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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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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

  • 作者:麦香鸡呢分类:现代主角:傅斯澄 梁暖来源:长佩时间:2022-06-19 11:22
  • 作者麦香鸡呢所著的小说《漩涡》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漩涡围绕主人公傅斯澄梁暖开展故事,内容是:梁暖的一生,是自由的,而他也只想要自由,只是他发现身边有个很奇怪的人出现了,那就是傅斯澄。

    热门评价: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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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没过几天,傅斯澄回了趟C市,他家在那边,公司总部也在那儿,这次回去,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他突然给我发了一家旧书店的照片,问我:眼不眼熟?

我看着那张照片,愣了很久。

当初因为在初中的时候遭受过校园暴力,所以后来我去了C市读高中,那里没有人认识我,在我的记忆里,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堪称轻松阳光的日子,虽然也总是一个人,但总归没再撞见什么恶意了。

每次放学,我都会路过这家书店,老板是个很和蔼的爷爷,他在书店门口摆了一个摊子,上面是一些旧漫画和旧小说,可以免费看。

有空的时候,我就会抱着书坐在摊子边,在夕阳的余晖下安安静静地看上半个小时,然后跟老板道别,再一个人回家,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三都没有停过。

可为什么傅斯澄会突然发这家书店的照片给我?

我:什么意思?

傅斯澄给我打了个语音通话。

他在那头笑着说:“你当然不知道什么意思,毕竟那时候都是我在偷看你。”

搜遍记忆也找不到少年时代里有关于傅斯澄的任何细节,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问:“你在C市见过我?”

“见过啊,我高一的时候出的国,出国前有段时间特别闲,也不用去学校,就到处逛,有个朋友是在你们高中读书的,我就常常去你们学校周围玩,有天就看见你坐在书店门口看漫画。”

“你身上还穿着校服,我朋友跟我说,你是高三的,他们班有好几个女生暗恋你,说你长得好看,我当时还想,怎么高三了还看漫画,不应该早点回家看书么。”

“后来去了几次都能碰到你,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你跟老板还挺熟的样子,他还给你倒水喝,我以为你俩是亲戚呢,有天去问了问,老板说他也不认识你,但是你经常去看书。”

“书店对面就是家奶茶店,我就是坐在那里头偷看你的,每次你坐在太阳下看书,我都特别想过去跟你说,这样对眼睛不好,我想请你喝奶茶,还想顺便问问你,你长得这么好看,平常是不是也有男生跟你告白。”

“不过我当时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太闲了,何况很快就要出国了,本来心里就烦,更不想刚认识个新朋友就要道别,觉得还不如就这样看看,以后就会忘了的。后来出了国,生活丰富多彩,我差点连我爸妈都忘了,但总觉得你坐在夕阳下的样子就像一张旧照片,时不时会跳出来一下。”

“再后来,我在别人的手机里看到了一张照片,侧脸,感觉跟你很像,不过他说是网上的图,不知道模特是谁。没过多久我就回国了,跟骆非一块儿喝酒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直播,觉得怎么会有跟你这么像的女孩子,结果骆非告诉我主播是男的,我才确定是你,才会去找你。”

“今天突然想到这家书店,就回去看了看,没想到还在,老板年纪已经很大了,书店也装修过,不过大致的样子还在,但是门口已经不摆摊了,他说现在大家都在网上看漫画了。”

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不知道自己曾被一个男孩子这样注视过,也不知道傅斯澄记我记了这么些年,更不知道那些我自以为孤单偏僻的时光,原来也勉强能算得上是一场美好的初遇。

所以一切都能解释了,为什么傅斯澄在刚开始的时候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我以为他是对我好奇,觉得我不容易得手所以有征服欲,后来还陪在我身边是因为相处久了真的动了心,却没想到源头竟然来自遥远的高中,而那些我怀疑过的爱意,其实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真的。

我是他的久别重逢,他是我的天降救赎。

“怎么不早说。”好久之后我才开口,嗓音有些哑。

傅斯澄仍然笑着:“早说也没用啊,你又没有见过我,而且我怀疑凭你当时的性格,可能会觉得我在套近乎瞎编,说不定更烦我了,我还不如就当从头开始,老老实实地追你。”

我揉了一下眼睛,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了?”他问。

他刚跟我坦白完少年时期的心路历程,我总不好意思立刻骂人,于是说:“有点吧。”

“有点是多少?具体说说。”傅斯澄蹬鼻子上脸,像是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我的弱点,却还要嚣张地利用一下,找找我的底线所在。

“说完就没了的那种程度。”我说,“所以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回来以后要去趟公司,晚上还要去酒吧看看,你去酒吧等我吗?”

