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由于心情不好,盛歌最近总是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即便工作做完了,他也会在岗位上待很久,学习别的新技能或者听课,导致他每次回到住处的时候都很晚。
这天他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半夜,拖着沉重的身子盛歌进了小区,昏暗的灯光下隐约一辆卡宴停在楼下,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车前。
烟雾缭绕中,他黑色的头发显得格外沧桑。
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都这么晚了,他竟然在这里。
顾望尘抬眸,看到他终于出现,将手中的香烟丢在脚下碾碎,站直了身子在他面前。
盛歌一身的疲惫,暖色的路灯照在两人的面前,顾望尘一脸苍白,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一样。
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想到回到住处还要面对他的纠缠,冷漠的脸上不禁有些烦闷。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顾望尘今天的脾气怎么有点好?
盛歌皱眉,听他说话,却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累了、”说罢就要上楼。
颀长的身影背对着灯光,双眸显得十分阴霾,高大的身躯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即便是没有看他的脸,盛歌也知道定如病况一样。
“陪我出去走走。”
“你没毛病吧?”盛歌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问道:“现在几点了,谁有功夫陪你半夜去喝风?”
顾望尘怔了怔,确实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晚才回来,其实自从他知道盛歌住在这个地方,他就每天都会到这里蹲守,想看看他一个人的时候都做些什么,会见什么人。
或许他是疯了吧,竟然做出这种跟踪狂才会干的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见他,哪怕远远地,只是瞧上一眼。
明明他家的方向根本不在这边,明明每天陆远都会打电话来查岗,他依旧风雨无阻。
直到今天,才等到他出现。
盛歌的脾气依旧和从前一样,那么的倔,眼底有一抹骄傲,是从来都不服软,也不向谁低头。
他只是想求一个真相而已,他爱他,他不甘心的,只是他有苦衷的时候会为什么选择了抛弃,而不是一起面对。
可盛歌实在是太累了,不想解释,他扭头就走,不想与他做无谓的纠缠。
既然顾望尘已经有了新的恋人,那么就让往事过去,解释不仅会让三个人的局面变得更加难堪,还会影响到其他人。
“干什么去了这么累?难道你每天下班之后还有别的工作?”顾望尘抓住了他的手腕,质问道:“你难道就这么缺钱,为了钱什么都肯干!”
“既然这样,我买你一夜,要多少你说……”
“啪!”盛歌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说够了吗?”
“是被我说中了吗?”顾望尘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双阴鸷的双眸狠狠的盯着他。
盛歌看着眼前的无赖,如果他有本事能够将他一巴掌拍死该有多好。
可是这一巴掌似乎是惹怒了顾望尘,他上前将他整个人都拽了起来,直接扔进了车里面。
好好说话不行,只能用硬的。
“你真是够下贱的,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到这么晚吗?”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究竟要挣到多少钱才能罢手。”
“哦不,或者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是因为没有人能够让你爽是吧?!”
顾望尘边开车,边毒舌着,如果语言能够伤人,那么他早就将盛歌杀死一万遍。
盛歌打从心底感受到了深深的委屈,他好憋屈,好想哭,可他从来流血不流泪,即便是父亲死的时候,他都不曾哭泣。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就能满足我了?”盛歌心底从所未有的难过,他又气又急,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和失望,“谁都有资格羞辱我,唯独你不行。”
“我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顾望尘一脚油门轰下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车子开离了小区,没有目标,只是默认的往前开。
夜晚的景色透过车窗倒退成影,盛歌内心一阵酸楚,终是难过的闭上了眼睛。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盛歌累的睡着了,顾望尘将车子一路开到了二百公里外的海边,开到这里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亮了。
他找个地方将车子停在原处,不敢扰了盛歌的休息,将薄毯盖在了他的身上,顾望尘就解开了安全带,下车走走,
凌晨的海风格外的冷清,风吹过,多了半分清醒。
他竟然又没控制住自己来找他,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明明每次想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却是张口就成了伤人的戾气。
从车外看着副驾驶上那熟睡的人儿,这或许是他们这三年以来第一次和平相处。
如果有一天,他们能够好好说话 ,他是不是就卑微的选择了原谅……
顾望尘再次丢下手中的香烟,盛歌也清醒了过来,他看到站在海边的身影 ,实在是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质问他了。
转头看到海边的酒店,那边还有通宵的排挡,盛歌忍不住下车来。
“你要去哪?”顾望尘见他下车,连忙跟了上去。
踩在柔软的沙子上,真是一种解压的体验,盛歌买着脚步将鞋子脱了享受这难得的“旅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顾望尘,总感觉他落寞许多。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他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不管如何,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饿了?”顾望尘跟着他走了几米远,才发现前面的大排档,“早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盛歌猛的停住了脚步,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顾大少爷这些年,粘人的毛病是一点都没改呢!”
是谁总说他下贱,说他廉价的,曾经他们相爱时,不总是顾望尘粘着他的吗?要不是他死缠烂打,当时他又怎么会将自己的第一次,都献给了他!
现在想起来,盛歌真是一次都没有主动要过他,每次都是顾望尘极致的向他讨要。
如今他们不过是分手了而已,他就这般认不清自己的属性?
