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我的男宠是可以随时干掉我的大佬,所以我们的日常是这样的:
“端茶。”
“哎,好的。”
“倒酒。”
“哎……”
我刚想去拿酒,忽然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霸气侧躺的大佬犹豫道:“又喝茶又喝酒会不会……拉肚子?”
大佬缓缓睁来狭长的凤眼,眯眼瞧了我一眼,道:“管的着吗?”
“……”
我立马二话不说倒了满满一杯酒给他端了过去。
大佬不爽地挥了挥手,嚷嚷道:“不要酒了,我要吃葡萄!”
我赶紧给他喂葡萄。大佬嫌弃地瞧了一眼我递过去的葡萄没张口。
我愣了愣,赶紧解释道:“我洗手了!”
“没剥皮!”
我:“……”
谁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真难伺候!
大佬扫了我一眼,问道:“陛下好像有意见?”
“没有没有!”
我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三两下剥了满满一碗葡萄,一颗一颗给他喂了过去。
大佬很不爽,还趁机咬了我手指一口。
我不敢发作,怕这家伙随时会干掉我,快速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在他反应之前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样子。
“哼!”大佬睨了我一眼,“倒酒!”
“哎,好的!”
“瓜子。”
“好的。”
“花生。”
“好。”
“枣泥酥!”
“……”
当晚,我正在书殿处理政务,宫人匆匆来报。
“陛下,言公子闹肚子了!”
我提着笔的手一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默默骂了一句,自己作的!
但脸上还是要装作关心的,我二话不说跟着宫人去了承欢殿。
我走得飞快,生怕去晚一步大佬不开心会打死我。
身后传来宫女姐姐的窃窃私语:“陛下对言公子真是宠爱有加啊!”
我微笑,呵呵。
——
我坐在大殿上,看着前面的奏折紧皱眉头,思索对策。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动静。我抬头一看,言承大跨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我把奏章放下,起身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言承一点都不客气,径直越过我,一屁股瘫坐到了我的椅子上,还撩起两条长腿搭上了桌面,动作行云流水。
我:“……”
大佬不爽开口道:“你怎么还在这啊,没人捶背我睡不着!”
我轻声问了问殿外的宫人,原来已经二更天了。我被那急报弄得焦头烂额,一时忘了时辰。
我拍了拍脑门,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那行,我们回去睡吧。我给你捶背。”
我朝言承招了招手,但大佬没动。
言承瞅了我一眼,眼睛往桌面看了看,拿起了我刚刚拿着的奏本,边看边道:“看什么呢?”
皇帝的奏本其他人是不能乱碰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先前徽州那边上报说有土匪乱民,地方处理不了,请求朝廷派兵增援。起初以为只是难缠的匪类,谁知连续派去的精兵都被打得全军覆没,徽州府又来求救,我正想着对策……”
我皱眉想了想,将之前的文书都找出来一起放到了言承面前。
言承自幼从军,刚及冠便已经战功赫赫,带兵打仗的事情他可比我不知内行多少倍。
我想着,或许他会有办法。
但言承只扫了它们一眼,就给丢到了一边。起身拍拍屁股道:“愁什么呀,我明日出宫去给你看看。老子困了,回去睡觉!”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怔了怔,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佬就是大佬,就是简单粗暴且帅气!
“哎好咧~阿承你等等朕,朕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你!”
我高兴地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撵上了言承的步伐。
身后传来宫女姐姐惊讶的窃窃私语:“原来是陛下在下面!”
我:???
你们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
言承出宫了,不过不是以将军的身份,而是以內监监军的身份去的。我觉得有些亏待他,但言承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我坐在空荡荡的承欢殿里,不知不觉就剥了一碗的葡萄。我看着翠绿滴水的葡萄肉愣了愣,那家伙好像很喜欢吃葡萄?
我想着,捡起一颗葡萄扔了嘴里,脸瞬间就皱成了一团。
好酸!
我赶紧吐了出来,心里默默吐槽道,这东西酸成这样,言承怎么吃得进口的?
我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漱口,结果发现这茶又苦又涩,配上嘴里的酸味,简直难以形容。
“……”
我忽然有点庆幸,大佬这样还不打死我,真的是太宽容了!
我自己一个人玩累了,便顺势在言承经常躺的那张贵妃塌上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回寝宫。
这塌子被褥松软,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躺着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半夜,我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吻我,那人动作熟练地撬开我唇舌,把那又苦又涩又酸的味道席卷而空。
自从大佬进了后宫,我就再也没碰过后妃了。
倒也不是我真的就清心寡欲,而是大佬放话了:
“老子现在是你男宠。宠,懂?我在的这段期间,你要是去找别的女人,那传出去我堂堂安定候府的脸往哪搁!我小侯爷的脸面往哪搁!”
