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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见过蒙娜丽莎

你曾见过蒙娜丽莎

    你曾见过蒙娜丽莎

  • 作者:南川分类:现代主角:梁辰 莫苦来源:废文时间:2023-06-14 15:52
  • 主角为梁辰莫苦小说叫《你曾见过蒙娜丽莎》,作者:南川,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你曾见过蒙娜丽莎主要讲述了:梁辰和莫苦之前都很优秀,在还没分开之后,他们似乎都有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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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等出租车破开雨幕停在校门口,蜀阳一中的晚自习早已结束多时。夜色已沉,四周渐渐寂寥下来,白日里热闹的校园霎时就落得冷清。

梁辰撑着伞开了车门,绵绵的雨丝从侧面飘进来,很快润湿人的肩膀,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轻轻蹙了下眉。少年面色苍白,眉目间还带着些许大病初愈的憔悴,过于瘦削的身形裹在衬衫里,整个人纸一样单薄。

蜀阳一中距建成已有好些年头了,不管是面前这扇土里土气的大门,还是细雨里那几栋鬼影似的教学楼,无不彰显着它作为一所三流普高的独特面貌。

梁辰面上一哂,心里却是苦涩得不行。若不是一切发生得突然,这样的野鸡学校,搁在以往他是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的。

思及此处,他不动声色地将衣袖往下扯了扯,笼住自己不住颤抖的指尖。

“哎小伙子,来报道啊?”

收发室那边适时地响起一声喊,保安大爷似乎是早就得了学校的通知,等到梁辰点头确认后便动作麻利地开了校门。

借着油腻的路灯光,梁辰一路走一路停地到了教导处。

昏暗的顶灯光里,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正低头鼓捣门锁,钥匙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回荡在走廊上。

“老师。”

梁辰在离女人大约两米远处站定,犹疑着冲那边喊了一声。

周燕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学生来这,不过很快她就将面前清瘦高挑的男生与转学生资料对上了号,旋即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梁辰是吧?是堵车吗,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那就先进来吧啊。”

周燕将人领进办公室,顺手给他倒了杯水,梁辰就这样捧着个冷冰冰的纸杯,坐在沙发上乖顺地听主任絮叨。

周燕讲了十分钟,把校规校史囫囵给人过一遍,期间抬手看了三次表。

“就到这里吧,”又一次读表过后,她匆匆地走完这个过场,“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辰理解她渴望下班的心情,于是相当配合地摇了摇头。

“那就先这样,校服,饭卡,学生手册都在那边,你不住校就不办离校卡了。”

周燕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动作干脆地关门,落锁,话音刚落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梁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打消了想给人道谢的念头。他拎起脚边仍滴着水的雨伞,沉默地走出了楼道。

声控灯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短暂亮起,片刻后四周又重新归进黑暗。

*

行政楼外,大雨滂沱。

柳镇这天似乎漏个没完,几声闷雷滚过,天地都被细密的雨幕笼住,幢幢树影在狂风中颤抖,整个学校鬼片一样阴森。

梁辰撑着伞艰难地往前走,只是在这样疯狂的天气里,再大的伞都只算是心理安慰,大风裹挟雨点,早把他浑身都给淋得透湿。

冰凉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寒意冻得梁辰一个哆嗦。他走路走得实在吃力,索性就干脆地放弃,随便寻了个屋檐躲进去,形容狼狈地蹲在台阶上。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火星在夜色里明灭。

住院半年,把梁辰从里到外都折腾了个彻底。生理上形销骨立,心理上百孔千疮,曾经人人慕艳的优等生报复性地开始了所谓的叛逆。他沾上了烟酒,好像仅仅靠着尼古丁和酒精,就能填补他心上那块随时都在渗血的空洞,就能让他在自我欺骗的麻醉中走出事故的阴影。

梁辰吸了口烟,感受着心里的焦躁慢慢平静。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在等待对面接听的间隙里抬头看烟雾飘摇。

他其实并不太想麻烦别人,只是架不住这雨实在糟心,能不能打到车都是一个问题。

“喂?”铃声过后,一个慵懒的女声自对面响起。

“木木姐,”刚抽过烟,梁辰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小辰。”

电话那头的人意外极了,连珠炮似的好一通输出。

梁辰抖抖烟灰,浅笑着回应:“九点过到的,路上堵车堵得厉害。”

“对,雨有点大,我拿着东西不太方便。”

“好,那我过会儿在校门口等你?”

