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暖春骄阳,整个皇城皆沐浴在这和煦清风中,唯有那宫墙深巷中,一处偏僻、简陋的殿宇内,氤氲着层层‘阴霾’,阴暗、压抑……
“啪——”
长鞭抽打的声音,伴随着羞辱、谩骂的话,在殿内回荡。
“你不过贱婢所生,也配做我兄弟,还与我同岁,同日过生辰,我才是父皇最疼爱的小皇子,你生母下贱爬上父皇龙床,你也一样,我虽不能杀你,但只要你活着,我就绝不让你好过。”
怒骂之余,那长鞭猛抽,每一下都落到那缩在角落的消瘦少年身上,苍白的肌肤,染血的鞭痕愈发刺眼。
旁边站着的小宦官轻声道:“殿下,今日是您十八岁的生辰,您的成人礼可不能耽误。”
萧洛蜷缩在墙角,双拳紧攥,咬牙看着面前鞭笞他的人,正是当朝八皇子萧林,他所谓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八哥!
自萧洛十岁那年,萧林知道了他的存在,每年三月十三生辰之日,萧林必然前来欺辱、毒打他一顿,平素不开心,也拿他出气发泄。
他亲生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而亡,父皇不疼,皇后更不把他放眼中,从小将他扔在这,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照顾他,不久前,老嬷嬷也离世,独留他一人在这‘不见天日’的皇宫。
今天也是他十八岁成人之日,又有谁会关心,会替他cao持。
“本殿下的好日子,一想到有这么个下贱东西的存在,就恶心!”萧林皱着眉头,若非母后说,萧洛好歹也是皇子,不能真闹出人命,不然萧林早想把他弄死,随之又是狠狠地一鞭抽下去。
只是……
刹那间,好似殿中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萧洛看到那朝他抽过来的鞭子,并未落在他身上,而站在那儿的萧林和那些个宫人皆一动不动!
突然,一人出现在他眼前,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住。
这人脸如雕刻,容颜绝世,俊美异常,一袭墨色锦衣,丰姿奇秀,神韵独超,宛若九天仙人降凡尘。
冥澈俯视着缩在角落、满身伤痕的少年,走近、弯腰而下,血液的甜腥味渗入鼻息,果然是天地间万中无一的阴阳圣体,当真诱人。
十八年前,冥澈确定阴阳圣体在这流云皇朝现世,他一直寻觅,时至今日,圣体的气息完全爆发,才让他寻到,但他还真是没想到,人竟然就在皇宫,还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儿子。
萧洛恍然回神,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可映入眼中的人,却是真真实实的,他满是疑惑,此人是谁,又是如何来这儿的?
萧林发觉自己不能动,一定是和这忽然出现的人有关,怒道:“你是谁,对本殿下做了什么,这里是皇宫,你要是动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是吗?连你父皇都不敢和我这样说话,真好奇,你会让我有什么下场?”
听到这声音,萧林瞬间辨认出,害怕的连说话都哆嗦,“你……你是,定,定王!为……为什么你会来这?”
定王冥澈?皇朝唯一的异姓王!萧洛只听说过此人名号,却从未见过,只知此人神秘而强大,连他那位父皇都要礼敬有加,今日亲眼所见,不想这人竟还如此年轻。
冥澈没去理会萧林,而是对着萧洛说道:“小殿下,把你自己给我,江山天下、至尊皇位皆属于你,这些欺辱、贬低你的人,都将被你踩在脚下!”
这话让萧洛有些惊诧,顿了顿,才道:“王爷是来找我的?这是交易?”
“自然是来找你,本王找了你很多年,你可以认为这是一场交易,三年之内,本王保证让你名正言顺,坐稳那龙椅。”
“好,我答应。”萧洛不知道冥澈要他做什么,不论做什么都不要紧,他不想再活在幽暗中,只能为人鱼肉,他仰头望着冥澈,指着那边的萧林,“我想杀了他!”
“可以!”
萧洛听到冥澈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就好像于冥澈而言,死一个皇子,并没什么要紧的。
也是,以此人之身份,又怎会顾忌这些。
他扶墙慢慢站起来,身体本就羸弱,加之被鞭打的伤痕累累,此刻还是靠墙站着,就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王爷,有刀吗?”