我:(●—●)
“成。”
就这样,我过上了带发修行的日子。
大佬当然是不能碰的,后宫佳丽三千也只能看看。这日子别说,还真有点寂寞。
我喝了点酒,脑子有点乱,以为是有哪个宫女趁机勾引我。
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就算不能吃,尝尝味道也好。
我张嘴迎着那人。那人被我撩起了兴致,把我推到了身后的被褥上,边亲边开始要解我衣服。
我虽然有点醉,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忘了这是言承的寝宫。要是让他知道我在他床上睡宫女,我脑袋可能当场就挂到玄武门上了。
眼看就要亲起火,我赶紧偏了偏头,一把抓住了宫女在我身上乱摸的手,把她推开了。
我阖着眼哑声道:“朕累了,退下吧。”
宫女似乎顿了顿。我翻了个身就不理她了,但我感觉身后的人似乎没走。
我又想起方才抓到的手,很粗糙,不像那些嫔妃们的手那么嫩滑,大概是在宫里也吃了不少苦。
我想,她应该是不甘心,难得有个爬上龙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虽然我很能理解她,但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下去领赏吧。”
身后的人久久不作声,我也不再理会她,安稳地要睡觉,迷迷糊糊又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毕竟就算没翻身成功,但得了赏,也是值得开心的。
她开心,我也挺满意。
毕竟这小宫女吻人的技术不错,嘴唇很软,不知道这床的主人的嘴有没有这么软……我胡思乱想地想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里言承提着大刀,一脚踹开了宫门。他把刀架到我脖子上,喊道:“老子要做你男宠!”
我:“……”
朕当时是拒绝的。
毕竟言承自幼从军,武艺高超,而我在深宫养尊处优惯了,他就算让我一只胳膊两条腿我也打不过他。
让他做男宠?
这房门一关,都不知道是我睡他还是他睡我了……
但我还真没有拒绝的余地。
安定侯府权倾朝野,人人忌惮,就算我清楚他们没有不臣之心,但也抵不住那些大臣一人一张嘴,没有都给说有了!
言承烦了,于是提着刀,一脚踹开了宫门。
就这样,我朕当皇帝的幸福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得找个机会把那些大臣通通掌嘴一顿的!
我第二天醒来,那宫女已经走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月,言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大佬不在了,我还真有点想他,总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果不其然,当皇帝一不留神就会脑袋不保。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我的亲弟弟也提着刀一脚踹开了宫门。
我当时正在一堆奏章里翻找有没有徽州的消息,猝不及防门就碎了。
开场白就是:“皇兄,你这位子坐得够久,该换人了!”
我看了一眼门板,放下手里的本子,和声和气道:“有话不能好好说,这门挺贵的。”
弟弟身后跟的一群人一愣。
刚刚汹涌的气势忽然就弱了,弟弟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破口大骂道:“老子是来造反的,你跟我说门很贵!?”
“朕知道。”
我起身气定神闲地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一群人刷地拔了刀。我后退几步,又站了回去。
弟弟冷笑道:“皇兄,你这么淡定不会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别做梦了,整个禁卫军现在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中!要怪就怪你色令智昏,把言家那小子弄进了后宫里!安定侯府忠君之名已经名存实亡,言如风那老家伙现在恨不得宰了你,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朕觉得很冤枉。先不管我色不色的问题,但言承可真的不是我弄进来的!
但朕知道跟他们解释,他们应该很难理解。
我看着逼宫的一群人,心生感慨,忍不住想吟上两句应应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根生?”弟弟笑了,随即又怒吼道:“既是同根生,那为何你是龙,而我只能做人人唾弃的蛇种!”
“旭儿,皇位是父皇给的。”
我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皇帝其实每天就坐在位置上看一堆没用的文章。
前段日子湖州有个巡抚,天天给上问候贴,早晚一份,委婉地提醒都没用。我都想下旨去骂他一顿,但为了顾及天子威仪,还得每天给他回贴……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
他们肯定猜到那湖州巡抚为什么在湖州呆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回京了。
我劝道:“旭儿,你从小就耐不住性子,这样的日子你过不来的。”
我想劝劝弟弟别入坑,毕竟是亲生的。但他不听我的,还朝我挥起了大刀。
“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弟弟很生气。
我见他应该是劝不住了,只好跟他试着商量道:“你若想杀我倒也无妨,但这宫里的人留着如何?”