待通话结束,他手里的烟也堪堪燃尽到指尖。

梁辰关掉手机,抬头去看那黑沉的天空。嘈杂的雨声在耳边一刻不停地响着,那种茫然的感觉又一次席卷上他的心头——梁辰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个性子,一旦放空了,无事可做了,就会开始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那些汹涌的负面情绪能像潮水一样把他活生生溺死。

望着天发了会儿呆,他颇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算时间就抬腿准备往校门走。

谁知他甫一迈步,拐角处就倏地窜出个罩着雨衣的人影,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几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双双摔倒在地。

也不知这骤然冒出来的家伙怀里抱了堆什么,这一撞之下直接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嘶......”梁辰皱着眉去看自己的手,刚才撑地那一下让他感觉这半年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伤又要崩开,不免心里就有些窝火:“你......”

“对、对不起......”穿着雨衣的人嗫嚅道,神色慌乱地给他道着歉。

只是这会儿的梁辰却已经顾不上追究了,他被眼前人熟悉的声音生生钉在了原地。

楼道内的声控灯适时地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庞。

待看清对面人的瞬间,梁辰便把什么东西都一气儿抛脑后去了:“莫苦?!你怎么在这儿!”

罩着雨衣的男生听了,肩膀却是一哆嗦。

“你的脸.....”梁辰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别的,重逢的喜悦过后,他敏锐地觉察出莫苦身上的怪异。

他眼前的这位五官很是清隽,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温润气质。只是这张脸不知是遭了什么罪,各式淤青和擦伤明晃晃地挂在上面,其中一部分已经消退结痂,还有一部分仍然透着骇人的红。

“你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能伤成这样?你怎么在这?”梁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急哄哄地一连串发问。借着楼道的灯光,他才发现地上竟是散落着好些美术资料,有静物,有石膏,也不知莫苦刚才是要抱着这些去做什么。

“我......”

莫苦动了动嘴唇,并不回答,只是瑟缩着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挣开梁辰的手。后者见状,心底疑虑更甚,随即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

莫苦是他初中时关系最亲的好友,也是他暗恋三年都不敢告白的春梦对象。初三的时候第一次在梦境中认清自己的取向,梁辰便一直小心藏着这份隐秘的心思,直到毕业后离开蜀州去往京城。

莫苦是个慢性子的人,用梁辰的话来讲就是一个“白开水一样温吞的老实人”。

他气质柔和,成绩优异,课余之外尤其喜欢画画,在老师和同学间都有极好的风评。

春风般和煦的性格让莫苦拥有极好的人缘,不少女孩跟着梁辰一同唤他“开水”,总是能得到他一个腼腆的笑。

只是现在。

梁辰抬眼去看对面虾米一样弓着背的人,心不免沉了沉。

他突然想起自己离开柳镇的那一天,莫苦也像今天一样裹着雨衣来送他。临别时对望一眼,梁辰隐隐察觉到他反常的憔悴与心不在焉。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司机便已经发动了汽车。

之后两人便失联了。

不管是电话、短信还是各种社交软件,梁辰尝试过很多方法去联系自己的好友,可莫苦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讯息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可见命运弄人。

直觉告诉梁辰,失联的这两年里莫苦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般......这般的判若两人。

“开水,”梁辰有些艰涩地开口,“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跟哥说说?”

他伸手去触莫苦的手臂,后者却像是触电一样躲开了。

雨衣的帽檐搭下来,在莫苦脸上罩下一片阴影。几绺湿润的头发黏在他的额头上,乌黑与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梁辰看见他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声控灯在沉默中倏地熄灭,又很快被天边一声闷雷惊醒。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那边的莫苦终于动了。他自顾自地蹲下来,伸手去收捡那些散落一地的美术资料。

梁辰也蹲下来,帮着他把东西捡起,又一叠叠地摞好放在一边。

末了,莫苦终于抬起头,在这个一切都糟糕透顶的雨夜第一次正面迎上了梁辰的视线。

“谢谢。”

他明明是笑着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莫苦走上前去,虚虚抱了一下自己的好友。梁辰只感觉一股潮气迎面扑来,怀里好像搂上了个冰雕。

拥抱转瞬即逝,莫苦很快地退回去,抱起地上的资料便往教学楼走。

“开水!”梁辰蓦地出声叫住他,旋即扬起一个笑:“改天见?”

