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灯是红的,酒是绿的,天会旋转,地会摇晃!
天底下的男人除了他,都是狗!
纪念白抱着酒瓶,东倒西歪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舞池里随着DJ摇动身躯的男女,好像那一张张忘我的脸,都是那该死的渣男脸!
“慕尚霖!劳资祝你桃花朵朵开,桃花朵朵烂!”
纪念白满是怨念的声音,即便是大喊出声,也在瞬间便淹没在震耳欲聋的DJ下。
“……你这个狗渣男。”
他仰头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昏暗斑驳的光影下,一人突然停下脚步,垂眸看了纪念白一眼,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跟在他身后的人忙停下脚步,恭敬的上前。
“慕总,林总他们在二楼。”
一口酒灌得狠了,呛得纪念白狼狈的猛咳了起来,溢出的酒顺着下巴滑到敞开的衣领里。
“慕总?”
男人的目光终于从纪念白的身上收了回去,淡漠的眼神下微微一闪,薄唇微抿。
“嗯。”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去。
“咳咳咳……”
纪念白终于咳顺气了,一张本就因为酒精发红的脸,憋得更红了。
他眯着眼,看着远去的一行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个慕渣男!
“嘭!”
纪念白将酒瓶用力往桌上一放,眉头紧皱,眼神眯了又眯,紧跟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追着那行人踉跄的走了上去。
纪念白左右撞得东倒西歪,那行人怔怔的看着某醉鬼向着走在最前边的那人撞去。
“慕狗子,你给劳资站住!”
纪念白撑着摇晃的身体,一把拽住了男人的手臂,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眯着的眼睛用力睁了睁。
男人没有转身,身后那行人看到这副景象,一个个变了脸色,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哪来的酒鬼!”
这时周建新走上前,他面色最为难看。他可是这里的负责人,听闻慕总今天会来,可让他有机会可以露一把脸了。
哪知道突然出现一个酒鬼,这要是惹得面前这尊大神不高兴,他可就惨了。
“慕总,您没事吧,这个酒鬼就交给我处理吧。”
周建新点头哈腰的,说着就要伸手去拽纪念白。
纪念白半个身体的力气都压在了男人的身上,酒精的作用让他一阵一阵的胸闷恶心,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忽然被人拽了一把,他有些恼。
“那个狗……敢扯你爷爷?撒……开!”
纪念白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他撒泼一样用力甩着胳膊,试图把那只讨厌的手甩开。
“嘿,给你脸了。”
周建新被当着面被人骂狗,脸上自然没了光,怒斥着就要强行将眼前胆大包天的醉鬼拉开。
“是你?你就是那个勾引慕渣男的贼小三?”
哪知面前的醉鬼突然一声大吼,扬起手一个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周建新的脸上,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这嘈乱的氛围下,居然格外的清晰。
周建新不防,愣是被甩出了两步,天旋地转的,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这是被一个醉鬼当众打了耳光?!
纪念白一巴掌用力过猛,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个圈,这才稳住了余劲。
“闹够了没?”
纪念白还在努力稳住身形,身侧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略微低哑,好听悦耳。
“嗯?慕狗子,你哪来的脸吼我!你刚甩了我,就急着出来寻花问柳。你这个死渣男,劳资当初瞎了眼了,在你身上掏心掏肺,喂狗了三年时间,劳资他妈瞎了……”
纪念白这一大串下来倒是不带喘的,嘴上骂得狠,那双酒醉的眼睛却是一点一点红了,最后水汽氤氲了眸子,声音哽咽。
左右原是要上来帮忙的几人,愣是被他这番话震在了原地,眼神不自觉的瞥向了当事人。
没有意想中的怒气,那双深得可怕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醉酒的人,微薄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
“慕,慕总……”
周建新也怔住了,难道这个醉鬼当真跟眼前的霸霸有着那么一层关系?
想来也有可能,这位霸霸好像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花边新闻,身边也从没有过女伴,原来是好的这口?!!
借着昏暗的灯光,周建新想要看清那人的长相,可他一直低垂着头,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
气氛沉了一瞬,纪念白依旧在低喃着什么,男人的视线也没有移开过,深沉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建新壮着胆子上前“慕总,这……该怎么办?”
静了一会,男人一伸手,抓住了纪念白的手腕,拖着人就往外走去,周身的气压忽然低了许多。
纪念白被突然一拽,本来就不稳的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周建新等人就看着他们的霸霸拉着那个走路都不稳的醉鬼,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开口问道。
“原来慕总好这口?”
又一人说到。
“怪不得慕总不近女色……可现在怎么办,林总他们还在贵宾室等着呢。”
“能怎么办,先去把林总哄好了。你们,都把嘴巴闭紧点,传出去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周建新捂着高肿的左脸,愤愤的道,这一次真是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从皇朝会所出来,一阵冷风吹的纪念白浑身一颤,倒是让他清醒了一点,手腕上还被人紧紧的握着,微微有些发疼。
“慕渣男,你放开……放开劳资!”
纪念白用力挣扎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满是愤怒,这个狗男人居然敢用牵过别人的手碰他。
他要给他,剁……剁了!
男人眉眼又是一沉,长腿一迈拉着纪念白走了一段路,随手就将他塞进了打开的车门里。
“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纪念白整个人被压在身下,他撑着身体,瞪着身上的男人。
有些模糊。
“慕尚霖,你就是变成一坨黑狗屎,劳资也能把你认出来,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不要脸的死渣男!”
