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不过,看在祁少赶来保释我的份儿上,这份恩情我领了。”沈飞鸾马上把自己从作死边缘拉了回来,歪了下脑袋,看着祁尧天说:“我请您吃个饭?”
祁尧天被这双含笑的眸子直直看着,突然想到前几天查古籍时候偶尔翻到的沈家记载——
“沈氏一族多美姿颜,擅歌舞,喜摄人心魂。
神乐、朝歌、承平年间,沈氏兄妹二人入仙宫、入庙堂,以色侍人,上乱天伦,下媚朝纲,权倾天下,祸国殃民……”
祁尧天说:“好。”
沈飞鸾签字走人,江警官来送他出去。
“你这年纪轻轻才十八岁,干什么不行,非得干帮人讨债的活儿。”江警官也是恨铁不成钢,对着沈飞鸾一顿输出:“这种工作,风险太大,你看你才干了两回,回回都出事儿。”
沈飞鸾挺无辜,说:“我也不会干别的啊。”
江警官虽然也才二十多岁,但家里有个弟弟,看起来就是一副大哥样。
“不会干别的也能学啊。”江警官说:“这两天我给你联系个技校,修车开锁做电商,总有你能选的吧?”
沈飞鸾:“……”
他也是挺服气的,这江警官不愧是人民警察,连他这种社会游民的出路都想好了。
沈飞鸾乐了,说:“算了吧,我这是体质天生倒霉,我要是给人修车,你信不信过两天就得车毁人亡?”
江警官皱眉,说:“别胡说。”
沈飞鸾特别认真:“我可没胡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靠近我的人都会倒霉。”
江警官说:“少胡扯,少给我搞这种封建迷信。”
祁尧天在旁边看热闹,觉得沈飞鸾这人挺神奇,和一个警察都能聊的这么嗨。
“你过来,你是他朋友还是他哥?”江警官看到祁尧天,上下打量了两眼。
祁尧天扫了沈飞鸾一眼,说:“祖上认识的。”
沈飞鸾:“噗——”
江警官觉得祁尧天行为不太端正,瞅了他们两眼,狐疑道:“你们什么关系?”
沈飞鸾见他职业病又要犯了,赶紧说:“我俩就上星期某天半夜见过一面,他找我买服务,我收了他两千块钱,我俩其实不太熟。”
祁尧天听着他这描述,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江警官脸色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飞鸾,又颇为惊愕地看了看祁尧天。
江警官紧接着黑着脸呵斥道:“年纪轻轻,走这种邪门歪道,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他又冲着祁尧天道:“还有你,年纪轻轻也不学好,过来这边登记一下信息!”
祁尧天:“?”
江警官声音有点大,办公室里几位警官也都抬头朝这边看过来。
沈飞鸾一脸懵逼,说:“我靠本事赚钱,怎么就对不起我自己了?”
这年头,你情我愿的花钱算命都不行了吗?
祁尧天好歹也是见多识广,触到各位叔叔阿姨审视的眼神,顿时悟了。
祁尧天一脑门黑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乌龙。
“江警官想多了,我找他算个命而已。”祁尧天解释道:“算姻缘。”
江警官不太信,瞪着祁尧天说:“看你就像个花花公子,过来做个笔录。”
祁尧天:“……”
原本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走,结果被活生生拖了半个多小时。
白鹭洲手机都快玩没电了,才看到祁尧天黑着一张脸从警察局大步流星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小帅哥。
那小帅哥一边嗦着棒棒糖,一边在旁边对着祁尧天说:“这都是误会,你别生气嘛,江警官也是出于对未成年人身心健康负责,才对你做了个简单的问话,多大点事儿。”
他说着自己就乐了,接着小嘴叭叭的:“我都成被嫖的那个了,我都还没生气呢。”
“你可闭嘴吧!”祁尧天说。
祁尧天就没遇到过这种大无语事件,看都不看沈飞鸾一眼。
沈飞鸾还想说什么,只见祁尧天忽然停下脚步,伸出右手毫无征兆的在沈飞鸾额头上拍了一下。
沈飞鸾懵逼道:“你做什么?”
祁尧天冷漠脸:“把你咒枷遮一下。”
说完就大步流星继续往前走去。
沈飞鸾拿起手机屏充当镜子,他惊讶的发现额心的咒枷印记居然被遮挡了。
沈飞鸾:“?”
这是什么原理?
被祁尧天触碰过的地方,萦绕着一抹独特的气息,它们霸道的遮挡住了伴了沈飞鸾十八年的咒枷。
一时间,沈飞鸾心如擂鼓,手指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绪。
白鹭洲挺有眼力劲儿,眼瞅着气氛不对,赶紧帮祁尧天开车门。
沈飞鸾看到车上还有个年轻人,便明白过来祁尧天遮他咒枷的意思。
虽说他习惯了同行异样的眼神,但不管祁尧天出于什么考虑,他都挺感激。
沈飞鸾走到白鹭洲这边,敲了敲车窗,对他笑着说:“帅哥,麻烦您先往委屈委屈,后面坐着去?”
白鹭洲愣愣看着他,好一个惑人心神的大帅哥,“哦”了一声,马上听话的开车门下去,麻溜的爬上后座去。
祁尧天也是纳闷儿了,说:“你这么听他的话做甚?”
白鹭洲系好安全带,说:“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叫我帅哥诶!”
祁尧天:“……”
沈飞鸾在祁尧天身边落座,低头看了下安全带,扯了几下不太会用。
祁尧天看在眼里,倒也没嘲笑他,而是伸手扯过安全带,替他扣好。
只是那动作略显粗暴,彰显出当事人的不愉快。
白鹭洲打量着两个人,说:“老祁,你是去捞他啊?”
