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长笑歌分类:现代主角:顾潋 赵赫来源:长佩时间:2022-10-22 09:13
- 主角为顾潋赵赫的小说《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是作者长笑歌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的主要内容是:顾潋的心里只有这个天下,为了这个天下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更别说和赵赫在一起了!
热门评价:脑子不大灵光的傻子皇帝攻&慧极必伤的清冷丞相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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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驾崩前给朕娶的男妻
精彩段落
隆冬,正是雪掩重门的时节。
御华殿外白茫茫的雪地里,文武百官沿着雕了盘龙的白玉石,从大东头一路跪到大西头。
而厚重殿门之内,铺设明黄的龙床前只跪了两个人。
“顾潋……”
听到声音,顾潋膝行几步上前。
“皇上,臣在。”
“顾潋,朕、朕走后……”年迈的皇帝抻着脖子喘气,“朕走后,赫儿就、就交给你了,嗬——只有你,只有你朕才放心。”
顾潋转头看了眼躲得远远忙着玩手指头的太子赵赫,心下悲怆。
“皇上放心,臣定当以命相守,不负嘱托。”
“顾潋,无需悲悯,朕、嗬——嗬——朕、朕戎马半生,造下的杀孽太重,这都是报应,若这江山……守不住便不守,只求我儿、我儿长命百岁,嗬——”
皇帝用尽全力吸进一口气,强撑着从枕头下抽出一卷明黄的圣旨。
“这是朕,最后一个圣旨,太子登……登基后,便封顾潋为、为、为嗬呃——”话还未说完,喉间最后一口气散尽,龙床上的人便撒手人寰,圣旨自床上掉落,滚到赵赫脚边,被赵赫捡了起来。
“皇上……恕臣不敬。”顾潋强忍悲痛,伸手合了先帝双眼,膝行退至门边,跟守在门口的王德忠知会一声,殿外立马响起震天的哭声。
皇帝驾崩,丧钟长鸣,百官披孝进殿,俯跪榻前。
太傅薛良红着双眼提醒顾潋:“顾丞,宣旨吧。”
顾潋刚在内侍的伺候下穿上一身素服,闻言将目光转向正在穿孝衣的太子赵赫。
“殿下,把圣旨给臣吧。”
见顾潋跟他说话,心智只有五岁的赵赫往后缩了缩肩膀,似乎很怕顾潋的样子,他哭丧着脸,重复了一遍顾潋的话,“圣旨?”
“是,方才被殿下捡起来了。”
“哦——”
众目睽睽之下,赵赫一挽袖子,高举着圣旨朝顾潋走去,没走两步,左脚踩在右脚上,人一踉跄手一哆嗦,卷成卷轴的圣旨直直掉进了火盆子里,砸得火星四溅。
顾潋:“……”
文武百官:“……”
火舌瞬间吞没了圣旨,还是王德忠最先反应过来,他一甩手里的拂尘,掐着嗓子大喊:“来人!快!快救、救圣旨啊!”
众人七手八脚把火盆子灭了,在一抔灰烬里扒拉出一块漆黑的布条,勉强能在上头辨出一句话。
“立后当立忠臣顾潋。”
大臣们傻了眼,立后是一回事,忠臣是一回事,这立忠臣为后是怎么回事?
就连顾潋也怔了半天,他先是抬头看了眼赵赫,又低头瞅了眼“圣旨”,张了张嘴。
“诸位,如若信得过我——”
薛良立马打断:“这是什么话?顾丞入仕十载,先帝每年都要御笔亲题一个‘忠’字,顾丞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
顾潋缓缓点头,“先帝驾崩前,托我辅佐太子登基。”
至于……
他垂下双眸,至于其他的,“我——”
这时薛良上前一步,一把抢过布条,高举过头顶,高呼道:“顾丞!先帝遗志不可违!顾丞当以平定内忧外患,保全大齐社稷为志!”
顾潋:“……”
顾潋:“我知道了。”
隔天,东宫招英殿传出一声痛哭,听闻如此悲痛的哀嚎,顾潋脚步一顿。
跟在顾潋身后的顾洋侧耳听了会儿,附耳过去,“少爷,好像是新帝。”
“嗯。”顾潋点头。
顾洋又道:“新帝终究是懂事了,先帝驾崩,他怎会不伤心呢?”
