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混沌犹如丝丝缕缕的藤蔓将他缠绕,直叫他呼吸困难,动弹不得。
但意识始终留了一丝清明。
也不知道是在黑暗中待了多久,他终于在浓密的雾间窥得了一抹光亮,他迅速地从那细小的罅隙中钻了出去。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眼前还被一片雾蒙蒙给覆盖,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男声,“陛下要喝药了哦。”
这像什么话?
将他当作孩子哄吗?
他心中当即升腾了不满的情绪,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愿受到这样的对待。就着这股子的郁气,他一举冲破了最后的薄雾。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明晰。
他转动了几下眼珠,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湛如大海般的温柔眼眸,男人单膝跪在他身前,微扬着头,注视着他。
令人无法忽视的则是男子那出色的样貌,他眉眼明艳,更甚春季争艳的百花,仿佛是有万千星子细碎地撒在了他双瞳,化为了眼中那璀璨的波光。挺翘的鼻梁下是形状漂亮的樱色唇瓣,衬得他的肤色愈显瓷白,落在肩上的发丝愈显乌黑。美得惊心动魄。
灼灼其华。
他不知怎么想起了这个词。
看他眼神飘忽,无视了自己的话,男子也不显丝毫不耐,继续道:“陛下,要喝药了……”
他忽然回过了神,目光落到了对方手中端着的药碗上,药汁乌黑,嗅着就令人作呕。
我为什么要喝药?
心中升起这个疑问后,紧接着他又想,我是谁?
失忆!
不知怎得,脑子里蹦出了个这么个名词。
理所当然,他也不记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只是觉得对方长得面善。
听对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与态度,难不成是自己一直是低智痴傻状态?
他若有所思,心中当即便有了计较。
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在味蕾蔓延的苦涩让他皱起了眉,下一秒,一颗糖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他嘴中。
尽管内心抵触只有小孩子才吃的糖,但美滋滋的甜味大大地压下了苦味,这令他不禁将嘴中的糖换到了另一边。
看着自家陛下脸颊微微嘟起,神情呆呆地吃着糖,姬歧心叹了声,想,若换作陛下还是正常的时候,此刻定不会吃这糖,还会同他生气吧。
陛下……
今早的劝药出乎意料地顺利。
姬歧站起了身,捧起了他的脸,在他额上印下了一吻,柔声道:“臣去上朝了,陛下回见。”
这家伙好生大胆!
竟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举动!
姬歧转过了身,没有看到他陡然变色的脸,同旁边的宫侍道:“陛下就劳烦各位了。”
“殿下言重了。”一高大男子沉声回道,看其那与周围人迥异的服饰,应该是总管一类的职位。
他沉下了心来,不动声色地心想,目前局势不明,还是不宜与这个疑似控制了自己的家伙翻脸。
那个无礼之人离开后,他静默地坐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豪华的宫室,脚下是白色的毛绒地毯,空中悬着琉璃灯,散发出柔和的光亮,窗户微敞,清风浮动黑色的薄纱窗帘,陈设精美雅致,一切都显得熟悉又陌生。
他将目光转向了立在旁边的宫侍。
那方才答话的总管长着一张冷硬的国字脸,鹰目锐利,瞧着煞是气势逼人。
他想起了方才姬歧对他们的嘱咐:“陛下就劳烦各位了。”
听总管的称呼,那无礼之人理应是身居高位,但他对宫侍的言语却谦恭客气得不大正常,究竟是因为他性子使然,还是有其他原因?
暂时先不论这一点。对方对他做出那般冒犯的行为,周围人却不以为奇,似乎是习以为常。
若自己是被那家伙给控制,对方既犯下这般大不韪的罪行,也就犯不着再虚伪地装作谦恭的样子了。
那么事情是不是就可以从另一方向去考虑?
自己与那无礼之人是有名分的,对方是自己的皇后?