“纪念白,看来不让你清醒清醒,你的眼睛是分不清人了。”
男人的声音冷沉冷沉的,夹带着一丝怒火。
“呵!狗东西,你休想忽悠劳资,你这个狗渣男,还没拔×就无情的黑狗屎……”
男人眸光微暗,随即起身,将纪念白扔在后座,走到了驾驶位前,发动车子离开了。
——
“嘭!”
“哗啦!”
当纪念白身体一空,紧接着被温热的水包裹全身,就连口鼻都被淹没,他这才扑腾的钻出脑袋,人也跟着清醒了。
眼前一片阴影笼罩,水分明是温热的,可纪念白愣是觉得空气有些冷。
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看去,纪念白不由得一怔,随即背脊一僵。
“慕,慕楚云?!!”
男人俯视着他,一双如墨般的眼睛缀着冰冷,薄唇扯出一抹讥讽。
“醒了?不发酒疯了?”
“……我,我怎么在这?”
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家伙不是常年待在国外吗?
纪念白愣了又楞,有些艰难的转开了视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认清了眼前的人,可脑袋还是一阵阵发晕。
慕楚云,盛鼎集团掌舵人,年纪轻轻就拥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是为数不多让纪念白畏惧的人之一。
“醒了就滚。”
慕楚云收回目光,随即看也不看湿漉漉的人转身就走。
“……”
纪念白怔怔的看着慕楚云背影,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他,手上的水泽湿了慕楚云名贵的私人订制西装。
低头看着如一只湿哒哒的小奶狗般的人,慕楚云眉头微敛。
“那个……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借一套?”
纪念白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乖巧如猫,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更显浓密乌黑。
“松手。”
得到的回应只有两个毫无感情的字。
“哦。”
纪念白撒开手,垂着头。
听着无情的脚步声远去,纪念白犹豫着从浴池中站了起来,赤着脚迈出了浴池。
这是个宽敞的私人浴室,浴池很大,室内温度适宜,却也让浑身湿黏的他感到一阵发冷。
脚下湿哒哒的,带出一路的水泽,才走到门口。
就见门再次被打开,慕楚云站在眼前,纪念白还来不及看清那张扑克脸,就见一团白影飞来,盖住了他的视线,他忙抬手去接。
扒拉着面上盖着的毛巾,纪念白只看到慕楚云冷硬的背影,又走远了。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漠,残忍暴戾。
啊!真是的,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这个暴戾狂了。
随手擦了擦头发,就把浴巾裹在了身上,一边往外走去,脚下还是有些虚浮,酒精的作用持续着,让纪念白一阵头疼。
“白少爷,这是给您准备的衣服。”
一个人恭敬地走到纪念前,手里捧着干净的衣服。
“谢谢孙管家。”
纪念白客气的接过衣服,孙管家在前面引路。
换好衣服,纪念白走出来后就没有在看见慕楚云的身影,他倒是不希望看到,于是向孙管家道了谢就准备离开。
“纪少爷这边请,二少爷已经让人为您备好了车。”
纪念白微微挑眉,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做事情总是滴水不漏。
离开了慕楚云的别墅,在车上纪念白扶着发疼的脑袋,浑浑噩噩间回到了住处。
打开门,扑在柔软的床上,倒头就睡。
真是相当倒霉的一天,白天才被慕尚霖那只狗渣男甩了,晚上更倒霉的遇上了冷面暴戾的慕楚云,这一年的倒霉运是不是都集在了这一天?
虽然此狗非彼狗,但是都一样狗啊。
他还真是天生的就跟姓慕不合盘。
希望明天好运归来……
纪念白瞌上眼皮,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到了公司,纪念白才走出电梯就看见了一张他不是很想看到的脸。
他尽量收回惊愕的卡姿兰大眼睛,保持着淡定,缓缓的向那人走了过去。
“董事长。”
纪念白礼貌的向那人边上站着的,一脸和蔼笑容的男人问好,紧随着将视线转向了那人,似乎在询问。
“楚云也好久不见念白了吧,有机会还要麻烦你多多提点一下这个臭小子。”
纪昌宏也就是纪念白方才叫的董事长,也就是他的老子,是鸿昌集团的董事长。而纪昌宏身边站着的人,就是纪念白昨天发酒疯抓着的慕楚云。
“纪董过谦了,纪总年少有为,在商业上颇有能力,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慕楚云淡淡的说道,那语气也不知道是真夸还是假夸,不过纪昌宏听了倒是眉眼染了笑意。
纪念白在商业上,虽不及慕楚云的鬼才,却也担得上慕楚云方才的那句“年少有为”。
“愣着干嘛,快叫人。”
见纪念白还愣在一旁,纪昌宏呵了一声。
“慕总,好久不见。”
纪念白脸上挂着商业式微笑,将手伸到了慕楚云面前,当真一副“好久不见”的样子。
慕楚云低头看了一眼面前那只过分修长好看的手,眉峰若有似无的一挑。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昨天刚见过。”
慕楚云直接又干脆的撕裂了纪念白脸上的假笑,却还是很给面子的伸手轻轻握了握,很快又将手缩了回来,就好似纪念白有毒一样。
“哦?原来你们昨天就见过了?楚云也有三年不常在国内了,若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可以叫小念帮忙。”
纪昌宏忽视着纪念白脸上绷不住嘴角,继续把儿子往大腿面前推。
“有需要时,我会的。”
慕楚云也不客气,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人。
纪念白僵硬的收回手,心里恨不得把面前的扑克脸踩在地上暴打一顿!
