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撕扯。
吵,耳边充斥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嗤笑与嘲讽。
“白温年,孬种,天天泡在这上好名药的鱼池里,岁的omega还不会化身,污了我们琼仙岛的名望。”
“他Omega父亲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把他爸爸克死了。各长老是看在他爸爸的份上才留住他。”
“趁着各位长老外出琼仙岛,咱们把他扔下琼仙岛,也算了结各位长老的心结。”
不,不要。
“不……”白温年猛然睁开眼。
嘶哑的喉咙,无力感与疼痛感蔓延全身。
刺眼的白光,陌生的环境。
一陌生男人站在两米远处,干净的衣服,黑色的裤子修饰笔直的双腿,擦得锃亮的鞋子,走动时发出“哒哒”清脆的回响。
硬朗挺拔的身躯,即使一件普通的白色外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溢出的清冷气息。
房子里安静得可怕,旁边的桌子上一丝不苟、整整齐齐摆着看不懂的瓶瓶罐罐,跟他的一丝不苟如出一辙。
这是哪?我真的被扔下琼仙岛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奇怪?穿得奇怪,房子也很奇奇怪怪。
白温年转动着好奇的眼眸,紧张地咬了咬下嘴唇。
白温年小心翼翼地想慢慢起身,一动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出了声:“嘶!”
声音惊动了背对着他的陌生男人,男人转过身。
那张脸犹如经鬼斧神工精心雕刻,峨眉如剑,秀峰琼鼻,那双狭长而上挑的双眼在他脸上没有妩媚之气,多的是冷艳与厌世。
白温年眼睁睁看着他手里拿着长长的细细的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哒哒”踏着回音走来,满脸惊恐溢出。
“不,不要……”白温年挣扎着扭动着身躯,尾巴和手都被绑住,长期缺水的身体碰着冰凉的台面,扭动扯动伤口,恐慌与害怕充斥胸口。
眼泪夺眶而出,瞬间变成一粒粒珍珠“吧嗒吧嗒”清脆落在台面。
一双手毫无征兆地盖住了白温年的眼睛。
“闭嘴,我在救你。”
清冷深沉的嗓音,伴着安抚的信息素。
白温年绷紧的脊背竟因这带着草药味的信息素慢慢放松。
他的信息素竟是——苍术!
草药的芳香四溢,入鼻入肺后雄烈而不可挡,余韵弥静而放松,身体的每一筋道似被打通,那味甘苦和辛烈收得恰到好处。
白温年扭过头逃避着覆盖住眼睛的手掌,因片刻对那信息素的着迷与依恋感到羞耻和懊恼。
双手紧紧捉住台面桌沿,每个细胞都在用尽全力抵抗源源不断的陌生信息素。
物极必反,受伤已经耗尽了所有力量,终究无力抵抗这诱人的信息素,白温年的信息素也抑制不住瞬间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蓝花楹淡淡的清香混着苍术的草药香,攻击着两人的后颈。
白温年明显感到覆盖着眼睛的手心不断冒汗,同时苍术的安抚信息素在慢慢减少,他的心像缺了点什么般痒痒地,伴着一阵刺痛,慢慢失去知觉。
似乎还听到那陌生男人说:“事真多。”
等白温年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一个虽然比不上琼仙岛里的鱼池,但也能缓解缺水痛苦的池子里。
池边坐着那个陌生的男人。
白温年第一反应是逃跑,游到离他最远的池的另一边。
“过来。”
那个陌生男人对他招了招手。
白温年抱着自己的尾巴,谨慎地摇了摇头。
对面陌生的男人修长纤细的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眉心微蹙,似乎多了点不耐烦。
“还疼吗?”
白温年没想到陌生男人竟然这么问,抱着自己的尾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对哦,怎么会…不疼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过来!”
白温年想了想,陌生男人虽然很凶,但是救了自己,是恩人,是要报恩的。
可是他真的好凶哦。
白温年嘟了嘟嘴,慢慢把尾巴放下,慢吞吞地挪过去。
“我叫…白…温…年,你叫…什么?”
