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张衍深侧头，桌下的手握了握他，季云骞感受到后将他手握得更紧。
陈津原本懒散地躺在沙发里，这时坐了起来，目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季云骞，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先生，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季云骞掀起眼皮，目光与他在空中相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冷淡道：“真心话。”
“好。”陈津毫不在意季云骞看他的眼神，眼睛都笑弯了，手支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打了个响指，神采奕奕兴奋地问：“那就说说你惦记张老板惦记了多久吧。”
众人一听，本来激动亢奋的情绪瞬间垮塌下去，唏嘘道：“陈少，你问的也太‘温柔’了吧？”
“我还以为你要问个多劲爆的，就这啊？”
众人兴致寥寥地等待季云骞回答，这个问题放在这种游戏里，在他们看来算是段位比较low的了，而且他俩的关系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陈津只是不屑地哂笑一声：“你们懂个屁。”
张衍深没想到陈津会问这个，他在所有人面前介绍的都是季云骞是他朋友。
可是好像没有人相信。
但仔细一想也是，在场的个个都是混迹风月场所多年的人精，加上他名声远扬多年，让人不多想都难。
事实上这个问题确实简单，无论到底是怎样的，季云骞随便说个时间都可以过关，大家也只是听个乐呵，是不是真的根本没人在乎。
可季云骞没说话。
有人坐不住了，道：“兄弟，你倒是说说看啊，惦记咱张老板多久了？”
陈津：“不会是不敢说吧？”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看不出张老板这位朋友还挺内敛啊。”
张衍深余光瞟了季云骞一眼，见他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笑着对他们道：“哪是他惦记我啊，是我惦记他还差不多。”
“哟——”
“那这问题怎么算？还答不答了？”
一直沉默的季云骞突然站起来，众人一下噤了声，齐刷刷地看着他。
“抱歉。”说完季云骞就黑着脸走了。
“诶，”张衍深懵逼地看着他出去，想拉住他，伸手却抓了个空，其他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气氛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没说话，纳闷这么点事就把这人惹着了？
有人尬尬地笑了两声：“张老板，你朋友这么......敏感啊？”
陈津看着季云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先前的戏谑慢慢褪去，真挚地对张衍深说：“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问的问题有点过了。”
可语气里没有丝毫内疚的意味。
张衍深不知他跟季云骞之间有什么事，也不知陈津刚才那个问题怎么就惹着季云骞了，让他什么什么都不说就突然离席。
但派对还要继续，他身为老板，目前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地追出去。
张衍深起身打开一瓶酒，给他们赔不是：“不好意思，我朋友是那种不太爱说话的性子，他那三杯酒我替他喝。”
旁边的肖瑞接到张衍深的眼神，站起身豪迈地喝了两杯酒，再东扯西拉一阵，这才把气氛搞回来。
张衍深又玩了几局，被灌了好几杯酒，后面他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才溜了出去。
他脑子晕得很，扶着墙往外走，还得时不时分神和路过的人打招呼。
好在侍应生路过的时候将他扶到了休息室。
这里在酒吧最里面，环境安静，张衍深摊在沙发上给季云骞打电话，打到第二遍时那边才接通。
“你人呢？”
“外面。”
张衍深清晰地听到了季云骞那边嘈杂的背景音。
“酒吧外面？”
“嗯。”
酒精麻痹大脑，张衍深声音有点不清：“我还以为你走了。”
“喝醉了？”
张衍深迷蒙地盯着空中某点，说：“还好，意识还清醒。”
“要我去接你出来吗？”
“你别动，就在那站着，我叫人带你进来。”
侍应生把季云骞带到休息室后，关上门退了出去。
张衍深眼睛半眯着，见季云骞站在门口，招了招手：“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季云骞把他从沙发上扶起来，鼻尖是浓厚的酒气，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张衍深指尖摸上他眉心，不满道：“一晚上都皱着个眉，先前你自己答应着要来的，来了又摆脸色给谁看？”
“没有。”季云骞道。
“给我倒杯水。”张衍深懒得跟他争辩，闭眼命令道。
季云骞很快拿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张衍深喝了几口就推开了。
季云骞坐在旁边静静地看他一会，道：“回去吗？”
张衍深一边眼睛掀开一条小缝：“回哪？你还想拖我去喝酒啊？”
“不是，”季云骞道，“我说回家。”
“那你替我给肖瑞说一声。”张衍深把手机扔给季云骞。
季云骞看了眼：“密码。”
张衍深伸出手：“直接指纹。”
季云骞牵上他手，用大指拇试了下，成功开锁，然后他给肖瑞打了个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通，震耳欲聋的歌声刺得季云骞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点。
三两下说完后，季云骞挂了电话，把张衍深扶起来。
“还能自己走吗？”
张衍深摇摇晃晃地站着，感觉地在转，道：“有点晕，但我脑子是清醒的，就这个地为什么老是在转？”
季云骞：“......那要不还是我背你吧。”
张衍深闻言立刻沉下脸制止：“你个瘸腿的还来背我？想我跟你一起摔吗？”
季云骞无声叹了口气，把他手臂环过自己脖子，揽着他的腰：“那就这样走吧。”
此刻快到十二点，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时不时只有几辆车呼啸而过。
天气渐凉，夜晚的冷风比白日更胜，像是掺有冰刃一般拂过人的皮肤，阵阵生寒。
张衍深还是秋季那副打扮，一件衬衫加一件风衣外套，甚至风衣还落在了酒吧。
他这时被冻得瑟瑟发抖，直往季云骞怀里钻，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真特么冷啊......”