他心中有了计较,缓缓地站起了身,一时间宫室内其他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目光凝聚在了他身上,但没有人上前。
他慢慢地走向了大门,宫侍们谨慎地挪动了脚步,在他出了殿后,一众人等迅速跟上了他。
他发现了远远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大帮人,有些苦恼。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身体本能的反应,给了他解决方案。
体内堆积的灵力自发地从灵核内涌了出来,不过数息的工夫,就扩散到了他全身的经脉。
他凭空消失在原地。
不用想也知道因他的离开而起了怎样的混乱。
但瞧着自己灵力没有受禁锢,这也排除了自己是被控制的可能性。
他现在身处一间暗室中,伸手不见五指。
灵力虽没有受限,但他失了忆,不会使,所以也不知道仅凭身体的反应又让他瞬移到了什么地方。
他尝试着打了个响指,周围陡然亮了起来。
这是一间偌大的藏书室,看样子是有一段时间无人踏足了,没有丝毫人气,遍地的防尘结界使得这里仍是干净整洁的样子。
他慢慢看过了书架上的书籍,挑选了一部史记。
自鸿蒙初开,天下分为灵界与人界,人界的凡人寿命短暂,无法修炼,但灵族不同。
这书详细讲述的就是关于灵族的历史。
灵族拥有出色的天资与悠长的寿命。
他们信仰创造了世界的司易神,而皇族就是司易神的后代。
皇族奚氏统治了灵界十万年之久,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特殊的民族悄然兴起。
起初这只是个反对司易神的邪教组织,后来他们的发展逐渐壮大,并脱离了灵族,自称为“蚩族”,信仰他们伟大的神邸蚩闵。
他们在灵界的偏僻地界建了国,并立志要推翻司易神的统治。
至今已经万年。
如今的蚩族已经发展壮大,与灵族不相上下,两者水火不容,王不见王,基本上每隔几百年就会发动一次战争。
搅得原本安宁祥和的灵界变成了战火纷飞的地界。
著者显然是灵族人,书中痛斥了蚩族的卑劣残暴,把他们形容成了侵蚀土地的害虫,像是恨不得将所有蚩族人的十八代祖宗全都给骂一遍似的。
他将史记放了回去,紧接着又找了本《皇史》。
翻到了最后一章,上面记载说,圣帝奚荣昇出生时,灵族圣物司易石光芒大作,而他生来身上就有象征灵族的曜日花的胎记。
从上古至今唯有伟大的司易神降临,会使圣物发生异变。
司易神再度临世,这无疑是天佑灵族!
圣帝在五百岁突破到神武境,八百岁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
他若有所思,解开了衣扣,扯开了衣服,低下头,看到了自己小腹上约莫半指宽的花状印记,如是在雪地燃烧的一团火焰,艳红似血。
他拢上了衣襟,尝试将解下的衣服给重新弄上去,可是这衣服也不知是怎么设计的,他摆弄半天,只勉强把它们给弄上去了,明显不是之前的样子,他懒得再管,继续看手中的书。
上面又说,圣帝在登基后的第四百年迎娶了原昌侯的庶三子姬歧为后,姬歧被加封为盛亲王。
灵族向来都有皇后辅政的规矩,做的是类似人界丞相的职务。
姬歧出身平平,但才学修为过人,于五十年一次的会考中一举夺得头筹,此后的他在朝堂上大放光彩,频频立功,也映入了圣帝的眼帘之中。
两人自成亲后相敬如宾,和和睦睦,虽没闹什么矛盾,但显然也并非是爱人那般的相处模式。
这种情况也挺正常的。历史上不知道多少帝后都是这样相处的了。
他快速地翻完了这章全部内容,也没提到过他受伤的事。
他叹了一声,将书重新放了回去,又打算找政治相关的书,然而这次没等他找到,只听门“啪”一声被猛然推开。
大概是他的皇后找来了。
他的思忖不过一瞬,当即便做了决定,席地而坐,背靠在书架上,目光放空,瞳孔呈失焦状。
不一会儿,姬歧行色匆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瞧见奚荣昇好好地坐在那里,没有将自己弄伤,姬歧松了一口气,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半蹲了下来,轻声唤道:“陛下,我们回去吧。”
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复,他执起了奚荣昇的手,轻巧地将他扶了起来,随后目光就落到了他凌乱的衣衫上,眉头便是一皱。
奚荣昇的装束都是他每天早上上朝前给打理的,现在这显然是奚荣昇神志不清自己摆弄出来的。
他想到了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不怒自威的强势帝王。
神态与眼神都透着睥睨天下的傲然,眉宇间洋溢的是意气风发,自信逍遥。
他强大到无所不能,满腹经纶,怀珠抱玉,就像是一轮炙热的骄阳,不能直视靠近,却又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令人为之痴迷沉醉,宁愿冒着被灼伤的风险,也要追逐他的脚步。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却是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在奚荣昇没有看到的角度,姬歧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光芒,与他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迥异,但不过只是一抬眼,他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纯澈的蓝色眼眸全然不见丝毫阴霾,宛若世间最璀璨夺目的两颗宝石。
奚荣昇心道,自己这皇后能力怎样,他还没体会。但对方的样貌着实是一等一的好,他真想不到世间会有更甚他的容貌。
正这样想着,就见姬歧抬了手,如玉般的白皙手指灵巧地将衣衫上他胡乱缠住的结给解开了,一丝不苟地给他重新系了上去。
奚荣昇看他垂着眼睛,随着眨动,那两排浓密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似的扑闪着,微颤着,尤可看出他的认真与专注。
他心中一动,自己这皇后似乎还真不错,或许能够信任他?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就叫他自己给否了。
现在连自己受伤的原因都没搞清楚,就贸然相信他人,显然并不明智。
自己这是色令智昏了吗?