冥澈看着眼前的少年,站都站不稳,声音更是虚浮无力,但眼中却尽显坚毅,他翻手之间,掌中现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见萧洛伸手来拿,并未急着给他。
“本王说要你把自己给我,是要你心甘情愿把你这个人给我,你答应的如此爽快,你可知道,本王要做什么?你的身体异于常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萧洛怔了一下,沉凝片刻,缓过来后,反问道:“那,王爷会食言吗?”
冥澈勾唇一笑,道:“自是言出必行。”
“那我也会言而有信,我要离开这,要凌驾于他们所有人之上,再不是他们脚下,可以肆意折辱的卑贱者。”
“很好,小家伙,放心,我说过,三年之内,你会名正言顺的坐上龙椅,同样,那时也是你恢复自由之时,本王不会做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说话间,冥澈已将手中匕首交给萧洛,“你不是想杀了他,动手吧,本王给你撑腰。”
萧洛手紧握着这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到萧林面前。
萧林眼中尽是惊恐之色,“萧洛,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动我,父皇和母后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刻,他见那尖锐的匕首刺在他的心口,刺破衣裳,刺到皮肉,但萧洛并未因他的话而收手。
萧林彻底崩溃,连连求饶,“九弟,别……别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待你,我们是,是兄弟,你不要杀我。”
“兄弟?呵,从你口中说出,可真是讽刺,你不会有以后了。”
“萧洛,不……”
萧林的话再没说出口,锋锐的匕首,刺穿他的心脏。
萧洛视线落在地上已死的萧林,强撑的最后一点力气感觉都耗尽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但,他并未摔倒在地,竟然……被冥澈搂住,他借力依靠着,勉强站稳了脚。
因为先前被萧林鞭打的缘故,衣袖破碎的已不成样子,手臂大片的肌肤直接与冥澈搂着他的宽厚大手,紧密接触着。
可,为何冥澈的手掌没有半分温热,甚至,连掌心都是冰冷的。
萧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说道:“王爷,你的手好冰,连掌心都是冷的。”他见冥澈不语,随即说道:“我是不是说错……”
“你没说错,确实是冰冷的,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缘故的。”
对此,萧洛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冥澈搂着萧洛,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命令道:“他们,都处死。”
瞬间,一袭暗影出现,恭敬站于冥澈跟前,“是,主人。”
“把萧林的尸体交给萧明渊,再告诉他,萧洛被我带回定王府了。”
“是。”
皇宫,长英殿。
皇上与皇后特地选了此处,为八皇子萧林行成人礼,可谓热闹至极。
萧明渊端坐于正位之上,看向一旁的皇后,问道:“都这会儿了,林儿他怎么还没过来?”
张皇后心知肚明自己儿子是去了哪里,但不可能直言,便只道:“皇上放心,林儿他知道的,定然不会误了时辰的。”
坐于另一侧的柳贵妃,对于萧林为何没来,也是了然于心,毕竟那个贱胚子生下的儿子,诸皇子谁最不喜欢,非萧林莫属,和贱婢所生的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自然膈应无比。
她掩嘴一笑,饶是有几分故意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想必是八殿下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这么重要的日子,八殿下断不会出差错的,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张皇后眉头皱了一下,斜了一眼柳贵妃,一如既往的端庄,“自然。”
可就在这话音刚落的刹那……
“砰——”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聚焦在声音来源之处。
但,当他们都看清楚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那横躺在地,一动不动之人,正是今日的主角,八皇子萧林。
只见其一身华服,沾满鲜血,尤其是胸口处,晕染开的血色,更加夺目,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同时,一道暗影显现,毅然立于萧林尸身前,黑色面罩之下,冰冷的双目看向上位之人,“主人让我把他的尸体送过来,再让我传句话给皇上,九殿下被主子带回定王府了,从今往后,九殿下便是我家主子的人!”
他话说完,化作一缕黑影,消失在殿内。
张皇后看到自己儿子横尸眼前,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过去。
萧明渊面色难看,沉声道:“还不把皇后送回去。”
柳贵妃坐的离皇上最近,她能极清楚的看到皇上的神色变化,今日还真是有些意料之外,萧洛一个身份微贱的皇子,竟然能让那个存在看上,不仅直接杀了皇上皇后最疼爱的这个幼子,还被带回定王府,着实诡异。
看来,往后行事,得小心把握分寸了,不过,皇上这儿,她也得拿捏妥当,试探着,缓缓出声,“皇上,现下此事,还得由皇上来拿主意。”
“着内务府给林儿入殓,朕去看皇后。”
眨眼间,长英殿内的热闹已不复,只有那染血的凄冷。
……
这边,萧洛看着冥澈,很小声的问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害怕了?”