白温年双手趴在池边,抬头看着他问道。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
陌生男人起身单膝跪在池边,捏住他的下巴,“你若是说谎,你的尾巴就别要了。”
“不!”白温年挣脱掉他的手,后退几步,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尾巴,把头沉入水里,摸了摸被捏出红印的下巴,嘟着嘴就是不探头。
池下时不时冒出几个气泡。
“给你三秒,要么把池抽干,要么清蒸了喂猫。”
喂猫?不可以的。
白温年噗通探出头,赤红着耳朵着急说道:“不要,我不要…被喂猫。”
白温年看着陌生男人捏了捏眉心,起身就要走。
“我说,我说,我来自…琼仙岛…不知道…谁派来…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白温年眼睁睁看着陌生男人莫名伸直了脊背,握紧了拳头。委屈地低下头,抿了抿嘴,揪着小手小声地说:“我是…不会…说谎的。”
再抬头,那男人已经到他面前,腰侧抚上他的手,下巴又被狠狠捏住。
“你说谎!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九,你还在这装清纯,说,谁派你来的?”
白温年扭动着身躯挣扎,推了推男人紧贴的身躯,羞红了脸,尾巴“扑哧扑哧”拍打着水面。
“我真的…不知道。”
“好得很,不知道是吧?”
白温年感觉后颈处贴着的什么东西被一把扯下,苍术的信息素猛地侵入他的后颈。
白温年感觉所有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突然进入了冒着火的热锅,身体异样地寻求着一个突破口,特别是尾巴,像要被煮熟了一样。
白温年无力地攀附上那男人,通红的眼眸和鼻尖,珍珠扑通扑通往水里掉。
“你…不能…这样…欺负我,我…不要…被喂猫。”
男人瞬移把他带往池边,紧紧地把他贴紧池岸。
同为赤红的眼眸,白温年看着更凶的男人珍珠掉得更厉害了。
只见男人嘲讽般笑了笑,托着他的头便亲了上来,毫不温柔,毫无章法。
白温年惊呆了,眼泪不掉了,手碰到男人柔软的头发,嘴边触感异常清晰又陌生,蓝花楹的信息素像比平时的浓度更浓,就疑惑地亲亲咬了一下软软的触感。
但却更激怒了对方一般,腰被手环紧,牙关被迫打开,霸道地侵入,掠夺一切。
白温年软软的身躯微微扭动,喘不过气难受地推了推男人。
男人突然撤回信息素,拨开环住腰身的手,一个巴掌挥上白温年的脸颊。
男人抹了抹嘴,嗤笑道:“贱货!”
又是熟悉的阵痛,白温年眼前逐渐迷离。
“来人,把他关进地下室。”
“不归。”
池边出现一个人,微微欠身行礼。
“处置他。”,厉霆霄再次搓了搓嘴角。
“是!”
“明日老爷子下南海,准备一份出行礼物过去,并报平安:我在这边一切安好,计划照旧。”
“是!”
洛伊抱起晕在池里的人鱼,在厉霆霄注意不到的地方,眼里的嫌弃暴露无遗。
黝黑的地下室里只安置了一烛灯,白温年双手被捆在嵌进墙体的手铐里。头重重垂下,及腰的长发浅浅盖着被厉霆霄掐红的腰肢,面色潮红。
洛伊盯着白温年泛着红晕的脸庞,拍了拍印着巴掌印的那边脸颊。
“你算个什么东西,霄哥碰你,脏了霄哥的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霄哥身边消失!”
洛伊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温年注射着不明液体。
后半夜,屋外头电闪雷鸣,屋里头炽热红火。
“好热…给…我…水。”
白温年悠悠醒来,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伴着阵阵雷鸣。
“有…人…吗?”
