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竹签子分类:现代主角:盛恒屹 余年来源:一纸时间:2022-12-24 11:11
- 主角为盛恒屹余年的小说《盛总的小娇夫带球跑了》是作者竹签子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盛总的小娇夫带球跑了的主要内容是:盛恒屹对自己的爱人很好,所以他现在都不明白余年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热门评价:霸总的冷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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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总的小娇夫带球跑了
精彩段落
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余年坐在床上失神地愣了好久。
先生起这么早吗?余年嘟起嘴唇揉了揉眼睛,腰腿还酸痛着,但他还是缓缓爬到床边,伸着白皙的小脚去够地上的毛绒拖鞋。
余年踩着拖鞋来到窗边,打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就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洒进来。
小家伙闭上眼睛,抬起头,粉嫩的脸蛋被太阳光照耀着,透亮晶莹。
今年过年可真是好天气,游乐园肯定很热闹。
走出卧室门,余年看了看主卧的方向,房门紧闭,心中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欢喜。先生昨晚是在他床上休息的,还抱着自己,小声地哄他入睡。
楼下的吴妈看见了站在二楼的余年,抬头便冲他温和一笑。“夫人,您醒了,快下来吃早饭吧。”
余年两只小手撑在栏杆上,身体微微前倾着,像极了抬起小爪爪的奶猫。“吴妈,先生呢?”
“先生一大早就出去了。”吴妈回答道。
余年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窒,出去了?那游乐园······
“他······有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吴妈摇摇头。“没有,先生出去得很匆忙,没跟我说。”
余年点点头,眼神里一阵失落,缓缓地往楼下走。一顿早饭,餐桌上又只有他一个人,才喝完一杯牛奶,余年就觉得吃不下了。
先生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早出门呢。余年在心里默默为盛恒屹找着理由,游乐场哪天都可以去,他可以等先生有空的时候。
吃完早饭,余年收拾了一下,就回卧室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网上观察着,准备过完年就去找一个工作。
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准备和盛恒屹的婚事,紧接着又是爷爷的葬礼,到现在也没能出去工作。
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别墅里,等着盛恒屹来养他。爷爷说过,自己一定要有价值,才不会让人看不起。
昨晚盛恒屹几乎是折腾他到凌晨才睡下,刚看了两眼电脑,余年又犯困了。笔记本还放在床上,眼皮就已经开始不停地打架。
意识回笼时,余年是被门外的一阵响动声惊醒的,一看床头的闹钟,中午十一点半。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朝门口的方向看去,再次确定了声音就在别墅里面。
打了个哈欠,余年刚打开卧室门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盛恒屹。
余年心中一喜,眼睛都闪着光,先生这是处理完事情回来了吗?他终于可以和先生一起出去玩儿了。
单手扶着楼梯脚步轻快地小跑下楼,刚到一楼,余年又拘谨起来,两只小手背在身后,抿着嘴唇慢慢靠近沙发。
“先生,您回来了。”余年对根本没看他的男人笑了笑,脸颊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盛恒屹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进门的时候连外套也没脱,眸色深沉地望着门口处,听见余年的声音,他抬眼瞧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人。
那人儿一双眼睛干净澄澈,正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双手背在身后,等待着老师的夸奖。
盛恒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抬头看着余年的脸。
余年的笑容一僵,先生的这个表情,他看过太多次了。每当先生回家,看到他,就会露出这样冷漠又疏离的眼神。
余年心中完全乱了,到底哪一个先生才是真正的先生,是那个在床上温柔地哄他,亲他,摸他,对他笑的人;还是眼前这个坐在这里,冷淡又嫌恶地看着他的人。
“先······先生······”余年害怕眼前这个盛恒屹,脚下的两只毛茸拖鞋不禁后退了两步。
“啪!”盛恒屹一把将手中的水杯重重地摔向地板,水晶杯瞬间碎片四溅,弹到四周的墙上,又落回地面,其中有几颗,还划到了余年的脚腕上。
几乎是在水杯摔碎的同时,余年就害怕的捂住了耳朵蹲下来,双眼紧闭着,小脸都被吓得苍白。
本来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吴妈闻声立刻赶出来,看到客厅的一地狼藉,坐在沙发上满脸戾气的盛恒屹,还有蹲在地上无助颤抖着的余年,也被吓了一跳。
“夫人!”吴妈视线扫到了余年脚腕上被水晶杯碎片割破的皮肤,连忙蹲下身查看。“没事吧,哎呀这都出血了。”
余年浑身还在颤抖着,双腿无力,被吴妈扶起来的时候,还红着眼眶站不稳。
盛恒屹看着余年这柔弱得样子,心中的火焰更胜,如今他余年得到的一切,本该都是另一个人的,可他现在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毫无愧疚之心地接受?
