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自己的性取向早在英国的时候就和爸妈挑明了。虽然他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明确的知道只有男生会给自己带来吸引力。入职之前的律所也遇到过很多和他性取向相同的人，律师也好，一些实习生也是，所以他一直看得很开。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池舒有点在他的点上。
无论是高智商和完美一流的工作能力，还是这种..反差，都让萧衔觉得他很有意思，想继续去了解他。
回家后他收拾了一些行李，又定了明天的闹钟， 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池舒家里接他。
池舒可能是吃了那两口面，胃里没之前那样刺痛，变成了钝钝的痛，比之前更容易忍受。他纤细的手拿过烟盒磕了根烟出来，低头点上，颤抖的睫毛和雪白的脖颈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过了遍肺，他觉得头也没之前那么闷着疼，便低头继续处理招股书，直到两点多有些犯困，才吞了片药睡下，他知道未来两周都不会那么好过。
第二天早上萧衔6：45就到了他公寓楼下。他自己带了个小的飞机箱，先上楼按门铃想把池舒的箱子拿下去。等了两秒，池舒踩着拖鞋走过来给他开了门。他嘴里咬着牙刷，眼睛有点困倦的神情，对萧衔很乖的笑了下。
“池律” 萧衔顿了顿，“我来拿您的箱子。您还有十五分钟”
“好的” 池舒刚睡醒的嗓音带着点沙哑。他穿着略宽松的睡衣睡裤，露出纤细的脚腕和手腕。萧衔觉得那一小片雪白的肤色刺眼，看了一眼就匆匆拿着箱子下楼了。
过了十分钟，池舒提早下来了。他换上了略微休闲的衣服，穿了个鹅黄色的外套，显得他年龄很小。跟他比起来，坐在驾驶座的萧衔穿的更为正式，好像他才是要出差的律师。
上了车池舒找了个姿势窝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萧衔的车。对方看他系好安全带后从后座拿了个纸袋递给他，同时还有一个文件夹。
“这个是您昨天要的bracket search,我打印了方便你在飞机上直接标注。这里面还有早饭，你看你吃不吃得下” 萧衔语气很温柔。池舒点头，打开了纸袋，看到了一杯小米粥和一个很小的面包。
他给小米粥插了吸管，喝了两口又接到了电话，只好把饭放下。
“陈律师”
“小池，你是今天飞芝加哥？”
“是的” 池舒回答，“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我这有个急活，董事那边急着要，所里所有asso都有工作，你..”
池舒到后面开了免提，让正在开车的萧衔也可以听到工作内容。答应下来后把电话挂掉，他皱着眉又点了根烟。
萧衔觉得他烟瘾挺重的，虽然只是抽女士烟，焦油含量不高，但频率还是略高。他看池舒纤细的指尖夹着烟，漂亮的红嘴唇吸了一口，朝着窗户吐出夹杂着薄荷味的烟雾。随后他把烟咬在嘴里，掏出电脑，开始处理陈律师所谓的急活。
让他来处理肯定是因为他能力好。其他律师估计不会这么高效率的处理工作，交给池舒肯定两小时内能拿到结果。但是不代表池舒不会累，也不代表他们没有在给池舒增添压力。他这么想着，但只能把车开的平稳点，防止池舒晕车。
到机场一个小时的车程，池舒一直在打字和填写回复表。等萧衔把车停到了车位上他还是没停，一只手按了按胃，头也不抬的继续写。写的时候会瞟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他已经在脑内计划好写完的时间，以及要以什么专注力和效率去工作才不会错过飞机。
