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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

我有一个秘密

    我有一个秘密

  • 作者:灯窗分类:现代主角:周舟 纪临殊来源:长佩时间:2023-07-25 15:23
  • 实力推荐小说《我有一个秘密》作者灯窗所著在线阅读,周舟纪临殊是小说我有一个秘密中的主要人物,小说的主要内容为:周舟已经有孩子了,但他完全不能让纪临殊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选择离开。

    最新评论:外表高冷其实善良别扭哥哥攻X软软甜甜温柔心细弟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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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自从跟爸妈讲了要出国以后,周舟活动的规律就只有一句话:避开除了我以外的家里人,我一开始还怕他会不会有时候恰好撞上我哥,结果后来发现这小孩居然那么了解我哥的作息,每天上班下班进进出出的居然全都能完美避开,我虽然有点疑惑他怎么做到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别撞上就好了。

但是还没等我把心全部放下,就出事了。

那天我回家稍微晚了点,刚回家就发现家里除了二楼卫生间的方位有点灯光之外全都一片漆黑,不知怎么的就心下一紧,想着赶紧上去看看周舟,刚走到楼梯上就听到我哥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

操。

完了。

当即我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句话在循环播放,虽然听出了我哥声音里最多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言的艰涩之感,就好像问出这一句话很难似的,但也完全顾不上分析到底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冲了上去想帮周舟解围。

冲到卫生间门口,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又沉了几分。

只见周舟靠在洗手池边摇摇欲坠,不知道是刚吐过还是吓到了眼圈红得像要落泪,神色里全是仓皇,我哥一只手扶着他肩膀,眼睛却始终盯着他因为没想到会遇上我哥所以穿的很柔软轻薄以至于凸起已经很明显的小腹,薄唇抿得紧紧的,听见我上来的声音也完全没有要回头看看的意思,似乎只一心等着周舟的回答。

我急得不行,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周舟就出声了:

“对,我怀孕了。临殊哥,送我出国吧。”

肉眼可见的,我哥的脸色就又差了几分,我心想完了完了完了,难道我弟二十岁的年轻生命今天就要终结了吗?呜呜呜这可是一尸两命啊我哥能不能看在这点上手下留情?可是他看起来只会因为这个更加痛下杀手……

打断我胡思乱想的又是我哥的声音:“是谁的?”

这次周舟没出声了,只是撑在盥洗台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甚至开始颤抖起来,下唇也快被自己咬出血,就在见血的前一秒,我哥突然又开了口:

“算了。”

说完话干脆的放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狭小的卫生间,几秒后,书房传来了巨大的关门声。

我被这声巨响唤回神,一看周舟还是怔怔地垂眸看着刚刚我哥握过的地方,身子颤得像是风里的枯叶。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上前掰开了周舟紧扣在台子上的手指,把他冰冷的指尖笼在手心,柔声安慰:

“没事啊,他知道了也好,这样就不会拦着你出国了,我们走得远远的,看不见他就不难过了,啊?”

周舟乖乖的被我牵着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始终没有开口反驳我,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见不到喜欢的人真的会不难过吗?孩子感受不到爸爸的信息素估计会折腾吧?我这边也还有学业走不开,谁照顾周舟呢?

在这种忧愁里过了三天,这三天我人在学校但每天都会跟周舟视频,亲眼看看他有没有出事,他好像再没碰见过我哥,但是穿着还是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又宽又厚的风格,在有暖气的家里热的一脑门汗,我想劝又不敢劝,万一哪天又遇上爸妈呢?