莫苦顿了顿,随后神色慌张地点了点头,转身冲进大雨里。

梁辰站在台阶上望向那方,直到那佝偻的背影彻底被夜色吞没。

*

雨刮器不住地忙碌着,世界在朦胧与清晰中来回变换。

车载音响中放着巴赫,舒缓的乐声温柔流淌,稍稍驱散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闷。

林笙笙今年三十多了,面孔却仍然年轻动人。她艳红的指甲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漂亮的眼睛不时扫一眼副驾上面色憔悴的梁辰。

“那什么,小辰,我给你放点别的吧?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巴赫么。”许是觉得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林笙笙蓦地出声挑起了话头,说着就要伸手去调车载音乐。

“不用了,木木姐。”梁辰微微一笑,语气却是毫无起伏的平淡:“巴赫就很好。”

林笙笙讪讪缩回手。

平日里行事向来雷厉风行的她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不知所措,车内重归沉寂的空气让她尴尬得想撞墙。

话虽这样说,林笙笙却是完全能够理解梁辰现在这般状态的。她这个表弟平时吊儿郎当的不着调,真遇着事了反而很能抗,光靠自个儿消化就能走出来。那事要是换她来担,估计早就崩溃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了。

“木木姐,”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着的人突然出了声,目光闪烁:“刚才遇见莫苦了。”

林笙笙闻言便是一皱眉:“你在学校撞见小莫了?”

她是记得莫苦的。梁辰还没回京城的时候便一直和她住在一块儿,不论是上下学还是外出,身边总跟着一个笑起来很腼腆的少年,林笙笙对他这样性子温和的小男生很有好感,一来二去的三人也就慢慢熟络起来。

梁辰应了一声:“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

林笙笙或许不了解,但他心里却是清楚得很——凭莫苦那样优异的成绩,是绝对不可能掉到蜀阳一中去读书的。

林笙笙沉吟片刻,低声道:“......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他了,还以为人早就搬走了。”

梁辰不做声。他在脑子里不断复盘刚才重逢的场景,一遍遍掠过莫苦脸上毫不掩饰的窘迫与惊惶。

“他......”许久过后,梁辰有些艰难地开口:“他变了很多。我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那家伙看见我的时候表现很不对劲,而且......而且满脸都是伤口。”

梁辰觉得莫苦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只是他也说不清楚到底少了什么。

林笙笙闻言先是有些吃惊,很快面上便显出点愤怒的神色来,她一锤方向盘,骂道:“这个畜生!”

梁辰察觉出她表现的异样,立马转过头来,整个人难得地提起了精神:“木木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也不能算知道,”林笙笙摇摇头,蹙着眉道:“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你也知道柳镇就这么大点地方,屁大点事都能挨家挨户传个遍。”

“所以发生什么了?”梁辰语气里带着丝急切。

林笙笙沉默好半晌,再开口时说的话却如一记深水炸弹,轰地在人耳边炸开。

“莫苦他爸出狱了,说是服刑期间表现良好,上头给减了几年。”

此时天边戏剧性地划过一道闪电,霎时间便把车内照得雪亮。

梁辰心里一沉。

要知道,莫苦其实并非土生土长的柳镇本地人。当初他随母亲搬来这里,便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外人问起也只说是当爸的在外地打工。但梁辰知道那实际不过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那家伙哪里是去打什么工,分明就是因为犯了事,进局子里服刑去了!

杨少平,也就是莫苦的生父,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他在莫苦还小的时候,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十五年。只不过因为当初消息捂得严实,也就没在邻里间掀起太大风浪。

这件事一直都是莫苦心底的一根刺,是他最不堪回首也最讳莫如深的秘密,就连梁辰也只是从他曾经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个大概。

一个杀人犯的事迹尚且能为人津津乐道,那么杀人犯的儿子呢?再进一步说,作为杀人犯的儿子,周围人都会以怎样的眼光看待他?