“嗯。”

挂了语音,我趴在桌子上转头看向窗外,咖啡厅里人不算多,夕阳的余晖落满大街,照亮窗边的几个座位,我想很久很久以前,傅斯澄大概也是在这样的光线中,坐在奶茶店里看着外面的我。

这种行为真不像他,不过毕竟那时候他才高一,可能还算是个好少年,总之跟现在一定判若两人,但是我却可以想象。

我还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抬一抬头,看见了他,或者他真的走到我面前跟我打了个招呼,那么之后的许多事,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应该不会,可能只是短暂地交流过,然后他出国,我考上大学,在遥远的距离和本就不熟的关系里彻底沦为没有念想的陌生人,成为联系方式里那个再也不会被点开的名字。

接着我毕业工作,然后不可避免地一脚踏入那个噩梦,变成阴暗记忆的死囚。

再后来,我勉勉强强地爬出来,傅斯澄回国,或许我们会不期而遇,互相打个招呼,有些尴尬地说是你啊,好久没见,说这几年都没怎么联系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就像每段普通关系的开头,寡淡无聊,没有后文。

所以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会让我的现在变得更糟,因为我不确定是否还会有傅斯澄这样的人陪着我。

好想回到许多年前,谢谢那个在书店门口摆放摊子的老板,谢谢坐在门口看漫画的我,谢谢看了我很久却没有跟我说话的傅斯澄。

我心有余悸,但仍然十分庆幸。

-

我是吃过早饭之后收到傅琛的微信的,今天傅斯澄回来,我打算去咖啡厅待到下午,然后吃个晚饭,再去酒吧等傅斯澄。

傅琛:[图片]

傅琛:这张图我存了好几年,准备删掉了,但是还是想给你看一眼。

图片是我的侧脸特写,几乎看不出周围的环境,整个屏幕都被我的侧脸占据,比现在瘦,头发有些乱,嘴唇很干,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没有焦点的疲惫模样。

傅琛拍的照,场地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在三年前,他的父亲,傅楷的家里,也就是我噩梦的囚笼。

所以照片上的我,哪怕是侧脸,都透着死气沉沉。

心跳在不自觉地加快,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觉得陌生,又觉得可怜,思绪好像被什么吞没了,难以思考,呼吸都困难。

我放下手机,灌了一大口水,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我了解傅琛的用意,走不出来的不止我一个,我前段时间里断断续续地跟他见过几次面,在聊天的时候,他时不时会沉默,看着我不说话,他应该在揣摩我的恢复状况,也因自己父亲的作恶而隐忍纠结,好像想开口说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吐露。

我很想告诉他没关系的,你是你,跟别人无关,当初是你救了我,我要谢谢你。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提起那件事,我也不会唐突开口,只能尽量平常地和他相处,而关于别的,我没有想过,也不会去想。

我走回茶几前,拿起手机,打了一行字:

就当图片上的这个人已经死了。

傅琛:好。

-

傍晚,我吃了晚饭,走在路上的时候才看到傅斯澄的微信,他说已经到酒吧了,问我在哪儿。

我:在来的路上了。

傅斯澄:是不是又是走路来的?你就喜欢走路。

我:吃了饭顺便消化一下,很快就到了。

傅斯澄:我在酒吧门口等你。

傅斯澄:对了,我叔叔的儿子,就我弟弟,前不久刚回国,今天也来了,就在我边上,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啊,你想当嫂子还是嫂子?

我:我想当你爹。

傅斯澄:好的,爸爸。

“神经病。”我对着手机笑着骂了一句。

走过十字路口,天色昏暗,我站在街边准备过马路,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酒吧门口站着傅斯澄。

他正和身边的人在说什么,笑得挺开心。

好几天没见了,一看见他,我的手心就有点痒,想上去抱一抱,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绿灯亮起,我刚往马路沿迈了一步,就看见傅斯澄身边的那个人转过了身。