凌晨四点钟,海边的排挡依旧有人在畅饮,盛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顾望尘就坐在他的对面。
服务生上来点菜,盛歌看了一眼菜单,却不由的皱了眉。
顾望尘将菜单一把抢过去,直接对着上面跟服务生说了几道菜后,就让人去安排了。
盛歌愣在了原地。
上菜后他发现,基本上全是他爱吃的,他以为他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却没想到,他……
海风吹散了困意,又湿润了眼睛,顾望尘低眸,当做没看见。只顾着自己喝茶,盛歌没有再看他,而是选择埋头海吃。
记得又怎么了,狗能记得主人的喜好,一点也不稀奇。
然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他喜欢吃海鲜,顾望尘却是海鲜过敏,两人每次出去吃东西,顾望尘都是买单加看他吃独食的那一个。
有一次他使坏,想验证顾望尘的过敏到底是真是假,就偷偷的藏了一口蟹在他的饭里。
后来他起疹子一个星期都没好,身上下点落下印记。
打那之后他就再也不敢捉弄他了。
“你怎么不点点别的,你不饿吗?”盛歌吃饱了,见顾望尘为丝未动,只是喝了点水。
不得不佩服他,这些年来,他依旧是那么的自律,从不多吃,却也不瘦。
该有的地方还是很健硕的。
“我不饿,你吃饱就行。”顾望尘淡淡的说。
吃饱之后盛歌的精神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深呼吸一口气,不再与他斗嘴。
后来他叫来服务生准备结账,却没想到顾望尘什么时候已经扫脸支付过了。
“动作这么快。”盛歌瞥了一眼,将钱放在了他桌前,“给你,我可不想接受你的施舍。”
盛歌从位子上坐起身准备要走,顾望尘却看着眼前的钞票愣住了,想不到他这般铁石心肠,软硬不吃。
顾望尘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去面对他。
有些生气的直接从位子上起来,丝毫不顾盛歌的钱还在桌子上。
“喂,顾望尘!”盛歌气急,追了出去。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坐上车就点了一根烟。
萦绕的香烟飘散出落寞的气息,盛歌无奈的皱眉,不得已,又再次的上了他的车,说道:“如今我们都已经各自有了新的生活,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行吗?”
盛歌当然知道自己当年的行为个顾望尘带去多大的伤害,他今天的举动着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作为受害的一方,顾望尘竟还能这般低下姿态来对他。
就连刚才挨了一巴掌,他都没有冲盛歌发火,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可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又不是你的心上被人捅了一刀,你当然轻巧。”顾望尘深沉的吸了一口气,吐着烟,“伤口就是伤口,即便愈合也有疤,说不在乎,都是假的。”
盛歌微微一怔,垂下了眼帘,将手中捏着的钞票紧紧的攥在了手心,车厢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许久,他开口道:“对不起。”
顾望尘只觉得可笑。
“我整整等了三年,痛了三年,就为了一句对不起吗?盛歌,你的心是真的狠。”
有多少次,顾望尘都恨不得能掐死他,可是爱从掌心涌入,会化作泪水流入心中,他爱盛歌是早就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的事。
盛歌沉默了,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海风将夜吹散,天渐渐亮了。
顾望尘将盛歌送回了住处,然后又疾驰而去,直到他回到了家才发现,盛歌的钱包落在了扯上。
公寓里,盛歌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六点多了,索性他也不想睡了,直接洗了个澡,准备上班。
却听见手机的铃声一阵响起,不知道是谁,盛歌忙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还是走的太快,他竟然把脚撞到了桌腿上。
痛死了……
还好没有很严重,只是缓和一下就好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韩萧。
这个点他怎么会打电话来。
“喂……”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你这声音是昨晚没睡好吗?”
“哦,没有,昨天有点着凉了,熬夜弄别的东西了,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原来是这样,要多注意身体,工作再重要也可以等第二天,千万不要硬撑知道吗?”韩萧关心着。
“嗯,我知道了。”
“那你今天先别去了,我批你一天假 ,你好好休息吧。”韩萧说道。
公司现在的工作都是他在安排,给盛歌放一天假的权利还是有的。
“这,不太好吧,我没事的,已经吃过药了,这个月也没几天了,要是不去的话,恐怕完不成任务。”
“任务我让别人去跟,你先睡会吧。”说完韩萧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盛歌一脸蒙圈。
但是他真的好困,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盛歌将电话放到了茶几上,自己则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疲倦席卷而来,他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的七点,盛歌直接惊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竟然有15个未接电话 ,有凌风和韩萧打来的,有一个是母亲的,还有几个,是陌生号码……
来不及多想,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竟是已经夜幕降临。
他居然睡了这么久吗?
忽然有人敲门,盛歌惊诧的走到了门前,疑惑他并没有点外卖,是谁会上来敲门呢。
“韩萧?”他开了门,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上司兼学霸学长豪门公子,就这么拎着满手的水果零食补品和晚餐,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惊讶之余,盛歌将人请到了屋里坐。
“嗯,早上本来想接你一起上班的,听你声音不对,就想来看看你,没想到被工作缠了一天,下班才赶过来的,你快趁热吃吧,有粥!”
盛歌被他这么一整,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没什么大事的,结果害他跑一趟,还这么破费。
“谢谢,你随便坐。”盛歌收拾着茶几,“呵呵,有点乱。”
“嗯,挺好的。”韩萧礼貌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扫视一眼他公寓的环境,一室一厅,有书房和阳台,虽然是小了一点,但也够住了。
盛歌倒来了一杯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