的不在过来招人厌,让服务生给宋惟与端上来了一杯温水。
“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歌?”要到虞颂上场了,如果宋惟与等会儿不上去台上,那么这是他们今天最后一次可以交流这个问题的机会。
“唱你拿手的吧。”
“好。”虞颂背着吉他踏上了舞台。
这一晚倒是异常平静,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搭讪,虞颂唱一会儿就会往宋惟与这边看一眼,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宋惟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并非是他得到后就不珍惜,而是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算是得到。
他们依旧还是属于自己的独立个体,他不喜欢亲密关系,所有的亲密关系都只是短暂的建立在生理需求上。虞颂想要越界,而他戒备森严。跟他建立亲密关系,本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趁着虞颂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他,只是停留在责任层面,他要迅速扭转虞颂这样的思想。
两个小时过去,宋惟与其实并没有听进去几首歌。虞颂结束了就立马往他这边跑过来,看他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宋惟与有点头疼。
“好听吗?”虞颂毫不顾忌的拿起他几乎没喝过的水喝了一口,满脸期待的望着他,像一个讨要奖励的小孩。
“嗯。”宋惟与敷衍道。
“你有没有听出来第二首歌里面有一句歌词,很特别。”
压根没听的宋惟与对这个提问表示抗议,但还是回答了他:“没有。”
“那你……”
“闭嘴,安静点,你太吵了。”
“哦。”虞颂不甘心的闭上了嘴,把宋惟与送到了酒店。
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宋惟与并不想听。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干件大事——帮宋惟与洗澡。
血气方刚的少年,看着宋惟与身上还未消散的暧昧痕迹,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可宋惟与还没有办法承受下一次的……
他的反应自然被宋惟与感受到了,他恶劣的撩了虞颂一下,然后在虞颂快要上头时放开了手。在虞颂难耐的表情中,宋惟与披上浴袍,扶着墙壁缓慢走出了浴室。
忍着脚上的疼痛,宋惟与蹦到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唇角勾起了一个恶劣又满意的笑容。
大概二十分钟后,虞颂出来了。
“解决了?”宋惟与问。
“嗯。”虞颂红着脸应了一声,他走到沙发前蹲下,接过宋惟与手上的药。脚踝已经不像前几天那般肿了,再养个一周肯定能好。
冰凉的指尖碰上皮肤,宋惟与心下了然,他这是洗的冷水澡。
“你可以回去了。”擦完药,宋惟与开始赶人。
“那我明天?”
宋惟与:“给我带一份鸡丝面,还有……”他点了一堆,最后补充一句:“早一点来。”
虞颂走了,他还是没有能加上宋惟与的微信,但是又得到了一沓钞票。他踏入清冷月色中,脸上的神情和月光一样冷。
一沓钱被他捏得发皱,今天不算太晚,路过一个街口时,一位年迈的老奶奶正在卖黄桃。桃子已经不新鲜了,他看了一眼,把宋惟与给的钱全都给了老奶奶。
“唉,小伙子。”虽然老奶奶眼睛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这是一沓红钞票,随便抽一张就可以买到她全部的黄桃。
“奶奶,钱你收下,早点收摊回去休息吧。”老奶奶还在坚持要把黄桃给他,最后虞颂只能拿了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虽然不新鲜了,但是很甜。汁水饱满,是老奶奶为了谋生,亲手种植的。
看来,宋惟与给的钱还是有一点作用的,也并非一文不值。
他咬着桃子走在回去的路上,摸了摸裤兜,发现他把在清吧老板分给他的还有刚才宋惟与给的全都给了老奶奶。
他计算了一下今天的支出还有明天要给宋惟与买的食物的钱,心里一阵绞痛。
而应该给他打钱的人却毫无动静,他只能把前天宋惟与睡着后偷拍的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发了过去,不清晰是他故意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也算留了一手。
要是再搞不定,他接下来就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