终于，在他们开进机场停车场的第十三分钟，池舒把文档点了发送，抄送了陈律师，随后合上了电脑。他脸色有点苍白，浅皱着眉，没等萧衔说话他就打开车门，对着停车位旁边的空地干呕了两下。
萧衔一惊，连忙伸手拍他的背，摸到他身上的针织衫有些被冷汗渗透。“你怎么了？还想吐吗？喝口水” 萧衔把杯子拧开，池舒就着他的手浅浅抿了一口，“没事，我不能在车上看东西..我颈椎有点不好，会晕”
萧衔想到刚才池舒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处理东西，心里一阵心疼，“应该到机场给你找个地方写的” 说着给他解开安全带，让他下车。池舒苦笑了一下，闭了闭眼争取压下这阵恶心感。他自己也知道不应该在坐飞机前让颈椎受累，不然长途飞机有他受的。但是做都做了，他只好下车跟着萧衔去办手续。
过了安检，他便觉得有些头晕，胃里一直往上反酸水。坐在登机口的时候他便闭目养神，萧衔在他旁边给他盖了件外套，只当他是没睡醒。
登机后他把池舒在座位上安顿好，又让他先选吃什么。头等舱的餐食其实不错，但是池舒晕的看到菜单都有些想吐，摇摇头蜷缩在座位上，准备开始看萧衔给他打印的文件。看了第一行，第二行他就再也看不进去了。密密麻麻的单词和橘色的高亮让他觉得头晕目眩，眼底和太阳穴传来的刺痛压得他有点睁不开眼。
萧衔把包放在了行李架上，本来想让他再喝口水，就发现池舒很难受的缩在了座位上，纤细的手指有些用力的按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攥成拳在胃口上敲着。
“不能这么敲” 萧衔看的心惊，“你哪难受？”
“嘶..胃疼，头也疼..” 池舒声音都带了点哭腔。萧衔收了收手指，试探地问他，“我给你揉揉吧，你不能这样用力，会出血的”
“嗯” 他可怜兮兮的往他这边靠了靠，一点也没有刚才雷厉风行的样子。萧衔虽然习惯了他这种全意依赖别人的样子，但还是呼吸一滞，小心地把手放在他胃上。那里很凉，仔细一点可以感受到痉挛似的抽动。池舒的腰很细，他一只胳膊就揽过来了，甚至还有些空余。
自己给他轻轻的划圈揉着，安抚他胃里的抽痛。池舒闭着眼想忍过这一阵头晕，但在飞机舱门关闭后这种缺氧的环境还是让他太阳穴愈发酸胀。
自己之前每次出差都会这样，坐长途飞机全程都只能靠葡萄糖维持能量，如果到了有时差的国家甚至不会怎么睡觉，人每次都得折腾瘦一大圈。
池舒闭着眼睛，感受萧衔骨节分明又温暖的手安抚着他的胃，好歹是没有之前那么想吐了。但还是头疼，颈椎的酸痛好像在扯动他的神经，眨一下眼或是动一下头都会让他难受一阵。
飞机等了一会终于起飞了。中途几个颠簸让他略微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等飞机平稳后实在忍不住走进了洗手间一下下干呕着。
萧衔拿着飞机的薄毯跟进去，池舒身上略薄的一件长袖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飞机为了保持温度在洗手间里也开了空调，他怕他冷，连忙用毯子给他裹好。
“池舒，你忍一下，这样吐对身体不好” 萧衔轻轻拍着他发抖的脊背，感觉手触摸的地方只有薄薄一层肉，非常骨感。池舒吸了口气，吞咽了一下，颤着身子就想往后倒。萧衔把他接住扶稳，在他后背顺了顺，“能回去吗？”
“嗯” 池舒皱着眉点头，平时一直鲜红的嘴唇这次也失了血色。“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好晕..”
