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谢佑听到陆嘉许几不可查的讥笑了声,随即拂袍离去,不知为什么,谢佑此时心里很是不安。
待那阵不安过去,谢佑才恍神看向身旁的闻执,闻执也若有所感的看向他,视线相交刹那,谢佑听到闻执心里在说——
[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总是让人不省心。]
谢佑恼怒,他方才什么也没做没说,怎么反倒怪起他来了?还有,闻执方才说什么…知道他呻.吟的滋味?这不是平白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谢佑哼了声:“陆嘉许既然走了,那朕该算算方才的账了,摄政王。”
闻执装聋作哑道:“什么账?臣怎不知?”
“方才你不是说什么听过我呻.吟…还说我俩关系匪浅不正当,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这。”闻执唇角微勾,“臣自然没忘,只是如果不是臣这般说,陆将军不知还要怎么诬蔑陛下。所以,陛下这次还欠了我个人情。”
“朕还欠你人情?你那样污蔑朕,朕还要感恩戴德?摄政王嘴皮子当真厉害!”
闻执躬身拱手:“彼此彼此。”
谢佑被气的不行,平息了一会道:“那你说什么不好,要说朕与你行欢好之事?!还什么知道朕呻.吟喘息滋味?!”
[那是我求之不得之事。]
“那是臣无可奈何之事。”
谢佑算是明白了,这闻执就是个芝麻汤圆,外表看着白润,实则一切开心里全是黑的!
“什么叫无可奈何?”
“臣不那么说,陆将军怎会善罢甘休?所以臣无可奈何。”
谢佑已在崩溃边缘,他望向闻执,却发现这人眼神炯炯的盯着他身后,他循着闻执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梅花树下站着个人影。
待望仔细了,谢佑有些惊慌失措,支支吾吾道:“皇姐?你在这站了多久了?”
谢环走上前来,“许久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谢佑扶额,觉得人生再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皇姐你不要误会啊,我和摄政王真的没关系!”
“皇姐什么时候说你和他有关系了?你啊,就是大惊小怪。若是真有什么关系,你俩也会避嫌,而不是如此大张旗鼓。”
“放心,皇姐都明白。”
谢佑听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望了望这满园的尸体,有些担忧道:“皇姐你…没事吧?看样子这场刺杀蓄谋已久,不然怎会将你的贴身侍卫都杀死……”
“皇姐没事,刺杀方开始,就有婢女引着皇姐去亭子里避乱了。不过,还是多亏嘉许,否则,皇姐就可能再也看不见佑儿了。”
“他?”
谢环点了点头。
谢佑不屑道:“我可不想谢他。”
“这么多年了,你们的关系怎么还是如此?”
“皇姐不用担心,就算没了他陆嘉许,我也能活的好好的。”
谢环闻言,这才看向一旁的闻执,眼神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与憎恶。
闻执自是感受到了,见此,他躬身行礼道:“长公主和陛下慢慢聊,臣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谢佑挥手。
待周围空无一人,谢环才上前握住谢佑的手,方接触到,她就道:“手怎么如此冷?”
“皇姐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如此。不过话说,皇姐是如何认出我来的?我分明叫无钦将我好生换装了,就是我自己照镜子也认不出来。”
谢环略一思索道:“既然你已及冠,想必也知道了,我谢氏一族的子息,会有读心一术,皇姐是看清了你的心思,所以知道的。”
谢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是不是意味着,方才闻执的心声也被她听到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姐为何会和陆嘉许在一起?”
谢环停了动作,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在密谋一件事。”
“什么事?”
“杀了闻执。”
“杀了闻执。”
谢佑眸子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的后退一步,“皇姐,你…你方才说要杀了谁?”
谢环将谢佑的表情尽收眼底,“佑儿,你该不会是……”
[喜欢上了闻执吧。]
后一句谢环虽没有问出口,但却被谢佑看出。谢佑仍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他面上表情呆滞,却在心里无数次诘问自己——
他喜欢闻执吗?
似乎是不喜欢的,但他与闻执自幼相识,虽然闻执近年来把控朝政、不肯放权。但谢佑年少登基时,闻执也曾为了让他坐稳皇位而镇压朝堂,费尽心力。
“佑儿……”谢环轻唤了声。
她看得出谢佑心中所想,也知道谢佑对闻执的情谊,但如若继续放任闻氏一族坐大,那谢氏江山终究会易姓。
想来,谢佑不会不明白这点。
“父皇生前曾和我说过,他早已帮你布好局,你只需如父皇所说去做便可…”
“可为何,你竟然把余少安弄去了北疆?父皇曾告诉我,余少安是他故意放在你身边的一枚棋,也是扳倒闻执的利剑,可为何要与父皇反着干?”
谢佑终于恍神,他直视着谢环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能、动、闻、执。”
谢环急了,“为何?”
“皇姐可曾想过,闻氏一族如若倾覆,那大庆半壁江山将不复存在,如此一来,邻国只会趁乱打劫,到时候我大庆将如何?”
“皇姐。”谢佑顿了顿,“如何处理我自有主意,你不要与陆嘉许瞎掺和。”
谢环双唇轻张,想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佑儿,终究是长大了。
罢了罢了,由着他吧。
谢环突然想起他事,道“说来,也是时候为陆氏一族翻案了。”
当年父皇近垂暮时,性格变得喜怒无常,且重徭役赋税、施残酷暴刑,引起多地起义谋逆。
或许陆将军也是为民着想,竟暗中屯绪军队,企图造反拥立新君。只可惜还没到那一天,便被父皇看出心中所想…
若不是佑儿不吃不喝三日,求父皇放过陆嘉许,或许陆氏已被满门抄斩。
而余家当时便被牵扯进了此案中,实则是当了他人的替罪羊。父皇见余少安聪颖,有意放过了他,后来又将其安插在谢佑身边,企图借他之力扳倒闻氏。
彼时谢佑叹了口气,目光定在一枝含苞待放的梅花上,呢喃道:“是啊,是时候了。”
谢环闻言看向谢佑,他依旧是少时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和淡淡的忧愁。
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