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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和阿瓜

阿呆和阿瓜

    阿呆和阿瓜

  • 作者:一榻清闲分类:现代主角:宋昀 韩渊来源:寒武纪年时间:2023-05-16 11:41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阿呆和阿瓜》,阿呆和阿瓜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一榻清闲所著的小说围绕宋昀韩渊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宋昀这辈子是不会救韩渊了,毕竟上辈子的经历让他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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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脑子里响起这句话时,阿呆下意识“嗯”了出来。

然后又觉得好笑。

习惯没办法一时半会就改掉,但没关系,一切都可以慢慢重来。

随后家门被踹开,外面的暴雨砸进来,和阵阵阴飕飕的冷气。

阿呆听到动静,拿起地上的镰刀,站起来没走几步,脚发软,跪倒在地。

雨还在下,交织着雷电声,阿呆昂起头,看着从外面撑伞走进来的男人。

上辈子和这辈子乍听上去是两个间隔很远的词,但对于阿呆而言,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

阿呆眼睛一闭,上辈子发生的事似过眼云烟,阿呆眼睛一睁,发现那些过眼云烟还敢来缠着自己。

使不出多大力气,外面一道惊雷炸过来,连手里的镰刀都握不紧,“哐当”一声落下,阿呆整个人直接倒地。

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抬头,去看站在面前的男人。

手中的伞被韩渊扔去,蹲下去的时候略显得艰难。

然后就这么沉着一张脸,去看阿呆。

一张极是周正的脸,乍看上去还有点温顺,那种独属于他特有的温顺,他想让人放下戒备心于是用来掩饰的温顺。

他就这么看着阿呆,阿呆也在看着他,二人许久谁都没作声。

外面大雨倾盆而下。

阿呆思索,此人到底是如何活下来又是如何捱过一天一夜来到自己这儿的。

昨儿傍晚打他身旁走过,可是没想顾他死活的。

哆嗦着嘴唇,比起开口,阿呆先打了个喷嚏。

“你冷啊。”非常熟悉的一句话,嗓音里是惯有的那种慢条斯理,乍听上去还很友善。

但细细辨别,就会察觉到那里压抑着很多不怀好意。

那诚然阿呆没惹他,更不欠他。

“你哪位。”阿呆装不认识。

风吹得雨珠子狠狠拍打在窗户上。

起先身子还在慢慢的发抖,接着控制不住的颤栗,阿呆不得不将身子缩起,他觉得太冷,想爬回灶台后面。

但阿呆没什么力气。

他又听得这个男人对自己道:“雨太大,我来你这避下。”

身上的苦痛来得很频繁,不断冲击着神智,阿呆闭上眼,没有再说什么。

雨总会停,他既然说他来躲雨,那肯定下完了这场雨他得走。

“劳烦帮我接点水。”喉咙很干涩,阿呆想喝口水,看能不能爬回去。

“想喝水?”

窗外惊雷炸起,屋内短暂的亮堂了下。

他细细端详起阿呆那张脸,似是要将这张脸的每一寸地方都看遍,看尽,看透。

随后缓缓将话吐出口:“求我。”

极其恶劣的两个个字,尾音还特地被他放轻放缓,像极了锯子在木头上来回的那种拉扯。

韩渊蹲在那,扬起下巴,舌头轻轻在齿间滑过,一丝带有挑衅意味的笑出现在脸上。

阿呆一下子将眼睛睁开,外头又是雷光乍现。

“出去。”阿呆道。

但他不为所动。

阿呆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去推他。

“滚出去。”

这小子不怀好意的时候有很多,往往都这么给一颗枣再给一棒的,阿呆很烦他这种调调。

手就碰在那块受伤的胸口处,用上不小的力气。阿呆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胸口的伤最为严重,为了帮他采药,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果不其然,韩渊一声闷哼。

他皱起眉头,险些支撑不住。

但接下来就发狠扣住阿呆手腕,将人猛的往后推倒在地,直接扑了上去。

阿呆根本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尝试挣脱。刚扭动了下身子,他双腿岔开,直接跪坐在了阿呆身上。

这股疯劲很大很足,阿呆一下子清醒过来。

清醒到能短暂的忘记阴雨天带给自己的痛苦,怔怔地仰头去看他。

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用那种格外沉重的眼神。

“为何昨日,你不来救我。”这一句带着莫大恨意的话,像锥子,企图要刺到阿呆心里去。

他还是把阿呆认了出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阿呆决定继续装傻。

“少在这装,你昨晚上是什么意思。”