“好” 萧衔有力的手臂把他架稳，走回座位上后给他多加了个毯子。池舒皱着眉闭上眼睛，感觉在密闭的机舱里感官都放大了几倍，隔壁乘客时不时的咳嗽，机组人员的走动，都会让他头跳着疼一下。
之后他又尝试着看了一段招股书，但还是晕，头低下来一点脖子都会钻心的疼，同时带来太阳穴和眼睛两侧的疼。萧衔看他脸色白的不正常，把他手里的招股书拿过来，“你吃点药先睡吧，先别看了”
池舒眨了两下眼睛让自己视线聚焦，他叹了口气，“给我片止痛药吧”
萧衔按照说明把胃药胶囊拿出来，不赞同的看着他，“你一早上都没吃东西，不能吃止痛。把这个吃了然后睡一会，我们还得飞十几个小时呢”
“一落地就开会，我得看完” 池舒窝在座位上，纤细的指尖一直揉着太阳穴。萧衔把药放在他手里，“你吃了，我去再要个毯子，然后我给你念好不好？”
机舱因为遵循的目的地时间，已经关灯了，只留下昏暗的走廊灯。池舒是很困的，但因为头疼和晕机睡不了，又看不了东西，现在萧衔说要给自己念，他又觉得新奇。自己点点头，很乖的把胃药吃了，切换到了工作状态。
“从Risk Factor那里开始吧” 他微微闭上眼，萧衔开始从他说的地方念。
因为是在英国上大学，萧衔的口音偏英式发音，与池舒的美音不同，但不至于听不懂。萧衔的声音又低，机舱里又很安静，导致他声音传进池舒耳朵里有酥麻的感觉。
萧衔念了六页，看池舒一直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刚想停下给他盖一下被子，池舒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头疼的让他说话有点困难，“从Our business那里开始的那一段，前后形容不一致，你标一下。然后后面年度数据那里把所有revenue前面加个gross，具体的跟公司再商量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指尖一下一下的按着太阳穴，嗓子也有点哑，眉还是皱着的，“然后倒数第二页的披露需要跟IP团队那里确认，你圈一下吧。后面的数据听起来没问题，让公司重复确认下”
萧衔照他说的在招股书上依次标注了，内心有一些惊讶，池舒在极度不舒服的情况下还能记得这么多。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池舒有些苦笑着摇摇头，“只能做这么多了。我要是能自己看肯定能改更多，但不行，下飞机再说吧”
萧衔听他用懊恼的语气说自己病骨支离的身体有点心疼。他才这么年轻，身体状况就力不从心了，有些病说不定他不做律师了也会跟他很久。他把放在座位前的热水杯打开，“不舒服就不看了，下飞机还可以看，喝点水”
池舒很小的抿了一口就说不要了，靠在椅子里闭着眼休息，在飞机的薄被子下显得很单薄，人只有小小一片。没躺一会他又皱着眉坐直，拿出卫生袋干呕了两下，呛咳出一些之前喝的水和药。
萧衔给他顺着背，问乘务员要了块热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脸上的冷汗。池舒虽然没的可吐但还是一直干呕着，直到他用力地往胃里按了按才止住这一阵痉挛。
将近二十小时的飞机，就算池舒不睡他也不可能抓着萧衔陪他耗着，而且之后printer session估计得连轴转五六天。他示意萧衔自己没事，让他先睡一会。
“我没事，我平时睡觉时间也少。你想吃点什么吗？”萧衔看他头疼稍微好了点，摸了摸他的后背，感觉他还是有点发抖。池舒摇头，对萧衔安抚地笑了一下，又疲惫的往后靠了靠，尝试着至少睡一小时。
飞机落地前萧衔睡了两三个小时。他确认好池舒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至少没有再吐或者头疼，才敢睡一小会。醒来后飞机刚好在发早饭，他偏头看了看池舒，对方背对着自己，但没有动，应该也是睡着了。
他把毯子给他重新盖了盖，想起身去个洗手间，突然被一只冰冷且布满冷汗的手抓住了手腕。
萧衔一惊，看向池舒，只见他紧紧皱着眉，脸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嘴唇被咬得血迹斑斑。他连忙半跪在了地下，把他的脸捧起来，“怎么回事儿啊？你哪不舒服”说着拿旁边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疼..” 他已经说不上来是哪里疼了。太阳穴尖锐地疼一直没有停过，折磨的他神经有些衰弱。胃里因为长时间空腹也一直痉挛着，萧衔睡着的那段时间他只有拿飞机的杂志尖角顶进胃里才能喘的上气。