余年委屈地咬着嘴唇,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滑落,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为什么先生又要对他发脾气?他还不够听话吗?
盛恒屹站起身,直接无视了余年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转身往楼上走。刚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他一看来电显示,两眼都放光,立刻按下了通话键。
“喂。”
余年从来没看到过盛恒屹如此急切又期待的眼神,那个打电话来的人,是不是就是先生不高兴的原因呢?
他鼓起勇气,拉住了盛恒屹衣袖的一小块地方。
正接着电话的男人发现了他的动作,眼神冰冷地凝视着他。
“先······先生······”余年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您昨晚说,今天会······”
话还没说完,盛恒屹就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扬扬,你等我一下。”
扬扬······
先生在盛爷爷面前,宠溺地叫自己年年,原来,他还会用同样的语气,甚至更温柔地,叫别人。
不同的是,叫他的时候,是为了做戏,叫别人,却是出自真心。
余年几乎站不稳,旁边的吴妈看着他也是一脸心疼。
如果······如果先生一直这样对他冷淡,那么他不会奢望先生的温柔,不会奢望游乐园,更不会奢望自己能在先生的心里能有一席之地。
可是昨天盛爷爷走了之后,已经不用做戏了,先生对他说话,还是声音那样轻,那样柔。抚摸他的头发的时候,先生的手那样暖,那样缓。
就好像他们是相爱的恋人一样,先生说他长得好看,夸他皮肤细嫩,赞他听话配合······原来都是假的吗?
先生,您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做梦一样的温柔呢?
人的内心深处都是贪心的,有了一样,就还想再要一样,先生给了他一点希望,又亲手毁掉,这比一直让他处于黑暗中,还要让人难受。
余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重新蹲到地上,像一个受伤的小猫一样,把自己蜷缩在角落。
盛恒屹回到主卧,电话那头委屈的声音才传来。
“恒屹,你真的要跟哥哥过一辈子吗?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过得不好,爷爷只喜欢哥哥,不喜欢我,要不是爸爸,我可能都不能回到余家。可我留学放假回来,居然会听到这个消息······恒屹,你是不是也只想要哥哥,不想要我了?”
周清扬一边说话,一边还要是不是抽泣一声。
盛恒屹柔声安抚着。“扬扬,别怕,等时机到了,我会跟他离婚的。”
“真的吗?”周清扬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些鼻音,听得盛恒屹的心也软了。
“当然,我的话你也不相信吗?”
周清扬吸了吸鼻子,终于停止了抽泣。“我相信,可是这样,会不会对哥哥不公平啊?”