顾潋深以为然,他在门口咳了几声,压下喉间痒意,解去厚重的袍子后才进屋,刚迈入内殿,便看到赵赫哭着在地上打滚。
“孤不要娶顾潋!孤不要娶顾潋!呜啊啊啊啊啊——”
顾潋:“……”
王德忠一脸为难,想去扶赵赫,刚凑近就被赵赫一脚踹得老远。
“哎呦哎呦,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他扶着老腰仰躺在地上,一张脸皱成苦瓜,顾洋连忙上前把王德忠扶到椅子上坐下。
赵赫还在地上打滚,一身新制的龙袍叫他滚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顾潋突然沉下脸。
他走到赵赫身边蹲下,问道:“皇上,为何不愿娶顾潋?”
“顾潋是妖怪!他逼孤背书!他逼孤抄大字!写不完不准睡觉,孤才不要娶顾潋!”
王德忠朝顾潋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顾丞,您看这……”
顾潋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绕到桌后,提笔写了一道圣旨,然后抓着圣旨走回赵赫身边,将他腰带一解,新帝的私印瞬间落入手中,顾潋毫不含糊,直接盖在圣旨上。
赵赫被解了腰带也知羞耻,双手捂着自己胯///间,扭头一瞧,看清顾潋的同时,像是见了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一般,手脚并用往远处爬。
嘴里还嘟囔着:“吓死孤了,吓死孤了……”
顾潋把圣旨丢给王德忠,一撩袍子,“噗通”一声跪在赵赫跟前。
“皇上贵为天子,怎可做出如此儿戏之事,臣请皇上,立、刻、起、来。”
赵赫虽傻,但很会看人脸色,在顾潋的“威胁”下,他哆嗦了一阵,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腰带被他踩在脚下,随着起身的动作,亵裤也缓缓落下,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顾潋目不斜视,跪在地上帮他穿裤子。
“皇上,五岁稚童也会自己穿衣吃饭,请皇上大婚前务必学会,皇上也不可再自称为孤,往后皇上要自称为朕。”
顾潋说完,赵赫的裤子也穿好了,他可怜巴巴低头看顾潋,一双眼睛耷拉着。
“顾潋,孤非要娶你不可吗?”
顾潋纠正:“是‘朕’。”
赵赫又问了一遍:“顾潋,孤非要娶你不可吗?”
顾潋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
“先帝遗志不可违,皇上,臣在先帝跟前发过誓,会以命相守,不负嘱托。”
赵赫哪能听懂顾潋的意思,他问了第三遍:“非要娶你不可吗?”
这次顾潋给了最直接的回答:“是。”
赵赫捂着脸哭得浑身直抽抽。
临走前,顾潋给王德忠找了个活儿。
“王总管,明日登基大典前,务必教会皇上用‘朕’。”
不用王德忠教,赵赫瞬间就学会了,呜咽着开口,“朕不要娶顾潋……”
顾潋放下心,转身离开,用新帝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封自己为后,婚期定在初春,梅花开的日子。
丞相府,顾潋刚脱去外衣,被外间的风一吹,喉间突然泛上一股痒意,他扶着床沿咳得震天响,咳完了迷迷糊糊往床边一坐,眼前一阵发白。
听到声音,侍女小陶连忙端了碗热汤进来。
“少爷,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可是今天的火盆子不够热?我让顾洋再挪个火盆子过来。”
“不必,与火盆子无关,是今天在外面待的太久了。”顾潋拦下小陶,接过奶白的汤,小口小口喝着,很快,一张白生的脸便泛起桃红。
小陶看直了眼,大大咧咧夸赞道:“少爷,你真好看,比我见过的许多娘子都要好看。”
顾潋自小便是京城人人夸赞的如玉郎,生了一副少年好模样,说朗月清风也罢,说绝世脱俗也罢,端的是一笑惹风尘,再笑斩人魂。
自他入仕以来已有十载,这十载几乎没怎么变过样,平日里习惯穿一身青衣,上朝时偏又穿大红,一素一艳之间,斩获不知多少人的芳心。
可这样的人又高不可攀,连娘胎里带来的病都衬得他像天上下凡的谪仙一般。
全京城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五岁孩童都背得上一句诗,“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其中潋滟便指顾潋。
“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小陶摇头晃脑背了一遍,“少爷,你若是坐船离开,我们也无需乘风追,因为放眼这京城,谁也追不上我们少爷!”
