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你有没有去过丰沮县?”殷秀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连槐卿低垂着眉眼看他,一言不发的摇摇头。
殷秀步步紧逼:“那你今年多大了?”
连槐卿缓缓开口道:“……三十五。”
三十五,那个人因病离世的时候不过二十五六,年纪是对不上的……殷秀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忽然意识到不对。
“你才三十五,就能生出连海那么大的儿子了?”
连槐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叹气,又忍了回去:“他是我的养子。”
殷秀愣了愣,有些失望:“只是养子啊……”
如果只是养子的话,那他的报复计划效果岂不是大打折扣?嫁给连海的养父,似乎并不能让连海痛彻心扉……
连槐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不丁的开口道:“放心,连海对我很尊敬。”
殷秀:“……”
他心里有点打鼓,不明白连槐卿为什么忽然说这个,难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被这位新鲜出炉的老公看穿了?
他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催促道:“挺晚了,睡吧?”
连槐卿却没动,转而在桌边坐下,拿起酒壶倒了两小杯酒,递给殷秀一杯,沉声道:“交杯酒。”
殷秀接过来,挑眉道:“老头儿,我早就想问了,你也就三十多岁,怎么那么复古?婚房布置的跟古代似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结婚的仪式也这么讲究?”
连槐卿抬眸看他,淡淡的说:“换个称呼。”
殷秀没听懂:“啊?”
连槐卿忽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使力,把他拉到怀里,挑眉道:“不要叫‘老头’,换个称呼。”
殷秀嫌他麻烦,可是对着他那张跟亡夫一模一样的俊脸,又委实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勉勉强强的说:“你想我怎么喊你?喊你名字可以不,连槐卿?”
连槐卿摇摇头,手扣着殷秀露出来的半截腰,不经意般的指尖轻点。
殷秀突然被他摸到腰间最敏感的位置,忍不住扭了一下,细瘦的窄腰水蛇似的,勾出难以言说的艳丽风情,嘴里低吟出声。
连槐卿挑眉看他,眼里些许揶揄。
殷秀恼羞成怒,推了连槐卿一把,不满道:“你怎么还耍流氓!”
“惩罚。”连槐卿低声道,“称呼不对。”
他的手仍然按着殷秀的腰,隐隐像是威胁。
殷秀抿紧唇角,紧绷着身子,妥协道:“……老公。”
——看在脸长得一样的份上,就勉为其难让他占个便宜吧。
连槐卿微微勾起唇角,把酒杯递给殷秀,两个人头颈交缠,亲密无间的喝了交杯酒。
酒喝完,殷秀刚想让连槐卿放自己下去,就忽然感到身子一轻,竟是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有畏高的毛病,急忙伸出手去搂连槐卿的脖子,动作熟练到不可思议,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
连槐卿像是知道他怕高似的,手臂紧了紧,把他抱的更稳,就这么走到床边,才把人放下。
屁股接触到柔软的床铺,殷秀才有了安全感,急忙往里缩了缩,免得又被男人“惩罚”。
连槐卿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抬手解领口的口子,低声问:“饿吗?”
殷秀摇摇头,桌子上提前摆好了饭菜,他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连槐卿的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一片苍白结实的胸膛,殷秀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看,看到那虽然不算健硕,却也轮廓分明的肌肉时,不由失望的垂下眸子。
已经病亡的前夫体弱多病,虽然和连槐卿差不多高,身形却瘦弱的多,胸膛单薄,只覆盖着薄薄一层肌理,和连槐卿相差甚远。
最开始看到连槐卿的脸时,他还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想着那个人也许还活着,只是偷偷离开了西南大山,抛弃他不管而已。
现在看来,果然只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和幻想。
可是人与人长得如此相似,连泪痣这样的特征都一模一样,必然不会只是巧合,也许连槐卿和那个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殷秀心里就泛起些酸楚,忍不住问连槐卿:“你饿吗?”
连槐卿解衣扣的手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及不可查的笑容,温声道:“不饿,外面的宴席上吃了不少。”
对哦,外面有宴席,连槐卿肯定是吃饱了才来的。
殷秀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由懊恼。
连槐卿笑着看他不停变化脸上的表情,手上动作不停,终于解开所有扣子,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他的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痕,却不知为何有种过分的苍白,仿佛很少出门见阳光似的,透着独特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冷白。
殷秀有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小声嘟囔:“年纪一大把了,居然喜欢裸睡……”
连槐卿扭过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身上细细缀着的花朵般的银片上,挑眉道:“你难道要穿着这一身睡?”
殷秀无语,噎了一会儿后才说:“……你这连件睡衣都没有吗?”
睡衣是有的,只不过尺寸不合,是连槐卿的,穿在身材娇小的殷秀身上,就像套了个口袋,只一件上衣就盖到了大腿,根本没必要穿裤子。
他光着两条纤细修长的腿,歪在床头刷手机,忽然看到连海发的朋友圈。
“刚从H省回来就多了个便宜后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老子他娘的连后妈长啥样都没搞清楚,就被灌了一肚子酒,草!”
怨念都快冲破手机屏幕了,殷秀看得直乐,解气极了。
正高兴着,手机忽然被抽走,男人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很晚了,该睡觉了。”
殷秀瞥了连槐卿一眼,一想到就是托这个男人的福,才能让自己以后骑在连海头上作威作福,顿时觉得连槐卿特别顺眼,笑眯眯的答应:“好,睡觉!”