“吃点止疼吧” 萧衔有点懊恼。自己觉得不吃止痛药是为了他好，但看他这么难受又怪自己自作主张，飞长途本来就不舒服，他连文件都看不进去了，自己怎么就不能让他舒服一点呢。
他拿了两片药出来，要了杯温水，让池舒喝下去。自己站起来，单手把行李架上的飞机箱拿下来，取了件自己的厚毛衣给他穿。池舒的行李都托运了，现在身上这一件针织衫已经被他抓的皱皱巴巴。
池舒像小猫一样被衣服套住，穿萧衔的衣服明显大了很多，手都有点伸不出来。他挣扎了一下好歹露出了脸，闻着鼻间熟悉的萧衔的古龙水味，莫名觉得被安抚了一点。萧衔正皱着眉看胃药颗粒的说明书，池舒看着他帅气的侧脸和流畅瘦窄的下巴，觉得心跳慢了一拍。
“他说不能空腹喝，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一会会送早饭，我给你点了粥。喝一两口再喝药” 萧衔把衣服的领子给他整理了一下，颇为满意的看着池大律师穿着自己的毛衣外套。池舒苍白的小脸埋在领口下，眉眼间有些倦意，很乖的点了点头。
喝了两口粥吃了药，池舒身体总归是舒服了一点，后半程浅眠了一阵。落地后两人取了行李，萧衔在机场取了车，准备先去酒店安顿下再去律所。
池舒的电话一开机就没停过。他原本跟着萧衔在机场里走，后来便有些弯着腰捂着胃，走也走不太快。萧衔知道他不舒服，一开始放慢了脚步等他，后来就干脆让他坐在了大行李箱上。
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但并不违和。池舒骨架小人又瘦，现在穿着萧衔的毛衣更是显得人小小一个，坐在行李箱上一手抓着拉杆一手举着电话。萧衔身高腿长,在前面拉着箱子尽量稳当的往前走。
到了车旁边萧衔已经装好了行李，池舒却没上车，磕了根烟出来，用车里的火柴点了。
“对的，公司那边的逾期公告暂时不用披露，到时候分成另一个提交..你稍等”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着，示意萧衔自己要去抽支烟。萧衔即使觉得伤身体也不好阻止他，因为毕竟飞了二十个小时还要工作，需要提提神。
自己把车上的温度调高，又给池舒把座椅调整好。等他挂了电话上车后又打开了通风系统。
“我们先去酒店？你还难受吗”
“嗯” 池舒头都没抬，一直皱着眉看着电脑屏幕。萧衔无奈的笑了一下，只好发动车子先往城区开。大概过了五分钟，池舒抬起头，另一只手狠狠按了两下太阳穴，“抱歉，我..刚才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要先去酒店” 萧衔偏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皱了皱眉，把空调又调高了点。
“是的，先去吧，今天没什么事，明天有的忙的” 池舒答，“前面drive thu停一下，我买杯咖啡，你喝什么？”
萧衔打转向灯的同时偏头看了下，变道开进星巴克的车道。芝加哥的路很宽，气候有些冷，摇下窗户的时候还把池舒吹的瑟缩了一下。
点了两杯冰美，本来他是不想让池舒喝的。但是又一次的，他觉得自己没有权利管那么多，只好接过咖啡放在两人座位中间。池舒又在打电话，好像是在跟对方法务沟通，逻辑清晰，连一些不在他们所的服务范畴内的东西池舒都给出了建议。
“..嗯好的，明早见，到时候可以再聊” 池舒官方的结束了电话，终于把从下飞机后就开始催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喝了一口美式，看了一下正在开车的萧衔，“回酒店你就好好休息就好，倒一下时差，提前一天来就是为了让你适应下时差，不然开车什么的也不安全”
“嗯，我知道” 萧衔回答，池舒看起来还是有点累，他没多想，因为现在是国内时间凌晨三点多了，又不舒服了一路，困一点正常。到了酒店他默默的停车，想要不然让池舒再睡一会，没想到池舒很自然的睁开了眼，拿起电脑准备下车。
“你不睡了吗？” 萧衔看了他一眼，池舒笑了一下，“我没睡着..走吧，先上去”萧衔只好拿着他的箱子去前台登机，然后带他去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把池舒的行李安顿好，他把房间的暖气调高了一点，又抽走了一张他的房卡，“那池律你先休息会？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明天按您说的7：45左右出发吧”