白温年动了动酸麻的身躯,尾巴僵了,早已动弹不得。
信息素融入了无寂的黑暗,无孔不入。
白温年觉得自己就像从高空跌落暗红的岩浆,在滚滚黑烟中迷失了方向,伴着轰隆隆的巨响。
全身泛红,尾翼都在止不住地颤动。
珍珠早已掉落一地,滴嗒滴嗒。
“不能…再哭,没水了,尾巴,尾巴,再哭…尾巴…不能…要了。”
白温年说着说着,嘴一撇又开始抽泣。
体温还在不断上升,白温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珍珠也掉不出了,嘴里不时冒出几个泡泡。
我要死了吗?也好,父亲爸爸,我去找你们了。
尾巴的炽热已经演变为撕裂的痛苦,白温年紧握拳头,无助的身躯不停地颤抖。在一阵疼痛休止时,以为终于结束了,另一阵疼痛再次袭来。
白温年晕了过去,这时,尾巴竟慢慢变成了两条腿。
厉霆霄醒来,竟闻到满屋子的蓝花楹的清香,一脸不悦走向地下室。
推开门。
人鱼尾巴不见了,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无力地弯曲着。
厉霆霄试了试气息,脱下外袍盖住少年,解下手铐,粗鲁地扛起他走往实验室。
待白温年醒来,身上已经换上了身衣服,他谨慎地摸了摸变成腿的尾巴。
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楞楞地说不出话。局促着捉紧宽大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抬腿又放下,抬腿又放下,又伸出手捏了捏。
咬着食指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的腿?我会…化身了?”
一时间开心地笑弯了眉眼,“嘿嘿,我会…化身了。”
却又忽而眉头一皱,“那,我的…尾巴呢?”
一时红了眼眶,闭眼,冥想,睁眼,还是没有尾巴。重复了几个回合,也没见尾巴出现。
捉着裤子,嘴一撇,就开始掉珍珠了。
“是不是…少了水?”一抹鼻涕蹦下台面就去找水。
找着那天泡的池子,毫不犹豫跳下去,却呛了好几口水,白温年扑腾着双手,呛得却更厉害了。
在感觉窒息之际,一只手拦腰将他捞起。
“站好。”
白温年整个挂在他身上,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
“下来。”
那声清冷的嗓音让白温年回了神,却也只是紧紧咬住下唇就是不松手。
厉霆霄毫不客气扶着他的腰把他拽离自己。
“水不深,站好。”
白温年双腿安全着地,才怯怯地说:“原来…这水…不深。”
下秒,白温年被迫困于那男人两臂之间。
“装得挺上瘾,被迫发情。小结巴,呆萌清纯,全给你演完了。”
“你,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在没证实你的来路时,好好在我眼皮底下待着,你的尾巴,就别费尽心思了。”
一提到尾巴,白温年就想起晚上的煎熬与黑暗,眼眶一红,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不由分说就咬上他的肩膀。
“嘶!”
白温年被狠狠推开。
珍珠又在一个劲地掉,“你,你这个…坏人…还我…尾巴。”
“看来昨晚地下室还没待够,想着继续体验。”
男人拉起白温年的手就要走。
“不…不要,我…不要…回那里,我…害怕。”
桃花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就那么直白地展现出来,通红的眼眶与鼻尖,及腰的湿发配上姣好的面容,竟看得厉霆霄双眸一暗。
厉霆霄耍开他的手,“三天,还结巴,就去地下室过吧。”
白温年吸了吸鼻涕,瞅了眼他,敢说又不敢说,憋着一口气,胸脯一上一下,最后也只是低下头揪着手点了点头。
厉霆霄勾起白温年的下巴,淡淡地说:“我的名字:厉霆霄,记住了。在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以后喊我不归,不能僭越!”
“不归,我回来了。”门口站着洛伊。
“去书房说。”,厉霆霄还转过头,冷冷撇了一眼白温年,“安分点!”
白温年看着离去的两人,憋着欲出的眼泪,愤愤地说:“坏人!”
也只能坐在池边哗啦啦玩着水,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个人救了我,可又把我关进小黑屋,害我没了尾巴,可又救我出来,所以,他到底是恩人还是仇人?
不管是什么人,跑为上计,得找到回琼仙岛的路。
趁着他们去书房,赶紧溜。
白温年想了就那么干,弯着腰毛手毛脚地挪向门口,探出头屏住呼吸往四周看了看。
没人,安全!