顾潋捧着白瓷碗勾唇一笑,惹得小陶的眼愈发直,他摇摇头,又轻呷一口热汤,缓缓吐出一口气。
“还有后半句呢,纵有千重隘,凌霄可成蔚。”
小陶还是头一回听后半句,她听不懂,又不好意思问,这时顾洋从外面进来,解释道:“‘纵有千重隘,凌霄可成蔚’,即便有千重山万重隘,但凌霄花却能像参天大树那样茂盛,凌霄指的便是江湖上风头正盛的万凌霄。”
“万凌霄?”小陶不悦,“听都没听过,他跟我们少爷哪个更好看?他多大了?家里做什么的?肯定样样都不如我们少爷。”
顾洋好奇道:“你们这些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打听这么详细做什么?”
“你才是妇人!我还没嫁人呢!”小陶拧着秀气的细眉,瞪了一眼顾洋,别过脑袋去跟顾潋告状,“少爷,你看他!”
顾潋见状,给顾洋使了个眼色,顾洋立马道歉:“我错了,我口不择言。”
顾潋把碗递给顾洋,满足小陶的好奇心,“没人见过万凌霄,凌霄阁到底有没有这个人都不一定,说不准只是说书的编纂出来的。”
“少爷,就算真有这样一个人,那他也比不上少爷,到您大婚之日啊,得打扮得更好看才行!”小陶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脸色一变,赶紧捂住嘴巴跪在地上。
“少爷,小陶该罚。”
顾潋嘴角缓缓落下,“无妨,起来吧,你说的倒也没错。”
打扮好看自然是应该的,皇帝娶后,总不能草草过场。
“少爷,小陶知您心里委屈,先帝一走,把这傻子托付给您,还要您跟他成亲,若他是个姑娘家也就罢了——”
“噤声。”顾洋出声警告,“若被有心人听见,你这脑袋是保不住的。”
“我只是心疼少爷,少爷太苦了。”
顾潋拢紧长衫,闷声咳了一下,双眼盯着虚空,思绪渐渐飘远。
先帝戎马半生才打下这江山,刚坐稳龙椅,报应接二连三出现,先是皇太后中风去世,接着是刚出生的大皇子突然夭折,然而这才是个开头,往后五年间,后宫生育的皇子公主没一个能活过三岁。
——直到最后一个皇子赵赫出生。
赵赫出生时,生母孝元皇后便因难产去世,许是孝元皇后以命换命得了些福报,赵赫平安长到了十岁。
十岁那年,赵赫又无端端头朝下掉入枯井,等被救上来时人已经昏死过去,先帝下了死令,太医救了三天三夜才把人救活。
人是活了,但却傻了,一开始连话都说不利索,又过去十年,赵赫心智才勉强长到五岁孩童大小。
“最苦的不是我,是先帝……”
眼睁睁看着儿女接连夭折,这种苦并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自赵赫之后,宫中也再无龙子出生,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敢生了。
如今泱泱一国,坐上龙椅的却是个傻子,南有昭王虎视眈眈,北有大辽隔墙窥觑,顾潋整日整夜无法安眠,全在思虑如何保全这江山。
顾潋叹了口气,朝小陶示意,“药呢,端来吧,我今日要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与此同时,招英殿。
王德忠叹了今天第一百零八次气,原本不离手的拂尘早不知丢哪去了。
“皇上,睡吧,明日还有登基大典呢。”
赵赫瞪着哭成核桃的双眼,说什么都不睡。
“皇上——”
“朕不想娶顾潋。”
王德忠想了想,赵赫不想娶顾潋无非是顾潋逼他背书逼他抄大字,于是换了个思路劝说。
“皇上,等顾丞嫁过来,他就不是顾丞了,他首先得是您的皇后,到时候就不会逼皇上背书了,再说了,夫为妻纲,您是丈夫,皇上的话顾丞一定会听的。”
一番话把赵赫给唬懵了,他半撑起身子,追问道:“他肯听朕的话?”