唉,果然还是赶紧出国好啊。

又过了一天,我哥突然来了我学校,二话没说把我接回了家,进门前又突然拉住我,递给我一个信封,哑声道:

“里面是签证、机票和你的交换材料,学校和住处都安排好了,你跟他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有点慌的开口:

“我陪周舟出去吗?可是我根本没准备出国啊。”

“那也得你去,你早就知道他……的事了吧?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了,你不去谁去?”明明就过了三天,我哥的态度居然就有了天差地别,平静得有点瘆人,说到最信任的人的时候甚至笑了一下,可是笑容里没有一点开心,反而好像有点自嘲。

如果我会读心的话,我就会知道那确实是自嘲,自嘲自己真的失败,平白浪费了好多年的时光,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上人却已经有了不知道谁的小孩,而哪怕是亲人的身份,自己也不是最得那人信任的一个。

可惜我不会,所以我只是讷讷的应下,然后冲上楼手忙脚乱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机票的日期可就是明天。

收拾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以我哥的性子是肯定的不会主动去跟周舟说这个消息的,于是又冲出房间想去跟周舟说,一出门先被站在走廊尽头的我哥吓了一跳,走廊里灯光很暗,他就那么沉默的伫在尽头的阴影里,我想开口问他在干嘛,被听到动静回头的他用一根手指噤了声,然后他也没开口解释,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一头雾水的走过去,敲开了刚刚被他挡住的门。

也不知道他到周舟门口站着干嘛,要告别的话就进去啊!别扭的人真的搞不懂。

我也懒得再想,周舟开门后就直接跟他说了消息,让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注意些,别累着,随时可以让家里的阿姨和我过来帮忙,他听到可以走了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在听说我也一起出去的时候愣了一下,抬眼看着我,眼睛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圆溜溜,这会儿蒙上了一层水色更显无辜透亮,我立刻心就软了,嘴一张就把我哥出卖了:

“是纪临殊安排的,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让我跟着过去照顾你来着。”

说完后又偷偷观察我弟的神色,希望他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可以开心一点。

我弟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神色又怔了几分,反应过来后脸上的表情一换再换,最后定格在一个似悲似喜的弧度,说出的话倒是安慰:

“姐我没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收拾一会儿再叫你。”

我其实不太放心,但是看他好像情绪也还稳定的样子,所以还是犹犹豫豫的退出了房间,想着让他自己静静也好。

毕竟明天就是真的走了,他……可能也需要告别吧。

看着房间门被姐姐轻轻合上,周舟终于敢眨了下眼,眼泪就随着这个眨眼的动作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他也没擦,只低头低语:

“看,他真的好好啊,即使这种时候还是会选择要护着我,护着这个没有血缘、从不亲密、不知廉耻的弟弟。”

“宝宝,爸爸真的是很好的人。”

第二天走的时候,家里人全都没有出现,只有家里的司机跟着送我们到了机场,我才爸妈那边是直接就没收到消息,至于我哥……他今天一早给我发了消息:

“我们不去了,不去吓他,你们注意安全。”

过了一会儿又来一条:

“穿舒服点吧。”

?啥意思?这是要禁止本公主的美丽权利吗?

疑惑的我把消息原样转发给了周舟,顺带附带了我的抱怨,那边很久才回复了一句“好”,也没有多余的解释,于是直至出门时我还是一头雾水,直到看到周舟才收回了心思。

他看起来好像又哭过,白皙的脸上最抢眼的就是泛红的笔尖和眼圈,我也不敢再问,暗暗想我哥此举确实有理,周舟现在有事瞒着家里,见面也没办法好好告别,只会徒增紧张,确实还是不见得好,而且由他出面隐瞒的话,后来爸妈要秋后算账也是他顶在前面。

纪临殊,确实是真男人,不错。[大拇指]

就是这种前无声息的离开看起来也太凄惨了,就像是被静悄悄扫地出门了一样,也没个人跟着照顾一下周舟,唉。

我?我哪里会照顾人啊,纪临殊大约是掷色子掷出让我跟着来的结果的吧。

好在他今日倒是穿的柔软厚实,路上好歹也能舒服些。

刚到国外的时候,周舟的状态倒是好了些,我哥给我们找的房子向阳,周舟养了些绿植在房间里,整日里就侍弄侍弄花草,看看书和电影,虽然还是见不到什么笑影,好歹也不再落泪,孕吐过去之后也能吃些补身体的东西了,我看着也放了些心。