这是他从小就极为向往的画面,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估计也不会有机会实现的一幕了。
正暗搓搓的将右手在西装上擦拭,就听耳边纪昌宏说了句让他呛了口水的话。
“哈哈!虽然你才比小念大个几岁,不过按辈分的话,小念还得管你叫声二叔呢……”
纪念白震惊的抬头看着他亲爱的老子,然后僵硬的转头看向慕楚云,就对上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眸,他艰难的猛咳了两声。
二他大爷!二叔!!什么鬼!!
纪念白虽然极度想要远离慕楚云,可奈何他老子非要把他往慕楚云身边推,似乎这个大树对他们鸿昌集团来说,非抱不可。
在纪昌宏乐呵呵的目光下,纪念白当任了鸿昌集团一日游的导游,而游客只有慕楚云一人。
“这边呢是我们的策划部,营销部在楼上,广告部在楼下……”
纪念白十分礼貌且表面的介绍着他们的部门分布,并且跟身边的慕楚云隔出了将近两个人的距离。
“衣服。”
慕楚云打断了纪念白不走心的介绍,淡漠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响起。
“什么?”
纪念白停下脚步看向慕楚云,见他视线一直看着自己,忍不住低头打量着身上的西装。
干净,得体!
没有哪里不对啊?
纪念白疑惑的抬头看向慕楚云。
“昨天你穿走的,是我的衣服。”
慕楚云神色淡淡,纪念色一僵。
难怪昨天他觉衣服太宽,裤子也有些拖着脚跟,原来是这尊大神的金箔大衣啊。
等了一会,见慕楚云没有继续说什么,纪念白也一下没能接上话,慕楚云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不满。
“你不打算还?”
嗯??
这位商业大佬,是在正儿八经的跟他讨要一身衣服??
借出去的衣服他居然还要回去??
并且还刻意开口要了!!!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傲慢总裁的人设好不好?
不应该是极度嫌弃加厌恶的说“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会再碰。”,再配上冷漠无情的声线,这才是他该有的人设和行为啊!!
“那个,不是……还!怎么可能不还,晚点我让人洗了给慕总您送过去。”
纪念白撇开视线,每每跟慕楚云对视,他都觉得一阵莫名的压力。
“嗯。”
慕楚云也不多说,淡淡的点头,然后接着道“纪总要亲自送上门?”
“嗯?不……”
纪念白一愣,这是什么话?
他刚要拒绝,慕楚云又开口了“纪总这么客气,那就麻烦纪总了。”
什么???
他什么时候客气了?!
而且,就因为一身衣服,还要他亲自跑一趟?!!
知不知道他也是分分钟上百万千万的身价?
不过在对上慕楚云的视线时,他愣是把即将暴起的情绪压了下去。
“哈!那是自然,这是应该的。”
慕楚云这才点了点头,离开前丢给纪念白一句话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纪总应该上围博看看。”
看着慕楚云离开的背影,纪念白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神经病,突然让我上围博?嘛呢?劳资上热搜那不是常事,难道还有什么事能让我惊……”
嘴里说着,纪念白还是掏出了手机,从以往经验来看,不听慕楚云的话,后果一般都不轻。
只是当他一边打开围博时,后面的话差点就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讶的。”
实锤,鸿昌集团纪小少爷与盛鼎集团慕楚云深夜醉酒,车上实战,随后驾车归别墅!
指尖快速翻阅几张照片。
慕楚云拽着他从会所出来时,他一个踉跄倒在慕楚云的腰侧,左手也极为暧昧的攀在慕楚云的胸前。
他因为酒醉面色绯红,眼角微湿,仰着头看着慕楚云,而慕楚云也恰时低头看向他……
两两相望,暧昧不清。
这该死又色气的画面!
纪念白紧握着手机,指尖发白,继续往下翻着。
慕楚云随手将他扔进车里,紧随着也钻进车,将他压在身下的动图,再就是两双露在车门外修长的腿……
并且特别标明,两人在车里待了2分36秒,足以见得他两干了什么羞羞事。
纪念白拿手机的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扔掉。
这都说的什么话,就慕楚云?
他就是抓条狗kiss,也不会跟那个家伙唇碰唇好不?!
其实,纪念白真的想简单了,评论下的2分36秒,并不是那么的单纯。
屏幕继续翻动。
慕楚云开车扬长而去,九宫格的最后一张,就是慕楚云那奢侈到不行的法国风格的别墅庄园。
“一曲终!劳资要把你鞭尸!!”
纪念白还是没能压住心里憋屈的怒火,一声低吼惊得左右的员工看了过来,又慌忙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一曲终——
围博大V,粉丝千万,号称什么都敢扒,什么都敢深扒的主!
在围博混了六年之久,扒料无数,至今没有翻过车,想来后台极硬,无人敢动。
最主要的是,没有人知道一曲终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份该死的神秘感,一曲终的粉丝一路飙升,粉丝们不仅关心他发布的各种深扒,更关心他的私人信息,和他的真容。
纪念白气得坐在办公室内的老板椅上直转,以往他再怎么上热搜,不管各种破原因,他都是一笑而过。最多也就是直接怼,然后手机一扔,依旧心情极好,眉眼舒畅。
可这一次不一样,绯闻的对象居然是慕楚云??