王德忠毫不犹豫选择了卖皇帝,“是,是,到时候皇上说的话,顾丞不想听也得听啊。”
赵赫还是不开心,“可是朕早就发过誓,要娶瑶瑶当媳妇。”
瑶瑶是太傅薛良家的长孙女,今年才六岁。
王德忠继续忽悠,“等顾丞做了皇后,会帮皇上主持纳妃事宜的,到时候再将瑶瑶小姐娶进来也不迟。”
赵赫勉强接受了,抱着被子躺下,很快做起娶媳妇的美梦。
二月廿八,皇帝大婚。
将军府一派喜气,红布条从门外三条街一路挂进顾潋房门前。
小陶着急,在顾潋身后转圈,“少爷少爷,少爷以后还回府里住么?小陶能不能跟去伺候少爷?”
顾潋还未开口,喜婆子挤开小陶,边给顾潋梳头边道:“小陶姑娘,顾丞是嫁到宫里,往后就是皇后娘娘,哪能说回就回的?你想伺候?哪里伺候的人能赶得上宫里头多啊。”
小陶“哦”了一声,哭丧着脸站在一旁,顾潋从镜中看她,无声笑了一下,道:“小陶,去,把喜服取来。”
小陶去拿喜服,喜婆子朝她背影撇了撇嘴,“帝后大喜的日子,她倒好,丧着个脸!”
德阳将军府没有长辈,所以从宫中请了个喜婆子来,规矩多,懂得也多,但不意味着她可以在顾家指指点点。
顾潋沉下脸,“嬷嬷,我待小陶如亲妹,任她说几句又何妨?”
喜婆子立马陪笑,“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顾潋没再说话,一张唇因为起得太早苍白不堪,喜婆子蘸了些胭脂给顾潋擦了,这才显得他气色好些。
小陶也取了大红喜服来,伺候顾潋穿上,映的人如珠玉世无双。
这时顾洋大步迈进屋里,附在顾潋耳边,“少爷,皇上说什么都不肯起床,连门都不给开一下。”
顾潋偏头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接着收回目光。
“这才寅时,让他多睡会儿吧,快到时辰再喊他也不迟。”
顾洋抿了抿嘴角,心里气急,却也无可奈何,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或许连大婚是什么都不知道,上哪指望他来接亲?
这大婚前前后后,就连喜服样式都是他们少爷一手操办下来的,那傻子就只管睡觉!
“好了,婆子我得跟顾丞说些私房话,这位大人还请回避一下。”
听清喜婆子的话,顾洋先是一愣,接着不敢置信看向顾潋,“少爷?”
顾潋神色不变,吩咐道:“出去吧。”
顾洋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妥协,“……是,那我去外头等着。”
等顾洋带小陶走了,喜婆子扶着膝盖半蹲下来,同镜中的顾潋对视。
“顾丞,这男子同男子要如何洞房,顾丞可知晓?”
喜婆子问的太直白,顾潋面上不显,实则慌乱了片刻。
他自幼丧父丧母,长到十几又没了大哥,无人替他操持,是以已经二十有六还未娶亲,又加之身子本就不好,平日里连自///渎都少之又少。
虽不懂床笫之事,但他毕竟是嫁入宫中,所以这些天很是认真学习了一番……
“我均已知悉,无需嬷嬷教导。”
“那就好那就好!”喜婆子把早已准备好的木匣子交到顾潋手中,“这些行当本该将军府准备,婆子我备下了,顾丞莫怪。”
顾潋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他接过去置在双腿上,只觉得那黄铜把手变得越来越烫。
吉时到,顾潋一身红衣,昂首挺胸走出将军府。
门外站的是从前顾家军旧属,如今早已分割至朝中各部,见顾潋出来了,为首的一个目光炯炯朝他看去。
“小少爷!”
顾潋颔首,“钱叔。”
“小少爷,今日我老钱带兄弟们抬轿!”钱江一个汉子,战场上没了两根指头都没掉过泪,这会儿居然红了眼眶。
“多谢钱叔。”顾潋走至轿前,脚步一顿,回首望了一眼。
德阳将军府牌匾高悬,后侧挂满了先帝御题的十个“忠”字。
二十年过去,这里满门忠烈,只剩顾潋一人,而顾潋一走,这府中就只剩了了几个家仆和一片沧桑疮痍。
“顾丞,走吧,吉时要过了。”喜婆子催促道。
顾潋收回目光,坐进轿子里,随着一声唱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朝宫中去。
小陶被留在将军府,顾潋只带了顾洋一个随侍,行至半路时,顾潋掀开帘子,顾洋立马凑过去。
“少爷?”