但是O的生理反应总是逃不过的,虽然孕期不会发/情,可是孩子长期感受不到爸爸的信息素是一定会闹的,现在还没显出来,之后会怎么折腾可谁也说不准。我嘴上不说,心里确是着急的。

日子转眼就过,周舟进入了孕中后期,这期间我哥只给我打过一两次视频,还特地选我不在家的时间,所以周舟是根本没见过他的,孩子闹起来会有多凶自然也可想见,更糟糕的是那段时间我也进了期末季,根本分不出太多精力照顾他,偶尔抽空回家看一眼,他也只是苍白着脸冲我笑,想方设法的让我相信他没事,我不忍他既要安抚孩子还要安抚我,只好先不回去,抓紧时间想怎么把我哥叫过来一趟。

没想到没等我行动,我哥就来了。

那天周舟出门透气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房东太太,一个总是笑呵呵的胖奶奶,她见周舟脸色不太好,聊了几句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回头就把电话打给了当时联络她租房子的纪临殊,他当时不知道时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没有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房东太太自然而然的以为他就是周舟的Alpha,便立刻指责了他的不负责任,并警告说如果他再不过来一趟的话便要向Omega保护协会举报他。

纪临殊被太太刻意说严重了的情况吓了一跳,当天晚上就抱着一腔对周舟的Alpha的不满和对周舟的担心赶了过来,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他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只有周舟一个人,于是不满的对象又多了一个纪临欣:我叫你来是来夜不归宿的吗?

不行,越想越气,凭什么这俩人都比他能陪在周舟的身边啊!?

就在他掏出手机打算停了纪临欣的副卡时,周舟卧室里的动静及时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神情一凛,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好在房间门没关严实,他得以隔着房间门先看一眼情况:

只见房间里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勉强够看清周舟皱成一团的脸。这边室内没有国内家里那边暖和,所以被子也都是又大又厚的那种,周舟裹在里面更显瘦小,明明已经是深夜,他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隐约能看见被子下的手一直在往肚子上捂。

纪临殊想进去看看,又怕弄醒他,只得一直站在门口干着急,眼看一夜都要过半了,里面的动静才算是停了下来,他赶紧轻手轻脚的往里面走,结果又因为站太久脚麻了刚迈了两步就差点跪地上,眼疾手快的撑住了床头才算是没弄出什么巨大的声响,大衣衣角却还是扫过了周舟露在外面的手指。

心立刻就提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再动,连把衣角移开都没敢,生怕此时周舟突然睁眼。

好在小孩没什么反应,甚至几秒后还主动抓住了那片布料,蹙起的眉头好像都松了几分。

纪临殊松了一点气,顺势坐在了床沿,想摸摸他好像圆了一点点但是气色却不太好的脸,几度抬手都没落下去,最后鬼使神差的,居然是隔着被子轻轻落在了凸起的腹部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以为自己会有的反感凝神感受后却一点都没出现,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就好像,目之所及就是毕生所求一般。刚刚显然很不安分的宝宝这会儿被陌生Alpha触碰居然也没有再闹,安安静静的随周舟睡着。

他也没再多做什么,只沉默的在床边坐了半夜,到天色将亮时才起身,轻轻从周舟手里抽出了衣角,惹来小孩不满的一声轻哼,还无意识的撅了撅嘴,他被其小猪一样的表现惹得勾了勾唇角,总算在离开之前做了点出格的事:伸了一根手指轻柔的按了按他柔软饱满的唇瓣。

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又离开了这所房子。

是时候弄清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睡了周舟又不要他了。

所以周舟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时,屋子里就与往日也别无二致,仿佛唇上的触感和昨夜的安心都只是错觉。可是……宝宝今天确实也比平时乖了不少,甚至自己被塞回被子里的手还保持着虚握的姿势,怎么会是错觉呢?