是谁也不能是他啊!
纪念白倒不是在意被公布跟男人的事,反正他的性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众人所知,虽然曾经也闹出过一场不小的风波,但好歹是过去了。
但他介意的是人!!
要说他跟慕楚云,其实也没多大的仇恨。
慕家和纪家算是世交,纪念白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十七岁的慕楚云。那是他十二岁的生日宴会,纪昌宏宴请了许多商业伙伴,而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慕尚霖。
慕楚云从那候就时常冷着一张脸,目光总是冷冷的,对谁好像都一样,就像别人欠他一个亿似的。
纪念白本来就是家里最小的少爷,那个年龄正是调皮的时候,面对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一脸冷傲又长得分外好看的慕楚云,多少有些心高气傲的想要搓一搓他的锐气。
于是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注意慕楚云,见他总是独来独往,一脸疏离,他好奇的跟着,正巧来到了喷泉池旁。
少年的身影挺拔修长,身形偏瘦,站在喷泉池旁隐在昏暗的阴影下,孤寂独立。
若不是纪念白一路跟着,怕是要发现不了。
此时正是九月天,入秋的季节,纪念白溜圆的眼睛突然一亮,看了一眼喷泉池,接着将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背影上,粉嫩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似三月春暖花开的温度,眼中却带着算计的小得意。
蹑手蹑脚的接近少年,纪念白屏住呼吸,生怕惊了背对着他的人。
就在他将双手放在少年的背上,用力的往前推时,少年猛然一个转身,纪念白惊慌的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锐利如鹰的眼。
少年侧身避开了他的双手,跟他擦肩而过。
眼看纪念白就要掉进水池里,少年眉眼一闪,快速伸手抓住了他。
却不想,纪念白因为惯性太大,两个人抱成团一起掉进了水池里,同时纪念白稚嫩的少年音响彻夜空。
很快,周围的人闻声寻来,在一阵慌乱中将两位落水的少爷抱上岸,裹了毛毯一同送到了别墅。
虽然慕楚云没有揭发纪念白,可他回身时那锐利如鹰鹫的眼神,却时常浮现在还是十二岁的纪念白眼前,给那个时候的他带去了不小的阴影。
那一次,慕楚云没什么大碍,纪念白却是病了一个星期。
一直在二十三岁之前,慕楚云都是凌驾在纪念白之上“别人家的孩子”。
两人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却也不算太少,一年怎么也能见上十几次,而这不多的十几次,纪念白是非常不愿意出现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慕楚云在。
一脸傲慢,高高在上;一身孤冷,目中无人。
重点是,他样样出色,惜字如金,一旦开口就毒死人不偿命。
这样的人,纪念白敬而远之!
再者,慕楚云凡事都压他一头,虽然才大他个几岁,可慕楚云的低压气场还真不是盖的,没有几个人能hold得住。
并且行事果决狠厉,从不拖泥带水。在商业上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号称商业界的阎罗王,别人家孩子中的霸霸!
不过后来,慕楚云突然出国发展,已经许久没有回国了,更别说长期待在国内。
看架势,这一次回国怕是回来继续管理国内业务,同时也证明了盛鼎在国外的基础稳固。
果然,盛鼎如今在慕楚云这个商业鬼才的带领下,已经被许多人仰望,成为一颗足矣遮蔽半个天空的参天大树了。
因为慕楚云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回来了,无形的压力使得纪念白一整天的工作力度都很大,以至于到了下班时间他才发现,午饭还没吃。
饿的饥肠辘辘,两眼发黑,虚着脚步走到地下车库,车门才刚打开,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陌生号码,纪念白果断的挂了,结果手指有些不听使唤滑错了方向,居然给接了……
接都接了,也不差把手机放耳边了。
“喂,找谁?”
“我的衣服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的声线富有磁性,让纪念白怔了怔。
“慕楚云?”
“嗯,是我。”
男人的声音依旧淡漠。
“你找我什么事?”
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纪念白忘了刚才慕楚云都说了什么。
电话那端,男人微微皱眉,却还是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我的衣服,不是说今天还。”
“今天??”
“嗯。”
我什么时候时候说过今天还了??!!
纪念白一阵无语,对着虚无的空气就是一个大白眼。
得!
霸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纪念白回到家中,取了衣服就开车去了慕楚云的别墅。
原本他还想着把衣服洗一下再送的,现在还洗个屁,能让他亲自送过去,那都是慕楚云的福气!
孙管家在看到纪念白的时候,很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他来到了富丽堂皇的客厅,慕楚云坐在奢侈的沙发上,正喝着咖啡。
见他来了,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
孙管家很自觉的退下,不一会就有人送上了新的咖啡,放在了慕楚云的对面。
纪念白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袋子放下。
“衣服在这,没事我就先走了。”
纪念白说完静等了两秒,视线扫过端坐着的慕楚云身上,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高傲的目光只需淡淡一扫,似乎就能让面对他的人自惭形秽。
见慕楚云只低着头喝咖啡,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纪念白忽然来气,转身就走。
这个人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自高自傲,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真是看着就糟心,伤了眼睛还伤肝。
“你跟慕尚霖在交往?”
