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铿锵…”一只箭从萧强耳边呼啸而过,就在耳后不超一人距离的地方,与身后来的暗箭交锋。
萧强转头看见落地的两只箭之后,不用十六拉,跑的比十六还快。只听见前方嗖嗖,后方嘭嘭,太刺激了。
“王爷,萧公子箭术与您的异曲同工啊!”真是天造地设,绝配绝配。
霍启前脚刚接应了两人回帐,后脚西翎派人来谈和。
“谈和?他有病还是我有病?”要打的也是他们,打不过跑的也是他们,跑了还放暗箭的还是他们,现在要来求和?萧强就是在青楼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话虽这么说,但他做不了主,休整了片刻还是做了霍启的傀儡,坐在营帐中跟西翎国来使谈判。
西翎来人贼眉鼠眼,跪在地上陪着笑,他双手递上一张纸,“拜见赢王,我西翎愿于金玉百年交好,从此唇齿相依,还请接受我们的诚意。”
十六接过纸一脸愤然,过来贴着霍启的耳朵,“王爷,他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萧强诧异的看着霍启,腰间的短刀就快按不住,就这还放他们?
赢王迟迟不表态,使者也不慌,就嬉皮笑脸的等着,真是惯犯作为,萧强拿着纸扫了一眼,没错,一个字都不认识,转手招霍启,“你意下如何?”
萧强不看也知道纸上写的什么,这正值冬季,粮食干果都不会有,无非就是些当地马牛羊,送什么都成,不送也没什么关系。这些人他得留着,全绞干净了对他没什么好处,“王爷,依我看,西翎的诚意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的诚意?他拉着霍启的衣袖,盖着他耳朵问,“写的什么?”
霍启坏下,小声回答,“好东西。”
萧强依旧神色不悦,皱褶眉如此正经的样子,倒叫霍启好笑,“快签字吧。”
签什么字还要签字?霍启给他递了个眼色,指着求和书的末尾唇语道,已有一人落款,萧强拿着笔在旁边再确认了一遍,“真的要签?”
“王爷!”十六急的嘴巴要起泡,王爷惧内怎么也不分分场合。
萧强压了压手,“听他的没错,信我。”
霍启点头,萧强工工整整的写下‘霍启’二字,这两个字霍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是什么模样,但待到萧强写完,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字迹肯定不是他的字迹,难看肯定也是极其的难看,但与那日写的,实在是很不同,看得出是用心练过的。
求和使者拿着义和书,喜笑颜开的告别,出营帐前萧强想起了什么,叫住他,“且慢,再加一大一小两匹战马。”听闻西翎战马世间仅有。
“是。”
萧强似有不悦,西翎使者走后,他不愿再与霍启共处一室,出了营长外出透气。霍启本占在原处好笑,却不想十六嗲怪一句,“萧公子,您还在这儿笑什么?不去哄哄?”
“…”
塞外河流不多,几匹马正在营地不远处饮水,萧强坐在河边一处石头上,望着水面发呆。霍启坐在他旁边没说话,萧强转过身子不想理会他。
“王爷,今日之事,难道您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我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见所闻,所学所历都天差地别,若不是交换了身躯,也不会同坐于此,多说也是无益。”
“原来如此。”萧强起身拍了拍灰,把霍启身上的衣服拍的干干净净。看着他萧索的背影,霍启头一次觉得是否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可他一向如此,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了,为什么要现在要考虑他的感受。
萧强往回走出十多米,正好是新兵蛋子们喝茶聊天的地方,一个华丽的转身,哭红的双眼,一跺脚,哭喊一句,“我恨你!这辈子都不原谅你,嘤嘤嘤嘤嘤~”
新兵虽然是初上战场,但是求生欲是天生的,连滚带爬的无暇顾及到底是先捂眼睛还是先捂耳朵跑回了营帐,外面地上吃到一半的肉干,翻到一地的茶碗,一片狼藉。
霍启:萧强!老子剁了你!!!
当天夜里,只听一声震天响,“滚出去!”营地里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
于是萧强与十六挤在了一张床上,十六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语重心长的劝说了许久,他表达的很隐晦,中心思想还是想表达霍启与萧强虽好,但盲目服从也是不可取的。
白日里莫名其妙被霍启搞了几句,本就憋屈得很,现在还要背如此沉重的锅,哎…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行囊,准备回程,掀开帐子,西翎老贼带着他的稀奇玩意和一大一小两匹骏马等在帐口。
“你那破麻袋里装的什么玩意?”萧强把霍启的脑袋插在袋子里翻找,霍启对他那些破铜烂铁不感兴趣,主要是对萧强占着自己身体做出的这种行为感到想剁人,牵了一匹马翻上去开始试驾,顺便冷静冷静。
十六也喜欢稀奇玩意,跟萧强一起把袋子里的东西干脆倒在地上一一品鉴。嗯,“这把木梳不错,本王这秀发正缺一把好梳子”
十六干yue不敢出声,这次回去,一定要叶酉好好看看,再拖下去恐怕霍家就无后了。
“诶~这珊瑚串不错,十六,你来。”
又是‘你来’,十六怕了,“王爷,属下去看看他们收拾好了没有,一会该启程了。”萧强扬扬手无暇顾及他。
这里面,还有,还有葡萄干,酸奶球子,干蘑菇串…好敷衍的诚意。等等,他翻了那老头一个白眼,“这蘑菇?”红底白花,“是个什么意思?”