蹑手蹑脚地找着出口,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推开大门的时候,白温年笑逐颜开。
书房里——
厉霆霄轻轻珉了一口茶,冷声启唇。
“所有事情交代完了吧?。”
“是,不归。”
“现在,雷电击室,领罚。”
洛伊欠着的身躯微微抖了抖,垂着头回答:“是,不归。”
昏暗的地下室里,洛伊满天大汗,身体剧烈地颤抖,身上插着一簇簇电线,每五分钟,一阵阵剧烈的电流刺激每一根神经。
半个小时过去了,洛伊瘫软在地上,面容惨白,炸蓬着头发。
厉霆霄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
洛伊闻着苍术淡淡的草药味,艰难地爬过去,渴望离信息素近点,渴望信息素的主人能分点信息素给自己。
在鞋尖前还是停了下来。
“不归,洛伊…知错。”
“你僭越了,跟人换值,直到我让你回来为止。”
“是,不归。”
“他不是你能动的人,再有下次……”
“没有了…洛伊保证。”
厉霆霄头也不回地走了。
洛伊艰难地翻了个身,还没喘几口气,接到了不归的任务
“白温年不见了,加大人手去找!”
白温年跑了感觉很远的路,停下拍着胸脯喘着气。
“真的…超级…累的,怪腿…不好使。”
嘟嘟嘟,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面前,在那小小的地方探出个人头。
“小伙子,去哪呀?”
白温年谨慎地看着这庞然大物,悄悄往后挪着。
撒腿就跑!
“哎,你这小伙子!”
身后的人很快就追上来了,从怪物里出来,向他招招手。
“小伙子,需要乘车嘛?你跑啥呀?腿跑得比车快嘛?”
车?跑得快?那岂不是很快就找到琼仙岛的路?
白温年乖巧地点了点头,“嗯。”
“上车吧”,那人把叫车的怪物开了个口,推着白温年上去,“上车,上车。”
白温年磨磨蹭蹭靠近怪物,还回头怀疑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只见男人向他点了点头。
白温年像得到什么肯定似的,勇敢地进去了。
白温年正襟危坐,听着车发出的怪声,看着外面飞略而过的风景。
心里毛然:我现在算不算在怪物的肚子里?被吃了?
“小伙子,你饿吗?刚好车里有吃的,吃点吧。”
吃的?
白温年略显兴奋地睁大眼睛,看着那男人,满是期待。
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呢。
男人像变魔术般变出一些吃的,可白温年却愣住了,这是什么,这怎么吃?
男人撕开包装递了过来,“拿着,这是面包,这是奶。”
白温年听着两个听不懂的词,接过后,先舔了舔,才小心翼翼咬上去。
是甜的!像妈妈买的糖!
白温年看着那瓶已经打开盖子的叫做“奶”的东西,钝了好几秒,伸出舌头往瓶子里塞,浅尝了一下。
哇!也是甜的!不一样的甜!
“你这孩子,还怕有毒啊?你要像我这样,大口大口喝!”
白温年看着男人举起瓶子放嘴巴就咕噜咕噜往下喝,也尝试了一下。
“好喝!”不一会一瓶就喝完了。
白温年对着男人笑弯了眉眼。
也没过一会,白温年失了知觉。
“今天行情不错,这货,肯定能买个好价钱。”男人猥琐地眯缝了双眼。
灯红酒绿的局子里,一秃头大叔左手环着一个,腿上躺着一个,嘴里吻着一个。
辣椒味的Alpha信息素杂着苹果、香蕉的Omega信息素,呛鼻而令人作呕。
“华总。”
“什么事?”
