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郁梵,“……”
郁梵甩着脸子往前走,再不想理林镜轮了。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他不敢回忆……但其实昨夜应该是很……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被极致抚摸,充实又火热。林镜轮如果是第一次,按理说他毫无经验在那样的激情冲动下,大概率会将他弄伤……但,对方非常耐心,做了繁复的准备工作,让激情顺滑得甚至没有太多痛苦……这很奇怪,但他没去细想。
他的内心完全都在颤抖另一回事:
昨晚他和林镜轮做的时候自己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郁梵难以置信甚至恐惧于一件事——在酒后乱性的时候,自己到底有没有主动将他当成陆莲台的替身?
是,林镜轮顶着和陆莲台差不多的脸,但恍惚如梦地去接受床|事,与主动将对方当成替身去追逐那一切,是两回事。
他不得不恐慌地去怀疑:
难道我还是对陆莲台念念不忘,将林镜轮当成了他才导致了一夜|情?
这种怀疑让他对自己产生唾弃,连带着激情的体验也变得不美好起来。
而林镜轮全身心地像是要对他负责的样子,又让他很尴尬,也更内疚。
年轻人非缠着要给郁梵上药,要确认他那里没有受伤……郁梵羞窘得无言以对,又头痛莫明。
郁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同意了林镜轮的要求。
他想表现得硬气,不当一回事的样子……既然都没当一回事,让林镜轮看一眼,检查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跟男人之间,还有什么含羞带怯不成。
郁梵这样晕头晕脑地想着,便被催眠似地站到了卫生间里了。
等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还跟着神色慎审的林镜轮……瞬间就后悔了,只是两个人都已经站进了狭小的空间里,郁梵避无可避,他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一鼓作气地连着内裤一起脱了下来,郁梵咬着嘴唇,难堪地说,“行了吧,我就说没事……”
他话音未落,一只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林镜轮闷闷地说,“弯点腰,看不见。”
郁梵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很想提起裤子甩脸走人……但镜子里林镜轮的脸色是那种慎之又慎,又担心不已的神情,他的心瞬间软了。愧疚极了。
郁梵让自己什么也不想,撑着盥洗台的大理石台面,沉下了腰。
他能感觉到年轻人的视线,落到自己那难于启齿的位置。
林镜轮说,“有点伤着了,又红又肿……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郁梵的脸胀得通红,有点急又有点气苦,一直说要去医院,这个人的脑子是不转弯吗,郁梵羞恼地嚷嚷,“当然不用!你……唔。”
肌肉倏地崩紧,郁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个敏感的地方突然有一股既冰凉又火热的复杂触感……
郁梵一时腿软差点没能站住。
林镜轮用另一只手牢牢地扶着他的腰胯,还一直关切地问,“很疼吗?……我轻点。”
“这样可以吗?”
“疼吗?”
林镜轮将药膏往里推。
他像是不知道要抹在哪里,有些不太确定地试探……又退了出来,问,“行吗?”
郁梵还没回答,他又挤了一坨药放了进去。
粘腻的药膏,有些渍渍的水声。
郁梵想死的心都有了,满腔的郁卒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死死地咬住唇,一声不吭,既是不想说话,又是唯恐自己一开口就漏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难以控制的,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轻颤。
……
郁梵终于闷哼了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好了——不要弄了。”
他有些窘迫。
林镜轮却并没有松开,甚至在郁梵挣动的时候,更紧地箍住了他。
郁梵的抗拒在他听来似乎也成了鼓励。
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味道……
“镜轮放开我……!”
郁梵推拒的声音越来越焦急,短促变得尖利……
男人的身体对快感的追逐,诚实得可耻。
林镜轮在郁梵回神猛然推开他时,松开了手,他整个人也有点愣忡……他失神地望着郁梵羞愤欲死的面孔。
场面已经无法收拾,眼前一片狼藉,郁梵羞愤地提起裤子,抬手给了林镜轮一记耳光,“你给我滚。”
他的狠话更多的是羞恼。
林镜轮结实地挨了一耳光,骤然回魂般有些羞愧,但又抱着郁梵不想松开,“我错了,我再不敢了……让我帮你弄干净吧。”
郁梵气坏了,哪还敢相信他,只是他浑身狼藉,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没有底气。
林镜轮是被轰出来的,他颓然地趴在门上,紧张地敲门但郁梵就是不开。
林镜轮想到郁梵恼羞成怒又春潮泛红的脸,不禁有点委屈。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但,彼时却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鬼使神差,他就无法思考,魔怔般地失控。
他竟然就那样唾手可得地碰触到郁梵的身体。
不同于上一次的醉酒的情热,是完全清醒的,带着对方独有的脆弱的耻感……绷紧的大腿和咬紧的牙关,都昭示着他在紧张。
但即使紧张,还是在自己的面前释放了“许可”的信号。
虽然这种许可并不是那种含义。
林镜轮不是一个重欲的人,甚至很多年来他都有些厌恶这件事。
他记忆里所见到的情事,并不美好,不过是肉体征服的游戏,粗暴对抗着忍耐,鞭挞应对着无言地承受。
那一幕反复在他的脑海出现。
后来,他想到那些甚至会觉得恶心。
野蛮、粗鄙又丑陋。
他反胃,又觉得心脏被带刺的荆棘反复勾扯、划拉开一道道不平整的口子,渗出黑色的血又一点点结痂。又在下一次回想时迸裂开来。
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柏拉图式爱情的信徒。
——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知道,多年的面具会被瞬间撕碎,欲念竟然也会使他疯狂……
而如果说上一次是初识禁忌的不可自持,那这一次的失控则无可推卸。
林镜轮从没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这样溃败不堪。
郁梵将林镜轮推出去,猛地锁上门,他似乎放了狠话。
“别让我再看到你,滚。”
郁梵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糟透了。
郁梵很烦躁,刘岩言约他的时候,他直接将地点选在了上次的夜店。
刘岩言大吃一惊,“你是不是在怪我上次不该把你丢下了啊……哎呀咱们一人一次当扯平了好不好。”
郁梵没说话。
刘岩言大吐苦水,“我跟你说我上次也特后悔,后来特别没劲,那妹妹不让摸不让碰的……还不如跟你喝酒呢。是不是我走了,你特别无聊?这次我一定好好陪你!”
上次……
郁梵的脑子里倏然浮现出那一晚的片段,剧烈的喘息,动弹不得的禁锢。
他被按在床上疯狂地进|入,模糊的眼前是陆莲台那张差不多的脸。
郁梵浑身冰冷。
焦躁的感觉让人发狂。
这一晚郁梵喝了很多酒,但是始终很清醒。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想领个人直接去酒店……但……
郁梵身边挨着他喝酒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肥环瘦燕,质量都不低。躁动的音乐声里,有年轻男人的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又从胸口滑落,到了腰间。
郁梵抓住了那只手,“抱歉。”
他将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离开了夜店。
尽管想要放纵,但自己的身体和意志都兴趣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