他内心唾弃自己,随后他看着姬歧微抿的薄唇,心中冒出了个绝佳的想法。
姬歧给奚荣昇重新系好了衣服,刚一抬头,下巴便被一只手给捏住了,一张脸迅速放大,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姬歧瞳孔一缩,睁大了眼睛。
奚荣昇浅尝辄止,舔了一圈姬歧的唇后,就抬起了头,意犹未尽地心想道,皇后的味道果然不错。
他重新装作了呆傻的模样,余光观察姬歧的反应。
姬歧……姬歧已近灵魂出窍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几乎全部土崩瓦解,红色从他的耳根扩散到了他的脸,他袖中的手抖个不停,喉咙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但却是第一次在床下。
他们毕竟有着夫夫的名头在,尽管奚荣昇过往并不喜欢他,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会需要发泄欲望。
这个平时对他从来没有正眼的男人,在床上就会显得格外温柔——大概是将他当做了另外一个人的缘故。
他会拥抱他,抚摸他。做得舒服,到了兴头上,还会给他一个奖励意味的吻,吻得缠绵热烈,叫姬歧也会产生对方也是爱着自己的错觉。
然而现实一巴掌拍碎了他的妄想。
奚荣昇此时还是神志不清,做出这种对他本人来说堪称是惊世骇俗的举动,倒也不足为奇了。
姬歧攥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不要生绮念,不要生绮念,现在的陛下还不……
还没等他想完,一只铁臂就揽住了他的腰肢,他措不及防下撞到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鼻息间是熟悉的曜日花香。
“陛,陛下……”姬歧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与耳朵烫得要着火了似的,他尝试推开奚荣昇,但他又怕伤了对方,是以这挣扎几乎是微乎甚微。
奚荣昇将脑袋埋在了姬歧的肩窝,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微香,这气味莫名让他觉得安心。
开始是抱着捉弄的想法,等将人抱了个满怀,他的行为就不受本人控制了。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一口咬住了姬歧的侧颈,用尖牙细细地磨着。
不疼,但有些痒。
最主要的是心痒,就好像是有上万只小猫在心底抓挠似的。姬歧的腿也有些发软,他庆幸这里是皇室藏书室,宫侍们没有进来,否则这不成体统的场景就要被人看到了。
不成体统,这像个什么样子?
奚荣昇默默心想道,松了口,也松了手。
反正做这些的是“傻子”他,大不了“恢复正常”后,他说不记得了就是了。
看着他懵懂的神情,姬歧抓紧了他的掌心,牵着他往外走。
御医到帝王寝宫时,姬歧正试着同奚荣昇说话,后者故意无视了。
“臣参见陛下,殿下。”御医行礼道。
灵族人寿命悠长,若不得什么重大疾病,会一生都是年轻的模样。这位年龄已经近两千的御医也是如此。
“巫大人免礼,今日陛下似乎是恢复了一些。”
御医上前给奚荣昇把脉,沉吟了片许,问道:“敢问殿下,陛下是什么方面有了好转呢?”
他话音刚落,姬歧正思考怎么说不显得那么难为情,奚荣昇忽然又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将站在旁边的他给扯到了自己腿上,一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前次尚且无旁人,现在在众目睽睽下……
姬歧脸颊爆红,目光威严地扫过了周围人。
宫侍们死死埋着头,好似是在一同研究地砖上的花纹。御医恍若未见,神色如常道:“陛下灵海的混沌散了许多,剑气与魔气相互抵消了不少。想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下臣回去后便改良药方。”
“那就有劳巫大人费心了。”
“殿下言重了,陛下的安危即是我全灵族的安危。”
御医告退,姬歧又挥退了宫侍,待大殿门关,殿内只剩了他们二人,姬歧低头看着胸口上的脑袋,修眉拧成了一团,虚虚地抬起了手,迟疑了许久,才落到了那乌黑的发顶上,他试探着唤道:“陛下?”