池舒点点头，“你休息吧，我今天下午晚上不出去了。你好好倒时差，尽量多睡一会”
萧衔看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脸色有点苍白，嘴唇又被冰美式冰的发红，乖的不行，不禁弯了弯唇角，“嗯，好的” 说完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倒时差算快的，他们这一行需要出差的基本倒时差都快，池舒估计也是。自己准备去酒店健身房游个泳，然后准备一下资料，早点睡，这样第二天一早就可以起来。去健身房前他还叫了room service，给池舒点了饭，要了多余的毛毯。
回来他也觉得熬的差不多了，又检查了一下邮件和贾律师那边的工作，最后才沉沉睡去，第二天被闹钟叫醒。
收拾好所有东西他去敲了池舒的门，对方小声地应了一声，走过来给他把门打开了。池舒身上很好闻，有小苍兰的香味，应该是他的沐浴液。他脸色有点苍白，但是眼睛亮亮的，很翘的睫毛眨了眨，“你不是有房卡吗？怎么不直接进来”
“我..” 萧衔腹诽池舒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一个..对他有好感的人，伤害多大，“我怕吵到你。我们出发吗？”
“嗯，我换个衣服” 池舒的声音偏清冷，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带了点鼻音，听起来更软糯了一点。萧衔看着他背对着自己脱掉了宽松的短袖，露出清瘦的脊背，拿出了一件衬衣穿上。
萧衔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漫无目的的看到床头，池舒在那里放了一瓶药。他皱眉，池舒大部分的药都在自己这里，那这一瓶估计是他每天都要吃的。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褪黑素？”
“嗯？” 池舒发出了很短促但听起来很乖的一声鼻音，“对，我有的时候睡不着会吃，没事”他整理了一下毛衣，“走吧，不要迟到了”
到了芝加哥办公室，池舒先跟之前就合作过多次的团队打了个招呼。他们是律所方，跟池舒有固定合作的是出版社，还有第三方公司是池舒负责上市的。
“池律，今天还是6un？”
“嗯，辛苦你们” 池舒揉了下太阳穴，坐进会议室主位，一只胳膊顺着他坐下的动作横在了胃上。
萧衔在他旁边坐下，一边给他插充电器一边好奇，“6un是什么意思”
池舒闭着眼睛养神，语气里带了点无奈，“我..身体不太好，有时差综合征，睡不了。所以每天能凝聚的精神也就是六小时，这期间workload是unlimited，出版社那边跟我这么合作过，就管这个模式叫6un”
萧衔听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却皱起了眉，“什么叫你睡不了，你昨天..没睡觉吗”
池舒很疲惫地摇摇头，甚至现在说话回应萧衔都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他没回答，萧衔也不问了，就是有点心疼他。他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把葡萄糖补剂打开放在他手边。池舒缓了一会，至少耳鸣好一点了，才把手边的药喝了，又紧了紧身上的毛衣。
萧衔知道他冷，美国这边的办公室一般空调都很足。他把自己的西装脱掉，披在他身上，又伸出手试他头顶有没有出风。
池舒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胃疼，虽然不猛烈但会时不时的痉挛一下，到现在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了。小腹时不时的抽痛一下，他没什么办法，只能时不时的抿一口热水，去一下洗手间。
第三方公司CEO到的时候池舒又换上了那种干练的样子。他跟对方握了手，简单介绍了一下在场的人和出版团队，随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处理招股书的事情。