秃头大叔不满男人搅了好事,瞪着他不耐烦问道。
那开车的男人狗腿子般躬着腰到华总身边,靠近他耳边瞧瞧说着:“我有一个极品Omega。绝对的处。”
秃头大叔眼里似闪过绿光,放开环着抱着的,起身理了理衣裳。
“赶紧的,带路吧。”
那男人狗腿子麻溜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着华总到已经安排好的房间。
华总凑近看着床上的少年。
一点樱唇,桃花眼秀而不媚,精巧秀鼻恰到好处,皮肤白皙光滑,如婴儿般弹劲可人。
“着实不错,你填个数吧。”熟练地拿出支票和笔。
男人写完恭敬奉上,“不知华总开拓完能不能也让小的染染指。”
“滚,别费我雅兴,你想得挺美,你配吗?”华总一记腿就横踢过来。
男人吃了瘪,麻溜地走了。
华总撕了白温年后颈的抑制贴,凑近嗅了嗅。
“稀种啊,蓝花楹,只有清香没有臭。虽然跟我的契合度只有百分之五十,看着你这绝世美貌,我也忍不住提枪就往上冲啊。”
时机正好,华总油腻的双手正在颤抖地脱着床上少年的衣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华总一把拉开门一脸不悦。
“华总,楠家传出消息,寻找蓝花楹Omega,愿以东郊三成土地来换。”
华总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年,瞪一眼侍从,转动着拇指的绿珠,狡猾地想着:先开了疆再把人送过去。
可谁知随从唯唯诺诺地再补充了一句:楠家还说,要是敢碰这个人一根指头,要是敢私藏人,后果自负。
华总踢了一脚随从,看了一眼高立的分身,“今晚,你,服侍好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现在马上发布信息,把人给他们。”
楠家,惹不起,黑白两道都走,还掌握一小部分军事力量,既然有好处可得,顺着台阶赶紧下就好。
华总享受着忽高忽低的颤栗与温柔,心里的小算盘也打着。
白温年还在昏迷中,辗转多次,进入了楠家。
楠离看着床上长发及腰的少年,摸着下巴思考着。
蓝花楹少年,稀种着实稀种,契合度跟我只有百分之四十七,毫无用处。
也不知谁放出的小道消息,这竟是人鱼化身,这信息有待考量,不知是真是假。
“来人,好生伺候这位少年,醒了告诉我。”
“是,少爷。”
厉霆霄府内——
“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
“加大人手继续找,不惜一切代价。”
“主人,洛伊不明白,为何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如此上心?”
”这不需要你管。”
厉霆霄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出神。
契合度百分之九十九,这世上任何人都跟我没有契合度,唯独他。
琼仙岛,蓝花楹,我究竟是来自哪,多年苦苦追随的答案,也许在白温年身上。
“主人,找到了,他在楠家。”
白温年怎么会出现在楠家?
不好!楠家手握军事力量,戒备森严,单枪匹马闯入冒进注定失败。
老爷子这次安排的任务里,也有他家的人,不宜闯入干涉以免打草惊蛇。
楠家怎么无端关注起白温年?白温年才刚跑出去没多久,楠家离这里这么远。
白温年人鱼身份这么特殊,为了避免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非救不可。
只可智取!
“洛伊!”
“在!”
“吩咐下去,给楠家东郊的地制造点麻烦。”
“是!”
楠家——
白温年醒来又是陌生环境,又是躺在冰冷的台面,又是瓶瓶罐罐。
周围穿着白色大袍的人,眼看着传递着瓶瓶罐罐就要往自己腿上塞。
怎么办,怎么办。
白温年紧闭着双眼,试图努力平静自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煎熬地等待着。
“暂停!楠离少爷要外出办事,这人的实验暂停,关押好他,后续等楠离少爷回来再安排。”
白温年暗暗松了口气,在被抬出去的时候,悄悄开了条眼缝,想着记住地理位置,好方便逃出去。
“东郊的地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了人命,这还怎么升值?父亲知道嘛吗?”楠离在车里烟云吐雾,紧皱着眉头发问。
“暂时不知道,最近上市公司的事董事长太忙了。”
“好,让人封封口舌。”
被关在一小房子的白温年趴在床上,拖着小脑袋愁眉难展。
这下好了,刚逃出一个虎穴又入狼窝。这门被锁了,也没有窗户。哼,这地方的人都是坏人。
白温年起身,忍不住跺了跺脚。
砰!
一声巨响出现在门口,吓得白温年蹦起床跑到角落里蜷缩着身体。咬着手不让自己出声,谨慎地看着门。
门开了,穿着紧束黑衣的男人门口,昏暗的房间伴着光被照亮。
厉霆霄!
“过来!”
白温年赶紧起身跑过去。
“跟着我!”
白温年看着厉霆霄硬朗凌厉的下颚线,怯怯地捉住了他的衣角。
厉霆霄低头看了看,牵住了白温年的手。
白温年回头看看已经逃出的狼穴,远处清晰地听到无数声“砰”的乱声。
厉霆霄成功把白温年带了出来,把白温年抱上车,一路奔驰远离,沉默不语。
白温年时不时撇几眼沉默开车的人,手慢慢伸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放开。”
白温年嘟着嘴吃瘪,一句话也说不出。
东郊——
楠离收到消息,蓝花楹少年被劫走,府内防御系统被攻破。
调虎离山!
