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你这个扫把星,还没进门就把我们韩家害成这样!你说,你把我儿子藏哪里去了!”
苏泽清的额发被未来婆婆金兰狠狠扯住,他来不及吃痛,心脏随即一滞,眼圈红了一大半,“正逸他…他还是联系不上吗?”
今天是他的结婚仪式,可已经十一点多,宾客都走了,韩正逸还没出现,更蹊跷的是,韩氏集团的资金全部被恶意冻结。
苏泽清听着手机那边的“无法接通”,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就在一分钟前,他手机收到了一个匿名邀请函。
“嘉宇大厦顶楼,不许告诉任何人,不能报警,你一个人来,我只等到12点。”
图片附上的是韩正逸的手,他认得,那个手指上戴的就是他们今天即将要交换的戒指。
“你这个扫把星,刚出生克死了你妈,后来又克死你爸,不知道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魂汤,非要跟你一个男的结婚,还没结婚,你就要来克我儿子,你怎么不自己去死啊!”金兰越说越激动,揪着苏泽清的头发直接往桌沿上磕,他皙白的额头被磕出猩红色,疼得他眼泪往下冒。
他已经无法去思考这条信息的真实程度,更没办法去想到底有没有危险。
16岁时,苏氏集团破产,父亲心脏病猝死,他最亲的伯父夺走了集团剩余的产值,夺走了他的家,把他赶了出来。
是韩正逸,排除万难把自己接回了家,是韩家,把他养育到了大学毕业。
他憋回去担心的眼泪,从金兰的纠缠中逃了出来,“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带正逸安全回家。”
离12点只剩下15分钟,他连礼服都没时间换,打车到了目的地。
清脆的脚步声回响在悠长的楼道时,苏泽清感到一股无尽的后怕,可一想到韩正逸还在那儿等着他,苏泽清就迸发出无尽的勇气。
他深呼吸一大口气,取下西装前的胸针,紧紧握在手心,推开顶楼唯一一道门。
暗黑的窗沿只有一个人,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惩罚的前兆,叫人不由觉着害怕,“好久不见啊,苏少爷。”
苏泽清僵硬的腿根往后退了退,他不认识这个人,可有备而来的宿命感给人一股被动的束缚。
他用指缝掐了掐手肘,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骨子里的优雅让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都那般悦耳,“这位先生,我来接我的爱人。”
爱人两个字,有些轻飘飘地刺到了秦羽的心脏,他阴鸷地笑了笑,“苏少爷别着急,先看看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苏泽清不是傻子,他保持着最大的镇静观察着这个人,想要找到这件事发生的缘由。
韩家是做木材生意的,由金兰掌管,一向和气,不曾树敌,韩正逸不喜经商,开了数家医院,身兼国际医生救助组织管理者数职,更找不到任何理由被绑架。
这个房间空旷地吓人,也没有任何关于韩正逸的蛛丝马迹。
苏泽清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微微点头谢绝,“先生,感谢你的好意,能看到我的爱人,就是最大的礼物。”
即便是这么暗的灯光,依旧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精致雕琢的面容,像个艺术品,让人想毁掉。
秦羽陷进软软的沙发,顶腮显示着他的躁动,柔和的命令叫人无法违抗,“如果我说你一定要看,我才能想起你爱人现在在哪里呢。”
“先生,那就麻烦您了。”苏泽清捏紧胸针,缓缓走近,他身上飘扬着淡淡的香草淡香,席卷了秦羽的周身。
他燃起一个玩味的坏笑,眼神示意茶几上盘子中央的红布。
苏泽清听话地掀开,吓得即刻瘫软半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苏泽清躺在沙发上,而秦羽不远不近的脸就如恶魔降临般地瞪着他。
苏泽清吓得立刻弹起,即便告知自己不能露怯,可惊恐的眼泪已经布满了眼眶,“这位先生,我不明白,是韩家得罪了你,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我们可以好好沟通一下,你需要什么,请你告诉我。”
红布之下是一根手指,手指上即便沾满了血,苏泽清依旧可以认出来,上面戴的是他们一起去挑选的戒指。
梨花带雨却又隐忍不敢崩溃,像极了一只被施虐却不愿叫苦的小兔子,秦羽打量的眼神越发侵略,他往后仰了仰,明明是温和的声线,却露出寒冬的战栗,“苏少爷说笑了,边市自然没谁敢得罪秦家,你准备了一上午的婚宴,应该饿了吧。”
秦羽戏谑的眼撇向餐桌,“我们边吃边叙旧。”
慌乱之下,苏泽清即刻分析着这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边市姓秦最大的势力,当属黑马秦羽,他还不到三十,就吃下了边市多数的垄断,此人豁得出去,又吃得回来,是传闻中响当当的狠角色。
韩家的生意同秦家没交集,自然谈不上得罪。
可他方才说叙旧?
苏泽清小鹿般的泪眼努力望向此人,他可以确认自己绝对不认识秦羽,自从家道中落,他就在韩家做小伏低,再也没参加过任何宴会,只想低调大学毕业,找个谋生的工作,和韩正逸共度余生。
敲在桌沿上的击打声显示着秦羽的不耐烦,他波澜不惊地欣赏着苏泽清的冷静体面,像是看一只陷入牢笼的小鹿。
这里的食物自然是吃不得的,可苏泽清也明白,从他踏入这里开始,就注定失去了选择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提醒秦羽说出交换的筹码,“秦先生,是不是我吃了就能见见我的爱人?”
击打声骤停,哪怕是斟字酌句,依旧似乎惹恼了这位大佬,他温和的笑变成了深渊般的凝视,“你现在就可以见。”
‘叮’的一声,巨大的屏幕出现了韩正逸的画面,他手脚被捆,躺在冰冷的角落。
“正逸…”看着爱人这副模样,强撑许久的苏泽清临近崩溃的边缘。
他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五岁时走丢,半年后找回后,几乎天天做噩梦,害怕再次遗弃…他努力长大,以为可以回报父亲时,集团破产,父亲去世,他又成了那个被丢弃的小孩。
幸福明明在今天就可以定格,但韩正逸却发生了变故。
苏泽清不怕吃苦,可他害怕任何人因为他而产生不幸,他无法接受再一次失去。
清冷的眼泪掉得厉害,苏泽清很快镇静下来,仰头,将胸针藏在衣袖之中,听话地拿起筷子,“秦先生,我吃,请你不要伤害我的爱人。”
模糊的扫视之下,苏泽清一时之间不知道夹哪一道菜,他是过敏体质,任何海鲜都能让他承受极致的痛苦。
一满桌的海鲜,透露出秦羽的恶趣味。
苏泽清渐渐确认,这或许是他和秦羽的私人恩怨,可他未尝得罪过他啊。
“不喜欢吃吗?”秦羽嘴角扬起笑,沾上浓浓的兴致,“听说你爱人是医生,拿手术刀的手,多可惜啊。”
赤裸裸的威胁让苏泽清颤抖的手定了下来,他擦了擦眼泪,忍着痛苦吃了下去,白皙的脖颈很快燃上一片红,呼吸也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