“做梦!”
杨旭举刀扫了一圈缩在一旁的宫人,喊道:“这里都是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不过……你那小情郎我倒是可以考虑留着,那可是你用江山换来的美人,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杨旭笑得很猥琐。
我皱了皱眉,觉得特别手痒,想给他一巴掌。这样亵渎的笑容,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跟言承沾上一点边。
杨旭把刀扔到了我脚下,道:“皇兄,你乖乖把位置让出来,我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看着脚下的刀沉默了。
其实你要皇位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打打杀杀呢,朕一点要为皇位殉命的想法都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啊!
弟弟,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哥?我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我深深地望着杨旭,杨旭很绝情,他拒绝跟我用眼神进行任何思想上的沟通。
“……”
我很想开口,但我不能说。
朕是皇帝,要脸。
我只好缓慢的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刀。这刀一看做工就不咋地,摸起来钝钝的。
我忍不住想骂人,杨旭你也太懒了吧,来逼宫都不把刀磨锋利点,很容易失败的好吗!
我指尖抚过刀锋,内心默默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姿势,发现这一刀可能断不了气,会不会很痛?
我正思考着人生难题。
杨旭忽然转身怒瞪着我,喊道:“皇兄,你宁愿死都不肯把皇位让给我吗!”
我指尖猛地一顿,左手食指就让刀给割出了一个小伤口。
好痛!
我忍住痛,面不改色地看向杨旭。你娘的,刀不是你扔给我的吗!谁他妈宁愿死了,朕没说过!
我很想骂他,但我不能开口,毕竟朕的人设摆在那,爆粗掉身份。
“呵。”
我朝杨旭冷笑一声,毅然决然地把刀架到了脖子上,等老子做了鬼,带着三千嫔妃天天找你谈心!
我默默地咒了杨旭一顿,正打算抹脖子,忽然手一痛,刀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房梁上忽然掉下来个人把我摁倒在地。接下只听到噼噼啪啪的一阵乱响,朕的所有门和窗都碎了。
你们不懂,那真的很贵。
到处都有刀光剑影,大佬抓着我躲到了桌底下。
我一时高兴,抓着大佬的手腕喊道:“言承!你没事啊!”
“切,就杨旭那点小伎俩还想困住小爷?”言承扬了扬好看的眉毛,目光忽然落在了我抓着的手腕上。
我低头一看,我指尖还流着血,把他手腕蹭得脏兮兮的。我赶紧撒手,但被言承一把抓住了。
言承皱了皱眉,嫌弃道:“你是智障吗,摸把刀都能把自己给割了。”
大胆,还没有人敢骂皇帝是智障!
我刚想好好给言承说道说道,但转念一想他可能会打我,又默默地忍了。
我想问他徽州的情况,言承忽然低头含住了我的食指。我眼睛倏然睁大,想把手抽回来,言承就狠狠瞪了我一眼,“再乱动就揍死你”的思想通过眼神传达得很到位,不像杨旭,跟朕一点默契都没有!
杨旭肯定是捡的!
我正乱想着,言承忽然把我摁在了身后的桌脚上压了上来。
“唔……唔……唔……”
我挣动了一下,嘴巴渡过来淡淡的血腥味,言承摁着我后脑,感觉要吃人一样……慢着,这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言承放开了我,我咬着唇,愣愣地看着他。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就帮你亲自动手!”
这些话是从言承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觉得很冤枉,我真的不想的啊,人家一堆人呢……你们都不懂朕!
朕很委屈。
言承说完提着刀也冲出去和他们打成了一团。我摸了摸触感还在的嘴唇,感觉还活在梦里。
俗话说不是自家的东西不心疼,安定候府的人果然可怕,他们把大殿砸得乱七八糟的,没一年半载都修不好那种。
朕特别想让他们多少赔一点,毕竟国库真的空荡荡的了。
但朕是皇帝,要脸。
——
原来杨旭叛乱,安定候府早就收到了消息,言候大义,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精神,把自家孩子送进了宫。
但我总有种那个“孩子”是我的感觉……不不不,我不应该以这种狭隘的心胸去揣度忠臣的!
言候一出马,就把那几个杂碎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过杨旭跑了,在路上被人劫的囚。
这孩子从小任性惯了,也不知道过不过得了逃亡生涯……要是过不了,那就太好了!
哼,让你欺负朕!
我一想到杨旭就解气,但一想到承欢殿里供着那尊神又觉得头大。
“陛下不进来吗?”