老头嘿嘿一笑,直呼不小心放错了。哼,若不是我眼尖,你霍启就等着躺板板吧。老头把那顶花伞挑出来扔到一边。
等等,萧强清了下嗓子,蹲下把那只蘑菇放进袖子里,“你这样随意扔,那些牛羊不小心误食了怎么办。”
“王爷说的是。”
霍启跑了一圈马回来,心情舒畅了许多,“这马不错,试试?”
“别闹了,上都上不去。”
十六整顿好军队前来复命,“王爷,我们启程吧。”
“行,快走吧,冷死了。”
十六看着那贼人送的大包小包都已装好车,他走到萧强旁边,压低声音说,“王爷,这些,您要带走?”
“都是些开胃的小食,回去还得好些天,路上吃吃消磨消磨时间不挺好的么。”
十六有些为难,啧了一声,“王爷,可以往他们送的东西您都是当面扔掉的。”
“我为何要如此?”
“通常他们都会下点毒意思一下。”
萧强走到车前提着衣摆抬脚,把那些破烂玩意踹下车,只留了点奇石玉佩,“兄弟们!走!”
没想到霍启人虽凶狠冷淡,在富都城人气却很旺,迎接的人排到了城门口,姑娘们把自己的信物扔向霍启,然后羞笑着掩嘴。
萧强坐在那匹小战马上,笑着跟大家道招呼。
人群一声,“王爷好。”
萧强一句,“百姓们好。”
人群一声,“将军辛苦了!”
萧强一句,“为百姓服务!”
后面的轿辇帘子掀开,霍启招手叫十六过去,十六矮身贴近耳朵,“叫王爷进来一下。”
十六策马追上萧强,“王爷,萧公子有请。”
轿子内,“啊,疼疼疼,嘤嘤…”
赢王府大门口,霍夫人携一家老小在门口迎,见到霍启平安回来欲进还退,搓着双手又是老泪纵横。陆玲见到萧强,撒开霍怀柔的手上来抱大腿,“哥哥,给,给我带了,什,什么礼物?”
幸好从那老贼那儿拿回了点东西,正欲叫十六到车上去拿那珊瑚串,却见霍启动了。他从身后牵出两匹战马,正是找那西翎贼人要的。
这马…是特意为陆玲索要的?陆玲开心极了,拉着霍怀柔给她抱上那匹一人多高的战马上。
霍启牵着那匹小马的缰绳,“玲儿,这匹才是你的。”
“不,不对,那匹是,是哥哥的。”
“…”你们兄妹俩的性子是不是生反了。
为庆贺大胜归来,赢王府大搞宴席,连着上次霍怀柔的凯旋,狠狠的热闹了一番。这府上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察觉到少了什么人。
“皇妹,为兄劝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不,他一定是还不知道我出走了,否则一定会来接我的。”
“你不觉得,不知道才是最主要的问题吗?”自那日被霍启二连击后,她当时就负气回了娘家。凭自己的身份,那霍启肯定是要来巴结的。不过李诗搞反了,现在是皇帝要巴结他。
“对啊,我不是说了吗,他知道就肯定会来的。”
哎…算了,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赢王府内各个酒足饭饱,该休息的都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上朝。
萧强在屋内大包小包的收拾从西翎带回的那些破烂玩意,霍怀柔敲了房门。
“启儿,姐姐有话与你说。”萧强看着屋内霍启横了他一眼,除了想剁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意思,跟着霍怀柔去了屋外院子里。
“明日上朝,姐姐有一事相求。”…
回房后,霍启已经躺了,其实知道他没睡,只是不想跟萧强废话而已。
萧强爬到里侧,正欲开口说什么,霍启闭着眼睛翻身向外。算了,不听拉倒。
次日上朝,萧强轻车熟路,上次朝堂上见过的大臣基本都能认得,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陆大人,瞧见了吗?自从这霍将军从青楼买了个妓子回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可不是吗,龙大人,所以说这一物降一物,并非没有道理。呵呵呵呵呵!”
“请。”互相谦让,一片祥和。
金銮殿内,众官拜过皇帝后,问了霍启战况,接到义和书时喜笑颜开,“朕就知道,没有你打不服的狗贼。传朕旨意,赏黄金万两。”
招手叫了户部大臣范乌潭,“范卿,如此,国库还有多少钱?”
“回皇上,若赏霍大人万两则还余五十两。”
“…传朕旨意,方才不算。”皇上琢磨了一下,“呃…赏霍大人五十两。”
萧强无所谓,左右也揣不进自己兜里,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
“平身。”又问范乌潭,“范大人,现下呢?国库还剩多少银两?