萧洛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王爷是如何做到的,所以……这里,便是定王府?”
“对,此处是我平日所居的院子。”冥澈抱着萧洛走至旁边的隔间。
顿时,萧洛闻到浓郁的药香,而面前摆着的浴桶,里头浸满了药材,正是那药香的源头,这是要给他药浴?
冥澈将萧洛身上的衣裳尽数卸去,抱着他,放入浴桶内。
萧洛全身浸泡在这药液之中,身上的伤痕,刚开始有几分刺痛,但很快就变得非常奇特,好像,身上的伤,在飞速的痊愈,肌肤上一条条的鞭痕,竟消失了。
“感觉如何,这可是能强身健体的药浴,专为你准备的。”冥澈贴着浴桶边缘,站在萧洛身后。
“很舒服,多谢王爷。”
冥澈拨开萧洛满头散下的青丝,露出白皙的后颈,“小殿下忘了,你人都是我的,帮你调理好身体,自有我的用意。”
萧洛脖颈上流淌着冥澈唇边喷薄而出的气息,弄得他好痒,“我……”
“小殿下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不知道。”
冥澈舌尖舔舐着萧洛的后颈,“我要在这儿咬上一口,留下我的印记。”
他顺着萧洛的脖颈,一点点上移,贴近萧洛柔软的耳根,“小殿下,怕蛇吗?”
萧洛听着冥澈萦绕在他耳边的话,‘怕蛇?’这是何意?他轻声的问着,“王爷,怎,怎么这么问?”
因为冥澈靠的太近,又是这个姿势,他泡在这浴桶内,整个身体都是僵着,不敢乱动,只静静地等着冥澈回答。
“怕吗?”冥澈将问题重复。
“我……王爷在的话,应……应该不,不怕。”
萧洛话刚说完,忽然只觉一缕清风自他颈边散开,好似身后的人也跟着消失了似的,他想要回头去看时,但,身体……像是被什么缠住,冰冰凉凉的,且那物正顺着他的身体蜿蜒而上。
当他看到绕至他肩膀上的存在,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竟是一条墨色大蛇。
他正然对上大蛇那双眼睛,蛇瞳妖异至极,仿佛他只看一眼,魂便被勾走了,而那蛇身层层蛇鳞,宛若墨玉一般,好漂亮。
“现在,怕吗?”
萧洛听到大蛇口吐人言,他恍然回神,猛地晃了晃脑袋,一脸难以置信,这声音是,“王……王爷?”
冥澈见萧洛有了分辨,继续说道:“现下知道我的手,乃至掌心为何都是冷的。”
“知,知道,因为,王爷是……是蛇,没……没有人的体温。”萧洛支吾的将话说出口。
“没错。”冥澈飞速的钻到萧洛的后颈,“我说过,你的身体异于常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我找你多年,正是因为你能助我修炼,当然,还得你心甘情愿,否则,会适得其反。”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答允你的,也绝不会食言。”冥澈吞吐着蛇信,舔舐萧洛的脖颈。
“嗯。”萧洛应着,他很清楚,无论冥澈是人是蛇,都是因为冥澈的出现,他才得以脱离那‘不见天日’的境地,让他有问鼎至尊之位的机会、洗刷多年所受的耻辱,这是场交易,他们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刚才我不是说了,在你这儿,咬上一口,留下我的印记,小殿下,放轻松。”
萧洛闭着眼睛,刹那间,感觉到后颈被锋利的尖牙刺破,有种微妙的感觉,不觉得疼,尤其是那尖牙咬入的那一刻,就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存在,流入体内,蔓延至四肢百骸……
在冥澈松口之后,萧洛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后颈,满是疑惑,“为何没有伤口?”
“只是在你体内种下我的印记而已,自不会弄伤你。”
冥澈话落之间,蛇身卷着萧洛,直接从这浴桶内出来,转瞬间,一人一蛇,便已在这宽大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