我在门口转了几圈,刚准备转身想走,屋里就幽幽地传来这么一句。我又站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
言承正懒懒地瘫在那贵妃塌上。我现在一看到那贵妃塌就觉得脸热,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不成,朕可是皇帝!
我壮了几分胆,掀开纱帘朝他走近了几步。言承懒懒散散地睨了我一眼,继续捧着一碗葡萄玩儿。
我冲他笑了笑,道:“阿承此有功,想要什么奖赏,朕都给。”
言承闻言又瞧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敏锐地察觉到,大佬不高兴了!
这人从小就这样,一不高兴就不跟你说话,但你要也不跟他说话他保准能闹死你。
我瞧了一眼他手中的葡萄,隔了一段距离坐了下来,笑道:“要不朕送你一座葡萄园如何?宫里的葡萄酸,朕命人在安定侯府附近给你寻个好山头,种一片甜的。”
“安定候府?”言承终于开口了。
他放下小碗,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很想问他,有话好好说,干嘛过来?
但言承已经拎起我丢到了贵妃塌上。
“阿承……”
言承二话不说欺身压了上来。
我决定收回之前说的话。分明他让我两条胳膊两条腿我也干不过他!
“你要赶我走?”言承盯着我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阿承,现在叛乱已经平了,朕可以立马恢复你以前的身份,论功行赏。你自小就出入宫里自由,这几月也只是来宫里玩儿罢了,玩够了总该回家继续当你的小侯……唔!”
言承直接把我的苦口婆心堵在了嘴里。
他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回来可不是玩儿的。”
言承嘴里有酒味,染得我也有些醉意上头。不知道怎么地,我忽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
那一年我十岁。
我第一次见言承,他在御花园里扑蝶。我当时读着太傅塞给我的书正闷,抬头看到这生趣的一幕正好解闷。只不过……
后来那些美丽的蝴蝶被残忍分尸之后全都塞进了我的衣领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父皇特意给我找过来的太子伴读。
从此,我身体力行地度过一段“学海无涯苦做舟”的艰苦岁月。我那时候坚信,父皇给我找伴读的目的肯定不是因为不喜爱我,而是为了锻炼我坚强的意志。
我十三岁的时候,言承让言候给拎走了。宫里那些鸡飞狗跳的事才消停了些,我和我身边的小动物们也终于过上了岁月静好的日子。
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收到了言承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我当时很感动,兴冲冲地打开箱子一看,是一个人头。
那哥们见到我还特惊讶,俩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我连着好几天都做了恶梦,梦到一只人头怪可劲地追着我蹦,嘴里还叽里呱啦地喊着我听不懂的话。
虽然这礼物让人一言难尽,但我还是好好把它收了起来。毕竟这是言承斩下的第一个敌军将领的首及,他那年还得了封赏,年纪轻轻就名震四野。
我十八及冠的时候,又收到了言承送我的第二个礼物,还是个看不见的盒子。
我当时真的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谁知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小玉冠。我还以为这又是他从谁的脑袋上摘下来的,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亲手刻的。虽然刻得……不,还是很好看的,在朕的衬托下,这个玉冠显得尤其高大上。
我二十登基,满心欢喜地以为还能收到言承的礼物,谁知他却消失了大半年,杳无音讯。
再见的时候,已经是另一种身份了。
——
“你还带着我赠你的玉冠?”
言承扯乱了我的头发,拎着小玉冠看两眼,丢到了一边。
我扬起脸看他,笑了笑道:“宫里穷。”
言承哼了一声,道:“穷还能随随便便赏宫女?”
我:“……”咱能不提这事儿吗!
“说起来陛下那个赏臣还没领呢,赏我什么嗯?”
言承轻嗅着我脖颈,嗅得我脑袋热气蒸腾。
“不如……朕在宫里再弄个葡萄园……朕……朕亲自给你浇水……你有空的时候回来摘……阿承……”
我一把抓住他乱扯乱摸的手,咽了咽喉咙艰难道:“再脱,就没了。”
言承理所当然地看着我:“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我:“……”
“陛下赏臣两个大园子,臣自然得好好侍奉,尽一尽后宫的责任。承欢殿里不承欢,陛下当我是闹着玩儿的。”
我气得想骂他:“承欢.....你混蛋……朕当初可不是这个意思!”
“随便你哪个意思。”
“你……”
言承敷衍着说话,认真地宽衣解带。
我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前胸手臂,刀疤箭伤,看着都疼。
“知道心疼我了?”