连槐卿关了灯,却没熄蜡烛——洞房夜的金凤红烛是要燃一整晚的,象征新人的婚姻长长久久,日子平顺兴旺。
灯一关,房间里就只剩下跃动着的烛光,男人高大结实的身躯在暗淡的光线下,暧昧又性感。
殷秀忍不住盯着看,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殷秀有点紧张。
连槐卿高大陌生的身形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可那张英俊到令人窒息的面容,偏偏又带给他强烈的熟悉感,这两种互斥的感觉在头脑中交缠,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槐卿。
——跟和前任老公长得这么像的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这算是出轨了还是没出轨呢?
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连槐卿上床躺在他身边,呼吸很快变得绵长。
殷秀大气都不敢喘,抓着被子等了半天,旁边的男人都没有动静。
心里的忐忑渐渐散去,转而变成恼怒和不甘心——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这么个大美人躺在旁边,连槐卿就只知道睡觉?
殷秀扭过头看,依稀能借着朦胧的烛火看到男人面容清俊的轮廓,他缓缓伸出手,秀气的尾指指甲忽然掠过一层淡淡的粉色微光,一点点接近连槐卿修长的颈项。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连槐卿时,一只大掌忽然伸过来,牢牢扣住他的手腕。
殷秀吃了一惊,却没有急着挣脱,反而趁势翻转手腕下扣,想去抓连槐卿的手背。
连槐卿任由他抓,低声道:“还不睡,胡闹什么?”
殷秀如愿抓到他的手,尾指故作不经意的轻轻划过男人苍白的皮肤,留下微红的一道浅浅印痕,不由得意的笑了。
这是欲蛊,专门用来戏耍好色的男人,勾起欲望,又在男人蓄势待发时收缴“武器”,好用的很。
——让你无视我的魅力,对我视若无睹……
殷秀眯着一双狐狸眼笑,动作麻利的爬到连槐卿身上,两人亲密无间的挨着,身体上的任何变化,都瞒不过彼此的感知。
连槐卿很快就有了反应,殷秀敏锐的察觉到,故意用光裸的腿蹭男人的下腹,笑得眉眼弯弯。
就快了就快了,欲蛊发作很快,连槐卿很快就要出丑了——
心里的小算盘还没打完,就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上下颠倒了位置,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大腿被灼烫坚硬的东西抵着,扑面而来的威胁感让人悚然一惊,殷秀有点结巴,脱口而出:“你……你怎么没……”
“下次不必用这种助兴的小东西。”连槐卿嗓音低沉,淡淡的说,“本来体谅你累了一天,想先让你好好休息的。既然你想要,直说就是了,放心,一定满足你。”
说完,他就伸手去脱殷秀的睡衣。
神他妈助兴的小东西!老子用的根本就不是那种玩意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秀已经懵了,根本顾不上思考连槐卿为什么没有受到欲蛊的影响,只拼命去拉自己岌岌可危的衣服。可惜,跟连槐卿的力气比起来,他的挣扎就像小猫挠痒,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很快就被男人剥了个精光。
男人的唇已经落下来,带着微微的凉意,每一次亲吻都恰好掠过他最敏感最容易兴奋的点,只是几下,就让他丢盔卸甲,只知道喘息着求饶。
汗水滑落,滴在滚烫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水痕,最细腻最脆弱的咽喉被男人含在唇齿间细细琢磨,让呻吟都变成一件困难的事,呜咽难言。
太像了,连槐卿的每一下动作,每一下勾挑,都像极了记忆里的那个人,他的身体早已习惯被这样对待,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任由身上压着的人肆无忌惮的攻城略地,把自己拖入欲望的旋涡。
理智很快变得混沌凌乱,殷秀努力睁开哭的殷红的眼,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神志不清的吐出一个名字。
连槐卿动作一顿,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定定的看着他,随即轻轻吻在少年汗湿的额头,低声道:“我在。”
就算情动,嗓音也仍然是清冷的,却多了几分淡淡的柔情,缠绵悱恻。
红烛深深,摇曳一整夜,羞红了脸。长夜漫漫,床上纠缠着的人影,同样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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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殷秀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温热的毛巾擦过残留着泪痕的脸,动作温柔细致。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几乎以为自己还在丰沮的山间小屋里,与那人朝夕为伴,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然而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抬手抓住了那块毛巾。
连槐卿没有勉强,任由他把毛巾拿去自己擦,只是仍然抱着他,没有松手。
他应该是早就起了,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布料柔软,却因为周身清冷的气质,显得有点难以接近。
殷秀擦完脸,抬眸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说:“……我不喜欢黑色,你把衣服换成白色吧。”
理所当然的语气,连槐卿也没生气,反而颔首答应:“好。”
殷秀又说:“我腰疼,你给我揉揉。”
“嗯。”
殷秀趴下,连槐卿扣着他的腰捏揉,力道恰到好处。
殷秀舒服的叹了口气,颐指气使的让连槐卿再揉揉腿和肩膀,连槐卿一一照做,半句反驳都没有。
使唤着连槐卿做了一整套大。保健之后,殷秀终于肯起床。他没有理会连槐卿给自己准备的黑色情侣家居服,而是穿上自己那身露腰的衣服。
银片扑簌作响,细瘦的腰白皙纤柔,依稀有几道红痕,像是被手掌掐出来的,只是看着都让人想入非非。
连槐卿盯着那痕迹看,眉心微蹙,似是非常不满。
殷秀也注意到了,浑不在意的抬手一抹,再放下手时,痕迹已经消失不见,细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光洁。
连槐卿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戴上鬼面具,伸出手道:“走。”
殷秀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手去,放在男人掌心。
有力的大掌牵住他,是熟悉的感觉,殷秀心底一动,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去过丰沮县?”
连槐卿脚步不停,毫不犹豫的说:“没有。”
回答的太快了,反而有点可疑……殷秀盯着连槐卿的后脑勺,越发觉得这男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