沈飞鸾替他回答:“差不多,不过这是个误会。”
“你俩怎么这么久才出来?”白鹭洲不怕死的问。
“本来早就该出来了,但警察怀疑他嫖娼我卖淫,把我俩送扫黄打非办做了个笔录。”沈飞鸾言简意赅,一语道破天机。
白鹭洲:“噗——咳咳咳咳!”
祁尧天一个眼刀朝着沈飞鸾杀了过去,说:“你嘴上能不能有个把门的?”
沈飞鸾虽然觉得这事儿挺好笑的,但也不想得罪祁尧天,马上讨饶说:“对不住啊,都怪我在江警官面前乱说话,才拖累了你,以后这事儿不提了。”
“别不提啊!”白鹭洲吃瓜吃一半,急得抓耳挠腮,扒拉着副驾驶座说:“你这说话说一半,很容易惹人误会知道不知道?”
沈飞鸾无辜地摊开手,说:“不能细说,祁少要生气了。”
祁尧天也不想让他和沈飞鸾有交集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谁都知道,沈氏一族沾上就代表麻烦。
祁尧天虽说不怕麻烦,但他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麻烦。
他今天来找沈飞鸾,就是为了他所谓的那个“秘密”。
祁尧天说:“社会上的事情少打听,前面路口你下车。”
白鹭洲瞬间裂开,不可思议地看着祁尧天说:“老祁,我以前都没发现你是这种重色轻友的人!”
祁尧天直接把车靠边停下来,说:“行了,你现在就下去吧。”
白鹭洲:“……”
沈飞鸾在旁边乐了,说:“别误会啊,我和祁少真的不熟,加上今天,总共就见过两回。”
原本正准备下车的白鹭洲,一听这话瞬间又把屁股贴在座椅上,满脸震惊。
“擦,你俩到底啥关系?今天之前才见过一回,他就驱车快一个小时赶过来捞你?”白鹭洲激动了,一巴掌拍在祁尧天肩膀上:“我冷酷无情人间清醒的祁少,什么时候开始改当积德行善大善人了?”
祁尧天觉得白鹭洲这货脑回路不正常,越说越离谱。
“行了,赶紧滚蛋。”祁尧天拍开白鹭洲那只爪子,说:“顺便把你的这张嘴闭紧点,别到处瞎比比。”
白鹭洲嗷嗷:“行,算你狠,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电灯泡赶!”
沈飞鸾说:“别误会,真没这关系。”
祁尧天和白鹭洲嘴炮打习惯了,随口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就别继续发光了。”
沈飞鸾:“……”
白鹭洲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一边冲着沈飞鸾竖起大拇指,嘴里说着“你牛叉”,一边麻溜的下了车。
车子重新走起,沈飞鸾从后视镜里看着蹲在路边不停扣手机的白鹭洲,好心提醒道:“祁少,你刚才那么说,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祁尧天倒是淡定,车子拐了个弯避开晚高峰车道,来到一条相对安静的路。
“能有什么误会?”祁尧天淡定说:“我们两个不就是我买你卖的关系吗?”
沈飞鸾:“……”
这人咋还这么记仇呢?
车子往前静静行驶,拐了几个弯后,来到了一条宁静的小巷。
祁尧天停了车,带着沈飞鸾进了小巷,来到一家看起来风格颇为古朴卓雅的小酒馆。
小酒馆灯光柔和,里面只有五六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人。
沈飞鸾环视四周,注意到那些光是镶嵌在墙壁里的鲛珠散出来的。
沈飞鸾心下了然,这酒馆显而易见是同道中人开的。
“尧天少爷,好久不见了啊。”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青年迎了过来。
他五官极其精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一头墨色青丝披在身后,直直垂到腰间。
“青老板。”祁尧天也和他打招呼,说:“还有位置吗?”
青老板笑着说:“旁人来,那应该是没有的,但尧天少爷过来,什么时候都有位置。”
祁尧天也笑了一下,说:“青老板说话这么好听,不如送杯桃花酒吧。”
青老板说:“我可是做小本生意的,尧天少爷富可敌国,怎么也不会贪我这点小买卖吧?”
祁尧天啧了一声,说:“那就按照时令上菜吧,两人份。”
青老板笑盈盈地应着,视线不住落在沈飞鸾身上。
“尧天少爷这位朋友,之前没见过。”青老板引着他们去包厢,路上说道。
“嗯,我之前也没见过。”祁尧天打量着回廊上的壁画,里面有些山海兽,也有些仕女图,和普通的壁画不同的是,这些画中人都像是活的一样,有些在戏耍,有些在跳舞。
青老板明眸流转,若有所思,对沈飞鸾道:“这位客人,可有什么忌口的?”
沈飞鸾看壁画看得入迷,没听到青老板说什么。
“啪——”祁尧天在沈飞鸾耳边打了个响指。
沈飞鸾猛的回过神,看着祁尧天。
“有什么不爱吃的吗?”祁尧天问。
“哦,没什么。”沈飞鸾说。
青老板带他们去了一间回廊尽头的包厢,推开包厢,里面飞出了几只颜色鲜亮的鸟。
青老板笑着抱怨,说:“这几个小家伙,每天在这里捉迷藏,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在这里躲着。”
祁尧天瞅了眼那只站在房梁上对着他啾啾鸣鸣的鸟,随口说道:“长得还挺肥,要不晚上烤了吧。”
小肥啾:“……”
翅膀扑棱的声音接连想起,瞬间鸟都跑完了。
沈飞鸾乐了,说:“你吓唬它们做什么?”
祁尧天说:“青老板养的鸟,一个比一个贪吃。现在不吓跑,过会儿就该来和你抢食吃了。”
沈飞鸾:“……”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