“来人,备车!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洛伊已经按照厉霆霄的吩咐开车带着白温年赶往另一住处。
白温年坐在后座,悄悄往前挪着,靠在副驾驶后面,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开车的人,小心翼翼问出声。
“厉……,不归,他…会…没事吧?”
“管好你自己,还不是因为你!”
白温年怯怯地挪回原来的位置,低着头揪着手不再说话。
厉霆霄又一次救了自己,这算第三次了,自己是要报恩的,不能逃跑了。
白温年原来迷茫的双眼突然变得无比坚定。
楠离成功找到了厉霆霄的住处。
厉霆霄早已等候多时。
“让您费心了,在这等了这么久。”楠离一进门就知道中央坐着的那位气质非凡的人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看是你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让人请你走?”楠离拍了拍手,身后出现一列黑衣人。
厉霆霄慢悠悠喝着茶,抬眸,只轻蔑地扫了他一眼。
下一秒,他们站的地方地缝里冒出阵阵烟雾,黑衣人赶紧捂住口鼻,也无济于事。
只剩下楠离还稳妥地站着。
“忘记告诉你,我,百毒不侵!”
说着,抽出抢朝着厉霆霄就开始猛射。
厉霆霄甩出一个个酒杯,子弹与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厉霆霄毫发无损。
同时,厉霆霄一掌击起石桌,抬起就扔向楠离。
楠离转身躲闪,同时向前逼近他。殊不知踩着一软板,一铁网下落牢牢罩住了他。
一碰铁网,阵阵电流直击脑门。
楠离气急败坏,举着枪朝着他躲身的石柱就是扫射,最终没有子弹,但他却毫发无伤。
“你难道是杀手——不归?”
“知道也晚了。”厉霆霄举起枪就要板动。
“慢着!”一苍老年迈的声音响彻。
“老爷。”厉霆霄微微点头以示敬意。
“哈哈哈哈哈”,楠离听到老者的声音就开始猖狂大笑,“人传冷面无心,心狠手辣,无一败仗的杀手不归,竟也是他的傀儡,我竟有些可怜你了。”
“楠离,给你一次机会,顺归于我,放你生还。”
“哈哈哈哈”,楠离狰红的双眼满是厌恶,“我好不容易逃出你的魔爪,你觉得我还会回去?不归啊不归,他骗我们无父无母,给我们生命,傀儡,我们都是他养的……”
砰!
一记枪响,楠离一语未尽。
“阿霄,他的话不必当真,他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做事放荡不羁,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他带着车和人来抓捕你,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为了你的身份不暴露,最近注意。”
“是!”
“跟我回一趟老宅,计划有变,回老宅详说。”
“下次带那孩子回老宅,我看看。”
厉霆霄微微蹙眉,看了他带人营救白温年的消息还是泄露了,“他只是……”
“无妨,既然你喜欢,契合度什么的都不是什么事,你想要契合度,我有的是办法。”
老爷子打断厉霆霄的话,拍了拍他肩膀慈祥地说。
老宅内该来的人都来了,门一推,全体肃立,欠身恭敬道:“老爷。”
“都坐”,老者摆摆手,“计划有变,等我说完,这次计划就由厉霆霄全权接管,我有事外出,时间待定,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事都由他代为掌权。”
各位面面相觑却无一反驳。
“楠离已亡,他接管一部分军事力量,这次,我们要打入内部,全部换成我们的人手。”
“明白?”
“是!”
厉霆霄不明白,黑道足以让家大业大,这次为何突然进军白道。
待人都散了,厉霆霄不解问道:“老爷暂时让我掌权是对我的信任,我感激不尽,容我多问一嘴,这个计划的目地是什么?”
“你无需多问,执行计划就好。”老爷拄着拐杖,背执着手,不紧不慢离开了。
白温年好不容易等到厉霆霄回来,脸上阴郁烟消云散,一蹦一跳到他面前,伸手招了招。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可担心…你了。”
厉霆霄并未看他一眼,自顾自往楼上走,关上门,总算清净了一会。
烟云吐雾见,眉间戾气渐现。
老爷子的计划目的到底是什么?
