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指尖陷入掌心,凌渊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于温言那张完美如刀削的俊脸。
“你想,你想干什么?”
成熟男人的气息骤然充斥在鼻息之间。
身在方寸之地,他无处可躲,只能将身子尽可能的缩成一团,避免与贴身而来的于温言产生接触。
“我能干什么……”
于温言勾了勾唇,似调侃,似戏谑的在凌渊耳边呼着热气,“或者,你想我干点什么?”3
“……”
凌渊咬唇,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半天没蹦出一个字音来。2
于温言见他一副难以置信又深受委屈,随时要哭出来的模样,想着刚见面就把人逗成这样不太好。
面上正色了几分,淡淡道。
“安全带没系。”
说着,于温言在凌渊警惕的神情下,帮他扣上了安全带,然后回身坐好。
车子启动。
消失在夜幕中。
一路无话。
凌渊戒备的神情逐渐被困倦替代,几次就要合上眼睡过去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还在陌生人的车上,又会瞬间惊醒。
一来二去,精神越来越差,脸色也愈发苍白。
直到车子开进医院,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车门打开。
于温言看着凌渊,皱了皱眉,“抱还是背,你自己选。”
“我……”
不等凌渊话音落下,于温言沉着脸直接打断道,“别说自己能走这样的废话,我不想听。”1
凌渊抿着唇,眼底阴郁之色一闪而过。
片刻,软声道:
“你扶着我……”
“只要扶着我就好。”2
于温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少年伸过来的手,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承受着倚靠过来的重量。
“慢点……”
凌渊贝齿紧咬,委屈的轻咛了一声。2
于温言看不见凌渊的表情,只是觉得掌心之下的腰肢细韧柔软,还有些烫手。
他清了清躁欲的喉咙,“那,那我再走慢点。”
一个小时后。
于温言在确定病床上打过点滴的凌渊陷入沉睡后,面色严肃的走出了急诊室。
却不知,在他转身离去时,身后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双笼着阴霾的幽暗眸子,就这么看着他的修长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3
……
“嗯,见过也试探过。”
“长得唇红齿白,不像……”
于温言坐在车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提到不像谁时,稍微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才继续回应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1
他的语速很慢。
一字一句似有千斤重。
“葬礼很匆忙,我连夜赶过来还是错过了……”
“如果不是临终的那份嘱托,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于温言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回忆起打开凌渊背包时看见的那个小盒子,低哑的嗓音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骨灰,让他自己处理吧……”
“嗯,我知道。”
“我会装作不认识他。”4
挂断电话后,于温言又在车子里坐了一会,一根烟烧的很快,星火自他眼中熄灭,良久他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下了车。
在医院小卖部买了些熟食后,向着急诊室走去。
病床上,少年蜷着身子还在睡。
只是看起来睡的不是很安稳。
眉头紧蹙着,还带着丝丝哭音。2
于温言犹豫了一下,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着凌渊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等到他平静之后,才将手撤回。
“不要走!”
面对突如其来的柔软身躯,于温言身子一僵。18
是……醒了吗?
于温言伸手摁住凌渊的肩膀,稍稍推了一下,没敢太用力。
谁知,那双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更紧了。
“求你,不要走……”
“不要……”
少年带着哭腔,嗓音哽咽令人心疼。
他反反复复说着这两句,好似被梦魇困着,无法挣脱。
于温言皱了皱眉,指尖触碰过凌渊柔嫩的脸颊,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望着他合上的双眼,无奈的叹息一声。
原来没醒……
也是,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情。
到底还年轻,一时承受不住,难免像个孩子一样……
“没事了。”
“别怕,我不走……”
于温言握住凌渊微凉的手,迟疑片刻,还是拉开距离,掌心托着他的后背,让他重新回到了病床上。
可少年一躺下就哭。
抽泣声隐忍又压抑,直戳着心窝子,
临床的大叔有些受不了了,低声道,“你家孩子都难受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抱着他吗?”
男人话音一落。
整个急症室里的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瞧瞧这孩子多可怜啊,都疼哭了,你这做大人的平时也不知道怎么照顾的!”
“胃炎可大可小,我看网上说的,养不好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按照生日算,凌渊已经成年了。
只是他生的太白净,身板瞧着又有些单薄,与沉着一张脸,看起来稳重又成熟的于温言一对比,难免会令人往直系亲属上联想。
于温言没有说话,伸手拉上了床帘。
光线随之一暗,紧接着阻挡在外的议论声也小了下去。
于温言皱着眉,看了眼病床上因为缺乏安全感,又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凌渊,想着他已经彻底变成孤儿,从此再没有一个亲人……深邃的眸子暗了暗。
往后,总是要应着承诺,好好照顾他。
说是他家的,也不为过。
只是让他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安抚他的情绪,显然不太可能。
却又不能让他继续哭下去……
于温言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脱下外套在凌渊身边躺了下来。
病床不大,于温言只好侧过身,手枕着头,同他面对面睡着,然后像之前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夜渐渐深了,绵长的呼吸声交织着。
病床上,原本泾渭分明的两人,不觉间,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
凌渊饿的有些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但是困意实在太浓,加上眼睛酸涩,还有些疼,刚掀开一会儿,便又合上了。
虽然只有片刻,但他确定,刚刚他好似看见了“一堵结实的墙”。
他在医院,是和谁一起来的……
凌渊脑袋有些空白。
指尖摁了摁桎梏住自己的热源,片刻后,身子一怔,瞳孔骤然聚焦,清醒了过来。
“你没走?”
凌渊推开于温言往后退了退,紧绷着泛红脸颊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没良心的小东西,”于温言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被枕麻的胳膊,眉眼微抬,戏谑道,“才用过就不认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