言承趁机拉着我手摸了上去。我不想摸,他就贴了上来蹭我,咬着耳朵给我数哪些伤是什么时候受的,那时候有多凶险,
我听得认真,听着他每次死里逃生都心惊胆战,忍不住环上去抱他。
我又摸到他背后一片密密麻麻的伤痕,眼睛微微睁大,顿住了:“这……”
言承闻言忽然轻笑了笑,收紧双臂满足道:“这是我爹打的。大半年了,快好了。”
“大半年?”我愣了愣。
“嗯。我爹那会儿知道他儿子想睡皇帝,气得三天没睡,打断了十根藤条,吃掉了二十斤米饭。”
“哈?”我一愣:“吃那么多米饭干嘛?”
“吃饱了有力气继续打啊!”
“……”
“他还让我给你带话了。”
“什么话?”
言承还真学着言候的语气,演了起来:“皇天在上,我言如风对陛下的一片赤诚忠义之心日月可鉴,今日逆子竟敢如此胆大包天,觊觎龙体,我本欲替天行道,奈何家有悍妻。她说我要是打死小混蛋她就打死我。匈奴未灭,老臣实在是不得已才苟活于世,望陛下明察!”
我听了久久不能言语。
“你爹果然人如其名言如疯。”
言承哈哈地笑了两声,道:“我爹可坏了,他特意让我伤好慢一些,好让你看到他的忠心呢!”
我:“……”
我总觉得这两父子在套路我。
为什么人当皇帝我当皇帝,我当得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我轻轻抚着言承背上的伤痕,有点想骂人,这言候下手也太狠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言承脸埋在我肩颈咬了我一口,闷闷道:“痒。”
我轻声问道:“疼不疼?”
“疼,趴了三个月呢~”
言承听着有些委屈,朕很气愤。
“言候实在过分,要不朕替你教训教训他!”
言承一听,立马抬起头来看我,好奇道:“怎么教训?”
“朕就罚他三年俸禄!”
言承沉默了。
朕也沉默了。
我是真的气愤,但大佬好像不太相信。
言承盯了我半晌,冷不丁开口问道:“宫里是不是真的很穷?”
“……”
朕很冤枉。
我是真的打心底里心疼他……但宫里确实是有一丢丢困难。我深深地望着言承,很想点头。
但朕是皇帝,要脸。
“……没有。”
“噗!哈哈哈哈哈哈!”
言承忽然噗嗤一声笑倒在了一旁。我怕他压着身后的伤口,赶紧把他揽了回来。
言承趴在我身上,眼带笑意,直勾勾地盯着我。
“早就好了。”
我让他看得脸热,但又移不开眼。
大佬是真好看。跟言如疯那个大胡子长得一点都不像。阿承眉飞色舞,有绝世之容。
我抬手想碰碰他脸,言承将我手摁在枕边,嘴角勾起,又吻了下来。他嘴唇很软,吻得我心都要化了。
“阿璟。”
言承在耳边喊我名字。自从我登基之后,就没人喊过我名字了。
“你喜欢我吗?”
我一愣,半阖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言承抬起头来看我。我张了张嘴,脑海里却蹦出了咔嚓一声,脊骨被扭断的声音。
——
那一年我十一岁。
父皇来问学,太傅们夸赞我温良恭俭让,日后定是位仁君。
但父皇听了却不怎么高兴。他让人去花园里抓了只小兔子,放到我手上问我喜不喜欢。那是言承抓过来的小兔子,我平日想摸一下他都不让。
那天我终于摸到了小兔子,很开心,说喜欢。然后父皇就把小兔子拿了过去,当着我的面把它拧成了两节。
小兔子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记住,你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没有喜欢的东西!”
父皇很生气地走了,那是父皇第一次凶我。朕那时还这么小,都吓坏了。
父皇走后,我还光着脚就跑回了宫里。当时言承正在我床上睡午觉。我赶紧让侍卫把他抱进了大衣箱子里藏了起来,还上了锁。
没错,言承出来之后把我打哭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皇帝不能说喜欢。
好吃的糕点只能咬一口,好看的姐姐也不能多看,好玩的事更不能做,喜欢的书不能多读,喜欢的人也……
不可说。
朕很难受。
言承望着我,眼里由期待到暗淡。我仰起头想吻他,但言承躲开了。
他一言不发躺回了一边,裹着被子躲得远远的。
我想说,阿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眼睛,我们这么有默契,你一定能看出来的。
但朕是皇帝,不可说。
“阿承……”
我唤他,他不应。我碰他,他打我。我蹲在他身边守着,他也不理我。
言承走了。
承欢殿又空了。
朕很难过呜呜呜呜呜……感觉就像有人在胸口上扎了一刀,但朕是皇帝,还不能哭。
朕不想当皇帝了。
“呜呜呜呜……自从言公子走了之后陛下都在里面静坐好几天了……太难过了……”
承欢殿外传来宫女的声音,我很想骂她,明明是朕失恋,你难过什么!