萧衔有的时候需要做翻译，在对方华人团队讲话时便去打印机扫描池舒新的批注。池舒的英文是连笔花体，写得很好看。他拿着笔把他没写清楚的地方标注了一下，扫描完之后发给出版社，回去的时候他们刚好聊完股份披露的事情。
池舒明显有点撑不住，在桌子上趴着，一只手有点用力的杵进胃腹那一片。会议室里人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估计已经习惯池舒这样了。他有点心疼，快步走上去给他往上盖了下衣服，“很疼吗？”
“嗯..有点想吐” 池舒很虚弱的偏头跟他说，好像萧衔是他的监护人一样，会下意识地找那个人寻求保护。
萧衔拍了拍他的背，“你这个毛病没办法，你稍微有点困的时候就和我说，我们去休息，这个所给你配休息室了”
池舒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压了压恶心感，重新开始改股份明细的章节。
中午送饭来的时候池舒没有怎么吃，因为时差的症状让他的消化系统变慢，吃一点都会胃痛的很厉害。萧衔皱着眉看着送来的白人饭，挑了一个热的玉米浓汤给他，自己在旁边吃一个club sandwich。池舒喝了薄薄一层，一只手用拇指指节揉着胃，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有些疲惫的抵着额头趴着休息。
萧衔吃完之后本来想让池舒再吃一点，但池舒摇摇头，抓了一下他的袖子，“一会..对方ppt有什么，你帮我记重点，然后把数据念出来给我。我现在太晕了，看不了数字”
他惊讶了一瞬，但立刻说好，然后看着身旁这位易碎品有些不确定的说：“真的不去医院吗？”
“没事” 池舒缓缓坐直，萧衔看到他的脸苍白，眼睛都被缠绵不断的疼痛折磨的有些无神。之后的session他只能尽量给池舒念，不让他看东西。6un过后出版社自觉的去和公司对接他们自己的部分了，留下池舒和萧衔在会议室里。
“回去吗？还是还有东西要忙” 萧衔问，池舒现在精神有些恍惚，跟他说话他都要反应一秒。“嗯..走吧，回吧” 他很慢的眨了下眼，又有点迷糊的笑了一下，“累吗？其实适应这个强度后就还好，不过肯定比你之前给小律师打工累一点”
萧衔摇头，看他都这样还在笑心里有点无奈，“我还好，能适应。走吧池律，车在楼下了”
“嗯” 池舒缓了缓准备站起来，但是就在他站直的那一刻脸上血色却乍然褪去。他身体抖了一下，右手狠狠的按近胃里，整个人颤抖着弯下腰。
“池舒！怎么了？” 萧衔有些惊慌地扶住他，池舒本来想安慰他一下，但自己这次确实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呃嘶..”他紧咬着嘴唇不发出痛呼，同时快步往走廊外的洗手间走去。萧衔跟着他，看他对着洗手台一阵干呕，呛咳出了中午喝的一点汤和水。
自己有些不确定的拍着他的背，看着他头一次比一次低有些心惊，“池舒，忍一忍，不能再吐了”
池舒闭了闭眼，拿洗手池的水漱了漱口，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这阵恶心感。他有些无意识的靠在萧衔怀里，闭着眼睛喘气休息。
隔着他的衬衣和毛衣，萧衔觉得他有点发烧了，身上有些发烫，呼出的气息也是发热的。自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烧。
“我们马上回酒店，然后叫酒店的医护人员给你看看？老这样也不行”
池舒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顺着他扶着自己的力道往外走。带他上了车，萧衔把衣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你先睡一下好不好？闭着眼睛休息会，我们回去还得四十多分钟呢”
池舒烧的有些发晕，疲惫地点点头闭上眼。他的精神其实已经极度衰弱了，身体也很疲惫，但就是因为时差适应不了导致他一直都睡不着。萧衔看他睫毛一直在颤，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叹了口气，拿出放在后座的一个纸袋。
“把这个放在鼻子边上试试，助眠的”萧衔看了他一眼。池舒点点头，把助眠的香薰放的离鼻尖近了一点，重新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