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暗卫每天都在当替身

精彩段落

挤出人潮，湖边人少的地方长满了茂密的水草，底下卵石遍布，石面生着青苔，踩上去很滑。

叶无痕踩着石头一步一溜，再抬头看湖面时，满眼的花花绿绿，眼睛都晕了。

“中间第四盏，粉色那个。”身后，顾炫渟在指点迷津。

他顺着看过去，本能地往前追跑两步，却脚下一滑。正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突然横过他的细腰，将他揽进了温暖洁净的怀里。

“小心些，”顾炫渟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调笑，“我怕夫人若跌进这小镜湖，便会被镜湖娘娘看中带走了。到了那时，叫为夫的哪里去找？”

叶无痕面红耳赤地从人怀里挣出来，花灯也不愿看了，转身就往回走。

后面顾炫渟还在笑：“夫人还未告诉我，你的花灯上到底许了什么愿呢？”

他有点恼怒地回头，凶狠地朝人挥了下拳头，却只惹来了一阵大笑。

靠！

他一边气咻咻地往回走，一边想：早知道就不许那个愿了！哼！

一阵微风吹过，小镜湖面荡漾，粉色莲花灯被吹得花瓣颤颤，隐约露出上面的瘦金小字——

愿顾炫渟所愿皆达。

直到夜深，两人才踱回去，可刚进了王府，管家陈胜就过来禀事。说是午时宫里就来了人，送来皇帝赐下的好多东西，顺带着过来的，还有一张请柬，墨色流云纹饰纸面，四角均以鎏金滚边，显见贵重不凡。

顾炫渟打开帖子：“上巳宫宴？”

靖国皇室最是看重上巳节，每年宫中必要祭祀宴饮。往年都是叶无痕暗中跟着进宫，为北堂渊护卫。听说今年皇帝格外有兴致些，要在郊外行宫亲自操办，大宴京中达官显贵。

“你好像从未去过上巳宫宴。”说着好像，语气却是肯定的。

顾炫渟笑了：“阿欢怎知道？”

叶无痕也笑：“我去过几次，却从没见过你。”

不提北堂渊，不提暗卫营。

“那种场合，不过是各种算计，人人都戴着假惺惺的面具，实在没意思得很，所以我从来不去。”顾炫渟看着他，“阿欢呢，在我面前可会戴着面具？”

不知为什么，叶无痕心里一慌。第一次杀人时他都没这么慌。

顾炫渟看过来的眼神似春日柳絮般柔和，对着他温润地笑，整个人如一块上好的玉。哪怕是演戏吧，他也几乎不能对着这样子的顾炫渟说一句违心的话。

可是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他还是说道——

“不会。”

“我也不会。不过咱们得勉为其难去应付这一次了。”顾炫渟扬了扬请柬，笑道，“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

叶无痕眉头微挑：“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何德何能，娶到了阿欢这样好的王妃，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的。”

叶无痕明白了。

顾炫渟是要让他在皇帝面前，在群臣面前走个明路，堂堂正正地堵住所有人的嘴。他倒没想到，顾炫渟会为他思虑至此。

可他不明白，顾炫渟到底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他思忖着，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想杀人吗？”

顾玄渟诧然：“王妃怎么这样问？”

“我想帮你，可不知道怎么帮，”叶无痕认真地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不过我武功还不错，我可以帮你杀人！”

顾玄渟哭笑不得：“我知道王妃武艺高强，但我不想杀人，更不想你替我杀人！一切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只需要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像海妖蛊惑人心的歌。

“阿欢，阿欢……”

叶无痕觉得自己要醉在温柔乡里了。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他的蛊。

顾玄渟到底还算个君子，晚上·床榻间也只是把人揽在怀里，轻拍着哄睡，像哄小娃一样。

叶无痕被他拍得迷迷瞪瞪，又觉得好笑，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隐约听见他低声细语：“你以前最喜欢我这样哄你……”

以前？

来不及细想，叶无痕就睡着了。

转眼三月初三，上巳日至。

他们二人到行宫的时候，德华殿内还没有太多的人，但宫人已将大殿布置得极为华美堂皇，上千盏福寿花灯照彻长夜，琉璃华光闪烁耀目，绕殿中一周的流水台上已布满了各式酒水菜肴，供宾客们随到随用。

顾玄渟一跨进殿门，所有人就看了过来。那些已到的皇亲贵胄俱是一愣，落在顾玄渟身上的目光，有猎奇、有憎恨、有防备、有惊惧，人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我看不惯你却又干不掉你的不屑与无奈。

片刻后，有人一脸谄媚的笑着过来与顾玄渟招呼。

“宁北王，稀客啊！”

“王爷今日来的好早！”

“宁北王，你我有近十年未见过面了吧？王爷风采更胜往昔啊！”

顾玄渟泰然地一一应酬，说些有的没的今天天气哈哈哈。

叶无痕正抿着唇微笑看戏，忽瞥见了北堂渊和沈浅浅。

沈浅浅也看见了他，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什么人都能参加宫宴了？”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叶无痕听见。

顾玄渟微蹙了下眉，缓缓转过身。

“祁安王。”

不过三字，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冷下去，声音像含着冰渣子般刮人。

他看也没看沈浅浅一眼。

可沈浅浅却眼睛一亮，一对眸子黏在了顾玄渟身上，粉面含春作娇羞万状道：“这位公子是认识我哥哥吗？”

这娇软得要滴出水来的声音啊，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叶无痕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面无表情道：“废话！不认识打什么招呼？”

“叶无痕！”沈浅浅清喝一声，正当叶无痕以为她要像往常在祁安王府中时一样厉声开骂了，却没想到她十分委屈地扭了下身子，娇娇怯怯地问，“我与这位公子说话，你为什么要插嘴呀？像我就不会这样莽撞无礼，会惹公子厌烦的。”

说罢，朝顾玄渟盈盈一笑。

叶无痕深吸一口气，压住脾气回答她：“因为你搭讪的这位公子，是我的夫君。”

想了想，叶无痕继续好心提醒：“就是你不愿意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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