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鞋带吊液，我他/妈是天才吧？——许如清
健身房里有个带淋浴的休息室，是他们三人的窝点，平时来这洗澡，存放东西，清净又方便。
现在乔宁被迫躺着床上，右手手腕上系着一个鞋带，许如清拿着剩下两根系好甩了甩，往天花板的吊灯上扔了半天，好不容易挂上了。又把乔宁手腕上这根系好，看着像吊了一根输液管。
绳花正好作了针头。
方晓铭坐在床边，给乔宁的左手手腕上涂碘酒。
伤口细长，好在不深，血也止住了。
早上乔宁上去扑到了那个拿刀的，刀锋正划在他腕口上。乔宁忍痛扣住他两个手腕，将人按在了地上。见他冲上去，许如清和方晓铭也忙过去帮忙，方晓铭把刀踢得老远，替他按住那人。
许如清则拉着被打得另一个站起来，这人见来了帮手，还趁机踢了被夺刀的那位，一脚踩在人家脚腕上。
许如清见他偷袭，松手嘲笑一声：“真没出息。”
人群里起哄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啊！”
大家就都散了。被抢了刀的那位还十分不忿，对着乔宁骂道：“少多管闲事！。”
乔宁握着手腕站起来，：“要死你也死外边去。”
许如清身边那个还想接着打，被许如清拦下了，他一指电梯：“没听见警察要来啊，真等着全校通报表扬呢？”
见那人意犹未尽，许如清又骂道：“赶紧滚。”
被撂倒在地的那个爬了几下站起来，拿回了弹簧刀，吐了几口唾沫，也跑了。
他们三人就爬楼梯，直接去了健身房。
许如清后来在电梯口看了看，也没见别人来。
“不知道哪来的人喊一嗓子。”他说，“还挺机灵的。”
方晓铭一边扎绷带一边也点点头：“打架还动刀子，确实差点意思。”
其实喊报警的，是他同专业的人。看见动刀了，方晓铭就赶紧叫这位喊一句，吓唬一下。省得闹出大事来。
许如清听见他解释，哼哼两声，评价方晓铭就是一肚子心眼藏着。
许如清又坐到乔宁床边，弹了弹他那根“输液管”：“这位病人，你是想输可乐，还是茉莉蜜茶？”
乔宁抬眼皮看他：“输你脑浆子。赶紧把这玩意儿拆了。”
许如清笑道：“脑浆子没有，豆浆还剩点。要不我到楼下给你拿。”
早饭剩的还扔在车库呢。
乔宁闭着眼，没说话。方晓铭弄好了绷带，一边收拾着剩的棉签一类，一边又对乔宁道：“你也太冲动，这要是割到筋儿上，多危险。”
“知道了知道了。”乔宁摆摆手，“我心里有数，一个小破弹簧刀。”
“还是得去医院看看，谁知道他那刀干净不干净。”
“是，咱们乔哥心里都有数。谁能干得过他呀？”许如清说，“再来十把也不怕。”
“我看以后还是少凑这个热闹。”
“说教！”
听许如清一抱怨，方晓铭立刻摆摆手：“我不说了。”他拿起手机和背包，“我去图书馆。”
“哎呀，我也去！”许如请追上去拦住他。
临近期末，该装装样子了。
“等会。”乔宁说“把我手腕上的东西拿走。”
压得难受。
他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许如清看看他，说：“挂着吧，我觉得也挺好看的。”
“我他妈说的不是鞋……”乔宁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除了白纱布，什么也没有。
许如清和方晓铭都等着他说后半句，乔宁眨眨眼睛：“没事了。”
许如清说：“有病。”
待二人走了，乔宁这才小声开口。
“你还在？”
手腕上传来一点痛觉，伤口被压，不知道是肌肉在动还是渗血。
乔宁感觉那团子，顺着自己的胳膊，又爬到了肩窝。
乔宁勾勾嘴角：总和脖子过不去。
那团子老老实实地趴着。乔宁问他，他就动一动蹭两下，跳也懒得跳。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乔宁把他从脖子上拿起来，托在手心里。
看着空空地掌心，乔宁心想：我可能真的是有病。
那团东西只是在掌心里待着。
乔宁伸长手臂，高举着那东西，然后松开了手。
预料中的被砸一脸的感觉，并没有出现。那东西轻轻掉在他的下巴上，然后又回到他喉咙上。
乔宁撇撇嘴，困意袭来。
梦里有极其微小的声音，他听不清。
再睁眼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肚子饿得咕咕叫。
许如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手机，看他不知道从哪搜罗来的霸总小说，沙发旁的边几上放着两盒披萨。
乔宁起身喝过了水，顺手去拆最近的一盒，打开一看是空的。
又去拆另一盒，还好这个里边有货。
许如清听见动静，头也不抬：“你醒了？”
“嗯。”乔宁满口披萨，也懒得回他这废话。
许如清扔下手机，挪挪屁股凑过来。十分神秘地问道：“你做春梦了！”
乔宁大惊，咳嗽两声，嘴里飞出两个火腿碎来。
许如清立刻侧身往后仰：“恶心！”
见乔宁灌下几大口水，许如清伸出两根手指弹动纸巾盒，送到乔宁跟前。
人还坐得老远。
“你听错了吧。”乔宁不看他，低头又塞了一口。
“没有啊。我听得很清楚，我还录下来了。”他晃了晃手机，煞有介事。
乔宁伸手去抢手机，被许如清躲过了。“你先说你梦到谁了？”
对面的人拧着眉毛一脸凶相，又低头吃东西：“谁也没梦！”
他蹭过来，二人相隔不过两寸，乔宁有些不自在地抬了抬头。
许如清就探着脖子看他，二人对视，乔宁又别过眼神。
许如清伸出拇指替他擦去嘴角的一点酱汁。
只是乔宁歪着脖子僵硬着身子不看他，也什么都没说。许如清又缓缓缩回了手，有些失望。
乔宁偏头清清嗓子，一边吃一边追问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许如清擦干净手指捂住自己胸口，伸着脖子细声细气地学舌：“啊~好热~啊，好紧~”
