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两名高阶巫师破窗而入,挥舞起魔杖,口中念起了咒语。
巫师协会都是白巫师,和暗巫那种黑巫师不是一个路数的。
黑明堑眼看着白色的光波从魔杖上发出,他仍然不闪不躲:他好奇白巫术打在身上是什么感觉。
和黑巫术是不一样的吗?
确实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暗巫擅长的是毒火,那么白巫师的术法就犹如水一样,在空气潺潺流动,尽管是有进攻之意,但却还是优雅且赏心悦目的。
只是,明堑的能量就是海洋,潺潺流水注入海洋,是不能够引起任何波动的。
“依旧是不痛不痒的呀……”黑明堑好像还有些失望。
两个高阶巫师感到自己好像被一只野兽给鄙视了。
身为巫师,天然就自觉高人一等,更看不起粗蛮的野兽。他们当然受不住大猫眼里的轻视,被激起了斗志的他们高举着魔杖,发出了更加猛烈的进攻:感受巫术的厉害吧,愚蠢的畜牲!
白巫师和暗巫还是有区别的。暗巫疯起来炸掉一条街都不会在意,但登记注册了协会的白巫师都是比较守序的,尽管在疯狂攻击黑明堑,但还是会注意不要伤害无辜。
他们在公寓房四周施加了一层看不见的结界,保证周围的居民不会受到影响。
因此,就算是公寓里各种巫术炸裂,邻居们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依旧该干嘛干嘛。
也是因此,在外面买菜的池杏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都快被炸没了。
等池杏买完菜回家,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开不了了。
无论是用力拧钥匙、还是暴力捶门,那一道薄薄的门板都纹丝不动,就像是变成了一堵硬墙了一般。
池杏心下一顿,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的,他伸手摸向冰冷的门板,有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犹如流水一样在掌心滑过,而后又似游鱼一般滑不留手的撇下。
“这是……巫术?”池杏自言自语地呢喃。
“没错。”醇厚的男声犹如应和一般从墙壁夹缝传来。
池杏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白色的墙壁上浮现出一抹黑色的影子。那黑影他眼熟:“是……黑檀大巫?”
“不愧是我的血脉,对巫术的感应力还是很强的。然而,你竟然没有学习过任何巫术,真是太荒废你的资质了。”黑檀的声音缓缓在空气中浮动,袅绕着池杏的耳膜。
“妖兽是不允许学习巫术的。”池杏低声回答。
“哦?”黑檀似乎讶异,“什么时候的事?谁规定的?”
池杏答:“你死之后的事,你的仇人规定的。”
“……”黑檀顿了顿,有些意外,但细想又不意外了,只是淡笑,“强者不是遵守规则的人,而是改写规则的人。你愿意当遵守规则的人,还是改写规则的人?”
池杏说:“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首先得是个人。”
“……”黑檀不得不改变修辞,“你愿意当遵守规则的狗,还是改写规则的狗?”
“……”池杏想:这句原本还挺中二的话改了一个字之后就变得一点儿都不酷了呢?
黑檀似乎也没在意池杏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七七妖骨可以撬动门板。”
池杏这才想起自己还揣着七七妖骨那件大杀器。
池杏拿出七七妖骨,尝试着撬门。那一堵因为巫术加持而变成铜墙铁壁的门,经妖骨轻轻一撬,就霍然打开了。
高阶巫法在触碰到妖骨的那一刻,也化成一道青烟,几乎瞬间消灭。
看着高深的法阵瞬间被破,池杏有一种“我是0级新手,但我开挂了,所以我很牛逼”的感觉。
然而,当池杏进门看到两位高阶巫师的头被大猫当毛线球玩儿、魔法森林百年老树做成的魔杖插在了猫砂盆上的景象的时候,池杏才明白自己还谈不上开挂——真正的开挂玩家在这儿呢。
“这是……”池杏指着一片狼藉的家里,疑惑地问道。
黑明堑看到池杏回来便坐好,尾巴乖巧地搭在前爪上,犹如温驯的家猫一样:“家里来了两个坏人,上来就要打我,可把我吓坏了喵呜。”
黑明堑好像还记着“在外人面前Cosplay猫猫能讨池杏欢心”的设定,因此在两个被拧掉头的巫师旁边乖巧舔爪,力求表现出家猫的萌态。
池杏没好气地说:“快把人家的脑袋装回去啊。”
“哦。”黑明堑乖乖的把白巫师的脑袋安回他们的身体上。
两名白巫师凄泣道:“安错了……”
“是吗?不好意思。”黑明堑果断把二人的脑袋再次拧下来,并再安了一次——这次安对了。但是两名白巫师好像也要被玩坏了,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不过,到底是身经百战的高阶巫师,很快他们就恢复过来了,还能从猫砂盆里把自己珍贵的魔杖拿回来,抖了抖漂亮的巫师袍子,在池杏面前落座。
池杏也装无辜,客气地一边给两位泡茶,一边问:“两位巫师,为什么闯入我的家里来,还袭击我的家猫呢?”
“家……家猫……?”白巫师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脸孔几乎要裂开,“你……你确实不清楚这大猫的来历吗?”