还哭,再哭赐你白绫信不信!
但朕是皇帝,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计较。
言承走了大半个月,一点音讯都没有。我让人在宫里弄了个葡萄园,想着等言承气消了,哄一哄他。
但朕没等到言承气消,等到了匈奴的骑兵。
草原大旱,那些匈奴骑兵疯了一样朝中原扑了过来。
仗很难打,一打就打了三年。
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很不好。匈奴人被逼急,完全是豁出去了的打法。河套失了大半,言承他们被逼得节节败退,只能死守。
我连夜看着前线送回来的消息,第二天便宣布了一个消息。
朕要御驾亲征!
第一个反对的是太傅。他气得白胡子乱颤,冲进大殿骂我:“你自小连刀都握不紧,是要去送死吗!”
我怒怼他:“朕乃天子,万千臣民皆为臂膀,匈奴不过蛮夷,何配得上朕亲自动手!”
大臣们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硬气的时候,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他们很快又找到了反对的理由。他们说我登基三年不进后宫,没有留下半个子嗣,若是在前线有什么差池,朝廷就无主了。
“谁说朕后继无人。”
我扬了扬手,宫人抱进来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我接过那孩子,当众宣布道:“这是皇家的子孙,从今日起,他便是储君。贤王杨旭当年受人唆使,一时鬼迷心窍,朕已查明真相。如今他诚心悔过,朕念及血脉之情,命他以带罪之身尽心教养储君,永不出宫。”
当年负责杨旭叛乱案子的那老头儿冒了头。
他小小的眼睛盛着大大的疑惑,望着朕隐约还混了一点“原来是你”的恍然大悟。
我瞪了他一眼,再不闭嘴朕就给你穿小鞋!
老头儿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乖乖地又沉了下去。
朕趁大臣们还没反应过来,大义凛然地骂了他们一顿,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成功上演了一出龙颜大怒。
几月后,朕交待完宫里的事,就带着援军出征了。
在路上我就听说言承受了伤。我见过他的伤痕,但从没见过他真正受伤的样子,看着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朕可心疼了!
言承睁眼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更白了。
我猜,他大概是气的。
其实为了怕会气死他,朕已经派人先通报过了。但看样子传消息那大哥比朕还慢。
我挥退了账里的人,接过医女的药碗亲自给他换药。言承最重的伤伤在腰腹,我仔细看,他身上其他地方又添了几道新的伤痕。
我替他细细上着药,言承也不理我。
“气了三年,还没气够呢?”我开口道。
言承终于肯理我了,开口就骂:“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是不是当皇帝当傻了你!”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言承的副将就在门外候着。他们大概是没见过敢这么骂皇帝的,急得想冲进来捂他的嘴。
“你们都给老子滚!”
大佬冲外面破口大骂,外面立马就安静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言承又骂:“还嬉皮笑脸的,你也滚!”
“好啦,别生气了。”
我拉着言承的手哄道。言承怒气冲冲地瞪了我一眼,一甩手不想理人。
“阿承,朕是皇帝。朕是君,我还没从母后的肚子里出来,就开始修习为君之道,为君者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阿承,我来这不单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天下臣民。他们需要朕。”
言承还是气。
我凑近亲了亲他嘴角,笑道:“阿承,我喜欢你。”
言承一愣,许久才转过来正眼看我。
朕很欣慰!
大佬终于哄好了!哈哈哈哈哈……咳咳,稳住稳住。
我淡定从容地放下药碗站起来,喊了一句:“来人。”
门外刷地溜进了一大群,半跪着喊道:“臣听命!”
我高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摊开手臂吩咐道:“披甲,朕要替将军出征。”
那一刻,朕的形象在众人眼里一定飙升九尺八。嗯,他们看朕的眼神都是发亮的。
侍卫递给我言承的刀。我用指尖抚过寒光刺眼的刀锋,这才是杀人的刀!
“走!”
朕把刀回鞘,雄赳赳气昂昂,抬脚就要走。但刚迈出一步忽然就顿住了。
好重!
众将士纷纷停下来看我。朕面不改色地扫了他们一圈,回头望向言承。
这甲石头做吧???