乔宁瞪大眼睛，抄起空餐盒砸了过去。许如清躲过，抱着肚子大笑不停。
“你耍我？”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乔宁清了清嗓，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披萨也吃完了，两只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放。他站起身小声嘀咕说自己不紧张。随后去了洗手间，洗手，洗脸，顺便洗洗脑子。
回来的时候，许如清已经收拾好了边几上的垃圾。
人盘腿坐在沙发上，仰着头举着手机看小说，胳膊伸得老长。乔宁隔着老远也能看见他手机上的老年人版超大号字体，一行恨不得只放五个字，生怕自己眼睛累着。
电子屏幕上写得是：虎躯一震，将瘦弱女孩禁锢在自己雄伟的双臂之间，冷冷吐出一句：“你逃不掉的！”声音里透出三分凉薄三分冷酷四分偏执！女孩瘦弱娇小的身躯紧贴着墙壁，“嘤”了一声，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说：“求求你饶
本页结束了。
乔宁痛苦地闭了闭眼，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看别人的屏幕。
许如清见他出来，将手机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你真说梦话了。”
乔宁心不在焉地听着。
“只是哼哼唧唧的，捏着脖子，我以为你要在梦里搞窒息play。”
“是吗……”乔宁伸手摸了摸肩窝，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不会真的想搞这种吧。可不要找我啊。很容易出人命的。”
许如清仰头看着天花板，语速很慢声音很小，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乔宁只是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待了没多会儿，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许如清觉得无聊，准备离开。乔宁叫他等等自己，许如清说道：“我去图书馆。你去吗？”
“那算了，我回家。”
乔宁并不是那种，会在图书馆心安理得玩手机的人。
至少回家里还能躺着玩。
下午回去的路上，他试着和那团子说话。可是他只能感觉到那团子在动，却感觉不到它在回应自己。知道进了家门才渐渐活跃起来。
他从乔宁的左肩，移动到乔宁的右肩，又从右肩移动到左肩。
“好像一只小狗。”乔宁说。
肩膀上的小东西跳了两下，又跳了一下。好像体积也变大了。
乔宁笑了。好像有这么个东西在身边也不赖。那小东西，有的时候附在他的手臂上，一动不动。
快晚饭的时候，乔宁本想着出去买个盒饭，人站在玄关门口，突然手机又响起来。电话铃声刺耳，乔宁心烦意乱本不想接听。看来来电显示，却又不得不接。
电话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强势且急促，让乔宁听了心烦。
女人问他在不在学校，乔宁耐着性子说在家。女人又问他，暑假什么时候回来，乔宁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放了炸药，还要强忍着憋在肚子里。
“不回去。”
“你怎么又不回来？现在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说你，上了大学怎么还这么幼稚？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
“没什么事我挂了。”
“你非要把我……”
乔宁按了挂断，将手机丢在一边。
心里的炸弹，突然炸开了。
他一拳砸在了门板上，木头门上几块墙皮碎屑落下来。他打开防盗门准备出去，手摸上门把手，越觉得心里憋闷。
“草。”
叫骂声，比拳头击打木头的声音要低很多。咬着牙从嘴缝里吐出这个脏字，落在地上也觉得绵软无力。
这满肚子的怨气，也不知道发泄给谁。
那团子在他身上打转，速度也比平时快得多。血从左臂上渗出来，早就染红了白纱布。乔宁低头看看血，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想看它流得更多。
肩头的触感，催动了乔宁的烦躁。
它在乔宁的肩头乱爬。
“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
声音很大，吓得那团子停在它肩上。
“你要真是什么智慧生物，你就显个原形。”
乔宁捏着门框，陡然加大声音：“整天阴魂不散的，烦死人了！”
这声音从楼道传出去，带着回音，十分骇人。
乔宁痛苦地闭上了眼，嘀咕一句：“烦死了。”
没想到这一声暴喝，出了奇效。
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乔宁面前多了个人。
应该是个……人吧？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得像鬼。
乔宁跌坐在地上，那白面鬼一下子落在乔宁怀里，二人对视。
白面鬼最先反应过来，从乔宁怀里掉下去，它本来趴在地上，半秒后爬过来伸手死抱住了乔宁的小腿。
乔宁觉得膝下一冷，下意识一脚将它踢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