身后淡漠的声音止住了纪念白的脚步,他的心头被狠狠的一扯,身体微微僵硬。
空气静了两秒,纪念白滑动有些干涩的喉咙。
“慕总管得很宽。”
“毕竟你叫我一声二叔,我自然会关心晚辈一些。”
“二你妹!”
纪念白怒气翻涌,忍无可忍,转头就骂。
“我没妹。”
面对炸毛的纪念白,慕楚云依旧只是刻板的回应,只是那锋锐的眉眼似乎微微弯了弯。
噗呲!
一口老血啊!!
纪念白真的觉得一口老血生生的堵在喉头里,上不得,下不去,无比糟心!
“我管你有没有妹,神经病!”
纪念白觉得,再不走不是灯泡炸,就是他炸。
可他正转身要走,慕楚云的下一句话生生的钉住了他的脚步。
“慕尚霖十天后大婚。”
锋锐的眉眼带着探究,视线落在那微苍白的侧脸上,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谁?”
纪念白低垂着头,背对着慕楚云,声音低沉。
看着眼前因为紧绷而有些僵硬的背影,慕楚云的眼眸暗了暗,唇角无声抿成冷硬的线条。
“我问你,和谁……他要和谁结婚?”
心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撕扯着纪念白的心脏,这比慕尚霖跟他说分手时还让他感到四肢冰冷。
结婚?
跟他分手还不到两天,他就已经着手准备跟别人结婚了。
所以,在很之前他就被出轨了?
他早就头上一片绿,绿出了一片青青大草原,而他本人还完全不知情!
这该死的!锥心的!被背叛感!!
“叶家千金。”
慕楚云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迈着修长的腿,走向那仿佛被钉在原地般的人。
叶沁敏,叶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温婉贤淑,确实是个理想的妻子。
并且,能给慕尚霖他们带去不小的商业利益,这能让慕尚霖在慕家的地位提上一个层次。
慕尚霖这还真是给自己找个了不错的老婆!
“感谢慕总告知。”
纪念白淡淡的语气下,是难言的苦涩,话落人已经大步的离开。
慕楚云垂下的五指微微收拢,站在纪念白身后看着他远去,眸光幽暗。
纪念白刚走,一直候在门外的孙管家恭敬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二少爷,备好的饭菜……”
“倒了。”
孙管家微微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另外,去查查叶沁敏。”
慕楚云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一双眼睛泛着冰冷。
离开慕楚云的别墅,驾着车一路吹着猎猎作响的风,额前栗色的刘海被吹的凌乱,不时的打在他的眉骨上。
有些疼,有点尖锐的疼。
灯火在两侧快速的倒退,眼睛被风吹的发疼,不自觉就红了眼角。
忽然,纪念白笑了。
十天啊,十天后那可就是慕尚霖的婚礼,作为前任他是不是理应去表达一下“由衷”的祝福,和表述一下被绿出天际的心情。
嗯,看来,是很有必要的。
唇角的笑意越来越盛,眼中的寒意越发薄凉。
有仇必报,这才是他纪念白的为人啊。
十天一晃就过,纪念白依旧按部就班,偶尔跟公司的人调侃逗乐,好像生活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几天各大新闻都在关注着慕、叶两家越发近了的婚礼。
到了今天,举办慕尚霖和叶沁敏婚礼现场的慕斯酒店,早就被各大新闻社的记者包围,就等着新娘出场,来点亮这场婚礼的高丨潮。
被邀请的都是商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新娘还没有出场,整个场地也显得很是热闹。
洁白的桌布象征着纯洁的感情,铺着长长的桌子,供饮着水果香槟,精致的点心摆放着,往来的人偶尔食用,仪态皆是高贵端庄,浅笑交谈。
终于等到了新人出场,司仪慷慨激昂,满怀激情的念着词,在亲友们的目光下,新娘终于出场了。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才子佳人这是宾客们对他们的评价。
花瓣飘落,五彩的气球飞起,新娘在亲友及神的见证下,即将幸福的在彼此的唇上盖上印章。
幸福啊,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轰轰轰!!”
众人头顶上传来声响,极度躁耳。
一架直升飞机出现在半空中,螺旋桨的转着,此时正在缓缓降低高度。
一阵飓风席卷而来,一浪大过一浪,吹得在场的人衣裳不整,绿植狂舞!
还不等众人抬头看清是谁这么大手笔,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惊得新娘脚下一歪,完美的错过的唇瓣,额角也重重的撞在的唇齿上,顿时眼冒金星,还好堪堪被扶住身形。
“那是什么?”
有人出声问道,声音被掩在直升机的“轰轰”声中。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抬头看去,半空中一副绿色横幅在风中飞扬,横幅上写着“祝渣男新婚快乐,婚后绿草植被茂盛,四季繁茂!”
无数亮片从天空飘过,闪闪发亮,应着此情此景,只能说来人豪气!