盛恒屹冷笑了一声,他余年来到盛家,才是不公平。
余年小小的一团窝在大床的一个角落,脚腕上的血迹已经被吴妈清理掉,只剩下了几个不大的伤口。
双手抱着自己的小腿,嫩滑的下巴放在膝盖上,红红的眼眶里始终含着委屈的泪水。
他不应该奢望的,不应该奢望先生对他温柔,他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不给先生添麻烦······
这间卧室,这栋别墅,这个盛家,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以后也不会是,他来到盛家,只是爷爷们的交情而已。
吸了吸鼻子,余年拉开被子,把自己藏进去,肩膀微微颤抖着把自己团成一团,只露出一个深棕色的,毛茸茸的头顶。
盛恒屹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个木雕小玩意儿,眼睛却看着落地窗对面,别墅二楼的另一头,余年那间窗帘紧闭的卧室。
这么多年,想要和盛家攀上关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为了盛家的权势,为了那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哪怕盛恒屹多瞧上他们一眼,都有人以为自己有机会。
余年何德何能,能是例外?装得柔弱,就是在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心软,好趁机在自己这里获得更多。
盛恒屹薄唇微抿,眼窝深邃,一想到今天在机场时看见周清扬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就更恨余年坐了根本不属于他的位置。
余年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眼睛都睁不开。他起身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自己这一个大年三十,几乎是睡过去的。
理了理自己被睡乱的头发,余年打开门下楼。
到楼下的时候,盛恒屹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吴妈正端着一个菜往桌上放。
今天大年三十,本来应该一家人团聚过年的,可爷爷喜欢安静,嘱咐他们今年不用回老宅,让盛恒屹多带他出去玩儿。然而盛爷爷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先生真正的关系,会是这样。
在看到盛恒屹的一瞬间,余年就后悔下楼了,不过幸好男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小家伙回过身,屏住呼吸准备往回走,却被抬起头来的吴妈发现。
“夫人,您醒了,来吃饭吧。”无妈的脸色有些奇怪,但余年此时心中正挣扎着,哪里会注意到吴妈眼神中的暗示。
他想逃走,可转头一看见盛恒屹把他完全当空气的样子,心中的失落远远超过了他想躲着先生的想法。
这样一直躲着,就能改变现状吗?如果先生一直这样讨厌他,那他以后的几十年,在这个家里,该怎么过?
最终,余年还是两只手的手指相互绞着,缓缓走到了餐桌前。
盛恒屹正面无表情地吃着晚餐,丝毫不理会自己旁边这个委屈又不敢发泄的,局促的小家伙。
余年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开口。“先生,对不起······”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又或许他来到这里,就是他错了。就像小时候在家里,被父亲嫌弃,好像他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
成长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认错,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好像一直是他在认错。
委屈的泪水积聚在眼眶,余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得太难看,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委屈撇下的小嘴,已经被盛恒屹看在了眼里。
男人放下筷子,薄唇微启,冷声道:“你是应该认错,不过不是该对我。”
不是对他,那是对谁,那个他口中的扬扬吗?
心中的疑问终是没有说出口,余年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
“我不应该跟先生提要求,我会好好听话,不让先生为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如果先生实在不喜欢我,我可以······我可以搬出去······爷爷想我们的时候,再······”
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恒屹重重地放碗声打断。
有了今天中午杯子的先例,余年在盛恒屹放碗的瞬间就紧张地抬手捂住了耳朵,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一张小脸上五官都紧张地绷紧,眼睛紧紧闭着,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他又开始装可怜了,盛恒屹怒火中烧,利刃一般冷厉的眼神直直地射在余年身上,手指的骨节都泛了白。
搬出去?就算只是表面上的婚姻,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名义上的妻子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更何况,就算是离婚,也应该由他提出来,而不是别人。
他盛恒屹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这个懦弱胆小,虚伪无能的家伙来做主了?
在余年的一阵惊惧下,盛恒屹站起身,缓缓靠近他。
棱角分明,沉稳俊逸的脸凑到余年面前,先生的脸永远是那么迷人,可现在,余年却不敢像昨晚那样,正大光明地直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了。
盛恒屹伸出手捏住余年光滑白嫩的双颊,余年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到盛恒屹的手上,小嘴都被捏得嘟起,无力又可怜地摇着头。
看到这样的余年,盛恒屹呼吸都是一窒,他实在太招人,让人把持不住。
“你记住,能让你从这个家里滚出去的,只有我。在老爷子去世前,你别妄想着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余年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先生眼中,他从来就没有好过。
“······先生······”余年流着泪,用被盛恒屹钳制住的嘴艰难地开口。“······我没有······如果您喜欢别人······我一定······一定会立马离开······不会让您有困扰······”
“唔!”
盛恒屹没等余年说完,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咬着牙,凑到余年耳边,狠厉地说:“我说过,你,离开,只能是由我来说。”
说完,一把松开余年的脸颊,然后将人推倒在地。
修长的双腿跨过余年瘦小的身体,往别墅外走去,只留下饭厅里那个麻木,可怜的人儿。
余年的脸上被盛恒屹捏出了指印,此时倒在地上,像极了被人欺负狠了的可怜虫。
吴妈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去扶余年,可小家伙早已经浑身发软,无法站立了。
盛恒屹刚走出别墅,助理贺翔就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别墅院子。
“盛总,协议拟好了。”贺翔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盛恒屹,盛恒屹却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丢在了一边的石桌子上。
贺翔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下午明明是盛恒屹让他去拟一份离婚协议,还很急,为什么现在又不用了?