浑身的力气都在用来压制阿呆,但眼里那点余光,还在等待阿呆的回应。

一段很是漫长的间隙,除了外面的雷雨声,什么都无。

阿呆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于是那些期待尽数消弭。

从忍受,变作不甘与怨愤。

韩渊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急促。

因为得不到回应,变得太不好受。

急切的视线不断游走在阿呆那张脸蛋上,最后落在右耳的那条红珠子耳坠。

他拧眉,开口。

“我认得清楚,你这只耳坠。”

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一晃而过的这颗红珠子,似一道血线在阿呆的侧脸上留下稍许痕迹,和这个人眼底的那股绝情冷漠交相辉映着,那样艳丽动人。

又残忍无比。

阿呆还在挣脱他的束缚,下颌绷得紧紧,意图与之抵抗。

二人为此僵持好久,直到后面韩渊轻声咳了下,然后一股浓厚的血味从他身上散出。

阿呆当然熟悉血的味道,曾经杀过那么多人,从那么多具尸体上跨过,整日在血肉四溅的沙场上穿梭。

而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这股气息。

铁锈般的腥味昭示着强烈的危险信号,是那种性命濒临在岌岌可危处的状态。

但他依旧在强行压制着阿呆,就是不让阿呆挣脱束缚。

最后的气力在时间流逝中一点一点消耗,阿呆其实不清楚他还能从哪来弄出来力气,但也感知得到他在硬撑,硬撑着坐在自己身上抗衡。

阿呆自己同样也使不出多少劲。

外面雷声大作,既要去反抗,还要承受来自身子的苦痛。

很不好受。

每逢阴雨天阿呆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脆弱,可怜,无助,这种时候阿呆不会撑太久的。

所以过不了多久,自己会先输。

“我没细看,还以为是被山里野兽咬死的什么东西。”话被阿呆虚弱又轻易地说出,想稍作退让,换些能够喘息的余地。

当然,这话是故意说的。

阿呆知道怎样能够伤这个人的心。

“哦?被咬死的什么东西。”

他卸下些许力气,重复阿呆的话,像是动物在舔舐身上的伤口,语气里尽是好似重复了千遍万遍的麻木和失落。

这话的意思,不过就是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个被咬死的东西。

于是到后面他眼里的埋怨与戾气也一扫全无,只是默默的,愣愣的,在反复思索阿呆的这句话。

看上去很是失意。

阿呆当然看出来了。

阿呆觉得理应如此。

在他松开好多力气后,阿呆略略喘息了口气。

但接着,他空出来一只手先是来到阿呆的那条耳坠子旁,极为留恋的将视线伫留在上面,用指尖轻轻划过,最后停在了阿呆的脖子上。

莫大的恨和狠皆出现在他的脸上,阿呆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拿出一副要掐死自己的气势来,阿呆也能理解,毕竟他把自己认出来了,而自己先前对他见死不救。

阿瓜这人,看着老实巴交,但在一些事情上小气吧啦的。

他如今想动手,很轻而易举。

阿呆望着他,眼里倒也没什么敌意。身体的痛苦已将自己吞噬,疼得实在是太难受,苦起一张脸。

太难受了,阿呆没功夫顾及其他。

那只停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先是张开,再紧紧握拳。

阿呆闭上眼,嘴里开始呢喃,说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

上辈子每回下雨,阿呆都这么在嘴里重复这些字句。

没有来由,没有契机,就只是在昏沉的雨天,伴随着忍受身体痛楚到了极致时,与之而来的呢喃。

韩渊听到了,眼里那些情绪被他收回,然后他开始变得慌张。

阿呆在不停地说着这些话,说我错了对不起放过我……像盘腿坐在蒲团上垂垂老矣的老僧在念经,那些从嘴里吐出的字句,是出于下意识,是出于日复一日的重复,是出于习以为常。

他在听着这些反复的呢喃,脸上曾一度闪过好多不甘心。

但过了会,他终究垂头丧气,从阿呆身上起来。

再整个将他横抱起,轻车熟路地走去床那边。

又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棉被盖到阿呆身上,接着找来一个铁盆,在里面点燃木柴,就放在阿呆床边。

阿呆躺那,被他一整个流程整得有些无措。

有瞬间,阿呆疑惑这到底是谁的家。

将倒好的水递到阿呆嘴边,韩渊又开口:“我叫阿瓜,我爹娘都死了,我如今没有去处。”