皇后可真好抱,软绵绵,香喷喷的。奚荣昇心想道,松开了他。
姬歧松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微微弯身,试探着道:“陛下听得懂臣的话吗?”
奚荣昇歪了歪头,面上一派天真懵懂。
姬歧叹了声,陛下现在这已经是很好的发展了。
要知道之前的陛下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常常一个人发呆就是一整天,无论旁边发生怎样的动静,来了怎样的人,他都无动于衷。这也甭说会主动拥抱,亲吻人了。
每次需要喝药时,都是他快要磨破嘴皮子,才得来陛下的一个眼神。
但现在这也增加许多的不确定因素。
比如刚刚的意外瞬移。
罗焯身为宫内总管还有事要办,方才就是他临时有事走开了,没看住陛下。这才让陛下离开了视线。
——或者要找更多侍卫看着陛下了。
只是这样,只怕会引起朝中的非议。
姬歧垂眼思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如今陛下有恙,身为皇后的他总管大权,虽然大臣们对他恭敬有加,无半点忤逆,但他知道他们是提防着他的。
怕他会暗中对陛下下黑手,让陛下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然后他可以一直独掌大权,做这天下的主人。
他入朝堂已经有百年了,结下的仇数不胜数,也有相当一批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等他犯错,然后发难。
陛下受伤前,虽对他无情爱之念,但在朝政上对他甚是倚重。有陛下的撑腰,就像是给他加持了个铁壁,叫那些家伙想叮也叮不动,他行事便利了不少。
但现在不同了。
依灵族律法,在帝王无法主持朝堂,皇后代理的特殊情况下,若皇后德行有失,遭到了两院成员的弹劾,将进行罢免投票。若半数的大臣支持弹劾,皇后将会被软禁,由长老院与元乾院的两位第一权力者暂管大权。
是以,现在的他行事不得不比之前小心谨慎。
姬歧叫侍从将放置在御书房的奏折拿到承曲宫来,领着奚荣昇到了偏殿书房。
这书房曾是他们一道使用的,有两张桌案。
放在正中的是属于奚荣昇的,已经有六年没有使用过了,原本堆在上面的书籍与文件被收了起来,空荡荡的,只定期会有宫侍来清洁。
他的桌案在右首边,东西很多,但很整齐。
奚荣昇乖乖地任由他牵着,没有再对他做出出格的举动。姬歧叫宫人另外搬了张椅子来,放在自己旁边,扶着奚荣昇坐了下来。
见他坐下后,又开始发呆,一动也不动,姬歧拿起了奏折,开始处理政务。
姬歧提笔正待写字,余光瞅见身旁的奚荣昇动了。
奚荣昇的身子缓慢朝他倾斜,脑袋靠上了他的肩膀。
姬歧陡然僵住了。
两人之间隔着两个椅把,奚荣昇搁得不舒服,直起了身,掰玩具似的将椅把“咔嚓咔嚓”给掰了下来,把两椅子并拢在了一起,再重新靠上了他的肩。
他现在是“傻子”,做出这一系列的操作,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姬歧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留下了一个偌大的红点,他却浑然不觉。
失了心智的陛下做出的事着实叫他吃惊。
正常的陛下是怎样的?
不苟言笑,凛若冰霜,高山仰止。
一抬眼,一挑眉,尽显帝王的霸气与狷狂,仿佛是屹立在遥不可及的山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蝼蚁般的众生,是其他人难以靠近的存在。
姬歧喜欢了他三百年,追随了三百年。
奚荣昇于他是君,是夫,但老实说,他内心深处是畏惧奚荣昇的。
——或许也是怕奚荣昇憎厌他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陛下心中另有爱人,只是由于两人立场身份所碍,没法在一起。所以陛下就选择了他做皇后。
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他与陛下心中那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奚荣昇鲜少正视他,通常是瞥一眼,或是干脆目不斜视。对其他人,就是凌冽的注视。
新婚之夜,喝了不少酒的奚荣昇难得认真地看了他,醉眼朦胧,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亲昵地唤他:“小其。”
姬歧乍一听以为他是在叫自己,仔细一想就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夜放纵,奚荣昇难得失态,没有了平日沉稳端庄的架子,将他翻来覆去,嘴里不断地说着“我好喜欢你”一类的话,他心知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却还是经不住地在爱欲中沉沦。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醒后的陛下就翻了脸,甩下他,夺门而出,足足三日都没有再出现。
后来知道,他是去了蚩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