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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

破阵子

    破阵子

  • 作者:坐北分类:古代主角:沈闻 沈闻来源:长佩时间:2022-06-10 09:28
  • 《破阵子》是由作者坐北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沈闻,主要讲述了:沈闻作为京城的一个闲人,但是他还有一个称号,人称江湖骗子,本以为生活可以这么过下去,直到某天碰到了一个将军。

    最新评议:被将军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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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日昳时分,大抵因着这正是个阴阳和合、万物化生的时段,清浅的莲气依依裹在沈闻鼻尖。斜射入户的春曦将雕花木栏照成漂亮的檀色,描金的斗拱叫那长晖一映,耀目似镶了万千繁星。

底下,刘先生今儿个的场子已经结了,换了个年轻些的徒弟来讲,恰巧把沈闻没听全的前一半补上:“……这将军家姓什么?姓虞。咱们大秦国姓是什么?也是姓虞。嘿,这位看官说了,莫不是虞老将军是哪位皇亲?您且听我道来:这虞将军家满门忠烈,三代镇守北疆,虎贲军的军旗往那儿北疆一戳——!”

他一拍醒木:“那可真是壮岁旌旗拥万夫,声名横戈镇北胡!德宗皇帝亲下诏令,以国姓之荣犒赏英雄。虞老将军三十五岁便领天下兵马大将军,这虞小将军更是青出于蓝,十三岁随父上战场,十五岁便做了咱大秦最年轻的小将军……”

“……小将军姓甚名谁?且听好了:小将军,姓虞名深,字凭渊!……”

这徒弟的气势水平显而比不过师父,底下人大多是冲着刘先生来的,故事又已听过,顷刻便走了大半,只寥寥又进了几客,大堂霎时安静不少。沈闻拿食指勾着那壶柄,臂膀搭着栏杆,颇随意地扭头朝下瞟了一瞟那满堂华色。再一抬眼,巧巧便同熟人撞了目光。

这常厮混于灯市街的三六九等,大抵没哪个不认得沈闻;而常混迹灯市街的,除却九等的混混无赖,六等的平头百姓,也只有三等的纨绔阔少。那阔少刚从对面一雅间出来,戴朱缨腰白玉,衣绮罗踏锦绣,开门便同沈闻来了个四目相对,哈哈一笑,绕至跟前:“嘿沈闻,真是巧。”

沈闻自幼同形色人等打交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练得是炉火纯青。眉峰一挑,眸中已蓄上流气,道:“我便说今晨出门有喜鹊在我门前叫嚷,原是个好兆头,今儿喝酒有人请客呀。”却是屁股也不挪身子也不挺,只抬手甚敷衍地拱了一拱,指间还挂着酒壶:“黄公子,别来无恙?”

黄熠是当朝户部尚书黄泽正的庶幼子,妾室受宠,又是幼子,便被活活宠成了个不成气候。好在虽然纨绔却不顽劣,虽不成器却也甚少惹事,实算是个省心的败类。见沈闻这样敷衍,也不生气,径自在他身畔坐下,佯怒道:“老子有钱也不是给你花的,凭什么你喝酒,我付账?”

沈闻笑眯眯:“我只说有人请我喝酒,又未曾指明是你?可见黄公子为人实在慈悲为怀,实是个举世难见的好心人。谢谢,谢谢。”

一大顶高帽当头扣下来,弄得黄熠好气又好笑,半晌才抚掌道:“罢了罢了,你这骗子生得一张利嘴,我说不过你。”

沈闻朗声一笑,一双鸟翼似的长睫眨了一眨,笑道:“什么骗子,说的这样难听!”说罢略略坐正身体,将指间酒壶搁在了桌上。

黄熠“哼”道:“上次你便耍计谋骗了老子的十二折古扇,那上头可是前朝大师王锴之的真迹!王锴之!”

沈闻三指叩桌反驳:“那是你打赌输的,愿赌服输,怎能抵赖?何况后来我不是还给你了嘛,小气劲的。”

黄熠嘟囔道:“那是因为我拿了五彩琉璃屏风去换的……话说我屏风呢?”

沈闻撑腮望他,若无其事道:“那是我的。当了。”

“你当了?!”黄熠大喝一声,引得隔壁两桌皆回身来望,“你知不知道那可是贡品,是禹州上好的五彩琉璃,宫里都不定有的好东西,你居然转头就当了?”

沈闻挥挥手,叫他莫急躁:“黄公子,你是含着金汤匙生的金贵人儿,吃穿不愁,有心情去怜惜这些死物;我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俗人,再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罢了看着黄熠别扭神色,眉心一动,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两拍:“莫躁莫躁,这样,你我再打个赌,若我输了,我便想法子把那琉璃屏风还了你,可好?”

黄熠有些警惕地望着他,只觉沈闻笑眯眯的脸像狐狸似的狡诈:“若我输了呢?”

沈闻道:“我听说黄公子前儿得了一对翡翠镇纸,难得的是天生有山河纹路……”

黄熠:“打住!你想也不要想。”

沈闻:“所以你输了便把你那荷包中的银两全给我便是了。”

翡翠镇纸惊吓在前,叫黄熠对后头这个赌资的抵触也低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下,道:“什么赌?”