他说得很坦然,老老实实的。

小口抿着韩渊倒的水,阿呆察觉些许不对劲。

前世将这个男人拖回家,他不肯说自己真名,村里人为此就说“阿呆的弟弟那肯定叫阿瓜啊”,于是阿瓜阿瓜的就这么一直叫了过来。

他虽面上没意见,但起先也很不习惯,直到后面被人叫了三年阿瓜。

但如今,他自己先称呼起自己叫阿瓜。

并且。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韩渊低头,说话的时候有点落寞,还有点,羞涩。

从他进门起,阿呆就感受到了他和前世的很不一样的地方。

故而,阿呆说:“凭什么告诉你。”

……

猛地把碗里的水都灌进阿呆嘴里,韩渊气得扭头将碗扔在桌上。

努努嘴,看上去是要骂脏。

又气得双手岔在腰间,舌头舔了舔嘴唇,愤愤地看着阿呆,满脑子想的是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阿呆脸上此刻正写着坦然和爽快,看得他拳头紧握。

他一想到昨儿眼睁睁瞧着阿呆打自己身旁走过他就来气,他后面还用手抠着泥土,拖动麻木的身躯爬出草丛,特别想大声喊大声叫,但喉咙被血呛得灼烧得要命。

根本喊不出来一个字。

可把他委屈死了。

他是被后面下山的村民给救走的。

花了一夜的功夫恢复精神,离开那户村民家时遭到了阻拦,说他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去乱走乱动。

他说没关系,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把一个人搞死。

来这里之前,韩渊心里就只有三个字:搞死他。

到了这里之后,他就在想要具体怎么搞。

阿呆在说完以后没多久就闭上了眼,尽管盖着两条被子,还是不免将身子缩起来。

但看上去比先前要好上一点。

“雨停了以后,你就走。”

阿呆睡在那,平淡的语气夹在雨声和雷声里,并不清晰,但韩渊听得一清二楚,就在他满脑子琢磨怎么搞的时候。

然后他很自然的将脑袋偏过去,装作没听见。

想要日子过得去,装傻充愣真的很重要。

这是韩渊与阿呆相处三年下来悟出的大道理。

他偏过脑袋,环视这个小小的茅草屋,纵使外面雷雨交加,但他如今坐在里面,坐在阿呆床前,他心里觉得很踏实。

哥哥后面决定把茅草屋翻新一遍的借口是为了给他提供更良好的读书环境。

做这个决定的前天夜里,阿呆原本要去起夜,手不经意碰到贴着自己睡的弟弟身子。

摸到那块凸起的地方,吓得自己一哆嗦。

半掀开的被子,借着窗外的月色,他的身躯,阿呆看得很清楚。

胸口每下的一起一伏,都在昭示着这具身躯里蕴蓄的力量。那是一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力量,甚至会让阿呆感受到威胁的力量。