只有言承看出了我的异样,朝我递了个复杂的眼色:你行不行啊!
我淡定地回视他:行,怎么不行,朕可是皇帝!
大佬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重新倒了回去,不想理我。
于是朕机智地说了一句挽尊的话:“你好好休息,待朕凯旋而归。”
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拖着沉重的身躯,带着大佬的小弟们撤了。累点不要紧,关键是九尺八的形象不能塌。
——
战场比我想得恶劣万倍,一波又一波的交锋,有些将士伤得比言承更重,直接躺在路边嗷嗷叫。
朕于心不忍,把帐子让出来给他们疗伤,搬到了跟言承一块住。
但朕是皇帝,可以慈悲,不能心软。
我登上城楼对他们喊:“朕乃天子,天命所归,蛮夷之辈不过穷寇,不得天佑者必败!众将皆是我国之有功者,当赏!”
侍官拿着我的旨意宣读起来:
“……杀敌数者可得良田,数十者可得金银,数百者加官,取敌将首及者可进爵,福佑子孙!”
底下一下就士气暴涨。
远远一个躺路边嗷嗷叫的大兄弟忽然刷地蹦了起来,挥着刀大叫着:“爷还能再砍几个!”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你腿刚刚不是受了重伤的吗兄弟?
但朕是皇帝,不跟他计较。
——
入了冬,匈奴人就耗尽了。
中原久攻不下,草原上又寸草不生。匈奴内部逐渐出现了分裂,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
朕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主战中原的匈奴王被砍了脑袋,他的残部远遁进了大漠深处。剩下的也不想再打了。
他们立了新匈奴王,带着马匹和仅剩的一些羊来请和。
其实他们空,我们也空。
仗打了这么久,将士们早就厌倦了。我很乐意跟他们讲和。但朕是皇帝,九五之尊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于是,我派了使臣去跟他们和谈。
和谈很顺利,匈奴人请求中原助他们度过天灾,他们愿意臣服于朕,替朕守国门。一切进展顺利,我们谈好了条件,拟好了协议。
朕就在最后的宴席露了个脸,跟匈奴王喝了几杯。
宴会上,我总感觉匈奴王在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瞅我。还用匈奴话跟他身边几个女匈奴挑挑拣拣的,好像还不太满意。
我幼时学过一些他们的匈奴话,大概意思是嫌朕太瘦弱了,在床上没劲。
我:“……”
朕是皇帝,瘦不瘦关你什么事!
朕的后宫嫔妃三千呢,你才没劲,你全家都没劲!
朕很想骂他。
但不成,朕是皇帝,骂他掉身价。
于是朕假装没听到,淡定地剥葡萄。
言承也听到了。他在隔壁桌忍笑忍得直不起腰来。
我:“……”
朕冷漠地瞪了他一眼,决定剥好的葡萄自己吃。
等到宴席快散的时候,匈奴王一家子终于闭嘴了。
朕忍不住默默诅咒他们草原再旱多几年,人人都饿得面黄肌瘦的才好,还是吃太饱!
但朕咒还没诅好,就听见本来还响着的歌舞忽然停了。
众人一起看向匈奴王。
只见匈奴王拍拍手,原本跳舞的漂亮小姐姐鱼贯退了下去,接着簇上来一个头饰繁复,衣着华美,胸大屁股翘的美人。
匈奴王说这是他女儿,他听说我还没立后,要献给我当老婆。
你们不知道,朕当时冷汗刷地就出来了!
言承当时的脸估计黑得像外面阴山上的大石头,朕不敢看他,但感觉到了传来的一股寒冷萧肃的杀气。
完了。
朕很慌,但后面还有更慌的。
匈奴公主的审美明显跟她爹妈的不一样。
她一看到朕就两眼放光,差点要扑上来。匈奴公主一坐下就开始明目张胆地朝朕暗送秋波.......
嗯,毕竟朕高冷的气质摆在那,而且长得还好看。
但言承身上的寒气越发重,好好的宴席霎时变成了修罗场。
不过朕可是皇帝,淡定。
当年太傅在父皇面前夸朕机敏过人可不是吹的。我快速朝旁边斟酒的侍卫递了个眼色,接着一扶额头,两眼一翻,要晕。
这侍卫很机灵,一下就扶住了朕,还对众人说:“陛下不胜酒力,我先送他回帐歇息了。”
我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劲,偷偷睁开了一只眼,方才那侍卫大哥还举着酒壶,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
“走吧,陛下。”
言承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把我用狐裘披风裹成一团,抄了起来。
身后是副将大哥们同情的目光。
朕很想喊一声,救驾!