“皇上起了么?”
“王总管在喊了,说是待会儿还不起,就找人破门。”
“好。”顾潋放下帘子,还未坐稳,轿子猛地向下一坠,“哐当”一声落地,周遭响起百姓惊慌的叫喊声。
“怎么了?”顾潋扶住轿门,侧耳听了会儿,远处传来一阵兵刃相接的声音。
顾洋一步不离,跟钱江为首的一队御骑军一起牢牢护在花轿旁。
“少爷,别出来。”
“好。”顾潋放下正要掀帘的手,老老实实坐回去,心神不宁等了会儿,却听见打斗声越来越近。
顾洋抽出腰间挎着的长刀,做好防备姿势。
钱江也叮嘱了一句,“小少爷,他们好像是冲你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来。”
冲他来的?顾潋当下思绪已经百转千回,脑海中迅速过掉几个可疑之人。
还未等他找到最有可能那个,外面的局势突然逆转,只听“噗噗”几声过后瞬间安静下来。
“顾洋,如何?”
“少爷……”顾洋的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没事了。”
“人呢?解决了吗?”顾潋问。
“少爷,已经解决了。”
“嗯,能否审问?”
审问?顾洋瞅了眼被红色绸缎卷成肉球的几个人,没敢直接告诉他家少爷。
“少爷,应该……应该是不能审问。”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潋大概了解外面是什么情况,他沉吟片刻又问道:“跟他们交手的是谁?御骑军吗?”
顾洋看了眼那几个神秘人离开的方向,老实回答:“少爷,不知是谁。”
不知?
顾潋正要追问,又听见顾洋的描述,“不知是谁,他们穿一身玄衣,均有蒙面,朝城西去了,看他们出手相助,应该并无恶意。”
“嗯,派人在城门设卡,搜寻贼人余党。”说完,顾潋拍了拍轿门,“走吧,别误了时辰,这事过后再说。”
经此事一耽误,送亲队伍的步伐加快不少,提前到了宫门口。
顾洋远远便看见赵赫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宫门口,由旁边的小太监扶着,歪斜着身子,几步路的空就打了十几个哈欠。
顾洋频频叹气,被轿子里的顾潋听到了,问了一句:“皇上来了么?”
“来了。”顾洋磨牙,“像是直接从床上架下来的。”
顾潋不再出声,他对赵赫要求不高,只盼他下轿的时候人能在他跟前就行,省得堂堂一个天子丢脸丢到百姓跟前。
而顾潋一下轿,赵赫也不困了,身子站的绷直,撇着嘴好像又要哭。
顾潋眉心一跳,上前抓住赵赫的手,两人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并肩走进宫门,待宫门合起,顾潋才长舒一口气。
好歹是没出什么岔子。
“顾丞……”赵赫眼含泪水,可怜巴巴道:“你弄痛朕了。”
顾潋顺着目光看去,赵赫的手背被他的指甲掐出了几个月牙,月牙有些深,个个透着红色。
“皇上恕罪。”顾潋放开赵赫,转而抓起一条红绸缎。
红绸缎另一头被递到赵赫手中,赵赫又起了玩心,抓着绸缎甩来甩去,玩的不亦乐乎。
“皇上。”顾潋转头警告道:“安静。”
赵赫立马变得像只被打了巴掌的小鸡崽子,一动不敢动,只有眼眶里的泪水在不停打转。
顾潋:“……”
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能把赵赫吓成这样?他不禁思索从前见赵赫时是否太严厉,可赵赫一直由太傅薛良教导,他并没有太多机会接触,仅有的几次见面……是在先帝授意下给赵赫布置了几篇课业。
许是这几篇课业给赵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顾潋尽力放轻声音,用最柔和的声音劝说道:“皇上,大喜之日,不可以哭,这样不吉利。”
赵赫:“可是朕太难过了。”
顾潋:“……”
见顾潋脸色不好,赵赫别过头去,悄悄挪动双脚,慢慢远离顾潋,直到两人手中的红绸缎绷直,绷得不能再退才停下。
他们中间隔着五六个人的距离,偏偏周围大臣们都像瞎了一般,没人敢上前说一句不合适。
礼成之后,顾潋领了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印,一对新人被送进洞房。
喜婆子端来两杯酒,喜气洋洋道:“皇上,皇后娘娘,请喝合卺酒。”
顾潋先是拿起一杯塞到赵赫手中,又拿起另一杯,强迫赵赫同他手挽手。
赵赫浑身僵硬,胳膊搭在顾潋的胳膊上,不是酒杯凑到嘴边,而是嘴巴撅起去找酒杯。
顾潋没有酒量,只浅浅碰了一下嘴皮子,反观赵赫则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喝过合卺酒,喜婆子又拿了把剪刀递给赵赫,“皇上,请为皇后娘娘剪一绺头发。”
“嗯?”赵赫喉间发出意义不明的一声,抓着剪刀比划了一下,“咔嚓”一声,顾潋半边长发突然散落下来。
顾潋浑身一震,抓着散落肩头的头发起身,气得嘴唇发抖,一双眼死死瞪着赵赫。
喜婆子也吓了一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这一绺也是为了夫妻结发之喜,哪能全给剪了?