阿呆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在自己眼里如同一团棉花般的弟弟长大成了如此。

他的个头蹿得老高,肩膀也开始变得开阔起来,甚至嗓音里都是稳重和底气。

他看上去不再只是自己的弟弟,更应该是个男人。

这样的时刻会有很多很多想法翻江倒海地在阿呆脑子里滚过。

阿呆也不是头一回发现这样的事。

于是次日阿呆就说要把家里翻新一下,主要是扩大居住面积,一定要有弟弟自己的屋子,他自己的床。

和阿呆分房睡是被件半推半就的事,这对韩渊其实影响不大,他有梦游的习惯,夜里会自己抱着枕头跑去他哥的床上去。

梦游的频率具体不好说,主要是有时候是真梦游,有时候可能不是。

韩渊很怀念没有翻新过的旧家,下雨天有股荫凉又潮湿的气息,他很喜欢闻。

所以他环顾这间上一世他觉得已经成为记忆深处的茅草屋,心生感慨。

阿呆上辈子是死在韩渊怀里的。

那个雨夜后来成为韩渊余生里的噩梦。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噩梦。

哥哥后面还哼哼唧唧了好阵子,大概是想要得到他的回应,但架不住自己的虚弱和困意,砸吧着嘴巴,没过多久就背过去,睡了。

雨势逐渐减弱,韩渊又朝盆里添了点柴火,然后来到阿呆床前。

他双膝着地,跪在那,盯着阿呆的后脑勺良久,伸出去手。

伸手去碰阿呆的头发时,韩渊有很多迟疑。他好几回伸出去手,但又缩了回来。

跪在那里,思索了很久。

他觉得心里有点憋,随后撑不住剧烈的咳嗽了好几下。

吵得阿呆动了动身子。

忙从他身边离开,走出去很远,走到那张木桌子旁,一手撑在桌角,一手捂住嘴,开始疯狂地咳嗽。

雨没过多久就停了。

滴滴答答的声响还能听得到,但独属于夏日的那股灼热感又重新回到了这间茅草屋里。

此时还在燃烧的柴火明显已经让周遭变得很热,韩渊去舀水,准备灭火。

阿呆从床上起来,一脸的倦容。

“你怎么还不走。”阿呆问他。

握着瓢的手一滞,韩渊扭头去看阿呆。

每回下雨天停,阿呆整个人就跟蜕了层皮似的,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病弱的凄惨。

韩渊好几回都觉得哥哥撑不过那些雨夜。

但哥哥很坚强地在上辈子又活了三年。

耳下的一点嫣红衬得阿呆的脸愈发惨白,那双眼睛也跟着亮闪闪的,像是在阳光下振翅飞翔的漂亮蝴蝶留下的点点光斑。

“雨,还没完全下干净。”韩渊这样向他解释。

“滚不滚啊你。”阿呆抽出身下的枕头,扔过去。

韩渊利索地躲过去,将瓢里的水倒进铁盆。

“呲——呲——”,火灭。

“我就不能在这多待会儿么。”他问。

“你凭什么资格,你是我什么人,我们认识吗。”

韩渊捡起地上那只枕头,没吭声。

他本来也回答不上来。

他只能将枕头默默放回阿呆的床上。

“我见你,身体像是不太好的样子。”话说的很没底气,甚至有点可怜,“我想……”

“我叫你出去。”阿呆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将他往外推。

韩渊还是不动。

“我叫你出去没听见?”

阿呆捏住韩渊的一只胳膊,他那里有伤,阿呆记得很清楚。

韩渊颤了下身子。

他伸手扣住阿呆的手腕,紧接着使下巨大的力气,一下就将阿呆推回了床上。

“你没穿鞋。”他嗓音闷闷的。

阿呆再度起身,但韩渊迅速扑了上去。

速度快到让阿呆措手不及。

“还有力气冲我大喊大叫的,看来是恢复了。”

阿呆讶异,此时他整个将自己扑在身下,较上次更为猛烈的攻势。

他牢牢扣住阿呆的手腕,用身子重重的压着,喘着粗气,像路边蹿出来争抢食物的野狗。

胳膊上的血一点一点渗出,那块被阿呆故意捏过的地方,一团的血迹。

韩渊咬紧牙关,藏在额前碎发下的那双眸子里露出很多急切。

他看上去在压着很多火气。

阿呆不晓得他如今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个架势,他像是要把自己吃了。

上辈子的弟弟借他八百个胆子也断然不敢这么做的。

阿呆寻思这小子原来私底下还有这副面孔呢。

他双膝屈起照他腿上一撞,撞得他痛到喊出声,随后挣脱开束缚,本想反客为主把这小子手腕抓住。

但他居然以相当顽强的毅力,忍住痛,再度想要抓住自己的手。

谁也不肯让谁,于是俩人在床上这就纠缠了起来。

混乱中,阿呆的拳头落在韩渊受伤的胸口处。

这一拳打出去得很实在,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

阿呆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他非要朝自己身上赖。

但韩渊直接被打得滚下了床,然后终于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如今看上去浑身上下都疼得要死的,是韩渊。

他本就身受重伤,先前不晓得哪里来的疯劲跟阿呆闹。

如今躺在那,差点起不来。

阿呆没好气,本要开口叫他滚的。

但见人躺在那,的确看上去,起不来了。

张着嘴怎么也没发出声,阿呆抿了抿唇。

很小的时候韩渊就被送去南国当质子,受不了南国的虐待又偷跑了回来。

一路颠簸且不说,被山匪抢劫还捅伤好几处,上辈子就是在这里的山上等死,恰好被阿呆捡回去。

这辈子一睁眼发现,欸?自己一身伤躺在了山里。

起先害怕躺的这处隐蔽,还爬到了阿呆最喜欢走的那条小道上等他来捡自己。

结果看见阿呆抓着斧头跟睁眼瞎似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了。

韩渊心里那叫个苦。

他倒是想喊,无奈那会喉咙里的血呛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跟他如今躺在阿呆跟前一样。

人是没办法起来了,胸口挨了很重的一拳,好几下韩渊眼前开始出现大把大把的白光,还以为人在九重天上。

但很快他的身子就被阿呆用手架住,跟上辈子阿呆将他从草丛里拖出来一样。

这辈子阿呆将他拖出了这个家,扔出门外。

然后“嘭”的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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