听白巫师的话,池杏似乎明白了几分:老魔羊估计没有和巫师协会交底,应该只是告诉巫师协会,明堑黑化了,现在在外头流荡。别的信息一概没有透露。所以,巫师协会也不清楚池杏的底细,更不知道为什么黑明堑会和池杏住在一块儿。
想来也是,老魔羊心眼多着呢,怎么可能会和巫师协会老实交代一切嘛?
而池杏,也不是很老实。
只不过,池杏很懂得怎么装老实,他立即露出一副狗狗老实样:“什么意思啊?他是流浪猫,我把他捡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白巫师一下愣住了:“你看到他把我们两个高阶巫师都打败了,这像是普通的流浪猫吗?”
“啊,是吗?”池杏眨眨眼,“好像确实是不普通呢。”说着,池杏露出狗狗灿烂笑:“宝贝,你真棒!”
说着,池杏还呼噜了一把大猫的脑袋。
黑明堑眯着眼睛乖巧受摸。
两个白巫师都惊呆了:因为此时此刻的天煞凶兽真的好他妈像一只乖巧的家猫啊!
好像也不能怪这只狗妖认错猫呢!
尤其是——这只猫妖脖子上还乖乖戴着宠物项圈,说是天煞虎妖,谁信呀!
——白巫师是人类,闻不到信息素,而且很少学习妖兽科技,自然认不出黑明堑脖子上的是妖兽军用材料,只当是寻常宠物项圈。
“不过,说起来,”池杏扭头看向高阶巫师,“就算他不是小猫,你们也不能私闯民宅吧?你们是协会注册巫师对吧,你们在民居使用巫术,还把我的家破坏了,这是合规的吗?”
说着,池杏目光环视一遍拆得像是家里养的不是猫、而是哈士奇的公寓,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对方明明只是一只犬妖,但巫师还是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就像这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狗子也是一只了不得的大妖一般。
年长一点的那位白巫师很快准备了说辞,回答:“我们感应到危险凶兽的气息,追踪到这儿。擅闯您的居室确实是迫不得已之举,但这符合‘紧急行为准则’,是合规行为。而对您造成的损失,我们协会也会做出相应的赔偿,请您放心。”
“嗯,那你们先写个保证书吧。”池杏说。
白巫师原本不想给池杏这个脸面,但在黑明堑的“真·虎视眈眈”下,还是顺从地写下了道歉信和保证书。
两名白巫师是协会的高级成员,曾经制服过无数凶兽,自认为是强者,没想到,自己的脑袋在一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大猫面前就跟扭蛋似的可以随便左扭扭右拧拧耍着玩儿。
一般来说,高傲的巫师被妖兽击倒了,会感觉羞辱。就像暗巫一开始那样。然而,当他们意识到了力量差距过于悬殊的时候,羞辱感就会消淡,变得浓烈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好了。”池杏说,“你们走吧。”
白巫师忙不迭跑了。
他们可不想再回忆一遍脑袋被大猫支配的恐惧。
大猫不杀人,只是玩儿。偏偏这种玩耍的姿态,比单纯的猎杀更残酷,更能让人感到痛苦无力,甚至绝望黑暗。
两位巫师溜得贼快,也没细想自己设下的结界是怎么被打破的。
待他们回到协会跟领导汇报行动的时候,领导也没注意这个细节,因为,领导已经被“天煞凶兽强悍无比直接拧掉两个高阶巫师的头然而他目前在一只狗家里当猫”惊到了。
领导觉得这两个白巫师可能被天煞凶兽吓傻了,以至于脑子出现了问题。
两个白巫师嘟囔说:“领导……咱们要不……要不还是请白檀大巫……”
“住嘴!”领导骂道,“区区小事,也要劳烦白檀大巫?”
“那、那可是天煞凶兽诶……”
领导表示:“那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一直有关注明堑的成长,他的妖力水平在我们的有意抑制下,一直不高。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当初就不会被暗巫绑架了。”
白巫师心想:我们就是信了您的说法,才会傻不拉几的去找明堑的茬儿,然后被虐成渣呢。
巫师协会早在明堑还是幼崽的时候就测算出他是天煞降世,所以早早就给明堑下了禁咒。
同时,花斑夫人属于妖兽中的“亲人类派”,她听从大巫师的吩咐,一直给明堑服食抑制妖力的药物,同时还给明堑各种“礼仪教育”,使明堑的兽`性和妖力处于“安全范围”之中。
若非明堑看起来武力值不高,暗巫当初也不会有自信可以通过黑巫术将明堑变成魔宠。
领导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并派出了更强的白巫师去:“你是我座下的最强精英,这次去,务必要将天煞凶兽带回来!”
“是!”精英巫师一脸志在必得。
而两个高阶巫师满脸忧色。
领导看到了那两个高阶巫师的脸色,想了一会儿,又说:“你一个人去怕也是有风险的,这样,我调配一支小分队随你去吧。”
精英巫师一笑说:“对付明堑这等自小吃妖力抑制剂长大的畜牲,我一人足矣。”说着,他用嘲弄的神色瞥了那两个巫师一眼,仿佛在说:垃圾,看爷爷表演真正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