张衍深喝的酒多数是后劲比较大的类型，刚喝完还好，越到后面脑子越晕，直到把人晕得没有意识昏睡过去。
张衍深这就处于酒精发挥功力最盛的时候，但外部寒冷的空气一直拉扯着他为数不多的意识，没让他没法彻底断片。
季云骞搂着他，看着他贴在自己胸膛上的脸，叹了口气。
本来想打车回去，可一路走了这么久，愣时没碰见一辆出租车。
张衍深双手环在他腰上，不停地嘟囔：“好冷啊...冷死你爹了......”
季云骞摸了两下他的背，找了个有电线杆的地方把他放下，没让他倒在地上。
季云骞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张衍深身上，道：“现在好点了吗？”
外套带着季云骞的体温，张衍深舒服地蹭了下，手攥着衣服边。
季云骞把他重新搀起来，慢慢地挪动。
所幸“1987”离春宁路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条街上人很多，夜排档和烧烤店此时生意正好，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路过一家烧烤店时，一个小孩突然从旁边冲到他们面前。
季云骞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小个子男生。
魏彬皱眉看看张衍深，再看看季云骞，质问道：“你是谁？”
季云骞愣了一下：“我？”
魏彬点头，一脸警惕：“你抬着我深哥想去哪里？”
“哦，”季云骞说，“我是他朋友，抬他回家。”
此时张衍深似乎是意识到季云骞停下了，不耐地哼哼道：“快走啊......还有多久......”
还往他身上扒拉两下，季云骞怕他滑下去，连忙勒紧了手，低声在他耳边道：“马上就到了。”
魏彬眨了下眼，见张衍深这副摸样，算是勉强信了，抿了抿嘴绕到旁边扶着：“我来帮你。”
到家后魏彬就走了，临走前还和季云骞道了个歉。
“对不起啊，我刚才只是怕深哥被人拐走。”
季云骞笑着回道：“没事。”
张衍深呈大字躺在床上，又开始嘟囔着要喝水，还不停地动来动去。
季云骞一边把他往床中间拖，一边安抚道：“老实点，等会滚下去了。”
“我要喝水！”张衍深闭着眼命令道，像诈尸一样猛地蹦起身，差点正面和季云骞撞上。
季云骞向后避了下，扶住他肩膀：“怎么了？”
张衍深呆呆地静了一会，随后在床边弯下腰：“呕——”
季云骞:“......”
张衍深吐完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季云骞：“还要喝水吗？”
张衍深没说话。
季云骞还是出去给他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给他喝了一点，然后看着地毯上的呕吐物陷入沉思。
要是放到明早来收拾，这堆东西怕是要发酵了。
季云骞把地毯卷到厕所，简单清理了一下，再打了盆热水，打算给张衍深擦擦身体。
结果他一进门，床上空荡荡的，只剩揉做一团的床单和被子，哪里还有张衍深的人影。
他走到床另一边一看，果不其然，张衍深正躺在地板上睡得正香。
季云骞把张衍深拉起来：“地上那么凉，这时候不冷了？”
张衍深慢腾腾睁开一条缝，看着面前的人，坐到床上时顺带扯了一把对方的衣领。
季云骞脚下不稳，一个没注意就压在了他身上，嘴唇好巧不巧地碰在一起。
张衍深蹙眉闷哼一声。
季云骞的唇有些冰凉，却很柔软，张衍深动了动，伸出了舌头。
季云骞双臂撑在张衍深两侧，垂眸睨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眼神渐深。
在外面的时候张衍深喊冷，这时却喊热了，开始难耐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本就单薄的一件衬衣，三两下就被他撤了个干净，像是没过瘾，又开始扯季云骞的衣服。
季云骞埋头回应他的亲吻，任他撕扯。
窗外冷风呼啸，屋内春风荡漾，气氛旖旎，被子不知何时落下了床铺，床单也是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情到深处，季云骞的动作停住了。
他从张衍深脖颈处抬起头，喘息粗重，幽幽盯着身下人半晌，扒开缠在腰上的两条腿去了浴室。
冷水从头顶直直淋下，季云骞抹了把脸，胸膛一起一伏。
浴室门没关，他看着外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张衍深，眼睛里像是关着一头凶猛的野兽，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将猎物吃抹干净。
然而他终归还是重重地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