楠离也是老爷子收养的人?
我到底来着哪里?
楠家走黑白两道和老爷有什么关系?
从小自己走的每一步都被老爷子看得清清楚楚,除了白温年,为何这世界上竟找不到一个与我有契合度的人。
我到底是谁?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厉霆霄拉开门,就看到门口蹲成一团的白温年。
白温年被破门而出的烟味呛得通红着脸,好不容易消停,仰着小脸,咧着嘴笑得奉承,“厉……,不归,这是…我…送你的。”
白温年白皙软嫩的手捧着一瓶珍珠,高高举起,“我现在…只有…这个了。”
厉霆霄深不可测的眼眸微眯。
先从白温年下手。
厉霆霄点灭了烟,微微弯腰,收起满身的戾气,软了语气。
“你先起来。”
“我…我的脚…麻了。”白温年抱着那瓶珍珠,低着头小声说着,耳朵悄悄地红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能不结巴?”
厉霆霄抱起他,放在床上,轻轻捏着他的小腿和脚丫。
“我不是…结巴,我…之前,没人…跟我…说话。所以…才…这样的。我…第一次…来这里…还不…习惯。”
“第一次?”
“嗯嗯”,白温年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可不…可以…多跟我…说说话,这样…我就…学会,不结巴…了。”
厉霆霄微愣。
“我在…琼仙岛…大家…都不…跟我…玩。”
“为什么?”
“我不会…化身…大家…不喜欢…我。”
那双满是星辰的眼睛装着落寞的星星。
“无妨,以后我跟你多说说话。”
“真的吗?”
白温年眉梢上似乎都跳动着喜悦。
“哥哥?”
白温年歪着头,小心翼翼地嘟囔着,看着男人没有生气,笑得更开心了。
“嗯,不过,以后要听我的话,只听我的话”,厉霆霄伸出手,又悄悄地撤回。
可白温年却捉住了厉霆霄退缩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带着他的手摸了摸,“哥哥,你真好。我的头…只给…你摸。”
柔软顺滑的触感,夕阳的霞光挥洒在少年的脸上,温柔而美好,连发丝都在发光。
“你这长发得剪剪。”
白温年嘴角的笑意顿时没了,扑闪着眼睛,仰着小脸嘤嘤道:“剪了…还…好看吗?”
厉霆霄浅浅笑了,“好看。”
白温年看着厉霆霄一闪而过的笑意,看呆了,就好像冰寒凝眸融化了。
白温年双手捏着厉霆霄的两颊,认真地说:“哥哥,你笑…很好看…要…多笑笑,像这样。”
白温年弯着眉眼,咧开嘴笑得灿烂。
“你,松手。”突然奇妙的感觉冲撞着厉霆霄的心,扭扭捏捏地捉住白温年的手腕。
白温年却笑得更七倒八歪,一站不稳,抱着厉霆霄的腰大惊地倒下。
厉霆霄忙先护着他的头,尽在咫尺精致的脸庞,一点樱唇,纤长卷翘的睫毛扑腾着翅膀,眼尾一点淡淡的痣陪衬得那双桃花眼勾人心魄。
若隐若现的蓝花楹的清香,厉霆霄无法抗拒地慢慢靠近那花蕾深处。
白温年看着厉霆霄越靠越近,疑惑的桃花眼眨巴眨巴,伸出白皙食指抵住了近在咫尺的厉霆霄的唇。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厉霆霄猛然惊醒般仓促起身,转过身去,毫无头绪地整理着褶皱的衣袖,那双上挑的眉眼多出些许不知所措。
“你可以…走了。”
“哥哥,你怎么…也…结巴了?”
“现在,马上,给我出去!”厉霆霄转过身朝白温年吼道。
白温年被吓得瑟缩了下脖子,“好,我…马上走。”
白温年走出了厉霆霄的房间,频频回头,咬着食指秀眉扭结。
是我惹哥哥生气了?刚刚还好好着呢,又凶我了。
白温年看着禁闭的房门,嘟了嘟嘴。
厉霆霄还站着原地沉思。
肯定是契合度的原因,才导致暂失自我。
只是利用,只是演戏!
