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于是乎,殷峤又被魔君追着打了一路,他一边跑一边往回看面目狰狞被爱蒙蔽双眼的魔君:“大哥,哥,你听我解释!”
魔君此时被爱意冲昏了头脑,大喝:“小白脸,哪里逃!”
期间殷峤逃得同时还得与魔君时时斗法,自是力不从心,一炷香的时间下来,他就被魔君撵到崖边,退无可退。
眼瞅着魔君修长漆黑的指甲就要像他袭来,殷峤合上眼,心中感叹他命绝于此天妒英才的同时还稍稍埋怨了一下杜衡。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殷峤疑惑的将眼睁开打量了下四周,才发现原来四周场景早已变换,再也不是魔界那副阴森可怖的模样了。
心中暗暗称奇,莫不是自己早已死了,此刻魂魄正在阴司地狱?
奇哉怪哉,原来神仙死了也会进阴司地狱。他好奇的望了望四周,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再然后他面前出现了一碗汤药,他顺着那只端着汤药的手看去,那人却长着跟他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脸。
这下更加奇怪了,这孟婆怎么长得跟他的大师兄一模一样。
“下回可还敢这么激进,只身一人擅闯魔界?”那人压低了声音逼问。
殷峤暗道了句日了狗,他说怎么眼前的事物那么熟悉,这可不就是他大师兄偃黛的房间吗!眼前这人,就是他如假包换的大师兄偃黛啊。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药喝了?”偃黛不耐烦的吼道。
殷峤唯唯诺诺的接过药,光是嗅一嗅就能闻见那股苦味。他抿嘴,委屈巴巴的说:“师兄,这个看起来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
殷峤说:“可,我下不去口。”
“当真?”
“当真。”
于是偃黛捏着殷峤的下巴颔子,将他头逼着仰起,硬生生的给他灌了进去。他喉咙间吞吐着,苦口的药汁在嘴里发出啧啧的水声,不小片刻药汁掺和着口水,顺着唇角流下。
“呜……”殷峤咽喉发出吞咽的声音。
喂完药后,偃黛还将两根手指探进了他的口中,使劲搅和着,黏腻的津液进吐困难,手指强迫着他不准将喉间的药水吐出来。
一番药喂完后,见殷峤口中已无药渍,偃黛颇为嫌弃的掏出怀里的帕子抹了抹手。
殷峤翻个白眼,好像在说“既然嫌弃那你为什么还伸手指?”
腹诽完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停了停,又发觉是哪里不对,他问道,“杜衡真的与魔君是夫妻吗?”
偃黛将擦拭完手的拍子仍进一旁的盥盆中搓了搓,道:“嗯,快了。”
“什么意思?”
“魔君前日往东海下了聘,敖丙得知自己钓着了那么大一个金龟婿,高兴的不得了,当下就给杜衡备好了嫁妆。”
梦里几番变化,据说那时候大师兄为了救他,深深的抗下了魔君那一爪。回来时身负重伤,却还执意要为他煎药。
师尊呢,师尊为什么不来救他?
可笑他那时还腹诽了偃黛还自作多情。
待醒来时偃黛已抱着他脱离了深渊,两人拥在槐树下作眠,殷峤翻过身,见一切无恙后,在偃黛耳边低语道:“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偃黛抱着他的腰,额头蹭了蹭他的头发,在他耳勺旁轻说:“待会儿还有些忙的时候,你先睡一会儿。”
偃黛安顿好殷峤后,手中变戏法似的多了个司南,司南是上好的阴木制成的,上面二十八宿图案对应着天干地支,他施了些灵力进去后,司南开始疯狂转动起来。
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戍己中央土。
这十个天干五行方位,司南前前后后转了七八次,终于停在了壬癸北方水,即这个方位的阴气最为浊重。也即这个方位是冥界鬼门的位置。
偃黛召出本命弑龙,那弑龙承了他半身法力,刀气纵横,气势如虹。他挥刀,刀影自南向北,劈天斩地。直直将大半个栗山一分为二。
神器弑龙,是天地间第一利刃,传说光是开个刃就祭上了无数生灵,是一等一的利器,也是一等一的戾器,开鞘即见血。
该过程下来,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只觉得劈个山也用上他的神器弑龙,着实是杀鸡用了牛刀。
大半个地面被劈开,也劈开了鬼门。
鬼门于活人看不到摸不着,就跟空气一般,哪怕是人直直朝鬼门方向走去,都无半点影响。
鬼门算不得一扇门,它仅有几根木架子搭着,作长方状,状下一过,就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但见上面刻满往生超度咒文,周围围绕着许多亡灵,皆垂头作游离状,门前派有牛头马面看守,又有十二只小鬼巡逻。
牛头马面乃冥界所生,识不得偃黛这尊大佛。
他敛去周身金光闪闪的神气,气定神闲的走至大门口。
牛头见有人来,也不分是死人还是活人,他提笔,翻了翻手中的小册子,问:“何人?”
