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崔云鹤结婚这件事,你总要知道的,不然你永远不死心。」
他睫毛颤动了一下,细微的脆弱一闪而过,「你总是选他,这让我很不安。」
抬手,摸了摸我的眼角,「你知道吗?你就像个祭品,我生怕一个没看住,你又为他献祭了自己。」
韩泗说,「哥,我把你捞出来不容易,你也心疼心疼我。
「答应我,最后看他一眼。然后,看向我,永远看着我。」
我盯了他半晌,摁了摁他嘴角的伤。看着他疼得皱眉,才了一声:「心机狗你就装吧。」
二楼观礼台,我和韩泗沉默地看完了整场。
我说:「新娘子挺漂亮的。」
韩泗没说话,他撑在栏杆上,目光垂在崔云鹤身上。
平静且悠长,或许还带几分说不清的怀念。
我突然躁得想抽烟。
真是狗屎一样的关系。
刚从一张床上下来的两个人,来观看少年时同一个暗恋对象的婚礼。
真的蛋疼。
我和韩泗是情敌,都喜欢过崔云鹤。
韩泗十六岁那年问我能不能把崔云鹤让给他。
我用沾血的手夹着烟,目光扫过他的校服领子和红色团徽,说:「让不了,你跟崔云鹤不是一路人。」
彼时崔姨死了两年,我带着崔云鹤躲债,活得很难,
其实,崔姨刚死的时候最难,崔云鹤被追债的打进医院,对方追加每月的还款额。我被逼辍学,在修车店里当学徒,见过经常接韩泗上下学的那辆车,拆个轮胎就能抵崔云鹤一半的债。
韩泗这种富二代,根本不知道我和崔云鹤过的是怎样一种屎一般的日子。
我问韩泗:「看上他什么了?」
韩泗反过来问我:「你呢哥?你又看上他什么了?」
韩泗跟着崔云鹤叫我哥,叫得很乖,很顺口。
「不重要,崔云鹤是个直男。」
就算看上也成不了,做 gay 不是正途。把直掰弯是要天打雷劈的。
我守着就行,一点儿都不贪。
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心思,没必要拿出来恶心人。
况且,崔姨在天之灵,还指望崔云鹤传宗接代呢。
所以我不能掰,韩泗也不能。
我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韩泗说:「离崔云鹤远点。」
不算是警告,是善意的提醒。
放贷的那帮狗逮谁咬谁,韩泗一个富二代,跟肉包子一样。
跟崔云鹤走太近,他会惹上麻烦。
但是韩泗好像会错意了,挑衅我似的,第二天就跟着崔云鹤到家里来了,说是给崔云鹤补课。
合情合理。
崔云鹤很努力,一边学习,一边打工,他拼命想要摆脱自己的烂命,搏一个光明的未来。
况且,他本来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孤僻得厉害。好不容易能跟韩泗玩儿上了,我不忍心把人轰走。
算了。
护一个也是护,护两个也是护。
催债的胃口一次比一次大,谈不拢就动手。从一个打四个到一个打八个。
受伤再重,流血再多我也没退过一步。
不能退,退开了,身后的崔云鹤就毁了。
哦,现在又多了一个韩泗。
我得护着那俩小孩。