盛恒屹一整晚都没有回别墅,而是去了市区里平时自己一个人居住的大平层。
夜色从阳台穿进客厅,在黑暗中,盛恒屹手持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
酒香入喉,男人的喉结在微弱的月光中上下滚动着,安静地客厅内甚至能听到他吞咽的声音。
余年是有多大的单子,才敢在他盛恒屹面前提离开的?从来都只有他盛恒屹不要别人,他还轮不到一个只会装可怜的人来推开。
凌晨,盛恒屹半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茶几上的手机却在黑暗中亮得刺眼,还伴随着震动。
“先生,夫人忽然高烧不退,浑身发抖,请您快回来看看吧!”
别墅客卧里,佣人和医生围在床边,吴妈站在床尾紧张地看着躺在床上那个满脸通红,额头满是虚汗的人儿。
余年双眼紧闭,睫毛却在不停地颤动着,他的意识不清醒,但也睡得极其不舒服,紧皱着眉头难受得哼哼。
突然,一阵皮鞋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吴妈转头往门口看去,盛恒屹已经站在客卧的门前了。
“先生。”吴妈赶忙迎过去,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焦急。“您快去看看夫人吧,昨天晚上您出去的时候,夫人就开始发烧,刚刚都烧到4度了。”
盛恒屹抬眼看去,躺在床上的人儿正难受地动着,但又被旁边的医生按住胳膊,另一个医生正在为他打吊针。
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湿,从前总是湿润饱满的双唇现在也变得干燥皲裂。小手被针刺破的时候,还瘪嘴闷哼了一声,满脸都透着委屈和娇弱,像个可怜的蚕宝宝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盛恒屹心中生起一种无名的燥火,转身快步往书房走走去,原本守在余年窗前的医生和佣人,也都被召到了书房。
盛恒屹的桌子前站了五六个人,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家主的眼睛。
“他昨晚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冷厉的声音响起,站在他身前的那几个人几乎都是浑身一震。
吴妈是最心疼余年的,看着余年这样受罪,她的眼睛都红了。
“先生,夫人昨晚在您走后就哭了很久,晚饭也没吃。我看他心情不好,就先扶他上去休息。谁知半夜我不放心去看他的时候,夫人就发起了高热,精神恍惚,我就立马请了家庭医生来。”
盛恒屹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指敲向桌面,眼神往家庭医生的方向扫了一眼。“怎么样?”
家庭医生闻声,立马回答道:“盛总,我们刚已经给夫人做了检查,夫人抵抗力不如常人,稍微受凉,都会比平常人更容易生病。再加上······”
说到这里,已经忽然顿了一下,然后稍稍抬起头看了盛恒屹一眼。
“说。”盛恒屹的语气中已经满是不耐烦,医生被吓得一低头。
“您和夫人······完事之后,我猜想夫人并没有及时清理,这样,也很容易引发感染,导致发炎。”
盛恒屹心中一顿,那人儿看起来就不像会知道事后要清理这种事情的,更何况,他哪里还有力气去清理,每次还没完事儿,人就昏死过去。
医生见盛恒屹若有所思,便继续说道:“盛总,夫人现在发了烧,不适宜挪动,我们先为夫人退烧消炎,相信夫人很快就可以醒过来的。”
盛恒屹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几个医生护士还有佣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退出了盛恒屹的书房,只有吴妈还站在盛恒屹的书桌前。
盛恒屹抬眼,见吴妈没有要走的意思,便换了一个姿势,等待吴妈的下文。
吴妈也算是看着盛恒屹长大的,她对盛恒屹,早就已经超过了普通主仆的情分,更拿盛恒屹当自己的孩子。
“先生,昨晚您出门之后,夫人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盛恒屹冷笑一声,这人儿装可怜的本事他又不是没见过。
“你还有事吗?”