只是那幅绿色横幅似乎有些刺眼,“渣男”二字更是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了一身西装的慕尚霖。
慕尚霖半仰着头,唇角被叶沁敏的额角磕破了皮,隐隐作痛,但他在看到横幅时却将那痛给忽略了。
眼眸深处翻涌着难言的情绪。
这还真是他能干出的事。
纪念白坐在直升机上,右手紧握扶手,低头俯视着那对新人,一双眼睛沉静无波,隔空和慕尚霖对视。
原本还想亲自下去大闹一场,现在却忽然没了兴致,心底那点愤怒被冰凉的失望代替,他挥了挥手让驾驶员离开。
直升机来得突然也离开得突然,弄的在场的人措手不及,又莫名其妙。
慕尚霖十指收拢,一直目送着直升机离去,直到看不见那点黑影。
“这,这哪来的神经病……尚霖,你嘴角出血了。”
叶沁敏原是愤怒的目光,在接触到慕尚霖的唇角时,忽的又转了焦急的语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刚才的那架直升机上,正当婚礼主持人拿过话筒,想要补救这场快要被毁掉的婚礼时。
在场的宾客,乃至在场的记者们,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条信息,当那么一两个人点开信息时,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于是三个,五个,十个……
更多的人点开了手机信息,就连站在花架下的慕尚霖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信息。
所有人不敢置信,又极度震惊的将视线投向那还不知所以的新娘。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安静得吓人,却又能听到从不同人手机传来的声音,那前后错开的频率尤为引人遐想。
慕尚霖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掏出西裤口袋的手机,点开了那条匿名信息。
女人娇笑喘息的声音就那么从手机里流出,还有男子压抑又放肆的声音,画面放浪形骸,污秽不堪。
慕尚霖眸光暗了暗,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女人,那一眼极为冷漠,赤丨裸的毫不掩饰。
站在他身边的叶沁敏面色苍白如土,指尖都在颤抖,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一双画了精致妆容的眼,被泪水打湿,眼中装着恐惧。
“尚……尚霖,你听我解释……”
叶沁敏颤抖了很久,忽然伸手紧紧抓住慕尚霖的裤脚,泪眼婆娑的祈求。
慕尚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转身离开。
“尚霖!尚霖……”
离人群很远的树荫下,一人身影颀长,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周身散发着冷漠疏离的气息,幽深的眼眸从叶沁敏的身上收回,投向那蔚蓝的天际。
——
叶氏集团家门不幸,千金买醉招!
慕尚霖险些成了接盘侠,未婚先绿!
这两则新闻在头版头条上霸占了很久,大街小巷每个人拿出手机,看到的八卦新闻推送,就是这醒目的标题。
自此,叶沁敏出名了,叶氏集团的名气无人不知,只是那股票大跌,一路红到底。
盛鼎集团低调又高调的大量收购叶氏股票,一时间叶氏集团濒临转台!
纪念白放下手机,身体往后一靠,沙发舒适柔软。
看到关于慕尚霖还没结婚就被戴绿帽的新闻,他解气的同时又在心底感慨。
慕楚云这个男人就是可怕,在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逼的叶氏集团节节败退,这还真是符合他那残酷无情的人设。
做事干净利落,典型的唯利是图的商人!
就是可怜了叶氏集团,因为叶沁敏的原因在瞬息之间就如山崩海塌一样。
不过这些都已经跟他无关了,那个该死的渣男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他活该。
今晚还有个局,他可得打足了精神。
这么想着,纪念白打开电脑,开始处理今天的文件。
夜幕降临,纪念白在助力的提醒下,离开了公司,开车到了一家私人会所“小桥流水”。
会所位处郊区远离市区喧嚣,低调的灯光将整个会所的轮廓显在夜幕下,高墙绵延在黑暗中,左右还有不少的安保人员在站岗、巡视。
也是,能来这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作为会所的经营者,必须保证来玩乐的人隐私性和安全性。
高级会所纪念白去的不少,但是“小桥流水”他确是没来过。
以前除了公司,玩乐,就是一门心思的扑在慕尚霖身上,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参加这种闲暇外套近乎的活动。
要不是发小程柯极力邀请,他其实并不想来。
关上车门,纪念白正准备过去,身后嘈杂的马达声快速接近,一束车灯打在纪念白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
车子快速接近,在距离纪念白两米左右,一个急转弯,车胎在地上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急急停下形成了一个漂亮的漂移!
骚红色的跑车停在纪念前扬起些许灰尘,这种高调的出场方式,加上这招牌的骚红,不用猜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车顶自动升起,露出一个身影,银灰色的皮衣简洁帅气,一头酒红色打理夸张,却很好的将那张本就有些张扬的脸,称得更加的白皙好看,眉眼弯起时那左眼角上的一点黑痣为整张脸增添了一抹妖魅。
“嘿,小念念,好巧啊~”
程柯打开车门,长腿一伸向着纪念白走去,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灿烂,在走到纪念前时,大手一揽将人抱住。
“巧个屁,给爷爷我松开,恶不恶心!”
纪念白一脸嫌弃的将人推开,低头整理了一下被程柯弄乱的衣服。
雾霾蓝的英伦风大衣,内搭一件薄款白色高领毛衣,让纪念白看去更加英挺帅气,还多了几分如今荧幕上小鲜肉的鲜嫩感。
“哎呦!”
程柯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表情夸张的捂住了心口,一脸受伤的模样。
纪念白抬眼瞥了他一眼。
“好痛!我的心好痛,我家小念念开始嫌弃我了,他居然开始嫌弃我了。我该怎么办,我好像失宠了……”
“滚!”
