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沈司盏看着言钰红着面颊恳求自己的模样,先是愣住了片刻。
而后猛然想起自己绑在他身上的银链,不由得愉悦一笑,而后扔下钥匙,大步离开。
新派来的太监们进来伺候他,言钰正拆解着自己身上的银链,却听一声不阴不阳的讥讽传入耳中。“呦?这秦王爷当真会玩!这是何等稀罕玩应儿?待我细细看来!”
说罢便没皮没脸地凑到言钰跟前,竟还想要上手。
言钰此刻半裸着身子本就不满于他的狗眼乱瞟,此刻更是怒上心来,当即一巴掌扇在广全脸上,后退两步,怒道:“不知死活的奴才!朕再落魄也轮不到你来欺侮!”
广全瞬间怒了:“陛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年前就因为我不小心弄洒了茶,就要把我弄到奴院折磨!四年过去,要不是秦王殿下高义,我早就没命了!现在你不过是秦王殿下的傀儡,我凭什么怕你?”
言钰根本不记得这么一个人了,况且他尚被银链束缚腿脚不便,这一推便直接将他磕在了浴桶边沿,额头也渗出血迹。
真倒了大霉!
言钰怒火中烧,当时吼道:“滚出去!”
广全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此刻心虚,便就势一溜烟地退了出去。
言钰虽然气恼,但一想到这些宫人都是沈司盏派来的,又是对他心有怨怼,保不齐此事有沈司盏授意……
算了不想了,别再惹怒沈司盏,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着,自己沐浴更衣完毕,便准备就寝。
谁知他刚上床榻,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想也不必想,便知道是沈司盏来了。
毕竟,能深夜随意出入他房门的只有那个混蛋了。
果然,片刻之后,沈司盏已经十分自觉的更衣上榻,伸手就往言钰的腰间摸去。
言钰隐忍不发,可想到白天种种仍旧觉得十分委屈,因而一动不动,对沈司盏的行为毫不回应。
什么都依他,姿势都依他,偏偏还要找个奴才来羞辱他!
还想让他有好脸色?
做梦去吧!
沈司盏顿感不满,靠近言钰后颈,沉声问道:“你这是何意,白天不还夸下海口,说什么全力配合,什么姿势随便我挑?怎么,反悔了?难不成白天那些话,原来都是哄我玩的?”
问了半天,依旧不见回应。
沈司盏心道不对,坐起身来,强行扳过言钰的头来,想看看他究竟怎么了。谁知道这一扳却恰好碰到了言钰白日里额头受伤处。
额上吃痛,言钰顿时觉得更委屈了,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唰的红了眼眶,也坐起身来,一字一句骂道:“沈司盏你……王八蛋!”
沈司盏正一头雾水,忽然感到掌中湿黏,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丝血迹,再细一打量,这才注意到言钰额头有伤。
联系他方才种种,便意识到定是他白日里不知何时受了委屈,方才一直隐忍,才故意冷落了自己。
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心疼起来,便是万般的怒火,也烧不起来了。
沈司盏看着面前的言钰红着眼忍着泪,恨恨的别过头去。
心中某个柔软之处似是被狠狠地戳中了,回想自己这几天来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心软下来。
“你就是个混蛋!”言钰骂了一句,也有些恍然。
其实他并不畏惧疼痛,这些年来他受尽苦楚,早已习惯。
可这些天来他连受打击,还能绷着最后一根体面地弦儿没哭出声来已是强撑。
又遭到沈司盏如此强硬无礼的对待,再也忍不住委屈,当时便泪如雨下。
沈司盏纵然再是铁石心肠,此刻也软成了万缕柔肠。他轻轻地将言钰搂在怀中,一下一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头,极为难得地温声软语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这些日子把你欺负的紧了。”
言钰被他温温柔柔的抱在怀中,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地注视着他平静温和的面容,不由得悄悄红了脸,委屈之情也扫去大半。
言钰见此时气氛正好心道不如趁现在多提些有利于自己的要求,也不白受这一遭。
于是流着泪望向沈司盏德眼眸,凄凄惨惨地说道:“那这银链子,能不能也……”
沈司盏实在喜欢他受这银链束缚的样子,这样才能彰显这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因而犹豫道:“这……”
“我已是你阶下之囚,还能跑了不成?你要我带着这东西,奴才们都看着,自然轻贱于我,我好歹也是名义上的一国之君,因你的缘故已不敢自称为朕,如今还要被你这般羞辱,我……”
言钰说得声泪俱下,差点连自己都给感动了。
沈司盏见他这般服软,还有什么好说?