“…”
萧强记着霍怀柔交代的事,借着机会,向皇上呈上战利品,“皇上,这是西翎的琉璃镜,比铜镜清楚明亮。”
“是嘛,左公公,拿来朕瞧瞧。”
皇上接过镜子左右照了照,唔,确实清楚,原来朕的模样细看更帅气,这新做的朝服金线也足够耀眼,这才能彰显金玉乃天下第一富国。
一时不甚满意,“哈哈哈!赢王做的好,朕实在是,实在是,呃,龙心大悦!”
萧强适时赔笑,“皇上喜欢就好,臣尚有一事要奏皇上,还请皇上应允。”
“为何要揍朕?”
左公公提醒,“不是那个揍。”
“皇上,臣有一义妹,”那几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算了不说了,都是废话,“正值婚嫁年纪,不知皇…”
“嫁朕,吃穿用度管够。贵妃不行,就封个妃吧。”后宫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正好拉拢关系了,顺便还能提点提点妹妹的事。
“多谢皇上。”萧强跪谢隆恩。
下朝后又给朝中大臣分发了一些西翎带回来的玉石、木串、小瓷器。大臣们互相讨论欣赏,谢了一句,“赢王有心了。出去打仗还不忘带东西。”
“诶,客气,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萧强走到宫门口,都上了轿子,突然听见后方有女人的声音,“王爷,王爷,等等臣妾。”
十六掀开帘子,“王爷,是夫人。”
李诗以为霍启听到她的声音会叫十六快马加鞭,没想到,霍启竟然下了马车,“夫人,跑慢些,当心摔着。”李诗热泪盈眶。路上萧强翻了块玉佩送给她,看,王爷还是爱自己的。
皇帝在屋内把玩琉璃镜,怎么看自己都看不够。不禁发出一声骚叹,“哎呀,琉璃镜啊琉璃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嗯?竟然不是朕!镜子里出现的居然是陆仁贾的狗头,“参见皇上,臣有事要奏。”…
李诗回府后,忍不住炫耀,“王爷怜爱,在外出征还不忘给我带礼物。”
吓得府上家丁连忙把萧强送给他们的物品收起来,“棋儿,二狗!二狗的项圈!”棋儿才回过神,忙去后院把二狗项圈上的玉扳指摘下来。
晚上睡觉前,霍启让萧强收拾行李,“明日你我搬到城山院。”这是之前霍启让霍怀柔买的院子。
“为什么,这儿不是住的好好的吗?”转念一想,孤男寡男月黑风高,只要把握好时机,不一定是自己吃亏呢,又道,“不过也好,奴家也觉得在这儿束手束脚呢。”
这一趟家搬的极简单,都没有常住的意思,霍启带了十六,萧强没什么人可带,因为陆玲不肯跟他走,只好把之前找皇帝要的两位宫人带上。
临别前,萧强万分感慨,“玲儿,本王以为你会与哥哥同去。”
“王,王爷,您放心,玲儿都,都懂。哥哥,就,拜拜拖您,您了。”
这必定是霍怀柔跟陆玲说了什么,必须解释一下,“姐姐,想必你是误会我与萧公子了,我们不是那种…”
“王爷!”十六来报,“刚刚左公公来传口谕,三日后要赢王陪他下江南。”
怎么突然又要去江南,上次去江南还说过冬冷夏热没有春秋,再也不想去来着。
“知道了,我们走吧。”他们马车前脚刚走,李诗才收拾好包袱出来。
“王爷人呢?”
“已经走了。”
“赶紧备马。”
“是。”
城山院地处偏僻,正适合杀人抛尸,霍启不甚满意。这儿没外人,他们还能一人一间房,终于不用看见那别扭的上床姿势了。
两位正主安顿好后,十六交代了琴儿和画儿准备晚膳,自己则是要出去一趟明日才回。
今日又是奔波了一整日,沐浴完后早早躺下了。哎,总算有个清净地儿了,和霍启挤一个屋总是挨收拾,现下可算是自由了。
萧强侧身拽了拽被子,想着,这霍启,还想着给他们兄妹要战马,牵唇一笑,在万花楼这些年,好似还没收到过不要报酬的礼物。
伸手看了看手上的厚茧,他的战刀起初应该也是拿不动的吧,战场上刀剑无眼,为保一国安宁不顾生死,确实是令人热血沸腾。
霍启也正好想到战场上萧强那副挨打的样子,勾唇一笑,狗贼无耻也知道愤恨,也不完全没有良知。
今日折腾一天,再加上环境舒适惬意,没过多久,两人均是眼睛一闭就到天亮了。
唔,一定是睡的太舒服了,身子都轻了许多,萧强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一把大宝剑。猛地坐起身子,定眼一看,怎么这就换回来了?
“王,王爷,这,您这大清早,要去练剑吗?”
霍启一把掐住萧强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本王是不是说过,你若是再敢在本王身上动刀子,就剁了你?”
想起来了,每每沐浴的时候萧强都觉得霍启这副身躯腋下和腿上的毛发极其难看,便用蜜混着蜡连根拔了。
“奴家记得,王爷说的是脸上,没说是身上。”
宝刀出鞘,“还狡辩,本王现在就剁了你!”已祭奠失去的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