但不成,朕……现在还醉着的,说不了话的。
没人敢跟过来。
言承一回营帐就把我丢到了羊毛毯子上压了上来。
“唔……唔唔……”
言承一边堵我嘴,一边扯我衣服。幸好朕今天穿得够厚,不然感觉衣服都要让他撕烂了。
“阿承……阿承……你……听我解释……”
大佬很生气。
但朕还有一点求生欲。
言承气得发笑,咬牙切齿道:“有什么好解释的,匈奴公主嗯?找女人都给我找到塞外去了,老子今天就把你睡服了,看你还要不要到处找后宫!”
“……”
朕错了,和谈这种事不应该偷懒让使臣去的!
正当大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把朕睡了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言承看向帐外闪动的人影皱了皱眉,起身撩起帐子看了两眼,回头道:“在这好好待着别出来!”他说完便提刀走了。
门外传来言承吩咐侍卫严加看管营帐的吩咐。
不知怎么地,朕有点好事被搅了的感觉,但真的只有一点点。
毕竟朕是皇帝,要脸。
事发突然,我紧急召人来询问情况。原来是前匈奴王的残部混了进来,要搞刺杀。他们还抓了一个活的俘虏。
那哥们龇着牙,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伊尔勒格终将重回黑暗!”
伊尔勒格是他们对言承的称呼,匈奴萨满觉得言承是邪神伊尔勒格降世,才会如此可怕!
我听着觉得不对劲,这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我担心言承会着了他们的道,赶紧带人出去找。
他们说言承追着人往西边的树林去了。我带上近卫也追了过去。我远远就看到言承举着刀立在树林边上。
“阿承!”
我看到他一时高兴,赶紧下马跑了过去。
“别过来!”
言承忽然冲我大喊了一声。
我脚步一顿,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情况,就见言承提着刀几步就朝我冲了过来,挥刀就劈。
只听身后一声惨叫,我脚边就掉了一只手,那断手还攥着一把发黑的小刀,一个仓皇的人影迅速隐没进黑暗里。
言承把我护进怀里,紧张问道:“没事吧!”
我刚想开口,眼角就瞥到言承身后的黑暗里诡异地伸出了一只攥着刀的手。
真的,朕这辈子的速度都没这么快。
我抱着言承帅气地一转身,小刀就朝我后背扎了过来。那小刀刚扎进朕衣服里,一颗热腾腾的人头已经滚落到了脚边。
大佬杀人果然不眨眼,怪不得那群匈奴人管他叫伊尔勒格!
“陛下!将军!”近卫们终于赶过来了。
“给我一个不留!”
言承一手搂着我一手提着染血的刀,两眼都是发红的。
他一声令下,赶过来的近卫开始疯狂反扑。
言承带着我飞快回了营里查看伤势,他解我衣服的时候都是手抖的。
我抓着他的手,嬉皮笑脸道:“我没事。”
言承一愣。
我三两下把厚衣服脱掉了,那小刀卡在我穿的软甲里,只扎破了一点皮。
当然,朕可是皇帝。做皇帝可危险了,金丝软甲这种东西,我从小到大攒了满满一箱子呢。
“……”
言承无语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又一把将我紧紧抱进了怀里。
我眨了眨眼,就听到他声音发颤道:“你吓死我了。”
我趁机抬手摸了摸言承的发顶,哄道:“没事,没事,朕福大命大。”
大佬的脑袋摸着真舒服。朕早就想这么干了!但因为怕大佬会发飙,一直不太敢。
虽然只受了点轻伤,但毕竟匈奴萨满的刀上有毒。军医顶着言承的死亡凝视帮朕把毒刮了,这事才算了。
一点小插曲影响不了和谈,收拾好那些余孽之后,朕就班师回朝了。
哦,匈奴公主也带了回来。
朕把旭儿赐给她了。
朕对外说受了重伤,还跟匈奴王说朕有个强壮的亲弟弟,他的儿子还是未来的储君,匈奴王很高兴地答应了。
后来听说旭儿在宫里被匈奴公主欺负得很惨。
哈哈哈!
朕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开心,差点绷不住笑出了声。
言承骂我假正经,朕高冷地睨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朕可是皇帝,人设还在的呢。
不过等再过几年小储君长大了,朕把宫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能以身子羸弱,不事朝政为由把皇位传给他,安安心心地带着阿承去种葡萄了。
是不是很机智!
哦对了,朕终于把大佬睡了。
至于过程嘛……不能说。毕竟朕现在还是皇帝,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