他有点恍惚的把电话打给了纪临欣,想确认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纪临欣正被实验报告折磨的焦头烂额,纪临殊就算真的停了她卡她都得花点时间才能发现,上哪里知道昨晚家里来没来人啊?虽然她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一口咬定纪临殊一定来过,但此时他自己反而不相信了:哥哥凭什么来看自己呢?

“凭你又好看又乖又怀了他小孩啊!”

“是瞒着他让他乱了伦。”

纪临欣被堵得闭了嘴,也不敢再像刚刚一样张嘴胡说逗他了,只能先说她打个电话问问,然后找借口挂了电话。

于是家里又没了声音,于是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周舟的事情查起来其实不难,毕竟他实在是很不爱玩闹的小孩,大概是童年养成性格的那几年自己正好处于狗都嫌的别扭年纪,临欣女孩子家家的和其他小姑娘混在一起玩儿也不好带他,不知不觉的就给他养成了这么个安安静静的样子,快两个月的暑假,除了跟自己出差那一趟,他居然就出过两次门,还都是跟家里报了备的。

纪临殊一边下楼找家里的司机,一边给当时一起出差的秘书打了电话,周舟出现明显的不同是在酒会之后,而关于那晚上他的记忆只有些破碎而荒谬的片段,他必须得问问清楚……

“小少爷?我记得啊,他不怎么出门嘛,出门也一般会让我送,这两次我都有印象。”司机是从爸妈年轻时候就跟着他们的了,这会儿虽然年至中年,记性倒还不错,又从小看着三个孩子长大,纪临殊一开口问就干脆的都说了:“一次是去市里的图书馆,和同学一起去的,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堆书啊报啊的,我还顺路送了另外俩小孩回去呢。”

图书馆?两个人?应该不至于那么野吧……

“两个同学?”纪临殊开口开的有点艰难,好在王叔回答得很快:

“是,两个女孩子,我看她们拿一大堆东西也怪不容易的呀,才说送送人家。”

呼,不是这一次。

“嗯,那另一次呢?”

“另一次是去了南岙那边的商场吧,就在少爷你们出差的前几天。哦对了,我看小少爷好像还买了东西的。”

!有戏。

南岙那边十分偏僻,发展的还不是太好,并算不得什么有名的商圈,非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便是那边有市里唯一一家的Tateossian的专柜,前不久才入驻的,入驻的时候声势还蛮浩大的……

所以是去那家店了吗?买什么?袖扣?周舟找的男朋友不是同龄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推断出这个结果之后更气闷了:是虚伪狡诈的商人比是学生更糟糕,周舟的性子是去哪里认识的这种人呢?出差期间是不是也见上面了呢?难怪当时一起去时那么兴奋的样子……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管是怎么回事,自己作为哥哥肯定要负起责任来的啊。

对,没错,自己是他的哥哥,对他负责是天经地义的啊。

谢过了司机,纪临殊锁着眉头往楼上走。秘书那边应该也快有结果了,如果真的是如自己所想的话,那倒是太好了……应该是好的吧?周舟会不会是这么想的呢?

不知道怎么走的,等他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抽出身的时候,脚步恰好停在了周舟的房门外,大概是走的急,自己又交代过家里的阿姨不许进去,门居然只是保持着他离开那天时的状态虚掩着,鬼使神差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夕阳透过没拉好的窗帘的缝隙打了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内饰总让阳光晒到不好。纪临殊跟自己说。

拉完窗帘打算转身出去时,秘书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

“纪总,酒会那天晚上送你回酒店的是小少爷,期间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介入过。”

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抖了起来,声音倒是还是尽量保持了沉稳:

“什么叫应该?我要的是确切的结果。”

“没有,确实是没有,是小少爷亲自开的车,酒店那边的监控也调过了,到了之后小少爷直接送你回房间了。”

