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不念昔

不念昔

    不念昔

  • 作者:午言木叙分类:现代主角:秦臻 戚寒舟来源:长佩时间:2023-08-12 10:02
  • 《不念昔》by午言木叙,原创小说不念昔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秦臻戚寒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秦臻和戚寒舟相爱,但却一点都不容易,他们无法在一起,也不容易相爱,不是不爱,是有人阻止他们。
  • 立即阅读

精彩段落

戚寒舟时常做梦。

梦见他同秦臻初相识的阚宁殿,满院梅花冷香。

十六岁的少年攀在墙头,笑着朝他扬起手。

扎紧的袖口中藏了块梅花甜糕。

红衣轻裘,眉眼间仿佛盛了漫天星河。

阚宁殿岁月苦寒,那是他尝到的第一口甜。

皇城宫殿三千,阚宁殿是最不起眼那一间。

住他这样母族凋敝,不得圣心的皇子,再合适不过。

那少年无意中闯入,裹挟了满身的梅花香气,笑吟吟地落在他身前。

少年说,他叫秦臻,在宫苑里走迷了路,才误闯到此处。

袖中梅花甜糕,便当作是赔礼。

四下雪霰飞溅,几欲乱人眼。

原来他就是秦臻。

秦老侯爷的独子,誉满京城的少年将军,圣上御笔钦点的禁军卫尉。

戚寒舟想。

原来,他生得这般好看。

他们后来常见面。

在阚宁殿后的梅树下,下棋,斗草,捧着随意一篇市井话本,消磨半日光阴。

秦臻原不能多进宫,偏又架不住他求。

秦臻哥哥,给我讲一讲外面吧。

他对秦臻说。

目光越过稀疏的梅树枝桠,远远地,落在勤政殿耀目的金顶上。

我从没有见过。

他知道,这人最是心软。

秦臻同他讲烟柳巷里卖茉莉的老妪,渡口洲头采莲放歌的渔女。

讲大漠三千里落雪,江南断桥头边一枝春色。

他不常说话,总托着腮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

秦臻去过很多、很远的地方,同他讲起时,眼中带着很明亮的笑。

不像他,只是高耸宫墙下一抹黯淡的影子。

秦臻不属于这里。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就泛起难以忍受的酸和苦。

他把它归为嫉妒。

嫉妒秦臻拥有的一切,他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一切。

嫉妒他永远都成为不了秦臻这样的少年人。

于是他靠近一些,亲上了那双形状很好看的薄唇。

没关系,那就把这个人变成他的。

冬日消弭,阚宁殿里春色无边。

层层叠叠的床帐之中,戚寒舟俯在秦臻胸膛上,拿指尖慢慢地在后者结喉上滑了一圈。

皮肉之上红痕点点,齿印宛然。

一笔一画,都是他留下的。

作为秦臻留在他身体里的回赠。

秦臻抬起手,手指落在他心口处,点了点,很轻地笑。

“这里头住着我吗?”

他跟着笑,凑上去,叫秦臻听里头一下下的心跳。

“都是你。”

***

秦臻不愿留在京城,他从一开始就知晓。

高门贵胄的出身是秦臻的幸运,也是牵绊他的枷锁。

某种意义上,他同秦臻一样,都是皇城里锁着的可怜人。

他喜爱秦臻,就像喜爱从不曾触及过的自己。

不会有谁比他们更加契合。

他想,这个人生来就该同自己在一起。

***

天子垂暮,如无意外,承袭大统之人便该是太子戚寒时。

“寒时秉性温厚,不喜杀伐,有他为帝,是民之幸事。”

秦臻同太子是旧时好友,私交甚笃,闲话间同他提及,颇有嘉许之意。

“待他登基,我便同他讨一道恩旨,允他将我派去你封地之处驻扎。”

秦臻笑着同他提起,语气轻快,像是晴空掠过一行白鸟。

“我们便能永远在一处了。”

方才咽下的梅花甜糕黏在喉咙口,甜到尽头,只剩了褪不去的涩。

他点一点头,维持着弯起的眉眼,笑着,应一声“好”。

毫无破绽。

在皇城中生长十数年,他不会旁的,做戏却是再熟稔不过。

***

夜色里,灰翅的雀从阚宁殿扑簌而出,连带着腿上竹筒里的信笺,消失在皇城一角。

他站在梅树下,仰头去瞧。

眉眼里是掩不住的冷寒。

中宫嫡出,圣上专宠,襁褓中就已钦定的太子殿下。

同样都是皇子,戚寒时有的,他却连梦里都从未见过。

一样是姓戚的掌天下,流着同一幅血,那个位子,难道偏只有戚寒时可坐?

他想要的有许多。

龙椅,天下,还有秦臻,

每一样,都要靠自己去抢去夺。

***

他无意算计秦臻,只是想借他的手,助自己一臂之力。

秦臻大约会生气,但是不要紧。

他想。

他会把握分寸,筹划好一切。

不会让秦臻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应允了,要永远在一处。

戚寒舟抛出了饵,钓上的却不止杂鱼两三条。

母妃早逝,外家寥落,拐了三千里弯贴上来的那位舅舅,成了他安在外头最大的赢手。

五城兵马司算不得闲差,蒋逸在这儿坐得虽久,胃口却不止于此。

从龙的功劳立在眼前,总有提着头挣命的人来动心。

更何况戚寒舟的算计利落讨巧,堪称一步妙棋。

万事俱备,蒋逸翻来覆去几遍,只觉一处不妥。

“那秦家小子真这么好对付?”

蒋逸对着他阴恻恻地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用舅舅再使点旁的手段?”

“不必。”

他神色平静。

“我了解他。”

秦臻并不好对付,他从来都知晓。

他所依仗的,只是那个人喜欢他而已。

***

光寿十三年,八月十七日。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失控的,戚寒舟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一夜皇城的火很大,染了半边天色,凄艳的红刺得人眼瞳发疼。

囚天子,逼皇诏,擒长兄。

一切都同最初计划的一般无二。

宫中留了心腹镇守,他匆匆而出,连甲都未卸下,一路直奔秦府而去。

秦老侯爷戍边未归,侯府之中只余秦臻一人。

按着原本计划,他命蒋逸从五城兵马司拨了人手,一队将秦臻拖住,另一队防止禁军生事。

禁军职在卫护皇城,是天子近前最锋利的刃。

也是最不起眼的软肋。

兵符手令才可遣将调兵,那样要紧的物事,秦臻身为禁军卫尉,向来都是贴身携带。

晚膳之时不慎手滑,泼了粥水,他替秦臻换了件衣衫。

两个时辰,对方便是再心细,也料不到此着。

没了兵符,皇城遭袭之时,禁军便成了空头号令下的半盘散沙。

如此,兵不血刃,他想要的都攥进手中,在意的都得安稳。

***

这原本是他推演过上百次的计划,绝无纰漏。

偏偏那样巧,只在这一夜,秦臻闲来无事,破例去了禁卫营夜巡。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戚寒舟从空空如也的侯府中出来,手抖得连缰绳都握不住。

他从不曾这样害怕过。

他从侯府空敞的朱漆门扇前纵马,一路狂奔到了禁军大营。

兵戈相接,喊杀声震得耳廓一阵阵发麻。

他从马上仓皇滚下,第一眼瞧见的,是火光映照下,秦臻侧过的半张脸。

血痕斑驳,触目惊心。

只一瞬,便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同类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