“不知。”
“何地?”
“不知。”
“何因?”
“……不知。”
牛头问完,该马面问了。
他问:“你生前可行过歹事?”
“未曾。”
“可曾撒过谎?”
“未曾。”
“来这里可曾有人给你指引?”
“未曾。”
牛头马面品阶饺低,比不得黑白无常,虽干的都是专勾人生魂的行业,但牛头马面只能负责勾恶人生魂,管得范围远远不及黑白无常广泛。
故而他们手下的鬼怪是没有神识,通常他们问什么鬼怪便答什么。也正因如此,断不会怀疑到偃黛的身份。
一番询问后,牛头递给他一块通行证,说:“你无名无籍,死因不详,可却是上中下的中等偏上人,未行伤天害理恶坏之事。到了鬼界一切听从鬼神的安排,下辈子自会给你寻个好人家投胎。”
偃黛接过,道:“善。”
他进了鬼门,平静的面相下露出一模阴鸷的笑容。手掌中的通行证被他耍得犹如一只灵活的鱼儿,在指尖来来回回。
神明一旦有了偏心,那还能称作神明吗?
偃黛看了眼漆黑昏暗的冥界。除了周遭氛围不太对,其余与凡间无太多差别。
街头也有摆卖东西的小贩,也有鳞次栉比的建筑,也有熙熙攘攘的群队。
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昔日冥界曾遭受过一次灾难性的劫难,且看冥界地面上,可不就是当年他小师弟一刀劈下的裂口子?
冥界有阴间,与凡界阳界相背,阴间居死者,阳界住活人。
他从一旁卖杂耍的小摊上顺来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戴上,一手握刀鞘,一手虚虚搭在刀柄上,每走一步,刀身便会往上提一寸。
偃黛身上的杀气的太重,那一刻竟是神鬼不分,说他是神,此刻过于邪恶,说他是鬼,可那刀上却刻有神印。
弑龙一出,百鬼皆避。刀锋散发出的煞是凌人,雪白的刀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沾,可乍一眼看去,又觉得那刀身上此刻开满了血花。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鬼市瞬间空无一人,他拖着刀,刀尾在地面摩擦作出清脆的声响,刻下一条绵长较深的印记。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是有人出来管。
这不,阎罗殿外飞来一对黑白相交的影子,分别是黑无常和白无常。
黑无常斥道:“呔,来者何人,竟敢来我冥界阎罗殿撒野?”
偃黛停步,冷峻道:“酆都帝何在?”
“酆都帝在闭关。”
“泰山府君和北斗真君何在?”
“二位仙老出门远游。”
此话不假,据偃黛所知,此刻冥界掌权皆在鸦斐一人手上。若非那三位大人物不在,此刻又如何如得到一只乌龟做主?
偃黛将刀侧了个身子,刀锋正对黑白无常,他牙齿舔过牙槽,笑道:“那怎么办,能救你们的人都不在了。”
白无常惊:“你意欲何为?”
偃黛道:“听说乌龟活得久,一般称为太岁。”
“怎么,没见过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