吴妈没有回答盛恒屹的问题,而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一脸诚恳地望着盛恒屹,苦口婆心道:“先生,老婆子我在盛家干了半辈子了,一直对您是忠心的。您已经娶了夫人,就好好待他吧,看得出来,夫人是个可怜人啊,更何况,他是真心想要对先生好的。”
余年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身体周围哪哪儿都是烫的,他伸手想找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可手刚伸出去,又被一股力量挡住,放回了闷热中。
到底是谁这样坏啊,爸爸不要他,爷爷也走了,先生嫌弃他,现在……连自己想凉快凉快,也不行吗……
“嗯······”余年不满地哼哼着,小手一直往外伸,盛恒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手腕就往被子里塞。
“发着烧呢,乱动什么?”声音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些许怒意,可余年听了之后,竟然真的安静下来,砸吧砸吧了嘴,又沉沉地睡去。
梦里的世界似乎更美好一点,先生会为他夹菜,对他笑,那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会让他依靠。
他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被爱着的滋味了,爷爷走后,他每天都小心翼翼,不想让身边的人讨厌自己,更害怕惹先生生气,可他好笨,总是让先生不高兴。
睡梦中难过的余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向两边。
盛恒屹穿着一身质感极好的睡衣坐在余年床边,眼窝深邃,眉峰凌厉,薄唇微微抿着。
余年已经昏睡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好不容易退了烧,晚上却又有轻微的反弹。
在医生再次为他打了一针退烧针后,余年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余年就看见了那一抹熟悉的深灰色的高大身影。
小小的身体看到盛恒屹的一瞬间不是高兴,而是想往旁边躲。余年藏在被子里的小手紧紧握着拳,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迷迷糊糊时的依赖,只剩下了警惕和惊恐。
稍微清醒后的余年,记忆停留在盛恒屹将他推到的一瞬间。
他是一个被讨厌的人,先生现在坐在这里,是要做什么,要把他赶出去了吗?他自己提出搬出去根本不管用,先生就是想亲自将他赶出去。
红着眼睛,余年委屈地垂着嘴角,像是等待审判者宣判自己的罪行一样,耷拉着脑袋。
而坐在旁边的盛恒屹在发现余年醒过来之后,也将视线转向他。
余年的目光不断闪躲着,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可怜巴巴地把自己缩成一团。
那小小的一截手腕,盛恒屹一只手能握俩,也不知道这么小,这么瘦的身体,是怎么长出这么圆,这么饱满的脸蛋儿的。
紧紧咬着干裂的下唇,余年觉得自己从唇边到喉咙都要枯竭了,明明床头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温水,可他却不敢动手去拿,好像自己多做了一个让先生不满意的动作,下一秒,他就会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沉默占据了整个房间,最终还是盛恒屹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余年手边。
“喝水。”
声音冰冷得如同一声命令,盛恒屹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自己眼前穿着小鸭子图案睡衣的小家伙。
余年盯着自己面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和手里的水杯愣了神,等他回过神来,连忙双手接过,咕嘟咕嘟喝了小半杯,才缓解了自己喉咙中灼烧的感觉。
放下水杯擦了擦嘴,余年抬头看了看盛恒屹,软声道:“谢谢……先生。”
其实他还有好多话想问,先生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真的要把他赶走,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明明他也不想这样的……
当然,他是不敢问的,而盛恒屹也没打算说。见余年醒了,漠然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还躺在被窝里的余年垂下眼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给先生添麻烦了。
这个大年初一,过得实在不太吉利,本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他却害先生床边照顾他。
盛恒屹下到一楼,吴妈正在准备余年醒了之后要喝的清粥,看见他来,吴妈恭敬地问好。
“人醒了,你端上去吧。”盛恒屹没什么情绪地说。
吴妈点点头,端着托盘上了楼。
盛长峰打来电话得知余年生病的时候,又把盛恒屹骂了一顿,并表示自己马上就要过来看看自己的宝贝孙媳妇儿。
余年在卧室里听见盛爷爷要来的消息,心中更加忐忑了,爷爷要是过来再数落先生一顿,那自己恐怕在盛家过不了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