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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怀亚的灯塔

乌斯怀亚的灯塔

    乌斯怀亚的灯塔

  • 作者:同眠分类:现代主角:弗兰克 怀亚特来源:长佩时间:2022-06-27 08:23
  • 《乌斯怀亚的灯塔》是由作者同眠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弗兰克与怀亚特,主要讲述了:怀亚特发现自己与他的相识来自于一场偶然,于是他决定要开始好好生活,和他一起,在以后他将会一直在意他。

    最新评议:会一直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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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阿根廷人告诉我们,比格尔海峡礁岛上的灯塔,收留着伤心人的眼泪。

乌斯怀亚港湾的风很大,怀亚特从码头下船,风衣被吹起一大片角。

这座像小镇一样的城市坐靠着山、仰望着海,就像茅尖没有雪的罗特姆瑟,殖民的异色调和传统朴黄糅杂,如同上空的云压般阴沉。

几天前起飞的肯尼迪机场落着小雪,阿根廷与北半球截然相反的季节气候理论上正值炎夏,而怀亚特从布宜诺斯艾利斯乘坐火车一路南下,下了机被折在手提箱里的大衣又被翻了出来。

地理上,乌斯怀亚是离南极最近的一座城市,在码头迎风可以感受到海面如冰般的沁骨寒意,远一些的码头停靠着巨大的破冰船。

这里是人类抵达极地的最后据点。

历涉几十个小时长途火车和轮船的颠簸,怀亚特一直有种恶心的感觉如鲠在喉。日光藏在厚云的缝隙里,他脚步浮虚,却总觉得地面反照着眩目的光。

阿根廷的海港永远流传着码头、水手和探戈舞者的绮丽故事,怀亚特连接婉拒了两位婷婷上靠女子,跌跌撞撞到了榻下的旅宿,将昏沉的头脑跌在不算绵软的被褥里一睡不再复醒。

待他完全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俨然已全暗淡下来。走廊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和脚步声,隔壁房间开门又关上,薄薄一墙之隔有人正在另一端走动。他住的这间旅舍像是由民居改造的,墙板是由木头用墙纸随意裱装,轻叩墙面会发出空心的脆弱声响。

由于他自律的严格,即便是远渡出差,也只会在ebook上选择档次低廉的这类型旅店,有点像中国的围楼,在一个集市里,底下两街道旁都是各类型的免税商店,顶上就是几层的住宅区,呈长方形分布,围绕着中心光秃秃的空地。旅店的前台躲在角落,像是被楼梯沉重地压着头,自带的小酒馆在拐角的后面,饥肠辘辘的怀亚特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下去点了一份米拉泥萨和浓汤。

米拉泥萨味道做得很一般,浓汤很稠,有种浓厚的印度味,怀亚特吃了一半觉得腻口,甚至还有那么点想念皇后区的三文治。于是他点了一杯马黛茶。他坐的位置是面对着窗户的吧台,窗户半开着,路灯一半投在花窗、一半投在石板路上。不一会窗外陆续走过一些影子,伴随此起彼伏的雀跃欢呼,远处好像有焰火炸开的声音,极南小城不知为何沸腾。

“这几天是狂欢节。”酒保说,“我们阿根廷的狂欢节不比巴西差,如果你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你会被吓傻的。”

怀亚特没想起来他从首都南下时撞见过什么盛况,他在列车上记住了草场和肥慵的野牛,城镇楼房鳞次栉比,乡野与美国乡村没有差别。酒保的说辞里狂欢的气氛似乎像一股冲动的热流从北至南贯穿着阿根廷这个国度,从零维度一路被寒潮稀释过来,只是乌斯怀亚或许过于和平了,没有像布宜诺斯艾利斯那样高度洋溢,传统的盛装游行在日落前早早结束,晚昏的夜场安排给了烟火演出。

“江边会被早早霸满……按道理米诺里特斯会是最佳观赏点,那是火地岛山上一个平台,在平常可以鸟瞰整个乌斯怀亚,只是需要进入火地岛公园,而火地岛公园通常在四点钟就关闭了。这里的天黑得太早。”酒保抱怨,“……不过你还可以到广场上去看看,不过也会挤满了人,还不如到我们楼上的天台,也算是乌斯怀亚最好的地方了。”

“去和你喝一杯三千比索的鸡尾酒吗?”突然怀亚特背后插进来了一道声音,面前的酒保顿时飞速涨红了脸。

怀亚特回过头去,有个留着八字胡的中长发男人主动向怀亚特做了个自我介绍:“嗨,我叫弗兰克。”

“怀亚特。”怀亚特和他交换了姓名。

这个叫做弗兰克的男人在他旁边隔了一张凳子坐下,找酒保要了一杯酒。“不要放干姜水,我受不了那东西,另外多加两块冰,谢了。”

怀亚特听出来他的西语口音和他一样蹩脚。他似乎不是本地人,看样子也不像,怀亚特倒是从他简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了美国波士顿人特别热爱的那种卷舌吞没的延长音。

怀亚特喝了一口茶,视线却黏在那人有些脱线的袖口,心想:又是一个意外闯入者。

酒保的意图彻底败露之后,他再也没有颜面呆在这里了,他给小胡子男人做好那杯酒后,就绕到了吧台的背后里去了,似乎羞于再面对怀亚特,为自己刚才的哄骗和谎言感到难堪──事实上,怀亚特觉得不必如此。

这个酒保是那么年轻,年纪约摸在十八九上下,一头微卷的短发,非常符合南美当地人特征的麦色皮肤透露着年龄无法遮掩的青涩,让怀亚特想起他稍微年轻一些时候的情景──他也曾经接到过来自上头不能推却令他心生恐惧的营销任务,他当时的话术和刚才的酒保如出一辙地蹩脚。不过在经历过这么多年时间的磋磨,他也能做到对着别人睁着眼面不改色地撒谎──即便那份工作是他上大学打零工时候找的,现在已经不干了──可需要违背良心撒谎的时刻依旧存在。

而现在他拥有了更为正义且冠冕堂皇的借口──揭露现实的真相。

怀亚特的视线又重新落在坐在他旁边安静喝酒的那个男人身上。他的衣服看起来并不是什昂贵的牌子,倒也不旧,只是像在街边的小铺里随手买来的一样,手腕上也没带什么手表之类的值钱配饰。

他对酒倒是彼有研究,怀亚特不懂什么干姜水,也不明白多加两块冰会对酒的口感造成什么影响,对于酒精,他向来都是敬谢不敏,只尝出过辣还是不辣,然而二者对于他来讲根本没有区别,都同样能将他完全放倒。

虽然那只是意外,然而已经足够令他丢脸。

怀亚特是在嘲笑里长大的:小的时候他在学校里是恶霸被恃强凌弱的人最底层,长大后他是老板眼里最不喜欢的离群者,从来不会讨人心意,要不是还有那么一点不可取替的作用,老板早就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了。

人人都爱聚会,豪饮能让人的神经放纵和麻痹,变成臣服在冲动使然之下的傀儡。从小到大怀亚特都尽可能地去避开这些场合,读书时候,这些派对都是由那些趾高气扬的校霸校花所主导的,就算是他们真的邀请怀亚特去参加,也只不过想看他洋相百出的笑话。毕业进入社会后,这些聚会却变成了避不开的社交手段,陌生的同事关系在此破冰,多敬上司的一杯酒,就是日后青睐相加的橄榄枝。而像怀亚特这样木讷又不愿变通的人,只能在他们的游戏里当一个傻子。

弗兰克应该是在游戏里把他当傻子嘲弄的人──从刚才见他第一眼起,怀亚特就下意识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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