那丝不知所措浑然消失,深邃的眼眸里随之取代的是,一如往常的深不可测。
白温年在这座大房子里闲逛,每样东西他都忍不住伸出手摸一摸。
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吸引了白温年的注意,他站着它跟前摸来摸去。
“孩子,这是电视。”
白温年回头,一女Omega慈祥地望着她,头上丝丝白发,却不抵她满脸的笑意。
白温年颇有些不知所措,回头看看黑色东西,又回头看看那女人。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那女人。
“阿霄从不带外人回家,孩子,你是第一个。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家在哪呢?你和阿霄怎么认识的?你是不是他的Omega?”
白温年慈祥的脸庞不断蹦出一个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有点懵懵地看着女人。
“坐下,坐下,这是电视,很有趣的,这房子很大,改天让阿霄陪你走走。”
说着女人打开了电视剧。
白温年看着电视里出现的人和声音惊讶地张圆了小嘴。
好巧不巧,屏幕里放映到两个男人在亲密地接吻。
“他们…他们…在…做什么?”
那女人捧腹大笑,丝丝白发丝都在飞舞。
“他们呀,在亲亲!”
亲亲?那我和厉哥哥也干过这件事呢。
白温年嘴角忍不住上扬,像炫耀什么东西似的,跟女人分享着,“我和…厉哥哥…也有…亲亲。”
却不想引来女人的更加肆意的大笑。
“你这孩子,有趣得紧。以后和阿霄叫我于妈就好,你慢慢看,于妈回去了。”
白温年乖巧地点了点头,笑弯着眉眼。
厉霆霄下楼时便看到蜷缩在沙发睡得正香的小人,嘴巴似有似无挂着笑意。
厉霆霄无奈地摇摇头,抱起少年,往自己房旁边的房间走去。
后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伴着阵阵雷鸣。
厉霆霄一如往常般轻睡眠,此时紧蹙着眉头辗转反侧。
白温年被丝丝痛意惊醒,听着窗外时而停歇时而爆鸣的雷声,缩减了身体抱紧了自己。
无边的黑意紧紧包裹着白温年,他不禁想起鱼尾化身的那个难熬的夜晚,腿脚传来丝丝痛意让他一时无法分辨是现实还是梦境。
紧闭着双眼急促地呼吸着,忍不住哭出了声,一声雷鸣镇响,白温年一声惊呼,拉起被裹牢牢盖住自己,在里面止不住地颤抖。
厉霆霄听到白温年的惊呼,乍然起身,鞋都没穿赶到隔壁。
点开灯拉起隆着的被子,抽泣的少年蜷缩着身子,惊慌地抬头看着突如其来的光亮。
白温年看到熟悉的身影,仓促爬起,抱紧厉霆霄,把脸埋在他颈窝不住地抽泣。
温软的身体,蓝花楹的清香,颤抖着的小身板,厉霆霄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安抚的信息素徐徐灌来。
“我…梦到…我的…尾巴了,它…很疼…不见了,我的…腿也…疼。”
白温年面对着厉霆霄嘟嘟囔囔地哭诉着,珍珠一个劲地掉着。
厉霆霄看着哭闹的白温年,微微皱了皱眉,下秒又恢复。
温着嗓子安慰道:“我改天帮你找找你的尾巴,不哭了。”
坐下身轻轻捏着检查着白温年的双腿。
却不知白温年跨过身坐在厉霆霄的腿上,紧紧抱着他。
“哥哥,我…我害怕。”
怀里温软的身躯微微颤抖,蓝花楹的清香在刺激着厉霆霄的每一根神经,白嫩的后颈近在咫尺,呼唤着厉霆霄去占有,去标记!
“下去!”
白温年略有些忧郁地看着厉霆霄,怯怯地起身,撇着嘴爬到床脚,把脸埋在双腿。
厉霆霄颇感无奈,侧躺下,放轻语气,拍了拍旁边,“躺下,我陪着你。”
白温年吸了吸鼻涕,爬过去安静地躺下,悄悄朝他靠了靠。
“我喜欢…你的…信息素,可不…可以…给我…多…一点点?”
白温年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厉霆霄。
“嗯,闭眼,睡觉。”
“我…可不可以…抱着你…睡?”
“不可以!再多说一句,你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