沈闻往下一指:“就赌刘先生还要再说一场北疆大捷。”

黄熠道:“不可能!刘先生今儿的场已过了,他那么金贵的身份,哪里会一天说两场?”

沈闻耸耸肩,笑道:“那你就是赌咯?”

输也不过是输兜中百十两银子,赢却能赢回心爱的五彩琉璃屏风。黄熠望着沈闻的脸,见他眼中黑如点墨,眼尾修长生就淡淡绯色,咬咬牙,道:“赌。”

沈闻笑得愈发漂亮,起身便去摸黄熠的怀。惊得黄熠急忙捂兜,怒道:“你干嘛!”

沈闻顺势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干嘛,掏钱哪!愿赌服输可晓得?”

黄熠:“我怎么就输了!”

沈闻掰指解释:“这北疆大捷刘先生至少得说上三场呢!明天,后天,大后天。掏钱掏钱!”

黄熠怒道:“沈闻你这个骗子!不是说今天的吗!”

沈闻去拽他的荷包:“那是你自己理解的,我可没说过。”

荷包终是落入沈闻手里,他掂了掂分量,甚是满意,对着黄熠认真作了个揖:“黄公子大量。承让承让。”

黄熠不止一次吃他的小亏,但他其实甚喜这位酒友。沈闻玩得开,识得趣,擅奇技巧艺,懂诗书典籍,既能陪他吃酒赌钱呼三喝四,也能同他鉴赏大作附庸风雅,除却身份差了些,实在是个绝佳的狐朋狗友。是以被沈闻骗了钱,也没真同他计较,只气呼呼坐在一旁,想了想,抬手唤小二:“水晶鹅肝、绣球乾贝、芜爆山鸡……”

沈闻:“喂喂,你吃得完吗?”

黄熠不理他:“清炒鳝丝、金钱香菇,嗯,再来个桔子盏,再上壶碧芳。”笑眯眯一指沈闻:“他付账。”

沈闻:“凭什么?!”

黄熠:“老子荷包都在你那里,怎么付帐啊?你赚了钱不该请兄弟吃饭呐?”

沈闻吃了个暗亏,想想菜价,一阵肉痛,心里暗暗决定迟早要把黄熠那对翡翠镇纸搞回来才罢休。黄熠自是不知沈闻心中是何感想,出了气他一身轻松,便也放松下来同他闲聊:“你说你啊死性不改。骗我也就罢了,这几日收敛些,别闹出大乱子来,没人给你收尸。”

菜未上,酒先来。沈闻给两人满上,递过去一盏:“怎得?”

黄熠抿了一口:“这不是北疆大捷,圣上高兴么?三月三那日齐王殿下要在沂水畔广邀天下名士,正忙着呐。”

沈闻心下一动:“都邀了谁?”

黄熠歪着头想:“一半儿都是林不言老先生的高足,我大哥也收了邀贴。哦对了,若是那虞小将军赶得上,大抵也有他。”

林不言老先生是当代大儒,广设杏坛,门下弟子众多,称得上是大秦文人的信仰。齐王殿下是林老先生最后一位亲传弟子,在文士中也有着不小的号召力。黄熠虽然不成器,但他大哥黄焕却是实打实的青年才俊,收到邀贴也没甚么稀奇。

菜渐渐上齐,黄熠捡了鹅肝来吃,边吃边道:“这不是北狄元气大伤,北疆一时安稳,才传那虞小将军回京述职么。大抵还要安排下他父亲那兵马大将军的空儿,估摸着也就这两天就到了。嗐,我是搞不清楚那些。不过我大哥说那虞小将军文治武功都是绝佳,啧,真是什么人有什么命。”

沈闻一直认真听着,闻言顺着话头笑他:“怎得,现在羡慕了?念书的时候怎得不努把力?”

黄熠大剌剌道:“我才没羡慕,我现在挺好的。文才武略又怎么了?满大街传他英雄事迹,还不是家破人亡,怪可怜的。”

你倒看得通透。沈闻心里想。

他早些年孤苦漂泊,曾在幽州呆过一阵子,也结识了些朋友,如今都没了音信。若非后来因故来了汴京,只怕城破之日,他便是其中亲历。

一顿饭直吃到余霞成绮,黄熠兴尽而归。沈闻也拎着褡裢和新得的荷包,晃晃悠悠回了住处。他叼着根稻草,哼着小调,打眼一瞧,像是游历江湖的浪荡侠客,只少了一柄长剑罢了。

他住的也偏僻,一个小院并两间茅屋,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是这五脏未免乱了些。他却也不在意,只将褡裢一甩,往榻上一倒,片刻后,缓缓摸出怀里的小布包来。

小布包带着一点子淡淡的脂粉香,拆开来后,落出一方素色锦帕。锦帕质地上乘,然则吸引沈闻的并不是它的价值,而是上头誊抄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那是一份誊抄的案宗。是十七年前一场人人自危的文字狱。

案宗所载之人,名唤闻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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