两人就这么打闹着往里走去,纪念白和程柯两人刷了会员卡,左右无视那些雕塑一样的安保人员,走进了那扇低调却奢华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半现代融合着古风气息的装修风格。
“怎么样,不错吧。”
程柯拍着纪念白的肩头大摇大摆的走出轻狂的步伐,小眼神一抖一抖的几分得意。
“嗯,还行吧。”
纪念白斜了他一眼。虽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怎么看了二十几年这张嚣张的脸,还是有一种手痒痒的想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狂够富二代了,这家伙怎么比他还富二代?
“嘿嘿,喜欢就好。”
程柯就当没看到纪念白的斜眼,笑得贼贱的贴近他的耳边,压了压声音“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好几个长相白净的小公子,我保证你会喜欢。”
程柯抖着眉毛,一脸不要太感谢我的表情,纪念白还是没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
“离爷爷远点,你个贼孙子。”
然后还一脸嫌弃的往身上擦了擦手心。
“你……你……你变了!”
程柯一脸受伤的捂住肩头,小表情就像是刚被抛弃的小狗崽一样,幽怨的看着纪念白。
纪念白挑了挑眉,这该死的戏精,最近是又跟他们公司的哪位小演员走得近了?
“你以前,都是推人家胸口的。”
说完,一脸娇羞样,纪念白黑着脸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实在是被他恶心到了。
两人又是一路吵吵闹闹的,程柯比以往更加卖力的折腾,纪念白心里其实知道,程柯这是在变相的安慰自己,慕尚霖结婚的事闹得那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要说外界不知道的,是纪念白跟慕尚霖的恋情,他们只知道鸿昌集团的小少爷是个弯的。
眼前是灰色的砖块砌成的一面近乎两米高的墙,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遮整张脸的,有遮半扇面的,是为了来这玩耍的贵人们准备的。
纪念白看着墙面上挂着的面具,挑了挑眉。
“搞这么多花样?”
“嘿嘿……哥哥我今天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花样多。”
穿过墙后别致的小院,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古代繁闹的酒楼,朱红的柱子,精致的花灯,泛香的熏炉,雅致的屏风,优雅又充满风情的古装男女。
身后的包间门窗紧闭,左右各站着一位公子小姐,见到有人来了,微微福身行礼,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躲在包间里的人,多半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有悠扬的琴声从二楼传来,绵绵之音,让人不禁浮起女子长袖起舞的画面。
二楼有一个敞厅,是个公共场所,来人相互默契,都是戴了面具,彼此之间一起玩乐,却又保证了自身的隐私空间。
“还真是‘小桥流水’。”
纪念白带了一张银灰色的面具,面具造型简单,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他高挺的鼻尖,和微红的双唇。
“上去你就知道了,别有洞天。”
程柯选了一张红色镂花面具,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了一个恶魔角造型装饰戴在了头上,两只红色的恶魔角从头发中钻出,正好跟他脸上的面具相互呼应。
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声音,嬉笑声,叫好声。
二楼的装修风格一如古代的酒楼,只是那些桌椅都是用上好的红木制作,花纹繁复,每一套沙发都价值惊人,敞厅中间有个挂满纱幔的舞台。
轻纱薄缦后,五六个身姿妖娆的女子穿着清凉,正长袖起舞,披在背上的头发随着她们的动作,飞旋,滑落……
灯光昏暗,在场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氛围却还是很足。
“怎么样,是不是很别致啊,有没有一种古代纨绔之子的感觉?”
程柯一手搭在纪念白的肩膀上,视线落在纱幔后扭着腰肢的女人们。
纪念白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我感觉……像青楼嫖客。”
“……”
程柯非常嫌弃的斜了纪念白一眼。
“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二位预订的是哪处雅阁?”
这时有一名女子上前,穿着长袖薄纱,胸前露出一片雪白,莹莹雪肤吸引着人的目光,束在腰间的宽带上绣着两个字“琴儿”。
这个名字也是很应景了。
纪念白瞥了一眼,程柯则是多看了好几眼,心想的却是:这完美的双峰,很适合做内衣模特。
“青衣阁。”
“两位先生随我来。”
面对程柯毫不遮掩的视线,琴儿只是淡淡一笑,很是大方得体,转身为他们引路。
两人跟着琴儿穿过敞厅,走过了曲折的回廊,像是穿梭在千百年前的时光轨迹上,走了五分钟左右,在一扇门前停下。
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小篆。
“两位请。”
琴儿作了个揖就离开了。
“走走走,给你介绍几个狐朋狗友。”
程柯大大咧咧的说着,伸手就推开了眼前的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包间内好几道视线齐刷刷的转了过来。
“嘿,怎么就你们仨。”
程柯大步走了进去,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然。
看样子,是没少来。
纪念白倒是没有着急看人,先是看了一圈包间的装修风格,昏暗的灯光从落在四角的红木架上的灯笼透出,幽幽的照亮包间内的景象,光线刚好不会显得太暗,同时为包间渡上了一层朦胧感。
镂空的雕花屏风,墙面挂着染了墨香的山水画,暗香浮动。
红木沙发长椅围了半圈,垫着柔软的坐垫,面前摆放着的长桌上摆满了酒水小食,巨大的荧幕钳在墙体,闪闪烁烁亮着光,清亮的歌声在包间内流转。
包间很大,还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间,摆放着红木圆桌,是供客人用餐的。
单是玩耍的小厅就容得下二三十人,现在却只坐着三个人,手里摸着牌,脸上的面具也都摘了放在一边。
纪念白一挑眉,来这种地方打牌,还真是……好雅兴。
“我的程少爷啊,你怎么才来。”
“局是你设的,你反倒来迟了。”
“就是,我今天手气这么差,输了好几把了。”
三个人每人一句,程柯已经走了过去,纪念白迈着步子悠然的跟了过去。
“出息,不就输了几把么,还抱怨上了。”
“输的可是美女美酒,要是钱我才无所谓。”
程柯不置可否,谁都知道他们这群浪荡的公子哥里,就属徐晨飞最好酒、色,输他两把就够他心疼的了。
“来来来,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跟我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基友。”
程柯拉了纪念白一把,笑着介绍。
三人把牌放下,站了起来,有些好奇的看着纪念白。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跟程柯一起闯祸一起浪,回家之后还得挨骂的难兄难弟了,第一次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一个人。
“你们好,我是纪念白。”
纪念白伸出手,跟他们握了手。
“啊你好,我是皇祈。”
右边那位年纪看去最小的,有些腼腆的伸出手。
“我徐晨飞。”
“钟定。”
几个人这就算是认识了,程柯招呼着纪念白坐下。
“小念念,跟这些人不用客气,你要是跟他们客气,他们还觉得难受。”
“对对对,别跟我们客气。今晚的美女美酒徐晨飞可是包了的,待会随我们挑,剩下的才是他的。”
钟定皮肤略带麦色,黑色的短发显得人很精神,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啧啧,让我心疼你一秒……哈哈哈哈,真是给哥哥我省钱!”