赵赫倒也会看人脸色,见顾潋铁青着一张脸,直接把剪刀一丢,“扑通”一声趴在顾潋跟前,“顾丞,朕知错了!”
顾潋脸上青白交加,将后颈的头发拽到前面查看一番,好在剪子并不快,只掉了一小簇下来。
但他怎么好跟一个傻子计较?顾潋叹了口气,“皇上,请起身。”
喜婆子连称呼都忘了,颤颤巍巍道:“顾丞,请、请为皇上也剪一绺头发。”
顾潋弯腰捡起剪刀,剪下赵赫几根发丝,同自己的头发绑在一起,最后塞进一个荷包里。
“顾丞,至此礼成,婆子我就退下了。”
说完,屋里所有人都退至门外,甚至连外殿守夜的小太监也被王德忠给拽了出去。
殿内安静下来,顾潋沉默很久,才把那个木头匣子拿到跟前。
又盯着黄铜把手看了半天,顾潋才从匣子里摸了一个瓷瓶出来。
合卺酒喝了,结发也有了,该是入洞房了。
虽是入洞房,但他入的这个洞房却跟别人不同,一来他们都是男子,二来……二来赵赫痴痴傻傻不通人事,今日这事还需他主动引导。
顾潋一直背对着赵赫,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抚上衣襟,慢慢脱去厚实的外袍。
殿内安静,外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顾潋只觉得如芒在背,于是干脆闭上双眼不去多想,快速解去长衫,只剩一身中衣。
他身形单薄,肩骨瘦削,合体的中衣紧紧勒出一把细腰,一双长腿笔直,刚刚褪去鞋袜的脚趾半露在外面,圆润白皙,真真是合了那句话。
“潋滟别帆去,莫乘岚风追。”
顾潋这把风骨这幅模样,连看一眼都觉得冒犯,任谁也不敢乘风采撷。
龙烛凤烛正燃得热闹,竞相发出“噼剥”的声音,顾潋搭在腰带上的手缓缓放开。
就这样吧,等到了床上,下了床帐再脱也不迟。
他又站了会儿,把呼吸喘匀,慢慢转身,却见赵赫早已趴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顾潋:“……”
他莫名松了口气,肩膀微微下塌。
看来他们都想多了,一个五岁的孩子哪懂得什么床笫之欢?
顾潋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想将赵赫翻个身躺下睡,推了一下却纹丝未动。
赵赫身高足足有八尺,就算只剩一把皮包骨躺在那儿,想将他挪动也并非易事,更别说触手可及的骨肉健壮紧实。
“皇上,皇上。”
顾潋试图将赵赫喊醒,好让他自己换个姿势,喊了几声无果,看着赵赫睡得香甜,顾潋竟也涌上一阵困意。
今日起得太早,加之他身子向来不好,精力早已枯竭。
顾潋干脆不再管,给赵赫抓了床被子盖好,自己则躺在床榻外侧,蜷起身子闷咳几声,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又过一盏茶的时间,床内侧的人轻轻动了一下,慢慢起身,将自己身上已经捂热的被子盖到顾潋身上。
那人只是瞅了一眼顾潋消瘦的后背,又匆匆捂着胯///下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