秘书的声音没有一丝停顿便直接给出了他又期待又畏惧的答案,闭了闭眼平复心绪,再睁眼本是要嘱咐其保密,没想到竟意外看见了角落的包装袋。

Tateossian的Logo在昏暗的房间里也准确捕捉到了隐约的光源,不是很起眼但安静恒永的微光在此刻突然刺眼了起来,几步跨过去之后,和包装袋压在一起的卡片也明显起来,吸了一口气,纪临殊没有犹豫的拿起了卡片,上面的字迹他并不陌生,倒是内容让他心下一惊:

“临殊哥生日快乐,跟爸妈和姐姐都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所以特地出去挑的礼物是给自己的吗?

他自己呢?为什么没有提到他自己?

临欣说他之前就在计划出国,是早就打算从家里面离开,从自己身边离开了吗?

秘书的声音偏偏又在此时响起:“我还顺便查到了一点别的事……那天晚上YK的人本来给您安排了个小模特,为此还买通了侍者在酒里加了东西。”

纪临殊只觉得心里又是一痛,声音涩得快要裂开:“什么东西?”

“……有一点点催情和致幻功效。”

致幻……所以那些荒谬而破碎的记忆碎片并非臆想吗?失神的挂掉了电话,他几乎是踉跄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枯坐至天黑后,他怀着侥幸、庆幸、惊痛交加的复杂感情拨了纪临欣的电话:“周舟怀孕,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了?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有你嗓子怎么了?怎么那么哑?是不是……”

他匆匆打断那边的询问,被粗暴掩饰起来的是一丝恳求:“这个不重要,告诉我,周舟的孩子多大了?”

“现在大概七个月吧,是开学时候查出来的,当时才一个多月。哥你到底怎么了?问这个干嘛呀?”

他再顾不上纪临欣的追问,开学时,一个多月,时间都是能对上的……难道……?

虽然预计会出差一周,但是实际上办酒会的那天晚上其实就已经把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大家玩的就比较开,之前碍着面子端着的也都开始放飞自我起来,三三两两往自己面前凑的人从开始就没断过,每个人的意思几乎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寻求合作的老狐狸、拉关系的二世祖、借机搭讪的千金……还有似乎对周舟蛮感兴趣的太太们。

纪临殊其实是明白她们的意思的,周舟不姓纪,却又是自己家里养大的,性子偏偏还又乖又软,要是能够给自己家里的孩子订下来,那确实是再好不过的:既能攀上纪家,又不必像对临欣一样战战兢兢的捧着,算盘打得倒是妙。

嗤笑一声,他不动声色的回绝了这边的寒暄,扭头想看看小孩在干嘛,结果一眼看过去火就起了几分:

只是几分钟没顾上而已,居然就敢跟人家喝上酒了?

几步跨过去,不由分说的抢过酒杯仰头干了,也没管劝酒的人脸上的惊讶,只低头问周舟:

“挺能耐啊?能不能喝酒你自己心里没数?”

周舟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直到他问完话还愣愣的仰头盯着他,故而他轻易就捕捉到了他眼底没来得及藏起来的失落,顿时刚压下去的郁气就又浮了起来:

跟别人喝酒那么开心吗?被自己打断了所以失落了?

其实周舟当时已经在盘算结束这场出差之后要怎么跟家里说出国的事情了,他给自己的一周的放纵时间,在倒数了。

纪临殊转过来之前,他一直看着那边,看着他自信而得体的应对各种人士,意气风发又光芒万丈,又耀眼又遥远,大家都自发的往他身边凑,而自己却只能远远逃开,侥幸获得的十五年亲近背后是余生的背离。

也不知道哪个是幸。

心下实在难过,所以才会接下对面陌生人递来的酒,想麻醉自己,也想最后享受一次那个人的温柔。

可是说不出口自己憋屈原因的纪临殊又哪里会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果然周舟不愿意再像以前那般亲近自己了。