程柯面对着徐晨飞,前一秒还是心疼的表情,后一秒就扯嘴大笑,心情很好。
徐晨飞“切~”了一声,身体往后一靠“看把你小气的。”
这时,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又进来了五六个人,这一次男女都有,脸上面具各色,穿着也各有特色。
纪念白看了程柯一眼,有些意外,这样的局居然还请了女生。
“呦,都来了,迟到的人可都得多喝一打。”
徐晨飞比程柯还有主人做派,站起身走了过去,大手一挥就揽住了一个往里拖。
“别看她们是女的,玩起来比我们还疯。”
程柯嘿嘿一笑,随手拿过了一瓶酒。
有人按了服务器,很快就叫了十几个穿着轻纱薄衣、长袖襦裙的女子进来,巧笑情兮,美目盼兮。
活脱脱就是古代的青楼。
纪念白打量着那些个美人,就见他们身后紧随着又跟进来了三五个小公子,穿的是休闲时尚的现代装,白嫩的脸、青涩的脸、就连混血的脸孔都有……
纪念白有些懵了,猛地转头看了一眼程柯,心想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专门给他弄了三五个小公子吧?
“噗……”
程柯被纪念白震惊的样子逗乐了,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憋了好一会这才没有被呛到。
“我说小念念,你这是什么表情?这些可不是我叫的,我怎么可能带你来这玩,怎么的也得给你找个正经人家吧。”
“滚蛋。”
纪念白随手拿起酒,喝了起来,视线左右扫去,还真发现那些小公子都被另外两个男人挥手唤了去。
钟定挑了两个长得最好看的姑娘,皇祈有些犹豫的看了钟定一眼,然后随手点了一个。
徐晨飞还真是愿赌服输,等到他们都挑完了,这才大手一挥把剩下的姑娘都招到身边坐下,左拥右抱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程柯请来的那几个应该也是一些企业的千金小姐,有一两个打扮潮流,头发染了好几个色,已经让剩下的三个小公子坐在他们身边,玩了起来。
见纪念白百无聊赖的独自喝酒,程柯再次开口。
“不过,你要是有看上的,也不是不可以……”
“喝你的酒,玩你的女人。”
纪念白瞪了他一眼,玩鸭子?
他是那样的人吗?
切!
“程柯,这位是?”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在程柯身边坐下很自然的挽着他。
咖啡色的齐肩短发烫着水波纹,左耳边的头发夹在耳后,露出细长的耳链,小巧的脸画着精致的妆容。
“我哥们,纪念白。”
程柯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
“你好,我是程柯的女友安云佩。”
安云佩对着纪念白点头示意,态度不说多傲慢,却有几分高傲。
“纪念白。”
纪念白礼貌的回应,语气也是淡淡的,他注意到在安云佩介绍自己是程柯女友时,程柯的眉头微微一皱。
想也是程柯露水情缘之一罢了,所以也没必要太当一回事。
就这么个突然多个人坐在旁边,纪念白和程柯的话也就少了,安云佩拉着程柯贴耳说话,不时的抖动肩头笑着。
钟定见纪念白自己闷头喝着酒,视线落在巨大的荧屏上,可明显没有在听他们都唱了什么,一个人一口接着一口的喝。
程柯带来的朋友那也就是他们的朋友,为了不冷落纪念白,钟定拿起酒杯走了过去。
“纪少,不习惯这里的氛围?”
钟定在纪念白旁边坐下,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杯子。
“不会,就是觉得这酒不错。”
纪念白笑了,仰头就给喝了。
“确实,木橡酒庄的酒,口感都不错。”
钟定的声音很爽朗,让人听着觉得很舒服。
“看来钟少很懂酒。”
“哈哈……一般,也就是平时闲趣。”
两人聊了一会,就已经从“纪少”“钟少”改口直接叫上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