傅琛。

傅斯澄口中所说的叔叔的儿子,是傅琛。

所以傅斯澄是傅楷的侄子,是傅琛的哥哥。

傅斯澄,是那个强暴了我,囚禁了我,把我当成性*的罪人——傅楷,他的侄子。

我踉跄着停在原地,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嘶啦的一声,撕碎我所有的意识。

双腿僵硬得无法动弹,身边所有的行人都像摇摆的幻影,灯光变成鬼魅的双眼,窥探着我如雷的心跳,前一秒还喧嚣的街道上,突然就听不到任何声音,周遭全是轰隆的耳鸣。

因为傅斯澄的家在C市,所以我从未将他与A市的傅楷联系在一起,哪怕他们都姓傅,哪怕我曾觉得傅斯澄和傅琛长相有几分相似。

我也从不敢想命运会是如此的巧合,如此的残忍。

我想起傅琛今天早上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我想起昨天聊语音时,傅斯澄说他在国外的时候,在别人的手机里看到过很像我的一张侧脸照。

所以那个“别人”,其实是傅琛。

那张傅斯澄以为是网图的照片,正是我陷在恐怖深渊里时的真实写照,苍白,病态,绝望,只凭一口虚无的气活着。

难怪傅琛对我欲言又止,从他跨年夜在酒吧里见到我的第一次,他就该知道我和他哥傅斯澄有着怎样的关系,因为当时我正抱着傅斯澄的腰。

所以他始终没有挑明,因为他无法断定我是否知道傅斯澄和傅楷的关系,他也无法知晓傅斯澄知不知道我的过去。

为什么啊……所以这是为什么啊……

傅楷将我丢进肮脏的深渊,他的儿子傅琛推着我往外逃,他的侄子傅斯澄拉着我的手走了那么久。

我以为我就要走出来了,我以为就算我的病永远好不了,也起码不用再日夜受困了,可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陷在那个残酷的怪圈里,在我以为就要脱身的时候,一低头看见仍然头破血流的自己,和身上那道沉重又难堪的枷锁,那是多么绝望的一道倒影。

世界安静,摇晃的视线里,对面街边,傅斯澄和傅琛脸上的笑意,是三四分的相像。

我想起那个梦,梦里,傅斯澄和傅琛的模样合二为一,那张与他们两人都相似的脸,问我要不要他救。

好可惜啊,我原以为自己能被救的。

不知道谁按了一声喇叭,瞬间将我拖回了现实,浑身的血液好像再次流动,我双唇发抖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跑进一条漆黑的巷子里,扶着墙壁弯腰呕吐。

何必要这样对我,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手机响起,是一个语音通话的请求。

我的眼眶里全是呕吐时漫上来的生理泪水,看不清来电的名字,失措之下按了接听键。

“你还没到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是谁的声音,傅斯澄的吗?还是傅琛?还是那个梦里的人?

大概是许久没有听见我的回答,那声音突然焦急了几分:“梁暖?你在哪?说话!”

我像是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哑巴,张着嘴发抖,紧紧地攥着手机,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梁暖?梁暖!”

脑子抽抽地疼,车流声阵阵,手机里不断传来急切的声音,我却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别的。

“你快走!快走啊!一定要躲好!”

那是三年前,我被傅琛推出门,他催我赶快跑,那么迫切,那么急促。

“梁暖?!”

“你快走!”

“梁暖你怎么了?”

“快走啊!”

“你在哪?!快说话!”

“一定要躲好!”

……

我跪坐下去,握着手机,额头磕在地面上:“呃……”

我觉得我的喉咙好像坏掉了,哪怕再拼命也发不出正常的声音。

“呃……啊……”

“梁暖,你说句话,求你了梁暖……”

声音好像不止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听到街对面也有人在喊,声音穿过车流,模糊地传到巷子里。

是傅斯澄,我确定了,是他在喊我。

“傅斯澄……”我从嗓子里挤出一点嘶哑的音,“对面……对面的巷子里……救救我……”

半分多钟后,脚步声响起,有人将我扶起来。

我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冻到失去知觉的人,哆哆嗦嗦地往对方的怀里缩,想要寻求一点可以感知的体温。

“梁暖?”他紧紧地抱着我,“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

“你是谁……”我在恐惧和汲求之中不断地问,“你是……你是谁……”

“傅斯澄,我是傅斯澄。”他拍着我的背,声音低沉地发着抖,“别怕,我在这里了,我是傅斯澄。”

是傅斯澄就好。

可是好像没有用了,我觉得我在往下掉,眼前一片漆黑,明明脚踩着地,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却全是翻天覆地的失重感。

“救救我……救救我……”我死死攥住他的衣领,只会茫然地重复,“救救我……”

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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