虽然也是自找的,但郁闷却还是难免的。

于是那晚一整晚他们都再没讲过几句话,也自觉没资格再阻拦周舟喝酒,甚至自己一杯接一杯的空灌起来。

旁人见一直没怎么碰酒的纪少似乎终于放开了,自是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他来者不拒的态度又大大鼓舞了剩下那些人跃跃欲试的心,于是他们开始尝试着对始终安静呆在旁边的周舟下手。

周舟脾气比纪临殊不知道好上几分,又天生不会拒绝,懵懵懂懂的就接过来要喝。一直不动声色观察这边的纪临殊气得差点就挂相了:怎么回事?别人的酒都能喝,自己的话就是不能听是吧?

深呼吸几下压下郁闷,再次不由分说地接过来喝掉,还不忘给众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众人虽被刚刚还好好的纪少突然递来的眼刀吓了一跳,却也隐约明白周舟是不能再作为敬酒对象的了,于是便也不再动多余的心思,捧向纪临殊的杯子一时是密密麻麻一大片。

掺了东西的酒大概就是那时候递上去的吧。

酒会到后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醉,撑着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让秘书开车过来接他们后便彻底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把自己拽上车的人是周舟。

再勉强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到酒店房间了,他被热醒,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又热又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也不知怎么格外让人迷乱眩晕,勉强撑起身子想去冲个澡冷静一下,眼神却先被走进的人吸引。

明明只几步的距离,他却怎么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觉得那纤长的身影格外吸引人。在来人柔软的手心覆上自己的额头时,身体里的欲/望终于奔涌了出来,翻身将来人压到床上,后来便是半夜折腾。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这种格外兴奋却又混混沌沌的状态一定是有问题,所以也想过强行停下来,可是偶尔几次视线清明些时眼前出现的那张脸却又一次次把他重新推进了欲/望的深渊。

如果这个药竟然真的能那么准确的让他见到心中所想的话,便荒唐放纵一回吧。

现在再想,当时之所以会觉得一切都是药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身/下的人几乎没有反抗吧,除了最开始愣了少顷,后来几乎都是全然纵容甚至隐约配合的,如果真的是周舟的话,怎么可能不反抗呢?

估计是哪家公司偷偷塞来的人吧,明天给他想要的东西作为补偿好了,睡过去前,他想。

没想到第二天睁眼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要不是空气里还隐约有放纵后的气味,他几乎以为又如多年来的奢念一般,只是又一个自己一厢情愿的梦。

也没试图刻意去找人,他现在最想见的人是周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似乎自己和他的距离又要更远了。经历了这么荒谬的一夜后这种感觉更甚,强烈到让他只有亲眼见到人才能确定他没有消失。

于是匆匆冲了个澡后就去隔壁叫他吃早餐,没想到小孩居然闭门不见,催急了之后索性直接不再出声。他怕他真的走了,又懊恼自己刚刚因为心急而语气太凶,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后还是妥协着自行走了,只嘱咐秘书记得给他送吃的,心想总是能见到的,毕竟怎么说也是兄弟。

可是自从出差回来之后他居然就真的开始躲着自己,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又慌又气,终于在某天拉住了临欣询问缘由。

“没什么啊,就是他之前跟我说要出国。”

“出国?”他只觉得这两个字重得唇齿承受不来,也复杂得让大脑思考不来,勉强反问了一遍便几乎耗尽了力气,而临欣却只毫无察觉的继续说了下去:

“对啊对啊,他要出国,哥你不知道啊?”

他知道她只是单纯的在回答自己,可这几个字却几乎像利刃一样扎伤了自己:

是啊,不知道。

自己不是亲口对他说过自己不是他的哥哥吗?他不跟自己说也没有问题吧。

不是哥哥的话,自己跟他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吧,他凭什么要跟自己说呢?