再结合莫苦如今那令人一言难尽的境况,梁辰觉得,这个不应为外人道也的秘密怕不是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梁辰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发凉,动了动嘴唇终还是没说什么。

而林笙笙也心照不宣地同他保持着沉默,一直到车子彻底停下,两人都没再另起新的话题。

*

水雾氤氲的浴室里。

梁辰赤身站在花洒下,热水顺着他的脊背蜿蜒而下,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身体在温暖的水流中慢慢放松,神经却始终紧绷着。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与莫苦重逢时的情景,对方脸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像根针一样,扎得梁辰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很担心他。

莫苦曾经提起过自己的父亲,每每说到那个禁忌般的名字时,他眼里含着的恐惧几乎就要实质化。

这些梁辰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幼时和杨少平一同生活的记忆对于莫苦来说恐怕是梦魇一般的存在,是他成长历程中一片挥之不去的阴翳。

如今这片阴翳去而复返。

梁辰根本不敢细想。

他抬手拧掉热水,洗漱完毕后赤着脚走回自己的房间。

林笙笙已经睡了,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雨声仍不绝于耳。

梁辰的房间很宽敞,厚厚的羊毛地毯铺在地上,给人以温馨的感觉。一架稍显陈旧的钢琴静静伏在角落里,壁灯暖黄的光在琴罩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一切陈设都和他走之前别无二致——林笙笙是个很细心的人,即便是无人居住的房间,也会定期请人来打扫。

梁辰从八岁起就在这里跟着自家表姐学琴,对这片小天地的归属感竟是比在京城的那栋别墅还要更深些。

他薅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拿毛巾草草擦过之后,也不管发尾是不是还仍滴着水,整个人就怀着一种郁结的心情躺到了床上。

窗外的雨仍绵绵地下,梁辰仰面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着很多东西,从一个月前赛场上的狼狈,到今天不甚美好的报道经历,一件件糟心事堵在心口,闷得人难受。

他时常感觉自己好像那陡崖上的西西弗斯,推着巨石走的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梁辰慢腾腾地从床头摸过手机,以一种微妙的心情打开了相册。

曾经的他是没有整理照片的习惯的,只是在某人的影响下不自觉地就学会了给它们分类,图库里十来个相册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展现着一种丧心病狂的井井有条。

梁辰伸手滑动屏幕,指尖掠过一众“娱乐”“比赛”“表情包”,最后停在一个命名为“要开心”的相册上,点开,摩卡微笑的大脸就直直怼了上来。

摩卡是他从小就养着的萨摩耶,只是现在因为托运实在太麻烦的原因被留在了京城。这个相册里堆着很多它的照片,其间偶尔夹着几张花花草草,晴天白云。

梁辰盯着满屏幕的摩卡放空一会儿,随后退出去,点开了另一个命名为“小满”的相册。

他已经很久没有点开过它了。

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他抓拍的莫苦。画面上的少年逆光站着,笑容腼腆,眉目清朗。一点阳光从窗外漏进来,在那人洗得发白的校服上落下几片斑驳的影,他周身气质缱绻,整个人云似的白净。

和大雨里那个虾米一样瑟缩的身影判若两人。

这张照片是在他们初中琴房里拍的,彼时梁辰正坐在琴凳上读谱,甫一抬头便瞧见窗边垂眼读书的莫苦,当即就果断地抓拍了下来。小小的一张照片里,藏着梁辰太多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在他的眼里,那人好像一直发着光。

不管是梁辰还是莫苦,那时的他们都是青春里最好的模样,可以在温柔的日光下毫无负担地微笑,也可以扬起双手,在琴键上张扬而肆意地起落。

时间不过是往前漫不经心地走了两年,可他们却好像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们了。

梁辰抬起自己痉挛的手指覆住双眼,一声困兽般的呜咽从他的喉间颤抖着挤出。

*

同一时间,学校画室。

窗外的雨仍落个不停,天花板上的白炽灯阴惨惨地闪烁着,堪堪将这片逼仄的空间照亮。

莫苦沉默地站在水池旁,一手攥着钢丝球,用力地搓洗着指缝间结块的颜料。

水流淌过指尖,粗糙的钢丝把皮肤擦得通红,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一般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阿辰.......”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莫苦神情滞涩地自言自语,声音细若蚊蝇。

手上的皮肤很快被他攥着的钢丝球蹭破,几滴殷红的血渗出来,让水流裹挟着冲进了幽深的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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