当即点头,胡乱答应下来,紧接着就想行床笫之事,可手刚欲动,江太医的嘱托便在耳畔响起。
“万万不可玩得太凶!”
沈司盏自知已经伤他太多,若是此时在不克制,恐怕当真是没了回头之路。
因而他虽然是万般难耐,却仍强忍着转头要走,只因太过意乱,竟手足不协,直接同手同脚爬下床去。
“……”言钰心道:“这禽兽又要玩啥?”
沈司盏胡乱穿上衣鞋,急三火四便跑出了屋去,到了庭院中冷风一吹,这才算是稍微冷静下来。
汪熙正在院外值夜,见沈司盏出来,忙凑上来行了个便礼,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沈司盏想到方才言钰种种不对,觉着必定是有人趁着自己不知情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便问汪熙:“今日我走之后何人见过陛下?”
“回大人的话,只有一个叫广全的奴才服侍陛下沐浴。可不知怎的,没有片刻便叫陛下轰了出来。”汪熙恭恭敬敬回道。
沈司盏闻言,蹙眉问道:“轰了出来?陛下可说了什么?”
“只听到陛下大喝一声滚出去,似是气急了。剩下的便不知道了。陛下不传唤,咱们也不敢去瞧。”
汪熙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司盏一眼,又小声道:“爷,那广全曾被陛下罚入奴院几年,是您前几日大赦罪奴才被放出来继续伺候主子们的。”
沈司盏心下已经基本明白,能叫言钰那小羊羔发这么大火气,定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当下对汪熙道:“那奴才伺候不周,你带人去,拖出来乱棍打死。”
“是。”汪熙应了要走。
“等下!别叫陛下知晓此事。悄悄去办!”
回到甘泉宫,沈司盏看着团成一团的言钰,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言钰的身边,结果言钰一个翻身,差点没废了他。
沈司盏吓得坐了起来,他家陛下是真的委屈了。
“陛下,让那种和您有私仇的恶奴进来,的确是臣的疏忽,您若是生气,想怎么出气臣都绝无怨言。”
他的话说的轻飘飘的,让言钰听了又是火大,“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沈司盏,你若想羞辱我,就自己来。以朕的身份,不过是责罚一个奴才,又算得上什么私仇?”
“……”沈司盏何等玲珑心,怎么能听不懂言钰的话外之意,“阿钰,对不起。”
许是这三个字说的太温柔了,言钰的脸上突然爬上了一片不易察觉的红润,气鼓鼓地躺了回去。
又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沈司盏叹了一口气,这也太好哄了吧?
于是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里躺下。
结果言钰用力一翻身,瞬间把沈司盏身上的棉被全都卷走了。
沈司盏:“……”
这么记仇?!
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沈司盏知道,如果这时候他还敢反抗,以后可能连床都爬不上来,直接被一脚踢出房门了。
于是乎,权倾天下、让人提起就闻风丧胆的摄政王沈司盏,就这样凉飕飕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的时候,沈司盏如风一般跑了出去,连咳好几声,直到汪熙过来才停。
汪熙吓得够呛:“爷,您这是怎么了?”
“着凉而已。”沈司盏淡淡地说道,“小点声音,别吵醒他。”
汪熙压低声音道:“奴才查到莫羽生前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醉香楼,是城东的一家青楼,不知道是不是与刺杀陛下的事情有关。”
沈司盏冷笑了一声,“接着查。”
屋里的言钰悠悠醒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身边无人,心里有些不自在。
接着就把汪熙叫了进来:“他人呢?”
汪熙服侍他穿衣,闻言支吾地说道:“陛下,王爷他这些年风餐露宿,身子大不如前,若是着凉,可能会旧疾复发……”
越说声音越小,汪熙自知自己不应该掺和主子们的事情,但他实在怕言钰什么都不知道,再让沈司盏受伤。
言钰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朕知道了。”
他低着头,突然又笑了一下:“怎么说也是他在折腾我,你何必这么关心他?”
汪熙不敢再说话,只是低着头。
言钰又问道:“他在哪?”
汪熙这下傻了,硬着头皮答道:“……醉香楼。”
言钰沉默了,动作都是一顿。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钰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家主子挺会玩啊。”
汪熙:“……”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言钰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滚出去。”
“诶!”汪熙如蒙大赦,赶紧就想滚,没想到言钰又加了一句:“还有,让你家主子也滚出去,今天敢进来,我就废了他!”
汪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