纪临殊,是你自找的。

可更糟糕的消息还在后面。

临欣说有人在等他,他不敢再问,不敢直接面对另外一个进入了周舟的生命的Alpha的名字,乱七八糟的大脑只遵循本能想做一只鸵鸟。

好像不知道名字就可以抹去这个人的存在。

然后生活就毫不留情的把他从自己的那堆沙子里抓了出来。

那天他下班比较早,想起来周舟应该是一个人在家,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在他出国之前好好跟他谈一下,于是特地尽快赶回了家,没想到恰好撞上了他正在孕吐。

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扶着他肩膀,看着他呕的辛苦时还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后,他刚准备开口问是怎么回事,视线却先被凸起的腹部吸引了。

绝望大概是唯一适合当时心情的词语了吧,没有愤怒,没有不甘,他那一瞬间感受到的确实是无尽下坠的绝望感:虽然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但是那么快就要强行终止所有情感了吗?

鼓起勇气想问问那个人是谁,也在看到小孩咬破嘴唇都不愿意说的坚持之下放弃了,只是心里的悲凉又增几分:自己确实是一点信任都没能得到啊,是怕自己以家长的身份棒打鸳鸯吗?

后来的日子几乎是浑浑噩噩过完的,唯一的专注用在了给临欣和他安排出国事宜上,出国那天也没敢露面。

他看起来好怕自己,自己还是……不出来讨嫌了吧。

而且他其实从小身体就没有很好,高中时候那件事情又还是留下了后遗症,现在这种时期,自己不可以再成为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所以后来实在忍不住打视频过去也总是挑着临欣没在家的时候。

接到房东太太的时候他是既生气又庆幸的。生气那个睡了周舟的Alpha没有负起该负的责任照顾好他,庆幸自己当时联系房东的时候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让她产生了误会,所以现在找的是自己。

就算被误会了骂一顿也没关系,他很高兴可以以周舟的Alpha的身份去看他。

他当即就简单地安排了手头的工作,当天便乘上了去M国的飞机。

可飞机起飞的时候,他又犹豫起来,自己拿什么身份突然出现呢?看到房子一片漆黑时他反而松了口气:还好,不必考虑怎么解释了。

拿着当时私心留下的钥匙打开门,又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外,看着小孩并不安稳的睡颜,想进去又被身份绊住,只能揪心的看着他被孕期反应折腾。好不容易等到睡熟了可以进去了,他没想到小孩会准确的抓住自己,抓到之后也没有任何的排斥,宝宝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之后竟然也乖乖的没有抗议。

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其实小孩还是认可自己哥哥的身份的是吗?只是以前自己实在太凶,而他又太乖太听话,把自己别扭的话都听了进去,而在无意识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靠近自己。

至于意外被安抚到的宝宝,他想大概是因为周舟当年也接受过自己的信息素吧。因此连带着对孩子也多了一点宽容:算你懂事。

但是这一点点的软马上被酸压了过去:就算还是会亲近,他也已经有别的Alpha了,在那人面前,他只会更软更乖吧?那人又凭什么这么对他呢?

于是那天离开的时候,他下了查明孩子父亲身份的决心,当时其实心里是有怒意和恨意的吧,怒那人不珍惜,恨周舟的错付。

现在想来,他凭什么呢?

发现自己对周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自从那次帮他解决了被人围的事情之后,他面对自己时胆子就又大了不少,总是粘着自己说想好好相处,也想谢谢自己,就算自己冷着脸让他像之前一样就好,他也只笑嘻嘻的摇头说:

“不行啊哥,你不可以在吊桥效应之后又不管我。这是过河拆桥!”

他盯着他的笑脸看了几秒,不知道是看穿了他笑眼深处的紧张还是想起了前几次小孩苍白着脸无助的缩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又或者是想起更久远的之前,每次被自己冷落后那个小小身影上萦绕的失落。最后也只说了句“过河拆桥用错了,回去好好学成语”便径直离开,想着他也就是一时兴起,不管几天也就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可以看出他藏起来的真实情绪,又为什么会对他小时候的样子都记得那么清楚,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忽略。

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向性子很软的小孩这次会那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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